
【宴勋】谁来管管这只背后灵01
好的,哥们儿来交党费了
宴勋是什么仙品啊家人们我就是说
嗑生嗑死
//
不要连赞!
//
ooc归我
乱写一通,不喜右划
—正文:
01.
魏大勋前夜宿醉了。
他早上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得仿佛被七八十个唐老鸭踩在头上嘎嘎乱叫了整晚一般,眼前直冒金星,胡乱喝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半口水就跑到厕所去洗脸,也因此错过了身后轻轻的一声。
“……咦?”
洗漱完过后仿佛脱胎换骨一样的魏大勋从厕所里出来,就要换衣服,谁知睡衣的扣子解到一半,一个人从房门外走了进来,抬眼就看见衣服脱到一半的魏大勋。
两人面面相觑。
魏大勋:“?”...
好的,哥们儿来交党费了
宴勋是什么仙品啊家人们我就是说
嗑生嗑死
//
不要连赞!
//
ooc归我
乱写一通,不喜右划
—正文:
01.
魏大勋前夜宿醉了。
他早上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得仿佛被七八十个唐老鸭踩在头上嘎嘎乱叫了整晚一般,眼前直冒金星,胡乱喝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半口水就跑到厕所去洗脸,也因此错过了身后轻轻的一声。
“……咦?”
洗漱完过后仿佛脱胎换骨一样的魏大勋从厕所里出来,就要换衣服,谁知睡衣的扣子解到一半,一个人从房门外走了进来,抬眼就看见衣服脱到一半的魏大勋。
两人面面相觑。
魏大勋:“?”
脱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他起初以为是私生饭溜到家里来了,第一个念头不是把衣服穿好,而且我居然也会有私生饭,随后在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睁大了眼睛,一句“卧槽”字正腔圆,糊了来人满脸。
“孟孟孟孟……孟宴臣?”
魏大勋连衣服都顾不上了,揉了一把眼睛又看过去,确实是孟宴臣,一比一等高放大精修版的那种,西装革履人模人样,连金框眼镜都闪烁着精英的光泽。
可是……孟宴臣分明只是他扮演过的一个角色而已,现在这个,难道是经纪人带来的粉丝给他定制的礼物?
孟宴臣慢条斯理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道:“不管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总之——”
他掀起眼皮看了魏大勋一眼,表情里多了些一言难尽。
02.
“这么说,”魏大勋把怀里塞的抱枕掏出来扔到一边去,盘着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孟宴臣给他弄的醒酒茶——天知道这个人在自己家里是怎么翻出这些经纪人在很久之前给他准备的东西的——认认真真地总结了一下孟宴臣刚才的一番话,“你现在……是我的背后灵?”
“……”
很好。
孟宴臣抱着手臂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和自己一张脸,却顶着一头乱毛随便套了一件白T在身上就凑合的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多种可以用来概括当下境况的词语,他偏偏就用了最让人……浮想联翩的那一个。
真是……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说。
魏大勋眼睛一下子亮了。
“哇哦。”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孟宴臣的肚子——是硬的,还带着一点弹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也太酷了吧孟哥,那你能不能……”
“——我碰不到除了你碰到过的东西以外的东西。”孟宴臣说了一句如同绕口令一般的句子。
“——能不能施展什么神奇的小法术?”魏大勋满脸好奇地问了一个中二病十足的问题。
孟宴臣张了张嘴,最后选择用一种看糟心玩意儿的眼神看着魏大勋,直到对方识趣地挠了挠头发,从床上下来,然后伸手倒了杯水给他。
“孟哥,你自便,如果有什么想拿拿不了的就叫我一声,当在自己家一样就行。”
03.
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背后灵的小孟总最后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魏大勋出了门。
没办法,他俩刚刚已经把能想到的情况都做了实验——凡是经过魏大勋手的东西孟宴臣都能碰到,但时效只有十分钟,而且只要魏大勋离开孟宴臣二十米开外,孟宴臣就会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传送到他身边。
传送过程相当难评,孟宴臣看着魏大勋亮晶晶的眼睛,破天荒的没有拒绝他,沉默了半分钟,惜字如金地吐出四个字:“幻影移形。”
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估计他上辈子也没体验过这种仿佛被塞进吸尘器天翻地覆的感觉——短时间内还体验了三回。
结果魏大勋重点完全偏了:“孟哥你居然看过《哈利波特》?”
孟宴臣啧了一声:“这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吗?”
魏大勋:“就,这不是以为孟哥你忘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孟宴臣现有的记忆确实很奇怪,魏大勋一开始还小心翼翼试着问了问他关于许沁和宋焰的事,深怕上了他孟哥脆弱的小心灵,结果一腔深情统统付诸流水,只换来对方一个略显茫然和冷漠的眼神:“你说的……都是谁?”
魏大勋不信邪,再一问,好家伙,小孟总就是一整个大写的人型“脑子空空耶”表情包,除了自己的名字、父母和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常识以外,啥都不记得了。
真的……特别像是大脑受到损伤的病人。
魏大勋看着什么都不记得也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孟宴臣,心中暗想。
今天赶上一个综艺的录制,魏大勋在车上带了只耳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实则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孟宴臣喋喋不休。
“待会儿你就跟着我就好……别一不留神又跑远了,到时候还得来一次幻影移形……如果你累了就坐导演他们那边去吧……一般来说导演不会离太远……”
孟宴臣没说话,只是在到目的地准备下车时问了他一句:“要录多久?”
魏大勋注意着脚下,头也不回,随口答道:“一整天。”
04.
这期综艺是学院主题,新来了一个艺人,按照惯例和几个固定成员打了招呼,脸生得很,魏大勋没什么印象,估计是来刷个存在感。
期间有一个任务是在一堆人头大的泡沫方块里找出需要的字,然后拼出导演组给的成语,分三轮,每轮规定时间里先拼出成语的一组胜利,输的那一组参加任务的成员要接受导演组的惩罚。
魏大勋轮在第一组,正好对上那个新来的艺人,愣怔了一下,随后就露出大大的微笑,和染着金色头毛的酷小伙握了手。
孟宴臣碰不到那些泡沫方块,但是魏大勋在里面抛过之后那些泡沫方块砸在他身上会弹开,虽然场面一度混乱可能也没人会注意他,但魏大勋深知那些粉丝们的显微镜有多厉害,如果事后被哪个人无意间扒出来“综艺闹鬼事件”,那到时候就热闹了。
于是为了导演组本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孟宴臣和魏大勋交换了一个眼神,非常自觉地高抬贵脚,走了几步站在泡沫方块池外离他最近的地方。
还剩二十几秒的时候魏大勋已经找到了三个,酷小伙和他进度一样,两个人都弯着腰、在池子里艰难地找着最后一个。
不过显然导演组是故意设计过的,最后一个字怎么都找不到,倒计时还一声一声的响着,压迫感十足。
“在你脚边。”孟宴臣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字就在你脚边上,魏大勋。”
魏大勋早就看见了那个字块,只是装作没看见,听见孟宴臣出声时愣了愣,背对着镜头露出一个不明显的苦笑,非但没有去捡,反而非常有技巧的、不着痕迹的一个转身,把那个字块踢到了酷小伙的视野范围里。
目睹了全过程的孟宴臣皱起了眉。
05.
结果自然是魏大勋输了,要接受惩罚,惩罚没有提前公布出来,没有人知道,所以当拿到导演递来的惩罚卡片时,魏大勋的脸白了一下。
没有人注意,只有一直跟着他的孟宴臣发现了。
孟宴臣探头看了一眼卡片。
【在小黑屋里待五分钟】
魏大勋他……怕黑?
孟宴臣看着魏大勋脸上不自然地呵呵笑着,一边嘴里跑火车一边往导演组准备好的小黑屋里走,心里莫名有一点闷。小黑屋就在泡沫池旁边,几块现浇板搭一个钢板就成了一个简陋的违章建筑,魏大勋扒拉着门框做了一个依依不舍的节目效果以后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并排着放了两个塑料凳,魏大勋随便挑了一个坐下,导演组很快就关了门,屋内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孟宴臣在黑暗里茫然了两秒,循着记忆靠着魏大勋坐下,手指摸索着触碰到对方的手臂的那一瞬间,他很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颤抖。
孟宴臣犹豫了一下,嘴比大脑先走了一步:“别怕,我陪着你。”
“我、我怕什么。”魏大勋嘴硬得很,“这么黑,孟哥你要是怕就出去吧,反正你可以穿墙。”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说完之后,他还吸了一下鼻子。
孟宴臣:“……”
我能不能穿墙都是次要的,不过我听出来你很想穿墙了。
他黑暗里看不清魏大勋的脸,却能很明显地从对方的回答中听出某人明明害怕得要死还要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逞强语气。
“……你刚才,”孟宴臣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体贴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捡那个泡沫方块,还要把它踢过去?”
【魏大勋x孟宴臣】但是我爱你15
魏大勋在走出孟宴臣视线的时候悄悄回头,看向那个被杂物掩映的角落。
角落里悄无声息,孟宴臣没有跟出来。
影视基地的位置离市区不算近,时间已经是晚上,并不好打车,魏大勋伫立在原地,沉默几秒后将口袋里的车钥匙拿出来,放在刚才哥哥坐过的位置上。
不过是将手放进口袋里,拿出钥匙来,再弯腰放在座位上,哪怕他刻意放轻放缓了动作,也不过就几秒钟。
魏大勋直起身子来,没人的片场角落里一片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他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没再停留,收回视线来转身向明亮的灯光下走去,脚步里带着落荒而逃的仓促。
...
魏大勋在走出孟宴臣视线的时候悄悄回头,看向那个被杂物掩映的角落。
角落里悄无声息,孟宴臣没有跟出来。
影视基地的位置离市区不算近,时间已经是晚上,并不好打车,魏大勋伫立在原地,沉默几秒后将口袋里的车钥匙拿出来,放在刚才哥哥坐过的位置上。
不过是将手放进口袋里,拿出钥匙来,再弯腰放在座位上,哪怕他刻意放轻放缓了动作,也不过就几秒钟。
魏大勋直起身子来,没人的片场角落里一片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他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没再停留,收回视线来转身向明亮的灯光下走去,脚步里带着落荒而逃的仓促。
“干嘛去了?”导演一眼就瞥到他,声音里带着点抱怨,手上调试着设备。
魏大勋抿着嘴笑,声音拖得长长的,半是撒娇半是解释地和导演道歉:“剧本落车上了,我又回去拿了一趟。”
导演一下子火大起来,恨不得冲过来揪他的耳朵:“马上上场了你又回去找剧本了,用不用给你半个小时再背背词啊?”
魏大勋殷勤地一路小跑过去,抱着导演的手臂晃,像是摇头晃脑的小狗:“错了错了,我这不是怕耽误您进度,又赶紧抱了抱佛脚嘛”
任谁也很难和这样的他生气,导演依旧板着脸,半边身子任由魏大勋拉得晃晃悠悠的,嫌弃地拍他的胳膊:“赶紧准备去,把我刚调好的设备都碰歪了!”
“是!”魏大勋立刻站直身子,食指中指并到额前向导演挥了一下,快步走到几台摄影机中间。
他脸上的笑容在走过去的时候,随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步地垮下来,像是陶土烧制的面具,先是露出细碎的裂纹来,有零星的颗粒飘落,然后一片一片地从他脸上消失了,等到他在机位前站定,神情已经变得茫然而麻木,脚下是踉跄的步伐。
“第三十七场第三幕,action!”场务在摄像机前打板,片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器运转的沙沙声。
女孩子快步走来扶他:“没事吧?”
他低着头摇了摇,手臂动了动,避开女孩子的搀扶,将钥匙抛给她,眼前的景象晃动着,仍然勉力维持着清醒,按照自己的步伐向前走去。
有两台摄像机被推近,靠过来拍摄不同角度的特写,他皱着眉,尽可能地睁大眼睛,想要在模糊的视线里寻找清晰,脑袋里像是有嗡鸣的机器,嘈杂的转动着,让他控制不住手脚,跌跌撞撞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几乎是在坐上车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头向后仰着,贴到座椅靠背上,希冀着能够借此给混乱的大脑寻求到稳定的支撑。
晕眩在后脑勺靠上椅背的时候稍稍减轻,眼皮沉重,几乎要就这样睡过去。
但他还是凭借着刚刚生出的一丝清醒强行睁开了眼睛,抬手摸索上安全带,垂首给自己系好,然后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又猛地倒了回去,仅仅只是刚才低头的那一下,就已经让他头晕得更加厉害。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又关上,侧过身来想要帮他系好安全带的女孩惊讶了一下,随后手脚麻利地发动汽车:“您安全意识真得很强,喝醉了也不忘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做代驾已经很有经验的女孩知道有人喝多以后就是爱拉着人聊天,于是干脆自己先开启话题,遇见什么样的人都能嘴甜地夸上两句。
但是很显然,副驾驶的男人酒品不错,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抬起手揉一揉皱起的眉心。
车厢里寂静几秒,女孩以为男人不会接她的话了,她从后视镜看看男人紧闭的双眼,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多嘴,也有的人喝多以后并没有耐心和不熟悉的人闲扯。
“安全带能够减少车祸带来的冲击和伤害。”出乎她意料的,男人接话了,声音里带着醉意,但是一片平和,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即将展开一番说教的兴致勃勃。
“啊,是的,能够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的安全。”女孩有点尴尬地接下去,她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老师,或者是交警,哪有人会喝多了还不忘科普安全带的作用的。
男人嗯了一声,很显然比起点头这样会加剧头晕的动作,他还是选择了出声。
性能优越的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道路上,行人和车辆已经渐渐稀少,时间不算早了,路况不错,女孩得以分出点心神来看看副驾驶上安静的男人。
他的长相和气质都很优越,即使是喝醉了也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言论和行为,衣领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周身整洁,甚至比很多清醒的人都要有素质,除了身上的酒气和他偶尔睁开眼睛时泛红的眼尾,几乎看不出来他居然会喝酒到深夜。
男人忽然开口,把女孩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正微皱起眉紧闭着双眼,女孩几乎以为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打量。
“自己安全一些,就不会给医护人员……和救援人员添麻烦。”似乎是喝了酒思绪缓慢的缘故,汽车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了,他才缓缓接上刚才的话题,女孩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一定要自己说最后一句话的礼貌要求,不肯让别人的任何一句话陷入无人应答的尴尬状态,才会在喝醉以后仍然强撑着困意去接她一个代驾的随口一说。
但是很可爱,像是电影里的树懒,说话慢吞吞的,反应也慢了不止一拍,和他看起来精英人士一样的风格形成强烈反差。
“好贴心啊,你是有做医护人员或者救援人员的家属或者朋友吗?”理智告诉她不该影响客人的休息,但是女孩还是没忍住继续聊了下去,她感觉副驾驶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有吸引力。
依旧是沉默几秒后,男人才又缓缓地开口:“没有,医生,没有了,消防员,也没有。”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喝醉了以后,居然会傻乎乎地不打自招,连谎也不会说。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像是含混不清的醉话,女孩也就没有注意到他在话语里的不同。
孟宴臣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灯光下车厢里眉头皱起来的弟弟。
他不是演员,对演戏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很久以前为了弟弟报志愿选专业而草草浏览过一遍的理论书籍上,因此他有些分不清,眼前弟弟这副饱受困扰而无力挣扎的样子,究竟是精湛的演技,还是确有其事。
有两个女孩从他身后经过,孟宴臣听到她们压低了声音但又难掩兴奋的议论:“他真的好会演我哭死,他连喝醉了都知道要系好安全带不给别人添麻烦,哥哥的教养我的楷模。”
“呜呜呜是的,而且不只是不给妹妹添麻烦,他还犹豫又无奈地加上一句救援人员,除了感情方面,其他事情上就连对情敌他都体面又尊重,大勋花别太会演了我说!!”
“你也发现了!!!而且他说得是‘医生,没有了’,谁懂啊啊啊啊,我刚才看导演的剧本,只是回答说没有,这里是大勋带了自己的理解加的,他太会了吧我受不了了!”
孟宴臣没有动,像是一棵树一样站在原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回过头看看两个女孩跺着脚激动的背影,又转回身看向昏黄路灯下的弟弟。
他半蹲半跪地撑着路边的石墩,像是无力支撑自己,将大半个身体的重心侧向旁边依靠着,眼睛红红的落下一滴泪来。
无人的夜晚,寂静的街道,昏暗的灯光,线条流畅的豪车,以及慌乱又担忧的女孩。
在他的眼泪坠下来的那一刻全都成了他的陪衬,所有像诗又像画的景色都围绕着他,但是什么也无法靠近他,柔软和静谧都被他隔绝在身外,仿佛为了赞颂美好祥和而献上的王冠顶一颗突兀碎掉的宝石。
孟宴臣在魏大勋眼泪滑出眼眶的一瞬下意识地迈出一步,紧接着有摄像机靠近他,挡在他身前,去拍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的特写,孟宴臣这才顿住脚步,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片场。
半晌之后,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关心则乱的当真。
是演技吧,就像刚才的女孩说的一样,是他优秀的演技和全身心的投入,才会有刚才那样一个看起来刀枪不入,却又好像要破碎掉的角色。
大勋,怎么会有那样难过又压抑的情绪呢?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努力忽略掉刚才魏大勋的眼泪砸在他颈侧上的灼烧感,和心底一瞬间的刺痛。
导演喊了一声“卡”,鸦雀无声的片场顿时又活了过来,人来人往的换设备搬道具,孟宴臣向后撤了撤,将身子藏进阴影里,看着有工作人员上前给魏大勋和女孩补妆整理衣服。
魏大勋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睛始终垂着,长长的睫毛挡在眼前,即使在工作人员给他补完妆后也没有把眼睛抬起来,好像是在因为导演和同事的夸奖而羞涩,又好像是不敢抬起眼来看向片场周围。
是怕看到他已经离开了吗?孟宴臣想,回忆起弟弟落荒而逃的背影,和他出来后发现的座位上的车钥匙,心里涨涨的,升起一阵酸涩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地想要拉住弟弟,回应他的拥抱,回应他的亲吻,就像是在梦里那样,甚至是回应弟弟说的那句,仿佛是他幻想出来的“我爱你”,就像是他在梦里都没敢说出口的回应。
但是还没等那股冲动支撑着他抬起来一根手指,就已经在强大的自制力和冷静下烟消云散了。
不行,不可以的,不论是对魏大勋的事业来说,对父母来说,又或者对国坤的企业形象来说,这都是不允许的,他的理智这样告诉他。
哪怕他的感情有一瞬间告诉他,好啊。
他本该为此骄傲的,为这么多年被母亲规训出来的机器人一样的自控力和不近人情的理智而骄傲,却在弟弟转身走出去的一瞬间失落和慌乱到难以附加,甚至生出了早未有过的恐惧。
还会爱他吗?刚说过爱他,却被他冷漠以对的魏大勋还会爱他吗?
好像有一道分界线,将他凭空一分为二,一边高傲而满意地告诉自己就该这样做,就像拒绝之前的所有人一样,礼貌而冷静地拒绝弟弟的一时冲动,表现得未曾有分毫动摇,另一边却患得患失地想要挽回,将强撑着的冷硬和无动于衷都抛开,迫切地,一遍一遍地告诉弟弟他很在意,甚至是欣喜,想要请求弟弟能不能不要因为他刚才的表现而收回对他的喜欢。
孟宴臣垂在身侧的手指张开又收拢,徒劳无功地想要抓住什么。
会不会就连之前的,兄弟之间的喜欢,魏大勋也不会给他了?
这个担忧生来的一瞬间,孟宴臣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捏着魏大勋留下的车钥匙一步一步地走到片场角落,步伐僵硬而沉重,好像是在奔赴刑场,却又匆忙而迫切,好像慢一步就要追不上魏大勋了。
他怎么敢真的离开?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他和魏大勋就再也没可能了?
于是他自欺欺人地,一边骗自己说他只是怕魏大勋连兄弟也不肯和他做了,所以来哄一哄弟弟,一边生出卑鄙的念头来,怀着他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承认的心思,站到片场的角落来。
如果他没走的话,他想,如果他不拒绝得那么果断的话,如果他表现得若即若离的话,大勋会不会继续喜欢他呢?
哪怕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准则,哪怕像个玩弄感情的人渣,也总好过魏大勋真的不喜欢他了。
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站定,看着魏大勋在灯光下和人说笑,闲谈,然后又开始工作,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场外一眼。
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受不了了,仅仅只是感受了几天的和弟弟一起生活,被弟弟注视着依赖着关心着的日子,再经受现在这短短几十分钟的冷漠,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又想起来小时候弟弟塞进他嘴里的柠檬糖。
他一开始是不怕酸的,可是喝了弟弟小心翼翼递过来,让他漱口的温水以后,他就无法再忍受口腔里好像一瞬间浓郁起来的酸意了。
所以别不喜欢他,所以继续喜欢他吧,哪怕……哪怕仅仅只是作为弟弟也好。
人声嘈杂的片场里,孟宴臣站在黑暗的角落,浑身颤抖着,很小声很小声地叫了一声魏大勋的名字,带着几不可闻的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