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

本故事纯属虚构

慢节奏

.

“为什么是猪呢？”

王一博转过身去看走在自己身后的人，唇红齿白的，棉衣的拉链拽到了脖颈，呼出热气一团团，在空气中迅速散开。

谁也不知道这儿会这么冷，或者说，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人家家里养猪了呗。”李大厨一挥手，“走，咱们看看去。”

他一面走，一面朝王一博说，“你见过猪吗？我说是活的那种。”

王一博忍不住笑，乖乖回答说没有，脸颊边浮现一对对称的小括号，毛线帽衬得脸肉嘟嘟，顶着一张素颜便跟着李大厨去看村民家里养的猪。
还不忘拽了把身后的肖战。

只是眼神回避，低着脑袋露出头顶一个小小的旋，他比对方矮一点，这人又穿了老爹鞋，看起来便更高了。

说来也奇怪，固定嘉宾的名单早就递到了他手里，除去前辈陈老师和李大厨外便是他和肖战，隔着屏幕不觉得，可一见面，对上肖战的眼睛，王一博反而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对视。

尴尬的成分并不多，他是个慢热的人，除非主动cue，有这两位前辈在，也不用他来热气氛提供梗，干活吃饭就行。

再稍微配合一下节目组给的剧本，跟这位哥哥搞好关系，提供点素材给剪辑老师，也好洗一下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直传他俩关系不好的谣言。

肖战选秀出道，队内C位vocal，如今也是红了半边天的顶流，而他从国外转战到国内，主持人，演员，最后因为当了选秀节目的导师而爆红，虽然跟肖战有一些小小的交集，但怎么也没到粉丝口中的那个地步。

录制前一天的晚上王一博跟助理闲聊天提起这个，结果对方却像是熟知来龙去脉一样给他科普。

“肖战出道晚你知道吧？”

王一博点点头。

“他参加选秀节目前，曾经去看过你的演唱会来着。”

王一博啊了声，“所以呢？”

助理一拍大腿，“所以粉丝就觉得，他是在演唱会上看见你之后才想逐梦演艺圈的啊！”

王一博：……

助理继续说，“他出道的那个选秀，你去当过飞行嘉宾你记得吧？”

“记得啊。”王一博说，“可我不是他那组的帮唱。”

“所以啊！”助理更来劲了，“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知道吗！”

王一博：？

“还有还有，就上个月的慈善晚会，你中途去过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挺迟的那次，肖战也中途不见人了，但是回来却是跟你差不多时间。”

王一博说，“我是去休息室看了场直播比赛来着……”

助理摊手，“粉丝又不会管这些，她们说你俩去私会去了。”

王一博迷惑，“不是因爱生恨了吗？”

助理想了想，“那可能是破镜重圆了，回头我去超话补补课。”

王一博嘀咕，“还超话……”

还破镜重圆。

扯呢。






王一博不自在的来源并不是这些。

他出道好多年，网上纷纷扰扰，通稿谣言，拉踩泼脏水，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一切交给公关团队处理，他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这点乱七八糟的臆测也只能作为饭后谈资，并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反而是当他在这种环境下见到肖战，盯着对方那双眼睛时，他忍不住想躲了。

眼睛很漂亮。

怕看久了被对方察觉。

这里不是选秀综艺，也不是在隔壁练舞房打招呼时的匆匆一瞥，更不是晚会糟糕灯光下，隔着大半个场地的遥遥一望。

无论谁的角度来看，他们都不熟。

肖战的目光又瞥过来了。

瞳仁清亮，琥珀般的蜜色，与王一博对视时会弯起眼笑。

他们看完了猪，又在村子里随便逛了逛，见时间不早，便说要回去做晚饭，冬日天黑的早，夜里冷，事情最好还是提前做，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回拍摄地。

屋子不算大，小一点有安全感，一张大炕得四个人睡，王一博与肖战挨着，床品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客房——给嘉宾的。

小年轻们被派去打下手，洗菜池那么点大，俩人肩膀靠在一起挨挨挤挤，隔着厚衣服没什么，王一博刷刷刷将那把葱随便冲了冲，刚要放进盘子里，就被肖战给拦住了。

他轻声说，“没洗干净。”

肖战教他拽掉边上的葱叶，掐顶部的须须，将泛黄的尾部折掉，绿油油一把在温水底下冲了两遍，才放进干净的盘子里。

王一博说，“你会做饭吗？”

肖战说，“会啊，做的还行，如果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

说着抬起眼来看了王一博一眼，由下而上的角度，眼珠格外的圆，刚好陈老师掀了门帘出来拿东西，屋内暖光的灯光在他眼上扫过去，看得王一博心尖上猛地一跳，连忙去洗剩下的菜。

节目录十来期，怎么都会有机会尝味道，王一博没接话，跟着肖战把剩下那些都给解决了，端着盆一前一后往里走。

肖战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王一博越过他伸长了胳膊帮他掀门帘，肖战换了鞋进去，下意识蹦了两下，像只兔子似的。

王一博脸颊边的弧度弯了一下，又很快消下去。

晚上吃火锅，这边条件差点，在乡下录，没办法炒料，便去超市买现成的锅底，肖战重庆人能吃辣，但歌手保护嗓子，加上一个不吃辣的王一博，李大厨虽然什么菜都能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鸳鸯锅锅具安排不上，只能烧了两个小炉子，清汤和辣锅摆上去，雾气升腾起来，风向朝他们那边飘，将脸都给遮住了。

陈老师看得不住笑，拿了节目赞助的手机给他们拍照，王一博跟肖战并肩坐在一起，第一次合照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奇异的滑稽感，偏偏陈老师举起手机之后，他跟肖战就无比默契的举起了手。

“这是什么，七吗？”

肖战晃了晃手，“不是，这是枪啊。”

“枪是什么意思？”

“枪就是……”肖战朝王一博比划了两下，“biubiu！”

也不知道这句哪里戳中了王一博的笑点，他忽然就停不下来了，手臂一横遮住大半张脸，肩膀不住抖，看得肖战胆战心惊，觉得他手里的杯子随时会翻掉，便连忙接过了，“不是，点在哪儿呢？”

王一博仍然在笑，被李大厨说了两句傻孩子，肖战也很无奈，起身去给杯子里添热水，回来的时候，王一博果然笑完了。

见到肖战过来，王一博举起手，朝他比枪Biubiu了两下。

好幼稚。

肖战腹诽着，还是回应了他。

陈老师说，“你还理他啊。”

肖战笑着说，“弟弟小嘛，还是个小朋友。”

王一博：？

谁是弟弟?

“小朋友？”王一博指了指自己，“我吗？”

肖战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语气听起来有点敷衍，“不小不小。”

他这句说的安慰说的十分寻常，只是自己都没有想过，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这位21岁的年轻人，的确‘不小’。

虽然被cue了年纪，但看在肖战陪他玩了两轮比枪之后，王一博心里那点介意也消失了个干净，他身边的人要么是哥哥要么是长辈，照顾起人来一把好手，可愿意陪他幼稚的却几乎没有，哪怕他并不是很认同这个形容词。

很好玩不是吗。

肖战从辣锅里捞了肥牛出来，王一博瞥了一眼，他就主动说，“要吃吗？”

王一博说，“很辣吗？”

肖战唇边带着一点笑容，不正面回答问题，“试一下？”

王一博的筷子伸向了辣锅。

一分钟后，王一博在厨房拎着一瓶容量不小的矿泉水灌。

肖战在旁边扶着桌子笑，看王一博的嘴唇被辣得红彤彤，一边喝水一边瞪自己，手不自觉的扶住他的手臂说，“好了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以后他自己也会注意的，王一博想。

他可能真的吃不了辣。

饭桌上互相再次介绍，陈老师问说，“你们以前有见过吗？”

王一博还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他身侧的肖战就主动说，“见过的。”

“我出道的那个综艺。”肖战端着搪瓷杯，嘴唇的颜色被辣味染得深了些，脸上的妆明明很淡，五官却有种锋利的美感，说话间扑面而来，引得人目不转睛。

“王老师作为飞行嘉宾来帮唱，只不过不是我那个组。”肖战说，“他的舞跳得很好。”

王一博的筷子停住不动了。

陈老师和李大厨跟着附和了两句，他们都是老人了，恰到好处的夸了王一博几句，说他十几岁时起的练习生生涯，王一博对于夸赞总有种莫名的羞涩和得意，介于两种情绪中跟着点头，思绪却飘到了那个综艺里。

肖战跳的是什么来着……

哦，极乐净土。

晚饭后洗碗，肖战拦住了陈老师自己动的手，王一博要帮忙也没让，只好靠在旁边静静看着肖战动手。

在这个节目播出之前，任谁也脑补不出来这一副画面。

肖战主动说，“不知道你认不认床，等会我热了牛奶给你，喝完好睡一点。”

王一博抱着胸斜靠在冰箱边朝他挑眉，“牛奶？”

得，还是在把他当小孩子。

/

　
　　
　　一名外科医生普通的一天，肖战按照惯例换鞋、洗手，最后走进手术间，他鼻尖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熟悉的场景。只见那手术台边簇拥着一堆人，护士、助手、麻醉师围成一堆，对着那被脱得精光的病人啧啧赞叹。
　　
　　肖医生清清嗓子咳嗽一声：“在干什么，准备工作做完了吗？”
　　“肖医生你来了？”护士小赵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对，备皮做完了，毛发剔除，消毒完毕，麻醉结束。”
　　肖战平举双手，让小赵帮忙穿戴外科手术服。他一边戴手套一边疑惑发问：“不就做个腹腔镜吗，你们激动什么？”
　　
　　“这不是刚刚插导尿管的时候吗，结果……”小赵指着那病人说，“您自己看吧。”
　　肖战淡淡一眼扫过去，发现这病人的确是个有故事的，插着导尿管的那活儿上非常不平凡，只见其上纹了一个“出入平安”，还做了埋珠手术，场面十分壮观。
　　此时全手术间都围着一根鸡鸡憋笑，饶是身经百战的麻醉师见状也惊奇得满面红光，直呼“疼不疼啊”。只有肖战屹立不动，只见肖医生淡定把淡蓝手术单子往上拉，淡定盖住那根“出入平安”，淡定瞟一眼众人道：“大惊小怪。”
　　
　　肖战在狮城一院就是这样的存在，护士小赵带头叫他“高岭之花”，最后每个人都觉得这叫法没什么问题——毕竟他足够优秀且俊美。他出身于医生世家，28岁博士毕业做住院医师，32岁评主治医师，35岁评副主任医师。这样的一张人生履历是完美的，肖战一点都不会耽误自己人生的时间。
　　这个年纪的钻石单身汉，一般会被整个医院的叔叔阿姨介绍对象，不过肖战总是婉拒。这样状况的人一般会被暗自八卦“眼高于顶”，但是肖战不会，他与整个狮城一院的女性医务人员都保持融洽关系，而女人才是八卦的发源地与广播站。
　　狮城一院神婆护士小赵曾给肖医生算了一卦：“肖医生命犯桃花，很难跟女的结婚的！”众护士们深以为然，一致认为帅哥不谈恋爱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而这个“命犯桃花”的肖医生，现在正出现在狮城公安局指挥中心的监控摄像头下。
　　
　　王一博一手按着指挥中心办公桌，一手指着监控屏幕说：“帮我查查天网，查林川西路第6号摄像头。”
　　“6号，实时摄像头？”同事按照要求给他调出来，只见安在红绿灯上的摄像头居高临下俯瞰着街道，王一博眯着双狭长眼睛，一言不发盯着街边穿梭的人群。
　　
　　刚在指挥中心调完监控的龚队碰上王一博，看这人严肃的样子便凑过去瞟了一眼。林川西路在狮城一高附近，经过的大多是学生和家长，6号摄像头能拍到路边的几家宠物店、文具店、奶茶店。这个时段人流量不大，龚队看了半分钟，统共经过一个滑滑板的校服男孩、几个买奶茶的小姑娘，便纳闷问道：“王一博，你在查什么？”
　　
　　“嘘。”王一博突然示意噤声，龚队狐疑地转头，看到监控画面中那家XX宠物店的移动门滑开，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这是龚队第一次见肖医生没穿白大褂的样子。肖战着一件黑衬衫，走了两步却又一次在宠物店外的橱窗前蹲下，伸手隔着玻璃和里面的小猫互动。
　　
　　“不是吧你王一博。”龚队十分无语，“你这属于滥用职权啊。”
　　操纵电脑的女同事下意识把肖战那一部分画面放大，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很帅啊，你们认识他？”
　　
　　王一博没说话，紧紧盯着屏幕，眉头紧蹙：“来了。”
　　“什么来了，你的肖医生早来了……”龚队吐槽，觉得拿王一博没办法，刚想走却听到女同事一声惊呼。
　　龚队连忙止步，顺着他们的视线一同往屏幕上望去——只见一黑袍男人站在蹲着的肖战旁边，在夏天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突然对着肖战猛地一下掀开自己的厚大衣，露出内里的裸/露/性/器/官！
　　
　　“我去他妈的死变态。”王一博爆了句脏话，立马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大志你们在哪巡逻？对，就上次接到学生报警那个露/阴/癖，对还在林川西路，你们过去把他抓起来老二给我剁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神色担忧盯着屏幕，看见监控摄像头中的肖战站起身来，抱着手臂，盯着对方下半身看了一会，把那变态都给看懵了。最后肖战似乎说了句什么，那变态突然啪地一下合拢衣襟，泪流满面扭头就跑，丝毫不见得意。
　　
　　王一博拿着挂断的电话一脸疑惑，龚队半天冒出一句：“这什么情况啊？”
　　“……你问我我问谁。”王一博突然反应过来，“对，我问肖战。”　　
　　于是一个电话拨过去，监控里的人还站在原地，气定神闲拿出手机。王一博则在一整个指挥中心辅警同事们的注视下开了免提，“嘟”一声，电话通了。
　　
　　王一博急促问道：“你没事吧，还好吧？”
　　“啊？”肖战立刻反应过来，于是迅速叮嘱道，“哦你在看监控吗？那个人正面我记得很清楚，下巴长了颗痦子，跑的方向是林川路，你叫你同事注意一下。”
　　“……好的。”王一博一愣，接着问道：“你刚跟那变态说了什么他跑了？”
　　
　　指挥中心倏忽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肖战的回答。
　　只听肖战气定神闲悠悠道：“我跟他说——你这个包/皮过长，容易滋生细菌，有空去割了吧。”　　
　　
　　整个指挥中心仍旧安静，王一博半晌才吐出一个：“…………好的。”
　　“热心市民啊这。”龚队忍不住感叹，“外科大夫了不得！”
　　
　　手机仍开着免提，肖战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一博连忙把手机切成听筒模式，放在耳边，走到室外轻声说：“其他没有了。”
　　肖战嗯了一声：“那没事我挂了。”
　　
　　“哦好。”王一博突然想起什么，着急地制止他，“哎等等……还有就是，你问我那个问题，我想过了。”
　　但话只说了一般，他耳边已经传来电话挂断的“滴滴”声。肖战把手机揣进兜里，神色如常地向停在路边的车走去。他今天不值二线班，但是回家还有文献要看，有案例要研究，他很忙。外科医生的时间太少安排太多，只要一个犹豫，这个人的计划表里就不会有你了。
　　
　　肖战坐在车里，在出发之前检查一下手机，确定是否有突发状况。看到微信有恩师姜主任留给自己的消息，是条语音，他随手点开，连着手机的车载蓝牙便随之响起：“小肖啊，我女儿这两天从美国回来了，她学经济管理的，我看改天你们两个年轻人聚一下交流一下，你看好不好？”
　　肖战自然知道老师的意思，调出手机键盘避重就轻回了一句：“好的，过几天您生日，大家一起。”
　　
　　他刚退出微信界面，就看到通知栏里又跳出一条信息来，肖战下意识点开，手机弹出王一博的聊天界面，肖战一眼便愣住了。只见屏幕上是一张肖战的照片，他穿着黑衬衫，正蹲在宠物店的橱窗外，伸出手逗猫玩。照片左上角标着日期时间，显然是王一博拿着手机，对着警局的监控摄像直接翻拍的。
　　
　　肖战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突然点开微信语音直接给王一博拨了过去。他拿着手机，眼神望向窗外：“喂王一博，今晚值班吗？要不要来我家？”
　　
　　
　　肖战挺早就在狮城买了房子，是比较靠近市中心的老小区，那时候房价还没那么高。他家装潢得很用心，不是奢侈的格调，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是个医生的装修——极简线条、蓬勃绿植、满满书架、一丝不苟的家具摆放。肖战定期会找保洁来清扫，因为他很忙没时间自己干，又不想让生活环境一团糟。
　　
　　王一博手心冒汗走进肖战家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对方擦得锃亮的鞋架，还有一尘不染的地板。开门的肖战竟然在家都戴着医用无菌手套，王一博直接愣了，觉得自己浑身细菌，半天憋出一句：“我、我、我很干净的，我刚洗过澡。”
　　“我不是强迫症。”肖战无奈地弯腰拿鞋套给王一博，解释说，“我只是刚洗完碗，超市的那些洗碗手套都还没这个好用。”
　　王一博一听心神向往：“你在家自己做饭洗碗啊？”
　　肖战点头：“不忙的时候会。”
　　
　　王一博已经在脑内肖战给他做饭吃的样子了，一脸晕陶陶：“那你会自己洗衣服吗？”
　　小王警官实属白日做梦，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让一个直男自己吭哧吭哧搓警服领子，太难为他了。
　　肖战看他一眼：“我不洗，洗衣机洗。”
　　
　　小片警挠挠圆脑壳哦了一声，乖乖跟着肖战通过玄关，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他一改在局里吊儿郎当的坐姿，并着腿手放膝盖上，看肖战坐在一旁，顺手拿起一盆绿植和剪刀，用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修剪枝叶。
　　
　　就在“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中，是王一博先开的口：“你很喜欢猫哦？”
　　他指的是今天拍到的那张照片，上面肖战正在逗一只猫。
　　于是肖战回答：“是的，很喜欢。”
　　
　　王一博又问：“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养，你家那么大。”
　　肖战放下手里的绿植，褪下手套扔掉：“因为太忙了，我不能对猫负责。”
　　“那你不用对我负责，我比猫好养。”王一博说完就看到肖战投来的眼神，咽了口唾沫住嘴，“当我没说。”
　　
　　“怎么能当没说呢，你继续说。”肖战好整以暇在一边沙发上做好，难得闲适地靠在坐垫上，灯光投射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颧骨罩下一片阴影。他看着王一博问：“我问你啊，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王一博颇为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斩钉截铁回答：“小时候我看黑猫警长，觉得‘哇，太酷了吧！’，然后我爸我妈说随便你，到时候挨打别哭。”
　　肖战表情一僵：“……不错，理由很充分。”
　　
　　王一博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傻，尴尬地摸摸脖颈转而问肖战：“那你呢，你是因为什么，爸妈吗？”
　　肖战盯着垃圾桶里被自己扔掉那双医用手套，说：“我爸是院长，我妈是护士长，我出生的时候脐带都是我爸爸给我剪的。但是我爸妈都不希望我当医生，他们觉得这太累了，希望我当个老师，或者公务员也行。”
　　王一博一脸了然：“但是你喜欢，对吗？”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喜不喜欢。”肖战摇摇头，“但是我好像天生该干这行，我抓周抓的听诊器。从小在医院里长大，成绩也不错，大家都说我是当医生的料，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但我爸妈坚决不同意，逼着我把高考志愿改成师范或者法律。”
　　肖战回忆起过去：“我那时候就叛逆，他们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好给他们看，然后现在一看，好像是还做得挺不错的。”
　　
　　王一博点点头，突然说：“但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你现在不喜欢做医生了吗？”
　　“没有啊。”肖战讶异地看着王一博，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到一点事情。”
　　王一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肖战的表情说：“什么事情？有关那方面的吗？”他看到肖战表情一愣，试图安慰对方，“我当警察的，工作情况跟你挺像的。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别人，谈恋爱很容易分开。”
　　
　　肖战盯着不远处的落地灯看了好一会，突然说道：“我有一个谈了很久的前男友。”
　　“啊？”王一博一震，陡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哦了一声坐下来，安慰自己问题不大，咳了一声强装镇定，“什、什么时候分手的啊？”
　　
　　“我忘记了，三四年前了吧，然后他出国了。”肖战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说，“那时候我刚升主治医师，忙得团团转，我们明明同城却半个月没说话。那天我说要陪他过生日，结果当晚连做两台手术，回家累得直接睡过去。第二天他就要分手，跟我说……”
　　
　　肖战顿了一下，王一博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说什么？”
　　肖战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王一博，漆黑的瞳仁亮亮的，回答道：“他说……‘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外科医生给你的任何承诺’。”
　　
　　王一博闻言眉头倏忽一跳，一瞬间千言万语梗在咽喉，他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肖战。他看着那人深不见底的漂亮眼睛，看着那人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看着那人一步一步靠近，然后把手伸向喉结处的黑衬衣纽扣，一粒一粒地解开。
　　“哗啦”一声轻响，肖战的衬衣落在地上，随后是一条长裤，堆叠在细瘦锋利的一弯踝骨旁。随后脚踝轻巧地抬起，走出长裤堆出的褶皱里。王一博就着肖战家客厅的冷调灯光，看到这具骨肉匀亭的清瘦身材，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身边来。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际，肖战俯身靠近他，一双凤眼波光粼粼，静静望着王一博，呼吸间二人气息交融。肖战凑到王一博耳边，平静地说：“你是不是想要做这个？”他拉住王一博的手按在自己左边胸乳上，“做完就走吧。”
　　
　　王一博登时血液直冲脑袋，一种莫大的羞辱感像是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他“啪”地一声打开肖战的手，脸红脖子粗地坐在原地恨恨直喘气，像一只被挑衅得怒火冲天的斗牛：“你叫我来你家，就是为了做这个？”
　　“你不想做？”肖战略微疑惑地歪头看王一博，随即膝盖一弯，压在王一博两腿间的沙发上，软垫陷下一个弧度。他一手撑在王一博身侧，把自己赤裸的身体往王一博身上送，另一手按上对方的裆间。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似地，王一博猛地站起身来，恨恨地瞪圆眼睛对肖战怒目而视，肖战抬头望他，惊讶地发现那眼眸竟有水光，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怎么哭了啊？”
　　王一博很丢脸地拿袖子抹眼睛，可恨的是眼泪却越抹越多，他深知自己这样太窝囊，干脆不再去擦眼泪。他捏紧拳头，愤怒地对肖战吼道：“我去你妈的我才不想这么跟你做！我、我……”王一博满脸是泪，哭得说话都结巴，却不妨碍他吼得像在宣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他们不一样的！”
　　
　　这回轮到肖战愣住了，他望着眼泪鼻涕齐流的王一博怔了好一会，客厅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凝固了。看着王一博的眼泪，肖战突然觉得自己很冷。
　　于是他默默地把地上的衬衣捡起来穿上，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王一博的手机铃声响了。
　　
　　王一博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接听，神色阴沉地应了几句，似乎是所里突然有事。于是王一博挂掉电话，毫不犹豫地经过肖战，黑着脸大步往门口走。
　　就在肖战觉得王一博快要离开的时候，王一博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很用力地抓住肖战的胳膊，一字一顿地下了通知：“肖战，我告诉你，就是真做了，做完了，我他妈也不走。你给我等着。”
　　

双重人格 性瘾症 啵vs成熟精英 好哥哥 赞

　　(更于5.17早7点）

　　(感谢bunny。、稀奇、_练宣罗、Melon、爱孤星、贇、偏爱啵啵、芃芃如嫿、nancyy2016、耶啵不加糖、森林里的小兔子、Aliceindream、Q ing、小狮子与小兔子的爱情故事、未名湖的风、大白兔的啵啵奶糖、清馨无忧、贾、lily香蕉、鄢、苏曼是只猫、-刺猬炸刺了-、啊呜~、糖果nn、坚果妈妈、纸鸢、徘徊、Elin、娇娇今天加班了吗、Zoe.·D、尘陈尘尘尘、反复浪漫、的的、桃花酿蜜糖、爱啵爱赞、卷卷光年、Peipei、没有星期一对上章的打赏~）

　　(感谢如果爱的打赏~）

　　②②

　　——

　　王一博表情略懵，一双澄亮的眼有些无辜的看着他，下意识老老实实的交代：“今天教练生日，我们战队简单聚了个餐，就在附近。结束后，我就想回家睡。”

　　他能看出肖战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说完后，手攥着挎包带子，试探着问了句：“你今天是不是出门了？”

　　在商场，他好像看到肖战了。但不确定。

　　肖战并没有回答，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浅浅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下情绪，把手松开，说：“进来吧。”

　　王一博跟着他进屋。

　　客厅没开灯，黑黢黢的，王一博换了拖鞋朝着沙发走去，走了几步，视线落在客厅电视屏幕暂停的画面上……血淋淋的分尸图。那一瞬，王一博和被肢解的尸体眼神猛地对上。

　　那双眼睛死寂而诡异。

　　王一博瞳孔震荡，心脏骤然收紧，身体颤抖着，朝着身后退了几步。虽不至于叫出声，却也惊恐的吞了吞口水。

　　王一博脸都白了，声音有点颤：“你在看……恐怖片啊？”

　　肖战正坐在沙发上。尽管没有看王一博的脸，光听声音，他就知道王一博有多害怕。于是很自然的拿起遥控器，准备把片子关了。而握着遥控器的那一瞬，肖战犹豫了。

　　最后没有把视频关掉。

　　肖战握着遥控器，气定神闲的说：“嗯。刚看了一半。”言辞间是准备继续的意思。

　　王一博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踱步，缓慢而又坚定的在肖战的身边坐下，和他说：“我陪你吧。”

　　肖战没有说别的，摁了一下遥控器按键。

　　暂停的电影开始继续，原本静止的血腥画面动了起来，加上诡异的背景音乐渲染气氛，使之又恐怖不少。对于很少看、甚至害怕看恐怖片的人来说，这部电影乍看是挺吓人的。

　　至少吓王一博绰绰有余。

　　王一博端坐在沙发上，原本尽量淡然的正襟危坐着。不知不觉的，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收紧，牢牢捏了几下裤子。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频繁抿唇，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就已经握住了身边肖战的。

　　握得很紧。

　　王一博自己也没察觉。

　　被握住的那一刹，肖战覆了覆眼睫，略微偏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他没立刻抽离出来，就这么被他握着，继续看着电影。看了一会儿，肖战腿边的手机亮起。他拿起手机，看了眼老同学发来的微信，说他老婆很喜欢他选得礼物。

　　肖战微笑着回了信息，预备放下手机，继续看电影。

　　猛地想到什么。

　　肖战又点开微信朋友圈，翻阅朋友圈动态。

　　果然看到了一条。

　　是王一博战队的教练发的庆生合照，王一博也在其列。不过只是图二。图一是一张双人合照，教练怀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穿着简单白T，模样白皙清秀，两人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时，无名指上明显带着同款对戒。

　　肖战恍然大悟。

　　大概是看着他们很恩爱，肖战的嘴角不知不觉就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点了赞，在下面评了一句生日快乐。

　　放下手机时，肖战的情绪平和了很多。

　　他嘴角弯弯，准备和王一博说话，转过头去看王一博的时候，王一博正紧紧闭着眼睛，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肖战有些担忧的叫他：“一博？”

　　王一博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握着肖战的手越收越紧。他重重的呼吸了几下，睁开眼睛，望向肖战：“哥……”

　　是软绵绵的撒娇音。

　　肖战很诧异，还是很温和的和他说话：“小啵？”

　　“嗯。”

　　王一博点头，忽的扑了过来，一把搂住肖战的脖子。肖战被扑的往后倒了倒，身体勉强靠着沙发背，双手放到了王一博的宽阔的肩膀上，用宠溺的语气和他讲话：“好久没有见到我们小啵了。”

　　的确很久。

　　王一博现在情况很稳定，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副人格很难出来。

　　王一博用一种非常贪恋的姿态闻着肖战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用小小埋怨的语气抱怨：“他太坏了，自己害怕看恐怖片，就让我出来了。”其实不算是王一博让他出来。事实上，王一博根本不允许他出来一秒，何况还是和肖战的独处。

　　他只是内心害怕，才会被副人格乘虚而入。

　　副人格是时时刻刻都在等待机会的。

　　肖战体贴的把电影关了，安慰他说：“害怕就不看了。”

　　“嗯。”

　　王一博点点头，紧紧拥了肖战好久，才依依不舍松了手，双眼仔细端详肖战的脸，来来回回的看，伸手，用手指，触碰肖战的脸颊。碰他的眉毛，鼻梁，和微笑时嘴角边陷进去的浅浅小窝。

　　这是他亲手触碰到的。

　　不像大部分时间，只能看，不能摸……甚至，只能看着别人肆无忌惮的占有。

　　轻轻抚了一会儿，王一博呼吸重了重，凑过去，吻了吻肖战的脸颊。

　　肖战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等王一博要吻他嘴唇的时候，很自然的躲开了。他知道他会不开心、会很失落，但还是本能的躲避。

　　王一博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下来，好像原本星光熠熠的夜空，所有星星一下子都掉光了。

　　他动了动唇，情绪很低落：“他说得很对，哥并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弟弟，对吗？”

　　在主人格面前，他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每次吵架，他总能精准的戳他的痛处。当然，对方也是。

　　肖战很坦诚：“嗯。小啵是很乖的弟弟。”比王一博十五六岁的时候，乖巧听话多了。当然，也黏人许多。

　　王一博不甘心，说：“可是我喜欢你啊……想要你的那种喜欢，一直都是。”他难过的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存有希望。比起直接的得到他的答案，他更珍惜的是和他相处的时光。

　　以副人格的身份，真实的和他相处。

　　就算肖战真的喜欢上他，他也未必能待得长久。到时候，肖战也许会更难过。

　　仔细想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副人格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安慰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想拥有更多。如果他是主人格就好了，他不会像他那样选择逃避的方式，他会陪在哥的身边，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

　　王一博说：“我之前想，如果有机会，我能彻底占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哥会不会帮我……”这样的想法，打从一开始就有。

　　他重新对上肖战的眼睛，

　　“哥，他会的，我都会。而且，我所有的爱、所有的好，都只给哥一个人。”

　　“他的心里装着朋友、亲人、事业、前途……可我心里，只有哥。”

　　这样的他，难道不比主人格更值得喜欢吗？

　　“我对哥抱有过这样的希望。”王一博轻叹着说，“但是哥和其他人一样。”

　　肖战张了张嘴：“小啵，我……”

　　王一博倔强的说：“可我还是喜欢哥。”就算从一开始，他就是帮助主人格消灭自己的，他还是喜欢他。而且，每出来一次，每一次真实的拥抱和亲吻过他，他会变得更喜欢他。

　　肖战活到27，有很丰富的被表白经验。

　　在他的认知里，向他表白的，分成两类，他接受的，和他拒绝的。前者是他喜欢的，可惜没遇到过；后者是他不喜欢的，即使不喜欢，他也会尊者对方的感情。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让他很棘手。

　　肖战伸手捏了捏王一博的脸，说：“小啵。”

　　王一博用脸蹭蹭他的掌心，就像明知道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还是很努力的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去挽留，想着如果自己乖一点，也许主人就会喜欢他、留下他了。

　　亲昵无声的相处了一小会儿。

　　王一博开口，突然问了他一句：“哥，是不是我长大了，你就会喜欢我了？”

　　肖战抚着他的柔软脸蛋，心重重跳了几下。他猛然抬眼，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肖战很快收拾好心情，朝着他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王一博却明白了，他并没有很落寞，反而笑了一下，语调轻快的扯了下唇角：“可我没机会长大了。”

　　人格正式被分裂出来的那天，就是他永远的心理年龄。

　　他在最懵懂、最纯粹、最甜蜜酸涩的时刻，被分裂出来。他永远是那个装满邪恶却心怀一缕爱意的少年。

　　而现在，

　　他们所有人都成长了、往前走了。只有自己被永远留在了那里。他的时光是停滞不前的。因为他不算一个完整的生命，他没有从前，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经历，没有人生，更没有未来……

　　——

　　王一博清醒过来时，整个人被肖战抱在怀里。

　　他抬手摸了摸脸，发现眼睛是湿的。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清楚是副人格出来了。一时间王一博心里“腾”的一下烧起了一把火，但还是没有推开他，轻轻叫他：“哥……”

　　肖战抱着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接着松手，看他：“一博？”

　　王一博眼神有些错愕，不清楚肖战是怎么分辨的，索性也不装下去了，闷闷的问：“你就这么喜欢他？”他一出来，就把吓人的恐怖片关了，把客厅的灯打开了，还这么亲密的抱他。

　　肖战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看着眼前王一博这张又黑又臭的脸，忽的笑了下：“诶，王一博，你还装上瘾了？ ”

　　想起王一博曾经装过三次副人格，起初肖战只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听心理医生说副人格的情绪本身就有点起伏不定，也就没有太多疑。

　　他喜欢黏着自己，那就让他黏。

　　后来，从副人格的口中，得知那几次都是王一博装得之后，越回忆越觉得破绽很多。

　　王一博态度很冷：“你不是喜欢吗？”

　　肖战脱口而出：“我喜欢什么，你就装啊？”

　　王一博没有说话。

　　晚上看了恐怖片，王一博名正言顺的分了肖战一半的床。肖战习惯性侧躺着，王一博从后面搂着他，呼吸浅浅的拂在他的后颈，唇碰着他微微突显的脊椎骨。

　　呼吸越来越重。

　　肖战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等了一会儿，见王一博没有动作，再次闭上。王一博的性瘾症大概又犯了，但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觉得太晚了，明天他早起又要去俱乐部训练，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把他吵醒。

　　听了一会儿呼吸声，王一博察觉到他并没有入睡，并没有着急和他亲近，而是和他讲话：“今天，你去商场了，看到我了，是吗？”

　　不知怎么，王一博有些肯定了。他细细回想刚才肖战对他的态度，起初他以为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然而肖战并不是那种把工作情绪带到家里来的人。

　　王一博把手臂收紧，声音很轻，算是耳鬓私语：“你误会了，是不是？”

　　肖战睁眼，张了张嘴：“我……”他很想否认，但偏偏不想说谎。

　　王一博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悄然无息的勾了下嘴角，啄了一下他发烫的耳廓，低低的说：“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呢。”

　　肖战没有说话，他压了压上扬的唇角，重新闭上了眼睛。

　　——

　　王一博只是单纯在家过了个夜，等肖战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不仅周末要集训，下周更要出国参加比赛，为期一个月。打电话告诉肖战的时候，肖战沉默了，王一博很自觉的解释道：“昨晚忘了说，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肖战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问他：“东西都带齐了吗？有没有缺的，我给你送过去。”

　　王一博说没有：“我早上都是收拾好了。带了换洗的衣服，两双鞋，够了，行李不想带太多，缺什么到时候也可以买。”一个人的时候，王一博就很独立，不需要别人操心。

　　肖战那边说：“嗯，也好。”

　　又说了几句，说完拜拜后，双方都没有挂电话。第一时间没有挂电话，就很尴尬的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最后，王一博笑了下，捧着手机又说了一边拜拜，才说：“那……我挂了。”

　　肖战也笑了：“嗯，挂了。”

　　这次是真的挂了。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先前王一博天天回家，肖战已经习惯，现在每次回家，家里都很安静，就算放音乐，还是显得很空荡。工作日每天都很忙，周末的时候，肖战会和朋友出去玩，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肖战去了趟超市。

　　买了点水果蔬菜。

　　给他打秤的阿姨看见他，主动和他聊天，还问他：“你那个很帅的弟弟呢？”

　　以前两人总是饭后出来逛超市，长得又打眼，周围很多人都眼熟他们。肖战朝着阿姨笑了笑，说：“他忙着打比赛呢？”

　　阿姨很时髦，说：“电竞？”

　　肖战说是：“嗯，职业比赛，出国去打的。”

　　阿姨满怀欣慰的竖起大拇指，语气赞扬：“那很厉害，为国争光。”

　　很难得的，并没有歧视电竞的意思。

　　肖战与有荣焉，忍不住又和阿姨聊了几句：“是啊，他是很厉害的，拿过很多奖。”

　　——

　　比赛结束的那天，是周末。

　　团队定了后一天的机票，留出一天时间让队员玩。王一博和教练提出请求，想早点回国，临时改了机票，深夜回了国。比之前和肖战说的要提早了一天。

　　回来时，已经凌晨两点半。

　　王一博拖着行李箱，披着一身月色，踏进了小区大门。

　　楼道空旷明亮，安静的只有王一博行李箱的车轱辘声和他的脚步声。快到门口时，王一博把行李箱改拖为提，单手拎着，走到家门口，输入了电子门密码，门开后，蹑手蹑脚进了屋，开了灯。

　　回家太晚，他并不想吵醒肖战。

　　但是他很期待，明天一早，肖战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家里的表情。

　　然而让王一博失望的是，肖战并不在家。

　　肖战的卧室门是虚掩着的。

　　王一博不敢开灯吵醒他，只接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朝着床上照了照。房间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这也很正常，今天是周末，往常他在家，肖战才不得已陪着他。现在他出国比赛，他自然能出去和朋友玩，兴许在外面玩嗨了就住酒店，也许是住在朋友家。

　　王一博期待的眼瞬间暗了下来。他摸出手机，翻到和肖战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还停留着他们上午的对话。肖战知道他后天才回家，还主动提出，那天来机场接自己。

　　现在他早早回家，他却不在家。

　　王一博在客厅孤零零站了很久，最后失望垂眸，拎着行李箱，进了自己房间。

　　进了屋，开了灯。

　　卧室瞬间亮了起来，王一博面无表情的弯腰，把行李箱随意的往地上一放，耳畔忽的听到一阵含糊的梦呓。

　　王一博屏息侧耳，心瞬间提了提，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重新活了过来。他直起身，一双眼睛缓缓朝着床上看去。

　　床单还是他离开前的那条，灰色的。被子是铺开的。

　　薄薄的被子下面，隆起鼓鼓的一大包。

　　床上睡着一个人，被吵到了一下，却没有被彻底吵醒。

　　王一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过去，蹲到床边，看他熟睡的脸。他是侧躺着，脸被枕头挤压着，连带着唇都被压得微微嘟着，轻缓绵长的呼吸着。

　　他很迟钝，现在才察觉到什么，迷糊的醒转过来，初醒的眼懵懵的对上自己的。

　　他沙哑着嗓音，迷茫的开口：“一博？”

　　“嗯。”

　　王一博轻声应道，他抬手，指腹碰了碰他的头发，问，“我不在家，为什么睡我房间？”

　　肖战还没完全清醒，眼神略微呆滞的看着他。

　　王一博明知故问，却把脸逼近，压着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

　　本章五千多字！

　　不表扬我要弃坑了！！！

.

“我们回家吧。”

听到这话，王一博才勉强从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动了动，环在肖战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鼻音微重，说，“想回去了？”

肖战努力忍住了要扯开王一博不安分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的冲动，好言好语的跟对方商量说，“你看，我们在酒店都住了半个多月了……也，没多大必要，还不如回家，你觉得呢？”

王一博把脑袋埋在肖战的颈窝里，慢吞吞的蹭了蹭，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对他的这个建议并不感兴趣。

他轻车熟路的，扯开对方睡裤的系绳就要探进去，被醒他早些思考了好一会儿人生的肖战给按住了，说，“跟你说正经的呢！”

王一博便换了方向，从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掌心温热的贴着腰腹，顺着精瘦的人鱼线摸了两把，淡淡说，“我说了要陪你住酒店的，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肖战深吸了一口气，说，“你……”

王一博低头，在肖战的肩膀上咬了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控诉。

肖战：……

他反手握住了某人在自己背后暗暗顶了顶的凶器，威胁说，“差不多可以了啊。”

王一博侧着脸亲他的耳垂和颈侧，温热的气息贴在皮肤上，烫的肖战微微颤了下，声音莫名的弱下来，说，“这还是早上呢……”

王一博嗯了声，动作却不停，亲的对方迷迷糊糊的，翻身压在了肖战身上。

他低声说，“你刚刚说什么？”

肖战眯了眯眼睛，诚实说，“……忘了。”

肖战工作室的员工基本定下来，王一博“考察”了两三次，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了心，恰好交房那天工作室里在布置棚里的场景，有客人约了第二天要过来拍，肖战正在拆新到的一批道具，王一博过来接他，在前台接受了下敬佩的瞩目礼，一路走到里面。

肖战蹲在假树边剪花瓣包，见到王一博这个免费劳动力，立马起身把人拖了过来，随口说，“等会去哪儿？”

王一博轻描淡写说，“那边交房了。”

肖战把手里的花瓣抖抖抖，说，“真的假的，怎么这么快？”

王一博顿了下，说，“我找了人帮我去那边打了个招呼。”

肖战张了张嘴，环顾下四周，压低声音说，“这也行？”

王一博瞥了眼旁边纸箱里剩下的那些花瓣，说，“还要多久？”

肖战把手里剩下的那些花瓣一撒，站起来招呼助理过来说，“这边花瓣弄一下，量你看着办，我今天还有事，试下机器就回了。”

助理点头说，“好的战哥，反正也差不多了。”

肖战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说，“马上马上啊，别急，我很快就好。”

王一博目光温和，说，“没事，不急。”

肖战动作麻利，调试完机器，检查完毕，要关机子之前，突发奇想的要拽着王一博照一张，把万能的助理又叫过来掌镜。

不知道王一博是害羞还是怎么，被肖战用力拽了好几下才挪动了脚步，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助理面对着这位老板的男朋友总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每次过来都用那双下一秒能发射激光一样的眼睛看人，比之前面试的时候还要严肃。

按着快门的手指颤颤巍巍。

但也还好，也不知道怎么的，王一博一站到肖战身边就弯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脸颊边有两个对称的小括号，在他搂住了肖战的腰，而对方搭住了他肩膀时更加明显。

助理莫名觉得有点牙酸，但还是坚持着给他俩多拍了几张，现场拿了数据转换线传到了肖战的手机上，对方美滋滋的拿着那几张无修图刚乐了几秒，助理就听见站在肖战身边的王一博静静的看着他手上的内存卡，说，“卡里的删了。”

助理呆了下，忙说，“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删……”

王一博盯着他删了照片，这才转脸跟肖战说话，学了京剧变脸似的一秒柔和了轮廓，轻声说，“照片也传我一份。”

助理：……

房子很不错，首付肖战也出了一份，其实认真算下来，他的积蓄倒比王一博多一些，去交钱的前一天晚上认真的把自己的资产给整理了下，特别有底气的拍着胸膛跟王一博说，“我，你的有钱哥哥。”

王一博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行啊，那以后哥哥买单，哥哥来接。”

肖战：……

把东西搬到家里也只花了一天时间，两位长辈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王妈妈拉住了王一博说了一些话才放人，而肖父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挺拔的儿子，良久长长叹了口气，说，“过年过节的，有空也回家来坐坐。”

肖战挑了下眉，说，“如果您不给王一博介绍相亲对象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肖父吹胡子瞪眼，“都这样了还介绍什么相亲对象！”

肖战笑的很猖狂。

王一博那些似有可无的东西，还有肖战原先那些可怜的行李，塞不满新房子的一角，肖战便开始疯狂的网购，只是还没来得及付钱，就被王一博给拦了下来。

肖战没个正形的躺在沙发上，抬头看他，说，“干什么？”

王一博说，“周日休息的时候，出去买吧。”

肖战疑惑说，“干嘛要等到周日？”

王一博弯下腰来吻他唇下的那颗痣，轻声说，“我们俩一起去。”

一切尘埃落定，肖战才有空把一直记在备忘录里的计划准备起来，趁着一个俩人都休息，且前一天晚上王一博没有过分折腾他的周末，肖战把王一博给拽了出来。

肖战开的车，王一博在副驾驶看了会儿路线，突然开口说，“这是要去哪儿？”

肖战瞥了他一眼，表情还挺神秘，说，“到了不就知道了。”

千万人绕着场地围城一个圈的观众席，绿茵草地，专业赛道。

肖战站在王一博身边，仰脸看着栏杆之后的那一排排空座位，感慨说，“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王一博转脸去看他，说，“什么？”

肖战说，“虽然这个问题你很久之前就回答过我了，但是，今天在这里，我还是想再问一遍。”

王一博其实已经猜到了肖战想要问什么，但还是耐心的说，“没关系，你问吧，”

肖战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对上王一博的目光，一字一句说，“你还会继续当警察吗？”

王一博眼神不躲不闪，回答说，“会。”

肖战说，“哪怕你不喜欢？”

王一博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肖战突然说，“不后悔吗？”

王一博笑了下，说，“不后悔。”

肖战轻轻叹息一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王一博无奈的弯起唇角，说，“肖战。”

“这个问题以后不要问了，问多少次，都会只有一个答案。”

他调侃说，“我们搬走前，我妈也问了跟你一模一样的问题。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肖战故意说，“……你说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

王一博突然凑上来，按着他的后脑勺在唇上咬了一口，说，“猜对了。”

肖战在他退开后没好气的抹了下被咬的那处，说，“我跟你讲，下次再咬我我真的要咬回来了，得寸进尺啊你。”

王一博舔了下嘴唇，慢悠悠说，“……你也不是没有咬回来过。”

肖战抬腿就要踹他，给王一博给躲开了，笑着搂住了自己，连忙说，“好了好了，别闹了，看完了该回家了吧？”

肖战说，“什么回家？”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没两分钟后，两个工作人员推了一辆摩托车出来，停在了他俩的面前。

肖战得意介绍说，“已经改装过了，就你那次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下来了，一点不差。喷漆也是我亲自动手的，还是你喜欢的颜色。”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什么颜色，但是作为男朋友呢……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肖战朝王一博扬了下下巴，说，“怎么样？”

还没等王一博说点什么，肖战又说，“这个比赛场地是我合伙人的朋友的前老板开的，他男朋友就是个专业的赛车手，还跟你一个姓，我好不容易搭上了线，才能包今天一天场，怎么样，厉害吧？”

王一博定定的看着肖战，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开？”

肖战微笑着看他，说，“因为我了解你。”

就像王一博现在有时候还会看那些比赛视频一样。

哪怕他最后去当了警察，也不会言听计从到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绝对放手。

时隔几个月，肖战想起那晚王一博质问自己是不是真正了解他，现在也能堂堂正正的说一句因为我了解你了。

因为王一博伸出手邀请自己踏入了他的世界。

那个二十多年来，只有他一个人呆着的地方。

它不是深井，也不是巨茧，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子。

肖战在房间里亮起了灯，让它变成了一个家。

他笑着笑着，眼底泛了淡淡的水光，轻声说，“还有赛车服和头盔，要试一下吗？”

像是他们一起看的那些比赛视频——现在是王一博穿上了赛车服，骑在摩托车上，在起点准备。

整个赛场空无一人。

肖战站在赛道外边一点的草地里，从工作人员那边拿来的小旗子，冲着王一博挥了挥。

王一博转过脸来，头盔下的面容异常坚定，他冲着肖战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

“准备好了吗？”

肖战抬起手，双手拢在脸颊两侧，大声喊道，“王一博！”

“冲啊——！！”

【完】

/ 

　　双重人格 性瘾症 啵vs成熟精英 好哥哥 赞

　　(更于5.13早7点）

　　(感谢悄眯眯隐藏属性、稀奇、_练宣罗、Slow Ya Ling·叶、桃花笑春风、唯愛小啵王甜甜、Chandelier、娇娇今天加班了吗、爱不分情等到、-刺猬眨刺了-、吖Q、zszhh、三千青丝对上章的打赏~）

　　②⓪

　　——

　　第二天是周五。

　　天气炎热。

　　往常最怕热的肖战，穿了件普通白色商衬，衣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两边衣袖扣子全扣。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肖战下意识解开袖口，在看到手腕上明显的红痕时，怔了一下。

　　昨晚王一博忽然提出那样的要求，肖战觉得可以接受，就允许。

　　有属于自己的性癖，并不稀奇。只要征得对方同意就行。

　　鉴于王一博常年患有心理疾病，肖战并没有觉得很诧异。

　　然而王一博比肖战想象的要温柔许多。他只是从衣柜下的抽屉里取了两根领带，一条墨绿，一条酒红。墨绿的那条覆住了肖战的双眼，酒红的那条绑住了肖战的双手。

　　肖战就像一只被镣铐锁住的猎物，再无反抗的能力。

　　他被王一博压在身下，尽情索取。而每一次，当肖战以为，已经满足王一博时，却发现他之后想要的还要更多。

　　肖战只能说服自己，再多给他一点。

　　肖战用指腹滑过手腕的痕迹。

　　领带材质很好，只是绑了一整夜，多少会留下痕迹。昨晚做完后，王一博一遍又一遍的吻他，最后并没有帮他解开，而肖战太疲倦，一放松就睡着。于是就这么被绑着手和眼，双臂圈住王一博睡了一夜。

　　肖战又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身上其他地方可以遮住，这里却无法遮掩。

　　一想到晚上王一博又要回家，肖战眉心突突直跳，略略有些头疼。

　　正好心理医生例行来询问王一博的近况。肖战接起电话，向他说了一些关于副人格的事情，想到副人格，肖战眼里就浮现昨日那双乌溜溜湿漉漉的眼睛。

　　令人心疼又心软。

　　心理医生说：“王一博能控制副人格出来的时间，这说明他的人格分裂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当他能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不让副人格趁机占领的时候，就代表他的病痊愈了。”

　　现在王一博只是能在大多数清醒的情况下阻止副人格的出现。等到王一博不需要刻意的去控制、去阻止，副人格也不会出现时，才算彻底痊愈。

　　王一博病情有好转，肖战当然高兴。

　　心理医生又问：“那他的性瘾症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是一种直觉，觉得肖战这个哥哥，会知道这些很私密的事情。

　　而实际上，肖战的确知道。

　　肖战的耳根慢慢的在发烫，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说：“他的需求的确很强烈，除此之外，似乎……”肖战斟酌了一下，“在性行为的时候，喜欢把人绑起来，这算是性瘾症的表现吗？”

　　心理医生那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s\m？”

　　“不是……”肖战匆忙否认，“没到这种程度。”

　　也许只是轻微的表现，但肖战总觉得，这并不像性虐待的初期表现。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合理的解释，所以才想询问一下心理医生。

　　肖战如实说：“只是单纯的把人绑住，然后……睡觉。”

　　“哦……”心理医生长长的叹了一声，很快给出解释，“那就不是s\m，而是单纯的缺乏安全感。”

　　“缺乏安全感？”肖战喃喃重复。

　　“嗯。”心理医生点点头，“就像有的人，睡觉喜欢蒙着头，只要把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露出来，就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又或者，有的人习惯性锁门，这种情况还以延伸出一种强迫症，总怀疑自己没有锁门，必须要亲自确认、反复确认，才会安心。像王一博这种……”

　　说着心理医生笑了下。

　　“其实很好理解的。你想啊，暗恋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得到，还是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会反复确认，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而把他绑住，意味着束缚住对方，降低对方的逃离风险，从而让自己感到安心。”

　　“换言之，他觉得，虽然现在已经得到，但在他内心，总觉得对方会随时离开。这就是不安全感引起的。”

　　肖战眼睛一亮，顿时醍醐灌顶。然后问：“那需要怎么做？”

　　心理医生说：“这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只要对方对一博是真心的，并且不会离开他，给足他在情感上的安全感，时间长了，一博自然会感觉到。”

　　肖战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眯了眯眼，难得失礼的打断：“等等……”他想起之前心理医生和他说得话，“李医生，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一博喜欢的那个人，是他心里的执念，也许得到了，就会慢慢的放下。”

　　心理医生说：“嗯。我的确这么说过……但那是大部分人，一博的情况，我觉得属于特例。”

　　肖战：“什么？”

　　心理医生说出自己的见解：“以一博现在的情况来看，对那个人的感情很深，一两个月，根本就不足以降低他的热情。怎么说……”

　　肖战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问：“那会持续多久？”

　　心理医生说：“以我的专业判断，至少一两年。”　

　　说完后，肖战那边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心理医生叫了他两声，没见肖战回复，以为电话断了，拿下手机一看，还显示着通话中，于是又叫了一声：“肖先生，你在听吗？”　

　　“我……”肖战咽了咽嗓子，试探着问，“李医生，如果……我说如果，对方现在和一博分开，会对一博的病情，有什么影响？”

　　“为什么要分开，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心理医生问。

　　肖战摇头：“不是，我是说万一。”

　　“哦，这样啊……”心理医生想了想，回答了肖战的问题，“那一博的情况可能会更糟。”

　　肖战不解：“为什么？”

　　心理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说：“肖先生喜欢吃美食，对吗？”

　　之前和心理医生交谈，除了王一博的病情之外，肖战偶尔也和他聊过一些别的。心理医生和他一样，都很喜欢品尝美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肖战说：“嗯，很喜欢。”

　　心理医生继续说：“肖先生天天吃泡面，每天都期盼着吃火锅、寿司和日料，却一直吃不到。而终于有一天，有人为你上了一桌丰盛的日料，但是——”

　　心理医生停顿了一下。

　　“你刚尝了一口新鲜美味的三文鱼，有人却把这一桌美食都端走了，让你继续吃泡面，你觉得心情比之之前如何？”

　　肖战张了张嘴，答案几乎脱口而出，却回答的很艰难：“会……更难受，更无法接受。”

　　“这就对了。”

　　心理医生语气轻松的说，“这就是一博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回去吃泡面。”

　　紧接着，心理医生的语气变得深沉和严肃：

　　“一博需要被治愈，更需要被爱。我们无法干预他们的感情，只能祈求他们的感情稳定得久一点。不然，一博的良药，会成为最致命的砒\霜。”

　　——

　　王一博发现肖战有些心不在焉。

　　吃晚餐的时候，肖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皱着眉头“嘶”了声，眼角骤然渗出了泪花。王一博放下筷子：“没事吧？”想伸手去探。

　　肖战的脸往后躲了躲，说了句：“没事。”他看到王一博僵住的手臂，忽的一心软，把脸凑上去，“你帮我看看吧……”

　　“嗯。”

　　王一博面色缓和，握住肖战的下巴，看着他张嘴，露出舌尖，舌侧有一处被咬破了，有嫣红的血迹涌出来。王一博捏着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努力把视线避开，对上肖战的眼睛，用尽量正常的语气说：“出血了，痛不痛啊？”

　　肖战从小就不怕痛。性格要强，几乎不会为生理上的疼痛而哭泣。在他看来，一个男孩子擦破点皮受点小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没有人不喜欢被人这么珍视的。

　　肖战翘了翘嘴角，说：“不痛。”

　　王一博把手收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肖战疑惑：“什么？”

　　王一博说：“我不该绑你。”

　　这个问题，王一博早上就和他道过歉了，就因为把他的手腕绑麻了。肖战摇摇头，“我说了没有生气。”

　　王一博没有再继续提。

　　昨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到肖战戴眼罩时候的样子，就想蒙着他的眼和他做。又想把他绑起来。事后他很懊恼，怕肖战误会他有特殊癖好。

　　晚上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电视上播了近期热映的某部大片的宣传片。王一博忽然来了兴致，和肖战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他说过的，周末他都归他。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比起待在家里随时随地的被扑倒，看电影会轻松安全很多。

　　但肖战还是没有答应。

　　他记得和和副人格的约定，对王一博说：“他会不高兴。”

　　他还没说服王一博让出一天的身体控制权，再答应和王一博一起去看电影，不知道副人格会委屈成什么样子……虽然他在自己面前不会露出愤怒，不舍得对自己生气，只会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

　　副人格就是王一博的逆鳞，一碰就炸。王一博厉声道：“你还怕他不高兴？”

　　肖战叹息，直直和他对视着：“那除非你答应我，让一天出来。”

　　王一博霍然起身，脸上怒意弥漫，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肖战巴巴的看着他回卧室，忍不住笑了下，然后拿起遥控器，准备换台。

　　而下一秒，刚进卧室的王一博又出来了，直直走到肖战面前，一把夺过他的遥控器，然后摁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到了。

　　——

　　深夜，王一博去卫生间洗漱。

　　那个声音，又从他的脑海深处传来。分明音色和自己一模一样，却令王一博极其讨厌。他说：“你可真讨厌，哥只会答应和我看电影，才不会跟你。”

　　王一博鼻腔轻轻哼了声，说：“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即将被他消灭的副人格，有什么资格和他抢人。

　　要说之前两个人格算是互相鄙视和厌恶，而当王一博和肖战发生关系之后，两个人格之间愈发水火不容。尽管副人格非常非常生气，但在敌人面前，还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悠悠的说：

　　“你以为，哥和你发生关系，是喜欢你吗？他才不是，因为他觉得歉疚，觉得你的病是因为他，他想治好你，才会同意的。他不喜欢你。”

　　王一博脸色很冷：“那你又在得意什么？在他面前，你就是个幼稚的孩子，在他眼里，你连男人都称不上。”

　　副人格隐隐动怒，却还是克制住了：“至少哥知道，我喜欢他。光明正大向他表白的是我，不像你，连告白都不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害怕太认真的说明对他的感情，他会直接的拒绝你，怕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无法维系……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不敢，你懦弱，就算哥和你上了床，都不会给你任何名分。”

　　“……可我不一样。哥亲口答应我的，会和我约会，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到时候我想对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想和他上床吗？我是很想，但我才不会像你这么急迫……我会让他主动吻我。到时候，和他以情侣的身份约会的是我，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牵住他的手。你呢，在外面，你只是他的弟弟，只有在家里、在人后，才能亲近他。”

　　最后副人格洋洋得意的得出结论：“比起我，你更像躲在阴暗处的副人格。”

　　王一博沉默半晌，说：“他只是哄你而已。你以为，他答应你的，能兑现吗？我不会允许。”王一博眼神定定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微微笑了笑，“你很快就会消失……他连你最后一面，都不会见到。”

　　副人格恨不得出来揍他，说：“我知道，你害怕。你不想让我见到他。不过，那样的话，哥就会永远记得我，他心里会永远装着和我的约定。就算有一天我消失了，我也依旧留在他的心里。”

　　王一博嘴角噙笑，拆穿他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让我答应吗？这招没用的……”

　　说着抬手，小幅度的歪着头，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里面越来越清晰的自己，眼眸阴沉。

　　“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他约会。”

　　——

　　次日王一博告诉肖战，驾校教练联系他，下周就能考科目二。

　　肖战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蔫蔫儿的“哦”了声，一手负在身后，握成拳头，轻轻捶着腰。他知道王一博的技术很好，考试肯定没什么问题，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一博察觉到肖战的不适，眸露歉意，说：“我今天回自己房间睡。”

　　肖战有些尴尬的“哦……”了声，知道王一博有性瘾症后，他就在网上查阅过一些资料，知道性瘾患者发病的时候，自制力较弱，总是事后悔恨懊恼。

　　只是因为性瘾症而已。而且，后面那几次，王一博知道他痛，都没进去，就只在外面。已经很克制了。

　　肖战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还是说考驾照的问题：“那天我要不要陪你去。”

　　没想到王一博却拒绝了：“不用了。”他强调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肖战有种感觉，觉得他是不是在讽刺某个人，却也没有提，怕说出来，王一博又要生气。肖战点头：“那好吧，到时候考出驾照，我就不用每次都来接你了，你自己可以开车回家。”

　　说完后，王一博忽的安静了一瞬。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觉得肖战不想接他，而是抬起眼睛，看着肖战，问他：“那……我能来接你吗？”

　　“什么？”

　　肖战听清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问了一遍。

　　王一博非常耐心的重复，语气很温柔：“我想来接你，可以吗？”

　　……………………

　　这章快五千字，用力表扬我！！！

58

　　西式婚礼的宴会在仪式之后，所有宾客穿着得体、举着高脚杯在草坪上闲逛，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有那么点上流社会的意思，然而凑近仔细一听，聊的却都脱不开车子票子房子孩子。

       此时人群中一位家庭代表谈笑风生，另一位坐在桌边抠手。说也奇怪，两个人明明没有形影不离，深究起来站开老远的距离，但是当肖战的视线穿过一整个会场对上王一博的，他就知道是不是要带对方走了。

　　“下次聊。”肖战礼貌结束一段对话，把酒杯放在一边长桌上，错身穿过人群。王一博此时也站起身来想开走。二人的出发点并不相同，然而踏过嘈杂的人声和悠扬的弦乐，最终不约而同在出口汇合。

        肖战和王一博打个响指：“无聊了？”王一博就迫不及待凑上来，对着拱门处用淡紫绣球花堆叠的“Wedding Party”字母瘪嘴，可怜地跟肖战抱怨说：“洋泾浜。”

　　两个人没有叫的士，直接步行出了婚宴场地。他们松开了衬衫最上端拘谨的两粒纽扣，大跨步并肩走在狮城熟悉的步行街上，像是在逃婚。时间已近傍晚，金色夕阳剩最后一点余热，烤得草坪都温热，夏风掠过鬓边耳边和衬衫的衣领，也是温暖的。

　　最后还是肖战拿手机跟陈露蓓打的招呼，王一博凑过来看：“跟她怎么说的？”肖战按着手机键盘面不改色扯谎，回答：“说你肠胃不好，吃坏肚子了。”这立刻引发王一博严正抗议：“这个理由太有损我形象了吧！”肖战不管，施施然把手机揣进兜里：“怎么样，晚上吃什么？”

　　肖战方才只顾着低头打字，任由王一博揽着自己的肩膀往前走，于是此时刚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人带到里会场很远的拐角。

       尽头处是一爿熟悉的饭店，招牌上布满油渍，正是当初运动会以后他们一起去过的那家。渐暗的天色中，门楣的灯光在巷口打出一片橙黄光晕，门口石阶上有两个人朝这里的方向挥手。

　　“来了！”王一博一点不惊讶的样子，好像知道有人正等着自己，手从肖战肩头滑下，拉住他的手快速往前走。来人的面庞逐渐清晰，一个国字方脸，一个大眼睛黑白分明。

        猴子笑着冲上来抱住肖战，大叫“肖老师”，被王一博脸色一黑扒拉下来。国字脸想拉着男孩的手，被不动声色避开了，国字脸讪讪地想把悬在半空的手往回收，又突然被人握住，抬头一看是笑嘻嘻的王一博，立刻“噫”地一声把这小子拍开。

　　“跟我拉拉手不好吗？”王一博欠揍地跟上去落座，国字脸瞪他一眼翻开菜单点菜。王一博看他在蒜蓉烤茄子前面打了勾，立刻提醒说“不要茄子”。

        国字脸下意识怼他“怎么这么多事”，抬头时候却看到肖战尴尬的笑脸，于是立刻意会过来把那个勾涂掉，顺便又问了一句：“肖老师还有什么不吃？”王一博此时正捏着肖战的手指玩，但并也不妨碍他代替肖战抢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就几样爱吃的。”

　　“……”国字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菜单往王一博的地方一掼，“你点你点。”王一博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勾勾画画，还大咧咧安慰坐在一旁难为情的肖战：“我哥就是你哥，别跟他客气。”

　　猴子坐在一旁，有点羡慕地看着他们两个，斟酌良久才小心翼翼开口问肖战：“肖老师，你们今天看到铅球妹了吗？”铅球妹高考发挥得很好，考去了首都的大学，猴子却提前回了森林，用余生报偿白狮族群的恩情，对于那个女孩的消息一无所知。

        肖战把他所知一五一十告诉猴子，告诉他铅球妹变瘦变漂亮，还找到了人类社会很体面的工作，成为了繁华都市的成功女人。猴子高兴极了，可刚笑一下又难过起来：“她肯定吃了很多苦。”

　　王一博和国字脸一起喝了点酒，四人聊了会天，从狮子族群的近况聊到狮城的基础设施建设。国字脸说到狮城一高的操场翻新，从煤渣变成了橡胶，再也不会一跑步就尘土飞扬了。猴子说到附近公园的废弃隧道马上就要拆掉，保安大爷还记得以前老在这涂鸦的那个白毛小鬼头叫王一博。他们说到月上柳梢，在月光洒进小饭店的时候分开。

　　王一博酒量好，国字脸好像差一点，醉醺醺地靠在瘦弱的猴子肩膀上。肖战总觉得他要把人家压塌，伸手去扶的时候却被王一博拉住，无声摇摇头示意不碍事。

        肖战于是跟着王一博，和国字脸二人向左向右走，走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回头看却发现国字脸把猴子压在街角的电线杆上接吻。猴子的手捏成拳头，最后软绵绵垂下来环在对方腰上。

　　“别看别人了。”肖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间被一双手捏住下巴强制转过头，映入眼帘是王一博不服气的脸，“老师当时也是在这里第一次亲我。”

　　肖战这才想起来，应了一声也笑了，卧蚕走势跟着眼睛一起弯，两颗兔牙露出来，他明明在笑王一博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但看起来像在难为情，和当时跟王一博在玻璃橱窗里对视的时候一样。王一博看了心里一动，凑过去悄悄告诉他：“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肖战也没问，随便王一博带自己去哪里，走了一会肖战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因为这个地方跟当初根本一模一样。短短的桥下隧道，随处可见的石砾杂草，陈旧的砖面墙上甚至还留着当年王一博给他喷的那个海绵宝宝，黄色的丙烯颜料略微褪色，不妨碍那个海绵宝宝咧着嘴冲他们笑。

　　深沉的夜色压下来，要不是自己的手现在正被人紧握着，肖战恍惚间觉得这个地方应该站着一个小男孩，留着白金色的头发，在夜色里显眼得好像荧光水母，正反穿着校服，拿着颜料罐懒洋洋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动画片。

　　王一博拿脚尖踢了下旁边一个废弃的颜料罐，发出清脆的“咣啷”一声，把肖战拉回思绪。他刚要出声制止王一博，隧道另一个尽头就倏忽射来一道惨白光柱，镁光灯一般晃眼地击穿黑夜扫在二人身上，随之传来的是中气十足的熟悉喊声：“哪个在那里乱涂乱画！”

　　王一博反应敏捷地就着两人交握的手向前冲，肖战冷不丁地被他拉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就被“啪”地一下抓住手腕跑。皮鞋不适合运动，在小城的石板路上嗒嗒作响，他们跑过隧道，跑到热闹一些的步行街去。

        周边的场景里有正在拉卷闸门的老板娘、收起沿街躺椅的叔叔，但都统统从肖战的视野里掠过，在夜色和灯光中糅成一团，霎时间世界安静下来，只有自己的心跳和王一博的笑声，随着风声从耳边吹过。

　　等两个人气喘吁吁停下来，交握的手心都黏满热汗。肖战一边喘着一边问：“我们……跑什么啊？”王一博面不改色心不跳，咧着嘴朝他笑嘻嘻的，和当年一模一样：“我没办法，我听到那大爷骂人我就想跑！”肖战骂他，骂着骂着觉得很好笑：“有病吧你。”王一博看着他笑，也跟着笑。

　　奔跑间王一博兜里有个东西掉出来，露出一截褪色的织带，肖战好奇地拽住一拉，谁知这一拉就扯藤蔓似地拉出块沉甸甸的金属制品来。肖战一愣，看到一块锈迹斑斑的奖牌，因此费了他很大力气才辨别出字迹来——“狮城一高第十五届夏季运动会 1500米冠军”。

　　肖战抬起头来，看到王一博笑嘻嘻地站在自己对面，像是一个把戏被提前拆穿的小孩，挠着头说：“被你发现了。”王一博把奖牌从肖战手里接过来，那在自己手里，像过了一遍程序似地重新又交换到肖战手里。

　　肖战看着王一博，看到他脸颊上的婴儿肥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利落的下颚线条，眼睛却还是那么黑，映照出自己的倒影。肖战知道王一博长大了，也知道不管再怎么长大，心里却还是那个拿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发短信，问自己“我比赛很厉害，请你要来看，好不好？”的小男孩。

　　这枚奖牌就像王一博的成人礼，他就此走出象牙塔，剪断亦步亦趋的情感纽带，也迎接了与之俱来的恐惧、欢愉和责任。也让肖战翻越铁蒺藜，拥抱了亲密关系，拥抱它所带来的温暖、激情，也拥抱与之相伴的衰老、厌倦和悲伤。

　　王一博跟肖战说：“这块东西，本来应该要亲自给你的。看到你把它留在狮城空房子里面的时候，我那时候就在想‘你辞职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不是的。”肖战摇了摇头接过奖牌，认认真真告诉王一博，“你一直在啊。”

　　弯弯的月亮倒映在肖战弯弯的笑眼里，王一博没有犹豫地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吻他。就在两人嘴唇即将相触的那瞬间，肖战突然抵住王一博的肩膀，问他：“对了王一博，我一百分了吗？”

　　于是在低头吻上去之前，王一博悄悄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你一直是啊。”

-END-

---

谢谢陪伴。

双重人格 性瘾症 啵vs成熟精英 好哥哥 赞

　　(更于5.9早7点）

　　(感谢坠入月亮、_练宣罗、白衣不依、Aliceindream、随便、有钱🐰、@h、名字不重要、无访问权限、朱小粥、绵哥、cheyenne、🌹野玫瑰川崎、沐沐冬雪、v1-念、赞赞兔的狗崽崽、Q ing、🎀我本无所畏惧🎀、胡笳佳、爱啵爱赞、回忆潇涩、你是星河hh、Timelesslin、一大坨毛茸茸、猫爱吃肉肉、娇娇今天加班了吗、Chloe、安夏、爱不分情等到、934、1倾听鱼、🦁🐰、小鹿对上章的打赏~）

　　(感谢kiwi peach的打赏~）

⑱

　　——

　　肖战把王一博带进了家。

　　王一博从里到外都湿透，鞋子衣服都能挤出许多水来，皮肤是冷冰冰的，手指指腹都泡皱了。肖战皱着眉头帮他脱了衣服，把他裹进宽大柔软的浴巾中。

　　家里暂时停电，吹风机不能用，只能用干毛巾慢慢擦拭。

　　家里没有备手电筒，倒是上次王一博买的防狼电击棒有了用处。

　　带有手电筒功能。

　　借着手电筒的光，肖战替他擦拭着头发，发现什么，停下来，握住王一博的下巴，凑近瞅了瞅，问他：“脸怎么回事？”

　　王一博皮肤很白，爱运动的年轻男孩，皮肤比大部分女孩子还要好，摸上去细腻光滑。而现在，这张白皙帅气的脸蛋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

　　肖战想到初次见副人格时，他就是在和队友打架。

　　王一博情绪很低落，但还是很乖的回答他的问题，冷冷的吐出一句：“我讨厌他。”

　　肖战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收了收，叹息了一声：“傻不傻？”

　　因为讨厌主人格，所以就自己打自己。

　　王一博忍不住抱怨：“他也打我……”想起了什么，他轻轻哼了一声，“不说了。他这个人可坏了。”

　　可偏偏，这么坏、这么胆小的人，却得到了哥。

　　王一博很愤怒。

　　第一次那晚，他太崩溃，拼命的想出来，却还是只能趁着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出来短短几秒。他只能看着他拥有肖战。当时他恨不得把那个人弄死。

　　肖战不知道该说什么，主副人格之间的矛盾，似乎很难解决。

　　王一博垂了下眼睫，声音很低的说：“不过，我也很坏的。”

　　肖战摇头，不赞同他的话：“没有啊，小啵很乖。”

　　王一博盯着他看，一双眼眸漆黑深沉。他说：“其实……他说得没错，你是该提防我。你第一天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要哥。我那时候想，哥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我很容易成功的……我动过好几次念头，但最后还是没有做。”

　　肖战很相信他。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

　　肖战内心有点诧异，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和王一博说话的表情始终很温和：“因为小啵不想伤害我，对吗？”

　　虽然从第一天起，心理医生和王一博都向他强调过副人格的危险性，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他。

　　王一博点点头：“嗯。”

　　他不想肖战因为自己，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乐的情绪。不然他会觉得自己犯了非常严重的罪。

　　在他的世界里，肖战就是他唯一的准则。

　　别人在他面前死掉都和他没关系，而肖战皱一下眉头，他就会非常非常的担忧。

　　肖战揉揉他的脑袋，安抚他：“只要坏事没有付诸行动，就不叫坏。”

　　王一博眨了下眼睛，说：“可我还是更坏的念头。”

　　肖战不解，看向他。

　　王一博似乎卸掉了所有的伪装，话到了嘴边，还是有些犹豫，声音小小的：“我说了，哥能不能别讨厌我。”

　　肖战笑了：“我不会讨厌小啵。”

　　王一博唇角弯了弯，眼睛毫无掩饰的盯着肖战的唇，低声说：“我那时候很生气，就想……如果有机会出来，一定也要占有哥。如果哥不同意，我就把你关起来……我还想，如果哥是女孩子就好了，把哥关起来，操怀孕，哥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小啵！”

　　肖战打断了他的话，眉眼很冷。

　　王一博很快道歉：“对不起，哥，我太生气了……”他怕肖战不理他，抬手环住了肖战的脖子，靠过去，身上裹着的浴巾掉了下来，完全赤裸的抱住他，用脸蹭了蹭他的，“哥，我不可以吗？他会的，我都会。我知道哥喜欢什么样的姿势，知道哥最喜欢……”

　　“别说了。”肖战手里还捏着毛巾，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副人格的情绪很容易失控，尽量忍耐，不去刺激他。只是这样的话，从王一博的嘴里说出来，他是如论如何都无法保持淡定的。

　　察觉出了肖战的不悦，王一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落寞的低了低头，说：“我很坏的……”他把人抱得紧紧的，“我已经把所有的好，都给哥了。”

　　他由主人格的负面情绪一点一滴日积月累形成的。分裂成独立人格的契机，是一份难以启齿的感情。或许在主人格的眼里，这份感情是个错误，是不应该的。但对他而言，他觉得很美好。

　　王一博的手臂松了松，面对面看着肖战，脸离他很近，鼻尖随时都能碰上。

　　肖战回望过去。

　　两人的鼻息浅浅交织着。

　　王一博的眉眼间忽然露出柔和，他微微笑着，说：“哥，我喜欢你……”他停了停，抬起脸，虔诚的吻了吻肖战的额头，逐字逐句很清晰的说着，“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只喜欢你。”

　　肖战动了动唇：“小啵……”

　　王一博说：“虽然他和哥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但是，是我先向哥表白的。”

　　他比他勇敢。

　　“哥，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哥能不能在心里留一个角落给我，不是王一博，只是给我的。不需要占据太多，只想哥记得久一点，可以吗？”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属于我自己的痕迹。”

　　肖战轻轻颔首：“嗯，我会一直一直，记得小啵的。”

　　王一博终于开心的笑了，想到了什么，委屈的叹气：“本来还想和哥一起看电影的……”

　　肖战不解：“现在不行吗？”

　　他就知道肖战会这么问，顺势摇头，和他解释：“他的心理治疗很成功，每天都按时吃药，还有哥在身边，而且他对我的防备心很重，我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就算出来，每次时间也很短……以后可能会越来越短，最后再也出不来了。”

　　直到彻底消失。

　　肖战曾经答应过他，陪他看一场电影。

　　于是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王一博努了努嘴：“有的，除非……他同意。”除非主人格允许他出现，暂时不和抢身体的控制权。

　　肖战沉默了。

　　王一博继续小小叹息了一声，撅了下嘴，十分无奈的说：“我知道的，他不可能同意的。”

　　肖战思忖半晌，眼神笃定的看着他，说：“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王一博的眼睛亮了亮，语气有小小的期待：“可以吗？”

　　肖战“嗯”了一声，弯腰把地上的浴巾捡起来，重新把王一博的身体裹住，说：“可以。”

　　“那……”

　　王一博眨眨眼，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一天，行吗？我只要一天，我想和哥约一次会。”

　　肖战犹豫，但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期待，忍不住向他承诺：“好。我答应你，陪你约会。”

　　王一博已经开始兴奋打算了，眼睛亮晶晶的：“那那一天，哥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想和哥一起在大街上牵手，就像普通情侣那样，也可以吗？”

　　肖战再次点头：“可以。”

　　——

　　王一博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肖战的脸。

　　卫生间只有手电筒的亮光，而自己正被浴巾包裹着，里面不着寸缕，顿时警铃大作，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语气的转变，肖战就知道是主人格。

　　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个，又怒气冲冲的出来另一个，肖战有点恼，故意用力胡乱的擦了擦他的头发，淡淡的说：“王一博，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看到肖战穿戴整齐，王一博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六点左右。”

　　也就是说，出来了两个小时。

　　最近王一博一直很积极的配合治疗，遵循医嘱，没想到……他还是能时不时的找机会出来。

　　肖战把手里的毛巾丢给他：“你自己擦吧。”

　　王一博摸着毛巾一角，眉宇一皱，说：“你就只想给他擦吗？”

　　“诶，王一博，你……”肖战很想发作，还是忍住了，一把拽过毛巾，往王一博的脑袋上一罩，两只手胡乱的搓了起来。

　　王一博被搓的眯了眯眼，唇畔悄然上翘。

　　正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唰”的一下亮了。

　　肖战眼睛一抬，和王一博含笑的眼睛对上。

　　他的心脏忽然很快速的跳动了几下，怔怔的和他对视几秒，才把毛巾放下，说了句：“电来了，用吹风机吧。”

　　王一博低头摸了摸鼻子，含糊的应了声。

　　王一博吹完头发换好衣服后，肖战拿了冰块用毛巾包住，帮王一博敷脸上的淤青。

　　王一博一点都不奇怪副人格的行径。

　　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他会揍得更狠……王一博不敢继续想下去，下意识的瞟向身旁的肖战。

　　肖战没注意到王一博的表情，正在思考如何开口，酝酿了一下，准备和他说：“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王一博问：“什么？”

　　肖战看着王一博，忽然觉得有点难说出口，但还是说了。

　　果然，王一博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语气很果决：“不可能。”

　　肖战试图劝说：“就一天，我只是陪他出去逛逛，看场电影……”

　　王一博厉声道：“不可能。”他毫不犹豫，“想都别想。”

　　肖战皱眉：“王一博，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王一博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闷闷的说：“不想讲。”

　　“你……”肖战低眉瞅了眼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又看看王一博的脸，忽然无奈的笑了下：“一博，这样做，对你的病情也有好处。”

　　王一博根本不听。他冷冷的说：“凭什么？”

　　他又不是弄不掉他。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沟通无果，两人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突然想起什么，肖战歪了下脑袋，说：“小啵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假扮别人，还不许别人告状啊。”

　　王一博的表情僵了僵，但并没有露出被揭穿的尴尬表情，反而眼神坦荡的直视他：“你还说我？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和他太亲近，你呢？有听我的话吗？”

　　还倒打一耙啊。

　　肖战简直又气又笑。

　　王一博想了想，用一种其实内心很想知道，却偏偏装作随便问问的语气问他：“你们还说了什么？”

　　副人格可是小告状精呢。

　　说得可多了。

　　肖战回忆了一下：“嗯……他说，他很喜欢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我了。还偷偷保存我高中参加运动会时比赛的视频，还有，偷偷拦截女同学给我写的情书，还一封一封打开自己看……”

　　王一博的表情绷不住了，错开眼，手下意识的握紧：“我……”

　　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大概是觉得现在王一博的表情太好玩，比平时酷酷的模样有趣多了。肖战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凑近了一点，笑着，声音压得很低的调侃他：“诶，王一博小朋友，这么早就喜欢哥哥了，嗯？”

　　王一博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视线重新对上他的。

　　他张了张嘴，表情很平和，内心却开始止不住的震荡，心越跳越快，屏息着问了句：“如果……那个时候你知道了，会讨厌我、远离我吗？”

　　会觉得他恶心、龌龊吗？

　　王一博的表情很认真。

　　肖战愣了一瞬，接着脸上挂着的笑意却一点一点的加深了。他看着面前已经21岁的王一博，脑海中浮现他读书时候的模样，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书包。

　　稚气，可爱，眼神干净的像林间的鹿。

　　王一博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终于，肖战开口了。

　　他抿了下唇，很郑重的回答：“我会很感谢他。虽然不能接受他，但也不会因此讨厌他、远离他。我会和他说……”

　　肖战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清亮亮：

　　“我很荣幸，成为王一博小朋友的初恋。”

……

我能荣幸的得到诸位的留言吗，嗯？

57


　　时间已近傍晚，五月初的首都日头却还是很毒。首都一高的小篮球场上，夕阳威力不减，光线自场边的铁丝网直射进入，在橡胶地板上勾勒出深浅不一的网格状阴影。篮球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有气无力的“砰砰”声，球架旁的树荫里有穿着制服短裙的女生在树下躲太阳，裙摆和长袜之间露出的一截大腿皮肤很白。

　　“站在那边的不要太过分了啊，给我走过来。”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球架下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成套的深色运动服，左手抓着一颗篮球，右手捻着脖颈上挂的口哨系绳。他满脸都是汗，脖颈上挂着一条速干毛巾，鸭舌帽和墨镜下面是瘦削的下巴，此时正好有颗汗珠滚落悬在上头，被他拿毛巾一把抹掉。

　　偷懒的几个女生被喊到名字，就笑嘻嘻跑过来，也不害怕，叽叽喳喳地把年轻的体育老师围起来求情：“都要放假了，小王老师通融一下早点下课吧。”王一博气得作势要拿口哨绳打人：“你们不穿运动服我都没说话，别给我欺人太甚啊？”

　　王一博仍在就读大二，是首都一高新一波的实习老师。但是体育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老教师也姓王，学生们为了区别喊他“小王老师”。老王老师面色黝黑、不苟言笑，很吓人。但是小王老师长得帅、年纪轻，还是体育老师里少有晒不黑的那一个，虽然喜欢骂人，但其实大都雷声大雨点小，很受情窦初开的高中女生们欢迎。

　　不过可能是春末夏初，北京的柳絮太烦人，也可能是今天的阳光是在太耀眼，今天的小王老师情绪看起来很浮躁。虽然说着不给早下课，但总是在看腕子上的手表，他连抬手翻腕低头看时间的动作都潇洒，有低低的感叹说他“好帅哦”。

　　“小王老师五一假期去哪玩啊？”有女生怯生生地鼓足勇气和他搭腔。

　　王一博闻言抬头看她，墨镜遮挡着看不清表情，只能从他顿了一下的动作推测出在思考。王一博随口回答说：“不知道，看家里人安排吧。”

　　这个“家里人”回答得飘忽暧昧，像一片落叶一样落到这群高中女孩的心湖上，徒留风声地荡漾起层层涟漪。几个胆子大的女生窃窃私语几句，最后由最爱开玩笑的那个举手提问：“那个‘家里人’是女朋友吗？”

　　这回就算不用推测王一博的动作就能知道他在害羞了，因为周边的起哄声大得不得了——“小王老师脸好红啊哈哈哈！”一旁打篮球的男生此时正好休息，擦着汗喝着水也闹着聚过来帮腔，王一博跟男孩子们丝毫不客气，气急败坏笑骂着抬腿一脚踹开一个：“滚！”

　　每当类似五一、国庆的假期来临，首都一高的校门口就会整齐码满几列私家车，有家长来接寄宿的小孩们放假，也有的是老师的私家车。最靠近街里侧最不起眼的那里停着一辆银色的现代，周边覆着深色的车膜，车窗向下移，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朝外面吐了口烟，正好被旁边车里的人认出来：“……肖战？”

　　被叫到名字的人分明也很惊讶，从车内望出去，发现对方是首都一高的前同事。肖战也不拘谨，打开车门下去跟人打招呼：“赵老师，好久不见。”赵老师圆脸阔口，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最近哪里高就啊？”肖战回答：“做公务员，为人民服务去了。”赵老师点头：“铁饭碗好啊，那现在来一高接谁啊？”刚才还对答如流的肖战突然哽住了，不自在咳嗽一下回答：“家里人。”

　　赵老师离开后肖战便回到打好空调的车上等待，一会之后车门就“啪”地被人打开，一个背着帆布挎包、穿着成套深色运动服的年轻人坐进来，一边怪叫着“热死我了”一边对着车里的空调风吹。这位“家里人”突然皱起鼻子，凭空嗅了几下就敏锐地问肖战：“抽烟了？”

　　肖战尴尬地试图解释：“在车里太无聊了。”王一博抓了他胳膊扳过来，让肖战面对自己：“抽了几根？”肖战一脸认真地伸出食指比划，回答说：“一根，真的就一根。”王一博墨镜框上的眉毛轻轻抬起来，将信将疑：“那扣五分。”

　　一个扣分游戏断断续续玩几年，王一博早就开始脱离计分表开始信口胡诌，连个确切总分都不告诉人家，得亏肖战还陪他玩。于是一个胡说，一个乱信，也不知道两个人里面到底是谁比较无聊。

　　王一博扣完分以后心满意足打算放肖战一马，谁知道对方却睁着一双波光粼粼大眼睛猛盯着自己看，不禁心开始心猿意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肖战拿双手扶住王一博两颊侧脸说了句“别动”，然后聚精会神冲王一博的方向打量一会，低头拿掉自己刘海上挂的一片轻薄柳絮——原来是拿王一博的墨镜当镜子。

　　“嗯，好了。”肖战心满意足要推开工具人王一博，却被对面那人反手抓住了手腕，捏住后脖颈向副驾驶座拉过去。

　　肖战刚想说些什么，话语尾音就被一个亲吻吞没，专心致志和对方接吻。他的鼻梁被眼镜鼻托硌疼了，王一博想伸手帮他摘眼镜，肖战推开他的手，暂时将两人分开一些距离，下巴凑过去搁在王一博锁骨凹陷的窝里，声音懒洋洋的：“不亲了，耳朵出来给我摸摸。”

　　王一博照做了，摘掉鸭舌帽，凌乱的黑发里顶出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半圆，被肖战揉进掌心里搓两下，笑眯眯地夸他：“好乖哦。”王一博罕见没脾气地任人搓圆捏扁，抱着肖战拿手指拨他的头发玩，嘴里提议：“我们五一回去狮城玩吧？”肖战闻言立刻从他怀里挣出来：“小陈他们先告诉你了吗？”

　　正在王一博愣怔间，肖战就开打车中间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两张大红色请柬来递给他。王一博好奇地接过展开，只见正中是陈露蓓和小陈老师的灿烂笑脸，狮城两字赫然印在地点一栏后头。

　　王一博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阖上请柬递还给肖战后的第一句话是：“她终于嫁出去了。”言辞恳切，大有松了一口气的慨然。肖战对此哭笑不得：“Ruby听见会打你。”

　　虽然两个人对狮城之旅都颇为期待，但是家里还有一个留守儿童要处理，肖战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坚果连猫带猫粮猫砂猫零食都送到爸妈那里去。零零总总大件小件，和王一博两个人一起搬都累得够呛。虽然嘴上说着“麻烦精”，但看着小姑娘咪咪叫的样子，肖战还是心里暖融融。

　　2013年夏天的某个夜晚，肖战从首都家附近的某个宠物店接回了他的猫，从那以后，它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接回他。之后的之后，也是在2017年夏天的某个夜晚，肖战在狮城一个画满涂鸦的隧道附近，从汽车的引擎盖下救起起了他的狮子，从那以后，他在无数次身陷囹圄的时候救起他。

　　曾经对于肖战来说，王一博是他中规中矩的人生中，遇见过最荒诞的罗曼蒂克。罗曼蒂克就算消亡了，也仍然是是罗曼蒂克，于是就算在分开的时候，和王一博相恋这件神奇的事，一直保存在他的回忆里。感觉生活很无趣的时候，偶尔拿出来看一看，就觉得很幸福了。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肖战觉得这可能算是一种新形式的运气——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举个例子来说，春夏是狮城最美的时候，秋冬是首都最美的时候，肖战在秋初从狮城离开去往首都，如今又在春末去到狮城参加婚礼，他占尽风光。

　　两个人轻装简行来到狮城，带着伴手礼前往婚礼现场。婚礼布置得很简单又用心，是西式的草坪婚礼，绿荫上左右两排整齐的白色丝绒靠背椅，宾客席位正对着一个由黄玫瑰装饰的小拱门，礼台也是花团锦簇，由白缎支起顶棚，阳光可以自由倾泻下来。

　　肖战在在席位入口处交付请帖签字时，不由得小声侧耳过去：“我还以为Ruby会弄得很隆重，好不像她。”王一博撇了撇嘴：“这女人可够精的，西式婚礼不用请客吃饭，还照样收我们份子钱。”肖战被他煞有介事的吐槽逗笑了，刚想回答就被由远及近的招呼声叫住。

　　朝他们走来的是出来迎宾的新人，陈露蓓穿着简式的抹胸礼服裙走出来，身边是身穿黑西装的小陈老师。陈露蓓还没带头纱，妆容细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双美目流转，闪的光都是亮亮的。肖战把伴手礼交给她，由衷地夸她：“你今天好漂亮。”王一博听了，不咸不淡地补充一句：“嗯，瘦了不少。”

　　陈露蓓闻言，强忍住没在这个大好日子对王一博翻白眼，上下打量一下对面二人，他们穿了类似的衬衫西裤，简单的款式，却显得长身玉立，宛若一对璧人。陈露蓓忍不住把小陈往自己身边拉一拉，开玩笑说：“老公你别忘他们那里站，显得丑。”把大家都逗笑了。

　　落座之后陈露蓓他们就去忙别的事了，肖战和王一博在指定的位置坐好，却发现左前方是好久不见的经理和铅球妹。经理还是老样子，把自己的男朋友也带来了，是比她大了好多岁的医生大叔，被人开玩笑的时候还会脸红。铅球妹变化很大，她瘦了很多，大家才发现她五官原来这么漂亮。

　　众人攀谈间，音乐一转，司仪示意婚礼即将开始。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渐入，在花童撒掷的洁白花瓣和亲友抛洒的礼宾花中，新人进场了。陈露蓓先向来宾们鞠了一躬，《婚礼进行曲》暂止，她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示意有话说。在午后安静慵懒的暖阳里，陈露蓓开始说话。

　　“……我刚才翻了迎宾处，所有老朋友给我和小陈写的留言。”陈露蓓哽咽了一下，小陈细心地从西装前口袋拿出手帕来递给他，“百分之九十的人让我和小陈好好过，不要吵架。百分之五十的人告诉我小陈是个很好的男人，这个我知道。还有两张叫我多吃点，不要再瘦了，我知道是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站在台上两侧的妈妈早就流了眼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父亲却仍一脸严肃，眼里隐隐有泪光。陈露蓓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百分之百的人提到了‘永远’。”

　　“永远”有很多种搭配和表达，永结同心、永远幸福，等等等等。世人对永远有着痴迷一般的期待和渴望，但是从来没有人做到过。一是天性使然，厌倦和疲惫是人类没有办法抗拒的自然规律。二是时间浩瀚，在无止尽的宇宙里，谁都不可能横亘“永远”这段时长。

　　“在遇到小陈之前，我也觉得永远是不可能的，遇到他之后也一样。但是因为他，让我就算知道没谁能做到永远，都愿意和他度过我短短几十年，算不上永远的一生。”陈露蓓顿了顿说，“不为不朽，只为此间可以落泪。”

　　舒缓的音乐再度响起，司仪开始接着致辞，介绍证婚人，肖战瞥见左前方的经理把头靠在了男友肩膀上，就连铅球妹都在偷偷擦眼泪。他心里一动，下意识要去瞄身边坐着的王一博，却突然感觉到手里一暖。

      肖战低头一看，原来有人在此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

文末驴叫：

这里的一些时间点都是根据小说的时间架空的，和真实世界无关，可以不要深究~

 明天再更新一发就结束了，有点舍不得内

　　双重人格 性瘾症 啵vs成熟精英 好哥哥 赞

　　(更于5.4早7点）

　　(感谢稀奇、我闺蜜说我很温柔！、爱孤星、Time、Iris.Wang、恋恋鹫尾、妹子大胆往前走、空白格、weibweila、悄眯眯隐藏属性、傻傻的幸福、维维豆奶、润妈0608、种下一颗枇杷树、流星、以亦、谷雨妖妖、moonandlight、_练宣罗、RoseEdith、行为上有把我当gg吗、战战冲鸭、doudou1、未命名、、木木彡、想看博肖去滑雪、名字不重要、钾丙、王小喵不喵、Janejanetangtang、、无访问权限、小P的小H、cutesam、爱_上逆水鱼2283763371、VanessaW、Timelesslin、cocococo、净夜诗、随缘、你是星河hh、summer、胡笳佳、黄皮耗子、安夏、落瑾、Henghhh的皇额娘、。。。、的的、喵Ki、大白兔的啵啵奶糖、wabjyx、徘徊、🐟小虾、木槿MuJin_、月玩lucky、源小琪吖、九儿、狮子的肖兔子、大佬绝美、石榴仔、牛仔女孩、账户已注销、狐城夏梦锦凉安、绵绵腻江-、娇娇今天加班了吗、离 爱丽斯、十具、妮子、胡萝卜大菠萝、哀家本宫朕、无处不耽美、猫猫2022、银子.、有只沙发、哇哇哇哇、涅葉1952、夏依依、花怂怂❤、無無6455841559、大我麻吉天使、追梦的蜗牛fei、-JIE-JIE-JIE-、关山难越.、Q ing、鹿幺幺、快落的媛友、鱼、欣欣欣sing to、甜甜有钱❤.、最好的星星、深蓝、普普通通、青石琅、带着保镖去逛街、👏、木啦啦啦、aqueensin赞啵、如果爱、BLX师兄NC粉、布丁棉花、以及末九位没有显示名字的姐妹对上一章的打赏~）

　　(感谢jessie——ho、一辈子相伴&相随的打赏~）

⑮

　　——

　　肖战实在是身心俱疲，混混沌沌的，一觉睡至下午两点。

　　醒时王一博并不在他的身边。

　　至于身体，可以说是十分惨烈。全身酸痛无比，最夸张的是那个部位，肖战觉得，被人轮|奸也不过如此。

　　肖战揉揉额头，双腿颤颤巍巍，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下了床。

　　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走到卫生间那一段距离，都显得格外漫长。

　　在卫生间洗漱时，肖战发现后面被涂了药。

　　不知道王一博什么时候弄的，他一点知觉都没有，至于昨晚的事情……虽然肖战喝了酒，但整个人都保持在很清醒的状态。或许会有冲动的成分在，不过他从来不会为自己做得事情而后悔。后悔没用。

　　当时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让王一博留下来。

　　他觉得，王一博需要他的挽留。

　　现在，他要思考的是和王一博之后的关系。

　　以后如何相处。

　　想到什么，肖战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

　　走得稍微有点快。

　　打开旁边王一博的卧室，一看，里面的行李箱还在，走到衣柜旁，昨晚被装进行李箱的衣服，现在又一件一件挂了起来。满满当当的。

　　肖战抿了下唇，欣慰的笑了下。

　　从王一博卧室出来，肖战听到一阵开门时，望了过去。

　　王一博进门，眼皮一抬，堪堪和肖战的视线对上。两人怔怔的对视了几秒，王一博似乎看懂了什么，先开口说了句：“我没走。”

　　是一种被人撞破内心的羞耻感。一瞬间的尬，随之接踵而来的，是一瞬间的恼。肖战没好气的说：“不是要搬走吗？怎么还不走？”

　　王一博沉默了几秒，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到餐桌上。

　　包装袋外面，有很明显的餐厅logo，是肖战很爱吃的那家餐厅。不过并没有外卖服务。

　　他把包装袋一个一个解开，把里面的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

　　小心翼翼的。

　　把最后一个餐盒拿出来时，王一博收起包装袋，看向肖战，说了句：“我可以付房租。”

　　肖战声音大了点：“付，当然要付。”想到什么，肖战怒意涌向心头，冷冷的呛了句，“毕竟我们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没有义务为你做什么。”

　　拿他昨晚的话呛他。

　　“……”王一博。

　　然后低头，缓慢抿唇，很淡很淡的笑了下，说：“先吃饭吧。”

　　——

　　这一顿饭吃得很诡异。

　　王一博的话还是很少，但肖战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一时也想不起来。等到王一博收拾完外卖盒子，提去楼下丢垃圾的时候。

　　肖战回了书房，联系了王一博的心理医生。

　　肖战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把王一博和人发生关系的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心理医生很专业：“我之前就和你提过，一博的病情，适当的性释放对他很有帮助。”

　　“一博是成年人了，有性生活很正常，而且他是性瘾症患者，更需要性生活。再说，这种事情，只要双方自愿……”说到这里，心理医生突然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对方是单身吗？”

　　肖战低眉，平静的回：“是。”

　　心理医生又问了句：“那对方是自愿的吗？”

　　肖战把手机握紧，颔首：“……嗯。是自愿。”

　　心理医生放心了，说：“那挺好，不过——”

　　肖战皱眉：“不过什么？”

　　心理医生很疑惑：“昨天我给一博做催眠，他对心里的那个人，执念很深，怎么会突然……”心理医生了解王一博，并不是那种随便就和女孩子发生关系的男生。

　　肖战回答了他的疑问。

　　他慢慢的说：“因为……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就是那个人。”肖战对心理医生的话印象很深刻，“李医生，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可能是一博心里的一个执念，这样的话……对一博的病情，应该是非常有好处的，是不是？”

　　心理医生惊讶了半晌，最后笑了笑：“当然。换句话说，一博的这个病就是因为那个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一博来说，比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健身来得直接有效多了。”

　　肖战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心理医生也替王一博感到高兴：“有固定的性伴侣，对王一博病情的帮助很大，再加上对方是他心里一直想要的那个人……时间久了，他就会慢慢的恢复正常的生活。当然，刚开始可能会比较频繁。”

　　肖战一时没转过弯：“什、什么？”

　　心理医生丝毫不觉得尴尬，直言道：“当然是指性生活，以王一博现在的年纪，正处于性生活最频繁的阶段，而且是心心念念盼来的，心底非常渴望，加上有性瘾症，所以可能会随时随地都想要……咦？肖先生？肖先生你在听吗？”

　　“哦……哦。”

　　肖战回神，“在听。您继续说。”

　　心理医生笑笑：“听闻肖先生是学美术的，有些话我也说的直白了一点，而且，性不可耻，不应该如此讳莫如深、避而不谈，不是吗？”

　　这个观点，肖战非常赞同：“嗯。”

　　性教育的确是我国教育的一处短板。

　　心理医生感慨了一句：“一博他很幸运，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哥哥。”

　　肖战心下百味杂陈，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那……他的状态，会维持多久？”

　　心理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状态？”

　　“高……”肖战平静的说，“高频率的性生活，会维持多久？”

　　心理医生说：

　　“这个不好说。就像热恋期同居的情侣，刚开始性生活会比较频繁，短则一周，长的话……嗯，一两个月，就会慢慢趋于平淡。这就是‘激情期’。王一博的情况也差不多。”

　　肖战垂目喃喃：“两个月吗？”

　　心理医生很随意的说：“差不多吧。”

　　“……”

　　这么含糊其辞，让肖战有些怀疑这位被俱乐部高薪聘请的心理医生的专业水平。

　　——

　　接下来，肖战在家里休养了两天。

　　这天下午，肖战从书房办公出来，看到王一博正站在客厅打电话。

　　客厅光线不错，王一博站姿挺拔，背影非常好看，像一棵孤松，青翠欲滴，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肖战小幅度歪了下头，打量着。

　　心底有点小小的骄傲。

　　从谈话内容依稀可知，电话是俱乐部打来的。果然，挂完电话后，王一博走到肖战身边，说：“我可能得继续回去训练。”

　　电竞选手的黄金期就几年，团队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培养顶替王一博的队员。

　　最近的几场比赛，王一博也没有参加过，对外只宣称他身体原因。

　　而现在，那名接替他的队员临时出事，教练只能把王一博放进首发名单。

　　再厉害的电竞选手，也离不开训练。

　　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配合。

　　王一博必须回基地加紧练习，和队员磨合一下新的比赛阵容。

　　肖战只想到他的病：“那你的情况……”

　　王一博：“李医生说，我的情况很稳定。至于另外那个病……”他看了眼肖战，说了句，“我待在基地，可能会好一点。”

　　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每天都是高强度的练习，除了练习，就是去健身房锻炼，出一身汗，精疲力竭，就没有心思再想其他。

　　肖战无言以对。

　　这两天，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但王一博每次都很自觉的回房间自己解决。

　　这么面对面和王一博说话，肖战灵光一闪，忽然想到王一博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是他的眼神。

　　变得开始直视自己。

　　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不怎么正眼看他，让他觉得王一博似乎变得不怎么喜欢自己。

　　肖战不太自然的撇开眼，说：“那我开车送你过去，是要现在过去吗？”说着准备去书房拿车钥匙。

　　王一博拉住了他，从后面把他抱住。

　　肖战身形僵在原地。

　　这两天，肖战努力和他维持以前的相处模式，但毕竟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肖战没有挣扎，叫了他一声：“一博。”

　　“嗯。”

　　王一博应下，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声音却很低，“教练说，我周末可以休息，我想……回来住。”

　　肖战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很清楚他的意思，面上却很淡定：“好，那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有时间的话，就去接你。”

　　王一博没有拒绝，很罕见的爽快应下。

　　然后沉默着抱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做。

　　肖战开车载王一博过去。

　　抵到训练基地门口时，

　　肖战按照往常叮嘱了几句，转头看王一博，发现王一博虽然已经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

　　王一博的视线在他面上逡视了一番，最后往下落了落，盯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抿了下唇，说：“没事，那我进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车开慢点。”

　　等车开了将近五分钟后，肖战在等红灯的时候，忽然脑子一亮，猛地反应过来。

　　他的心砰砰跳了几下。

　　他想……

　　王一博刚才……可能是想吻他。

　　不知道为什么，肖战忽的唇角弯了一下。

　　抬头一看，是绿灯亮了。

　　——

　　王一博回去训练后，肖战回复了正常工作模式。

　　回到家时，也不想自己做饭，自己一个人，随便点外卖就行了。第三天的时候，肖战突然很想吃日料，就想叫王一博一起吃，于是早早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那一瞬，肖战忽然有些无措。

　　只有很短的一瞬。

　　肖战在玄关处站了一小会儿，才恍惚的把门关上。

　　想起来，家里已经没有王一博了。

　　而王一博，回到训练基地后，没日没夜的高强度训练。

　　因为身体情况，教练准许他周末回家休息。

　　周五下午。

　　几名队员围着王一博电脑前，看着他双手在键盘上灵活的操作，一波又一波的极限操作，啧啧赞叹……尽管王一博性格高傲，不爱说话，看着不怎么好相处，还有几次情绪失控打人。但电竞选手本质慕强，操作才是王道。

　　所以王一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一名队员提议：“博哥，晚上咱们一起出去放松放松呗。”

　　王一博眼皮子都没抬：“不去。”想到什么，他的眉眼稍稍温和了一些，“我回家。”

　　“哦哦，是回你哥那儿吗？”

　　王一博难得很耐心的回答：“嗯。”

　　说起王一博的哥哥，大家都很有讨论兴致。那次肖战过来，他们全队的人都看到了。

　　其余的队员也起哄：

　　“就那个穿白衬衫，高高帅帅，特温柔，还长兔牙，怪可爱的那一个？”

　　另一名队员听了忍不住笑：“我可听说了，咱博哥的那哥，可是特有名的设计师，一单设计得这个数，你说牛不牛？还有，人家都27了，你管快30的男人叫可爱啊？”

　　其他队员听了也“哈哈哈”的很乐呵的笑。

　　忽然，原本置若罔闻的王一博，面无表情的抬起眼。

　　但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凶。

　　语调毫无波澜，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难道他不可爱吗？”

　　“啊？”

　　笑着的队员们笑容僵在嘴角，生硬的收了回去。

　　而后面面相觑，才又哈哈哈的干笑了几声，稀稀拉拉的回：“可、可爱可爱，哈哈哈，当然可爱。”

　　“对啊，超可爱！”

　　闻言，王一博双手缓慢的离开键盘，表情看上去似乎更生气了，他拧眉，冷冷抬眼：“你们凭什么觉得他可爱。”

　　…………

　　只有我才能夸他可爱！　

　　ps:有留言，下章就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