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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宝宝🍭

接上条:小贾是有多想结婚

众所周知富贵之前有多想结婚想必大家都知道,队友都忍不住吐槽,想结婚无非就是有女朋友或有喜欢的人

但是想结婚一直念叨是终止于19年10月这样

因为在我们恋爱里潇潇说自己有点恐婚,因为没有安全感
[图片]

前些天新出的时尚芭莎访问富贵是这么回答的

[图片]

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直面的说想结婚想结婚🌚

还是要尊重女方的想法的

总的来说未来可期,先赚够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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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结婚一直念叨是终止于19年10月这样

因为在我们恋爱里潇潇说自己有点恐婚,因为没有安全感

前些天新出的时尚芭莎访问富贵是这么回答的

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直面的说想结婚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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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比爱吃鱼

很长一段时间没上lofter 就觉得虽然是粉皇城cp 但是我承认我确实是对程潇更加关注和了解 知道很多年纪小的孩子人容易被恶臭心怀不轨的人带跑偏 就截取了一些圈内人对程潇的评价 大家可以随意看看 自己判断 还有一个视频是白鹿小姐姐的助理喜欢程潇 上次在机场也和潇潇见面握手了 都是圈内人 我想应该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吧 也侧面证明了程潇确实人品好到出圈了 这也是越来越多综艺和影视资源都找程潇的原因吧 说这些是因为大家混了皇城粉圈的应该也知道一个臭名昭著的cp粉现在每...

很长一段时间没上lofter 就觉得虽然是粉皇城cp 但是我承认我确实是对程潇更加关注和了解 知道很多年纪小的孩子人容易被恶臭心怀不轨的人带跑偏 就截取了一些圈内人对程潇的评价 大家可以随意看看 自己判断 还有一个视频是白鹿小姐姐的助理喜欢程潇 上次在机场也和潇潇见面握手了 都是圈内人 我想应该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吧 也侧面证明了程潇确实人品好到出圈了 这也是越来越多综艺和影视资源都找程潇的原因吧 说这些是因为大家混了皇城粉圈的应该也知道一个臭名昭著的cp粉现在每天意淫编料侮辱程潇吧 我已经不屑于搭理她了 希望皇城粉也别给眼神了 举报就好 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保护他们吧

皇城宝宝🍭

最怕rap唱情歌:记录今天眠冬有感

首先夸一下富贵的新歌真的好听😘

四年一度的2.29上线这首情歌真的很有意义🎉

然后放一下富贵唱的歌词

[图片]

果然初雪是灵感?自称仙女下凡的嫦娥潇仙女确实美的动人心弦☺

雪地里的仙女⛄⛄
[图片]


重点词:shawty


[图片]潇潇是广东深圳女孩子😎(这个有点硬)不过来者不拒:磕

最后一句baby girl 还有一句爱してる

意思就是baby girl 我爱你💗💗

他的每首情歌都有宝贝这词,说明某人就是他每次的灵感来源☺


最后感谢富贵提供的新糖😘

歌词真的,儿砸你才刚成年


“在睡前轻轻对你说声笨蛋...

首先夸一下富贵的新歌真的好听😘

四年一度的2.29上线这首情歌真的很有意义🎉

然后放一下富贵唱的歌词

果然初雪是灵感?自称仙女下凡的嫦娥潇仙女确实美的动人心弦☺

雪地里的仙女⛄⛄


重点词:shawty



潇潇是广东深圳女孩子😎(这个有点硬)不过来者不拒:磕

最后一句baby girl 还有一句爱してる

意思就是baby girl 我爱你💗💗

他的每首情歌都有宝贝这词,说明某人就是他每次的灵感来源☺


最后感谢富贵提供的新糖😘

歌词真的,儿砸你才刚成年


“在睡前轻轻对你说声笨蛋”awsl😍

“做到让她们羡慕”我慕了😭


歌词真的是甜甜腻腻,不得不说双鱼男是真的很浪漫,好生羡慕哦💗💗


苒秋秋

【去年今日9:40】等风来,等雨停

上一棒@威猛先生 


下一棒@奶潇 


PS:1.7W+,略长,粗茶淡饭(算甜吧),配角戏略多。


不要上升真人,不喜勿喷。

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


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或者说人...

上一棒@威猛先生 


下一棒@奶潇 

   

   

PS:1.7W+,略长,粗茶淡饭(算甜吧),配角戏略多。

    

不要上升真人,不喜勿喷。

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

   

    

   

    

    

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或者说人生从某种角度来讲,本身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这些话是程潇讲给我听的,在她十九岁的时候。

 

如果她在年过半百时跟我讲这些,我可能会把其归为她浮沉半生的思考。

可是那时她才十九岁,刚结束了一天的通告,伸着腿半死不活的瘫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抱着手机发呆,我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她那本来无神的眼睛忽的聚焦,敏锐地抓住了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出了这些。

 

  

我当时一笑而过。

    

  

可是在很久很久的后来,我看见了她写下类似的话语,便慌忙在记忆的杂货堆里翻箱倒柜,最终忆起原来在这么早之前,她就已经道出了她所有的执念,我想再回她以微笑,却没能笑出来。

      

     

  

十九岁程潇的等待,我大概觉察出了一二,号称乐华知名老狐狸的我跟着宇宙少女团体出了几次活动,就嗅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花季雨季的少女心事,用手指猜都能想到,无外乎关于某个男孩。

    

只是这种事情,不好多嘴,显得我特别八卦,但凭借我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恋爱中的人总归是希望被人知晓的。

不一定是希望得到外人的祝福,更多的是希望自己所爱的珍宝能为他人所欣赏,能让别人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值得爱,我的眼光多好,但他现在是我的了,你们羡慕不来。

 

 

纸包不住火,我在坐等时间,等待程潇憋不住了亲自跟我诉说,凭我们俩多年来所建立的信任,以及我的身份……

   

助理,这真是个特别适合当工具人的职业。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就在她跟我讲这些话的第二天,我抱着一沓通告急冲冲地推开她的房门,撞见她正歪头写着些什么,头发散落肩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突然到访,吓得她手一颤,手忙脚乱地摁上了本,脸随着滚动的笔,画上了红彤彤的朝霞,那双漂亮的眼睛片刻间扫视了整个房间,却也找不到正确停留的方位,就像是现场被抓的偷包小贼。

     

我停下了匆忙地脚步,倚着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把路上准本好的工作内容暂且删除,然后随手把通告往桌子上一扔,大步走到她面前,扮上记忆里教导主任抓早恋时的刻薄嘴脸,笑得一脸奸诈。

   

“你是自己承认呢?还是我抢过来翻翻看呢?”

   

她用可怜巴巴地眼神向我哀求,我憋着笑,认真地演绎铁面无私。

   

僵持地结果是程潇败下阵来,她低下头,像是自己和自己斗争了很久,最终缓慢地把藏在手臂下的本子抽出来,举起,封面上淡淡的薄荷绿字迹,等风来。

  

我盯着看了几秒,没有懂,刚想询问,她就迅速放下了本子,叹了口气,“就是我偷偷地喜欢着一个人的意思,我在等他。”

     

我点点头,看着她这副故作坦荡,却掩盖不住的惋惜神情,心里同样大失所望,还以为成了呢,原来还停留在暗恋,搞得我都想叹气。

    

不过面上仍然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卷起手边的纸敲了敲她毛绒绒的脑袋,“怎么着,你还希望是明恋啊,如果真的是明恋被抓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被你抓了又不会怎么样,你又不会去告诉公司。”她抬眼看我,这样的角度让她看起来别提多可爱了。

   

“你倒是信任我。”我飘过她的目光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火速抽出她身旁的小板凳坐下,开始眼巴巴地摇尾巴,“那么既然如此快跟我说说,我想听故事。”

     

她看着我光速转变的态度,愣了一秒就开始让我很没面子的笑起来。

   

我为了拾一些面子回来,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企图从她嘴里翘出一些故事,只是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守口如瓶,柴米不进。

   

   

最终我无可奈何,只能挫败地从椅子上爬起来,报复似的把桌上的通告扔在她的怀里,她倒是不恼,还是那副甜蜜的模样,弯着眼睛,笑得天花乱坠。

   

   

“笑笑笑,就知道笑,快点看看通告吧,中国的哦,要两头跑了。”

   

“中国的?”程潇收敛了笑意,疑惑地翻起了面前的一打厚纸,“怎么会突然要回国发展。”

   

“不知道。”我摊手,望着天花板认真地开始回忆了一下前些天听到的传闻,“前些时候杜老板和经纪人们开会,好像说要把公司发展的重点转移到国内,想着借这个……”

    

   

“偶像练习生!!!”

   

   

程潇突如其来的呐喊打断了我的话语,把我吓得差点没喘上气,干咳了两声低下头来看她,她的脸红的程度,比刚才来讲,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我了然。

   

   

待她从无比激动的情绪缓冲过来,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这个房间里还有我的存在,不好意思地偷偷瞄了我两眼,把通告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背后,那爱惜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撇了一眼瞬间失宠的日记本。

   

   

“小秋姐,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像老狐狸吗?”程潇犹豫了半天,还是躲开了我的目光,没有底气地说到。

   

“就是现在。”我自然清楚,自己现在面上是什么表情,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吧,”我故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是朱正廷,还是毕雯珺,还是丁泽仁,还是范丞丞,还是黄新淳,还是李权哲,还是Justin。”

   

程潇没有回答我,视死如归地模样把我踢出了房间。

   

   

在推搡的过程中我跌跌撞撞地问了她一个关键性问题,“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范丞丞,我只问这一个。”

     

“不是!”她强硬地回答到,手上的动作流利,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哦,那就好。”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非常自觉的不再挣扎,朝屋外走去。

    

“啊?那就好?为什么,难道小秋姐喜欢范丞丞?”我没有回头,听见从背后传来了程潇兴冲冲的声音。

    

果然啊,不记得哪位名人说过,女人生来就有爱八卦的特长。我猜想程潇此时的表情一定和我刚才如出一辙,并且夹杂着风水轮流转的幸灾乐祸。

    

这样想着我转头,冲她比了个wink,笑到,“不哦,只是跟他比较熟悉,我到要去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兄弟钓到了程潇老师。”

   

说完帅气转身,把程潇的哀嚎紧紧锁在了门后。

    

       

等风来……

   

   

我在酒店长廊上边走边想。

    

    

风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不会衰老,不会逝去,而且无处不在,熬得住时光的反复踌躇,是无价的珍宝。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少年,值得被用这么温柔的形容词。

  

  

   

日子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过去了,等到偶像练习生的开录通告真的到手时,我看着哼着小曲收行李的程潇,有了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程潇也这么觉得,她现在点击手机日历的次数都已经成功挤掉了微信,排在第一。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好像不知不觉间跋山涉水,突然豁然开朗,已经站在了大海的前头。

     

那是她心心念念好久,可望而不可即的宝物。

    

   

连在飞机上,程潇都一扫往日的困意,睁着大眼睛眨啊眨,左瞧瞧,又看看,看的我发毛,总觉得自己是带了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体验坐飞机。于是试探的跟她说你要是没事做,就帮我干会儿活。

   

她求之不得,果断答应,认认真真地开始整理粉丝送的信件。

    

我用余光扫了几眼,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看完的通告翻了过来,拿笔在后面写到。

   

“你到了地方最好别是这副模样。”

   

传过去,女孩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给她传纸条,接过来一愣,我用口型跟她说飞机上不方便说这些。

   

她十分夸张地点点头,不一会儿,秀气的字迹递了过来。

   

   

字迹不像是远离书写的爱豆,更像是久久伏案的学生。

   

我开始怀疑程潇到底写了几个日记本的秘密。

   

   

“当然不会,我是专业的爱豆好吗?专业素养可强了。”

   

“那你见到了他打算怎么办。”

   

“就看看,看见就已经很好了,如果可以在私下里说几句话。”

    

我逆着飞机小窗透来的阳光,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停顿了两秒,开始自我反思。

   

   

我觉得程潇的以前透漏出的信息严重影响了我对他们关系的判断,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程潇单箭头,暗恋着人家,八字没一撇,结果这个回答让我推翻了所有,开始怀疑他们是双向的。

    

这个回答看似没什么,甚至有些卑微,但我深知在暗恋里,想和那个人说几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更何况他们久不联系。

    

可是现在她这么随意的写下了这几个字,那么是他给了多大的底气啊。

   

   

亏我之前还担心师生的身份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所以你能感受到他也喜欢你吗?”

   

我笔触有些用力,磨在小桌板上,发出轻微地摩擦声。

   

“不知道,不是说暗恋自带滤镜吗?也许是我的幻觉,他只是把我当朋友。”

   

所以等风来。

   

等他喜欢上我。

   

她的字迹,依旧是那么好看,那么温柔。

    

我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回什么,此时我只想问,是谁,到底是谁,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说,索性结束了这传纸条的游戏。

   

    

程潇见我没了反应,便继续低头翻粉丝的信件。

  

   

一路无话,除了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她小声地喃喃了一句,看到大海了啊。

   

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两下,回她,从韩国回来,不是次次都能看见海。

   

 “不啊,有云的时候就看不见,是个好兆头。”  

     

   

    

我们入厂比练习生们晚一个星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问就说程潇让我这个工具人跑到乐华内部要了份练习生的通告。

    

   

于是当司机大叔把我俩扔在全时门口时,正赶上练习生开完宿舍会议出来觅食。

    

正当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进城农民,抱紧了羽绒服,跟程潇小声地咬耳朵,说这欧式尖顶真是富贵啊的时候。身边已经把自己裹成熊的程潇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袖子。

    

   

“快走吧。”她用仅露在外面的眼睛像我表达哀求。

      

我自然懂的她的顾虑,但是现实所迫,于是便学着她的模样凑到她身边说到,“我知道你不想被人认出来,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得在这等工作人员出来接我们,如果你实在不想等,那也得抓一个无辜的练习生带路。”

    

程潇思索了一秒,然后以一种走马观花的方式飞速的扫过周围来来往往的练习生,虽然他们裹得都分辨不清脸颊,但我看见程潇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个他不在这里。

   

“那你随便抓一个练习生吧,我想快点走。”如我所料,她这么答到。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也不想继续站在这被一群人当猴看,虽然他们很帅,可是他们都把脸遮住了,这令人非常不爽。

   

于是我果断抬手,抓住了一个从去全时到买完东西出来,都一直以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的练习生。

      

让你看,看什么看,看是要给钱的知道吗?现在你给报酬的时候到了。

   

    

“这位……”

      

我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因为那人已经激动地扯下了口罩,就像饿了好久的孩子,见到了老母亲。

     

    

“小秋姐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的糖醋排骨,盐酥鸡,烤鳗鱼!猪肉玉米饺子!!!”

     

我这个比喻真是恰当……

   

在我凝视他的两秒心里疯狂吐槽到,然后熟练地把他凑过来的大脸摁开。

    

然后范丞丞的眼神顺势往我的身边瞄……

    

   

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堵住他的嘴,他就十分夸张地往旁边迈了一步,立正,九十度鞠躬,“程潇老师好!”

     

这声音宛如静水投石,一击溅起千层浪,一时间所有好奇的,远离的,不明就里的练习生全部立正鞠躬,此起彼伏地“程潇老师!”“程潇老师好!”

     

     

我记得我几乎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姿势,把吃瓜看戏的罪魁祸首和被迫鞠躬营业的舆论中心拖离了现场。

    

   

   

“小秋姐……”在把程潇塞进导师会议室后,剩下一只范丞丞冲我摇狗尾巴。

      

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对他示以迷之微笑。

   

“想吃的都会有,你皮的这件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我可能把不怀好意写在了脸上,范丞丞才没有立马就顺杆爬,而是谨慎地往后缩了缩,抱紧了他从全时买来的零食。

   

“等价交换,我不用你的小零食,我要精神食粮。”

    

    

     

大厂真的比我想象中的大太多了,在范丞丞神秘兮兮地带着我一顿乱拐之后,我这个认路高手都不得不承认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所以到底是谁?”一关上练习室的门,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范丞丞嫌弃的撇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煞有介事地背着手,巡视了一圈房间,在确保没有摄像机后,才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我还是觉得卖兄弟不好……”他瞪着大眼睛卖萌,我歪头,冲他笑得“和善”。

    

也不知道刚才谁在我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后,嘴张地能塞进拳头,语无伦次地比划这说来话长,然后把我弄来了这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眼睛里写满了想说的欲望。”我讪笑到,把手攥成了拳头。

   

“好吧。”范丞丞收起了纠结地表情,愉快地顺坡下驴,“但我是被你胁迫地说的,我没有主动卖兄弟。”

        

“是Justin,黄明昊那小子。”

    

    

我惊讶的表情非常令范丞丞满意,他表示自己想通的时候也很吃惊。

      

“为什么?他们俩有过多的交集吗?”在我印象里他们俩连说话都少。

      

“很难以理解吧,Justin有喜欢的人我们一直都知道,后来大家讨论,也基本认为是程潇老师,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仔细地顺了一遍,觉得非常的合情合理。”范丞丞给了我一个你现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的眼神,然后难得认真地说到。

       

“我们?”

    

“对,我们团都知道。”

   

    

其实都是些捕风捉影,范丞丞如实说,“我觉得以后Justin去演戏演技肯定一般。”

       

做完总结,范丞丞开始讲他们团队在几次深度探讨后的集体智慧。

    

     

     

最早是朱正廷,在某次他才思泉涌,奋笔疾书地开着小夜灯写他的青春疼痛诗歌时,忽然听见上铺的某人自言自语,夜很静,不知哪个孩子打起了呼噜,窗外虫蛙叫个不停,显得少年本就混沌的话语更加的难以分辨,朱正廷悄悄起身,贴着床板听了半天,从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总结出了兄弟有思慕的对象,也许是一个师姐。

     

然后他火速对号入座,得到了惊人结论的一瞬间,差点没控制住撞上床板,赶紧俯身握笔,把义愤填膺地骂人段落划去,笔耕不辍地又写了半本。

     

只是那个夜晚太深了,第二天糊里糊涂地爬起来,朱正廷只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当他迷迷糊糊地刷牙时,看见Justin炸着毛从自己身后飘过去,顶着双熊猫眼对自己道了声早后,他才如见鬼般瞬间清醒,连看Justin的眼神都有了些不同。

   

    

“不然为什么后来宇宙少女和我们七个见面的次数多了很多,还不是因为我这个队长不懈的努力。”范丞丞昂起头,有模有样地学着朱正廷的语调,愤愤不平到。

    

     

     

后来是黄新淳和丁泽仁架着练舞练到废寝忘食的Justin出去透透气,他们俩有意的讲着一些屁话分散Justin紧绷的神情,Justin一开始还带着些疲惫的声音和他们打趣,只是后来越来越敷衍,甚至渐渐地不管说啥都没了回应。

   

起先黄新淳和丁泽仁悄悄地对眼神,用眼神表达各自对忙内的心疼,只是心疼着心疼着,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我们俩发现,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一个地方了。”

     

“对对对,那绝对不是发呆走神的那种眼神,太热烈了,太明目张胆的,太直勾勾了,简直了我跟你们说。”

    

范丞丞拍着手,表演自我对话,很好的一人饰两角。

    

看的我啧啧称赞,学着他的样子拍手称到,“我觉得你一成年杜妈妈就会让你去演戏,怪不得你说Justin演技不好,是你太秀了。”

      

“过奖过奖。”范丞丞憨憨一笑,抱拳到。

   

“所以他在看程潇吗?”

   

“对啊,不然是看你啊,就你和程潇老师走在前面。”

   

“……好吧。”

   

我竟无言以对。

   

   

    

“就这样了,我知道的瓜。”范丞丞摊手到。

   

 

“那这样也只能说明Justin喜欢程潇,也许程潇喜欢的是你们团的别人呢?”我忽然发现了这逻辑的漏洞。

  

“不会,你说的那个等风来的本子,我在Justin那看到过,之前我和老毕看见过他俩神神秘秘地相见,后来就多了这个本子,我们觉得这个本子上面应该是他们彼此的聊天记录。”范丞丞捏着下巴,有板有眼地分析。

    

“哇,年轻人真浪漫,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程潇的日记,没想到是他们的纸短情长。”我再次拍手感叹。

    

“不过Justin知道你们知道这些吗?”

    

“应该知道吧,他那么聪明,而且我们也时常会调侃他几句。”范丞丞倒是坦然地点点头。

    

“但其实我很奇怪,既然他们都这么明显了,就剩一张窗户纸,干嘛不捅破在一起算了。”范丞丞问到。

    

      

我们聊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感觉到,他的声音飘在练习室的上空,显得空落落的。

    

   

“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为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平静的回答他。

  

  

不是懦弱,不是爱的不够,而是这样子最安全,暧昧也好,友谊也好,哪怕心知肚明但也没有侵犯爱豆失格的底线。

  

不是说太在乎饭碗与梦想,为了面包愿意舍弃爱情那么简单。

   

而是连我们这些看客都知道,在跟公司签契约的那一刻便没有了拥有爱情的权利,这是粉丝支持爱豆的条件,这也是前途似锦的交换筹码。

   

既然答应了,就必须要履行,都是大人了,要为自己许下的诺言负责。

   

    

   

“走吧。”我拍了拍还神色严肃,满脸写着的沉重的范丞丞,心中有些感动,娱乐圈的爱情不可参悟,友谊同样真假掺半,而他能为朋友忧思到这种程度真的实数难得。

    

暂时忘记了某人刚屁颠屁颠的卖了自家兄弟一路。

    

   

“他们的事就别管了,静观其变吧。”我起身,把范丞丞地零食袋丢给他,“好好练习吧,小朋友,别明天摔跤忘词得个F级躲被子里哭,走,带姐姐回去。”

   

结果一语成谶。

    

第二天,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程潇换上了严苛老师的模样,在哪一本正经地装严肃,让我非常怀疑她是不是在Cosplay我前些天扮的教导主任,把可怜福西西,训得一愣一愣的。

    

在程潇录节目的时候,我没事干,刚好在采访区打杂,围观了范丞丞偷菜事件的整个采访过程。

   

我严重怀疑那家伙认为程潇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无处发泄就迁怒于我,委屈地胡言乱语一会儿,就瞪我一眼,搞得我一个劲地跟他使眼神,表示这锅不是程潇的,也不是我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练习不够。

     

“小秋姐,你惹范丞丞了吗?”

   

旁边突然来了句贼兮兮地问话,不知什么时候在那边备采的Justin绕到了我的身后,脸上表露着一点担心,和满满的好奇,问到。

    

虽然知道Justin没大没小惯了,以前也聊过几次,但此刻我还是不免的心虚,废话你背后议论人家八卦你不心虚。

    

更何况他这张脸着实俊俏,连我这种见惯帅哥的人都有些紧张。

   

“呃……我觉得他有些误会。”

   

“没事,他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在拿你乱撒气。”Justin很自然接过话来,见范丞丞又瞪过来了,熟练地瞪了回去,倒是前者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不再看他。

    

看吧,我偷笑,你也心虚了吧。于是忽然间就坦然了不少,打算反问Justin你不是比他还小吗。

   

“不过潇潇真的觉得我们很不好吗?”

   

Justin的话打断了我组织的语言,我抬头瞧他,发现他脸上的笑意有些酸楚。

    

“没有,没有。”我急忙摆手到,“程潇只是对你们要求高,她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在她那肯定全A。”

   

“真的吗?”Justin转过头来,眼中含着点点水泽,在巨大的白炽灯下,像是大雨倾盆之后,斑驳在天地间的清澈光辉。

   

  

我知道有美瞳的加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称其为星星。 

   

   

“真的啊。”我笃定地点头,“别的不说,你肯定是A,我都看见程潇写了,她一直觉得你特别棒的。”

    

“是吗?”Justin素来没皮没脸,此刻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末了又迅速抬头,像是抓到可以反驳的把柄一般,眼角一弯,画出月牙,笑着说到,“小秋姐你不用安慰我,你又不能进去,怎么看到的?”

     

“我有千里眼。”我一本正经。

   

   

那边刚结束了采访,正在喝水平复情绪的范丞丞偶然听见这句话,差点喷了出来,咳个不停。

   

   

“而且啊……”我故意拖了个长音,看着他窃笑,“你如果不相信自己去问程潇啊。”

      

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虽然这反将一军打的漂亮,但着实太过露骨,Justin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几变。

   

我并不担心让他知道我了解一些他的八卦,我相信程潇也已经告诉了他。我只是觉得我这么赤裸裸地点一下,聪明如Justin瞬间就能侦查出是谁卖了他。

害,可怜的范丞丞,今天注定要享受CP粉高级待遇,被两个正主进行精神和肉体的摧残。

     

     

“好了,到我采访了。”Justin显然还没想到这些,手足无措地打了个哈哈,有礼貌地跟我微微鞠躬道别。

    

“好的,那我也去准备接程潇了。”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Justin。

    

“Justin提醒一句。”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正常,“要叫程潇老师,不要天天潇潇,潇潇。”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不介意再点一把火。

   

   

Justin一愣,但很快温州小机灵上线,作恍然大悟状,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到,“我、不、要。”

   

谁怕谁啊,那家伙显然放弃了挣扎,瞪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跟我死磕,鱼死网破,满脸写着嚣张。

  

    

那边正在顺气的范丞丞,又是一顿猛咳。

  

  

那天晚上我便对程潇坦了谈话内容,程潇对于我跟范丞丞交换了情报的事情并不意外,毕竟我已经给她打过了预防针,对于得知了Justin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事实有些激动,但看得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惊喜。

    

她早有预料到也是我预料之中的,暗恋一个人确实会产生滤镜和幻觉,会把他所做事情一股脑的归结到他喜欢我上头,但真正的喜欢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再木讷,再单纯的人,当有一束光永远的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温暖包裹着心房,温柔的,痒痒的,她是不会感受不到的。

  

  

而范丞丞也找了个机会悄悄地告诉我,Justin也知道了。

 

 

嗯……

我点点头。

  

 

 

如我所想,以后的日子一切如常。

 

 

程潇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Justin也没有。

 

唯一不同,可能就是他们的相见不会再避讳我们了,只是私下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也数的完。

 

 

少的可怜。

    

    

但时间从来不在乎你的乞求,不管如何抱怨它的易逝,没有抓住机会,它都自顾自地稳步向前。

    

我记得前些天还惊叹于硕白的雪花落下。

   

这几天,我抱着资料狂奔过大厂的走廊,瞥见落地窗外的老树不知何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冒了新芽。

    

难得闲下来的时日,我就会特意用小锅在酒店里蒸一些饭菜,冒着瑟瑟寒风投喂朱仙子或者福西西也可能是小富贵本尊,再交流些情报,传递“等风来”。

   

   

“下周导师合作舞台,你有什么打算。”

   

   

今天跟站姐一样,特地等到了他们下班,拽着Justin开真实的小灶,在热气腾腾的白烟前搓着手捞丸子。

    

“选程潇。”Justin低着头专心与丸子作斗争,金黄的长发遮住了眼眸,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我能听见声音里透露着沉重决心。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Justin像是没有理解我笑声里的含义,他疑惑地抬头看我,我连忙笑着摆手示意没有嘲讽的意思。

    

“害,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到底还是忍不住啊。”我啧啧地摇头,笑着调侃。

   

“哦……我以为什么呢。”Justin也笑了,不过脸上挂着些不好意思的羞涩,“潇潇说得对,我到底还是年纪小,哪怕会思虑很多最后还是决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Justin看着我,目光里充斥着安静。

    

“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同台机会,我想给我自己留个念想。”

     

续而他笑,咬碎了一颗丸子,口齿不清地说到,“小秋姐你放心,我也跟潇潇说了,范丞丞也会选周老师的,这样不会突兀,而且我也想好了,我就硬说24k是张PD的,粉丝也不能怎么样。”

     

     

我有几秒的愣神,就静静地看着他有些狼狈地蹲在我面前笑,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不靠谱的计划。

    

    

寒风不止的从窗外闯进来,热腾腾的白气被瓦解又顷刻聚拢。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略微有些心酸的一幕,有点温暖,这寒冷的空间里挤满了少年人一腔孤勇的爱意。

      

带着永远青春朝气,淹没了我,让我这个被世俗碾压的残喘之辈都感受到了久违的热血沸腾。

    

    

“好啊。”我把嘴角咧地更大了,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样挺好的,就是有点委屈范丞丞。”

    

“没事,周老师也很优秀啊,算了剩下这几个丸子不吃了,我带回去就算犒劳他了。”

     

    

    

很遗憾的是,24k的舞台我因为要在后台统计票数而错过了,当我在手机上看节目更新时,我已经蹲在了总决赛的后台。

    

天知道那一天我是怎样咬着牙,才没有在嘈杂的工作人员里流下眼泪。

     

唉,真的是越活心越软,都没有为自己的爱情浪费过多少眼泪,居然会有一天围观别人的爱情而热泪盈眶。

    

    

    

关于出道夜的记忆着实不算美好,我卑微的站在音响后面差点没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废掉耳朵。

     

但是当礼炮和金色的铝箔纸炸碎在空中的时候,我从后台的幕布里探出头来,看着一切一切还是忍不住为之动容,我知道每个人此时的心情都如我一般,所以他们大声地叫喊,他们抱头痛哭,应援声,尖叫声,所有的一切都混杂在了一起,巧妙地搅成了相同的频率,一股脑的钻进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就像幼时乘坐的那辆开往家乡的列车。

午夜来临,灯光暗淡,嗡嗡的轰鸣声随着摇晃的床板通入身体的各个感官,化解为了朦胧的睡意,让我有了一种暂且逃离世间的错觉,宛如这辆老旧的列车开进了世界撕裂的缝隙,那么嘈杂而喧闹,可是又给予了一种矛盾的安全感,就像这慌乱的场景里,道印着美满的幸福的底色,让人甘愿沉沦。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明,那么此刻便是和它最近的地方。

     

于是我闭眼,在这个很不合时宜的场合,许下了此生唯一一个,与我自己无关的愿望。

     

      

我希望望他们能等到风来,最好也能等到雨停。

   

   

    

张艺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大厂是世外桃源,程潇私下里把句话补充了一下,她说大厂是世外桃源,是她片刻喘息的地方,如今她要继续奋战了。

     

我笑着接话说,也没见你在大厂享受了多少私人时间啊。

    

程潇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认真地表示人要知足,她已经很开心了,而且以后在偶像的路上不再是孤军奋战了,而且现在虽然忙但是他有手机了,可以微信聊天了。

    

我对于程潇老师天天暗暗戳撒狗粮已经习以为常,表示下次要你那位朋友稍微低调一点。

    

    

比如不要你扮春丽他就扮春丽啊。

     

程潇拿小本记下,转头就去评了个论。

    

    

比如不要你喜欢皮卡丘他就跟皮卡丘锁死了啊。

    

程潇啪啪打字,半天回来摊手说,小黄同学说这是公司给的代言,与他无关。

     

好吧好吧,我撇撇嘴。

    

转天就看见他的手机壳赫然皮卡丘同款。

  

……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真的被神仙听见了,还是神仙怜悯我活雷锋的精神打算奖励一下我高尚的灵魂。

    

    

当我看到勇敢的世界通告,他们俩的名字赫然排在一起的时候,直接一个电话给Justin拍了过去。

      

“说,你到底给杜妈妈塞了多少钱!”

    

“哈哈哈哈哈……这都是缘分啊,小秋姐,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在Justin笑得脑缺氧前,我把手机塞给了刚练完舞的程潇,然后我前排围观了高冷爱豆便傻子的全过程。

      

    

勇敢的世界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节目,程潇说那是她录过最累的综艺,但她在后来不止一次跟我讲,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最想回到的便是那年夏天,毒辣的太阳,闷热的队服,飞绕在周围的蚊虫,都无比的令人怀念。

    

哪怕前有偶像练习生,后有他们那部火爆了的影视剧,但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平等的,以程潇和黄明昊的身份真实的在镜头前打闹。

     

那是属于程潇的独家记忆,是她年少时唯一一次,肆无忌惮地拥抱了风。

    

    

而Justin没有那么多感想,他只是在某一次采访的时候提了一嘴,他说这个综艺令他印象深刻,因为很值得,很快乐。

     

     

就像夏日限定,美好永存。

     

   

然后下架,没了交集。

   

   

    

就好像他们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2018年,当夏日的温存消散,他们也被冲散在了繁忙的工作中。

    

    

杜妈妈开始专心捆绑程潇和王一博,而Justin的综艺多到我完全看不过来。

     

    

有些时候深夜的红眼航班,程潇会在开一盏小灯跟我传纸条,诉说着她对这位好友的想念。

    

有些时候我会在慰问处于低谷期的范丞丞时,跟他聊到这些,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很多的少年,总是刻意地笑说,他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忙是好事。

    

让我不知该如何继续。

   

    

有些时候我会在后台与Justin擦肩而过,他总是会冲我点头,奉上标准的贾笑,然后塞来一张心形纸条。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只是程潇看着看见就会哽咽不已,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什么时候会叠这种东西。

    

   

但更多的时候,是不停地起飞降落,叫车,订酒店,收拾行李,再飞。

    

   

我曾经看过一本鸡汤,说有一个不停到处飞的老板,有一天坐到马路牙子上,忽然忘记了这是哪座城市,今夕何夕。

   

只是我只有辛苦命,没有富贵财。

   

只是在某一天头脑放空地穿过片场时,被树叶砸了个满怀,才愣了半天,心想着这不才刚入夏吗?这玩意怎么着就黄了,拿起手机一看,2019年都已经过去了大半。

    

    

不免的借景抒情,想起小时候,母亲曾经跺着脚收拾父亲的臭袜子,愤愤地骂到哪有这样过日子的。

    

我的倒是没有为臭袜子烦恼,但我也想跺脚,哪有这样过日子的。

   

   

不过幸好极限青春马上就录完了,接下来程潇有一个小小的假期……

   

   

“铃铃铃……”

   

   

手机突然炸了,我条件反射地迅速掏出摁开,毕恭毕敬地喂了一声。

    

“小秋姐!”范丞丞大喇叭般的声音透漏着喜悦从听筒里传出来,让我有一种走错片场的诧异,然后立马松了口气。

    

“怎么啦,有事。”我对这位久违的朋友,还是愿意给予一些耐心的,微笑着打算继续跟他耗时间。

    

“帮忙问问潇潇姐,她现在手机关机,密室约吗,她后天不是休假在北京吗?”

    

“你还敢约程潇啊,你拍个灵域还没被Justin打死吗?”我想起了灵域时范丞丞在片场各种保持距离,大写的怂模样,笑出了声。

   

“害,还不是你诅咒我说我一成年就演戏,而且Justin也是有病,你知道我们后来去录明侦他一个老玩家都没怎么带我,那个模样好像一都不熟,弄得粉丝以为我们皇权富贵be了。”范丞丞哀嚎到,吐槽起来没完。

    

“所以这一次小橙子是得到了黄皇帝的恩准吗?”我笑的停不下来。

    

“是啊……我就是一个苦命的劳动人民,Justin明天也来,还有几个前辈,刚好大家成双成对,结果Justin硬要我这个组局者叫程潇,唉,说真的让潇潇姐拒绝我,别来了,来了我就落单了。”范丞丞拖长了音,悲伤都溢出了手机,要死要活了好一阵子。

     

“好的,好的,保证帮你约到程潇。”我笑着听完了他的抱怨,满口应允,趁着范丞丞的惨叫挂断了电话。

    

这可是他们今年第一次见面,哪能因为你不愿意当电灯泡而拒绝。

   

    

程潇接到了我的通知,蹦蹦跳跳的在酒店里撒花,顺便私自动用助理权力,改早了一班航班。

    

我对她的骚操作表示无语,称此大可不必,程潇给我了一个你单身狗你不懂的眼神,屁颠屁颠地去收拾行李。

    

我忽然有些理解范丞丞的心情。

   

    

   

那一天天公不作美,北京少有的下了大半天的雨,不过好在是室内活动,而午夜档因下雨游人还少了很多,对于从事他们这种行业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因祸得福。

   

   

我对吃狗粮没有兴趣,只是提醒程潇记得自己的身份,是明星,是朋友,不要太过分了,小心行事。

    

程潇满口答应,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安全返回,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说好的铁臂,说好的矜持,遇见喜欢的人果然是不存在的。

   

而不久之后范丞丞的午夜凶铃也很好的诠释了,她对“不要太过分了”这几个字,并没有很好的落实。

    

“小秋姐我知道你现在没睡,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要直播给你喂狗粮,凭什么我一个人吃。”来自一只单身狗的愤怒呐喊。

    

“你没进去玩吗?”我无奈的退出了心心念念的电视剧。

    

“没啊……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进去发光发亮吗,我在外面看监控直播都想踢翻狗粮了。”

    

我觉得如果我拒绝他能打爆我的手机,于是只能垂死挣扎到,“你在喊喊别人啊,反正知道他们俩有一腿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叫上Justin的助理幼苒啊,有福要同享嘛。”

    

“言之有理。”范丞丞使用了一个高级的词语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一个语音聊天甩来,我真的十分不情愿地点了进去。

   

   

一进去便听见了朱正廷操着塑料普通话,“坤,怎么进来了,坤知道这件事吗?”

   

“啊?”

   

“啊!”

   

范丞丞和蔡徐坤以不同的语气同时啊到。

   

“我忘了坤不知道了,我进错群了,我在nine percent的群里发的要请,我去,坤哥,我能把你踢出去吗?”范丞丞吓出了鹅叫。

    

“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bor。”没等蔡徐坤说话,小鬼已经进了激情开麦了,“你不看看你写的标题是什么,直播Justin和潇潇姐的狗粮,速来!我就说嘛勇敢的世界他俩那么亲,Justin眼睛就跟长程潇老师身上似的,果然果然。”

     

我眼圈有些发酸,有多久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还有几天,他们这个两年限定的男团就要解散了,如果到了那天,该有多少人为之流泪啊,连我都想五味杂陈地哭一哭。

   

“我操操操……我觉得我会被Justin打死,天啊!农农也进来了!”整个频道都是范丞丞的口吐芬芳,让我不得不暂且收敛感动,调小音量。

   

“应该没有人了。”差点被踢出去的蔡徐坤出来打圆场,很有队长风范的说,“彦俊和小尤都还没下通告,子异不在国内,然后另两位就是小秋姐和……”

    

“幼苒,Justin的助理。”已经接受事实的范丞丞介绍到,只是声音里还带着绝望。

   

然后就是一顿客套的问好,以及幼苒很“委婉”的表达了想要张蔡徐坤签名的愿望。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入正题了,艾特福西西。”小鬼长驱直入,直白地插话到。

   

“哦哦哦哦哦……”范丞丞叫到,“现在没什么,他们在往前走,你们是不知道刚才Justin那小子抱了潇潇姐,抱啊,熊抱啊,整个人挂在潇潇姐身上,那场面别提多刺激了。”

   

我听着没见过世面的三位新人的大惊小叫,和朱正廷淡定地啧啧到。

   

“也没见Justin平常胆子这么小。”朱正廷啧完不忘补刀。

   

“楼上真相了。”我给他打了个加一。

   

“啊啊啊啊啊啊!Justin又抱了……这也不恐怖啊抱什么,哎呀,他俩倒是找线索啊,唉开始找线索了,哇塞,找到了好像,Justin厉害啊!”范丞丞开始了沉浸式解说,激扬慷慨。

   

我们几个就像弹幕一样,七嘴八舌的吐槽。

   

“不愧是我们小贾,崽崽就是厉害。”

  

“坤搞错重点了吧,我只想感叹后生可畏。”

  

“哟,鬼哥终于承认自己老啦。”

  

“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琳琳小公主,范丞丞,你说话注意点。”

   

“哇!他们出来了,可以可以,哎哎哎……你还别说Justin有点帅啊,不过幼苒我刚就想问了,你家Justin什么时候染回了黑毛。”

   

“昨……昨天。”

  

“幼苒你咋说话这个味”

   

“她第一次见偶像,大家理解一下。”我冒泡发言。

   

“哈哈哈哈,幼苒居然是第一次见到坤,看来我是合体太少了。哦,对了,这道题我会我来答,还不是上次潇潇录综艺说她喜欢比她大的成熟风,Justin还问过我的意见,我跟他说这是成熟风。”

   

“朱正廷你怎么天天给别人提意见啊,坤上次买狗也是你给买的。”

  

“怎么着啊王琳凯!有意见啊!” 

   

“等一下!我去……啊啊啊啊啊啊……关灯啦……有一对前辈亲了……我啊啊啊啊你妈啊啊啊操……Justin蠢蠢欲动……啊啊啊啊你到给我上啊!”

     

“我赌5毛不会亲。”

   

“我大胆的猜想一下嘛,我觉得会唉,我赌一顿饭。”

   

“农农你要是赌赢了,我下次陪你打台球。”

   

“我加注,我也觉得会亲,真男人就是敢。”

   

“那个我友情提醒一下各位,不要被朱正廷和范丞丞带跑偏了。”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讪讪地出声打断了他们的竞价环节。

    

“他们俩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一阵短暂而诡异的安静。

   

   

“我他妈就说,Justin那么怂怎么会闷声干这种大事,艾特范丞丞出来挨打,起这种迷惑性的标题。”

   

“丞丞怎么不说话哇,难道亲了吗?”

   

“那到没有,开灯了,他们出来了……Justin拿起手机了……”

  

“我好像知道我丞哥为什么闭麦了……” 

   

我默默地拔下耳机,把手机挪远。

   

“范丞丞!?你给我过来!!!”

   

“哥……哥……我错了……哥……”

  

通话结束。 

   

   

窗外一时风起,树枝猛烈地抽打的玻璃窗,雷声滚滚,大雨不停。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不禁笑出了声来,想着自己也是越来越迷信,也不是不是程潇影响的。

不过说来雨也挺惨的,云可以变幻衣裳,风会被程潇拿来形容少年,而无辜的它却被我拿来比喻苦难。

   

它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在它肆无忌惮地下坠中,却总会引起一些惆怅。

   

  

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在少数,不仅是穷助理,也有大明星。

   

   

那一夜同样大雨不绝,唯一的区别便是我从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北京,来到了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南方。

    

这里的雨并不会洗刷掉厚重的掩埋,它带着特有的潮湿和连绵,成为我记忆的背景板,无休无止的伴随在我人生里,就像是故乡给予游子的馈赠。

   

   

“扰人清梦你不是明天才十八吗?程潇不在我身边,我在家,有事找她,再见。”

   

由于疫情的影响,在家待久了就越来越不想接到任何与工作有关的电话。

   

而Justin半夜来扰,不是要紧的工作,就是烦恼的狗粮,我哪个都不想享用。

   

  

“不是,不是……小秋姐我找你。”Justin的声音有些急躁但其中却参杂着不少的犹豫。

   

我揉了揉有点疼痛太阳穴,看来是后者——要紧的狗粮。

   

于是我安静了下来,给予他时间自己和自己斗争,思考,以及开口。

   

“我想在我十八岁那天跟她表白……你看……可以吗?”我并不想太坏气氛地戳穿,他的声音真的抖得厉害。

  

他那里很冷吗?是不是也没有暖气。

   

我费了老大劲憋住了开玩笑的欲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且抛到脑后。

  

   

“不要用这么试探的语气跟我说这些话,不要跟我请求你问这个问题的权利,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不管选择什么,后果都与我无关,你们自己负责就好。”

   

我淡淡的说到,只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忽然觉得好像这话十分的不严谨,如果他们俩失业了那么我不也失业了吗……

   

不过幸好Justin现在没有精力深究这些逻辑bug,但是他却敏锐地揪出来另一个bug。“为什么要说你们呢,小秋姐很有信心潇潇一定会答应吗?毕竟顾虑很多,我总觉得捅破了窗户纸,又被拒绝,那么以后正常相处都难。”

   

“我不知道。”我把这几个字咬的异常用力,“我只能告诉你,她会一直等你,如果现在雨还大,你没有伞去接她,她会站在屋檐下等到雨停。”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在我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平生的耐心之时,他终于问道,“为什么?”

   

“因为程潇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段话,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大概是说她不介意一直等下去,一直到老到死,她都不介意。”

   

“我以前总会错误衡量你们的爱情,在我听程潇絮絮叨叨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爱你爱的好深沉,当我听他们谈论你所做的事情时,我就总觉得能得到你的爱,真的令人羡慕。”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你们都太爱对方了,所以低估了你们的爱情。”

   

    

并不是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爱情才可歌可泣,每一个眼神,动作,关怀里,蕴涵着专属于彼此的默契,细水流长,沁人心脾,同样坚不可摧。

   

    

“嗯……”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了。”

   

   

   

于是2020年2月18号那天晚上,朱正廷拉了个群,把知道他们俩事情的人都拽了进来,我认真地数了半天,居然凑了二十好几,有娘家人也有婆家人,大家吵吵闹闹地无奖竞猜。

    

我想了想,跟着大多数人选择了不表白。

     

  

果不其然,零点一过,在满屏的生日快乐中,混入了一个突兀的话语。  

    

   

他说,算了。

    

   

    

风必然会带来云,云多了那么一定会下雨,哪能那么贪心,等到了风来又乞求雨停。

  

    

如果二者不可得兼,一定要选择,其实我是希望,他们能自私一点,但是现实在面前摆着,最终还是要做出妥协。

    

    

于是我感慨万千地私聊他,我说你不留个念想啦,不遵从内心啦。

    

他回的很快,说以后有的是回忆,有的是时间,来日可期嘛。

    

    

   

来日方长。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来日里,大家都收了心,各在各的世界里努力,烟火璀璨,熠熠生辉。

      

   

这些日子对于工作以及我的生活来说,是繁忙且充实,但在他们的故事里,是琐碎的。

   

   

   

Justin后来自己的自传中,写到这很长的一段时光,他甚至没有浪费分毫笔墨。

   

    

   

直接从十八岁的夜晚,跳到了二十三岁的清晨,他接到了新的剧本。

   

   

终于……

   

   

能够有资格和他心爱的女孩,诠释别人的故事。

   

   

   

在我喝着奶茶和幼苒一边聊天一边围观拍摄的日子里,我就觉得这部剧一定会火,虽然内容没有太多火花,剧本也终是俗套,但架不住这两位站在一起就赏心悦目的主角会演。

     

一撇一笑,一进一退,太自然了。

    

有些时候我都会分不清,这到底是演绎的剧本,还是误入了真实生活里的狗粮现场。

   

    

    

如我所想,那部剧火的一塌糊涂,几乎天天都去热搜上走走。

   

   

他们俩往日在及格线徘徊的演技,这次被吹上了天,我常常一边翻着好评如潮的评论,一边和忙着看台本的程潇吐槽,你们俩真的不会受之有愧吗。

    

“这都是生活经验的积累。”程潇忙里偷闲抬头,笑着回怼,那眼神真的让我秒变柠檬精。

   

    

剧火了,人火了,邀约也成堆成堆的来,而且一个公司的好处就是往往甲方爸爸都是一次要俩。

杜妈妈乐得坐享其成,果断捆绑CP,一起推广,我甚至在通告里翻出了恋爱综艺的邀约……

    

    

    

这是很成功的转型,年底总结大会,杜华特意表扬了他们,我偷偷瞄见前排的Justin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瞬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然而事情发展的比我想象的快,第二年他们俩的合同由偶像转为了演员。

    

虽然我并不太清楚这其中交换的筹码,和为了得到这一切的艰辛和曲折。

    

     

只是知道签完合约的下午,我和幼苒就被他俩死拉硬拽,欣赏他们手拉手去民政局扯了证。

   

用Justin的话来说,刚好早上带齐了证件,不用白不用,要充分发挥它的价值。

    

     

“你们难道不觉得挺亏的吗?”我在去的路上问他们这个十分深刻的问题,“你们俩完全省略了表白,恋爱,见家长,求婚,上门提亲,算好日子这一系列过程,直接就扯证。”

    

幼苒附和着点头。

    

“等待是分很多种的。”Justin回过头来,语重心长。“有些人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就不再把所期翼的事情当回事了,而我们属于另一种,就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再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他这说话的时候一直温柔注视着程潇,我跟幼苒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决定不再提任何问题。

       

    

     

回去的路上汽车缓慢的穿越城市,我歪头忽略他们俩捧着小红本的卿卿我我,去看太阳西斜。

    

那一路很长,路过小街,绕过公园,在高架桥上贴着楼房的玻璃溜过。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跟神仙许的愿望,余光里扫了一眼满满幸福的两人,觉得下次旅游路过教堂或寺庙,都应该进去好好拜拜。

   

   

    

那天阳光很好,有风,无雨。

   

   

是个好兆头,是个好天气。

   

   

   

    

正文完

    

    

     

后记

    

PS.这是我写这篇文最初的画面,但我一度觉得这样写不太好,可是不写圆不回来了,所以望大家见谅。

    

我给他们鞠躬,发红包了。

不要上升真人。

     

      

     

      

时光无情,这是我听见第一个孩童喊我奶奶时的第一反应。

     

后来公交车上会有人给我让座了,买菜时热情的老板娘会喊我阿婆了,腿脚越来越不灵活了,停电时爬个六楼都要休息三四次,会絮絮叨叨地重复一件事,没完没了。

     

有些时候意志清醒,会感慨小时候总觉得自己老了一定不会成为这样刻板的老人,但被时光反复摧残到如今,也不过是摇椅,不过是象棋。

     

而偶尔还要面对,熟识的老友安详的离开。

    

     

会孤寂,会无聊,会难过,会怀念,后来会有些羡慕那些老年痴呆的朋友,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永远沉浸在最美好的时光里,不会醒来。

    

     

    

那天在窗台晾衣服时,就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进了单元门,正在思索着这是谁家的孩子时,老伴就已颤颤巍巍地拧开了房门,我才意识到自己又没有听见门铃响。

    

是黄蛋饼,因为我实在记不住他们那些寓意丰富的大名,原谅我只能用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名称呼他。

将近十年未见,他的身姿越发挺拔,脸上的稚嫩褪去,全然一副大小伙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他那位已经离世的爷爷,年轻时的模样,没那么好看和干爽。

    

    

他的突然造访让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已经听惯了这些噩耗,可是我还想把听到结果的那一刻称为晴天霹雳。

      

但是很快我就平复了下来,毕竟她这么多年的挣扎过的太过辛苦,我去看过几次,每次都觉得她很固执,这样艰难的活着还不如一走了之,更何况我不明白,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她无法舍弃的东西。

     

    

所以我慢慢缓和了情绪,平心而论,对于她说,是好事。

   

    

于是我勉强挤出了微笑,问面前的少年所来何事。

    

   

毕竟现在通讯务必发达,虽然那些高端产品我不太会用,但是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也十分容易,他一个孙辈亲自跑一趟,肯定是有些事情。

     

   

黄蛋饼笑着吹捧我厉害,我立马翘起了尾巴说到,那是你爷爷奶奶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好吧。

     

说完有有点难过,用力的笑笑,压了下去。

    

   

黄蛋饼也笑着点点头,那表情就像在哄小孩,我在内心里翻了个白银,在面上写着熟视无睹几个大字。

    

    

黄蛋饼说,那天整理祖母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被裹了好几层的本子,好奇心作祟,他翻开了它。

    

然后就看见第一页上的一张也有年头的便签,赫然写着,若亲朋发现此本,帮忙交付叶落秋。

     

叶落秋,他想了半天,想起这好像是秋奶奶您的名字。

    

    

我接过本子,带起了手边的老花镜,废了老大劲在单薄的纸片上,看见了等风来几个暗淡的字迹。

     

我曾经蹲在大厂里跟那些少年们交换过无数次的物品,终究熬过了岁月的变迁,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上。

    

我第一次翻开它,在少年们都已苍老离去的时候。

      

    

每一页都有残存着岁月的痕迹,可是字里行间全部都是溢出来的青春和爱意。

     

一开始的羞涩,到慢慢的熟络,再到后来的无话不说,我认真地读着每一个字,就像是在穿越回了过去,从另一个角度从新观看了一遍这部并不算精彩的电影。

    

有些笔触唤醒了我的回忆,有些句子解答了我曾有过的怀疑。

    

    

比如黄明昊从始至终都是故意的,故意的暴露他的喜欢给兄弟们看,故意和我说那些话,他在尘埃落定后跟程潇说,他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比如在密室里,他们亲吻了,只是那个太过轻薄,吻一碰而过,被骂骂咧咧的范丞丞忽视了。

   

   

比如他的十八岁生日,他没有表白,但是他对她承诺,她一定会等到结果,一定不会太久,然后从那天起就开始悄悄地周旋,做功课,让他们往演员那方面转移。

    

    

还有一些他们瞒着我和幼苒见的面,以及一起背后骂过的脏话,彼此约定的暗号和小动作,情侣款的衣服首饰,以及觉得谁和谁有CP感这种无聊的事情。

   

     

最后一篇长文,是程潇记录的领证那一天的心情。

    

   

   

我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控制着手指的微颤,翻过那一页页的空白,来到了最后一页,如我猜测的一般,那一页有寥寥几笔,日期是近几年的事情,但如前面每一页一般,字迹仍是那么娟秀,漂亮,令我不禁开始猜测她到底是花了多少时间控制着自己满是皱纹的手臂,才能写下这样像的字迹。

    

那些时间,是不是如她的等待一般漫长。

    

是不是伏案时,笔触纸页,仍是那般温柔,深陷的眼窝里,是不是还残存着星际。

    

    

    

“我那个时候答应你了,我会等的,你一路平安。”

    

    

写于八年前,他故去的那一天。

    

    

    

我命令自己不太灵活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火速返回了前面的一页。

    

    

在黄蛋饼和老伴诧异的眼神下,我对着那一页泪流满面。

   

16岁的少年随意的写下了一句抱怨,说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早来这个世上几年,他要当哥哥,最好能大个四岁。

    

     

于是20岁的女孩在后面的回信上,闲扯了一大堆,最后莫名其妙的写了个好。

    

    

于是花甲之年的老妇人,在记录他们青春的本子上写。

    

    

    

“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在等待中死去,满怀期盼,未尝不是个好结局。”

    

    

   

“真的是傻孩子啊,我那个时候拉着她去五台山还愿,她还说我迷信。”我吸了吸鼻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泪眼婆娑的望着黄蛋饼感叹到,“我曾经骂过你爷爷,我说他低估了程潇对他的爱,他是真的低估了。没想到到最后,连我也低估了她的爱,或者说他们的爱。”

    

      

     

“不,应该是我……低估了爱情。”

     

     

         

   

    

全文完

    

    

     

两斤咸鱼

【独家记忆II·17:20】寻梦启事

*接过 @本末十七 的仙女棒,下一棒指路 @念白 

*全文1.3w+,一发完

*纯属虚构,勿上升


-


00.

地球上每个告别的时刻,天上就会有一颗星星熄灭。


01.

程潇小时候曾在书上读到这句话,但彼时她还不懂它的含义。

时至今日,十五岁的程潇独自从父亲的墓碑前离开,她抬眼望向苍穹,竟找不到一丝星辰。

夜风吹乱了她的刘海。街上车水马龙,那些握着方向盘的人,有多少是正在归家与家人共度良宵的呢?又有多少即将点亮黑漆漆的房间,与电视里的无聊节目作伴呢?程潇也不知道。

独自沿着马路往家走,她小声地对自己说了一句,“程潇...

*接过 @本末十七 的仙女棒,下一棒指路 @念白 

*全文1.3w+,一发完

*纯属虚构,勿上升


-


00.

地球上每个告别的时刻,天上就会有一颗星星熄灭。

 

01.

程潇小时候曾在书上读到这句话,但彼时她还不懂它的含义。

时至今日,十五岁的程潇独自从父亲的墓碑前离开,她抬眼望向苍穹,竟找不到一丝星辰。

夜风吹乱了她的刘海。街上车水马龙,那些握着方向盘的人,有多少是正在归家与家人共度良宵的呢?又有多少即将点亮黑漆漆的房间,与电视里的无聊节目作伴呢?程潇也不知道。

独自沿着马路往家走,她小声地对自己说了一句,“程潇,以后你就真的是自己一个人过了。”

母亲去世之后,终日颓废烟酒又拖垮了父亲本就不康健的身体,将将四十出头的他便因肝癌而撒手人寰。索性程伯远早料理了身后事,明面上将程潇和所有财产过继给他妹妹代管,实则将房子的所有权悄悄转给了程潇。

姑姑一家从小便疏远,又住在郊区,搬过去的程潇注定是个外人。思前想后,她便决定独自一人继续住在程家。

 

穿过最后一条狭窄小巷就到家了,远远能望见下午自己提前留好的灯,程潇裹紧外套加快了脚步。

“喵呜。”一团白乎乎的毛团子忽然蹿到程潇脚边,用头顶的绒毛蹭着她的裤腿,软软地撒着娇。

程潇惊喜过望,立即蹲下来,试探着去抚摸它的背脊和下巴。小猫甚是温顺,又甜甜地叫了几声。

“小白?”

被称作小白的猫像是听得懂她说话一样抬头,一双褐色的眼瞳紧紧盯着程潇,又柔柔地叫唤一声。

小猫看见程潇眼里的星火瞬间熄灭下去。

并不是它啊。

程潇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小猫却像个无赖一样,懒洋洋地躺在她的鞋子上。

罢了,这么亲近人,或许是谁家溜出来的宠物吧。

程潇于是一把拎起小猫带回家,用纸箱给它支了个窝,盛了些饼干和水,把小猫安置在院子里。处理完这一切后,她还简单做了张寻找主人的告示贴在家门口。

“就叫你小白吧。”程潇摸着它洁白的绒毛,若有所思地说。

告示贴了许久,程潇也没等来寻小白的主人,反倒是小白先适应了和她一起的生活。

每天清晨它都会从窗户跳进屋,用黏腻的口水唤醒她贪睡的小主人,再目送程潇出门上学。

这一送就送了三年。

 

02.

“Mission Complete. (任务完成)” 黄明昊看着飞行器的信号仪上返回来的消息,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巡航椅上,长舒了一口气。信号仪上随即跟来的是指挥长传来的讯息,星际任务已按时完成,阿斯特随时可能将黄明昊召回。

然而这位指挥使却并不着急返回母星,反而干脆将操纵杆拉到了尽头。引擎声渐渐隐去,飞行器就这么悬停在比诺丽星的上空。

跟黄明昊曾长时间逗留过的地球不一样,这颗星上似乎找不到任何欲望和野心的痕迹,居民对大自然无比敬畏,数不尽的稀有矿产资源无人开采,以至整颗星球被一片富饶的绿色覆盖。

黄明昊想起十二天前他刚刚降临在比诺丽的时候,有些被吓到却仍很热情的比诺丽人立即拿出了食物来招待他,族长还专门指派了使者与他一起去执行任务。也正是因了当地人的配合,掩藏在比诺丽星内核中如此稀缺的Ds物质才会这么顺利地被采集到。

黄明昊按下了返回母星的按钮,穿越厚重的大气层,他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审视这颗星球。

 

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指挥殿顶的停机坪内。

舱门拉开的时候,指挥长已经等在殿外。远远望去,黄明昊觉得他的白发又多了一些,面容也又苍老了不少。

指挥长撸着他的白胡子,将黄明昊封存好的Ds物质箱转交给指挥使Heroin,而后者护卫着物质箱返回了元素仓库。

指挥长感慨地拍着黄明昊的肩膀,“Morphine,你这一去就去了三年,你可知阿斯特星已经不再平静了。”

“三年?”黄明昊凝视着指挥长眼角的皱纹,吃惊地喊出声。

“你这小子,去之前恐怕又没做功课吧。”指挥长转头往殿内走,示意他跟上,“比诺丽星引力极大,因此时间流逝得很慢,你这一行至多待了十天半个月吧。”

“十二天。”

“阿斯特上却已经过去了三年。怎么,从刚才就一直在打量我,是不是我又老了许多?”

“没有没有,您还是很年轻。”黄明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指挥长吐舌。

 

摁过两次指纹,又输入了三层密文之后,指挥长将黄明昊带到一片大屏面前,手指在控制器上敲打着,将几幅图像摊开在大屏给他看。

“大约是从去年开始,Dolantin发现地球上已有组织在秘密研究星际穿越,而且很可能发现了地球和阿斯特之间存在时之门。”

“因为地球的时间速度和阿斯特几乎一致,时之门极易被攻破。”

他手一挥,大屏上立即显示出阿斯特的全貌,在北境周边,几个隐蔽的洞穴被用红圈圈了出来。

“在这几个位置都发现了阿斯特上从未有过的细菌种,我们推断可能是地球人带来的,但目前还未发现地球人的活体踪迹。”

黄明昊皱着眉头,手摩挲着下巴,几条线索在脑海里交织着。

“指挥长,需要我做什么?”

“你和Dolantin一起守卫时之门吧,他此时正在北境,你去南疆盯紧。如果有入侵的痕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立即通知我。”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出发。”

 

03.

在南疆守了足足三个月之后,黄明昊才觉得指挥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与时常遭遇外族入侵的北境不同,南疆简直是一块僻静的世外桃源,除了安居此处养老的阿斯特人之外,连只鸟兽都不常见到。

这日,因着潮汐引力偏转,巴纳德恒星的光影竟反常地长时间逗留在海平面上。

黄明昊斜靠在椅子上,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一整颗海洋星球反射着恒星发散的金光,盈蓝的海面上流光涌动,耀眼得很。像极了……像极了他曾在地球上和那个小女孩一起赏过的西海落日。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地球人寿命那么短,生长的速度很快,如今应该已长成个大姑娘了。他玩味地想着,一时竟好奇起来。

只是偷偷连结一下看望个故人,应该不会惹麻烦吧。

于是,手指飞速旋转着陀螺,黄明昊闭上眼睛进入梦境,主观意识驱动灵体走向时之门。他用灵力搜寻了一会儿,果然看到程潇小小的身躯出现在门的那边。

 

她还住在原先的那个房子里,只是屋里冷冷清清,似乎寻不到别的人类的气息了。

黄明昊用灵力探取了程潇的记忆,飞速阅读一遍后,才发现自父亲去世,程潇已独自生活了三年,将将快迎接高考,那个人类社会中最为关键的一次试炼。

他干脆在这侧蹲下,边悄悄观察着程潇的动向,边把时间迷雾搓成气团在手上把玩。

门那边的女孩却是丝毫察觉不到这位监视者,兀自吃完晚餐后在黄灯下复习看书,间或去院子里伸个懒腰荡会儿秋千。

黄明昊是在看到小白的时候乱了心念的。

除却瞳色,那只猫跟当年自己幻化的小白猫竟别无二样,而程潇竟仍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小猫喃喃自语,似乎是谈起了小时候的那只蓝眼白猫。黄明昊心中一阵震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溢了上来,慌乱中灵力倒流,竟差点扰乱了空间节点。

时之门的那一侧,程潇走入隔间,拉上门帘,似是准备要脱衣服洗澡的样子。已经发育好的少女亭亭玉立,脱下外套后,只穿一件短T恤的身材愈显丰腴。

又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黄明昊赶忙集中意识从梦境中剥离,拼命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陀螺已经停下了,歪躺在桌子上。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咬咬嘴唇。

人中附近似乎有什么清清凉凉的液体,黄明昊抬手一摸,污了一手的鼻血。

 

自此之后,黄明昊便发现了新大陆,每每无需跟指挥长开会的傍晚,他就悄溜到时之门附近探看程潇的近况。一来二去,竟也觉得这“发配”南疆的职务无比有趣了。

 

04.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小女孩横冲直撞地跑上马路,竟全然没有注意到正朝自己飞速驶来的货车。

绝望地闭上眼睛,预料到的疼痛和撞击没有袭来,世间万物仿佛静止在她周围。

短暂的留白之后,再次睁开眼,小女孩竟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倏尔,伴随着炸眼的强光,一个男子出现在小女孩面前。他的五官模糊不可辨,穿着奇怪的宛如机甲一般坚硬的服饰,周身闪耀着熠熠蓝光,乍一看仿佛像是小女孩在动画片里看过的,从深邃湖海里走出来的光能使者。

“你是动画片里的那个哥哥吗?”女孩奶声奶气地问。

男子像是听不懂一般困惑地歪着头,随后又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画面闪回,视角再一次回到马路中央,这一次换作第一视角,迎向奔驰而来货车的正是做梦的人自己。

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程潇一双瞳仁惊恐地放大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

 

“丁零丁零……”闹钟把意识拉回现实。小白已经跳上了窗台,冲她舔着爪子,那耀武扬威的小表情仿佛在威胁着,下一秒它就要扑向赖床的主人了。

程潇钻出被窝,擦去一头的冷汗。

这是她这个月第十一次梦到同样的画面。每每向同学提起,她们总拿做噩梦来搪塞自己,就连学校特聘的心理咨询师也拿临近高考学习压力大这样的万金油病因来宽慰她。

可随着梦境一天天变得更清晰,程潇越发笃定这梦境中的事她曾真真实实地经历过。尤其是发生在七岁那年的意外,与父亲吵架后的她跌跌撞撞跑出门,明明是冲着车流奔去的,最后却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马路对面。而每次路过后院的台阶,心底都会冒出一层熟悉感,仿佛在那里等待过什么人。

程潇肯定,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用噩梦或是精神压力来解释。她也曾在校图书馆翻阅过一些关于“梦境”“托梦”“意识”之类的书,玄乎的有,科学的有,却始终没能找到确切解答。

于是,在下一次从类似的梦中惊醒之后,程潇做了一个决定。

高考志愿填报书发下来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第一志愿填下了本市第一学府的心理学专业。

既然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那我便自己去找寻。

 

05.

因着童年的不幸,善良的小程潇曾暗自发过好几次誓,长大后一定要学医,去拯救像妈妈一样患病的人。所以当黄明昊透过时之门看见程潇的名字出现在B大的心理学专业列表里,惊得下巴差点没兜住。

程潇平日是个坚定得连发着高烧都依旧早起晨读的人,不像是会轻易因为什么事而改了志向。黄明昊几乎是本能地再次驱动灵力去探测她的记忆。

果然。

她梦境中不断出现的画面正是他先前用灵力封存在程潇潜意识内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最近自己总跑去时之门探看她的状况,一再地激活阿斯特与地球的连结,使得她与阿斯特的意识羁绊变强了;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当初封存她记忆的灵力随时间而减弱,需要再次加固?黄明昊不知道原因。

他隐隐有些担忧。阿斯特最近又发现了几种不明元素,整个指挥殿都敲响了警钟,和地球的关系几乎快要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在此刻程潇发现阿斯特的存在,甚至是误闯进来,恐怕会造成预计不到的严重后果。

思忖再三,他终于偷偷飞回了指挥殿,找到了掌管元素仓库的指挥使Heroin。对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他知道他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Heroin,你借一点Rg给我吧。”

“这……”

“拜托了,我真的需要。”

Heroin低头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飞进仓库,片刻之后,用黑布蒙了一小块Rg元素给黄明昊。

“Morphine,万事小心。”Heroin把东西掩入黄明昊的背包,掩护着他离开指挥殿。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找过我。”黄明昊飞远之后,Heroin用灵力向他传声。

没有人比Heroin更清楚元素的用法,在阿斯特星球所有元素中最为稀缺的Rg,是制造梦境陀螺的必需品。

掌管时之门的指挥使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枚梦境陀螺,用来在紧急时刻开启时之门,指挥长曾下过死命令,梦境陀螺绝不能私自带离阿斯特。

Morphine这次私自打造梦境陀螺,是打算对时之门动什么手么?Heroin想猜又不敢猜。

 

06.

因着就业率越发颓势,心理学成为了近年来的最为冷门的专业之一,即使是B大,来听心理学入门专业课的学生也是寥寥无几。程潇却是如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今天要讲意识分层,是她刚拿到教材就预先留意过的一个章节。教材里写道人的意识分为三层,分别是可直接感知的意识,被压抑到意识阀界之下永不可被感知的潜意识,和基于两者之间,属于潜意识中可召回部分的前意识。

程潇有一种隐约的直觉,她有一部分感知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在了意识之下,而那一连串的梦境便是镇压着这些感知的前意识。

“各位好,范丞丞教授请了长假,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代班老师。我姓黄,刚从斯坦福大学回来,你们可以叫我Justin。”黄明昊身着一件深蓝色衬衫,拿着教案和电脑迈进教室。

除程潇外仅有的几个学生立刻发出惊叹。

斯坦福大学——美国第一心理学府,这些本着热爱才选择这个专业的同学登时换上一副崇拜而尊敬的面色,甚至还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黄明昊也感到有些意外,他笑了笑,冲学生们不好意思地招招手,干脆把教案和教材丢在一边,只依靠电脑里的几张幻灯片就开讲起来。

不得不说,黄明昊的课非常精彩。他不拘泥于书上的概念,而是结合了很多日常生活案例和之前在医院实习的临床经验,一堂课讲得绘声绘色,下课铃响,同学们还恋恋不舍地不肯走。

只是程潇觉得,他似乎刻意避开了三层意识这个概念,而总是侧重在弗洛伊德对于欲望的定义。

简单来说,就是离题了。

同学们差不多都走光了之后,程潇才走到黄明昊跟前,小声地提出自己的问题,“Justin老师你好,我是程潇,我有一些疑问能让您替我解答一下么?”

黄明昊正在整理讲台,程潇看着他把数据连接线卷好摆在一侧,又把粉笔都归还到笔盒内,颇有些强迫症的意味。

“程同学,已经下课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占用你休息时间的话,我们去外面点杯东西坐着说?”

“好的呢老师,求之不得。”

 

07.

学校的咖啡厅承包给了外面的商户,除了最普通的咖啡外,还推出了许多小而精致的甜品,是一众学生们课间休憩的首选。

程潇本就生得艳丽,姣好的面容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走到哪都是学长学弟重点关照的对象。而坐在对面的黄明昊,颀长的身材,俊朗的五官,黑框眼镜遮不住的一双星眸还带着笑,让对视的女同学统统吃不消。这一双妙人儿坐在一起,定是人群侧目的对象。

黄明昊并不急着聊学术话题,他一页页慢悠悠地翻着菜单。

“程潇同学想喝什么?”

“我都可以,随便。”

黄明昊想了一会儿,轻轻合上菜单,对候在旁边的服务生说,“要一杯英式红茶,一杯椰汁西米露多加糖,再要一份招牌草莓蛋糕吧。”

“好的您请稍等。”

 

“Justin老师,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你怎么知道的?”

话说出口,程潇便觉得有些鲁莽,非亲非故的,自己显得有点自作多情。她有点尴尬地玩着发梢,脸红扑扑的,心怦怦直跳。

糟糕。

想着点她爱吃的,连要加糖的小细节都照顾到了会不会太暴露?

黄明昊藏不住的懊悔,心里慌慌的,脑子飞速转着,“啊,我有个表妹,每次跟我出去的时候都点这些,我想着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吧。”

“啊,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对方却似深信不疑般点点头,“怪不得我见到老师的时候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

“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一样。”

“老师之前都在美国留学的话,那我应该是认错了吧。”

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绽出个灿烂的笑脸。方才因为说错话而窘迫的红潮还没褪去,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黄明昊,一时之间,后者被望得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烧。浑身不舒服,黄明昊在桌子底下挠了挠发痒的心口。

黄明昊,你现在是个教授,你要端庄。

他于是沉着嗓子开口,“程潇同学是要问什么呢?”

“我想问一下老师,我自从高三开始就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是我小时候遭遇过的经历,但怎么说呢,似乎有些超自然……”

……


“……所以有没有可能,我的潜意识里有真实的这段画面,现在它的片段流到了前意识,甚至要破土而出?”

“而且我觉得,这段记忆似乎在引领着我去到一个别的空间。”

“因为梦境里的那个男人,看着真的不像是地球上的人类啊。”

黄明昊心里咯噔一声。程潇太过聪明,竟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一股深深的危机感从内心深处生长出来。

“额……程潇同学,超自然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啦,现在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讲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咱们不能去信奉那些鬼神啊之类的邪说。”

“可是……”程潇有点愣神,这海归怎么神神叨叨的。

“咳咳,说正经的。”

“的确如你所想,也许你小时候遇到了一些不太愉悦的记忆,让受了刺激的你主观上把这段记忆压抑到了潜意识中,但之后仍会在梦到。这是弗洛伊德的《梦境与意识概论》,大体上是说,梦境便是意识和潜意识的钥匙。”

“但你说的莫名其妙获救的情况,根据我的临床经验,我认为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很多在战争或自然灾害中存活下来的人都会有类似的反应。而实际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他们是基于某种现实因素而获救的,比如货车司机刚好即时踩住了刹车,或者人体的主观能动发挥作用让你一下子跳离了货车的行车轨迹,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饮料和甜点在这时端了上来,黄明昊停了一下,示意程潇先吃东西,可对方却是一脸殷切地盯着他。

他只好把刚端到嘴边的红茶杯又放下。

 

“虽说获救的原因是基于现实,但由于货车撞过来的瞬间在你脑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阻碍了你的正常记忆环节,所以你可能对获救有一小段的记忆缺失,你回忆一下,是不是下一个连贯的画面你就已经出现在了安全的地方?”

“没错真的是这样哎。”

“就是这样。”黄明昊一拍巴掌,面对着少女虔诚的目光,又心虚地垂眸不敢看她,“这就是典型的应激反应,就是因为缺失的那部分给你造成了超自然的假想。”

“我曾经在斯坦佛旁边的医院实习,接过几个在飓风中存活的案例,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存在对于自己获救过程的记忆缺失,坚持说看见了上帝,是上帝降临拯救了他们。其实后来警察有去现场调查,发现是他们倚靠避难的那根立柱刚好就在飓风口的中心点。”

“那我之后看到一个神秘的男人的轮廓……像是……超级赛亚人?”

“是不是很像动画片里?”

“没错!”

“那应该也是应激反应的一部分,年幼的你把动画片里的英雄假想成了救你的人。”黄明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女孩却像是茅塞顿开般开心地拍着手,笑得像个小朋友般天真烂漫,“通了,一切都解释通了,原来是这样!”

“老师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之前问了很多人,包括我们学校的心理医生都胡说八道地糊弄我。”

“不过我要是早遇到你,我就不会来学心理学了,就不会成为你的学生,跟你在课堂里遇到。”

“好像变成逻辑悖论了呢。”

程潇自顾自嘟囔着,绕了一会儿好像把自己绕晕了,沮丧地捶捶脑袋。

“反正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并没有灵异现象,全都是我自己心理的问题呀。那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就能摆脱那些噩梦了呀。”

呼。终于糊弄过去了。黄明昊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会的。”被她欢乐的情绪感染,黄明昊也不自禁咧开嘴。

“太好了,太感谢老师了。”程潇拿过叉子,大口大口地吃着草莓蛋糕。

 

初秋,已经过了草莓最甜的季节,程潇被含在口中的草莓酸得一激灵,忍不住眯起眼睛。

“老师你也尝一口呗,吃这个草莓,可甜可甜了。”她主动拿起另一把叉子,叉起蛋糕中间最大那颗草莓递给黄明昊。而后者咬了一口,猝不及防地被酸到,炸开的草莓汁水呛到气管里,咳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程潇脸上还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见他窘迫的模样又有点不好意思。思前想后,内疚还是战胜了矜持,她上前一步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终于缓过气来,黄明昊怨怼地望着她。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虽然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务事压着,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内心却无比幼稚贪玩,间或流露出天真烂漫的模样时,总让人生出想保护她的欲望。一时间,曾经与程潇相处的一幕幕又钻入他脑海,他不禁忘却了师生身份的制约,戳戳她的眉心。

“你还是这么狡猾。”话一出口方知失言,可为时已晚。

触电的感觉在程潇的眉心停留许久,气氛凝固得尴尬又暧昧。

程潇拎起包拔腿就跑,只留下一句,“我还有课先走了。”

有什么东西发酵开来,将天地万物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08.

自此,程潇与黄明昊的关系变得越发怪异。

课上,他们是一对正常的师生,但下课后,程潇总忍不住要留到最后一个走,与他并肩走出教学楼。

心情好的时候,他们还会去喝杯咖啡,或是在学校的公园里散散步。

程潇觉得与黄明昊相处的时光分外惬意,无论是聊兴趣爱好,还是内心价值,他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甚至有时他无意流露的内心总与自己不谋而合。

比如第一次他们出去吃饭,寻常男生都会挑个气氛优雅的西餐厅,或者小众而装逼的日料店,黄明昊却把程潇带到了一家家常菜馆,点了一盘咖喱烧鸡,美其名曰寻找童年的味道。离开的时候,程潇站在“妈妈厨房”的招牌底下愣神,想起了童年时自己最爱的,妈妈煮的咖喱。

比如黄明昊总不吝对夕阳余晖的感喟,仿佛看穿了身边的程潇最欣赏落日一样。

又比如小时候自己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不讨同龄人喜欢。而黄明昊也时常形容自己如同一座孤岛,与他相处得不短的时间里,从未听他提及家人朋友的故事。

就像深海中的鲸鱼终于找寻到能听见自己的同伴,两只便成了一群。程潇把这种感觉告诉闺蜜吴宣仪的时候,得到的是她一脸八卦的坏笑。

 

“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不得了。”

程潇不解。

吴宣仪翻着手头的玛丽苏小说,越看越剧情跟程潇描述得不谋而合,“单纯女学生邂逅了成熟有魅力的大学教授,起初只是跟教授展开学术讨论,一来二去,发现这位大叔简直是自己的蓝颜知己、灵魂伴侣,两个人突破学校的戒律和世俗的眼光,终于在一起了,happy ending。”

“程潇,熟悉么这剧情?”

“你别说,是有一点。”

“这何止一点啊,简直你本人亲自写的,欸你说你整天挂在嘴边的这个Justin老师到底帅不帅,是中年大叔那一款吗,像不像孔侑,还是裴勇俊那个类型的?”

“还行吧,我觉得挺帅的。”程潇玩弄着包上挂的长毛公仔,戳戳它的小鼻子,歪着脑袋认真地想着,“他不是大叔啦,他好像也就才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吧,看着还是小鲜肉呢。”

“长得有点像那个偶像组合NinePercent里的忙内。”

说着说着,程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揪着公仔的耳朵,害羞地笑了。

“哎哟喂,这花开的都香飘十里了诶。”吴宣仪摇着头,把小说往脸上一盖,继续趴在课桌上睡觉,“没眼看没眼看。”

“诶,话说,我好像听正廷说,你这个Justin老师还在市人民医院做什么荣誉心理学顾问,这么年轻有为,你赶紧准备准备嫁入豪门做个阔太太?”才安静了一小会儿,吴宣仪又诈尸一样冒了头,在程潇耳边嘀嘀咕咕。

“心理学顾问?”

“嗯。”

 

09.

市人民医院门诊大厅人满为患,到处是幼儿的嚎哭声。程潇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乱流中挣扎出来,在中药房门口站着等药,对着一块出诊的电子大屏发呆。

自己的慢性胃炎倒也不算个急症,应该避开流感高发季节的。程潇有点后悔。

“你这个Justin老师还在市人民医院做什么荣誉心理学顾问……”程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想着找吴宣仪聊聊天,脑海里突然就冒出她这么句话。

心理诊疗中心么?

她于是抬头,眯着眼睛在大屏上寻找着今日的排班公告。

“黄富贵?哈哈哈哈哈哈哈。”程潇忍不住爆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有往来的病人莫名其妙地撇她。

怪不得这家伙从来只肯介绍自己姓黄,原来是因为这么个掷地有声的名字。程潇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扶着膝盖站起来,越想越觉得有趣。

七楼715房间,得,去会会富贵老师。

取完药,程潇搭上手扶梯一层一层往上。

 

整个七楼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程潇听着自己鞋底在砖头地面上磕出的声响,只觉得头皮发麻。

站定在715房间跟前,她酝酿好一个惊喜的表情,抬手准备叩门。

屋里适时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程潇知道,心理咨询的过程被外人所聆听是心理学界的大忌,可那对话的内容实在太吸引,让她的步子如同钉在原地一般,无法挪开。

门的那边,一个中年妇女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黄医生,她才四岁啊!我的玲玲才四岁啊!她那么乖,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为什么要让她得白血病,老天爷对我们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带走她?”顿了顿,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似乎在拼命压抑着情绪,“老天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别的家庭都可以那么幸福。黄医生,每次我看到一家三口幸福地坐在一起,看到他们的孩子,我真的好恨。”

“我的双手……我控制不住我的双手,我就想去把他们的孩子抢过来,好像抢过来那个孩子就能变成我的玲玲了。”

“黄医生,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我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女人终是放弃了控制,她歇斯底里地发泄着,一双眼睛望向救命稻草一样看着黄明昊。

 

初步反社会性人格。

程潇叹了口气,饶是她拼命想将自己抽离出去,她的眼泪仍是遏制不住地倾泻。曾起何时,幼年丧母的自己也是成日地质问老天爷为何厚此薄彼,她也曾嫉妒所有其他同龄的孩子,为什么他们都有妈妈陪在身边,天冷了给添衣,磕碰了给上药,病了给照顾,而她,只有她自己,和整日泡在酒精里发臭的爸爸。

黄明昊温柔的声音从门里边飘来,他的咬字极饱满温存,让人听着舒服。像是一剂灵汤妙药般,女人的抽泣声小了下去。

“董阿姨,其实死亡也是我们心理学家无法解决的一个问题,世界上没有人能解答,死亡会把我们带去哪里,命运为何规定了,有的人要提早经历死亡。但我想,我们讨论疾病与死亡,最本质的愿望是要好好活着,毕竟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对吗?我没有生过孩子,您可能觉得我说这句话太容易了一些,但逝者如斯,如果怨恨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话,人间早已变成炼狱了。”

 “你的孩子也许有亿万种可能性,但偏偏就是玲玲这样一个灵魂与你相遇了,这是你们莫大的缘分。现在,她走了,并不意味着你们就缘分已尽。也许她会以另外的方式努力与你再相见,我相信,她也不希望你用抢来别人孩子来强行制造一个不是她的她。”

妇女似是被触动了,一时屋里陷入沉默,许久,她轻声地回应,“我懂了,我再想想。”

 

“以上的话,是我以您的心理咨询师的角色来讲的,而剩下的,我以一个聆听者,或者您愿意的话,以您朋友的角色讲。”

“在几年前,我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很不幸,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被确诊了白血病。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上帝放弃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所以她不爱去幼儿园,讨厌所有同学和老师,同学们也因此而排挤她。”聊到程潇,黄明昊的脸上不自觉浮上一层温柔的笑,“一般我们说,孩子如果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不是爆发,就是崩溃。然而她并没有这样。”

“她意外地遇到了一只猫。一开始这个女孩对猫并不好,给它起了个敷衍的名字,总拿自己爱吃的食物来喂它。她不知道,猫吃人类的食物会死的,幸好这只猫生命力够顽强。一人一猫呢就相互取暖。小猫会陪她上学,吸引那些排挤她的同学来逗弄自己,久而久之,女孩便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朋友;小女孩想到妈妈的事又不开心的时候,猫会表演追尾巴来逗小女孩笑;女孩喜欢深蓝色,总爱裁了她的牛仔裙给猫做衣服,我才知道猫穿上衣服走路原来是一瘸一拐的,可逗了;女孩喜欢大海和落日,这只猫呢就勇敢地跟着女孩出门,躲开巷子里那条恶犬,陪女孩去看看广阔的西海落日。”

“有了这只猫,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不是那么孤僻的,她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爱。”

“后来呢?”妇女听得入了神。

“后来女孩健康地成长,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人。女孩的妈妈虽然去世了,但我想她妈妈如果能看到今天的她,一定会很骄傲。”

“女孩很漂亮对吗?”妇女噙着泪,慈爱在眼波中流转。

“嗯,很漂亮。”

“像我的玲玲一样漂亮。我的玲玲如果能长大的话,也会是个优秀的女孩儿。”

“一定会的。”黄明昊坚定地点点头,轻轻抚上妇女握紧的拳头。

“黄医生,你怎么会认识一位这样的小女孩,她也是你的病人吗?”

“我啊....”黄明昊故弄玄虚地眨眨眼,“我是她身边那只猫啊。”

妇女噗嗤一笑,自女儿离开以后,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连她自己也很意外地愣住,随即又自我解嘲地摇摇头。

“好啦,理解你们不能泄露病人隐私,但你也别拿这种玩笑来糊弄阿姨勒。”

“谢谢你,黄医生。”妇女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的样子,又跟黄明昊聊了一会儿用药和剂量,便收拾起身准备离去。

门外边,程潇蹲在门口,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打湿了她的妆容,在脸上垂下两条狼狈的泪痕。听到隐约有椅子拖动的声音,程潇赶紧起身躲去转角。

 

“扣扣扣。”敲门声仓促而强势。

黄明昊撇了一眼电脑,今天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预约客人了,他有些困惑地起身去开门,“谁啊。”

来人并不回答。

几乎是打开门的一瞬,一个柔软的身体就扎进了自己的怀抱,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黄明昊被程潇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只是号啕大哭,眼泪鼻涕和花掉的妆全部抹在黄明昊的深蓝色衬衣上,一团湿漉漉的印迹。

她哭得太伤心,惹得黄明昊都跟着红了眼眶。

“怎么了?”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另一只顺手把门带上抵住,把程潇圈在一方小小的空间内。

这紧密的安全感让她渐渐收敛情绪,一抽一抽地,靠着他的肩窝嗡嗡地说,“你到底是谁?”

“傻瓜,我是你的Justin老师啊,也是黄医生。”黄明昊轻抚她的头发,替她整理被挤得翘起来的碎发。

女孩从他的肩窝抽离,一双眼睛倔强地盯着他,不依不饶地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似是要将他的心事看穿。

黄明昊无从作答,只觉得她灼热的目光就要把自己点燃。他凑上去,用嘴唇霸道地封住了程潇还要质问些什么的嘴。

四周静得吓人,只有墙上那只挂钟行走的声音,和间或护士或病人路过的脚步声,这些敦促的声响反而将气氛催化得更加刺激,黄明昊更加用力地啃噬着程潇的唇。

原来地球人表达爱意的方式竟是如此美好,美好到他只尝过一次便上了瘾。

 

10.

然而,就在黄明昊偷偷去地球的这两个月里,阿斯特星球已然风云变幻。北境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稀有元素,却始终查不出任何地球人的活体痕迹。一切都太奇怪了。

Heroin带头向指挥长提请了星际审讯,星际特工在指挥殿召开了数次秘密会议,各指挥使将所有证据呈上,抽丝剥茧,谜底才终于水落石出——原来北境里的稀有元素和细菌统统来自希德罗星,是Dolantin试图引进到阿斯特星用来研究生化武器对抗指挥殿的。Dolantin的野心再也藏不住,干脆集结了手下全部的雇佣兵来攻打指挥殿,一时间两败俱伤。

损耗了大量灵力的指挥长一夜归墟,临死前仍是抓着Heroin一遍又一遍地问,找到Morphine了没有,一定要让他回来锄奸。

Dolantin收买了指挥殿里比较有野心的几个,另立了门户,新的指挥殿就建在北境之内。一时之间,居住在北境的阿斯特人不堪Dolantin的暴政而到处流亡,整片北境融为一座荒冢。

Heroin没有驱动时之门的能力,无法去到地球,只能不停地给黄明昊的通讯机传输指令。

于是当黄明昊终于打开通讯机看完几百条指令回来之后,阿斯特已经变天了。

“孩子……你又出去皮了……可是这次偏偏……我没法再罚你了……回来就好……一定要……一定要……保卫阿斯特……”从旧指挥殿里看到指挥长死前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则通讯影像,总是慈爱带笑的老人此刻满脸写着悲怆。他的眼神竟还存活着一点点希望之火,透过影像在黄明昊的目光里燃烧着。随即,他化成一道灵光,湮灭了。

 

黄明昊跪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泣不成声。

他的拳头一下一下重重锤在指挥殿的玻璃地面上,竟真打碎了其中一块。血肉粘着玻璃碎,看上去尤为瘆人。

Heroin愤懑地查探了黄明昊的记忆,而后者沉湎于伤痛,一时竟忘了反抗。

“Morphine,阿斯特陷入水火中之时,你在地球竟是如此快活。”记忆画面里是黄明昊在地球与程潇花前月下的那些日子。画面的中央,女孩不知凑在耳边对男孩说了些什么话,逗弄得男孩脸一路红到了耳朵根上。虽看着比女孩虚长几岁,男孩却笨手笨脚的,犹豫了许久,才僵硬地伸出手,将女孩软软的身子款款圈在怀中。

这么多年来,Heroin觉得他似乎从未在黄明昊脸上看到如此粲然的笑,一时间地球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失去颜色。

“我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地球人管这种感觉叫爱。”

“Morphine,阿斯特和这个叫程潇的女孩子,你究竟爱哪一个更多一点呢?”

Heroin并未带着质问的语气,甚至问得有些落寞。他关了黄明昊的记忆,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他的好兄弟。黄明昊却觉得一字一句都扎在他的心上,痛与不舍扭在一起,拧得他的心脏像堕入无妄海域一般疼痛。

“Heroin,我错了。”黄明昊攥紧拳头,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让我最后回一趟地球,消除她的记忆吧。”

黄明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殿外走,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出血,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随他的脚步滴落在地面上。

Heroin终究是心疼地挥一挥手,刹那间对方手上的伤口就愈合了。

“Morphine,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黄明昊回头,有些凄凉地笑了。

“你看过最美的地方是哪?”

“北境尽头,铺满落雪的无涯山吧。”

“她的笑比那儿更美。”

 

11.

月色温柔地洒在程家大宅里,四周万籁俱寂,这样的秋夜,难得连风声都听不到。

为了方便照顾小白,程潇没有选择住校,这反倒让黄明昊能更轻松地接近她。分明只要在地球的任意地方驱动灵力就可以消除所有地球人关于他的记忆,他却还是不甘心地亲自来到了她身边。

“喵呜。”“喵呜。”小白似乎是察觉到不速之客,警觉地睁开眼,抖动着小小的两只尖耳朵,然后跳进屋里冲程潇连叫了几声。

还真是忠心啊。

黄明昊朝它挥一挥手,让它靠着桌角睡着。

他迈步向程潇走过去,每一步都五味杂陈。女孩娇俏地嘟着嘴巴,长而浓密的睫毛温柔地覆盖着眼脸,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睡着的洋娃娃,美得动人心魄。

他打了一个响指,睡梦中的女孩立即睁开眼坐了起来。

女孩先是吓了一跳,本能地往被子里面缩,在眯着眼仔细打量完黑暗里那个轮廓,发现是熟悉的Justin老师之后,又颇有些警惕地开了口。

“Justin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做梦吧。”说着,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女孩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立即害羞地拿手蒙住眼睛。

黄明昊笑着,轻轻掰下她的手,直直看着她迷茫的大眼睛。

“程潇,虽然你等下就会忘记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来自阿斯特星,我叫做黄明昊,还有,我喜欢你。”

黄明昊笑得苦涩。

不等女孩反应过来,他便挥一挥手,程潇又倒了下去。没一会儿,翻了个身,把被子舒服地卷在身上,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黄明昊忍不住去抚她的脸,即将触到的那一霎那,却又蓦地缩回来。他生生遏制了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最后只化作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驱动灵力,在程潇额前挥动。片刻之后,黄明昊探取她的记忆,所有关于他的部分已然变成一片空白。倏尔,他又用灵力稍稍修改了程潇的脑电波。后者随即翻了个身,似乎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里,脸颊轻微地嘟起来,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也没有什么能留给你,就许你余生做不完的美梦吧。黄明昊想。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眼眸中一样,然后把一枚透明的陀螺放在程潇的书桌上,转身飞入夜色中。

陀螺在桌面上滚动了一下,发出些轻微的碰撞声。

 

12.

或许终有一天,你能拼凑出记忆碎片,穿越千万光年找到我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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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排指路:有关七百斤难产过程的后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念白

【独家记忆III · 19:15】繁星幕落

*七百斤情人节联文  @两斤咸鱼  @本末十七 

*接过 @两斤咸鱼 的仙女棒

*一定要按顺序看呐

*全文1.1W,一发完

*内容纯属虚构


00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01

好冷...

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雪花,偶尔有风从林间渗出,吹得这雪花在空中打着转,最后又层层叠叠地铺满整个大地。

远远望去是一重一重的山,在一片白茫茫中隐隐约约的显现,也因此难以判断身处何方。

近处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高树,枝叶间俨然积了雪,天地间只听得雪花簌簌掉落的声音,就连鸟兽也被这天寒地冻...

*七百斤情人节联文  @两斤咸鱼  @本末十七 

*接过 @两斤咸鱼 的仙女棒

*一定要按顺序看呐

*全文1.1W,一发完

*内容纯属虚构

 

00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01

好冷...

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雪花,偶尔有风从林间渗出,吹得这雪花在空中打着转,最后又层层叠叠地铺满整个大地。

远远望去是一重一重的山,在一片白茫茫中隐隐约约的显现,也因此难以判断身处何方。

近处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高树,枝叶间俨然积了雪,天地间只听得雪花簌簌掉落的声音,就连鸟兽也被这天寒地冻驱走。

而林木的中央是一片空地,已被厚厚的积雪占领,程潇站在其中,雪堆已经没过她的脚踝,往更高处进发。她穿着一条深蓝色雪纺吊带长裙,仿佛是被人遗失在丛林的蓝色宝石,耀眼极了。

 

「这是在哪?」

 

程潇无意识地捧起一瓣雪花,凝视着它细小的绒毛渐渐在手中融化成水,寒气慢慢渗入体内,冻得程潇手脚微微颤抖。

她仔细地回忆着能记起的最后一个画面:她如往常一般细心擦拭了那个透明的陀螺,然后抱着小白在夏蝉的鸣叫中安然入睡。

 

「这是在梦里?」

 

弗洛伊德曾说过:隐藏在潜意识中的欲望之火由于现实的原因遭受压抑不能满足,而潜意识中的冲动与压抑不断斗争,形成一对矛盾,进而形成一种动力。这种动力使欲望寻找另外一种途径或满足,这就是梦。

 

「或许是自己最近学术会议太多,压力过大才衍生出了这样的梦?」

 

难得有一次能在梦中维持主体意识,程潇高兴地正准备四处探索一番,却毫无征兆地晕倒了。

身体仿佛被撕裂撵磨,又重新糅合归一。

 

再次醒来时,程潇发现自己正身处海底,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竟可以在水底呼吸。

果然是梦啊,可以在几个毫无联系的场景中切换。

 

眼前依旧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低矮处点缀着一丛一丛的珊瑚群,万千细条从水流中截取自然的弧度;夹杂其间还有各色的小花,闪闪亮亮的,纤长的绒毛在水中一收一缩,吸引了过往鱼群的注意。海面上方撒下一片光亮,将整个海底世界照的清晰可见,水流中翩翩飞过金色小蝴蝶和脚底踩着的细软金沙交织在一起,成了那万千阳光中的一片,零零散散地在水中游走。

 

程潇惊叹于自己的造梦能力,仔细打量一番,便提起裙边在海底穿梭。

有时是和途经的水母友好会面,有时是和突然窜出的螃蟹怒目而视,有时是和远远奔来的蓝鲸亲切相拥...

徜徉其中,若一梦不醒又如何?

 

02

程潇在海底世界逛了许久。

终于,在她绕过了第五十五棵大树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

 

已近沙地边缘,更深海域的上方,静静悬浮着一座小岛,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岛,因为一眼就能望见小岛的边际。小岛的正中,是一座由无数蝴蝶和烛光鱼交绕成的白色廊柱,中央婷婷袅袅漫着浅蓝色的光,潜藏了后方的景象。

一切看上去圣洁而美好,程潇不自觉呆愣在原地。

 

那浅蓝色光芒突然向周围散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缓缓从其间走出来,程潇躲无可躲,正好和他撞个正着。

男人看起来颇为震惊,手上捧着的透明小球尽数滚落到地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程潇转头想逃,而下一秒,他已经绕到她的身前,将她的去路结结实实地挡住。

 

“你怎么来了?”男人低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一头亚麻金的短发在水中游弋,白色的长袍仅靠腰间的束带轻轻收拢,而他姣好的面庞,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熟悉。

 

「要和梦里的人打个招呼吗?」程潇对此感到很疑惑。

 

而黄明昊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探知到了她内心的想法,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梦里?以为是在做梦吗?眼前明明是真真实实的他站在她面前,她为什么会认为在做梦呢?

自七年前一别,他再也没见过她,谁知再见...黄明昊垂头嘲讽的笑笑。

罢了,如果是做梦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自私的拥有她几天?

 

“你好,我叫程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少女变得粉红的脸蛋一如几年前羞涩问起自己的模样。

“你好,我见黄明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黄明昊主动伸出手,感受到程潇软软的小手在水里泡的肿胀。而程潇低头,注意到了黄明昊手臂上一大团奇怪的符文。

 

“想去地面上玩会吗?”

“好啊。”

 

黄明昊揽过程潇的腰,将她轻轻抱在胸前,慌乱中程潇也急忙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到一分钟后,黄明昊从海面探出头,小心抱着程潇一步一步踏上岸边。

 

海边是成片成片的椰子林,而就近的两颗椰树中间,正支起一个藤线编制的秋千,坐的部分是深蓝色漆的木板,上面还盖着一层白色羽毛编织成的垫子。黄明昊抱着程潇,将她稳稳放置在秋千上,自己则绕到她后面,轻轻推动着。

 

「难道他就是我的欲望衍生吗?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排斥他呢?」

 

黄明昊为这一点不排斥的想法心头一暖,连带推动秋千的动作又温柔几分,他无意识地低声念道“对啊,我就是你的欲望。”

“什么?”

 

程潇听闻强行转过身,秋千还在黄明昊手中晃动,一个不小心,黄明昊被程潇扑倒在地。

程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染红了,她急急站起身,无措地站在秋千旁边,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耷拉着脑袋。

黄明昊站起身,拍拍沙子,也没急于靠近程潇,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心思敏捷地编好了一整套说辞,柔声开口解释,“潇潇,你不必怕我,我只是你内心欲念演化出来的人罢了。”

“那你知道我所想的一切?”被梦境的衍生体了解自己的所有思想并不是件好事,尤其是什么“自己的欲望”之类的,太羞耻了...

“你刚刚的疑惑透过大脑皮层的联结反射到了我的意识层面,所以我知道了。这是我唯一一次收到你的信息传达,不必惊慌。在你的梦境中,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梦醒。”

“好。”程潇若有所思,正在快速分析黄明昊解释的真实性。短暂的思考之后,她决定相信他。

 

“等等,我之前是不是梦到过你很多次,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熟悉?”

心蓦地跳错一拍,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从心底升起并迅速扩散开来,身体比情绪反应得更快,黄明昊的眼角已经润湿了,几颗泪珠不堪重负从眼眶里滚出。

 

程潇有些慌乱地走上前,轻轻为他拂去眼角的泪水。

她猜,大抵是梦境在人脑的留存度不高,或许自己已经见过他许多次了,或许又对他说了许多次初次见面。

“你别哭啊,我以后一定一定努力记住你的。”少女稚气的宣言在海边回荡。

那天的天很蓝,暮色的余温将两个人心中都聚起温暖。

 

03

七年前,前任指挥长灵力耗尽离世,彼时黄明昊却在地球谈情说爱。

故事的结局,不过程潇的记忆消除,阿斯特也没能保住。

由于黄明昊和Heroin等人的力量过散,没能斗过勾结了希德罗星的Dolantin,阿斯特被Dolantin血洗:Heroin的元素仓库权限被收回,黄明昊的指挥使职务被撤,发配到南疆做霖海的看管。

 

而那天,黄明昊在霖海照顾蓝鲸时,突然感到一股灵力震动,却不巧遇上了程潇。

本以为往后万万年的时光都要与孤海作伴,那些记忆中温暖的片段渐渐蒙上尘埃,成为心底触不可及的秘密。而她的出现,填补了他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增长的思念,生命中大段大段的空白,一朝染上斑斓,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黄明昊带着程潇在阿斯特玩了整整两天。

 

日出时爬上蓝枫山,在微风的吹拂下静候巴纳德恒星在海面撒下的晕影;日中时躲上椰树,在海浪的起伏中躲过引力偏转而带来的炙热考验;日落时守在海边,在退潮的沙滩上捡拾海鲜和贝壳,在暮色沉沉中燃起点点篝火,享用着美味佳肴。

或是跳入海底,在海中和小鱼嬉戏流连。

程潇沉浸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中,觉得无比惬意。

 

但她偶尔也会疑惑,正如昨天晚上,他们并肩坐在秋千上晃荡,夜晚的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一边胡乱折腾着头发,又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他“前几次我梦见你,你也是这样带我玩的吗?可为什么你都能记住呢?你一直在我的深层梦境中吗?”

黄明昊轻轻摇摇头,伸手将她额边的头发轻轻拨至耳后,“或许是太喜欢你了,久而久之就成为执念留下来了。”

“这样,是有可能的吗?”程潇实在是很疑惑。

“不知道。不过明天,我该送你走了,你该醒了。”黄明昊的声音陡然变得低落起来,尽管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太多情绪夹杂。

 

将将融洽的氛围瞬间回落,两个人都在静默中没有开口。

 

很久以后,程潇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猛然抱住了黄明昊,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挠的他痒痒的。

“如果我不走呢,如果我留下来陪你呢?”

黄明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过还是在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开口反驳,“不可以,你必须回去。”

“为什么?”程潇从黄明昊怀抱中抽出,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你不能一直在梦里,你能梦到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感觉就像和你认识好久好久了。”程潇抱着黄明昊的手撒娇。

“你终究要回去,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你明白吗?听话,明天早上,我送你离开。”

黄明昊轻轻在程潇额头上一吻,快步走开了。

 

04

程潇一夜未眠,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

黄明昊也没睡,他靠在椰树高大的躯干上,静静凝视着海滩。

他已经自私地拥有她两天了,他不能一直将她锁在阿斯特,她终究还是属于地球。

所幸她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第二天一早,巴纳德星系的光辉还只冒了个头,黄明昊就跳下椰树,走过去拉起程潇,“走吧。”

“怎么回去?”

“去你遇到我的地方。”

 

程潇被黄明昊抱着没入海中,此刻程潇再没有了刚来时的那种兴奋,转而被一种不舍的情绪所侵占。

“如果要我醒来,那从高处坠落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去那个门那?”程潇不解。

“你盗梦空间看多了...”黄明昊没有多余解释,她要离开了,他不想说错什么引起她的怀疑。

 

一路行至那天程潇望见他的崖边,蓦然望去,悬浮岛上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可怖。

“黄明昊。”

“嘘——”黄明昊警觉地捂住了程潇的嘴,侧身想将她挡住,可黑袍男人已经看过来了。

“Morphine?”

“你竟带来了地球人?”

黄明昊心中暗叫不好,急急启动灵枢召唤飞行器,立刻抱着程潇跳了进去。

“什么地球人?我难道不是在梦里吗?”

“乖,别问,等我们安全了,我再和你解释。”程潇听后乖乖闭上嘴。

 

黄明昊正在全力躲避Mecon的追击,想必是Dolantin派来调查灵力震动后时之门的情况,好巧不巧,还是遇上了。

Mecon接替了Heroin的元素仓库管理权,飞行器经过Ce元素的淬炼,显然比黄明昊快了许多。

本想绕一圈就护送程潇从南疆时之门回去,没想到不一会已经从霖海飞到了希思黎断崖边,黄明昊被Mecon的飞行器击中,护着程潇也跑不远。

 

“Morphine,我要带你们回去见指挥长大人。”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先让我送走她。”黄明昊将程潇护在身后,手安慰似的抓着她。

“Morphine,既然你不合作,那就休怪我无情。”

 

在迅速判断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异后,黄明昊抱着程潇直接冲下了希思黎断崖。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程潇从黄明昊怀中挣扎地探头看着他“你不是说送我回去吗?”

黄明昊大手将程潇收的更紧“是啊,我送你回去。”

“这样,也可以吗?你不是说高处掉落...”

“那是骗你的,我瞧你那天盯着那扇门发呆,本想带你体验一番,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为什么我的梦中还会有人追杀?”

“大概你之前的梦太甜了,所以,结尾来个小小的噩梦,让你快快醒来。”

“闭上眼睛,待会你就会醒过来了,记得别忘了我啊。”黄明昊不知笑着还是哭着,低头轻吻了她的眼睛。

 

她眼睛乖乖地闭好,卷翘的睫毛弯出好看的弧度,轻轻应了声“我不会忘记你的。”

黄明昊轻轻在她脑门上一点,记忆已经消除了,再祭出三分之二的灵力,利用他在无妄海域潜藏的最后一点Rg元素将程潇送回了地球。

而黄明昊却向无边宇宙深深坠去。

 

05

程潇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梦醒时,又分毫不记得了。

闹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距离自己入眠时只过了一个小时。小白不知什么时候从床铺跳到了地上,程潇取过手机打开一看,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自己竟睡了整整两天?程潇迷茫地看着小白,而小白喵呜一声表达没有饭吃的哀怨。

可即使自己不声不响地沉寂了两天,手机上也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关心,她活的实在是有些孤独。

“冗长的睡眠”并没有让程潇得以好好的休息,反而是身心愈发的疲惫,她给小白添好猫粮,又沉沉睡去。

 

阿斯特星。

Mecon在无妄海域与无边宇宙联结的地方捡到了昏死状态的黄明昊,将他送回北境提审。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灵力,此时的黄明昊脆弱的像海里的一条游鱼,任谁都可以欺负。

 

等他醒来已是五天之后。

 

意识溃散,浑身绵软,黄明昊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死掉了。混沌中被两个人提起,走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周围的光亮刺得他睁不开眼,恍惚中他又听到了程潇在他耳畔认真地许诺:

「我不会忘记你的」

真好啊,临死前还能回想起她的声音。

 

忽然被甩至地上,扑面而来的一股力量激得黄明昊从意识边缘中苏醒,他迷茫地抬头望去。

 

“Dolantin?”

“好久不见了Morphine,你把自己搞的可真狼狈。”站于上方的人一脸戏谑地看着黄明昊。

“我在北境?”黄明昊避过了他言语中的嘲讽。

“是的。恐怕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那个地球人。”

“没什么好谈的。她被灵力震动强行牵引了过来,我发现之后就把她送了回去。”黄明昊侧过头,不愿再看Dolantin一眼。

“你见到Mecon就跑,我可不认为事情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Morphine,难道你还想着集结地球来扳倒我?”刚刚语气中的揶揄被尽数收回,此刻Dolantin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明昊,气氛降到了零点。

“复仇吗?那是我的使命,和地球人无关。”

“既如此,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和Mecon一起去时之门切除牵引信号,就从南境的开始。”

“那时之门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如今希德罗星对我们阿斯特越发不恭,切除信号也是民之所向。你不是说要誓死保卫阿斯特吗,就从这里开始吧。”

 

Dolantin的目的有二:一则是明面上的用黄明昊去阻绝希德罗星人,这样即使被发现,希德罗星的目标也不会在自己身上。二则是断了黄明昊和地球的联系,虽然目前黄明昊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灵力,但从他多次联系地球的行为来看,切断联系才能永绝后患。

...

他挥挥手,派人将黄明昊请了出去。

几年前和Dolantin的抗衡还历历在目,那时南疆和北境势同水火,战争所及之处,死伤惨重,民不聊生。而看着己方的势力越来越弱,黄明昊一番权衡之后,选择了止战换来阿斯特的和平。

上任指挥长弥留之际的话语,成为他心底不可磨灭的伤痕,他要誓死保卫阿斯特。

而程潇,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成长为他触不可及的梦。

潇潇,你说错了呢,是我,不会忘记你啊。

 

06

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连睡两天的怪异情况,日子又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地行进。

程潇认真反省了自己,心中暗示不要让自己太累,行为上却又出席了更多的专业会议。

她对于潜意识的研究已经进入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最近一个研究星际穿越的精英组织邀请了她参与会议,程潇想想觉得有趣,或许从别的层面还能反向刺激到自己的研究,欣然答应前往。

 

时间定在两天后。

 

会议设在A大的天文系互动教学教室,从天花板上悬吊着无数的星球,墙面也被漆成黑蓝色,若没有灯光的加持,里面将会是一片漆黑。

程潇到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坐下了,她冲他们微微点头,也走到有自己名牌的位置坐下,顶头正对着一颗浅蓝色的行星。

 

整个会议的前半部分主要集中在讨论星系和宇宙,尽管程潇努力听取,仍是有许多听不懂的专业知识在脑子里打转。而后半部分,涉及到穿越,大家的积极性明显高了起来,讨论的声音越发的热烈。

 

“就在前不久,我们在南菱区再次探测到了一股异常的力量波动,并检测到了和七年前一致的元素粒子。不过遗憾的是,我们至今没有研究出该元素的来历,但可以初步判断,它不属于地球。”

「南菱区?那不就是自己所住的片区吗?」程潇若有所思。

“或许通过这个元素,我们能找到星际穿越的关键。”

 

会议主持还没说完,受邀而来的教授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由于地球与其他星系相隔甚远,采用飞船查探是一个耗资高而收益小的项目,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寄希望于虫洞、空间折叠这些可能性很小并且几乎没有实际操作性的事情上。

“诸位,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每个人提一个在自己专业领域认为的、有可能的穿越方案,便于大家开阔思路。”

 

原来邀请自己的目的在此,程潇凝视着前方的一颗银色行星,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自己的专业领域在于潜意识,难道,通过意识穿越?不行,怎么想怎么觉得和灵魂出窍这种古代玄学有得一拼。

认真思索时,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散乱的纸笔重新摆放的整整齐齐,又不禁觉得好笑,明明几年前自己最讨厌这般整齐地摆放,但似乎自从来了一个老师之后,自己的这种行为习惯就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可这个老师是谁,程潇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刚刚散开的人群又逐次回到座位上,开始一一发言。

 

所幸只是为大家开阔思路,程潇甚至听到了通过电流刺激引发穿越之类的言论,对自己即将要讲的东西稍微有了点信心。

程潇排在末几位,轮到她的时候,什么千奇百怪的穿越方法都已经出现过了。她抿了口水润润嗓子,用她一贯软糯的嗓音郑重地开口——

“我主攻意识领域,从我的专业角度提出设想,意识的速度能实现瞬间跨越的作用。”

“我们的大脑中包含着一百多亿个神经元,在这些神经元的周围还有一千多亿个胶质细胞,足够让我们在一秒钟内接收并处理一千个信息单位。基于高密度的电磁链接,脑电波能从一个点瞬间到达另一个点,这就是我们脑中的极速电磁运动。从某种意义而言,当脑中的磁场运动和宇宙空间中变化电场的某两个点接轨时,人就有可能实现从一个点倏然跳转至另一个点,但这样的跳转是不可控的。”

 

程潇的意识跳转论显然把大家震住了,良久,会议主持才略显不确定的开口,“只有意识跳转而身体还保留在地球吗?有没有可能实现身体的同步跳转呢?”

程潇思索片刻,“细胞在瞬间分解重组形成新的融合,以我们目前的生化研究来看,不太可能。”

...

研讨会议在程潇意识跳转论的出现后又延长了几个小时,等到散会之时已近黄昏。

程潇疲惫地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觉得自己今天收获满满。

自从工作以来接二连三的教学和科研任务积压,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让她神经兴奋的事情了。

飞快地解决了一餐,程潇趁着暮色还未完全落幕时回到了家。

 

夕阳的余晖撒落在窗前的小桌板上,在柔光的照耀下,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透明陀螺竟折射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花纹。

凝视片刻后,程潇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突然炸开了,许多从未有过的记忆片段零零散散从脑海深处冒出:一双带有同样花纹的手臂、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一个略带湿意的吻...

信息的快速积压使她困顿地闭上了双眼,向梦境深处层层探去。

梦境的归属,又在何方?

 

07

全身像是被挤压过一般的疼痛,睁眼是璀璨的星空,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奇怪,自己不是在家里吗,怎么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像是在野外?难道自己今天刚分享完意识穿越论,就身体力行地穿越了?

 

隐约有脚步声从远方传来,程潇顾不得再多想,她费力地爬到就近的大树后藏好,暗自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似乎是一个男人,看起来身量颇高,别的再也分辨不出来,只能怪这林间云雾重重。

程潇紧紧缩在大树后面,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内心盼望着男人快点折转回去。

 

黄明昊在林间踟躇,体力的灵力有些不受控的叫嚣着。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阵和自己体内同源的灵力波动,而那灵力的源头,就在十米开外的大树后面。

阿斯特人的灵力从不共通,那就只有可能是...被植入了自己灵力来压制其记忆的...程潇。

 

为什么?

黄明昊从没怨过命运的不公。父母的离去,指挥长的离世,众人的指责,Dolantin的欺压,他都可以全盘接收。但对于程潇,那是刻在心底的柔软,几番流连,几番割舍,明明都做好了诀别的准备,她却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他手一挥,灵力在空中飘荡,向程潇的意识深处探去。

意识穿越吗?上一次是做梦?这一次是意识穿越?

黄明昊的身体微微发抖,不受控地快步向前走去。他不知道,无奈,愤怒,和夹杂在其中那一丁点的喜悦,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程潇坐在大树的后面,还没来得及逃跑,就正对上黄明昊的双眼。

还是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像从前一般扑闪扑闪地望着他,只是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掺杂。

 

理智终于在这一刻断了弦,对她的倾慕和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快速席卷了他的整个感官。黄明昊低下身子,几乎是有些用力地在撕咬她的唇瓣。

七年前偷来的那个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性发酵,遗忘在风雨漂泊之后的那份情感,反而在寂寞的深夜更加来势汹汹。

所有对命运的怨怼和雀跃的喜欢,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暴风雨般的狂吻过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是藏于心间的欢喜,他一步一步挑动她的欲念,以极尽缠绵的方式向更深处探寻。

程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吻迅速湮灭了心神,口腔内的血腥味氤氲散开,他没有放过她,转而去慢慢舔舐她的伤口。那只原本抵在黄明昊胸口的小手无力地垂下,她就快溺死在这一场暴烈的温柔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抗的意识越来越弱,反而随着他忽然的温柔,渐渐沉沦。

脖颈被他的泪水润湿,唇齿间的痛楚还未散去,她又被深深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到底...是谁...”程潇小声呜咽,像一只被欺负的很惨的小猫缩在角落里小声地抗议。

 

是谁?他是谁呢?

他是她的猫,他是她的教授,他是她以为潜藏在梦中的欲望...

可他好像又谁都不是。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程潇趁机推开了黄明昊,看着他重心不稳颓然地向后倒去,手臂上浅金色的符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同样的符文。

 

大脑一阵刺痛,似乎...脑海里某些杂乱的画面瞬间有序地排列了起来,似是一盒散乱的拼图,突然顺着某种逻辑拼凑完整。

曾经模糊和空白的片段被占得满满当当,她前面的整个人生,像放电影一般一点点开始演绎。

 

是他啊。

幼年时仿佛天神一般的出现,将她原本止步的生命轻易地拉了回来。

少年时那个知她懂她的教授,聊以慰藉她的心房,将她从父母的离世中拽了回来,还予她一个缱绻的吻。

青年时那个如夜色般温凉的男人,耗费了大半灵力换得她一个认真的许诺。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如此多、如此深的痕迹。只是,所有的故事都以他单方面地消除她的记忆而告终。

从头到尾,爱恨情愁都让他一人果腹,她从来只是被安排着,才拥有了那些短暂的甜蜜。

 

泪珠穿成串,掉了线。

 

黄明昊从情感的失控状态中清醒,对上哭成泪人的程潇。

他慌急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疼了。”黄明昊不停的道歉,以期为自己的冲动找补。

 

程潇哭得有些发懵,想要说出的话也被打落的断断续续,“为什么...从来...不给我选择的机会呢?”

“啊?”黄明昊原本想说的后半句话堪堪停在嘴边。就在刚刚,尘封已久的灵力骤然回到了他的体内,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潇潇。”黄明昊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却无法再说更多。

 

她说的没错,从来都是他单方面地做了选择。

 

“黄明昊、Justin、Morphine,你到底是谁?”程潇栖身贴过来,与他额间相抵,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在此间起伏。

黄明昊对着她一双如水的眸子,沾染着的湿气将他的心底也淋湿了。

冷静克制早已丢盔弃甲,在这支离破碎的生活中,惊心胆颤的完整比不过放逐一切的快感。

 

“我爱你。”

 

他短短地抛下这句话,就向她再次吻去。

程潇却像早有准备似地从侧边闪开,揉揉已经麻痹的小腿,居高临下地说“这一次,我来做选择。”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愣在原地。

 

08

或许每对恋人之间都存在一把隐形的平衡尺,今天你翘起来一点,明天我翘起来一点,不过在正常的范围内波动。可局势一旦变成绝对的两极,就很难逆转了。

诚然黄明昊和程潇就属于这种情况。

 

在一天之内接连受到几件事情的冲击,程潇的心神早就乱了,眼下,她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沿着林间的小石板路盘旋而上,一路美不胜收的景致不过只是匆匆一瞥。

 

另一边。

黄明昊靠在树边回忆他和程潇的点点滴滴,手用力向前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他觉得她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他眼前飞走。

“Morphine?”清冷的男声打断了黄明昊渐行渐远的思绪,Mecon一袭黑衣出现在黄明昊的面前,而黄明昊只是看着他,不作回答。

“刚刚时之门附近再次检测到灵力波动,Dolantin决定在两小时后提前祭出熔岩之心切断通讯。”撂下这句话,Mecon甩甩衣袖走了。

 

而黄明昊,在片刻之后隐于黑夜。

 

他发了疯似的在林间寻找程潇的踪影。

 

刚刚只顾着心底压抑的情绪,他似乎全然忘了,明天是北境时之门切除通讯的最后时日,若是程潇没能在那之前离开,她就再也离不开了。

留下来的日子将会是Dolantin无穷无尽的追杀,凭借他仅剩的灵力,绝护不了她平安。

程潇记忆解封后,灵力流转到了黄明昊身上。因而他不能凭借着灵力探寻,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山林间乱窜。

 

最后他是在山顶找到她的。

 

繁星点缀着夜空,她躺在丛丛花海中,听风划过枝叶留下沙沙的声音。

焦躁的心绪在逐渐缩短的距离中得以抚慰,他也在她身边缓缓躺下。

 

“你看,那有流星。”程潇指着天上徐徐划过的流星,侧身看着黄明昊。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眼神间的爱意快要满溢出来“那你这次想许什么愿望呢?”

她翻身爬到他的身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想向流星许愿,余生要和你在一起。”“可你说出来就不灵了。”他存了逗弄她的心思,将她一个反身压在身下。她也不恼,软软糯糯地扯着他的脸笑道,“这个愿望会有人替我实现,我只需要流星来见证就可以啦,你说是不是?”

 

程潇没有听到黄明昊的回答,而是被他引入一场蚀骨的欢爱中。

 

情到深处,即是忘我的沉沦。

 

筋疲力尽之后,程潇懒懒靠在黄明昊怀中,眼神迷离,声音浅浅地问道,“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这是在哪?”

“北境,无涯山。前些时日,我每想你的时候,就会跑来这山间坐着,可我见这山景不如你一颦一笑,便更想你了。后来我索性不来这山间,却又时时刻刻都想你了。”

“从前吻你的时候,只感叹你们表达爱意的方式如此美好;后来送走你的时候,我又知旁人所言相思之苦并无半分虚假。”

 

“这一次我不会再替你做选择,你听我说完,然后自己决定,好吗?”黄明昊小心地看着程潇,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好。”程潇点点头。

“还有十分钟,我们星球最后的时之门也要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了,如果在此之前你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如果你留在阿斯特,或许会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回地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不强制你,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不用考虑,我...”

 

程潇的后半句还未说完,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

“不用考虑,二位都要来我殿前好好解释,地球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阿斯特和地球,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Dolantin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黄明昊快速站起身,将程潇护在自己身后。“我看不必了。”黄明昊飞快扔出用Ds元素制成的流弹,抓住机会抱着程潇疯狂向时之门跑去。

 

“黄明昊,我不要...”程潇的声音在风中飘荡,黄明昊却无暇顾及太多。

还有十分钟,时之门就要彻底失去作用。凭借黄明昊剩余的灵力,根本也无法将程潇送回。

 

熔岩之心是契机!

 

用于切断外界通讯的熔岩之心,是一颗灵力强大的水晶,如果能够借助那股力量,程潇一定可以被安全传送回地球!

时间紧迫,黄明昊以灵力为祭,火速向无涯泉下的时之门奔去。

 

海水是刺骨的冰冷,程潇倚在黄明昊怀中,牙齿都在轻轻打颤,而黄明昊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距离仪式仅剩几分钟,时之门已经集结了大批的守卫,熔岩之心就在那重重包围之后,他唯有奋力一搏。

Dolantin站在圆台的中央,静静看着燃烧灵力向内冲的黄明昊。

不过是以卵击石。

突然,黄明昊改变了方向,从侧面跳入中央。

 

熔岩之心的力量已经开启,盛大的红色光束将深海照亮,黄明昊耗尽了最后的灵力,化作一只蓝眼白猫抱着程潇冲破时之门。

“看来,要陪你一起回去了呢。”

说完这句话,黄明昊就彻底昏死过去,留下程潇在巨大的变故面前独自凌乱。

 

然则Dolantin及时反应过来,生生切断了正在输送的灵石之力。

传送戛然而止,黄明昊抱着程潇向无边宇宙飘散。

 

 

你说,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如果有,那它为什么会将我抛下?

 

 

 

 

 

 

 

09

喉咙极度干涩,黄明昊努力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族长?”黄明昊声音有些沙哑,说起话来很吃力。“我这是在?”

“你在比诺丽。我们族人前往地球中途,偶然在无边宇宙发现了你。”

“那你们有看见一个女孩吗?她长得很漂亮,头发卷卷的,穿着一条深蓝色的长裙...咳咳...她...”黄明昊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却还想将话说完。

“看到了,你昏迷时都变成猫了,还将那女孩抱得紧紧的,她醒的比你早,跟着阿美去采药了,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你且安心住着吧。”族长用一副过来人的眼光盯着黄明昊。

“好...”黄明昊靠坐在床边,盼着程潇下一秒就能突然出现在他视线内。

 

有时望着窗前的花发呆,有时拿着枕畔的书翻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明昊从没觉得时间能有这般漫长,漫长到他已经把对一个人的爱恋提起又轻轻放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黄明昊的心跳越来越快,小门被推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一把冲进他的怀抱。

 

胸前的衣服很快被泪水沾湿,黄明昊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一遍地用行动告诉她,我没事了。

“你终于醒了...”程潇缩在黄明昊怀里,小声呢喃。

“是啊,我要早点醒来见我的宝贝啊...”黄明昊将下颌抵在程潇发间,低低说道。

“胡说些什么呢...”

“嗯,难道不是吗?”醒来的黄明昊开始格外珍惜与程潇相处的时光,就连从前清冷的性子也变了许多。

程潇仰脸,佯装生气地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小白。”

“...是。”

“那我小时候那些事情...”

“都记得...”

“啊啊啊黄明昊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要听吗?”

“要!”

“我用余生讲给你听。”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没有任何欲望和野心的比诺丽,仿佛是遗落在银河中的桃源,能让人忘记前尘,安稳得享受平静的生活。

 

流星雨夜。

程潇靠在黄明昊怀中,指着天空中不断飞逝的流星,仰起头笑着问他“你要许愿吗?”

“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黄明昊笑着吻上那双晶亮亮的眼睛。

 

流星不过一瞬,总有落幕的时候。

而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END.

 

 

 

后记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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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最累的一篇,撒娇打滚求点赞求评论。

可耻地匿啦。

 


Amnesia

季候风 [皇城/已完结]

写在前面:
小王子x小公主
同居设定,现实向,私设,勿上升真人,已完结放心入坑!
其他完结文请戳我头像w
空忆/2018.10.6

0.
你是被爱着的。

1.
他的星球是人造的。
免不了冠冕堂皇,虚情假意之间还混杂着腐烂的金钱味儿。
银河拖曳出最明亮的尾迹,光芒映在眼里、是温暖的玫瑰金色。但属于他的,只有厚重沉闷的钢筋水泥所筑起的高墙。世界是工业的废墟,重金属吞噬一切。
他甚至连一朵绽放的玫瑰花都没有拥有。

于是今天早晨起床时格外不适应。
化妆台空空如也,衣橱的衣服少了一大半。他最近喜欢上的零食囤货没了,就连那张拍立得合照也被小心眼地扯了一半带走。
Justin烦躁地抓了抓没打理过的头发。
过长的刘海微掩住视线,他无视不断...

写在前面:
小王子x小公主
同居设定,现实向,私设,勿上升真人,已完结放心入坑!
其他完结文请戳我头像w
空忆/2018.10.6

0.
你是被爱着的。

1.
他的星球是人造的。
免不了冠冕堂皇,虚情假意之间还混杂着腐烂的金钱味儿。
银河拖曳出最明亮的尾迹,光芒映在眼里、是温暖的玫瑰金色。但属于他的,只有厚重沉闷的钢筋水泥所筑起的高墙。世界是工业的废墟,重金属吞噬一切。
他甚至连一朵绽放的玫瑰花都没有拥有。

于是今天早晨起床时格外不适应。
化妆台空空如也,衣橱的衣服少了一大半。他最近喜欢上的零食囤货没了,就连那张拍立得合照也被小心眼地扯了一半带走。
Justin烦躁地抓了抓没打理过的头发。
过长的刘海微掩住视线,他无视不断响起的手机讯息。

失眠没食欲,种种不习惯。黑眼圈重得吓人,一睁眼的第一反应是去搂身边的人、然后开口叫声“潇潇”。
然而却是空气。
没了她网购来的零食碎嘴,房间里也少了新鲜的绿植。微信被拖了黑名单,家中毫无生气。
就连他自己都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不该吵架的。
他的生活全都被打乱了。

这边手机震动没有休止,忍无可忍地解锁查收。
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朱正廷发来亲切的慰问消息,配着那个欠扁的鸭子表情包,Justin骂脏话的冲动都有了。
[朱正廷]:还活着吗???
[朱正廷]:[微笑]

他动了动手指,回复了一个字。
[Justin]:滚

和女朋友吵架的第二天,黄明昊很不好。

*
Triple kill。
游戏音效调到最大,吵得不行。打发时间随便开了盘游戏玩,这间隙造型师正拿着卷发棒打理他的头发。
手指在动,屏幕上操纵的人物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

想揉揉酸涩的眼睛,却立马被经纪人制止:“得得得别揉了啊,这刚化完的眼妆一会儿又得补。”
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就听见游戏里系统提示的声音。低头一看,果然被击杀了。

整个人写满了不开心,低气压让平日关系不错的cody都没敢上前搭话。
第四次解锁看新消息,却发现除了那个七个人的乐华扯淡群外一片安静。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蜷缩在网线够不着的角落里发霉。

再回头想想吵架原因,他依旧觉得不明所以。
那天晚上自己正盘腿坐在客厅里打游戏,拿着操纵手柄在战场上厮杀。程潇刚出完通告回来,照例先进了浴室洗澡换睡衣。
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女孩子一股热气地洗漱完毕后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这时游戏正进行到最焦灼的部分,程潇似乎是开了冰箱拿了罐冰牛奶喝。
也不知怎么回事,牛奶盖子没拧开。就听见程潇在那喊:“Justin,过来帮我开下盖子!”
忙着游戏闯关,他头也没抬:“你等我三分钟。”

“我不,你就现在过来给我开嘛。”
程潇此人,某些时候嘴硬又不爱妥协,撒娇也是难得。Justin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抽了哪根筋,张嘴就是一句:“你平时不是力气挺大的吗?”

哪知后半句“当时都把杜江哥锤下台了”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牛奶罐重重被叩击在桌面上。
转头一看,程潇竟然红了眼眶、连眼泪都在眼睛里转悠。
印象里她很少哭,也鲜少将主观情绪那么露骨地表达出来。被黑的时候没哭、得奖的时候没哭、受伤的时候没哭,但是现在,她哭了。
手足无措。
Justin连忙放下手柄,起身走到她面前给人擦眼泪。小姑娘好像委屈得不得了,一把拍开他给她抹眼泪的手。

“你走开,玩你的游戏去。”
“我不走。”

只见程潇也没理他的厚脸皮,抹掉溢出的泪水继续逞强道:“反正我不像女孩子而且又胖又笨,和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小少爷。”
说到激动处又忍不住情绪失控,自顾自地发泄不满。Justin站在一边张张嘴,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将人一把揽进怀里。

干巴巴地说出一句:“我错了潇潇,你别哭了。”

“……”
怀里的人沉默许久。

“但是黄明昊,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喜欢我。”

2.
接到Justin的邀约,范丞丞还稍有点意外。
这小少爷改邪归正了好几年,怎知今天竟然不抱着潇潇师姐腻歪、反倒是想到和自己约在了夜店。

他晃着钥匙圈下了车,熟稔地走进会所。戴了顶低调的鸭舌帽,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照例是喧哗吵闹,周遭声音大到刺耳。DJ播放耳熟能详的电音曲目,形形色色的人宣泄一切情感。灯光调节,明暗之间匿着糜烂与颓唐。

市中心的商务楼顶层,寸土寸金。
白天也就是一般写字楼的模样,有些无人问津的冷清。到了凌晨便涌入寻乐的人,豪车名流、肆意挥霍。
抬眼便是许多熟悉的脸,那些平日里戴着虚假面具的精英名人,各个无惧目光、像困兽终于逃脱囚禁自己的铁笼,张开血盆大口用野性吞噬这个资本泛滥的世界。

自小就是个公子哥,生意场上娱乐圈里的惺惺作态见过不少。在阴暗面里待久了,也逐渐学会了明哲保身。尤其是当自己真正涉足进来,免不了收起过去那些戾气。
范丞丞很快找到了Justin。
刚出道那会儿,这里就是他们俩溜出来放松的地方。那时候他还煞有其事地送Justin了一个外号——夜店小王子。
只不过后来小王子找到了真爱,将恶劣的真实面目一一隐藏,又是一副真爱至上深情款款的小奶狗模样。

“潇潇姐终于把你甩了?”
没等坐稳在位子上,范丞丞便翘起嘴角开玩笑。Justin俨然一脸失魂落魄,和洋溢着欢愉的氛围毫不搭调。
“你这是耍酷还是干什么?”范丞丞戳了戳Justin面前一堆空了的酒杯,顺带帮自己叫了杯特调。

Justin瞥了眼范丞丞,顿觉头大:“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您这大晚上把我叫过来我不也来了吗?”

还没来得及对Justin再说点什么,范丞丞便看见对方双眼猩红、像是在狠狠忍耐着什么。酒味刺激鼻腔,那些玩笑话全被他重新咽回了喉咙里。
他印象里的Justin,也就该是游戏人间的样子。家境优渥众星捧月,从没经受过什么波折。原以为会跟自己是一类人,不至于吊死在一个人身上。
可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听见Justin说:“程潇竟然说我不喜欢她。”
手掌紧紧握着酒杯,连突起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是愤怒还是悲伤,范丞丞一下子有些分辨不出。
只当Justin在说胡话,对方只是不断地重复同一句“她竟然觉得我不喜欢她。”

范丞丞不再出声,看着年纪相仿的好友烂醉如泥,像极了那些为爱痴狂的偶像剧主角、傻得要死。他默默喝着自己的酒,听着Justin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念、一遍遍地说。
后来他依稀听见一句。
好像是,“潇潇”。

范丞丞将酒杯放下。

所以他才厌恶什么真爱什么专情。
吵个架,跟少了半条命一样。一个偶像被恋爱牵绊住,除了自寻死路、他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即便如今出道多年、粉丝基础强大知名度上升,可恋爱终究不是件易事。
Justin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可范丞丞还是看着他像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奋不顾身。
到了如今,终于狠狠地栽了跟头。

至少在Justin眼中,范丞丞想。
程潇重要到他可以拼进一切。

*
收到范丞丞的微信是凌晨三点,失眠。
[范丞丞]:[图片]
[范丞丞]:潇潇姐,怎么扛都不肯走,非吵着要你来。

程潇盯着手机屏幕犹豫许久,叹了口气。
[程潇]:麻烦你了,把地址给我吧。

收到回复的范丞丞拍了下Justin的肩膀,对方早已不省人事。于是他深藏功与名,本着一颗善良的心道:“我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
结账走人,反正接下来的故事与他无关。

3.
程潇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踏进会所,她突然想起了在韩国参加年末大赏的自己。和一百多个艺人挤在闷热的待机室候场,周围是陌生的语言,除了强颜欢笑别无他法。
裹紧身上的薄外套,在舞池之间艰难前进。没人注意到渺小的自己,人们像沙丁鱼罐头那样错杂却又紧密地排列在一起。
拥吻,触碰,抚摸。种种暗示性极强的举动随着气氛到了最浓稠的时刻愈发大胆,破晓将至,是黑夜最后的狂欢。

站定在Justin面前。
单方面冷战第三天,她在夜店找到了自己烂醉的男友。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便在他旁边无所事事地坐了下来。没力气吵架、也不想费劲将人叫醒,于是只是学着他趴在吧台上面朝对方。

仔细看了一遍他的五官。
很好看,尤其是在成年之后、变得更加立体而精致。
他们两个如同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在没人发现的小角落偷得闲适。

程潇很困。
按理来说在那么吵的地方她应该是睡不着的,可很奇怪,一见到Justin她莫名就定了心。之前的焦虑烦躁通通消失,只有名为喜欢的感情存在。

她闭上眼,想到了吵架的原因。
有任性的成分在,可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什么时候Justin会和她分手,害怕自己被讨厌被舍弃。她越来越离不开他,可他呢?
交往五年,她快过了女偶像最好的年龄。
可Justin不一样,流量、实力、团队、粉丝,他拥有在娱乐圈前进最强大的武器。

她太累了,光是每天在镜头前生存便已经耗费了大半的精力。热恋过后,归于平淡的日常。可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只会让她沉湎于短暂的幸福而忘记现实的残酷,她没办法不去想。
自私而无耻,所以她从未将它说出口,只能将它变成一个秘密、谁也不告诉。
她想要一个家。

她想要结婚。

*
睁眼时。
程潇的睡颜安静,即便在嘈杂的环境里,也像个不染烟火气的精灵。稍一思考便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混沌之间只觉得惊喜又心疼。
酒醒了大半,一看时间,四点三十。
人少了很多,连吧台的小哥都没空理他们两个睡觉的无赖了。Justin细心帮程潇戴上外套的帽子挡风,将人背了出去。
此时天际泛出光点白色,须臾万变。

她睡得很沉,连离开都没有反应。根本不重,背在背上小小一个,费不了多少力气。
又想起之前说她体重时小姑娘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爱到让他现在回忆都忍不住微笑。

“潇潇?”
他叫她。

“嗯……”
安分趴在他的背上,鼻音很重。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熟悉的声音,浅浅应了一声。
完全是下意识搂住Justin的脖子,脑袋在他背上蹭了蹭。像是撒娇又像是依赖,没有一点防备。

“没事,睡吧。”

他的语气是不曾注意到的温柔。

4.
程潇和Justin的冷战,在第三天的末尾告一段落。
隔天中午,总算睡了个好觉的程潇被Justin紧紧拥在怀里。靠在他的胸前,闻到清爽的柑橘香,是她去挑的沐浴露味道。
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脸:“喂。”

“黄明昊。”
“黄明昊——!”

她故意拖长了音恼他,睡梦里的小少爷果然不安分地一把将人摁进怀里:“再睡一会儿。”

“我还生着气呢。”
“嗯。”

“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玩游戏,还是……”
他闭着眼睛,思路一片混乱。可还是就着她的问题往下说,直到声音越来越弱。心里气早就消了大半,程潇不再逗他,轻手轻脚下床洗漱。

“为什么啊……因为我很自私啊。”
自私到想要独占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和好第一天,谁都没有再提及吵架的事。
如往常一样腻在一起,吃不健康的垃圾食品,往对方嘴里塞冰激凌冷得牙齿颤抖。刷微博看到好玩的段子就念给他听,笑到眼泪都快出来。
可程潇并不快乐。
她像被自己的想法束缚住了,只要一天不将它说出口,便如同一根长在她心口、将她刺破到血肉模糊的刺。

太敏感了,太小气了。
她无数次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开心一点、放松一点。不要再想了、不要再小心眼了。一次一次地警告自己,可只是徒劳。
她控制不住。
比生理期的焦躁更烦人,像有蚂蚁在啃食心脏、麻木又僵硬。她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然后转过身偷偷抹掉泪水。

不想再被Justin看到。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矫情又做作,是她曾经最看不起的样子。
你看啊程潇,你真没本事。
明明不想变成这样的,明明你很清楚。以你们两个人的立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你真是个笨蛋。

如是想着,她呜咽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次在心里这样道歉了,这样为懦弱的自己解脱了。
对不起Justin,被那么差劲的我喜欢着,对不起。

可还是忍不住眼泪,像个精神病人无可救药。
情绪崩溃。

*
如果要评价Justin这个人。
粉丝会用尽世上最美好的词语去描绘他的优异,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是接的代言隔天就被洗劫一空的顶级流量,是个人solo霸榜两周的华语新人奖得主。
业务能力强、综艺新戏多栖发展,是标准造星模式下的优秀偶像。

但在程潇眼里,他就仅仅是黄明昊而已。
哪有那么多光环加身,明明也会在遇见讨厌的事时皱起眉、会跟所有人一样为一件小事烦恼不已。
想不起动心的时候了。
只是从很久以前,就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这人总不爱喊她“姐姐”,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蓄谋已久。

谈恋爱时隐蔽,却很幸福。
同居三年,熟知对方的所有生活习惯。知道他起床时会先大脑放空五分钟,知道他假期最爱在床上躺尸打游戏,也知道他所有的糗事。

她从没将这句话问出口。
但今天她问了。

没有理智,没有顾忌。眼泪还在往下掉,手拉了拉对方衣服的下摆:

“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吧?”

5.
2020年深秋,恋爱第一天。
正式出道第二年,组合上升期。

那年的秋天格外冷一些。浅淡的白雾笼着整个北京,像层不透气的网纱。梧桐叶铺满沥青路,是一片衰败的金黄。
北京演唱会。
他们终于登上了工体的舞台,在荧光棒与灯牌的绚烂之中结束演出。尖叫声不绝于耳,粉丝大喊着安可。

一瞬间的恍惚。
想起之间几年的练习生生涯,也有过在异国他乡奋斗的经历。而今梦想圆满,看着台下竟是说不出的感慨。
舞台服厚重,汗水浸湿了衬衫。
Justin拿着话筒,表演了最后一首安可曲。是一夜的梦幻,于他、于所有人。

小王子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七情六欲,心思恶劣。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讨厌鬼,也有过一段桀骜不驯的青春。学着心中迷失少年的模样躲起来抽一根烟,最后自己被呛到不行;喝最烈的酒,却吐到一身臭味儿。
可笑又无趣。

他妈爱跟他谈心,尤其是他出了名之后。
每次打电话就得好几十分钟,问近况就算了,还特别喜欢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每每都被自己用“没找到喜欢的”搪塞过去。

有次他难得问:“妈,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于是他妈就语重心长一句:“当你想为她成为更好的人时,就是喜欢。”

后来他遇到了程潇。
小王子不再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敛去锋芒也敛去少年的张扬。改掉坏习惯,想在她面前表现得体贴而完美。
想让她微笑、想让她快乐和幸福,还做了一件至今想来仍旧引人发笑的傻事。

他想,他真的很喜欢程潇。
喜欢到眼神都舍不得挪开,喜欢到不在乎已经拥有的一切。

*
工体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十八岁的Justin翻箱倒柜,找出了出道以来存钱的工资卡。
事实上他不怎么用它,想密码还用了点时间。

顶着冷风,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没人认出的粽子。厚外套大口罩,活像个拿把刀就能入室抢劫的坏人。
商场刚开门,他就跑进了奢侈品牌的珠宝专柜。没怎么研究过,一看价格竟然贵到令人咂舌。
顶着柜姐鄙夷的目光,小少爷头一回感受到了生活的困窘,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枚只有一颗小碎钻的银戒。

不是不可以用家里人给的生活费,但那年的他固执地想,给他女朋友的求婚戒指,一定得是自己赚来的钱。
也是幼稚,有谁会恋爱第一天就想着求婚?可那时的Justin,还就真的对着买来的戒指傻笑了一整天,恨不得明天就能去登记。

小心藏在外套口袋里。
到酒店拿出来时,盒子都捂热了。

他想的是——等二十岁了就求婚。
可在2025年,恋爱的第五年。

程潇却这样问他:“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吧?”
一如她之前的那句“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令人不知道齿轮的哪里出了故障、停滞不前了。

6.
“你听着,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手。”

“从来没有。”

Justin只跟她说了这些。
没有不欢而散,还是照例的相拥而眠。

梦里的他带着笑,好像是在录《勇敢的世界》时候的装扮。穿着全套的装备,那样互不相让地和她争论打分问题。
还是少年,青涩却固执。但有些感情已经有迹可循,比如他会在每一次的开玩笑过后立马认怂道歉,双手合十一副不会再犯的真挚样子。
又比如那天她不小心甩倒在地,摄影机的死角,Justin伸手将她牢牢牵住。
夜色中的一次斜角照片,还刻意用贴纸抹去了拍照人的身份。每次一开口撒娇,立刻放水的故作镇定。

即便在梦境中也感到喉咙酸涩。
那么多的喜欢,她竟然会傻到去质疑。

*
第二天一早,程潇接到经纪人发来的临时通告。
地点是希腊的一个小岛,为杂志拍摄封面。因为事出突然,草草准备了行李便坐上保姆车赶到机场。

长途飞行过后疲倦席卷大脑。
到达时间是当地的午后,阳光明媚。小镇的生活节奏格外缓慢,暖黄的墙壁与砖红的屋檐和谐衔接。
不远处便是爱琴海。港口无风,似乎能看到千年前灿烂辉煌的地中海文明,闪着古典的亮光。

触眼可及是油画般的精致。
风平浪静的碧蓝海面,荡着一层近乎透明的浅绿色。帆船扬起白帆,清澈得能望见几米深的斑斓珊瑚礁。
造型师让她换上适宜这里景致的裙子。

白色的。
是一条精致的礼裙,裙摆暗纹细密、剪裁合体。尽管平日拍广告各式衣服穿了不少,可总归此情此景,令人忍不住为之惊艳了一下。

希腊岛屿众多,这里不过是一座不知名的岛、甚至没有太多的游客前来。
拍摄工作告一段落时已经暮色低垂,海面以上全是血色般的橙红。颜色逐次加深,如渐强的音符。
马上要到夜晚。

日落时分,也忽然想将这种美好与Justin分享。
可还没等她将手机录制的视频传给他,他就像一个小小的奇迹,出现在了她眼前。

7.
她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的他。
大漠戈壁,黄沙飞扬。空气干燥到喉咙发涩,一片荒芜之中呼吸也是困难。那时候的少年就像一个奇迹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容浅浅。
坐在越野车上,真的像骑士一样来解救落难的公主。

而今时光荏苒,他依旧带着熟悉的神色,踏着夜色而来,为了她披荆斩棘。
哪怕遍体凌伤,哪怕是可笑的不自量力。一切骂声一切攻击都落在了他身上,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老套,烂俗。
他穿着正式的西装,显得挺拔而帅气。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变声期少年、吼两嗓子都会破音了。
手里紧握着黑色的丝绒小盒子,似乎有点紧张、可更多的是坚定。

浪潮重重拍打海岸线,地平线最后一点亮色褪去。暮色变得渺茫,世界顿时坠入一片静谧的黑暗。
空气咸湿。
隐有烛光,闪着温润的黄光。水声近在耳边,置身于汪洋之中的希腊小岛,被一片璀璨的月光簇拥。程潇不难猜到他要干什么,女人天生都有这种直觉——更何况她太了解他了。
知道他在紧张时的小动作,知道他笨拙而腻人的套路,也知道他的真心。
故作矜持,实则早就忍不住脸上的笑容。

“程潇女士。”

“嗯?”

“和我结婚吧。”
他说着,单膝下跪、打开戒指盒。
勾勒过无数过自己被求婚的画面,是儿时对着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羡慕不已的时候、是长大后看偶像剧忍不住犯花痴的时候。无论嘴上怎样说着幼稚和不在乎,可当这个时刻真正到来时,却还是忍不住心动。

小巧的银环嵌在黑色天鹅绒里。
并非奢华夸张,只有一颗小小的碎钻闪着微光。

“潇潇,这个戒指是我五年前买的,很寒酸吧?”
这句话,让站着的程潇心中一颤。她紧抿着嘴唇,看着他的眼眸。
“我算个挺胆小的人,一想到你是我女朋友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当时偷跑出去,拿着工资卡买的。”
Justin恶劣地翘起嘴角,打趣起了曾经的自己。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你分手。”
那时Justin的话,突然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一开始,就打算对她的人生负责了啊。

五年前的秋天,他们刚交往。几乎都能想象到少年裹着厚重的衣服,戴着口罩冲进首饰店挑选戒指的傻样。
真是狡猾,竟然骗有工作还把她骗出国了。
明明知道自己最容易心软,还挑在这时候跟她讲这件事。
他是料定了,她给出的答案只会有“我愿意”。

“我很笨,才注意到你的不安。”
“求婚有点仓促,还好顺利把你骗出国了。”他不再别开目光,而直直望着她。

“我跟公司、跟经纪人也跟队友都说过了。”
“赌上我的所有。”

“嫁给我吧。”

*
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终究能够温暖她之后人生的每一个瞬间。
嘴硬也好,幼稚也好,斤斤计较也好。
她都认了。

好像有一种奇异的引力。
即便两人相距再远,也能彼此吸引。沿着既定轨迹,在相撞炸裂之前逆反自然规律,融为一体。
不安与彷徨、迷茫和苦涩,小王子将它们都留在了自己的星球上。

所以故事的结尾。
小王子去到了小公主的星球,那里长满了玫瑰。

“那就结婚吧。”
小公主这样说。

8.
范丞丞收到婚礼请柬是2026年的盛夏。
婚礼地点还是希腊,在隐匿在小镇深处的一座教堂里举行。海鸥展翅飞向远方,穿着洁白婚纱的程潇笑颜如花。
他想到那个自己刚进公司时遇见的小师姐,竟然最后嫁给了自己的挚友。
人生无常,缘分也真的过于奇妙了。

年初公布婚讯,Justin微博掉了近三十万的粉丝。
那些从出道以来就开着的站子也都闭站了一大半,网上对他的谩骂铺天盖地。营销号带着最鲜明的恶意,几乎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决定。
但范丞丞知道,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Justin有多慎重。
他和程潇,甚至做好了退圈的准备。

那个骄傲的Justin,在求婚的前一夜赶到公司。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向队友、向公司所有人。
那一刻没人质疑他的真心,没人嘲笑他的盲目。一路走来,七个人感情有多好自是不必说。程潇为人如何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佩服。
佩服他有这样向前的勇气。

Justin那晚对他们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

“我不想错过她。”
“想至少让她在今后,能和我光明正大地一起出门。”

“像她那么好的女孩子,我想给她最好的。”
“对不起,我接受一切违约责任。”

尽管如今,范丞丞依旧认为所谓真爱是件飘渺而不靠谱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坐在下面、看到两个人幸福的模样时。
有点羡慕。
或许这样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也不是件坏事吧。

end.

房东的猫
图片是我4月份的时候和洛塔斯的...


图片是我4月份的时候和洛塔斯的闲聊对话,她提到一篇被我删掉很久的分析文。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写了很多分析文,角度非常直接,文字一针见血。但是后来我意识到看待任何事情都不可过于绝对,我没办法为我说的话负责,所以我删除了大量分析文。

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她的分析角度,条理清晰又不乏新意,最厉害的是她不仅有自己的节奏,她还可以带动很多人的节奏。

她的优点如何不用我多做赘述,她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坚持产文已然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皇城粉,她一度成为皇城粉的中流砥柱,所以我对她一直保持尊敬态度,直到她脱粉回踩。

她长久以来经营的口碑让她说的话充满分量,所以她这次的举动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甚至有些粉也开始蠢蠢...


图片是我4月份的时候和洛塔斯的闲聊对话,她提到一篇被我删掉很久的分析文。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写了很多分析文,角度非常直接,文字一针见血。但是后来我意识到看待任何事情都不可过于绝对,我没办法为我说的话负责,所以我删除了大量分析文。

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她的分析角度,条理清晰又不乏新意,最厉害的是她不仅有自己的节奏,她还可以带动很多人的节奏。

她的优点如何不用我多做赘述,她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坚持产文已然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皇城粉,她一度成为皇城粉的中流砥柱,所以我对她一直保持尊敬态度,直到她脱粉回踩。

她长久以来经营的口碑让她说的话充满分量,所以她这次的举动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甚至有些粉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本人,是最早的一批皇城粉,早到还没有皇城这个名字。我知道这很卑鄙,我在拿这点噱头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也需要一点力量。

真的好久没回这里了,不客套,我直接一点,这篇就是发给那些内心被动摇但对事情真相有好奇的皇城粉看的。

以下是我想说的话:

皇城本质是cp,但又不同于一般的cp。

justin对程潇什么感情还真不是我们臆测和瞎yy出来的,这点我不多说,大家都明眼看的真切(看不真切的请再去看一遍《勇敢的世界》)。

justin聪明机智,但是面对感情却莽莽撞撞丝毫不懂掩饰的反差确实非常戳我,面对这样炙热的喜欢谁不会动心呢?甚至有磕上头的姐妹曾经放话:程潇不可以辜负justin的喜欢!

可是凭什么呢!这是人家两个人感情里的事,旁人有何权利去指手画脚?她珍惜也好,不要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不知道皇城里有多少程潇粉,我本人是程潇粉,从偶练开始。

在那之前我完全不认识她,甚至在偶练前面几期我对她还完全没有印象,直到看到偶练的一个花絮:她跪在地上给练习生们发巧克力,安慰何东东要找回自己最初的状态,和满教室的练习生直言排名、淘汰等敏感话题……我才觉得,她真的好有共情能力,能很好的照顾到在场所有人的感受,更关键的是,她和男孩子们的相处真的太有分寸了,没有丝毫刻意和婊气。

和其他人粉她努力、坚强、有韧性不一样,我就是粉她的分寸感。

但是现在她的分寸感成了别人嘴里“花开遍地”、擅长暧昧的心机女,这让我没办法保持沉默。

程潇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梁女士把她教育的很正。有教养懂礼貌的人面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会非常注意不让对方陷入尴尬境地。特别是面对感情这样复杂的事情,更加不会不顾及对方的感受。直接拒绝或者模糊不清都会伤害到对方,程潇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一开始就不认为她是一个不懂感情的小白。

她是个漂亮姑娘,而漂亮姑娘从来就不缺男生追。我看过她很多料,她从回国开始就不缺富二代示爱,送名牌送资源不断,她全部婉拒。不是她心气太高,而是她对伴侣的要求过于严苛。她一定想要找一个能给予她绝对安全感的男人(这点从她的成长经历可以看出端倪,不多做解释)。

但是她对朋友的要求相对就比较随意。

她的交际圈其实非常简单,回国以后交到新朋友的途径也只有参加综艺和拍戏。她朋友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她真的非常珍视。

之前有一个采访问她:怎么样才能和你成为朋友?她回答:只要你想和我成为朋友就好了。

这样你还不明白吗?在亲密关系里,她才是被动的一方。

被喜欢,被成为朋友,听起来很让人羡慕,其实背后无限心酸。这样的人不会主动表明自己的意愿,面对喜欢的事物会经过长久权衡。看似掌握主动权,可对方一旦不再抛出橄榄枝,她立马会失去一切。

我很不喜欢她处事优柔寡断,说话小心翼翼,软绵绵的,我觉得这样太没有魄力了。但是后来我才发觉,这样的处事方法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她被伤害。而她的避免伤痕的方法就是不做为,类似:“你不愿养花,说不愿看它一点点凋落,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说这么多,你们应该也看的一头雾水,我对她这么一长段分析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程潇从来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单纯,是你们最开始就想当然的认为她很单纯。毕竟每个人都不止一种模样,大家都可以成为任何模样。

她不过是知道怎么做能把双方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这种自我保护意识自然算不上单纯,但是人的本能反应也算不上什么嘲点。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城粉给到justin的人设是通透又纯情的初恋痴情弟弟,给程潇的是清纯而努力的铁臂双标姐姐。

我非常能理解各位作为cp粉的想法,我只是很讨厌立人设这件事。

你们通过想象、猜测、分析等手段不断地把justin和程潇向这样的人设靠拢,殊不知人设就是一把双刃剑,它确实满足了你的预期,让你更加爱这两个人。

但是它也可能成为有心人的武器,她只需要找出你们想象、猜测、分析里的一点漏洞就可以把这个人设彻底推翻,让你们陷入怀疑,甚至开始厌恶这个人。

我开头写的那些内心有动摇,对真相有好奇的人,如果你们真的认真看完了这些文字,你会发现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仅有的真相就是,程潇一直都知道justin的感情,她也有做过回应,她心动过,她只是过于慢热。

慢热的人读不懂你的言外之意,明不了你的心,不轻信你的话,却会将你的好一直记在心里。不会将主动招惹放在心上,可时间久了便会产生依赖,连喜欢都是后知后觉。

虽然这份感情的火候还不够成熟,但是依旧有很多可能。

没有什么第三者,也没有所谓的窝边草,说到底也只是你们对她没有信心罢了。

我不想告诉你们程潇到底是怎样的人,因为每个人看人的角度都不同,我尊重你们的思想。但如果你们仅凭一些人的三言两语和一些空穴来风的谣言就对她指指点点、颇有微词的话,那我只能说,既然你这么容易就被动摇,那皇城这样道阻且长的养成系cp你也别粉了,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支持我磕皇城的核心就是我绝对的信任程潇不会伤害justin的一片真心。不说别的,就凭她是一个没有黑料的女明星你就该相信她不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人,她的自尊自爱就是我的底气。

要不要继续磕这个cp是你们的选择,我不做干涉,我一如既往地站在一个尽量客观的角度去看待在皇城粉圈里发生的每件事。

我习惯理性擅长坚持,我信奉青山不老,为雪白头。所以我的那颗初心还在,希望你们也别忘记,

最后的最后,希望大家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尽量乐观一点,对待曾经喜爱的人也稍微温柔一点。

送给大家八个字:出言有尺,做事有余。这是我的大学老师告诉我的道理,现在我分享给你们,愿各位都成为一个有分寸感的人。

Mtu

图一至图九,源自微博松树牛奶


所以一开始就勾着他的小拇指,直到跳下去~



图一至图九,源自微博松树牛奶


所以一开始就勾着他的小拇指,直到跳下去~



就一口芝士

Breathe.(10)

来了。

背景事件均为杜撰,有ooc嫌疑

望各位看的开心

油腻比心~


——Right above us and it's filled with people just like me and you.


   程潇这次烧的没有上次那么凶,最多有点扁桃体发炎。出院那天,久未飘雪的南方城市下起了小雪。她站在窗前许久,伸手拉开了窗户,那身姿柔软的雪花轻飘飘落到窗台上,很快被屋内的温暖融化。她想起上一次看雪,已经是一年前,在洛阳。那个时候她身边有王一博,而今她身侧,依旧空无一人。

   他们总是这样,分多于合。

   小助理办好出院手续走了进...

来了。

背景事件均为杜撰,有ooc嫌疑

望各位看的开心

油腻比心~







——Right above us and it's filled with people just like me and you.


   程潇这次烧的没有上次那么凶,最多有点扁桃体发炎。出院那天,久未飘雪的南方城市下起了小雪。她站在窗前许久,伸手拉开了窗户,那身姿柔软的雪花轻飘飘落到窗台上,很快被屋内的温暖融化。她想起上一次看雪,已经是一年前,在洛阳。那个时候她身边有王一博,而今她身侧,依旧空无一人。

   他们总是这样,分多于合。

   小助理办好出院手续走了进来,看到她站在窗前吹冷风,忙跑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身体还没好全呢,怎么能吹冷风!”

   “要走了吗?”

   “可以是可以了,但是……”小助理顿了顿,有些抱歉地对她说,“老板临时给我安排了工作,所以我不能送你回酒店了。”

   “没事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程潇穿好外套,围巾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助理把暖宝宝塞到她手里,拿起东西急匆匆往外走。

   “司机师傅已经在等着了,我送你上车后就走。”

   程潇跟在她身侧走到停车场,她看了眼身前的车,转头疑惑道:“杨师傅换车啦?”

   小助理没回答,只是讪笑了下,把东西一股脑都放到后座,然后替她拉开了副驾驶。

   程潇一头雾水,她转头看进去,不期然地和里面的人撞上了视线。她愣了一秒,然后忍不住笑了。

   “原来今天不是杨师傅,是王师傅啊。”

   王一博坐在驾驶座朝她勾唇笑着,眉眼柔和。

   “上车吧,外头冷。”

   他利落地拐出医院停车场,驶上了城市主干道。天色冷沉,华灯初上,临近下班高峰,车流开始变得拥挤停滞。程潇见他开的并不是去酒店的路,出声问到:“你要带我去哪儿?”

   王一博视线专注前方,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他转过头,浅笑看着她:“带你去吃饭。”

   “可是,我不是很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被热水灌得有点饱。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小动作,神情似是有些苦恼纠结:“可是我现在很饿怎么办?”

   “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吃个饭吧。”她很是大方地说,王一博眉头一挑。

   “那就多谢程潇老师赏脸了。”

   说是饿了去吃饭,其实两个人都没吃多少。程潇是没胃口,王一博是要控制身材。

   程潇难以理解:“身无二两肉,还需要减肥?”

   “年纪大了,再不管理就来不及了。”

   见他叹气感慨,不过才二十八就开始焦虑年龄问题,程潇失笑:“你就比我大一岁好吗。”

  “请程潇老师不要戳我的痛处好吗?”

  “请王老师不要碰瓷好吗?”

  “尊老好吗?”

  “爱幼好吗?”

   “好。”

   程潇还皱着眉想他怎么老是这么幼稚,毫无防备地听到他的回答时,一下便愣住了。脸庞逐渐升温,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根,里里外外红了个透。要是小助理在场,怕是又要怀疑她发高烧了。

   但是只有程潇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比商场里激烈的音乐更加喧嚣。它在胸腔里鼓动叫嚣着,热烈得让她有些恍惚。重重光影交错间,她看到身前人微倾身向她,眼尾勾着似狐狸般的狡黠。

   “我答应你了,你呢,要答应我吗?”

   程潇不敢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别开眼,拉着围巾试图遮住自己红透的脸颊,小声嘀咕着:“答应什么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王一博轻轻笑着,他伸手把她的围巾往下扯了扯,佯怒:“你这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程潇一下就急红了眼:“什么叫玩弄感情,我怎么就玩弄你的感情?”

   王一博见她真急了,忙顺毛:“好了好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的错,别气了好不好?”

   “不是。”

   “什么?”他整理着被他扯乱的围巾,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神。像兔子似的红红的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倔强,多了些以往没有的东西和情绪。

   “你不是自作多情。”

   王一博手里的动作霎时一顿,反应难得迟钝。他直愣愣地看着她,喉头滚动,好半天才开口:“你说什么?”

  程潇鼻子皱了皱,浅笑着摇摇头:“有些话不说第二遍哦。”

   她往前走,因为紧张连指尖都泛着红色。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又停下来转身朝他招手。

   “走啦,该回去了。”

   至此,王一博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直到刚才才幡然醒悟,是程潇对他的态度在一点点改变。

   她似乎对他一点点打开了封闭的小世界,逐渐重新接纳他,他所有的努力并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并非是一厢情愿。她在他迷惘没有信心的时候,适时地给他注入了一记强心针。告诉他,选择没有错。

   王一博说不出话来,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低笑着,心底如海浪般汹涌的漫上喜悦。他侧头去看等他的程潇,眼眸似星芒,亮的惊人。

   冬天总会过去,冰雪总会消融。

   那些守得月开见月明的艰辛,总会换来应有的结局。


   这一年的新年,两个人都是在家度过的。程潇家所在的城市年三十晚上有烟火表演,她吃过晚饭后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打了个视频通话给王一博,那边很快就接了。

   她的镜头朝着尚且平静黑寂的夜空,王一博打趣道:“你是打算让我跟天空打视频电话吗?”

   “不是的。”她兴奋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清甜软糯,莫名让人安心,“你别急呀。”

   坐在一旁的王妈妈耳朵尖的认了出来,怼了怼王一博的胳膊:“是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小姑娘吧。”

   王一博诧异地扬眉:“这您都听出来了?”

   “小姑娘的声音好听着呢。”

   王一博冲王妈妈比了比大拇指:“您真厉害。”

    “听到了吗,我妈夸你声音好听。”他起身,在王妈妈揶揄的目光下走到阳台上拉上门。

    “听到啦。”她的尾音上扬着,听得出心情还不错。

    “阿姨记性真好,这么久了还能认出我的声音。”

    王一博没说话,他抬头看向天空。虽身处不一样的故乡,但却是在同一片飘着雪的天空下。耳边是她絮絮叨叨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奇妙。

   “嘭!”

   手机里黑沉的夜空瞬间被烟火点亮,王一博怔住,听到程潇的声音被炸裂声模糊吞没:“快看,开始了!”

   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烟火四散落下,照亮了半边天空,耀眼璀璨。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手机,胸腔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心底被撩拨的有些痒。

   “潇潇。”他在一片烟雪盛景之中唤她,缱绻温柔,“我想看看你。”

   那头的笑语停住,片刻后,画面一顿,程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在外面站久了,鼻子冻的有点红。她朝王一博使劲挥手:“王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看烟花?”

   “有烟花才有过年的味道呀,洛阳的新年太安静了。”她看了眼逐渐平息静止的夜空,没有接着说下去。

   新年的第一场烟花,就是要跟爱的人一起看才有意义。

   程潇在那头打了个喷嚏,王一博笑了:“好了,赶紧回屋吧。”

   “知道了,那我挂啦。”

   “新年快乐,还有,谢谢你。”

   “嗯。”

   王一博挂了视频走回客厅,王妈妈瞅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说:“哎呦老王啊,看来咱们可以开始准备彩礼喽。”

   他弯下腰摸了摸已经长大不少的狗,捏了捏它的耳朵,低语:“不急。”

   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电影在春节档杀出了一条血路,票房口碑意外的都还不错,并且入围了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以及程潇本人也入围了最佳女配角。

   这对程潇来讲,无疑是喜从天降。她惊喜之余还有些惶恐,毕竟自己头一次出演电影就能入围奖项,她有些不敢去看大众对她的评价言论。

   出乎意料的,网上对她的评价高度一致,大众对她的表现和演技,虽然有质疑,但更多的是褒奖鼓励。从爱豆转型演员的路,她艰难地走到现在,终于得以窥见更多的光亮。

   参加电影节那天,她和王一博同一辆车前往会场。程潇看着一身正装的王一博,纳闷:“不是说跟我一起走红毯的是男二号吗,怎么变成你了?”

   “不乐意?”他凉嗖嗖地反问。

   “没有,就是好奇。”

   王一博头都没抬:“他临时有通告走不开,所以导演就喊我来了。”

   “哦。”她点头,然后突然就没了声音。

  王一博侧过头,扬眉看着她,嘴边晕着浅淡笑意:“怎么,紧张了?”

   “我还从没走过电影节的红毯。”

   “怕什么,”他安慰她,“再说,不是还有我在嘛。”

    程潇心下一动,她对上王一博含笑的视线,唇畔沁着笑:“说的也是。”

   有他在,她没什么可怕的。

   车子在红毯前停下,王一博下车,朝她伸出了手。程潇愣了愣,才把手交给他。他稳稳地把穿着高跟鞋长礼服的她从车上扶下来,在走上红毯的前一刻,握着她的手挽进了臂弯。

   “准备好了吗?”

   “嗯。”

   两人相视一笑,随剧组踏上了红地毯。

   电影节是现场直播,镜头比以往任何一个场合都要密。程潇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错。感觉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王一博微侧低下头,神色如常:“别紧张,放轻松。”

   程潇点了点头,试图通过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感。王一博放慢脚步让她走的不用太吃力,两个人就这么落在了后头。闪光灯疯狂亮着,捕捉下了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好容易熬过了红地毯进入会场,程潇才松了一口气。她跟着剧组入座,王一博跟她隔了一个位置。颁奖典礼很快就开始了。

   张尧导演顺利地拿下了最佳导演的奖项,而程潇虽然得到了提名,却没能获奖,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她的竞争对手都是比她优秀许多的资深演员。

   但她总归有点失落,王一博转过头见她一脸惋惜,叫她:“潇潇。”

   “嗯,怎么了?”

   “不用太难过,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程潇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望着他,看着他朝她安抚地微笑,心里释怀不少。

   是啊,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未完成

我们恋爱了 (14)

现实向

假戏真做

应该甜+++

圈地自萌

看文愉快


———正文分割线———


入夜后的悉尼霓虹闪烁,王一博和程潇来到了著名的情人港,跟着节目组从这里乘坐私人游轮进行接下来综艺和广告代言的双重拍摄。


初春的时节夜风微凉,海面粼粼波光灵动。情人港的商业区人来人往,各具风格的建筑投下五彩的倒影,成排的船舶停靠在一处深眠。王一博和程潇依次登上了豪华的私人游轮,感受着宁静而多彩的夜晚。


此次来澳洲拍摄是要代言当地的名酒,在顶层的甲板上视野正好,将悉尼如墨添彩的夜景尽收眼底,程潇换上了性感的晚礼裙和着好正装的王一博相对而坐,轻摇酒杯。


夜渐深风渐重,游轮禁不住海...

现实向

假戏真做

应该甜+++

圈地自萌

看文愉快


———正文分割线———




入夜后的悉尼霓虹闪烁,王一博和程潇来到了著名的情人港,跟着节目组从这里乘坐私人游轮进行接下来综艺和广告代言的双重拍摄。


初春的时节夜风微凉,海面粼粼波光灵动。情人港的商业区人来人往,各具风格的建筑投下五彩的倒影,成排的船舶停靠在一处深眠。王一博和程潇依次登上了豪华的私人游轮,感受着宁静而多彩的夜晚。


此次来澳洲拍摄是要代言当地的名酒,在顶层的甲板上视野正好,将悉尼如墨添彩的夜景尽收眼底,程潇换上了性感的晚礼裙和着好正装的王一博相对而坐,轻摇酒杯。


夜渐深风渐重,游轮禁不住海浪的拍打左右摆动起来,王一博扶住险些跌下座位的程潇,拥美人入怀。


“这个姿势不错!我们再补拍一段相拥对饮的镜头!”


广告的导演精益求精,各个角度拍摄之后已是深夜。莫不是这澳洲的酒度数大,程潇觉得再喝下去只怕是要醉了。




静谧一片的黑夜里,远方的歌剧院像拼接在一起的荧光贝壳。程潇被清凉的晚风吹醒,又沉醉在了宛如春夜一般温柔的怀抱里。


“夜凉,当心感冒。”


王一博似乎也微有醉意,从背后拥着程潇,雕刻般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俨然是一个再亲密不过的拥抱。


只要偏偏头就可以吻得到。




终于在凌晨来临前收了工,导演和节目组却不得不通知刚刚醒酒的两人,厂商已在下榻的酒店备好宴席,务必要赏些面子。


情人港的索菲特酒店拥有独好的占地,不消多时便可从港口抵达。


虽是深夜,酒店的露天泳池bar却灯火通明。当地的厂商给足了二人颜面,将场地布置得有模有样。王一博和程潇盛情难却,不得不在厂商的一次次举杯下接过酒瓶。



“你不要喝了”


王一博从程潇手中夺走酒杯,对着厂商流利道,


“Can’t wait to having more, how about a men’s match mate?”


正在兴头上的厂商一听更来劲了,捏着酒杯就和王一博豪饮起来。




头晕的程潇起身想去卫生间,却摇摇晃晃,没等走出多远便“扑通”一声跌入了泳池。


“潇潇!”


王一博摔下酒杯,不管不顾地就要跳下去。没想到泳池的水不过及腰而已,被沁凉的池水一冰,醒了神的程潇站起身接过工作人员的大浴巾,尴尬地对王一博笑笑,


“你接着吃饭吧,我和他们回去就可以了。”


程潇由着工作人员扶好已往酒店里面走去,王一博虽不放心却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只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俏丽背影喝闷酒。




“我们有感冒药吗?”

回房间的路上程潇打了好几个喷嚏,侧头问工作人员。


“我帮你去问问吧,如果有的话我给你送来,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工作人员小美将程潇送到房间,忙不迭地去找药了。




程潇换下湿漉漉的礼裙,先冲了个热水澡。然而吹了一晚夜风的凉意似已入骨,程潇只好去到观景浴室打算再泡个热水澡祛祛寒。


水流点滴汇聚,程潇将三面大玻璃窗的纱帘拉好,小心地迈入浴缸。温热的水包裹在她的周身,柔和地抚去所有寒意,程潇正在享受的当下,忽然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想是小美来送药了,不愿她久等的程潇没有多想,披上浴袍便去开了门。



还没等看清来人,程潇便已陷入了一个带着熟悉味道和浓重酒气的怀抱。


“一博?怎么了?”


程潇有些担心,关好门后拍拍王一博的背试图从怀抱中挣脱。



“就是想,想来看看你”


王一博双手抚住程潇的肩,撑开一段距离细细地看她。微湿的发丝还在向下滴水,雪白的浴袍在她身上勾勒出了分明的曲线。



“你好美…”


炽热的唇贴在程潇耳侧,低声细语,程潇像过电一般打了个激灵,终于在王一博有所松懈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桎梏。



“潇潇,我有话和你说”


王一博深邃的眸子透着迷离,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程潇,一步步靠近。



“什么?”


预感到会是一些自己没准备好的答案,后悔问出口的程潇亦步步后退。


终于退进了三面环玻璃的观景浴室,而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王一博关了起来。




“潇潇”


王一博扯了扯领口,动作性感的要命。



程潇面色绯红,胸腔轰鸣,直到背抵落地玻璃窗,已是无路可退。



“我喜欢你”


醉酒的王一博一字一句,望进程潇的眼睛里。



“我好喜欢你”


他的呼吸缓慢地压下来。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一个带着甘醇酒香的吻。




王一博一手撑着玻璃,一手扶着程潇的后颈,压抑已久的亲吻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灵活的舌头撬开贝齿在程潇的口中攻城略地,修长的手指正从微敞的浴袍一路向下,所过之处撩起点点欲/情之火。



“一博你醉了…”


程潇感受到身下炽热的变化,拒绝的声音细如蚊呐。



双唇分开,纠缠的晶莹挂在嘴角,甜蜜而诱人。



“程潇”


近在咫尺的王一博轻轻唤她,情动后的沙哑嗓音性感非常。



“我不过是要回来,”



王一博的呼吸又一次压近,




“你曾经从我这里偷走的吻”






TBC.

未完成

致命吸引 (3)

奇幻向

依然娱乐圈

请勿上升

看文愉快


———正文分割线———


悦耳的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夜的诡秘,程潇不得不略带歉意地推开王一博,闪烁不停的界面显示着一个她再眼熟不过的名字——


「凌川」


纪凌川是程潇在星游时期的师弟,从年少的青葱岁月便爱跟在她身后。如今程潇突然地回了国,一想便知他现在来电肯定是要兴师问罪。


程潇鼓起勇气按下接听,便听到里面传来纪凌川委屈的大喊,


“潇—潇—!你为什么回国都没和我商量一下!我刚结束美国巡演回来你就给我搞失踪??!!”


纪凌川从来都无法对程潇认真生气,此刻抱怨的语气也是软糯糯,假模假样的怒吼更是完全没...

奇幻向

依然娱乐圈

请勿上升

看文愉快


———正文分割线———






悦耳的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夜的诡秘,程潇不得不略带歉意地推开王一博,闪烁不停的界面显示着一个她再眼熟不过的名字——


「凌川」


纪凌川是程潇在星游时期的师弟,从年少的青葱岁月便爱跟在她身后。如今程潇突然地回了国,一想便知他现在来电肯定是要兴师问罪。


程潇鼓起勇气按下接听,便听到里面传来纪凌川委屈的大喊,


“潇—潇—!你为什么回国都没和我商量一下!我刚结束美国巡演回来你就给我搞失踪??!!”


纪凌川从来都无法对程潇认真生气,此刻抱怨的语气也是软糯糯,假模假样的怒吼更是完全没有威慑力。


“你这个小屁孩管的还多,乖乖在星游好好练习!”

程潇拿出大姐姐的架势压他。


“唔,就算没有你监督我也有好好练习的,只是想你了,你这样突然就留下我一个人…”

纪凌川越说越小声。


“如果我去韩国出差或者你国内有活动的时候就可以见啊”


程潇没听出纪凌川言语中的依赖,还是大大咧咧地不以为然,却在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身处邻居的大明星家后立刻对着话筒低声道,


“好了凌川,我现在在外面,不太方便聊太久,先挂了哦”


说完无视掉对面的撒娇耍赖,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




“不好意思啊,之前同公司的一个师弟。”

程潇讪讪地解释道。


“关系不错”

王一博言简意赅。


听起来似乎并非一般的前后辈关系,程潇可能并未察觉,王一博却从一通电话中嗅到了男人的迷恋。


这游戏变得更有难度了呢,有趣。

他略微挑了挑眉毛。


想到现如今并不是袭击程潇的最佳时机,满月之夜虚弱的自己又很难抵抗对于命定之血的渴望,王一博不得不借口想休息而将程潇送回了家。


程潇再三确认他可以独处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这人长得真是好看,程潇暗暗地环着双臂,不觉间竟开始回味刚刚短暂的拥抱。




程潇虽然于韩国人气鼎盛,在国内的知名度却并不可观。苏奕思来想去,决定让公司的顶流王一博带着她一起参加年终晚会表演,以此作为程潇在国内的初舞台。


王一博对苏奕的决定不置可否,难得他没有反对,苏奕便立刻联系了负责现场舞台的李导。李导是个靠父母关系一路顺遂的中年女人,对着苏奕虽给了三分薄面,却依然藏不住骨子里的跋扈。


“要塞人?唉苏姐,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可是万万不干这样的勾当。现在没几天要演出了,临时改舞台真的给我们工作人员添了很大的麻烦!”


苏奕听着她的话直翻白眼,却又不得不把好话说尽,小心打点。毕竟这年终晚会收视率最高,是程潇不可错失的良机。




年末的王一博忙于赶各种行程,只能和程潇各自练习。两人在晚会直播前合体彩排两次,就要开始正式的表演了。


彩排时程潇对节奏的把控和舞步的掌握令王一博另眼相看,这次的舞蹈难度颇高,又对体力速度节奏有很多要求,没想到看起来小小一个的程潇,竟然也能完成地这么出色。


这次苏奕可真的把算盘打对了,今晚的表演后,程潇一定能凭借她开曲的一分钟独舞吸一大批国内的唯粉。


王一博想想竟莫名地开心起来,也不知是为苏奕还是为程潇。




却不想在正式表演的时候,程潇的舞台,没有给灯光。


王一博站在自己的定点,远远望向侧舞台,那里一片漆黑像是虚无,他却知道此刻有一个翩翩的少女正在认真地起舞,那努力发光的灵魂,在这舞台上却无法闪亮。


顷刻间血液都要倒涌,他忽然为她觉得万分不值,索性不顾自己的走位,一路跑到了侧舞台去。


让我把光带给你。


此刻他心中唯有此想。




虽然王一博擅自改动走位带来了小插曲,但二人精彩的表演让观众以为这不过是别出心裁的设计,喝彩声一时居高不下。


结束表演的两个人各自回到化妆室换装清洁,王一博动作利落,正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偶然听到程潇化妆室里传来的阵阵争执声。


“能让号称钢铁冰山的王一博带你,本事可真不小,在韩国恐怕也是某方面功夫出色,才让你一路爆红的吧”


李导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地打量着程潇凹凸有致的身材。


“李导,今晚舞台灯光的问题我还没和您深究,您说话的时候至少该注意些分寸吧?”


程潇停下卸妆的手,一双杏眼直直地瞪了过去。


这李导向来是个爱欺负漂亮新人的,见程潇没什么名气竟然还敢和自己叫板,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嗤笑道,


“灯光?就是故意不给你打灯光的,怎么样?生气吗?也不看看你算什么咖?竟然还想蹭顶流的热度?不就是身材好吗,也不知道用这个爬了多少人的床——”


李导尖酸的讽刺还未结束,便被巨大的踢门声噎在了喉咙。


盛怒的王一博捏起程潇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导,一字一句冰如寒霜,


“李导,你要是也想有床可爬,我建议你把脑子里那些垃圾清一清,不然你永远是这张恶心的肥猪脸,倒贴钱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


王一博说完,像是多看一眼都恶心似的,拉起程潇就向外走,却在门口顿了一顿,扬了扬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对了,程潇是非常大的咖,我这个顶流,都只配给她做陪衬。”


王一博抬起嘴角,虽是一个笑容,却令李导不寒而栗。


“你不要搞错了”


他最后笑着对李导说了一句。




晚会还在继续,会场外面冷冷清清,程潇被王一博拉出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北风微微刮起地上的残雪,程潇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穿我的吧”


王一博松开程潇的手,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膀。


本来就对人类社会的气候没什么感知,穿外套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此刻王一博丝毫没觉得自己穿着单衣有什么不妥,程潇却犹为担心起来。


“天气这么冷,你这样穿会感冒的,我们叫辆车来吧”


凛冽冬日的寒风刺骨,街边挂满了刚结束没多久的圣诞节装饰,来往的车辆都忙于奔波,王一博只好联系助理安排车子过来。


等车的时间两个人站在街边,程潇蹭在王一博身侧,只想把外套带来的温暖也分给他一些。


忽地一下,她看见脚边一道白影,定了定惊讶的眸子,原来是一只漂亮的布偶喵咪。


“小可爱,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回家呀”


程潇最爱这些萌萌的小动物,禁不住蹲下身来,抚摸这冻坏了的小家伙儿。


猫咪贪恋着这温柔的暖意,一个劲儿地往程潇手心儿里钻,程潇清脆地笑起来,又碎碎念,


“哎呀好痒,你这样搞得我都麻酥酥的!”


猫咪乖巧地停下看向她,街道两侧冷冷清清,并不像有它主人的影子。这布偶虽名贵却也有些脏兮兮,想必不是走丢了就是只小野猫。


“天气太冷啦,我带你先回家好不好?”


程潇把这猫咪抱在怀里,又柔声道,


“那我们先姑且叫你susu吧,美的苏苏,痒的酥酥”


程潇和猫咪聊着,完全忘记了一旁正穿着单衣的王一博,直到他提醒自己上车,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外套自己会拿去干洗的。


王一博却只是温柔笑笑,


“不碍事的”


他在她身旁坐好,低声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