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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大普奔：围观xql亲亲啦 太中篇中

  西格玛挪到门口，先冷静一下，然后攥紧了拳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冲到门外。

  “你们不要……”

  话喊到一半戛然而止。

  太宰治坐在墙边，缠着绷带的两只手求饶似的举着，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着，衣服凌乱不堪，风衣上沾着一些污渍。

  中原中也一只手攥拳，作势要打，另一只手钳住太宰治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他的一个膝盖正死死地抵在太宰治的肩膀上。

  听到有人出来阻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西格玛。

  西格玛感觉自己这一刻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中原中也的眼神明显在说：哪里冒出来的家伙，阻止老子打人，找死吗？

  太宰治的眼神阴沉，虽然没法具象化的表达出来，但杀意竟比中原中也还浓上几分，总结一下就是真的想让他死。

  好可怕！我明明是出来救你的！我们不是同事吗？西格玛在心里尖叫。

  “……继续，打扰了。”他尴尬地微笑着摆手，同时向后退去，飞速钻回了侦探社。

  碍事的家伙识相地溜走了，虽然不像上次那个人虎一样冲上来死缠烂打，但也不好真的继续打下去。

  打青花鱼，本来就是一鼓作气的事情嘛

  中也松开手，直起身来，原本跨立在两侧的腿也收了回来。

  太宰治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他。

  “啧，麻烦。”中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弯腰抓住太宰治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刚一松手，太宰治又软绵绵地滑下去了。

  “你有病啊！”中也开口就骂。

  “都怪中也，我的腿啊，手啊，身体的各个部位啊，现在都在拼命地喊痛呢。如果是聪明的小狗，应该知道咬了主人之后必须要补偿主人的哦。”太宰治懒洋洋地说。

  中也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糟心，拖了这么久正事都没办，得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

  什么办法最快呢？中也开始在心里翻青花鱼饲养手册。

  太宰治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情绪一落千丈，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小蛞蝓就是小蛞蝓嘛，脑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连怎么补偿主人都不知道……唔。”

  中也转身半跪下来，抓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们的吻总是那么不温柔，与其说是接吻，倒不如说是撕咬。

  太宰治感受到中也想要起身，伸手按住了中也的头，橘色的柔软长发随着两个人的动作在指缝间滑动，浅尝辄止什么的，他才不要呢

  两个人的嘴唇都被对方咬破了，血腥味弥漫开来，柔软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液体和温度。

  够了！不能再继续了！中也伸手推开太宰治，唾液羞耻地在他们的唇之间拉出一条银色的细线，两个人都抬手擦了一下，中也脸上暧昧的红潮迟迟不肯退去，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冷冷地看着太宰治。

  “可以了吧。给老子赶紧爬起来。”

  闻言，刚刚还在喊着全身疼痛的人哧溜一下就站起来了，手插进兜里，站得笔直，眼神却四处游荡，不敢看中也。

  中也看着这个家伙通红的耳朵尖，在心里嗤笑一声，转身又走进了侦探社。

中也站在全身镜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抬起手将稍有些歪斜的帽檐扶正，随后手不自觉的摸索着这顶旧帽子的帽檐。

  他和太宰已经相识七年了，这七年的记忆恍如泡影一般，交错着光的迷幻和影的痛苦。

  命运的初见犹在眼前，被羊捡到的无家可归的自己，被太宰轻易看穿的青涩的自己。到现在中也都不敢确定太宰当初设计让他从羊脱离，加入港口mafia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异能力，还是因为自己这个人。

  中也喜欢太宰，这在港口mafia不是什么秘密。而大家也能看出来太宰也很喜欢中也，他们两人自初见之后就像是早已相识多年一般。甚至在中也正式加入港口mafia之后两人关系更是突飞猛进。

  可是现在问中也对首领是什么感情，中也只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恨不得那家伙赶紧去死。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中也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放下整理衣着的手，开门向港口mafia首领的办公室走去。

  或许是在他们16岁的时候吧……

  中也打开门，看着坐在首领位上的那个男人。和15岁初见时一样，左眼和身上缠着许多绷带。眼神却不像当年一般明亮，反而有一种死气沉沉的算计和暗流。

  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很讨厌。中也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站到了太宰的身后。

  好像一切是从十六岁开始改变的，那天太宰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涣散。中也担心的拉着他到处找医生，害怕他是自杀没成把自己作成傻der了。

  结果还没等检查出个所以然来，太宰就自己恢复了。但是中也很敏锐的发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太宰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充满欢喜和恶作剧的戏谑。反而像是故意遮盖什么似的一片漆黑。

  中也不是没有问过太宰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论是直球出击还是回旋镖，都被太宰打着哈哈蒙混过关了。

  在那天之前，他们像是每一对早恋的情侣一样腻歪，只要两个人没事，就喜欢待在一起。甚至太宰用自己攒的钱买了他和中也的第一对对戒。

  那对对戒现在在哪里呢，中也垂着头，静静站在太宰身后。记不清了，或许是早就随着对太宰的爱意，一点一点消失了吧。

  从那天开始，太宰好像就在琢磨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虽然之前太宰也有很多事瞒着中也，可这次不一样。中也能预感到这是一件会让两个人产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一件事。

  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每次质问换来的不是打哈哈就是沉默。

  正是青春，热血上头的年纪。中也口不择言下意识冲着太宰吼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天开始就什么都不说，我们不是搭档吗？！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新鲜感过了而已。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因为全被太宰用吻堵在了中也的喉间。

  这是太宰和中也第一次接吻，太宰的吻毫无章法横冲乱撞，像是预示着他混乱又纠结的内心。

  中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能被动着承受这个吻。“中也……”太宰声音有写颤抖，他将中也紧紧抱在怀里，将头抵在对方的脖颈处。

  太宰的呼吸断断续续打在中也的脖颈处，中也感觉到太宰身体的颤抖，他轻轻伸出手搂住这个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少年。

  “到底怎么了……太宰，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中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不是因为他铁石心肠，是因为在他一生中感受到的温暖并不多，没有人教他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温柔。可就是这样，才让太宰更加动容，因为他和他是搭档是宿敌是密不可分的爱人，所以他也知道这是中也的温柔。是他的神明落下的垂眸。

  可是这件事，唯有这件事不可以。太宰心里不知想了些什么，他还是那个姿势，只是蹭了蹭中也的颈窝说道：“中也不用担心我，还是好好操心自己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会不会受伤吧！”说完就松开了中也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转了个圈圈，远离了中也一点。

  “啊～和小狗接吻了不会被传染病毒吧”太宰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夸张的害怕表情，中也忍了忍，没忍住大喊一声混蛋就追着太宰要踹他，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这样追逐着跑遍港口mafia的大楼，最后以太宰被揍晕后被中也扛回家结束。

  从那天之后，中也发现太宰好像又变回那个贱兮兮的太宰了，每天闲来无事就跑来和自己东拉西扯，但是他没有发现他和太宰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实在不能怪中也没有发现不对，而是每天太宰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和太宰出任务对中也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也就没细想。

  一直到18岁的时候，中也在海外出差，等好不容易回到横滨时候，听到的是太宰已经篡位成为了港口mafia的首领。

  中也听到这个消息甚至顾不上换一身行头和稍作休息，直接跑回了港口mafia的大厦去质问太宰治。

  他像是曾经无数次一样一脚踹开房门，揪起太宰的领子愤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得到的只有太宰一个虚假到像是用细线拉起的笑容和一句冰冷的：“中也，我现在是港口mafia的首领，你只是干部。要牢记上下级关系”

  说完，太宰将领带从中也手中解救出来，理了理，好整以暇的看着中也。

  从那个吻到现在已经有快两年，太宰在不知不觉间早已长得比中也高了一个多头。中也看着眼前这个神似当年的样子，却感受不到任何之前的感觉。

  现在的太宰要怎么形容呢，中也那双钴蓝的眼睛有些微微的颤抖着。是啊……就像当时一样。

  其实在他们遇见不久之后两个人立下过一个约定，太宰会尝试着活下去，而交换条件是中也要一直在太宰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还是变成和以前一样了。

  没错，现在的太宰身上和眼神中只有沉重的死意和疲惫。

  “太……”

  “叫首领，中原中也干部”

  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一如当年的质问。只是上一次是恋人间温柔又荒乱的吻。这一次却是上下级关系不带一丝情意的冰冷。

  中也下意识抬起手摸了一下嘴唇，其实自那之后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唇齿之交，只是都不如那一次令人刻骨铭心。

  太宰看见中也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和不舍。可是太快了，快到中也看不清。也或许是那一瞬间中也的爱被摔碎了，导致他根本留意不到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曾以为，自己也是能给太宰带来希望的人。他以为他们是最佳的搭档最默契的爱人。可是现在在眼前的是什么。是违背了约定的背誓者，是篡位的谋权者，是一个被死意和疲惫包裹的……人。

  “是，首领”中也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的响起。“那么我先告辞了”中也机械的转过身，那双钴蓝色的眼睛，不似往日神采飞扬般六七月最澄澈的天空。如果硬要说，那就是被只会用水彩笔的小孩子涂在白纸上的天空，僵硬又郁结。

  中也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他现在家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和痕迹都消失了。

  所以15岁的心动是假的？16岁之后的唇齿之交，互相摸索着交换的对戒也是假的？都是太宰为了得到首领之位的铺垫和谋划吗。

  中也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可能与理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渐行渐远，自己明明也想帮忙。中也撑不住了，连日的疲惫和刚刚经受的打击似翻山倒海般涌来，将他的精神拉扯的越来越模糊，最后意识消失的时候，中也好像看见了那双熟悉的缠绵绷带的手臂和焦急的呼唤。

  有多久……没有听过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中也正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身旁一片寂静，没有半点余温。不应该是这样的，中也忍不住想，曾经的种种又不可控制的开始一件件浮现。

  痛苦和幸福交织在一起，被摔碎的爱意裂缝中生长出黑色的恨意。

  “从遇见开始，你都有所预料是吗……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中也抬起右手压在眼睛上，他难过的感觉心脏被揉碎成千万块。可是他流不出眼泪，眼泪是人对于喜乐的最终反馈，可是神明怎么会落泪。

  三天后中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三天太宰也没有派人来找他，只是当他回去后像正常上下级一样对他下达命令。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一些冰冷，甚至于中也的表情和眼神也越来越失去温度。特别是对太宰的时候，太宰看着这样的眼神他又怎么不难受。

  只是在他十六岁知道书的时候，他用了好几天做出来选择。他想让织田作活下去，因为他是他的朋友；他想让芥川不再和其他世界一样，一生被暴戾和自己困扰；他想让敦能补救自己的过去；他更想中也能一直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他怎么会不爱他的小狗呢，从他十五岁捡回来时候脏兮兮遍体鳞伤的小狗，被自己养成了一只美丽又强大的猎犬。

  他有怎么会忘记和中也的约定，他也好想活下去，好想好想和中也一起活下去。每次中也靠近自己，自己就会被动摇。于是最终太宰还是选择为了自己的计划，将中也推开，他要中也恨他。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正常上下级一样，有话但是不多。

  这机械性一般的关系一直到敦出现后开始有了转变。或许是太宰终于遇到了实行自己计划的主角，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又开始和以前一样开始对中也耍无赖。

  刚开始中也只是蹙着眉头没有任何表示，可是经过几个月，中也还是没忍住又靠近了太宰。

  中也对太宰是爱恨交织的混沌，有时爱占据上风有时恨蒙蔽双眼。中也既想让太宰立马就发生各种事情死去，可是他又无法想象太宰死后的世界。他们之间的恨不是突然之间生长的，是从无法落泪那一天一点一滴绝望堆砌而成的。

  是太宰处心积虑的结果。在敦出现后，太宰终于稍稍放下些心来，他还是疯狂渴望和贪恋中也，他想要中也的热情，想要中也用那双钴蓝色眸子继续注视自己，想要眸子里能清晰看见的灼热爱意。

  就让我再偷一些日子，和中也在一起吧……

  这一年的时间太宰没事就要粘着中也，中也也渐渐因为太宰的举动开始变得和之前一样。他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自己的boss，就像年少作战时守护自己不善武力的搭档一样。

  如果这样就好了……如果这样，我们就能回去吧……

  可是，只是如果。

  再一次被派去偏远海王的中也回到横滨时，听到的就是太宰的死讯。中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瞬间的耳鸣盖过了机场嘈杂的声音。

  脑海里好像什么也不存在了，他的爱人死于他最骄傲的重力。像一只黑色红尾的蝴蝶，破碎着被重力裹挟着撞向地面。撕裂一地的，是太宰还是自己呢。

  等中也赶到殡仪馆，看着面前被白布遮盖的太宰的尸体，绝顶的痛苦好像延迟一般开始袭来，如万虫蚀骨一般从脚底延伸到精神的尽头。让中也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漠不关心的陌生人。可是惨白的脸色，拼命抑制着依然颤抖的手和杂乱无序的呼吸无处不显示着他正处在奔溃绝望的边缘。

  中也的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地方，那是太宰露出白布的左手，在他被摔的粉碎的左手可以勉强辨认出是无名指的手指上，奇迹一般套着一只完好的戒指。

  是太宰给中也买的第一对也是最后一对对戒。中也一直以为这个对戒太宰早就扔了，可是他在此刻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中也将那枚戒指艰难的取下来，紧紧攥在手心里，力气大到甚至将掌心硌出鲜血，也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在那一瞬间，中也再也没有对太宰的爱了，只有被侵蚀的恨，爬满了两个人的过去，腐朽这眼前的尸骸。

  他们一切一切就像是太宰用流星编织的一场梦，但是现在太宰这颗流星坠落了。连带着中也对他纠葛了七年的爱恨一起似雨花爆开的最后一瞬，那浓烈到无法想象的爱意，在最后一刻如太宰所愿，凝结出了最纯粹的恨意。

  正因为中也对太宰的爱纯粹到不带有一丝犹豫和杂质，并且对他这个生命力和诡计旺盛到有些超常的搭档兼爱人的了解。中也再迟钝也想清了一切。又是那家伙的诡计，两个人不管怎样都会被太宰亲手葬送。

  中也如太宰所期待那样只有最纯粹的恨意，这是对被最重要之人不信任和背叛各种感觉交织而出的。

  这是中也对太宰所作所为的回答，也同时是他唯一能为已经逝去的爱人最后的妥协。

  要问中也为什么不阻止太宰，因为两个人都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孑然一身的少年了。他们是爱人是搭档后来更是成为了真正的主仆。

  一道又一道枷锁让他们也不在事事顺心，也让他们不能再一起坐在电玩城靠游戏一决胜负。

  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中也爱太宰，所以他想让太宰自己选择他的人生，无论是活下去，亦或是死去。

  太宰爱中也，他想要中也能活下去，所以他要扭曲他们的爱，让爱变成恨。至于为什么，或许在太宰看来，爱比恨更令人绝望。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惧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所伤。

  正是因为和中也在一起很幸福，所以太宰更加害怕。他总是害怕有一天中也会消失，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又会溜走。

  所以在太宰看来爱是世界上最扭曲又恶毒的诅咒，恨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又坦率的幸运。

  中也……恨我吧，比爱我更纯粹，永远记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