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周】X'mas
《莫比乌斯陷阱》番外,温周现代娱乐圈paro。
家里大狗想看个圣诞节,写一个。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懂的都懂。
(一)
“总之明天同一时间直播希望大家来,我会邀请你们亲爱的周演员一起在直播间。”
“为什么今天不在?”
“因为今天是我的个人直播,周演员很有品行操守,坚决不蹭我的流量。”
温客行一边看着直播间的留言,一边和观众互动。
他本来对直播这件事不大感兴趣,奈何家里那位拿出了工作室一把手的态度,强烈要求某位工作室正主有点身为老板的自觉性,人不能坐吃山空,更不能仗着对象是经纪人就三天打鱼四天晒网。在周子舒的坚持下,晒网比打鱼勤快的温老板过上了居家办公的生活。
“...
《莫比乌斯陷阱》番外,温周现代娱乐圈paro。
家里大狗想看个圣诞节,写一个。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懂的都懂。
(一)
“总之明天同一时间直播希望大家来,我会邀请你们亲爱的周演员一起在直播间。”
“为什么今天不在?”
“因为今天是我的个人直播,周演员很有品行操守,坚决不蹭我的流量。”
温客行一边看着直播间的留言,一边和观众互动。
他本来对直播这件事不大感兴趣,奈何家里那位拿出了工作室一把手的态度,强烈要求某位工作室正主有点身为老板的自觉性,人不能坐吃山空,更不能仗着对象是经纪人就三天打鱼四天晒网。在周子舒的坚持下,晒网比打鱼勤快的温老板过上了居家办公的生活。
“问我为什么刚上播一脸不大乐意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不想上播?”
温客行两眼一眯笑弯,义正辞严地反驳。
“不是,绝对不是,我是这么不热爱工作,不热爱粉丝的人吗?”
“我可是温大善人是也~”
听得旁边的助播忍不住皱眉,发出一声轻啧,然后温客行就看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和弹幕开始像疯了一样刷起来。他嘴角呡笑,眼睛斜斜一瞥镜头外的某位助播,眼神里既有戏谑,又有某种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爱恋。
助播的手在镜头外戳在正主腿上,戳得正主“哎呀”一声。
然后,然后直播间更疯了。
“你们激动什么,确实是避嫌啊。”
温客行看着直播间的时间一点一点走到两小时,动作非常利索地挂上公式化的笑容。
“各位亲爱的粉丝,今日直播到此结束。”
“明天见,不见不散!”
“更多具体消息请及时关注工作室微博。”
“明天来哦,亲~”
话语一落,不管他家亲爱的助播说什么,温客行都假装没听见,眼疾手快地掐了直播。
“阿絮,阿絮——”
确定下播的人身子一歪倒进旁边助播怀里,脸朝下埋着像只大号犬科动物,死活不肯起身。
“话说多了,我好累啊,你都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截走话头,温热掌心搭在他后颈。
“我知道。”
贴在他后颈的手像某种安慰剂,热意一点一点从后颈沁进身体里,让温客行觉得他像是从某种虚拟里抽离,一点一点回到现实。
“你打算明天公布我们进组的消息?”
在人怀里懒洋洋应了一声的明显还没打算起身,不过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环在某人腰间的手下挪撑在他身侧,直起身的温老板一脸幽怨地看着他的一把手。
“阿絮,我已经连续直播三天,每天两个小时,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你就这么狠心,看着小可卖艺为咱们这个家努力赚钱不给我一点慰劳吗?嗯?”
他越说凑得越近,眼睫低垂的模样格外纯情,恰好掩去眼里的侵略与占取。奈何眼前人虽知根知底,却意外地对他心软,且只吃他这套。
“当然不忍心温娘子你如此辛劳,为夫这就...”
"...好好犒劳..."
未竟话语隐在亲吻中,周子舒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和人接吻,而是什么收敛了爪牙的凶兽,既舍不得吃掉他,却又不甘心只是亲吻,舔、咬、牙尖陷入皮肉,像要把他吞吃入腹,却又被更高一级的命令按住本能。
那会是什么,周子舒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眼底。
他只看到了自己,仿佛一整个世界。
会是爱吗。
第二天的直播温客行果然说到做到,把周子舒一并带上。本来这也在计划之内,只是作为资方同时进组可能会名声不大好,倒不如扬长避短,先点破他们俩一起进组这件事,至于后期投资那边只会低调地挂上工作室的名头。
懂的都懂,避嫌,避嫌。
“大家早上好啊!”
“怎么样,本温大善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旁边这位就是我亲爱的——”
拉长的音调下降像是要结束,却又在某人地轻轻一瞥中上扬。
“我亲爱的新搭档!”
“对!下一部的新搭档,没错。”
温客行话头刚落,弹幕就开始跟疯了一样刷起来。什么活久见,妈妈我磕到真的了,你永远可以相信温周,以及还有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周子舒演戏,真是死而无憾等等等等。在这一刻,不管是毒唯路人还是CP粉,都得到了圆满的大团圆!
你是事业粉,正主就在搞事业!
你是CP粉,正主一起进组!
你是毒唯,正主终于愿意下场了!
你是路人,正主亲自送上大礼包!实在迷茫还有热心市民给你指路,姐妹,只要你想了解温周就是姐妹!不清楚?没关系!隔壁论坛走起!
“大家好,我是周絮。”
“是温客行温先生下一部剧的搭档。”
不顾旁边坐着的人幽怨眼神,周子舒一板一眼地介绍起自己身份。
至于多余的话,不用说。
“对——周先生是我下一部剧的新搭档,因为是第一次合作...”
温客行特意加重咬字,状似不经意地抬起戴着婚戒的手,哥俩好地搂住身边人肩膀;略一歪头,靠近,露出笑容。
“...所以我非常期待和周先生的合作。”
知道再不顺毛某人就要闹了的驯兽师很自然地抬起同样戴着婚戒的手,轻轻握住搭在他肩上的手。
“一如温先生所言,我也非常期待。”
某人炸起的毛被恰到好处的安抚顺回去,嘴角笑意终于变得真心实意几分,虽然他们是法律认可的已婚伴侣,不过平台有平台的制度,出来混口饭吃罢了,没必要那么顶真。夫夫俩都是人精,彼此对视一眼,心里话猜的七七八八。一个收回手落到低处,另一个适时换只手勾着对方指尖。
避嫌嘛,懂的都懂。
“嗯,对,算是新戏宣传,定妆照*还没有拍,下个星期进组。”
到底是天窗的前任一把手,周子舒做起这些事来比温客行还自然。手指轻掠屏幕,就把主要问题精简挑出回答。
“我看看亲爱的粉丝们说了什么。”
温客行凑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交替身位,自然且默契。
“为什么想到一起进组?”
“因为我们都要恰饭。”
温客行笑眯眯打了个太极。
“什么契机才决定一起接拍,不是避嫌吗?”
“举贤不避亲听过伐朋友?”
“本子合适。”
第二个问题分别出现了私人回答和官方回答,还没等他们自己圆场,弹幕已经开始帮他们自圆其说了。
有理,加一,加一,加一x10086。
“好了好了,谢谢大家,我们直播间目前还没有场控,诚招哦亲,义务公益那种哟~”
这边温客行三言两语把话题扯开,那边周子舒感慨时代进步幺蛾子也太容易出了,真得考虑从天窗或者其他地方薅个好苗子过来帮忙。
“关于这次的进组,更多的我们也不能透露,毕竟这是职业操守,不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原创剧本,所以各种风声传闻请大家不要相信。”
“至于是否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哎呀小可也不知道呢,很是惊恐~”
不少老粉都知道温客行说的是什么情况,一边觉得你丫就是秀恩爱,一边觉得这碗狗粮还是先干为敬比较好。
“嗯,温先生说的在理,作为演员我们需要坚持职业操守,作为同剧组人员,也应该应整体利益为先。任何事情,任何理由,都不应成为泄私愤的原因。这一点希望大家一起来监督。”
虽然是非常官方且正面的发言,不过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护短的意思和更深一层的含义。
对不起,刺探军情,没有的事。敢整幺蛾子,参见上一位。
弹幕一片死伤惨重,无它,撑的。
“今天的直播主要是为了宣传吗?还有没有特邀嘉宾?”
“没有,主要是先预热一下。”
“下一次直播什么时候,可以透露一下吗?”
“下一次直播要看工作室和剧组导演的协商,很感谢大家的心意和喜欢,不过我们相信做好本职工作才是对大家期待最好的答复。”
一些事业粉很满意,一些毒唯要闹了。
怎么办,正主打击的太厉害,不是很毒唯得下去。
“不是不蹭流量吗,为什么要一起直播?”
“因为没有交流的对手戏没有灵魂,相信大家也不想看到提线木偶式的演绎。”
温客行话音刚落,周子舒笑了下把话接上。
“演员之间有所往来入戏更快,这样才不辜负诸位的喜欢。”
他话语稍顿,语气轻巧地将那些碍眼话语打到谷底。
“我们都是这么认为,对吧,温先生?”
末尾两个字咬的很轻,比起称呼,更像一种合法范围内明目张胆地调情。
温客行眼睛亮得惊人,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但凶兽在狩猎时为了某种非达不可的目的,却也能学会隐忍。
“周先生说的很对,我非常,赞同。”
最后两个字被咬得异常清晰,两句话,一轻一重,配合得天衣无缝。
至此,今日直播,落下帷幕。
观众最后能看见的只有周子舒伸过来关掉直播的手上那个明晃晃的婚戒,和他身边迫不及待一下子就凑过去的剪影。
后续?对不起没有后续,接下去的节目遵守平台相关守则不能播出。
请粉丝们自行脑补理解。
(二)
国娱论坛—内娱真人板块—私奔巴厘分区
标题:我不相信有人能从昨天的温周合体直播存活!!
1L:自占,呵呵,本人已经死去活来一通了!
2L:我立刻占沙发赞同,有一个算一个!死法不一样罢了!
3L:纯路人,硬生生被一脚踹进坑里,干嘛啊!我不过就是路过的一条狗,听说这里的人好看说话又好听才进来看看的!怎么就踹狗呢!
4L:楼上是我初入坑心情的真实写照,温周真实YYDS。
5L:我不相信有人会不喜欢温周,离国民夫夫只差一个微博头条。
6L:头条算什么,人家是民政局扯本国家承认的,哪天他们离婚我也觉得只是夫夫的情趣罢了!
7L:昨天温客行一脸春风得意老公在手天下我有,温周SZD说累了....
8L:哈哈!楼上!你和你最后的倔强实在是很艰难啊!
9L:说到底都是喜欢正主,有什么好吵的呢。我们不过都是正主的狗粮接收者罢了。那种语气。
10L:为什么正主虐我千百遍,我待正主如初恋...
11L:嘴硬罢了。慈爱。
12L:加一,都是太年轻。
13L:看来是入坑的晚没被正主狗粮毒打过的小可爱。托腮。
14L:赞同,昨天这些都是小case,当年官宣微博瘫痪梅开几度,已经说yue 了。
15L:有谁比温周更懂情趣呢,什么温先生周先生,啧啧,我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先生”这个称呼了。
16L:哈哈,情趣的极致就是欲说还休罢了,比起擦边什么的“我们”比较直接,但是直接得平台都挑不出刺,哈哈,哈哈,哈哈....
17L:谢邀,人在坑底,被锤得很死。问怎么死的,答被撑死的。问被什么撑死的,答温周随便撒撒的狗粮罢了!
18L:已知周子舒不直播,从来不露脸,但是温客行一拉就来,就算前天没有合体也是助播。问,谁才是驯兽师呀?
19L:周演员是驯兽师,回答完毕。
20L:加一,加一,加一。
21L:加10086.
......
30L:别加了,没有人觉得反向驯服很萌吗!
31L:?
32L:...姐妹属实有点大胆了。
33L:我觉得你在为难温客行。
34L:拜托,就温客行那个犬科属性我打赌他就算拆家也不敢在家里拆,他可能是个二哈比格还是什么其他的,但是周子舒面前不过是人畜无害萨摩耶罢辽...!
35L:拜托...就算是反向驯服也是周子舒这种猫科驯服人类成功实例吧...
36L:拜托,就不能是双向吗?
37L:有理!猫猫狗狗不是很可爱吗!
38L:但家庭话语权还是猫的。来自铲屎官的平静。
39L:...赞同。
40L:我非常,赞同。发出温客行的声音。
41L:楼上!你为什么能发语音,我的脑子又开始绕梁三日了!尖叫!
42L:笑死,有谁能逃得过温客行的骚话攻击。
43L:笑死,平平无奇地小演员罢了。
44L:等等,歪楼了吧?
45L:倒也不算啦,毕竟只是狗粮吃撑的吐槽罢了!
46L:我直接加温周结婚证号码!
47L:话说前天直播温客行说骚话了吗,总觉得他昨天还挺克制的。
48L:哦哦,你要说比起之前那些什么微博官宣啦,直播说我好爱他,读弹幕说我考虑过他真的一开始就爱我这种,嗯嗯,真的很克制了!
49L:前天温客行的克制,是一种你们知道我在炫耀,但是我就不说,我羡慕死你们的克制。
昨天温客行的克制,是一种我很担心周子舒下播之后腰会断的克制....
50L:震惊!这种话是能说的吗!我们这个楼才几层!
51L:震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是文明用语非常了吗!
52L:额,楼上是不是山东人,这么爱用倒装...
53L:额,我说温客行昨天那种克制难道不是非常兴奋但是尾巴已经摇成螺旋桨可是主人就在旁边我要乖吗...
54L:他那是要乖吗...他一开播被周子舒客气了下,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55L:鸡叫!我可以!我可以!温客行嘴巴嘟嘟就是要亲亲!
56L:问过天窗一枝花的刀了吗。平静且淡定地把鸡叫按下去。
57L:还天窗一枝花啊,不是离职了吗?
58L:那怎么叫,温室娇花...?
59L:一语双关,妙。
60L:说实在的,我好怕你们下一句就那什么什么有名写花出什么的古诗,然后温客行就来亲自下场搞论坛了...
61L:这也算程序员的bug 了,算了,比起被管理员封,我还是更怕正主,请远离粉丝的生活!
62L:什么,还有人不知道温客行12G冲浪吗!5G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63L:但是周子舒可以...?
64L:呔!虎狼之词!
65L:来啊,给63L出书!
66L:不能更赞同。
67L:唉,我真的好爱这种温不离周,周不舍温的感觉。好怕哪天醒来就是一场梦,醒了还是很感动...
68L:楼上林妹妹不要担心,但凡天塌了温周也不会塌房,放一万个心!
69L:你这么说我可就要进坑了!
70L:敢敢来亲爱的们,前天周演员,昨天周先生,他明天喊个什么出来我都不意外。黄豆微笑。
71L:乐死,他前天脸上写满虽然我是为了吃饭但是你们不要拆穿,昨天根本就是 看我看我看我!这是我老公!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除了我老公!
72L:啊啊,什么避嫌,懂的都懂,狗粮吃撑已经说累了...
73L:嗯嗯,我们都知道避嫌只是秀恩爱的另外一种说法。
74L:但我没想到周子舒这种光风霁月简直餐风饮露的神仙人物也会去演戏甚至和人结婚...
75L:楼上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温客行怎么了呢!我们温客行兢兢业业从小龙套跑起还热心公益事业,简直是新时代有为青年大善人!
76L:懂,温大善人罢了。
77L:懂,温大烧包,不是,大善人。
78L:嘎嘎嘎嘎嘎嘎嘎,看对掐真的很快乐....
79L:谁不知道这两家实际上是一家....
80L:听起来像有瓜,蹲一下。
81L:放个屁股。
82L:咦,你们不知道虽然温客行的工作室挂着温客行的名字不过实际上是周子舒在管咩?所以说是两家,但是如果去工作室下的微博舞正主不好就会被联手攻击捏....
83L:啊!因为正主产生的爱恨情仇,磕一口!
84L:....磕点好的,你磕正主不行吗!
85L:有理!看看正主啊!前天开播爱搭不理,昨天开播说起就起!这什么,这是爱的力量!
86L:我真的很爱温客行对周子舒的小动作...
87L:我也真的很爱周子舒对温客行及时的应和安抚...
88L:有人开播作妖被一眼驯服,有人云淡风轻下场辟谣护短,是谁我不说,捂住嘴里的水也会从眼里流出来!呜呜呜呜呜呜呜!
89L:昨天一小时直播,合理怀疑后面一小时是酱酱酿酿那样去了。
90L:会说话就多说点,爱听!
91L:递笔。
92L:昨天下播的时候温客行那个凑近速度,你说他是练过的,我也是信的。
93L:感觉吧...他俩多少有点还在热恋期,不知道拍戏会怎么样...
94L:哎呀,说起来这算周子舒的第一部吧?
95L:和老公一起下海有什么好怕的。烟。
96L:别人是炒作,他俩是去掉作。
97L:去掉作是什么,真?
98L:hiya!发出Uncle Roger的声音。
99L:你为什么能发语音!!
100L:97L纯洁得可爱捏,去掉作就只有炒啦~
101L:...妈妈我不干净了。
102L:来得晚,有没有课代表总结一下前两天直播的糖啊!!
103L:我来总结前天的。【精华】
(1)虽然温客行一个人上播,但是周子舒一般都在旁边助播。
(2)不管有没有合体,都会提及。
(3)在家温客行一般都是穿着比较休闲的衣服,PS:查过了都是情侣款。
(4)工作室确实是周子舒在管,但如果有什么事都是温客行出来回应。
你品,你细品。
104L:最后这条真的戳爆我,神仙爱情!
105L:哈哈,问题是工作室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呀。淡淡。
106L:笑死,楼上天窗老粉无疑。
107L:周子舒管工作室这种属于杀鸡用无名剑,栋梁小用。
108L:总结昨天的糖。【精华】
(1)夫夫首次合体直播,周子舒首次直播。(你细品)
(2)夫夫一起进组,对手戏搭档确认。
(3)沉寂谣言不攻自破,两人关系非常和谐(和谐)。
(4)没有因为恋爱脑不搞事业,风生水起。
(5)对视,应和,牵手,搭肩。(附图一二三四)
(6)配合默契看得出是长期住一起。
(7)婚戒。(截图两张)
(8)周子舒下场暗讽,温客行立刻接话。
(9)下播截图,懂的都懂。
啊,好累,昨天直播大点的都在这里了,至于那种小的什么驯兽啦,勾手指啦,没有截。
诸位自己品品这种神仙爱情。
109L:总结已加精。辛苦啦,撒核桃~
110L:笑死,周子舒要闹了!
111L:好像说周子舒不喜欢核桃,然后温客行就老拿去逗他。上上次直播还表演了一个徒手掰核桃?
112L:是真的,这男的除了不敢惹他老公,啥都干得出来!知道的是演员直播,不知道的是曲艺杂技!
113L:我说应该没有遗漏了吧,那我遁了!
114L:好像工作室那边已经宣了,今天进组的,说圣诞节会杀青。
115L:这么快,现在九月,就拍三个月?
116L:可以理解,毕竟要和老公一起跨年。那种语气。又是现代剧,比古装方便。
117L:小道消息,据说本子是周子舒挑的。
118L:HIYA!
119L:我还以为温客行又会演古装,毕竟他古装真的靓。
120L:那周子舒这步棋就算用心良苦了,万一现代剧真扑了有他们两个一起,也方便温客行转型。
121L:别碰瓷啊,谁扑谁还不一定呢!
122L:笑死,扯头花又开始了!
123L:不管会不会扑,这份心我要是温客行我就很受用,有祸同当几个人能做到,同林鸟还各自飞呢!别说他俩了。
124L:他俩怎么了,有大瓜?
125L:娱乐圈经典狗血霸总文学罢辽。烟。
126L:哎呀说清楚嘛!听得人好急!
127L:啊,阴差阳错,先婚后爱,双向救赎?
128L:嗯...有很多人说过,其实他们俩在一起有很大的机缘巧合,多少有一点点不是非卿不可的意思。
129L: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能遇见就是一种命中注定。
130L:我喜欢楼上这句话,就在这里封楼好了!
——————封楼——————
(三)
一如工作室微博发布的消息,周子舒和温客行直播隔天便直接进组,接下来三个月一场直播都没有。一来是因为剧组这边觉得还是保密比较好,二来是周子舒觉得目前他们没有场控的合适人选,不太方便。
温客行当然举双手双脚赞同,直播是为了恰饭,都进组拍戏了还直播什么。
更何况这次剧本是现代剧,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但担任男主角确实是第一次,尽管是和他的亲亲阿絮一起。不过在主线没有开始之前他俩在戏里没有过多接触,对此温客行不知道多少次一脸幽怨模样去看周子舒,好在周演员除了工作能力,职业操守也非常了得,没有色令智昏,不过私下里被人亲了多少次就不知道了。
在这次的剧本里,温客行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落魄艺术家,扮相上来说很有当初他和周子舒初见时的感觉,而周子舒饰演的角色是另外一个尚还不得志的年轻作家。温客行当初一看这个本子,就知道周子舒为什么打算和他接,因为如果不是彼此动心,他们也本该如此。两个人在一次文学展览上相遇相识,一拍即合。在狭小的合租房里开始第一次合作,一个写作,一个画画,这样新奇的模式很快在网上引起热议。明明是一样的故事,在两个人的风格里却出现完全不一样的演绎,甚至如果你不放在一起看,你完全意识不到这是同一个故事。
他们一鸣惊人,火了。
商人逐利,两个年轻艺术家很快跻身顶流,作家尚且还知道本心,落魄的艺术家却在强烈的感官刺激里迷失了自我。他的风格越来越华丽诡谲,却逐渐偏离故事中心,最后选择去走他的那条路。他们本是亲密无间的伙伴、战友、甚至是爱人,但是现实的磨练和蹉跎却比想象的要更可怕。
“你一句话就能带过的东西我要画多少你知道吗!”
“精简!你总说要精简!我又不是画条漫的!”
“一直是我配合你!你写什么我画什么,为什么不能反过来?!”
“你说啊!”
曾谙闭上眼,像是喊累了。而他对面站着的甘州却迟迟没有开口,直到曾谙觉得受不了,打算直接转身走人的时候,他才迟迟开口。
“你已经变了,曾谙。”
“一开始你喜欢画画,也喜欢我的故事,你说我们合作,互相映衬。”
“你说我的故事精简,你就用漫画让他们丰富,我也可以用描写丰富角色的心理活动。”
“我觉得这是新世界的大门,所以我答应和你一起创作。”
甘州看着曾谙,一字一句回答,一字一句砸在对方心上。
“但前年拿完奖项之后,你就变了,你开始只追求画面的冲击力,色彩的丰富度,这个画面够不够抓人,够不够有噱头。你忽略了故事本身,忽略了一开始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创作者始终是为故事本身服务,而不是让角色为我们服务。”
“当你觉得你开始主宰角色生死的时候,就是你的创作之魂死亡之时。”
甘州说完没有再开口,曾谙觉得他太傲慢也太理想化,甚至不懂得商业运作,他说的这些,只有财务自由了才能考虑,他们都不过还是凡世中的人。
“你说完了吗,道德高地孤芳自赏的滋味不错吧?”
“没说完。”
曾谙到嘴边的阴阳怪气被一脸平淡的人截走,他心想,也不过就是拆伙罢了,但他们是联名IP,谁怕谁。
“我还你一个故事,你画什么,我写什么。”
“写完你我再无瓜葛。”
甘州很冷静也很平淡地说完整段话。
“IP给你,最新故事的创作我会带走,以前的就那样吧。你想分也行,不分也行。”
“这次合作之后,你我互不相欠。”
“邮件联系,明天我来收东西。”
他说完把手里摘下的戒指放到桌面上,离开工作室,再没回头。
“卡!!”
“一条过!!”
“非常好非常好啊两位老师!”
导演一喊停,走出镜头拍摄外的人又走回片场里,勾起还站在桌前垂眼盯着戒指发呆的人手指。
“拍完了,老温。”
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勾动,温客行抬眼看着眼前人,这是他的阿絮,不是何再。
拥抱来得理所当然,他迫切需要确认戏里戏外的区别,迫切需要确认不管怎么样怀里这个人都不会离开。
曾谙是商人,但他是疯子,是鬼谷里最难对付的鬼。
“...阿絮。”
不是黏黏糊糊的喊法,带了些鼻音,像哽咽过后的那种声音。
“下次不要接这种本子,一点都不浪漫。”
嘟嘟囔囔的抱怨让人有些无话可说,周子舒却知道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不意外温客行会赞成他的决定,却也有些猜不到对方的心思。
他们向来尊重彼此,就像他没有特意去探知温客行的过去,温客行也从不过问他的决定。
心意相知,便随君到天涯。
这样既有好处,但也有坏处。
他们知晓对方的好,却也暂时还没有办法坦诚自己的恶。
入戏,入的是谁的戏。
拥抱的人垂眼,他知道这算兵行险着,却也对温客行有更深的信任。
温客行是疯子,难道他就不是吗。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们不过彼此彼此。
日子似流水飞快,三个月稍纵即逝。
剧组拍摄的最后一个杀青镜头是这两个人在圣诞文学展第一次相遇,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镜头将以闪放回忆的模式对过去和现在做一个剪辑。
同一个场景,两幅妆造。
时间赶,任务重,能不能拍完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在此一举了。
“你也喜欢圣诞赞歌啊?”
“对,这篇故事很清新,虽然还是老一套的恐怖,但是手法不一样。”
总有少年来。
“最后这个故事也在圣诞节,倒也算应景。”
“圣诞快乐,曾谙。”
再无少年日。
他们曾在此相遇,满腔赤忱。却也在此分别,各有所求。
分别时的对望是割舍还是怀念,故事会继续还是戛然中止。
圣诞赞歌,祝你快乐。
“卡!!”
“杀青了!祝贺两位老师!!”
“也感谢大家,辛苦了啊!”
拍摄终于顺利结束,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片场人员三三俩俩离去,周子舒却还没有走,开拍前温客行对他说拍完在圣诞布展门口等他会,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对此周子舒向来听之任之,自然没有过多询问,只点头应好。
“阿絮,来书店门口,等你。”
手机在他兜里震下,收到消息的人开始慢步往书店门口去。
片场造景把圣诞氛围营造的特别足,槲寄生、圣诞花环、圣诞袜,还有帽子。
明明是假的,氛围却浓烈得惊人,像是能让人永远沉进这个梦境里,不复醒来。
周子舒一边欣赏景观,一边往前走,他需要让心足够平静,这样,不管温客行做什么,他都能接住他。
直到他看见温客行,然后顿住脚步。
已经结束拍摄的人换上私服,还是西装,却不是戏里那套酒红色,而是一件接近圣诞红颜色的衬衫,搭着黑色西裤,绸缎质地的衣物在灯光下闪烁着碎星似的光。他手里拿着一盏蜡烛*,烛光映在他眼里,而他眼里还有此刻向他走来的周子舒。
“你不冷吗。”
温暖掌心贴上温客行的眼,话语响在耳畔。
“傍近你我的心便一片暖和。*”
掌心离开他的眼,像攥着什么,周子舒用另一只手去牵人,吻也落在眼角。
他举起手朝温客行晃下,像一种告白。
“你眼里有光,我抓来看看。”
“这个时候应该接吻。”
温客行说着把手里的蜡烛放到旁侧窗门架上,而后把人拥近,仔仔细细地、无限缱绻地吻他。
“因为我们站在槲寄生下。”
你不能拒绝我的亲吻,而我们会幸福终生。
周子舒感觉有什么冰凉的硬物套到他手指上,直到唇舌分离,他才有空细看。
“圣诞礼物!”
被看了眼的人理直气壮,一边小声抱怨婚戒都不能戴,一边抱怨情侣戒总要有一个吧。周子舒的心底却一片柔软,他用戴着戒指的手捧住温客行的脸,温柔又珍重地吻在对方唇角。
温客行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像信徒亲吻信仰般虔诚地吻在周子舒的无名指上。
吻在他的戒指上。
圣诞快乐。
而我已经收到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圣诞礼物。
欢迎你,我的爱人。
END.
标题X'mas是Merry Christmas的简写。
*关于蜡烛:化自爱尔兰旧俗,在圣诞节前夕,爱尔兰的每一个家庭都放有一枝洋烛或灯在窗门架,表示欢迎救世主降生。
*化自沈从文先生《湘行书简》: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不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祝大家身体健康,圣诞快乐。
【城翊】爱人错过(上)
一发完,太长了分成上下比较容易看,全文2W+。
狗血伪替身文学,破镜重圆,HE。
OOC我的,其他属于他们。
本质是小情侣谈恋爱,努力捋逻辑补bug了,还有的话请告诉我,但不要介意。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
本来今天好好的
爱人就错过
爱人就错过
—...
一发完,太长了分成上下比较容易看,全文2W+。
狗血伪替身文学,破镜重圆,HE。
OOC我的,其他属于他们。
本质是小情侣谈恋爱,努力捋逻辑补bug了,还有的话请告诉我,但不要介意。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
本来今天好好的
爱人就错过
爱人就错过
——《爱人错过》
(1)七年
“听说今天局里新来了个画像师。”
“画画的?谁啊?还敢触城队霉头。”
“听说来头挺大,张局特意请调的,去了406。”
一听406,本来还叽叽喳喳讨论的人群立刻噤声,北江分局谁不知道刑警队长杜城有两大雷区:画画的和406。而今新来的画像师竟然直接去了406,围观群众不得不好奇究竟是哪位勇士这么有胆量,捋了老虎胡须不够,还把老虎尾巴一起摸了, 这不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就算有张局当后台也够呛。
果不其然,杜城一听说来了画像师还是在406,整个人跟吃火药似地往里冲,嗓门大的生怕人耳聋听不出他的不欢迎一样。火药罐冲到406门口,刚搬进去的人手里拿着东西正好走到门口,爱凑热闹地吃瓜群众跟在后面,只惋惜这么俊一个小伙就要被穿小鞋,浑然没发现火药罐在见到人的瞬间就变成了哑炮。
“好久不见。”
还是长得很俊的小伙率先开口打招呼,声音温和,笑容温柔。
本以为有一出大戏可以看的吃瓜群众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城队在理论两句之后头也不回地冲去张局办公室,没和对方再多说半句。有些知道当年情况的老同志悄么声离开生怕被殃及池鱼,不知道情况只觉得云里雾里,暗自嘀咕新来的画像师什么背景。
什么背景,不就是他们城队的死对头兼前男友以及即将共事的新同事呗。
事情发生在七年前。
七年前,杜城还是个小警察,行事也没有现在这般雷厉风行。一次偶然的艺术盗窃案认识了沈翊,不羁的天才画家和叛逆的富二代警察某种程度上颇具相似点,还算说得上几句话,极具商业眼光的杜倾在听她弟弟提过一嘴之后,极力要求他引荐。这么一来二去,又有杜倾这位姐姐乐见其成地撮合,两人理所当然地成为朋友。
其实艺术家和警察这两个职业没什么相同点,一定要说有什么交汇,可能是对人类心理的推察和捉摸,以及对事物的仔细观察和精准捕捉。毕竟好的警察要求对见过的人具有基本辨识甚至过目不忘,好的画家同样如此,甚至比警察更为苛刻。
也许是因为在深夜的街头见过沈翊涂鸦,也许是因为在日出的海边见过杜城拉练,巧合地相遇几次后,两个人逐渐熟悉起来,比起一开始被热心杜女士撮合,相处更为自然。
关系热络的背后是两个世界,但两个世界的人往一处走,自然而然会产生交汇。这种交汇源自他们对所追求一切的热爱,也源自年轻人年轻气盛的想法,警察和画家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朋友,为什么不可以有交集,年轻人总觉得只要他们想,没什么不可能。也不知道是谁捅破那层窗户纸,也许是热络相处中逐渐变质的情谊,也许是某次酒醉后不经意地搭握和差点摔到对方怀里的拥抱,也许是...一次玩笑性的、却没有被排斥的吻。
他们开始谈恋爱。
理所当然,顺理成章,以至于七年后见到沈翊第一眼,杜城还是会习惯性地先愣住,然后再想起他要干什么。
毕竟这七年他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人类总是对最初的一切刻骨铭心,杜城也是这样,所以他没有办法对雷队的死释怀,同样也没有办法忘记沈翊。
更何况这两件事本来就是一件事。
如果没有雷队的死...从张局办公室冲出来的人神色沉沉地盯着正在搬动东西的新画像师,也许他还会和沈翊在一起,也许会分手,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
不会像现在这样理智上知道他们毫无干系,情感上却藕断丝连。
杜城一直不知道沈翊这七年干什么去了,毕竟当初那件事之后双方都默认分手,虽然只要杜城愿意,他可以非常轻易地获取关于沈翊这七年来的一切资料,但他没有。
是不想看,也是不敢看。
他们联络断的突然,甚至可以说是狗血,像三流情景剧里的情节,昔日爱人反目成仇,心结难解。这样的事情放在电视剧里只觉得狗血,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荒唐。
他们那个时候甚至没有想过会分手,计划的都是两个人的未来,虽然偶有摩擦,但更多是爱意。
所以现在,杜城才会对沈翊这么心绪复杂。
想看见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相处。
对沈翊来说,七年后这次选择是为了解开七年前的谜团。
七年前他和杜城吵了一架,不是审讯室那次,是私下里。
审讯室那次只能算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理解为什么当时杜城一方面要他帮忙,一方面又要他保密,后来还装的像完全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个演员可惜了。
直到五年后他受邀去画像,画了一张和杜城长得一模一样的像,不同点是在目击者口述里这个人多了胡子。一个月后,主犯落网,保护伞被打掉,他那时候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白了当年的一切,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杜城一脸浑然不知情的样子,明白了当年他一时赌气继续保守那个所谓“秘密”致使真相被蒙蔽了多少年,明白了年轻气盛的时候究竟错过什么。杜城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把他当枪使的,是那个和杜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世界上的巧合就是如此狗血,巧到之后他每每想起来都舌尖发涩得想笑,他和杜城拿的是什么狗血八点档肥皂剧剧本。
假若一诚可抵万恶,那么七年后,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去还原一切的真相。
(2)重合
其实这七年里杜城也并非一次都没有想过沈翊,相反,他想过无数次,甚至因为想的太频繁,相亲犯浑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当借口。
对不起其实我有对象了是个男的不过工作忙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 ,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今天这顿算我的。
至于为什么不推掉相亲,这是他想推掉就能推掉的吗。
作为撮合杜城与沈翊认识的头号推手,杜倾在这件事上始终心怀愧疚,所以特别不遗余力地为他安排相亲。
杜城也知道,所以再怎么推脱,也不得不去一次。
为了掩饰,也为了让他姐放心。
人的大脑其实很会自我欺骗,当你不断在想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日常生活里的一切都会出现他的影子。
比如这个牛奶牌子是沈翊爱喝的,这个水彩牌子是沈翊爱用的,这个....
打住。杜城费力停下他的脑力风暴,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物证本身上。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所谓可以侵入人自由思想的病毒,杜城第一个选择相信。
因为入侵他的这个病毒叫做:沈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案过于干脆利落,所以在感情上杜城难得地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优柔寡断指:和前男友吵崩默认分手七年没有联系但非常别扭地发挥侦查能力不时尾随一下的行为。
其实也不算尾随,警校嘛,刑警队长总会去看看挑人,总有联系。
顶多算巧合,不算尾随。
有时候沈翊会怀疑当年他一时上头答应和杜城分手是被人直愣愣的语气戳得心窝子疼,不过更多时候他知道是因为当时他们都无法心平气和地同对方说清楚一切事情,毫无隐瞒的、坦诚的,更何况这中间还堵着一桩命案。
所以这七年里沈翊一次都没有找过杜城,与其见面尴尬甚至再吵起来,不如不见。
他甚至会有意识地避开杜城,不管是在警校上课的时候,还是在接受上级借调的时候。
在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关系之前,沈翊暂时不想和杜城见面。
也许两个人里面应该有一方勇敢一点,但鲁莽不是勇敢,冲动同样不是。在那个和杜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落网之后,沈翊意识到这是一个解开一切的契机,所以他果断向警校提交去北江分局担任画像师的请调。
在一切开始之后,最可怕的事也会迎刃而解。
既然他始终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七年前低声问可不可以亲你的大男孩,那么七年后就换他来追回曾经的爱人。
七年时间,足够让他变得温和而包容,就算杜城再说戳他心窝子的话,也不会比学生注水又摆烂的论文更让沈老师生气。
沈翊微笑地把学生论文打回重写,附言:还有修改余地,余地很大,再努力一下。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七年后在警校温和又挥洒自如教书育人的老师,七年前是艺术圈炙手可热的洒脱艺术家,即使杜城这种艺术圈的门外汉也知道改变画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老师,沈老师,画像和你以前画画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哎,小沈,你怎么会想到来咱们北江当画像师,当然了咱们北江分局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沈老师,沈老师我也想问。”
新同事会被问到的问题不外乎也就那些,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做;沈翊轻车熟路又四两拨千斤地把所有问题都带过去。
“艺术其实万变不离其宗,人物画像讲究特征,但也要抓情绪,这一点和自由创作一致。至于为什么选择咱们北江分局...”
他一句“咱们”说的顺口,听的人里面有人心里暗爽。
“...当然是因为警队实力和破案率,希望今后工作中能帮上大家的忙。”
温和的、不动声色地将目的掩藏,他留给所有人的印象,与七年前截然不同。
时光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杜城走进406,拿起那块表彰奖牌看着出神。
也许没有,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你要拿走吗?”
问他的人声音很温和,杜城听得出他的意思,他放下那块表彰牌,仔细擦净,妥帖安置回原位。
他们之间其实不用过多言语,毕竟是放在心上、曾经喜欢的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心思。
平心而论,杜城不希望沈翊待在警队。
一来当年的事始终是个梗,二来他们这样不远不近地也挺尴尬。
更何况,就算考上警校…杜城上下打量七年不见的人,就他这小身板嫌疑人没撂倒先把自己绊倒的可能性更大。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这次这个案子,你要是画不出来,立刻走人。“
沈翊丝毫没把杜城说这句话时那种赶人的神情放在心里,只是笑着反驳。
”我要是画出来这间办公室就是我的画室了。“
”一言为定!“
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怕反悔,杜城答应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快,生怕慢一点就会后悔或者放跑什么。
机会来的很快,比沈翊想得快,当然他也没想到前男友兼现任上司会这么幼稚。
不带他是吧?没关系,他对这座城的大街小巷一样熟悉,这回他绝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以当杜城在案发现场楼下看见及时赶到的沈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以为能忘记,会陌生,甚至只是最基本的不熟悉。
但没有。
他在电梯门口看见沈翊背影,只是下意识皱眉然后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下,那是一个抬手动作的前提。人太多了,以前坐电梯他都会下意识地回护沈翊,在他怀里。
被盯着的人无所知觉,毕竟他是画像师,不是二郎神,有第三只眼。
这是沈翊第一次出现场,正统意义上的第一次。
“别乱动。”
所以挨训也是新人的必经之路吧?沈翊看着拨开他手把证物摆回去的现任上司,心里颇为乐观地想道。杜城故意用训斥口吻掩饰关心,被说的人只是好脾气地朝他笑笑,任他盯着而后神情自若走开。
七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那么多吗,现在的沈翊和他记忆里的沈翊太不一样了。
杜城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认识到:现在的沈翊,是画像师沈翊。
是他的前男友,也是他的下属和...伙伴。
直到沈翊的手按上那幅画作的其中一点、密室缓缓打开时,一直盯着人的杜城才从他的神情里看到那个他熟悉的、没有忘记过的人。
自信的、胸有成竹的、在自己领域内挥洒自如的沈翊。
其实他在沈翊蹲下示范前就把视线落了过去,他们分别了七年,七年足够让太多事情被忘却,足够让太多事情生根发芽,也足够...改变一个人。
但这个沈翊,柔和外表下的内里,似乎还是他摸索过又熟悉那一个。
杜城突然放下心来,这样就好。
莫名其妙,毫无证据。
但他很放心,放心把后背交给这样一位伙伴。
这些当然只是他心里的小九九,表面上他还是那个看人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杜城,旁观的人大概会以为杜城是真的对沈翊有意见,只有当事人清楚,一个是用行为掩饰心虚,一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翊很快用行为证明他来到警队绝对不是靠关系或者以往的经历,他的敲门砖,从来都是过硬的实力。
画像一张又一张地画,他就在那个办公室里窝着,画一整个晚上。
画累了就出神想一下对他挑刺的前男友,怎么看都像初中小男生。想完了,也笑了,解乏了就继续画。
一个通宵。
第二天画像从办公室里蔓到走廊上,像一场声势浩大的个人画展——人物素描版。
沈翊站着欣赏了会,很满意这种效果。
警局开画展,他应该是第一人。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其他同事,他现在只想回去补觉。
毕竟想某人只能解乏,不能解困。
在休息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又梦见了那张脸。
漂浮的、环绕的脸,像一副又一副的阵图将他包裹。
一张张画皮,一张张面具。
那些他画过的,掩盖了忘记的。
最深处的那个身影,是谁...?
沈翊惊醒,然后出神。
他清楚挡在他和杜城之间的是什么,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他起身站在镜前凝视。
眼睛看见的会骗人。
沈翊想,他抬手,指尖的触感冰凉。
脸是镜子的镜子。*
他若有所悟,而后快速洗漱出门。
沈翊有预感,这个案子应该很快会有结论。
事实证明画像师的预感就像警犬的鼻子一样灵,当然也有可能只限于沈翊本人,
画像师看了看身边这位如同警犬一样戒备的上司,突然有点怀念七年前那个愣头青。
小男生可比大队长好搞定多了,沈警官不无遗憾地想着,而后顶着上司的目光继续在审讯室外旁观审讯。
他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
“不是她。”
一个没有胆量面对自我,泄愤也只敢砸碎镜子的人,不会去杀人。
“不是她?”
倒不是杜城不信任沈翊,情感上他相信,但刑侦技巧上...
“她最后只砸碎了镜子,这证明她甚至不敢面对自己。”
沈翊指了指他的脸,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镜子,是窗户的窗户。
“没有勇气面对的人,自然也不会决绝地破釜沉舟,不是她。”
范若萱接下来的证词佐证了沈翊的观点。
很好,破绽验证。
沈警官满意点头,头疼的就该是杜大队了。
杜城没有头疼多久,老刑侦了,沈翊这样的新兵蛋子都能发现问题,他还能发现不了突破口?
杜大队满意地看着手上的验尸报告,由被调换的监控摄像顺藤摸瓜出来的线索。
“用于美甲的邻苯二甲酸酯...”
听完报告的沈翊衔着字句喃喃,画面在他眼前闪,灵光稍纵即逝,像天上流星,而后被记录者用眼录下,用心铭记。
“我知道是谁了。”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确定嫌疑人,拜访嫌疑人,拿到所谓的不在场证据,发现破绽。
下搜查令,找到决定性证据,实施抓捕,讯问,录供,定罪。
顺理成章。
当然了,顺理成章是因为有沈翊这样一个变数在。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北江刑侦队不是吃素的,但比起费劲地图像帧数区别,画家的眼睛、画像师的眼睛,或者说人类的眼睛,本来就要比任何机器都精密,所以再仔细地设计,也会被抓到破绽。
完美犯罪很难存在,或者说,应该不存在。
唯一完美的,只有不犯罪。
“你为什么要画那张画像给她。”
杜城看着走出审讯室的人询问,他大概还在审讯的惯性里,声音偏低,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着陈述语气,不自觉地施与被询问人压力。
“因为觉得很可惜。”
沈翊先是朝人笑下,然后才收敛笑意回答。
那股静谧的、无声的压力,被笑意打散,化作它原本的样子。
“她其实很有才华,就算不整容也能成功,就是可能会慢点。”
“或者说,走捷径总有相应代价。”
沈翊思索了会,接触刑侦后,用词谨慎慢慢成为他的习惯。
“我只是很遗憾她遗忘的和错过的。”
他把目光落向身边人。
一片静谧里只有两个对视的人,他的未尽之言,七年后以这样委婉的方式表达。
我只是很遗憾,我们曾错过。
“走吧,开总结会,都等着。”
率先转身的人似乎不置可否,但没说其他,甚至没有再提。
沈翊清楚,这是一种隐晦的、乃至于笨拙的好意。
他快步跟上,而后与人并肩。
像跨过七年距离。
*脸是镜子的镜子——安赫尔·冈萨雷斯
(3)记起
有了一次成功的合作作为开端,那么接下来就会异常顺利。
至于为什么说是异常...只能说虽然有些人好像第一次见但事实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基本上知道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三三两两,不影响默契。
“新案子,国际联合专案组的长线,要收网了。”
“杜城,沈翊,跟我来会议室。”
张局拿着文件夹把人喊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吃瓜群众。
不是吧,咱们北江分局今年KPI这么吃紧吗,都破了好几个案子了,也不能歇息会。
至于被喊走那两位作何想法,无从得知。
“沈翊你应该不陌生吧?”
会议室里,张局没有立刻开始介绍案情,反而转向询问进会议室后就一直很安静的沈翊。
沈翊当然是安静的,但这种安静与平日有所区别。
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因为紧张,所以闭口不言。
千言万语,不当一默。*
“不陌生。”
但沉默有时候无法解决问题,坚冰需要被敲破,即便只是一道裂痕,也是一个开始。
“孙志彪,三十五岁*,原宏远集团总经理、魏河县人大代表,涉嫌卖/淫、贩/毒、械/斗、滥用/私/刑等多项罪/行,两年前被抓/捕。”
他对上杜城略有所思的视线,一字一句继续陈述。
“涉嫌七年前雷队命案,多宗涉/毒/涉/黑案件,与缅甸、越南等国际毒/枭都有联系。”
“两年前由我提供画像,中央指导组抓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局。”
沈翊挪转视线落到这位伯乐身上,目光坚定。
“国际毒/枭并不知道孙志彪落网的事情,他们联系本来也相对隐蔽,这两年国际缉/毒风声紧,交易上的事完全可以通过视频伪造和声线模拟。”
“但现在,要收网,就要有大饵。”
“我自愿申请调入本次跨国联合专案组,请张局批准。”
在杜城还有点懵圈的时候,知道来龙去脉的千里马和伯乐已经达成共识。
“聪明。”
这是伯乐的肯定。
“张局过奖。”
这是千里马的谦虚。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这是用来钓大鱼的饵的吐槽。
沈翊把文件夹递给杜城,示意他看。
杜城低头翻看,而后抬头,惊疑、不确定;再看,沉默,且更多疑问。
“张局,我先和沈翊交流一下。”
人被拉出办公室,留下一脸爱莫能助的张局。
“唉,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自己解决。”
端着保温杯的过来人摇摇头,当年的事局里老人都清楚,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多年了还能再遇到一块,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沈翊。”
杜城咬字说的很慢,这是沈翊第二次因为他这么喊而竖起一身汗毛。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那个审讯室。
暴风雨不再狂烈地袭来,它氤氲着更危险的东西。
沈翊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缓缓开口。
“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当时我对审讯室里的你和其他人都隐瞒了这件事。”
“因为我并不知道他不是你,而当时他说希望我对这件事保密,不要告诉第四个人。”
杜城看着闭上眼的人,七年前的一切在他脑海里再次回放,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就像何溶月说的,沈翊也不过是个受害者。
爱之深,责之切。
他心心念念无法释怀的七年里,沈翊是不是比他还要自责,比他还要更懊悔。
“所以当时你才那么说...”
杜城低声开口,带着对一切的了然。
你装什么装!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真的画不出来!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后怎么样!
杜城!我说了那是因为...!
回忆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杜城对每个细节都很清楚,他知道那句戛然而止的话是为什么。
因为沈翊看见了审讯室的监控镜头,而且每场询问都需要录音录像,这是规矩。
因为什么,你说啊沈翊!
你说啊!
沈翊!
被他大声叱问的人闭下眼,像是放弃,又像脱力。
他说。
我不能说。
回忆停止,记忆停留在这一刻,他们最后的最多的交集。
杜城清了清喉咙,七年后的大队长,成熟稳重许多,他知道更多的刑侦技巧,看过更多生死,破过更多案子。他...他知道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和沈翊...
“现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沈翊。”
他问的非常诚恳且小心,像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他以为七年前那个案子,那场分别就已经够狗血。
远远没有想到,现实比八点钟肥皂剧还要更狗血,而且更残酷。
生死从来是横亘人间的大事,并且死比生轻易。
因为死亡是难以逾越的斩落天堑,给还活着的人留以无数未尽。
无论是情感还是事务。
但活着的人仍要继续,不是因为不能选择死亡,而是因为那些未尽。
因为爱如死之坚强。*
“如你所见。”
沈翊喉咙像塞了团棉花,他从没打算在杜城看见孙志彪的资料之后还隐瞒什么,毕竟这一切干系重大。
曾经他浑然不知,所以无所施为。
如今他全然知晓,却无能为力。
“我希望能做点什么。”
他不敢用弥补这种说法,因为他知道无法弥补,但他仍希望能做点什么以告慰雷一斐的在天之灵。所以两年前他积极参与孙志彪的画像包括案情侦破,而现在,他同样也会不遗余力地参与到这次专案。因为M是孙志彪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介绍来的人,而孙志彪也有涉嫌人口贩卖,那么这次跨国联合专案组,理应也有这方面的线索,关于M的线索。
“我知道了。”
回答他的只有这么一句话,过于平淡甚至平静。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结果连一滴雨点都没有。
看着发愣的人,杜城扬了下眉,人总不能七年都没有长进,他不喜欢生意场的勾心斗角,所以不继承家业,但这不代表他不懂人心。
相反,警察是个最能看见世间人心的职业。
更何况是刑侦口。
“我们会找到她的,沈翊。”
沈翊看向手搭在他肩上的人,七年前他们那般亲密,仍然无法坦诚相信;七年后他们似乎毫不熟悉,却比七年前要更亲近。
他们不再是恋人,至少现在不是,但仍是战友、伙伴、搭档。
爱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情感,谁也无法说清它究竟蕴含什么,却都知道,它与死亡一样,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嗯,会的。”
他心里的答案远比嘴上还要坚定。
就像有些人的身体动作和意识远比嘴上要诚实。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和张局打什么哑谜了吗?”
看着沈翊盯着他脸的眼神,杜城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不会是打算...?”
沈翊点头肯定杜城的设想,这本来也应该是专案组的用意。
“我会和你一起。”
听见沈翊答话的人再次扬眉,倒不是他信不过沈翊的能力,而是这事太危险。
“至少我算是很了解他的人。”
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杜大队捏了捏鼻梁,有谁来告诉他一下,他的前男友这七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从画家变成侦探现在还要和他一起去卧底。
“关于孙志彪和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小沈应该和你说清楚了。”
“那我也不再赘言,专案组到达北江之后会向你们下达下一步任务。”
“现在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北江高监*接触一号目标人物。”
“孙志彪。”
张局扫视两人满意下达命令,以她多年老刑侦的角度来看,至少两人刚才肯定没有脸红脖子粗,不错,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但张局没有想到,意外是从探监开始。
“这就是你所谓的'很了解'?”
杜城对着在栏杆另头无比熟稔和他现搭档兼前男友打招呼的人皱起眉,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比他消瘦而且邪戾,还有些病态。特别是他看向沈翊的眼神,让杜城很不舒服,所以他下意识挡住对方视线,而后引来那个人更大反应。
“哈!果然就是他!沈老师你怎么舍得来见我了?”
“嗯,案件需要。”
没有理会孙志彪有些病态的大笑,沈翊低声答杜城的话。
“别这么无情,沈翊。”
“你两年前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想他。”
“他有没有我这么了解你,有没有!有没有!”
说着孙志彪又有些癫狂地大笑,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恶意,只有沈翊一脸淡然,乃至于有点漠然。
杜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翊,孙志彪也没有,所以他安静下来。
两个同样长相的人,截然不同的人生,等着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啊。”
沈翊答得很轻松,而且坦荡。
“老规矩?或者你可以申请立功表现,死的痛快点。”
盯着他的两个人同时挪转视线盯着对方,杜城有种占据上风的快感,如果不是在审讯室,这会两个人怕是会打起来。但沈翊的那句老规矩...杜城直觉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孙志彪很快也察觉这一点,他恶意咧嘴。
“杜大队长,你猜,他看着你的时候...”
“...会不会想起我?”
杜城无意识地收紧身上肌肉,像一只高度警惕的警犬,而他对面,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嘲笑的恶兽。
现在,占据上风的,似乎换人了。
“孙志彪。”
沈翊的声音打破这一僵局,他的神色很淡然,就像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座石膏雕塑。
“你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我们也知道你之前并没有把你全部知道的都说出来。”
“现在是个机会,你可以考虑继续任由你的那些所谓合作伙伴瓜分你曾经的势力...”
“或者,选择和我们合作,让他们和你一样。”
杜城看了一眼沈翊,他知道沈翊是个很坚韧的人,但这样冷静的沈翊,倒像脱下一层外壳,然后把他自己塞进一个更坚硬的壳子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接过话开口。
“我们会给你一天考虑时间,希望明天来的时候,你已经做出正确的选择。”
杜城拉开椅子起身,沈翊反应极快地跟着起身,他们在用动作表明这场讯问或者说谈判的主导权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他们手里。毕竟获取案件相关线索只是连带性目的,在这两年里警方已经对这个团伙进行极深入的研究,审问孙志彪,只是获取案情相关信息的另一种手段。
“明天见啊——”
“沈警官。”
拉长的尾音突然停止,用力地咬字听起来颇有咬牙切齿意味,只是听见话的两个人都没有停步。
杜城觉得懒得搭理,沈翊则是毫不在意。
“解释一下老规矩?”
等坐回车上,杜城这才开口询问,他留到现在才问,一来是尊重沈翊,二来则是不想给孙志彪探究更多的机会。
“没什么,就是用信息交换信息。”
“两年前抓捕孙志彪的时候,他对我很感兴趣,指导组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就让我负责询问。”
杜城的眉头随沈翊话语皱起,这种询问手段并不多见,除非是极端情况,否则警方不和犯罪分子谈判,或者交换条件。因为这不仅会助长犯罪几率,对当事警员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行为,心志不坚的人甚至会被犯罪分子带偏。
“别担心,我可没有那么傻。”
坐在副驾的人朝他眨下眼,神情间有股少年的活泛劲,像极杜城七年前刚见他那般。
“光我喜欢的画作流派笔触就可以获得很多信息了,他不知道什么。”
被安抚的警犬大队长终于勉强放下警戒状态,发动汽车缓缓驶离。
“就算知道,也知道的没你多。”
说话的人嘴角带笑,很有些揶揄意味。
某前男友听完嘴角不自觉上翘,连带行驶速度都变得更加平缓。
“你考不考虑...那什么...”
等把沈翊送回他家楼下,杜城突然支支吾吾开口,他本意是想询问沈翊考不考虑在加入专案组这段时间和他住在一块,毕竟如果要模仿一个人,有沈翊这样相对了解原主的人在身边会更合适。
嗯,非常合适,顺理成章。杜城在心里说服自我。
“不考虑。”
沈翊答得非常迅速,杜城一脸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回答了,他的前男友却也是一脸困惑表情看他。
“你不是要劝我离开专案组避嫌吗?”
杜城先是一愣,然后认真回答。
“不是,我没想过要劝你。”
他知道于情于理沈翊都会加入这次的专案组,所以他不会劝。他认识的沈翊,从来不会避开问题,而是迎难而上。
浪漫,柔软,却也坚韧不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打算支持你,和你一起查这个案子。”
“刚才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这段时间和我住在一起比较方便。”
眼看沈翊神情有些难得地懵圈,杜城踢下脚边石子,心想好像是有些操之过急。分手七年前男友变成现上司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住一块,他是想潜规则我,还是想潜规则我,还是想潜规则我?感觉能上北江头条,然后内网通报。
“你上去吧,我目送你,明天见。”
“明天我来接你再一起去高监那边,局里那边我今晚和张局打个申请。”
习惯安排任务的杜大队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人除了是他的搭档、下属之外,还是他目前似乎在追求复合的前男友,在他正准备补句询问以表诚意的时候,被安排的人已经很习惯地开口应允。
“明天见,我要吃小笼包油条和豆浆。”
“豆浆要...”
未说完的半句话被人很自然接上。
“不带豆渣过滤完那种,我知道。”
沈翊施施然点头,而后转身准备上楼,临到楼梯口他又轻声说了一句。
“我说过,你知道的比他多。”
好吧,也许不是潜规则而是地下办公室恋情,被前男友一句话撩得心花飘飘然的现上司目送完下属回家这才慢吞吞驱车离开,完全没有平日雷厉风行模样。
沿路的树开了小花,像白纷纷的雪落一地,不怎么欣赏城市景观的杜大队在这条他无比熟悉的路上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又是一个春天了。
千言万语,不当一默——择天记
爱如死之坚强——圣经·雅歌
三十五岁是演员本人年龄,借用。
高监,全称高级/戒备/监/狱,用来收容各区县穷凶极恶的罪/犯。
【城翊】爱人错过(下)
一发完,分为上下方便阅读,全文2w+。
狗血伪替身文学,破镜重圆,HE。
OOC我的,其他属于他们。
本质是小情侣谈恋爱,努力捋逻辑补bug了,还有的话请告诉我,但不要介意。
(4) 如果
专案组到的很快。
在沈翊和杜城日常去北江高监打卡一周后,新任务下达:要求杜城全方位具体且仔细地了解孙志彪这个人物,并借用相貌优势成功模仿他,以达到打入国际/贩/毒/集/团内部的目的。
于是在接下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杜城的任务除了了解案情之外,还有另外一项——健身。倒不是专案组对杜城的能力有什么质疑,也不是蒋峰终于成功感染他们城队,而是案情需要。孙志彪和杜城...
一发完,分为上下方便阅读,全文2w+。
狗血伪替身文学,破镜重圆,HE。
OOC我的,其他属于他们。
本质是小情侣谈恋爱,努力捋逻辑补bug了,还有的话请告诉我,但不要介意。
(4) 如果
专案组到的很快。
在沈翊和杜城日常去北江高监打卡一周后,新任务下达:要求杜城全方位具体且仔细地了解孙志彪这个人物,并借用相貌优势成功模仿他,以达到打入国际/贩/毒/集/团内部的目的。
于是在接下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杜城的任务除了了解案情之外,还有另外一项——健身。倒不是专案组对杜城的能力有什么质疑,也不是蒋峰终于成功感染他们城队,而是案情需要。孙志彪和杜城虽然长得像,身形却不大相似;毕竟一个是常年熬夜的刑侦队长,一个是以贩/养/吸/且/吸的恶/势/力头目,不同的遭遇造就不同的人,这一点也体现在身形上。为案件服务也就是为人民服务,杜城自然没有二话,一改以往下班加班或者回家翻报告的作风,和蒋峰泡起了警队的健身房。至于检验成果的人...自然是沈警官,北江分局首屈一指的画像师,除他之外,再无他人。
要说杜城健身这件事谁最乐见其成,恐怕是他亲爱的姐姐——杜倾女士。
作为资深杜城观察员,没有谁比杜倾更清楚,她弟弟是多好一个衣架子,还是一个日常因为警务被掩埋和他自己糟蹋了的绝好衣架子。
“唉,小翊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杜倾语气幽幽,听得沈翊心里一激灵,一时不知杜倾说的究竟是她多年给杜城定制的西装和买的各种配件终于能派上用场,还是...还是他和杜城的关系。
“虽然终于能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不过...”
“...不过如果是这种用途和场合,我宁愿不需要。”
杜倾的好情绪没有持续一会,她知道沈翊能理解,原本也是亲近的关系,更不用说近几个月旁敲侧击从她弟那里获取情报。要说杜城和沈翊没有复合倾向,杜倾宁愿相信杜城现在就把公司接过手去。
万一里的一万和一万里的万一,杜倾选择相信后者。
万一呢?
“杜倾姐,这次的任务我会和他一起去。”
“所以你放心,杜城绝对不会是孤身一人。”
出于案情需要卧底这件事对外保密,但参加专案组这件事还是可以提及。一来杜倾不是外人,她是杜城的姐姐,二来她和沈翊也算得上关系密切;与其到时候说不清楚造成隐瞒甚至误会,倒不如在一开始就说清楚。
这件事上,沈翊深有体会。
“不是我怀疑你啊小翊,不过你也去?”
对着反应如出一辙的姐弟俩,沈翊这会的反应只剩想笑,不愧是亲姐弟。
“对,我也去,以技术人员的身份。更仔细的就不能说了,杜倾姐。”
沈翊朝杜倾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涉嫌保密条例以内的内容他自然不会透露,在这一点上,沈翊向来很有分寸。
“算了不说这个,你难得来一次,帮姐看看,这些西装和配饰哪个更符合杜城这次的需要。”
“顺便帮姐搭两身衣服,难得来一次晚上在这吃饭吧?我让厨房煮你最喜欢吃的菜,让杜城下班了回来,吃完再去健身也行,你刚好给他点指导。”
雷厉风行的杜总裁很快拍板晚上安排,和她弟弟安排工作任务时一样利落,沈翊倒是已经习惯杜家姐弟这种作风,顺从地掏出手机给被安排的另一位主角发去消息。
“姐让你 按时下班 回家吃饭。”
按时下班四个字,沈翊特意用重音咬字以表强调。大概是今天不算忙,消息回的还算快,五分钟后沈翊便收到杜城回复。
“一起吃吗?”
话问的没头没尾,沈翊却知道杜城在问什么。
嗯,一起。
他没有发语音,而是回了条文字消息。
半个小时后到。
这次消息回的很快,没有等待,没有延迟。
沈翊发个收到表情包作为回复,而后收起手机,朝投来眼神询问的人比个ok手势,看得杜倾心里摇头。平时让她弟回家吃趟饭跟谈判似的,人沈翊几条信息就能搞定,到底是弟大不中留,吃不到一张桌上。
半小时过的不慢,一方面是因为沈翊本就是有耐心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挑衣服实在是一件消磨时间的事,就像他在画画的时候一样,也不觉得时间花了多久,但大半天一眨眼就过去。
而现在,他们只给杜城挑好三套西装,相对应配饰也只选了一些。卧底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三套西装...对于卧底这件事沈翊没什么经验,但对于孙志彪这个人他还是有基本了解,与其现在在这里选或者去找高定,倒不如直接从孙志彪被查封的家里拿两套。更符合原主审美,也更能减低怀疑,还方便。沈翊打定主意,立刻拨通张局电话,虽然对于说服杜城这事他有七成把握,但多个帮手多些把握。
“喂,张局,我是沈翊,有件事想向您汇报申请。是这样...”
来北江分局几个月,别的没有,在领导允许范围内打申请这事,沈翊和他城队学的最快。
毕竟一开始某人就在他耳边念叨要打申请报告把他调走。
好心情的沈老师收起手机,朝刚进门还没洗手的杜警官露出个笑容。
杜城觉得有一种莫名熟悉的被算计感,特别像以前吃饭沈翊往他碗里夹不爱吃的东西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这一顿饭宾客尽欢,沈翊和杜倾聊得开心,杜城回家吃饭杜倾开心,杜城看见沈翊在他家和他一起吃饭也开心,总的来说,没有不满意的人。
就算饭后看见那三套西装和配饰的杜城有,在案情需要和长姐的眼神攻势下,也是没有。
“我说沈翊...你下午和我姐就在密谋这个?”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杜警官试图发出抗议,好吧,他知道抗议无效,但是不妨碍他谴责一下他的前男友现搭档以及未来伴侣。
“第一,这是案情需要;第二,我和杜倾姐没有密谋。”
沈翊以一种非常气定神闲的口吻回答,他知道杜城是个衣架子,七年前就知道。要不是碍于杜城的身份,他大概会给杜城画一幅油画,文艺复兴那种。不过七年前他烧掉了所有的画,就算真的有画,大概也不会留下来。
“沈翊,沈翊?”
伸出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蓄须*的人若不是还穿着日常的风衣和工装裤,便真的会让沈翊在这恍神的时候以为看见另一个人,所以他开口,开始指导。
“声音要再低一点,再含糊一点。孙志彪长期吸/食/毒/品,牙齿受到损伤,咬字发音上不会这么清晰。”
他说的不快,像回忆,像确认。
“看人的眼神不要平视,是俯视,不要配合放低身体。”
他的手贴上杜城背部,另一手握着人手臂,要求对方站直身体。沈翊知道杜城略微驼背放松身体的习惯有时候是为了迷惑嫌疑人,有时候是为了减轻给被询问人或者受害者家属的压迫感,毕竟他那么高,不开口的时候又经常冷着脸。但孙志彪不是,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感受,也不像杜城这般诸多考虑,他肆意妄为惯了。
“看我。眼神要再阴沉些,不要太正经,杜警官。”
末尾三个字沈翊咬得很轻,像暗示,像撩拨。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用这个称呼喊过杜城,上一次这么喊,还是在审讯室外面。
“沈翊。”
杜城的手贴上他的腰,压低的声线,过近的距离,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熟悉又陌生的人。
“很像了。”
沈翊配合放轻声音,近乎呢喃。现在应该做什么,他的思绪有一瞬断裂,在关于杜城的事情上,他的情感和理智其实没有那么坚韧,至少没有杜城以为的那么坚韧。
“像吗。”
在沈翊开口后的一段时间里,杜城想起孙志彪那句话,“他看着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他干了这么多年刑侦,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心理干扰手段,但在这一刻也会不禁去想这句话。一半是因为感情,一半是因为...假如没有遇见雷队,杜城很难说他的人生会不会和孙志彪一样。
打架,斗殴,涉/毒。
从此走上没有办法回头的道路。
“还差点。”
话语在他耳边响,同时他贴在人腰上的手被拉开。沈翊以一种审视的眼神把他看了一遍,杜城有点不习惯这种眼神,感觉像何溶月在看尸体。
“差什么?”
被问的人没有答话而是信手一指旁边挂着的西装,杜城用手捏了捏太阳穴。为案情服务,为案情服务,他努力说服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人...古人诚不欺我。
这是看完杜城换上西装之后沈翊的心理活动,当然了,他是背对着换衣服的人等他换完了再转过身,所以视觉冲击力更大。
虽然不好说转和不转究竟哪个视觉冲击真的会更大,不过...
沈翊上前为人理好衣领,帮他别上袖口,领口衣扣再解开一颗,背后马甲的绳结调松些许。
“再喊一遍。”
他像欣赏自己造物的艺术家,带着成就感,挑剔,却是最精准的审视者。
“怎么,沈警官这么想我?”
“七年不见,你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眼前人没有按他的台本来,而是用一种更好的方式交上答卷。指尖从他额上划落,落向鼻梁,然后是唇面,甚至极轻佻地点了下。他熟悉的人和面容,陌生的神情与动作。沈翊没有闭眼,他只是凝视站在他对面的人,然后用一种杜城没有预料的方式打破局面。
他前倾身体,唇面碰触对方指尖,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地结束。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
是猛兽细嗅蔷薇,还是蝴蝶亲吻造物?
“现在像了。”
沈翊用一种“恭喜毕业”的语气做出总结。
然而沉默在蔓延。
这或许是一种无声的试探,杜城也说不清刚才那刻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证明他足够像?又或者是为了证明别的。
“沈翊,我是说如果...”
杜城打破安静,但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收到答复,因为被问的人很清楚这句设问包含的一切意思。
“没有如果。”
沈翊轻轻摇了摇头。
“杜城。”
他喊。
没有如果,所以不必问。
我站在这里,所以没有如果。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杜城忽然低声开口,这时候他一点都不像孙志彪了。
即使看起来那么像,但仍然不像。
“我知道。”
和他对视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七年前他们刚遇见的模样,那个不羁的艺术家似乎隐去身形,留下的只有初心不改的坚持。
以及依旧互相了解的默契。
我知道你在问什么。
如果没有这件事,如果我们依旧在一起,如果我们不在一起,如果没有这件事之后再遇到他,如果只是遇到他...
但没有如果。
这是沈翊给他的回答。
坚定的,肯定的,温柔又毫不怀疑。
“没有如果。”
他重复一遍。
“那我们...”
杜城难得有些无措,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却畏惧因为鲁莽再次失去,但如果不做,也畏惧因为没有把握时机而再次错过。
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警察。
“我们。”
他下意识伸出的手被握住,带着熟悉又陌生的体温与触感。
这算是答复吗。
杜城有些不确定地盯着握住他的手,不确定这算是答复还是没有说完的短句。
在他对面的人,是他的前男友、现搭档,是他曾经想着、现在也想着,未来也想着要共度一生的人。
没有如果,是的,没有如果,但如果没有那么深的羁绊横亘在他们中间,没有这道伤人的天堑,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分离多年却又都对彼此念念不忘吗。
但没有如果。
所以是的,他回握住沈翊的手。
就算这不是答复,他也会努力把这个变成答案。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信念,共同努力的目标,所以...
“我们会成功。”
不管是这次的专案组卧底行动还是找到那个神秘的女人,我们都会成功。
“嗯,明天先去一趟孙志彪家再去高监,申请我已经和张局打好了。”
气氛过于沉凝,沈翊主动后撤半步然后拍了拍杜城的手,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足够让人感觉到来自属于他的安抚与温柔。
是杜城熟悉的、从不陌生的。
“去他家做什么,你不会是想...”
随着杜城皱起的眉头,沈翊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间接肯定杜城的猜想。
“我拒绝。”
“这是案情需要,为案情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杜警官——”
他这回喊的很顺口了,对面的人认命地败下阵来。
为案情服务。
杜城第一百零一次在心里默念。
其实这也不算沈翊无的放矢,毕竟只有正主的衣物才能检验杜城究竟模仿孙志彪模仿得像不像。
人的气质很神奇,再相似的容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从孙志彪家里出来之后,杜城和沈翊直接去了北江高/监。
这是最后一次。
而后帷幕拉开,大戏开始。
关于蓄须:警/队不允许蓄须,杜城蓄须打过报告且是卧底需求。
关于台词:原作台词及动作。
(5)撞见
“彪哥,还是您神通大,是这个。”
狗腿谄媚地朝人竖起拇指,自孙志彪进狱后,他手下的人逃的逃散的散,老爷子也进去了,只是碍于他的年纪,另外关押,没有人想过,孙志彪真的能从北江高监里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在里面。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
说话的人指间夹烟上抛,略一低头便含住烟蒂,点燃烟头,而后深吸一口喷到谄媚的人脸上。
“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会死在里面,呵,和那群贱人一个想法。”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现复杂,既有狠戾,又有嘲讽,还有最明显的,恨意。
“我在里面听说了,你们几个本事挺大啊,啊?”
“没有,没有彪哥...都是小打小闹。”
“是吗。”
还点着的烟头在人指间忽闪忽灭,像这人的性格一样,喜怒无常、嚣张跋扈。
“您这回出来是...?”
“怎么,怀疑我和那些条子窜通?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神经质地大笑,又深吸一口烟,笑与不笑都不像他的真实心情,而只是一种辅助表达手段。
“保外就医,我把看守杀了,半夜走的。”
“老爷子到底偏心我,留了后着。”
烟头被人屈指弹走,说话的人脸上不再有笑意,或者恨,只像一头舔舐伤口凶兽。
“越南和缅甸那边来人了吧,约哪了。”
他起身,压迫感让被看的人感觉由上而下传来,像被一头更加疯狂的猛兽盯上。
“你们真以为,那些小动作,我和老爷子都不知道?”
“打着我的旗号,好用吗。”
“该没用了吧。”
他俯身在人耳边开口,恶意压低的声线像条在人背脊上游走的蛇。指尖贴上被询问的人脸,随意亵玩般拍了拍。
“别给脸不要脸,哥就算在里面,知道的事、能用的人也比你们多。”
“都混得人模人样了,就别再麻烦我帮你想起以前给人舔脚的样子。”
他们原本还不信孙志彪真逃了出来,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整容、面具*,哪个不是办法。但真见到这个人,他们还是忍不住畏惧,比如眼前这个被孙志彪搂着的。钱赚越多就越怕,怕死在这,他是个疯子,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他是个疯子。狗腿又在心里默念一遍。
“还是你想你的私生子明天见不到太阳,还有你的小老婆...”
“...真漂亮啊。”
他又突然笑起,这回是那种让人感觉不适的满是亵弄的语气。
“彪哥,彪哥,和他们没关系,求你,求你,放过他们...”
“我还是您的狗,只要您需要,鞍前马后,一定,一定什么都帮您安排好。”
“嘘,嘘。”
孙志彪把手指竖在唇边,要他安静。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当前氛围。
“接啊。”
“喂,喂,老婆...”
接电话的人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我回去,今晚一定回去,你和孩子好好的,对,对,是朋友代我去看看。”
他一边答一边畏惧看向凑在他耳边一起听电话的人,生怕哪句话变成死神扣动扳机的手。
“粉,他们还拿粉了?!”
“你别动!你别动!”
“我来说,我来说...”
拿着电话的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发出闷响,还站着的人却仍笑着,抬手拍他脑袋,像拍狗一样。
“怎么不聊了,感情挺好啊。”
“彪哥,彪哥,求你...”
他动了动指尖,示意人把手机拿过来,仍旧是那样随意的语气。
“是我,谈完了,放了他老婆,东西留着,对,就放着。”
他拍了拍跪着的人脸,像表扬听话的狗。
“放着就好。”
手机被扔回跪着的人怀里,在场的人都很安静,心头像重新压上一座沉甸甸的山。
“你,去安排见面。”
“三天后,我就要见,越快越好。”
“都散了吧。”
他挥手,像斥散一群狗,曾经听话、后来吠主,现在被教训一顿又听话的狗。
“啧,真费劲。”
他神经质又习惯性地歪下脖子发出声弹舌,像以往每次一样。
所有人都出去了,安静的、有序的,像训练有素的狗。
等所有人都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才后仰脖颈靠到沙发背上,从孙志彪短暂变回杜城。
距离他离开北江高/监打入孙志彪曾经的犯罪团体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若不是有警方和另一方的渠道,不会这么顺利且快。被打伤的看守是真,打死是假,他的举动是真,意图是真,暴戾也是真。到底哪个是假,再来一个月,恐怕他自己也会难以分清,所以要快。而这也是专案组一开始的意图,尽量用最短最快的时间打入犯罪嫌疑人集团内部,争取与国际警察配合,将这些在逃的漏网之鱼一举拿下。
现在他已经开始想念沈翊了。
想念作为杜城的每一分每一秒。
明明和沈翊分离只有一个星期,过去七年他都没觉得这么难受,也许因为他现在过的是别人的人生,而不是他的人生。
想到这,杜城又有些神经质地笑了声,像真正的孙志彪一样。
那天他作为孙志彪离开北江高/监保/外/就/医,是整个卧底行动开始的第一环。
现在想来,看着与自己面容近乎一致,甚至行为举止、语气习惯都一样的人站在你对面实在是很神奇的事。
孙志彪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孙志彪。
他咧嘴笑,他也咧嘴笑。
几乎同步,不分先后。
“沈警官,你七年前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
孙志彪依旧很放肆,一点都不在乎他所身处的环境,面对的人。
亡命之徒的习性刻在他骨里。
“现在,没劲。”
他起身朝看守警员晃了晃手上的镣铐,任由它们摩擦骨节作响,像挑衅,又像一种无聊的打发。
沈翊和他目送孙志彪离开。
接下来,“孙志彪”会因为狱外就医暂时保释,然后他会潜逃,再没有退路。
如同亡命之徒。
而“杜城”则会继续在北江分局坐镇,负责新案情的追索。
沈翊最后和他说的话...杜城眯下眼靠在沙发上回想,回想每个细节与话语,像瘾/君/子/嗑/药般不断仔细回味磋磨。
“我不会在意这些,放心,我也从不后悔。”
他靠在更衣室的柜子旁边,试图表现的放松,但仍旧有些警备。
“所以在我去到你身边之前,你要小心谨慎,记住联络方法和联络人。”
语气说的很认真,而且压低了声音。
“你的联络人是我。”
“而我的名字,叫秦淮*。”
秦淮,秦淮,是那个秦淮河的秦淮吗。杜城出神想着。
“彪哥,彪哥我进来了?”
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他回想,杜城不悦皱眉,配着他现在的神情和身份,很是让进来的人打了个冷颤。
“外,外面来了个搞技术的,老四找来的,说跨边境怕有变数得找个会网络的。”
杜城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说,说的人如蒙大赦,恨不得快点把人领进来然后离开这个房间。
“老四说他按您的吩咐已经去联络察猜他们了,让这个会网络的和您说说到时候一些交易的事...”
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孙志彪盯着他咧嘴在笑,像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兽。以往他磕嗨的时候,他们觉得危险;现在这个没有磕嗨,说要留着命把人都干死的孙志彪,更危险。
无所顾忌,无所依赖的人,才最危险。
“真以为自己是老大都安排上了,行,让他进来。”
“记得告诉老四。”
“还轮不到他做主,再有下次就让他儿子来抵。”
他手一摆,听话的人哆嗦着出去。他们都有家室,有的还不止一个老婆儿子,谁都不是孤家寡人,除了孙志彪。所以他们怕,他不怕。
门被关上,又被打开。
首先出现的是一只很白净的手,然后是个侧影,戴眼镜,另手拎了个公文包装电脑。
“你好,孙总,我是秦淮。”
“负责本次的跨境交易网络安全保障。”
戴眼镜的人一脸斯文,站在房间中央,任人盯着。
“现在的程序员长这么好看了?”
说话间,杜城走到那个人面前,把人打量一圈,像那天他打量他一样。
“老四真会挑人。”
他说,带着恶意,大了些声音,让外面的人也能听见。
杜城打量他的时候,沈翊也在打量他,一个星期不见,他都快认不出来这是杜城。
行为作风、话语习惯,甚至连眼底血丝,十足十的像。
只有背对外面视线的时候,笼在他身前的人,那双眼睛,让他熟悉。
他做了个口型。
沈翊。
沈翊微微点头,然后抬手看表,露出非常礼貌且公式化的笑容。
“孙总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开始为您讲解一下注意事项。”
“本公司按时收费,半小时五百。”
杜城笑了声,俯在他耳边开口。
“你可比我那些姑娘贵多了,秦总。”
他直起身体,坐回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人。
孙志彪惯来荤素不忌。
“坐吧。”
沈翊也就真的顺势坐下,来前他向真正的秦淮和李晗都取过经,到现场操作的时候,秦淮会远程联网操作,他只需要点几下按键,其他的做做样子就可以。
术业有专攻,他的作用,可不止是联络人。
“到需要监测网络的环境之后,我会让程序开始跑,您看到这个地方的代码变绿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开始。”
沈翊的指尖落到一串代码上,杜城扬了下眉,这个他知道,来之前培训过。
沈翊在问交易时间。
“行,记住了。”
等指尖从杂乱无章的数字上掠过落到三时,杜城点了下头,沈翊心下知晓,掏出手机,一脸面对客户的客气笑容。
“那为了联系方便,孙总不如我们加下微信。”
说是加微信,其实是添加定位程序。
“秦总公司除了提供网络安全服务,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再提供些其他服务。”
他俯低身体,由下而上看人。
沈翊沉默,然后维持素养的微笑。
“孙总说笑了。”
在他对面的人咧开个笑容,像发现猎物的猎手。
“中午这顿我请,秦总。”
他起身,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发出邀请。
“那就却之不恭了。”
沈翊回答,像秦淮那样。
到饭店,杜城要了个包间,看见服务生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可以放心说话。
负责点单的女服务员,李晗;倒茶水的,蒋峰;门口泊车的是老阎。
没记错的话这地方好像是他姐暗中投的?一些不太兼顾家业的富二代努力回忆。
“孙总看看,想吃什么。”
递过来的菜单是一副地图,杜城拿笔画了几个地方,又在地图右上方打了问号表示具体地点还没定,但这几个地方可能性比较大。李晗接过地图藏好了然点头,换了份真正的菜单给他。
“就这几个吧。”
他点了几个沈翊常吃的,还有孙志彪口味的菜。
“请二位稍候。”
杜城倒了桌上的酒像是过去要“秦淮”喝酒,实则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地方安全?”
沈翊点下头,同样低声。
“排查过了,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不过还是要小心。”
酒杯塞到他手里,没有酒味,葡萄汁。
沈翊扬了下眉,很满意。
“有GPS不用担心定位的问题,不过我还是会尽量提前知道见面地点,你这两天和他们说一下,要小心那边有网络干扰器。”
杜城声音放的轻,脸上表情甚至是揶揄的,语速不快不慢。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注意。”
“那边的线人,会绑发带。”
沈翊拿起酒瓶,似乎是在端详,指尖却轻敲瓶身上的葡萄藤花纹。
杜城了然。
情报交换,宾主尽欢。
“多谢孙总请客,明天我再过去调试一下。”
两天后,这一切就会结束。
杜城在车里朝人挥下手,示意司机可以离开。
两天后,他们便不再需要这般隐晦互道。
地点定的是公界,倒也正常,这种交易,又怎么可能定在某国境内,像这种三不管的地界,才是他们罔顾法/律寻欢作乐的天堂。即便如此,国内警方和跨国联合专案组也已经做好躲过联合围捕及条例引渡的准备。
天网恢恢,法不容漏。
两天前沈翊就以秦淮的身份一直待在犯罪团伙所藏之处,并借用秦淮的身份,以安保升级的借口,记牢每一个出现的大小头目事后再进行画像,这对专案组之后的抓捕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当越野车的车轮驶离市区的那一刻起,这场卧底行动便已拉响最后一环。
“狙击手隐藏就位。”
“外围就位。”
“沈老师他们已经就位了。”
北江分局会议室,联合专案组和张局主持围捕。
公界,多国警/方隐蔽就位。
这一场大戏的落幕,逐渐上演。
“彪哥,已经和缅甸那边联系好了,交易一结束,咱们就过去?”
被喊作老四的人问得小心,生怕有点不对这位祖宗把他掼死在车上。
“行啊,就按四哥说的。”
“不敢不敢,您您折煞我了。”
老四擦了擦额上冷汗,像想起什么似的,询问身边人意见。
“那个网络顾问,您看是...”
这回问到点上了,他看着荤素不忌的人露出回味表情,半晌开口。
“挺辣的,留着吧,我有的是办法。”
老四露出都懂都懂的表情,心里感慨这顾问也算好运气,至少还能多活段时日。
杜城将视线落向窗外,景物变化得很快,从繁华到荒芜,似乎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距离,而现在距离目标地点,只有十分钟车程。
他在前面的车,沈翊在后面。
如果一切顺利...他垂下眼。
交易在废弃工厂里进行。
这似乎是个屡见不爽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在三不管地带烂尾楼工程太多,又或者是因为当人们发现来钱更快的方法之后,就放弃了脚踏实地的道路。
所以这些地方便逐渐荒芜、破败,连带人的心灵。
“孙,好久不见。”
操着生硬普通话的缅甸人开口,他身后的保镖一身当地特色服装,削瘦精干,头上还戴着头巾。
“好久不见,察猜,你的日子看起来不错。”
杜城仰高下颌,话里有话地回应。
“自从你进去之后,魏河和北江的货源少了一大半,我也没有办法。”
“我需要资金维持,小打小闹,不能供应。”
察猜扫了眼杜城身边那个老四,又把视线落回杜城身上。
“我给你货,你给我钱,还有路子。”
“秦淮。”
他抬手示意负责网络安全的技术顾问上前,同时抖出根烟。
“别紧张,只是一个程序员,与时俱进。”
等开始看到电脑程序在跑,他才吐出一口烟,示意老四去验货。
“孙,有件事你或许有兴趣知道。”
沈翊心里突地发紧,杜城倒仍冷静,虽然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我可不是对什么事都感兴趣。”
咬着烟的人语气浑不在意,甚至伸手在操作电脑的人臀上摸了把。
“当年为我们牵线搭桥那个女的,你还记得吗。”
察猜试探开口,引来他身后保镖沉默一瞥。
“记得,怎么了?长得还挺漂亮的。”
“她七年前失踪了,最近有人告诉我,她死了。”
“可惜了,那妞看起来,带劲。”
试探隐藏在你来我往间,杜城心下涌起一阵失落,面上却毫无表露,甚至还带上点不耐烦。
“死了就死了,哪个公海不死人。”
“别拖延时间,察猜,你还想说什么。”
随手将烟头往察猜方向弹去的人眼神阴鸷,另手摸到后腰上。
“还有一件事。”
见他动作,察猜倒像终于放下心来,略微举高两手张开五指表示他真的不会再说废话。
“老四前段时间给我的货有一部分质量很差,以次充好,甚至还有几包不是粉。”
“本来我打算这次给他留个全/尸,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我想应该交给你。”
杜城余光瞥见屏幕上跑过变绿的程序,调试手表似的按下手表侧方按键,这才抬头,然后招手。
老四像条狗一样凑过去,有怨怼,也有恐惧。
“你自己说吧,打算怎么赔。”
他勾着老四脖颈,哥俩好地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话。
“是想卸条腿,还是给我个胳膊。”
“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察猜。”
杜城抬眼,满是邪气地看向对面那个不满的缅甸人。
“是轻了点,但是死了就会被忘记,活着,才能警告他们...”
“...别、动、歪、心、思!”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老四腹上捶一拳,然后松手任由人倒在地上。
“这样吧,我再送你一只眼睛或者耳朵。”
杜城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强调“一”。
“你懂的,多了做事不方便。”
咔嗒,是枪栓拉动的声音。
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射击。
子弹从老四小腿穿过,血和哀嚎让废弃工厂变得更加阴森。
“我没有意见,孙。”
旁观完这一幕的缅甸人像是终于确认交易方身份,指了指眼睛。
“记得送过来。”
杜城仍没有收起手上的枪,瞄着那个缅甸人举了好一会,这才咧下嘴。
“让你的人来取。”
他把枪收起,偏头去看电脑。
“好了吗,秦淮。”
“好了,孙总。”
被喊的人点头答复,像某种暗示。
他露出脸,戴着眼镜,斯文得像个大学生。
“你知道陈默这个人吗。”
察猜突然开口,杜城还想开口回答,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向的方向是沈翊。
不好。杜城心里暗想。
“不知道,有什么事吗。”
沈翊面上适当露出些许疑惑,心下却按他和秦淮商议好的,把名字藏在短编码里发过去。
如果有意外...
“真遗憾,他好像对你念念不忘。”
察猜露出个笑容,然后开口说了杜城他们意想不到的话。
“孙,我要这个人。这次的货可以减免百分之三十,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东西想走私,打点费用我帮你。”
杜城开始皱眉,事情的方向和他们预料的出现差异,且让人意想不到。
“要是之前倒无所谓,现在不行。”
“你知道,我现在缺人手。”
他给出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然后搂住沈翊的腰把人带过来,神情暧昧。
“我想你知道,察猜,中国人有句话是什么。”
察猜露出个很遗憾的表情。
“朋友妻不可欺,我知道。”
“不过你这位新欢似乎有警方背景,孙,抱歉,我不能放你们走。”
杜城听完话突然爆发出一阵神经质地大笑,他反应极快地把沈翊推开,反手掏出后腰的枪。
“什么陈默李默,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敲打老四,让他反水和你一起对付我。”
“黑吃黑,想的不错,察猜。”
察猜露出被你猜到的表情,他已经打听清楚,孙志彪今不如昔,手下能用的人和资源少之又少,就算潜逃成功也只是秋后的蚂蚱,帮他偷/渡对他的好处并不大,倒不如一口把货吞了,再挑两个人去修复这条路。
“看来这两年对你还算有好处。”
“就算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只要你给我这个人,刚才的一切都算没有发生。”
缅甸人露出诚恳表情,像是真的在为他的挚友着想。
“我说了,不行。”
杜城单手持枪,一步一步往前,直到察猜面前。
“抱歉了,孙。”
他后撤一步,那个保镖立刻上前,用枪同样对着杜城。
谈判崩裂,枪声开始响起。
现场的火力比杜城他们设想的要更多,察猜他们甚至还安放了炸药。
这对于本就是烂尾楼的废弃工厂来说实在是雪上加霜,杜城在退回原先位置的时候把枪塞给沈翊,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只剩一个字。
“跑!”
他往前跑去分散察猜他们的注意力,两个人分开跑总比一起跑然后被抓到的几率要大。沈翊会用枪,而且他身上肯定还有能联系张局他们的东西。
杜城背部紧贴墙壁,拿着一把抢来的9/5/式不时往外射击。
没有序列号,有明显使用痕迹,撞针还会卡顿。
看来察猜的人品不怎么好,老是买到伪劣产品。他苦中作乐地想。
有人影靠近,杜城两手持枪,警惕瞄准。
“喝酒还是喝果汁?”
那个靠近他的人举着一条头巾露出只手,上面正是葡萄藤图案。
“葡萄汁。”
杜城扬声回答,但仍没有放松警惕。
那人把枪别到腰后举高两手慢慢走过来,以示他没有敌意,直到他站到杜城跟前。
“察猜已经从事先准备的密道走了,那边有缅甸军方去追,你自己小心点。”
他说完便走,不给杜城犹豫或者回答的时间,利落得像一只猎鹰。
待人一走,杜城立刻折身返回,既然追击察猜不用中/国/警/方负责,那他的任务就是保证沈翊的安全和这次抓捕任务的成功。
工厂很大,不时有毒贩朝他射击,杜城一边寻找掩体一边绕过每一个岔口寻找他的搭档。
这样太漫无目的了,他想。
他根本不知道沈翊会往哪跑,不知道他刚才跑过的地方,沈翊会不会就再次路过。
他很难得地升起一种无力感,在往前继续跑的时候。
如果他们错过...杜城用力闭下眼,没有再想。
当他跑过一堆废弃铁桶绕过墙的时候,有人踉踉跄跄撞进他怀里。
但不是沈翊,而是老四。
“彪,彪哥,后面,后面有人追我,那那个...”
杜城懒得再和他废话,抬手利落用枪托将人击晕,正当他准备蹲下用外套帮老四包扎一下,免得老四因为失血过多死亡无法提供口供的时候,他看见有人朝这个方向追来。
他抬手举枪,然后缓缓放下。
杜城用最快速度脱下外套帮老四扎紧伤口,而后拿起枪别在后腰朝那人冲了过去,像追逐光的人终于找到源头。
义无反顾,投向怀抱。
“哎,哎,眼镜。”
被人一把撞过来抱住的沈翊揉着鼻梁摘下眼镜,他本来不想戴,但爆炸之后沙尘很多,眼镜一定程度上起了阻挡作用。杜城没有答复,劫后余生般紧紧抱着他,好一会才松开手。
“你放心,场面基本控制了,如果不是刚那个意外...”
沈翊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抿下唇开口。
“你也放心,我遇见缅甸那边的线人了,他说察猜有缅甸军/方追捕,跑不了。”
杜城回身把老四拖过来,他和沈翊一人一边,拖着人往外走。
“你开枪打他的腿,应该没事吧?”
“回去写份检查和现场报告就好了,形势所迫,需要随机应变。”
“现在很灵活了,城队。”
“彼此彼此,你也很冷静,沈警官。”
“蒋峰!过来把人拉走!”
“城队!城队!”
“喊什么喊,快过来。”
沈翊看向杜城,然后拿过蒋峰递来的冲锋衣给他披上。
“欢迎归队,杜城。”
关于秦淮:没错,就是那个秦淮。
(6) 归来
围捕行动随着魏河犯/罪/集团余/孽全捕、缅方成功追捕察猜、越方收缴武/器、中方收缴现场违/禁物品画上圆满句号,杜城在休息三天之后顺利归队。
“早啊,沈翊。”
沈翊下楼便看见杵在他家楼梯口的人,不由笑起。
问早的人举起手里的早餐朝他示意,像七年前那样发出邀请。
“这么巧撞见,一起吧?”
杜城有些紧张,虽然他确认沈翊应该愿意和他复合,但...
“你知道如果想送对象去上班第一件事应该是什么吗?”
沈翊接过豆浆油条小笼包,淡然发问。他对面的人已经开始运用各种刑侦技巧试图推断出正确答案,沈翊没有给人这个机会,他凑近踮脚极快地在杜城脸上亲了下然后火速开门上车。
“这条不算收费。”
坐在车里朝他笑的人喝了口豆浆才慢慢开口。
“是早安吻和我爱你。”
END.
如果能收获长评或者文评会非常开心。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四十四)
(四十四)目标:长白山
雷纯走后,黑瞎子独自一人收拾行李。
他简单地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无意中看到了白愁飞在进入京城前留下的画作。
那是一幅翱翔九霄的飞鹰图。
“还真是个志向远大的人,”黑瞎子看着那幅画啧啧称奇,“说是一身傲骨,倒也没错。”
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他已经完成了白愁飞想要一飞冲天最基本的条件。
阶级跃升。
从庶民草莽到四品官身,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官职,但是官仍旧是官,此时他在这京城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
作为江湖人,无论是到了什么位置,在官门面前都是蝼蚁。
任劳任怨这样的小吏也敢对江湖人阳奉阴...
(四十四)目标:长白山
雷纯走后,黑瞎子独自一人收拾行李。
他简单地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无意中看到了白愁飞在进入京城前留下的画作。
那是一幅翱翔九霄的飞鹰图。
“还真是个志向远大的人,”黑瞎子看着那幅画啧啧称奇,“说是一身傲骨,倒也没错。”
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他已经完成了白愁飞想要一飞冲天最基本的条件。
阶级跃升。
从庶民草莽到四品官身,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官职,但是官仍旧是官,此时他在这京城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
作为江湖人,无论是到了什么位置,在官门面前都是蝼蚁。
任劳任怨这样的小吏也敢对江湖人阳奉阴违,就是因为他们背后依靠的是官员的权势。
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都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但是做官之后呢?
现在黑瞎子就算是去把他们两个都杀了,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
想想还真是挺讽刺的。
“金风细雨楼不入官门,大哥啊,你也是个理想主义者。”黑瞎子无奈地将那幅画收了起来。
所以说苏梦枕会找他们结拜是应该的,白愁飞和王小石一个比一个理想主义,他们倒是很般配。
……
七星鲁王宫,王小石和温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紫玉匣子中的鬼玺。
“大白菜叫我们带走的就是这东西?”温柔好奇地接过,“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大白没说,只是让我拿到之后尽快赶往长白山,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王小石看着周围,“这里实在不安全,虽然大白之前大致跟我说过在这里会遇到什么,但是真正应对的时候,还是有些困难。”
“确实,那些尸鳖实在是太丑了。”温柔对尸鳖这东西记忆犹新。
不过王小石武功高强,温柔轻功一绝,打不过总是能跑路的,因此这一路上虽然有些惊险,倒也没什么致命的危险。
将鬼玺小心收好,王小石跟温柔一起离开了鲁王宫。
这次他留下了一截蛇柏和一只半死不活的尸鳖作为纪念品。
从墓中离开之后,王小石在周围打听到了苏梦枕那边的情况。
原来在苏梦枕带领之下,义军势如破竹,已经接连拿下了两座城镇。
此事引起了百姓们的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在传说,义军的首领据说就是在京城已经死了的苏梦枕。
许多人对这个传言将信将疑,但是王小石听到之后放心不少,知道苏梦枕现在可以说是一切顺利。
“看来我师兄召集了不少人手,”温柔也很高兴,“等到长白山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也要去帮忙。”
“现在还是大白那边更需要我们。”王小石下意识摸了摸被自己小心收好的鬼玺,“希望大白那边也能一切顺利。”
……
大约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徽宗并没有光明正大的将他们派遣出去。
四大名捕在诸葛神侯的安排下去了两个,分别是冷血和追命,以防蔡相半路上让元十三限下手对黑瞎子不利。
而蔡相则带了五百精兵,虽然换做了寻常的人打扮,但还是相当显眼。
黑瞎子猜测,蔡相大概是选了半途截杀这个方案。
没错,在很早之前,黑瞎子定下长白山杀蔡相这个目标之后,就将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列了出来。
其中,蔡相勾结辽人和金人在半路对他们进行截杀是其中很大可能性出现的方案。
因为要前往长白山需要北上,难免路过的人家的地盘。
黑瞎子和苏梦枕一致认为,蔡相很可能依靠辽国对他进行反击,最后将锅甩到人家头上。
所以,苏梦枕在收到了雷纯送出的黑瞎子次日出发的消息之后,已经带着人来到了必经之路附近,打算随时反伏击。
这一手叫做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如果蔡相的人不打算沿途动手,那么他们可以趁机拿下这里的几座城镇,跟之前打下的边镇连成一片。
总之,什么事情都不会耽误的。
至于现在的京城,则彻底交给了雷纯和杨无邪。
其中雷纯是个十分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蔡相手下兵强马壮啊,”黑瞎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车中的蔡相,“长生不老药对你的诱惑就那么弱 ,还是总想着把我干掉啊。”
蔡相放下帘子,什么都没说。
他心知自己的计策被眼前这人识破了。
但是他不打算放弃之前的埋伏。
对方人数众多,就算是加上冷血和追命,他们三人也不会是偷袭者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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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原剧情了,主要是为了我快乐。
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逻辑。
设定:损狄父子情,纯狄兄妹情,cp苏狄双飞王狄,工具人方应看。
解释一下,本来想写的是损狄父子情,结果好像渐渐偏离正轨,搞到最后我都觉得雷老总好能忍,是我的错[跪]。
–––
六分半堂,雷纯的凌烟阁外满是梅花的香气,但这香气却十分具有攻击性,因为雷纯分化成了乾元。
雷损和狄飞惊脸色凝重的外院子里等待。
雷纯和苏梦枕原是有婚约的,那时苏梦枕已经分化成了乾元,而雷纯一个柔柔弱弱的连武功都没有办法练小姑娘,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分化成坤泽,结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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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本来想写的是损狄父子情,结果好像渐渐偏离正轨,搞到最后我都觉得雷老总好能忍,是我的错[跪]。
–––
六分半堂,雷纯的凌烟阁外满是梅花的香气,但这香气却十分具有攻击性,因为雷纯分化成了乾元。
雷损和狄飞惊脸色凝重的外院子里等待。
雷纯和苏梦枕原是有婚约的,那时苏梦枕已经分化成了乾元,而雷纯一个柔柔弱弱的连武功都没有办法练小姑娘,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分化成坤泽,结果现在她竟然分化成了乾元。
这婚事看来是不成了。雷损想。
当初这婚事是金风细雨楼提的。金风细雨楼在江湖中地位的确是高,但是在朝堂上却没有根基,而六分半堂一直以来都在经营着和朝堂的关系,能让两个门派合作的最好方法便是联姻。
正巧苏梦枕救了被迷天盟找麻烦的小雷纯,这婚事便订了下来。
自订婚以来,两派关系便日益紧密,但如今雷纯分化成乾元,这婚事自然就不能让雷纯去了。
雷损正想着这件事,身边却传来了阵阵冷冽的味道,仿佛是刺骨的寒风。但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雷损惊讶地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狄飞惊。
只见狄飞惊额角带汗,皱着眉头,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而那味道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狄飞惊分化了。
狄飞惊早就过了分化的年龄,所有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个中庸,结果没有想到,在雷纯的信香催化下,他分化了。
狄飞惊站的摇摇欲坠,整个人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还好雷损反应及时,抱住了他。
院子里乾元的信香太浓烈了,对正在分化的坤泽影响很大,雷损无法,只能抱起狄飞惊出了雷纯的凌烟阁,回到他自己的院子。
狄飞惊只觉得自己一阵恍惚,眼前发黑,之后就被雷损抱了起来。
“总堂...我这是...”狄飞惊在雷损怀里。他现在浑身无力,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的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他突然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梅花的味道,但是这个味道好像在疯狂的攻击他。
“你分化了。省省力气。”雷损控制着自己不要被狄飞惊的信香影响。
狄飞惊的信香是雪的味道。雪没有味道但是冷冽冻人。
雷损把狄飞惊放到床上,把床幔放下,将二人分割在两个空间。床幔内,阵阵冷冽的味道飘散出来,床幔外,丝丝火药的味道缠绕着冷冽的味道。
雷损控制着自己的信香去包裹住狄飞惊。坤泽分化远比乾元分化危险的多,若是能有乾元的帮助,便能让坤泽分化的更顺利,即使仅仅有乾元的信香也能让坤泽分化时舒服些。
狄飞惊不知道原来分化这么折磨人。他身子阵阵发冷,下腹没有缘由的疼痛不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腹腔中变化,身下某个地方有暖流涌出。后颈处撕裂的疼痛。而他好疼,浑身都在疼。
幸好有一丝乾元的信香。却聊胜于无。
“总...堂...”狄飞惊疼的难耐,只能从床幔中伸出手来寻求帮助。而现在最能让他放心的便是在房间里的雷损。
雷损坐在床幔外,他知道坤泽分化十分难熬,但狄飞惊是他与夫人捡回来,又从小抚养长大的孩子,即使如今狄飞惊分化成了坤泽,雷损也半点没起过动这孩子的心。
狄飞惊露在床幔外的手死死地扣住床沿,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身体上的疼痛。
雷损在外面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他掀开床幔坐到狄飞惊床边,火药的味道突然爆发开来,驱散了空气中冷冽的味道。雷损用信香包裹住狄飞惊。
乾元的信香让狄飞惊在身体上舒服了许多,但身体上的渴望愈加强烈。他开始浑身发热,身下隐秘的地方有了反应,胸口涨涨的。他开始渴望乾元的触碰,但是他却得不到。因为雷损除了能用信香帮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
狄飞惊咬着牙忍耐,他的信香一阵一阵向外散发,汗水浸透了身下的被褥,直到第一波分化过去,他才力竭的睡了过去。
见狄飞惊这边安稳下来,雷损才松了口气去雷纯的院子里看看情况。
“纯儿怎么样了?”
“大小姐刚刚要了水和吃食,大夫开的汤药也一并送了进去。大夫说,到明天早上大小姐就能分化完毕。”
“让他再去给狄飞惊看看。”见两边状况都稳定下来,雷损本想去处理堂中事务,想起狄飞惊那边又不放心,“算了我跟他一起去吧。”
“是。”
大夫是宫中出来的,能活着从宫里退休的大夫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空气中还残存的乾元信香,不免让大夫想的有些多。
在帮狄飞惊探完脉之后,大夫斟酌着措辞说,“大堂主此次分化着实凶险。汤药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能有乾元帮大堂主临时标记,用乾元的信素来安抚坤泽的信素。”
“若是顺利,两三日大堂主便能分化完毕。”
“行了,去熬药吧。”雷损看了看床上的人,挥挥手把大夫赶走。
其实早在大夫进门的时候狄飞惊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身上没有力气,不想动罢了。大夫的话他也听到了,可若是要找乾元,他谁也信不过,他只信雷损和雷纯。
“都听到了?”
“是。”
“我帮你找个乾元,到时候用完是杀是放随你的便。”
“我只信总堂。”
雷损闻言一顿,深深地看了狄飞惊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用信香帮你么。”
“我知道。总堂待我如亲子,我对总堂也如父亲一般。”
“那你还...”
“我只信总堂。除了总堂和纯儿,在六分半堂不论是谁都没有资格碰我。”
雷损看着狄飞惊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第三日清晨,狄飞惊终于走出了房门。他自己的信香已经收敛的很好,只不过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火药的味道。
众人都以为狄飞惊会成为下一个总堂夫人,结果直到狄飞惊身上的火药味消失,他和雷损都权当这事没发生一样。
只有雷纯知道,他狄大哥分化成坤泽是他父亲帮的忙。但是两人什么也没有发生。
TBC.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四十三)
(四十三)准备出发
蔡相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却没有回头看。
他从边上走了出来,说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臣愿带人一同前往。”
徽宗此时对蔡相已然十分不喜。
但是看到他这幅样子,也知道他有将功赎罪的打算。
“既然爱卿愿意同往,朕也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你记住,这大宋是朕的天下,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徽宗冷着脸说道。
蔡京这次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无论是与辽国的火器贸易,还是抢在前面拿到了地图,这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只不过徽宗心中清楚,在废除科举这件事上,蔡相多少替他背了骂名,因此没有直接对他发作。
...
(四十三)准备出发
蔡相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却没有回头看。
他从边上走了出来,说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臣愿带人一同前往。”
徽宗此时对蔡相已然十分不喜。
但是看到他这幅样子,也知道他有将功赎罪的打算。
“既然爱卿愿意同往,朕也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你记住,这大宋是朕的天下,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徽宗冷着脸说道。
蔡京这次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无论是与辽国的火器贸易,还是抢在前面拿到了地图,这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只不过徽宗心中清楚,在废除科举这件事上,蔡相多少替他背了骂名,因此没有直接对他发作。
“臣领命。”蔡相从徽宗的语气中听出了威胁之意。
蔡相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其实没少揣摩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有些法令条例到底是谁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清楚。
所以蔡相有把握,这次的事情虽然全部被雷纯揭穿,自己却还有一些转圜的余地,不算是必死的局面。
这也是他答应了白愁飞的原因。
在皇帝面前主动要求将功折罪,只要他能活着回来,此事的影响就能降到最低。
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白愁飞。
而这一次去长白山,也是蔡相在赌。
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命,来赌一个破局之法。
……
雷纯连带六分半堂反水之后,全部被神侯府暂时庇佑了起来。
蔡相此时也没工夫对付六分半堂,只是在离开皇帝的书房时深深看了雷纯一眼。
雷纯不为所动,回以微笑。
而黑瞎子是跟诸葛神侯和雷纯一起离开的皇宫。
出宫的路上,神侯说道:“当初你跟王小石来见我的时候,我是没想过今日这种场面的,果然,西王母宫的地图就是出自你的手笔。”
“神侯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黑瞎子笑着说道,“你反复试探了几次,虽然我们没露出什么破绽,但是我们身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没错。”诸葛神侯看向黑瞎子,“如果我没记错话,有关西王母宫和长生不老的传说,是从你们离开刑部大牢之后开始出现的,并且愈演愈烈,这就意味着,在你初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这是我之前并未想到的。”
“神侯想问我为什么?”黑瞎子看出了诸葛神侯的心思。
“没错,按理说,那时不该对蔡相产生杀意。”诸葛神侯说得直截了当。
黑瞎子嘲讽地笑了。
“因为我没有选择,以我白愁飞的出身,无论是神侯你,还是蔡相,都不会将我放在眼中,那么我身在京城,迟早会成为权力斗争中身不由己的棋子,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若是想要破局,就只能从皇权下手。”黑瞎子看着诸葛神侯说道:“正如神侯之前其实也不怎么把我看在眼里,不是吗?”
他这话其实是站在白愁飞的立场来说的。
如果自己不曾来到白愁飞的身上,他或许还是会加入金风细雨楼成为副楼主,但是然后呢?
要么是在金风细雨楼兢兢业业,等到苏梦枕病死之后接任楼主之位,继续在京城跟六分半堂艰难对抗,最后也不知道能否抵挡住蔡相的手段。
又或者是在金风细雨楼拿不到实权,开始逐渐怀疑自己,最终会走向什么方向黑瞎子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大的可能还是心理防线崩塌,走向崩溃和灭亡。
因为京城的这片江湖,从来就没有留给出身草莽的普通人机会。
相比起所谓的规矩,这里更沉重的是一重重根本无法冲破的阶级禁锢。
当一个心高气傲,怀才不遇的人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阶级的压迫,永远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才能一飞冲天。
那他要么怀疑人生得抑郁症,要么心理防线崩溃彻底什么都不在乎自暴自弃。
对于白愁飞来说,京城这个局从来都是死局。
所以黑瞎子在清晰地判断了局势之后,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要么不破不立,要么死路一条。
诸葛神侯此时审视着黑瞎子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
一个能够徒手布局将蔡相逼迫到如此地步的人,早已值得他认真对待。
“没错,是我之前小看了你。”诸葛神侯说道。
“其实不是神侯小看了我,而是我这样的出身,本身就很难进入你们这些手握权柄之人的眼中,但是神侯莫要忘了一件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黑瞎子饶有深意地说道,“这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
神侯沉默不语。
无情跟在后面,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位白楼主,志向远大啊。”无情颇为感慨。
……
出宫之后,雷纯快步追上了黑瞎子。
“雷总堂?”黑瞎子有些意外,“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楼主,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雷纯犹豫很久之后还是说了出来,“你所说的长生不老药,究竟是真是假?”
“你问这件事,应该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我大哥吧。”黑瞎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雷纯点了点头,“没错,梦枕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只怕……”
黑瞎子想了想,说道:“说实在的,我没有把握。”
“那就是说,或许还有可能?”雷纯眼前一亮。
“这里人多眼杂,你跟我来吧。”黑瞎子叹了口气,带着雷纯回到了愁石斋。
皇帝定下的出发时间是在明天,他还有时间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愁石斋被杨无邪保护得很好,完全不给任何二五仔靠近的机会。
进去之后,黑瞎子带着雷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青铜门之后并不是什么存放西王母长生药的地方,这世上也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那里是一片我无法跟你形容的空间,”黑瞎子说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里是世间万物的终极,在那里有长生的机缘,但是要付出相当严重的代价,并且或许无法活着出来。”
“什么代价?”雷纯追问。
“我不确定,因为每个人的代价都是不同的。”黑瞎子并未隐瞒,“以我大哥的武功,或许能够活着出来,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无法承受其中的代价,以至于死在其中尸骨无存,等到从长白山回来之后,我会让小石头帮你开启那扇门并且进入其中,但是大哥是否愿意进去,进去之后又会遇到什么,我没有把握。”
黑瞎子只进入过一次青铜门,虽然正是那一次在门后获得了长生,却也付出了相当严重的代价。
所以,这件事就让苏梦枕自己抉择吧。
反正自己早就叮嘱过,王小石是一定不会将青铜门的开启方式告诉其他任何人的。
虽然以黑瞎子对苏梦枕的判断,他大概率不会去。
“多谢。”雷纯理解黑瞎子的意思。
只是,她此时看着黑瞎子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好奇了。
眼前这人,显然是去过那里的。
难倒他也是个长生不老之人?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四十二)
(四十二)出狱面圣
蔡相沉默了很久。
他心中已经猜到,眼前这人既然将局面布置成了现在这样,那么就意味着他绝对留有后手,足以让自己无论是否情愿都必须要跟他去。
他并不怎么相信黑瞎子口中的那些话,对方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目的绝对不只是跟自己在朝堂上平起平坐。
只怕他还是存了杀机的。
蔡京在心中思考了几种对策,发现眼前这人如果在官家面前一定要求自己一起跟着去,那么为了长生不老药,他们这位官家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毕竟对于皇室来说,他们都只是臣子罢了。
眼前这人从一开始就将这个局的核心扣在了皇帝的身上,可以说是将他的软肋摸的一清二楚。...
(四十二)出狱面圣
蔡相沉默了很久。
他心中已经猜到,眼前这人既然将局面布置成了现在这样,那么就意味着他绝对留有后手,足以让自己无论是否情愿都必须要跟他去。
他并不怎么相信黑瞎子口中的那些话,对方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目的绝对不只是跟自己在朝堂上平起平坐。
只怕他还是存了杀机的。
蔡京在心中思考了几种对策,发现眼前这人如果在官家面前一定要求自己一起跟着去,那么为了长生不老药,他们这位官家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毕竟对于皇室来说,他们都只是臣子罢了。
眼前这人从一开始就将这个局的核心扣在了皇帝的身上,可以说是将他的软肋摸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答应他,这样还能在官家面前多出几分转圜的余地,比如多带一些护卫等等,这样或许能够破局。
蔡相第一次成为他人的棋子,虽然不是很习惯站在这样的视角思考,但是以他的能力,现在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一条脱身之路。
黑瞎子看着蔡相的神情,知道他估计也看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很可惜,现在身份互换,棋手变成了棋子,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挣扎,也不可能逃脱棋手的控制。
“我答应你。”蔡相沉默许久之后说道。
“一言为定。”黑瞎子并不跟他多费口舌,“想必陛下很快就要召见了,相爷确定还要留在这里?”
蔡相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前自己从未放在眼中的人。
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刑部。
临走前,他嘱咐任劳任怨给白愁飞沐浴更衣,免得去面圣的时候对方借题发挥。
任劳任怨虽然不知道在刚刚不到半个时辰的对谈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很清楚,蔡相走的时候眉头紧锁,他这样一个官场沉浮多年的人都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见刚刚的谈话中,是那位白楼主占了上风。
任怨小声对任劳说道,“你现在去金风细雨楼,找他们的人要一身白楼主的衣服过来,这人咱们现在惹不起,将来更是惹不起。”
任劳点了点头,立刻出去了。
任怨则推门进来,神情十分小心谨慎。
“别那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人,”黑瞎子靠在椅背上,神情十分放松,“估摸着再过一两个时辰我就要出去了,你以后也没机会在刑部这地方看到我了。”
任怨一言不发地将他手脚上的镣铐取了下来。
“白楼主,我能看出来,您确实不是一般人,我跟任劳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无名小吏,万望以后您以后不要怪罪于我们。”任怨有些忐忑地说道。
虽然说两次在刑部大牢,他们其实也没对白愁飞做什么大事。
但多少还是有些得罪的。
“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黑瞎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只是这京城的天或许就要变了,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下的世道也要变了,你们只是刑部的小吏,若是卷入某些旋涡之中,只怕不得善终,虽然我这个人本身也满手鲜血,没什么资格说你,但若我是你,就会给自己选择一条后路。”
黑瞎子没有继续明说,他很清楚,任怨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一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多谢白楼主指点。”任怨心中稍定,却似乎从这些话中品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那人已经溜达回自己的牢房中了。
“看来,之后得想办法离开刑部大牢了,”任怨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京城若是要变天,最先遭殃的,可不就是我们这些小喽啰?”
黑瞎子只是随口点拨两句,倒也没想过任劳任怨真的能听进去多少。
大约半个时辰后,任劳取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又殷勤的烧了热水,意思十分明确。
看来蔡相还是不打算给自己太多卖惨的机会啊。
……
洗漱完毕,收拾整齐,又过了一个时辰,有内侍过来传旨,宣他面圣。
刑部大牢的一众刑犯都目送着任劳任怨十分狗腿地将眼前这人送了出去。
这次他们没喊什么不要再回来了,毕竟这人是被宫中的内侍请走的,想是要青云直上了。
黑瞎子走前,在上次跟王小石一起刻下的“到此一游”下面加了一句。
“没事少立flag”
他依稀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跟王小石解释,到此一游是不想再来第二次,结果这话一出,他又自己把自己送进来一次。
都怪吴邪,跟他待久了干点什么都那么邪门。
黑瞎子主动忽视了自己身上的邪门体质,愉快将锅甩了出去。
进宫面圣的时候,他还是好奇地看了看北宋的皇宫。
不得不说,人家的皇宫确实修建的足够气派。
宋徽宗今年只有二十四岁,还是个年轻人,但是这样的年轻人对长生的渴求依旧十分迫切,原因其实也简单,他希望自己永远都能保持如今的青春。
诸葛神侯和雷纯都在这里,显然是早就来了。
黑瞎子入乡随俗行礼。
“你就是白愁飞?”徽宗问。
“草民白愁飞见过官家。”黑瞎子早年间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虽然跟现在的不太相同,但是基本表示了他作为臣民的恭敬。
徽宗倒是对他乱七八糟礼仪没什么想法,毕竟不是官门出身,不懂这些才正常。
“听闻你去过地图中的青铜门?”徽宗继续追问。
“是,青铜门位于长白山之下,门内为西王母储存长生不老药之所,需要特殊的方式才能够开启。”黑瞎子真假掺半地说道。
“哦?”徽宗确认之后果然十分感兴趣,“是什么特殊的方式?”
“通过青铜门的守门家族,”黑瞎子开始胡编乱造,“青铜门自从建成之后,一直守护着西王母的长生之密,实际上现在西王母本尊还存活于世间,只是隐藏在了西王母宫中的陨玉里,隐世修炼。”
“而西王母不想将自己长生的秘密泄露出去,因此安排了一个张姓家族世代守护青铜门,只有这个家族族长的血液才能打开那扇青铜大门,他们的家族长居长白山下,只要陛下下旨,他们定然不敢违抗。”
以上这些内容纯属黑瞎子胡扯,但是因为有理有据,反而没有引起怀疑。
除了西王母还活着这件事。
“你说,西王母至今还活着?”徽宗显得不可置信。
“没错,西王母如今还在西王母宫的陨玉之内,那里是她修炼的地方,”黑瞎子面不红心不跳的地说道:“那地方雷总堂应该也探索到了,就在西王母宫的最深处。”
“你是说那个所有人进去之后都没活着回来的洞口?”雷纯倒是真的在送来的线报中看到有关一个神秘洞穴的消息。
只是她不知道白愁飞眼下说得是真是假。
“没错,就是那个洞穴。”黑瞎子十分笃定地说道,“你们的人有去无回,就是因为西王母杀死了所有闯入了她修炼之地的人。”
徽宗听得心中大骇,他原本也只是将信将疑,因为这事就算是假的,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顶多消耗一些人力物力财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此时听两人的对话,却不像是早就编造好的说法。
甚至诸葛神侯都一脸震惊。
可见这事果真有几分可信。
徽宗原本心中还有些摇摆不定,此时才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那,寻药之事,就有劳爱卿了。”徽宗神情亢奋地说道,“此次寻药需秘密出行,朕赐你正四品承宣使之位,以便权宜行事。”
“臣叩谢天恩。”黑瞎子嘴上喊着套话,目光却落在了已然在殿中的蔡相。
到你表演的时间了。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二十二)
(二十二)被动半死不活的雷损
好在,雷损和狄飞惊两个人没有给王小石解释的时间,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狄飞惊已经跟王小石过了几招。
黑瞎子在水里摸索着。
京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污染的缘故,河水不是很干净,水下的能见度很一般。
好在十里亭这座建筑足够大,想要摸到亭子附近不算难。
听见上面的战斗变成了二打二之后,黑瞎子就知道王小石到了。
这家伙骑马很狂野,想必是大半夜的在郊外彪马,才能这么快就抵达。
但是六分半堂到底在水下设置了什么埋伏呢,在河里游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什么人埋伏在下面啊。
难道是布置了炸药?
炸药......
(二十二)被动半死不活的雷损
好在,雷损和狄飞惊两个人没有给王小石解释的时间,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狄飞惊已经跟王小石过了几招。
黑瞎子在水里摸索着。
京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污染的缘故,河水不是很干净,水下的能见度很一般。
好在十里亭这座建筑足够大,想要摸到亭子附近不算难。
听见上面的战斗变成了二打二之后,黑瞎子就知道王小石到了。
这家伙骑马很狂野,想必是大半夜的在郊外彪马,才能这么快就抵达。
但是六分半堂到底在水下设置了什么埋伏呢,在河里游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什么人埋伏在下面啊。
难道是布置了炸药?
炸药在水里的概率不大,那应该是在桥上或者亭子附近吧。
黑瞎子再次确定河里没有人埋伏之后,带着一些疑惑来到了亭子周围。
如果这里的真的一点布置都没有,他就要怀疑狄飞惊的智商是不是被自己高估了。
毕竟在这种十分便于脱身的地方布置埋伏,不像是狄飞惊这个智力水平能干出来的,选在半路上截杀都比这靠谱。
好在,亭子下方比较隐秘的角落没有辜负黑瞎子对狄飞惊智商的期待。
拆掉了这里布置好的黑火药,黑瞎子刚刚将包着黑火药的羊皮纸用三面刃扎烂倒进水里,就听到上面传来了动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黑瞎子下意识往后撤,有些担心飞下来的东西砸中自己。
下一秒,被一掌击飞出去的雷损脸朝下掉进水里。
黑瞎子躲闪不及,险些跟他来个脸对脸的亲密接触。
不过雷损看上去也很惊讶,一张老脸上写满了迷茫。
这伤的有点不够重啊。
黑瞎子看了一眼手中的三面刃,顿时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雷损的胸腔。
他熟悉人体解剖结构,很精准地将刀从心脏和肋骨的缝隙之间插了进去。
这地方,正常医疗条件之下,在古代也不会致命,但是起码要在床上趟上半年。
只不过为什么是雷损摔下来了,这地方不是他们布置的埋伏吗,要是不小心引燃了火药怎么办?
黑瞎子一头雾水。
此时,亭子上方的狄飞惊更是一头雾水。
没有记错的话,他在这里埋了火药,按照他的设想,雷损应该会在中了他一掌之后被摔进亭子中,而自己的内力也会引燃埋藏在角落的炸药。
但是……无事发生。
只有雷损一个人被一掌打飞了出去。
苏梦枕和王小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于是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攻击狄飞惊。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黑瞎子拎着胸口正在出血的雷损从水里冒了出来。
“大白?”
“二弟?”
“白副楼主?”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黑瞎子感受到了目光的聚集,又发现了三人的站位,意识到雷损看样子是被狄飞惊一掌打下去的。
难倒狄飞惊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二五仔,这不能吧。
他满脸震惊地看向了苏梦枕。
苏梦枕迅速摇头。
黑瞎子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们这是在干啥?
“我说,咱们要不然也别打了,先给雷总堂找个大夫,然后聊聊吧。”黑瞎子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不然人就要出事了。”
狄飞惊能够从雷损的气息中感受到他受了伤,但是不致命,于是点头答应了黑瞎子的要求。
苏梦枕和王小石都没想明白狄飞惊到底是在干什么。
只是现在这情况去哪儿都尴尬,王小石简单给雷损处理过伤口之后,干脆把他带去了愁石斋。
正好雷纯和温柔在那里,想商量事情也比较方便。
于是,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高层大半夜齐聚在了愁石斋。
杨无邪被叫来的时候看到这场面彻底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王小石化身职业大夫,一边诊脉一边开药,雷纯担心地坐在雷损的床前,听黑瞎子解释雷损的伤势。
“放心吧,我下手有数的,三面刃是从雷总堂肋骨和心脏之间的缝隙插进去的,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脏器,但是恢复起来很慢,需要卧床静养起码半年,并且在这期间不能动用武功,最好也不要下床。”黑瞎子说道,“整个汴京城对人体结构最熟悉的人就是我,刑部那个任怨都是我的学生。”
他说了一件众所周知的秘密。
雷损在狄飞惊和王小石联合诊脉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大家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
“这就对了,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呢。”黑瞎子露出了八颗牙的职业假笑。
接下来,雷纯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狄飞惊。
狄飞惊看着雷纯手中的地图,沉默了很久。
“纯儿,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踏入这片是非场。”狄飞惊说道。
“可是,无论我愿不愿意,身为雷损的女儿,这本身就是逃不过的事实,”雷纯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我早就已经插手过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没有武功,若是再没有权力,只能任人鱼肉。”
“我会保护你。”狄飞惊试图争辩。
苏梦枕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无时无刻保护另外一个人,哪怕他很想做到这一点。
“狄大哥,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做不到的。”雷纯苦笑了一下,“六分半堂也好,金风细雨楼也罢,身在京城,我们都不过是蔡相的棋子罢了。”
狄飞惊彻底沉默了。
“也没必要那么悲观,究竟是棋子还是棋手,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答案。”黑瞎子突然开口。
几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我想问一问,你们想摆脱蔡京的掌控么?”他问的是雷纯和狄飞惊。
狄飞惊微微皱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想的。”黑瞎子抱着双臂站在那里,“那么至少在这段时间,我们不算是敌人,对么?”
苏梦枕也看向了狄飞惊。
目前雷损伤重躺在床上,雷纯献图接掌六分半堂,只要狄飞惊愿意跟他们合作,那么京城的江湖或许能够安定很长一段时间。
狄飞惊突然抬起了头。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自现在开始,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明面继续为敌,但不再你死我活。”他一字一句地说完:“只要我还活着,这个承诺就算有效。”
“我金风细雨楼亦是如此。”苏梦枕站起身,与狄飞惊击掌为誓。
王小石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接下来就是苏梦枕和雷纯说些亲密之事的时间了,黑瞎子对此毫无兴趣,但是看上去狄飞惊很想继续留着,于是他就只能拉着当电灯泡而不自知的王小石和温柔从房间里出来。
“人家聊感情的事,跟咱们没关系,”黑瞎子对茫然的王小石说道,“雷损的伤我心里有数,虽然元气大伤但远不至于伤及性命,咱们这次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
“之后,京城江湖应该能平静一段时间了,”王小石说道,“蔡相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西王母宫,咱们也算能松一口气。”
杨无邪端着空药碗出来,原本还想找他们说上几句,结果在看到黑瞎子炽热的目光之后顿时停住了脚步,然后落荒而逃。
“啧,不就是问他要点加班费么,至于吓成这个样子。”黑瞎子嫌弃地说道。
杨无邪跑的更快了。
……
王小石却没想明白黑瞎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蔡相始终都在这里,他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大,我们这样偷得一时清闲有什么用呢,”王小石陷入沉思,“他迟早还是要将整个江湖掌握在自己手中。”
尽管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王小石的心中还是有些郁闷。
“你觉得怎样才能彻底解决?”黑瞎子问。
温柔看了过去,她也很好奇王小石的答案。
“杀了蔡相。”王小石低声说道。
“杀了一个蔡相,还会有更多排着队等待上位的蔡相。”黑瞎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好整以暇地说道,“这也不是根除的办法。”
“我知道,但是……”王小石十分痛苦,“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不着急,慢慢想,总会有的。”黑瞎子拍了拍王小石的肩膀,“等你想明白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温柔听的若有所思。
不过她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大白菜,你说是谁在半路上打算拦我跟纯姐姐呢?”温柔说道,“后来楼里人去那里找的时候,虽然在地上看到了很多鲜血和衣服碎片,但是没见到尸体。”
“这人不难找,他能够被你们炸的七荤八素还留下一条命,说明是个武功高手,应该是用内力化解了一些爆炸的威力,此人实力如此之强,不至于在京城江湖籍籍无名。
但是他现在虽然没死,起码也是重伤,比雷总堂起码重十倍的那种,而且多半还毁容了,这段时间你观察观察有谁突然没再出现过,那基本就是了。”黑瞎子说道。
温柔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好了,忙了一夜都去休息吧。”黑瞎子站起身,“年轻人熬夜多了容易掉头发。”
温柔吓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发现掉下来一撮。
于是她运起轻功冲回房间睡觉。
王小石满脑子都是心事,回房间的时候差点撞在柱子上。
黑瞎子看在眼里,估摸着这块石头得花一点时间才能开窍了。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九)
今日份三更结束,明天见~
(九)#白愁飞风评被害#
雷损的手里拎着一个人头,黑瞎子不认识,但看上去应该跟苏梦枕救得这个龙八有些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秒,人头就被扔在了龙八的面前。
龙八大喊着“哥哥!”,哭天抢地冲了过去。
苏梦枕已然看到了打算一刀灭口的雷损,霎时间拔刀出鞘,挡在了龙八面前。
而狄飞惊打算从侧面偷袭,被黑瞎子一刀拦了下来。
此时天已大亮,远处,刑部的人正在靠近。
黑瞎子知道这一架打不起来,所以除了常规的戒备之外,开始关注狄飞惊的脖子。
大概是被他盯得时间太久了,狄飞惊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从...
今日份三更结束,明天见~
(九)#白愁飞风评被害#
雷损的手里拎着一个人头,黑瞎子不认识,但看上去应该跟苏梦枕救得这个龙八有些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秒,人头就被扔在了龙八的面前。
龙八大喊着“哥哥!”,哭天抢地冲了过去。
苏梦枕已然看到了打算一刀灭口的雷损,霎时间拔刀出鞘,挡在了龙八面前。
而狄飞惊打算从侧面偷袭,被黑瞎子一刀拦了下来。
此时天已大亮,远处,刑部的人正在靠近。
黑瞎子知道这一架打不起来,所以除了常规的戒备之外,开始关注狄飞惊的脖子。
大概是被他盯得时间太久了,狄飞惊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从龙八身上移开,对上了黑瞎子的目光。
黑瞎子很客气地露出了八颗牙的职业假笑。
不过他心中想的是,这家伙的颈椎看上去正骨是没办法治了,只能开刀打钢钉。
在刑部的任劳任怨带着人出现的时候,各位江湖人士已经收刀入鞘,仿佛一片和气。
只是无论雷损还是苏梦枕,看任怨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任怨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示意任劳可以收工了。
“咱们不说点啥威胁一下他们吗?”任劳问。
“算了吧。”任怨略带底气不足地说道。
黑瞎子瞟了他一眼,看出了这家伙有点心虚。
看来他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出来学技术还是被发现了,这年头想好好学习也挺难。
不论如何,这一晚上的闹剧总算结束了。
黑瞎子热爱环保,尽职尽责地将瓜子壳收拾干净,然后打着哈欠跟在苏梦枕身后回了金风细雨楼。
路上,苏梦枕给两人讲解了一下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
“大哥,不用猜了,有桥集团背后的人是蔡相,无论傅宗书还是雷损,都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回到楼里坐下之后,黑瞎子一边喝茶提神一边说道,“早年我在金国一带的时候听当地的几个部落首领隐约说起过这件事,蔡相的人在塞外的时候仗着语言不通,所以行事放浪一些。”
他这就属于满口胡诌了,毕竟白愁飞虽然到过金国一带,但是不认识几个人。
原因很简单,白愁飞又不会说女真人的语言。
但是黑瞎子作为一名满族人,造谣自己祖宗的时候显得特别坦然。
“果然如此,”苏梦枕似乎对有桥集团背后掌权者是蔡相这件事丝毫不觉得奇怪,“能拿的下那么大宗的军火贸易,傅宗书一个刑部尚书,远远不够。”
王小石此时化身为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因为他发现苏梦枕和白愁飞两个人聊的越来越深。
“大哥,你现在救下龙八,大概也就是个心理安慰,”黑瞎子喝了口茶,“真想将大宋从如今的沉疴中解救出来,只要蔡相还活着,就很难。”
他之前就知道苏梦枕千里单骑杀辽军大将的事情,也很清楚这位浑身都是的病的绝世高手苏楼主是个胸怀大志的人。
所以作为知道历史的人,黑瞎子不太看得过去他走弯路。
经历过一些年代之后,他对救国者总是愿意多报一点善意。
苏梦枕有些意外地看向黑瞎子。
“二弟,我还以为你会不赞同我去救龙八。”他倒也不隐瞒。
“救人这种事,想救就去救,哪里有那么多理由。”黑瞎子笑了笑,他这人虽然整天把钱字挂在嘴上,但是行事最为自由,全凭自己内心好恶。
有时候,把钱挂在嘴上的人,反而是最不在乎利益的人。
苏梦枕看出来了,王小石现在也看出来了。
“二弟,你果然懂我。”苏梦枕笑了。
“大哥,有桥集团的事,过几日我想出京调查一下,到时再跟你说我的详细打算。”黑瞎子说道,“身在京城,就要有被人作为棋子的觉悟,但也要有随时掀翻执棋人取而代之的准备。”
苏梦枕郑重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了。
杨无邪扶着苏梦枕回去休息,王小石就跟黑瞎子一起走了出来。
“大白,你跟大哥还真是很有共鸣!”王小石显得很开心。
“有多少共鸣我不知道,但是我非常不喜欢被人当做棋子拿捏在手里。”黑瞎子望向汴京城的核心,“算计人多了迟早是会被人算计进去的。”
王小石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觉得眼前的大白变得有些不同了,但又觉得他有些地方还是跟以前一样。
……
稀里糊涂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黑瞎子打算出门觅食,结果一开房门就看到王小石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念叨着什么要跟朱小腰把事情说清楚。
“大白,你终于醒了!”王小石看到黑瞎子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拉着他在石桌前坐下。
“怎么了?”黑瞎子一头雾水。
王小石一股脑地将自己跟朱小腰的事情说了出来,显得十分苦恼。
现在还得兼职恋爱辅导人员了?黑瞎子看着垂头丧气的王小石,觉得这家伙在男女之事这方面实在太单纯了。
“你凑过来,我跟你说件事。”黑瞎子压低了声音。
王小石探头探脑地凑了过去。
“男人如果真的喝醉了酒,昏睡过去之后是不能人道的,你就放心吧。”黑瞎子小声说。
王小石大为震惊,一双大眼睛瞪得像开了大眼特效一般。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不可置信地说。
“那当然,你哥哥我是谁,还能骗你?”黑瞎子挑了挑眉。
看到王小石还是有些半信半疑,黑瞎子干脆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晚上就去跟小腰姑娘对峙,她也是楼里人,那日多半是逗你的。”
王小石坐回凳子上,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去一趟。
黑瞎子在他走后去找了点吃的,然后弄了些铁皮和其他东西回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王小石出门之后就开始有点后悔,站在三合楼下犹豫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朱小腰像是猜到他要来,早早就等在那里。
王小石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在朱小腰开口之前,大声说道:“我听说男人喝醉昏过去之后不能人道,所以我肯定没对你做什么,对不对。”
朱小腰愣了一下,之后发出了接连不断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是大白……”王小石下意识说出了口。
“没想到白副楼主经验很丰富嘛~”朱小腰挑眉看他,“不过你就这么确定?”
王小石本来就没什么把握,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又满脸通红,干脆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装鸵鸟。
朱小腰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暗暗发笑,转身看了一眼屏风后的温柔,示意她可以出来了。
于是当王小石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气鼓鼓地温柔。
“好你个小石头,又敢来三合楼,还有大白菜,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会跟你说这种东西,哼!”
黑瞎子躲在房间里磨铁皮,没忍住接连打了好个喷嚏。
“难道是昨天半夜出门着凉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啊。”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八)
(八)夜班必须得加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黑瞎子目前的近忧是,一会可能要去打架杀人,但是刚刚吃的有点撑。
谁能想到蹭晚饭回来还要加班呢?
不行,这得加钱。
杨无邪此时正在诉说着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楼里的两个主事,一个是叛徒,一个被抓了。
黑瞎子很隐秘的打了个哈欠,心想这种情况搞那么复杂干什么,该杀杀该救救。
最终的讨论结果当然也是这样。
“那我去杀人。”黑瞎子毫不犹疑地将这个活揽给了自己。
开玩笑,杀人多简单,救人才费劲。
王小石武功很好人还足够热心,让他去救人再合适不过了。...
(八)夜班必须得加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黑瞎子目前的近忧是,一会可能要去打架杀人,但是刚刚吃的有点撑。
谁能想到蹭晚饭回来还要加班呢?
不行,这得加钱。
杨无邪此时正在诉说着现在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楼里的两个主事,一个是叛徒,一个被抓了。
黑瞎子很隐秘的打了个哈欠,心想这种情况搞那么复杂干什么,该杀杀该救救。
最终的讨论结果当然也是这样。
“那我去杀人。”黑瞎子毫不犹疑地将这个活揽给了自己。
开玩笑,杀人多简单,救人才费劲。
王小石武功很好人还足够热心,让他去救人再合适不过了。
自己杀人动作快点,还能赶在天亮前回来睡觉。
苏梦枕对这个安排毫无意见,毕竟这符合白愁飞和王小石的人设。
虽然在刚刚白愁飞半开玩笑地对他提出夜班得加钱这种令人嘴角抽搐的要求时,苏梦枕心中白愁飞的人设已经崩塌的差不多了。
嘱咐过王小石救人的时候要小心之后,黑瞎子回愁石斋拿出了自己刚刚做好的简陋版黄色炸药。
这东西跟现在的黑火药可不是一个级别,能够省掉不少麻烦。
而且也没人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的爆炸,毕竟这东西留下的痕迹跟黑火完全不同。
这时候黑瞎子就有些想念王胖子,这家伙手里的炸药品相相当不错,除了青铜门什么玩意都能炸塌。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黑瞎子换了一身应景的黑衣服,悄悄摸到了那位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叛徒所在的地方。
蹲在房顶上的时候,黑瞎子意外发现了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个潜伏者。
对方暂时没发现自己,也可能是没想到他是从后院的茅厕顶上跳上来的。
那人的脸他看不见,但是发型很眼熟,似乎是六分半堂的雷媚。
这家伙大半夜的为什么在这儿,埋伏自己吗?
也不对啊,自己跟王小石今天晚上出来做任务这事,就算是楼里那群二五仔速度再快,也不至于快到雷媚都在这里等着了吧。
除非这本身就是个局,目的就是埋伏自己和王小石。
黑瞎子在心里盘算了一圈,悄悄压低身形,不被对方发现。
雷媚躲藏的地方也很奇怪,如果是想要埋伏他,躲在那么远的地方暗中观察,不怕自己跑了吗?
黑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完成自己的计划。
在房顶上盲听了一会儿,黑瞎子很快摸到了叛徒所在的房间。
揭瓦,把炸药扔进去,点火,迅速跑路。
动作一气呵成,等到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黑瞎子人已经躲在另外一栋楼的楼顶上了。
爆炸的动静很大,但是城里除了百姓家中亮起了几盏灯,街上一个巡防的士兵都没出现。
看来蔡相如今对京城的局势把控的已经十分严密,刑部说留出一个口子,那么这个晚上京城的官军就绝对不会出现。
厉害。
而远处的楼顶,雷媚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但是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查看那位叛徒的生死,反而是紧张地关注着楼下的其他地方。
这行为有些奇怪,像是个二五仔。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在心中给雷媚打了个存疑的标签,然后火速溜之大吉。
街头空空荡荡,金风细雨楼灯火通明。
王小石的救人大业估计还没完成,黑瞎子并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对方只要不是雷损和狄飞惊亲自埋伏,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黑瞎子大摇大摆的回到了金风细雨楼。
刚一进门,杨无邪就仿佛瞬移一般来到了他的面前。
“杀完了,我回来复命,”黑瞎子一个侧身闪开了差点没刹住车的杨无邪,“你这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杨无邪似乎也没想到黑瞎子回来的那么快,愣了三秒种才说道,“楼主说如果你们回来了就让你们去跟他汇合。”
“啊?”黑瞎子眼前一黑,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都在京城送给你一套房了,加个夜班就加个夜班吧。
“大哥现在人在哪儿?”他迅速摆正了心态。
“哦哦,小曹门街。”杨无邪回过神来,“你们最好能一起去。”
黑瞎子知道这个你们说的是他和王小石。
“行,我知道了。”黑瞎子转身出了门,留下杨无邪在夜风中凌乱。
先去街上找到了刚刚收工的王小石,看见他身边没人,黑瞎子问了一句,才知道朱小腰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并且已经把龙啸青带走了。
“走吧,大哥说让我们去小曹门街集合,”黑瞎子说道,“今天晚上就别指望睡觉了。”
王小石刚刚还处在第一次完成任务的紧张兴奋里面,被黑瞎子这么一说,那股十分上头的热血感突然就被冲淡了很多。
怎么总觉得大白有点不情不愿的,王小石心中默默想着。
等到两人跟苏梦枕汇合的时候,才看到他身边还护着一个人。
“大哥,你没事吧?”王小石迅速冲了上去。
“没事,先坐下吧。”苏梦枕倒是很轻松,四人在面摊上坐下,看着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人两相对峙。
谁都没有轻易出手。
两败俱伤这种刑部和蔡相都很想看到的局面,雷损和苏梦枕都不会让它发生。
估摸着今天大概打不起来,黑瞎子很自然的看起了热闹。
“大哥,三弟,吃瓜子吗?”他还顺手从怀中摸出了一袋瓜子。
苏梦枕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将明。
面摊桌子上的瓜子差不多被吃光了,肃杀的气氛也被这袋瓜子消耗的差不多了。
六分半堂跟金风细雨楼的小喽啰们都知道这一架大概打不起来,站在后排的已经开始放下刀摸鱼了。
黑瞎子很心疼站在前排的那几个小喽啰,大半夜的举着刀站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有没有补贴。
于是雷损和狄飞惊在天色破晓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金风细雨楼的两个楼主加上王小石坐在面摊桌边嗑瓜子。
面摊老板因为无人照顾生意显得有些郁闷。
只有龙八非常敬业的瑟瑟发抖。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七)
(七)杨无邪,又名杨天真。
加入帮派总是需要进行一些背景调查,黑瞎子从楼上下来之后,就和王小石一起去了楼里开会用的花厅。
温柔作为著名围观群众,选择在一边围观。
黑瞎子看着满脸天真稚嫩的温柔,觉得白愁飞这个背调还是别全念完比较好,给孩子一点对江湖美好的想象。
毕竟他看到的记忆里,白愁飞干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算多光彩。
当然了,黑瞎子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花式挖坟掘墓的人,也没什么立场嫌弃人家白愁飞的武功来源。
放在现代社会都是牢底坐穿的料。
等到杨无邪开始念资料之后,黑瞎子觉得自己...
(七)杨无邪,又名杨天真。
加入帮派总是需要进行一些背景调查,黑瞎子从楼上下来之后,就和王小石一起去了楼里开会用的花厅。
温柔作为著名围观群众,选择在一边围观。
黑瞎子看着满脸天真稚嫩的温柔,觉得白愁飞这个背调还是别全念完比较好,给孩子一点对江湖美好的想象。
毕竟他看到的记忆里,白愁飞干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算多光彩。
当然了,黑瞎子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花式挖坟掘墓的人,也没什么立场嫌弃人家白愁飞的武功来源。
放在现代社会都是牢底坐穿的料。
等到杨无邪开始念资料之后,黑瞎子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金风细雨楼。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觉得白愁飞不知道被人偷窥了多少次洗澡,才能把胸口的胎记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杨无邪打算念他的武学背景的时候,黑瞎子走上前,拍了拍杨无邪的肩膀。
“这位天真无邪的军师,这儿还有小孩儿呢,后面别念了。”被称为天真的杨无邪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不太适应。
但是他看了看温柔,又觉得白愁飞说得有道理。
于是在苏梦枕的默认之下,杨无邪打开了王小石的背景资料。
黑瞎子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的背景资料总共两页。
还真是干干净净一张白纸。
不过他注意到,温柔开始紧张了起来。
啧,这爱情的酸臭味。
王小石的背景资料终究没能念完,因为在念到他十三岁情窦初开的时候,黑瞎子就差点把喝了一半的茶水喷出去。
好家伙,深藏不漏啊,这要是换成吴邪,三十岁都未必能情窦初开。
都是同一张脸,人和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黑瞎子陷入了沉思。
……
金风细雨楼的入职待遇不错,至少包分配住房,黑瞎子眼睁睁看着王小石把丑石斋改成了愁石斋,感觉自己越发的愁了。
这白愁飞给自己起的什么名字,就不能阳光向上一点吗?
带着一些无力的吐槽,黑瞎子回了一趟金风细雨楼,拿了些材料回来。
之前杨无邪带着他们熟悉楼里环境的时候,黑瞎子就注意到他们平时负责炼制丹药和制造武器的地方各种原料都很多。
凑一凑能试着合成黄色炸药。
黑瞎子生在清末,长在一战,出国留学的时候正好是欧洲战场打得一片火热的时候。
所以他擅长枪械,也多少学了一些简单的武器制作。
虽然放在现代是早就过时的技术,但是现在人在宋朝,还是有点用处的。
于是在王小石好奇地目光下,黑瞎子肆无忌惮地公然在愁石斋搞化学实验。
好在他技术还不错,没把刚刚分的房给炸了。
结果下午温柔来送信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把自己裹的只剩下眼睛的家伙。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啊?”温柔在门口跃跃欲试。
“没什么,我们出去说。”黑瞎子赶紧出了房门,把自己脸上和身上的护具扒拉了下来,“怎么了?”
王小石的扫帚头跟面罩纠缠在了一起,等到他披头散发的卸掉了面罩,温柔已经把田纯邀请他们京城一聚的事情说完了。
“田小姐居然也在京城!”王小石显得有些惊讶。
温柔看到王小石满头乱七八糟的长发纠结在一起,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没错,田姐姐刚刚把信送到金风细雨楼来了。”温柔说完,看着王小石的发型,还是很想笑。
黑瞎子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说道:“我这边还要收拾收拾,温柔,你要不要试试给小石头重新换个发型,他那个扫帚头我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
之后他就注视着手足无措的王小石被温柔拽走了。
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呢。
黑瞎子露出了八颗牙的微笑。
只不过,这个田纯的身份,应该不怎么简单。
他们加入金风细雨楼才不过几个时辰,这件事在京城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除了一直都在关注他们的人。
知道这件事的无论是刑部的人还是六分半堂的人,黑瞎子都不会感到奇怪,他们不知道才不正常。
但是这位田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若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和王小石在京城,那么作为“朋友”,前几天在街上摆摊的时候就该出现了。
可是直到今天他们正式加入了金风细雨楼才送信来,可见此人的身份相当不简单。
黑瞎子心中对这位田小姐多出了几分谨慎。
京城这地方,对谁都得多几分提防。
只不过人家请客,蹭吃蹭喝还是要去的。
于是傍晚的时候,黑瞎子跟着换了发型的王小石和看着王小石新发型心满意足的温柔一起赴宴。
路上,黑瞎子突然想起来,白愁飞好像对田纯有些一见钟情的意思。
真是个天真的男人。
……
真正见到田纯的时候,黑瞎子不免多看了几眼。
不过他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毕竟一百多岁的老头子看上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会被人大骂变态。
但有好兄弟就很正常。
于是他一边蹭吃蹭喝,一边试探着问道,“田小姐是如何知道我们加入了金风细雨楼的?”
那么一瞬间,黑瞎子注意到田纯身上温和的气场微微一变。
“我的丫鬟正好看到你们,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到了京城。”田纯很快掩饰好了自己一瞬间外溢的情绪。
黑瞎子心里有数,于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笑着将这个话题略过去了。
果然,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和王小石。
王小石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看着田纯的目光带上几分探究。
倒是温柔依旧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继续抱着田纯的胳膊嘻嘻哈哈。
酒足饭饱,黑瞎子看着温柔和田纯嬉闹,却被王小石拉到了一边。
“大白,你说田姐姐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出过城又回来的。”他不适应的摸了一下绑成马尾的头发,“而且我们不是刚刚才去楼里吗,她就知道我们也在了。”
“理论上来说,这封信是送给温柔的,温柔在楼里这件事人尽皆知,实际上嘛……”黑瞎子笑了笑,“就别多想了,京城这地方卧虎藏龙,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她对我们没有恶意,那么何必深究呢?”
王小石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二)
(二)和任怨的技术切磋工作
晚上,不知道是谁在刑部大牢外面放烟花。
王小石很高兴的拉着黑瞎子站在木窗之下一起看烟花。
“大白,我们一定能出去的。”王小石不知道为什么重新充满了信心。
其实黑瞎子也觉得他们 一定能出去,按照汴京城现在的格局,他们两个人是为金风细雨楼办事被抓进来的,要是苏梦枕没办法把他们两个捞出去,那这位新任楼主在京城可就很难混下去了。
所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看着王小石笑的那么天真,黑瞎子还是没有用现实给他举例分析,而是跟他一起在刑部大牢的石壁上刻字。
王小石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黑...
(二)和任怨的技术切磋工作
晚上,不知道是谁在刑部大牢外面放烟花。
王小石很高兴的拉着黑瞎子站在木窗之下一起看烟花。
“大白,我们一定能出去的。”王小石不知道为什么重新充满了信心。
其实黑瞎子也觉得他们 一定能出去,按照汴京城现在的格局,他们两个人是为金风细雨楼办事被抓进来的,要是苏梦枕没办法把他们两个捞出去,那这位新任楼主在京城可就很难混下去了。
所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看着王小石笑的那么天真,黑瞎子还是没有用现实给他举例分析,而是跟他一起在刑部大牢的石壁上刻字。
王小石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黑瞎子想了想,刻了个到此一游。
“大白,你这到此一游是什么意思啊?”王小石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希望我们这辈子只来这里一次的意思。”黑瞎子说得十分真心实意。
没人喜欢往这种地方多来几次。
王小石若有所思。
黑瞎子摸了摸石壁,心想这要是被后世的人挖出来,搞不好能上新闻。
……
第二天,黑瞎子被请出去受刑。
看着王小石紧张的神情,黑瞎子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未雨绸缪,黑瞎子临走前把水袋塞在了胸前的衣服里。
果不其然,他被带到了一间暗室中。
“白公子,昨天那些血肉的滋味如何?”任怨一边把枷锁扣在黑瞎子的脖颈上,一边笑的十分阴森,手中还拿着一柄小刀,上面沾着血。
看来他误以为自己跟王小石把那些生肉吃了。
于是黑瞎子十分认真地说道:“羊肉有点膻。”
任怨顿时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那是羊肉?!”他的声音阴柔中带着尖刻,听着有点刺耳朵。
黑瞎子下意识想掏一掏耳朵,手挪动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带着枷锁,够不到。
“人肉和羊肉很难分辨吗?”黑瞎子笑的十分嘲讽,“而且就你那点解剖手艺,切不出来那么平整的人肉。”
任怨恼羞成怒,一把将黑瞎子推进了水里。
边上的任劳看呆了。
“他这是在嫌弃你的手艺吗?”任劳摸了摸后脑勺。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嫌弃任怨剔骨头技术不佳。
……
猝不及防被推下水,黑瞎子能够感觉到这具身体对深水本能的恐惧。
嗯,看来白愁飞不会游泳。
稍微缩了缩骨骼,将自己的双手从枷锁中解放出来,黑瞎子一边念叨这缩骨之术是真的疼,一边掏出水袋,给里面灌满了水。
之后他看了看水下的环境,发现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换气。
也不知道对方打算多久把他捞出来。
把手重新塞进枷锁中,黑瞎子干脆放弃了挣扎。
窒息感很快涌了上来,饶是他经验丰富,也免不了挣扎了几下。
好在对方似乎对他闭气的时间有一些错误的估计,在他还没昏过去之前就把他拉了上来。
不行,现在得装晕。
黑瞎子眼睛一闭,腿一蹬,被捞上来之后就躺在那里不动了。
任怨似乎还在耿耿于怀剔骨头的事情,气愤地将朝着黑瞎子的腿上踢了一脚。
克制住了一脚踹回去的冲动,黑瞎子努力扮演着植物人,被两个狱卒拖着回到牢房。
王小石瞬间冲了过来。
“大白,你怎么样!”王小石的声音异常焦急。
在两个狱卒的面前,王小石半拖半抱地将他弄到了石床上。
黑瞎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反手拽住了正在试图用摩擦生热的方式给他取暖的王小石。
“咳咳咳,我没事。”他一张嘴就喷出了一口水。
王小石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大白,你是不是又被他们扔到水里去了。”王小石一边担心地帮他拍了拍背,一边给他把脉,确定眼前人只是有点虚弱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他们可能知道我怕水吧,”黑瞎子一边从怀中掏出水袋,一边对王小石说,“不过我刚刚是装晕的,没啥事。”
“你还真去水牢里面装水了啊!”王小石大为震惊。
“那有什么,在这种地方,生存才是第一要义。”黑瞎子拍了拍王小石的肩膀。
王小石有些垂头丧气,显然是心情不佳。
傍晚的时候,任怨再次出现在两人的牢房门口,将一盘带血的生肉扔了进来。
“白公子,请您品鉴品鉴?”
这次他送完肉之后并没有走,而是挂着满脸邪笑,似乎打算把里面的王小石和黑瞎子两个人生吞活剥了。
黑瞎子皱了皱鼻子,闻出这是人血的味道。
他把试图站起来的王小石重新按回去,神情轻松的走了过去。
“你这是不服气啊,”黑瞎子双手抱在胸前,随意瞥了一眼,“肝脏都被你切了一块下来,你还好意思让我评价你的手艺,人体二百零六块骨骼分布知道吗,心肝脾肺肾大小肠在哪儿你知道吗,就这还搞解刨,省省吧你。”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了王小石的身边。
不用戴眼镜的感觉真好,可以直接朝人翻白眼。
王小石被黑瞎子的一通输出说愣住了。
他几乎是跟任怨同时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刚刚在说什么?”
任怨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跟王小石有如此该死的默契,两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略带尴尬的挪开了目光。
黑瞎子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
“没什么,解剖学基础罢了。”
似乎是受到了打击,任怨一声不吭地走了。
王小石作为一名爱好医学的求知青年,则问起了黑瞎子五脏六腑的事情。
最终,这场教学活动以黑瞎子用碎石片在牢房墙壁上,自己写着的到此一游的上方画了一幅巨大的人体解剖结构图作为终结。
……
第二天,还是不死心的任怨没有等到再来切磋技术的机会,就眼睁睁的看着王小石和黑瞎子被人带了出去。
他颇为气恼地看了一眼牢房,却被里面的解剖结构图吸引了。
于是直到黑瞎子和王小石吃完面,任怨都如同化石一般站在石壁前,一动不动。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三)
(三)汴京城生活指南
在两人同时被通知可以出去的时候,王小石茫然中带着几分忐忑,黑瞎子却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应该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跟刑部的傅宗书达成了什么利益交换,他们被放出去就是交换的成果之一。
于是黑瞎子十分坦然的跟王小石一起吃了面,然后拿回白愁飞的武器,来到了刑部大牢门口。
路上,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来的胡子,觉得他现在的形象大概十分落魄。
门口,六分半堂的人等在那里。
黑瞎子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颈椎不好的狄飞惊也正在观察他们。
只不过这家伙总是低着头,目光显得比较隐蔽。
一出牢门,这位狄大堂主就拦住...
(三)汴京城生活指南
在两人同时被通知可以出去的时候,王小石茫然中带着几分忐忑,黑瞎子却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应该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跟刑部的傅宗书达成了什么利益交换,他们被放出去就是交换的成果之一。
于是黑瞎子十分坦然的跟王小石一起吃了面,然后拿回白愁飞的武器,来到了刑部大牢门口。
路上,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来的胡子,觉得他现在的形象大概十分落魄。
门口,六分半堂的人等在那里。
黑瞎子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颈椎不好的狄飞惊也正在观察他们。
只不过这家伙总是低着头,目光显得比较隐蔽。
一出牢门,这位狄大堂主就拦住了他们。
但是在这种两个人都怨气很重的时候代表六分半堂招揽他们,狄飞惊是真觉得他俩会去?
黑瞎子陷入沉思。
只不过,那两碗酒还是拦在了两人身前。
“狄大堂主,我们是为了金风细雨楼对付六分半堂才进的刑部大牢,在里面也没少被人折腾,你这一出来就拦门上酒,事情做得不太地道吧。”黑瞎子抱着双臂,对狄飞惊的行为表示不满。
“现在你们已经无法进入金风细雨楼,想要在这京城生存下去,六分半堂是你们唯一的选择。”狄飞惊理所当然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大宋的天下可是朝廷的天下,你说让我们在京城混不下去就混不下去,官家还要不要面子,”黑瞎子并不吃他这一套,“你信不信我下个月就去报名考科举。”
王小石:?
狄飞惊:?
送他们出来的任劳:???
“大白,你是认真的吗?”王小石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
“当然不是。”黑瞎子回答的十分迅速。
狄飞惊也缓过神来,说道:“看来二位是不打算加入我六分半堂了。”
黑瞎子一把将面前拦着的酒洒在地上,说道:“这点骨气我们还是有的,当场投敌未免太丢人了。”
王小石有样学样,说道:“他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狄飞惊见状,心知这两人都不是轻易低头的人,倒也没有继续为难。
黑瞎子看着狄飞惊带人离开的身影,心说这人还算是个君子。
只不过,这往后在京城可就不好混了啊。
“大白,咱们走吧。”王小石催促道。
“咱们现在走了,去哪儿呢?”黑瞎子站在刑部门口发愁。
结果一转身,他就看到还没回过神的任劳。
“嘿,兄弟,你们刑部还招人吗,不要求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就行。”黑瞎子回头问他。
任劳:???
他今天受到的世界观冲击有点大。
最后,黑瞎子还是没能如愿加入刑部大牢,遗憾的跟王小石随意在街上乱走。
“大白,我们两个一身武艺,总能找到事情做的。”王小石显得十分积极向上,就像当年还有点天真的吴邪。
“镖局之类的地方就别指望了,六分半堂占据京城半壁江山,他们稍微关照两句,这些人就不敢收咱们。”黑瞎子这点江湖道理还是明白的,于是他问王小石:“你还会点什么别的手艺吗?”
王小石拉着他在街边坐下,盘点了一下自己学过的东西。
“好家伙,你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黑瞎子大为震惊。
“可是,会这些能在京城生存下去吗?”王小石初入江湖,十分懵懂。
黑瞎子心中则打起了盘算。
他是个感官十分敏锐的人,一出刑部大牢就发现有人暗中跟着他们,而且不止一伙人。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分别是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人。
金风细雨楼这些人大概是在保护他们,六分半堂……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俩人在京城可以说是在两方势力的联合关注之下,要是随便找个普通人的铺子混进去打杂,对方发家和倒霉的概率各占一半。
以六分半堂的行事逻辑,倒霉的概率甚至更高一些。
“能也不能,让我再想想,”黑瞎子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只不过你现在往右侧上方的楼上看,倒是能看到温柔。”
王小石下意识地朝着黑瞎子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其中一个蹲的有些高,露出了发髻和上面的簪子。
果然是温柔。
“他们一直跟着我们?”江湖经验尚浅的王小石这才发觉他们好像一直都被人盯着。
“嗯,从刑部出来之后就是,”黑瞎子也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看来金风细雨楼应该没打算放弃咱们俩,估计他们做了什么安排。”
至于到底是什么安排……
一分钟后,黑瞎子看到了白愁飞记忆里见过的那位老婆婆。
她老人家很明显是冲着自己和王小石来的。
于是他朝着楼上暗中观察的杨无邪和温柔比了个大拇指。
被茶花婆婆领进了一间小院,黑瞎子和王小石才算安顿了下来。
“大白,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吗?”王小石放下行李之后问道。
“我估计是,”黑瞎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想干什么他们都能想办法给你安排了,总归不能让咱俩在京城饿死。”
王小石顿时高兴了起来。
黑瞎子却兴致缺缺,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被卷入混乱局面的感觉,这样很容易就会被人当做棋子推着走。
尤其白愁飞还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非常容易被人拿捏。
这家伙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北宋都要亡了,还来京城挣什么出身。
哦,白愁飞也不知道北宋要亡。
黑瞎子转身,发现王小石正死盯着他看。
“大白,别担心,你一定能完成愿望的,”王小石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们肯定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
黑瞎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那是白愁飞的愿望,他暂时没这个兴趣。
只不过看王小石现在这个斗志昂扬的样子,他也不好给这家伙泼冷水。
于是黑瞎子委婉地问道:“你会按摩正骨吗?”
王小石迅速点头。
“很好,我们明天就去支个摊子,你按摩,我算命。”黑瞎子就这么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五)
(五)一两银子包日的解剖课程教学
京城的夜晚总是不太平静。
不过住了半个月,黑瞎子就发现了三四次有人打算对他们动手。
王小石武功不差,自然也发现了,于是某一天晚上,他一边在房顶上打坐,一边释放自己的emo。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狗都嫌弃,想啥呢?”黑瞎子百无聊赖出来遛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顶上的王小石。
“我在想,京城这地方到底值不值得来。”王小石睁开眼睛,“你看,在这里赚钱很难,吃饭很贵,甚至不敢生病,连药都抓不起。”
黑瞎子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可是你现在分明就在白吃白住,”黑瞎子坐在一边,“而且只要金风细雨楼...
(五)一两银子包日的解剖课程教学
京城的夜晚总是不太平静。
不过住了半个月,黑瞎子就发现了三四次有人打算对他们动手。
王小石武功不差,自然也发现了,于是某一天晚上,他一边在房顶上打坐,一边释放自己的emo。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狗都嫌弃,想啥呢?”黑瞎子百无聊赖出来遛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顶上的王小石。
“我在想,京城这地方到底值不值得来。”王小石睁开眼睛,“你看,在这里赚钱很难,吃饭很贵,甚至不敢生病,连药都抓不起。”
黑瞎子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可是你现在分明就在白吃白住,”黑瞎子坐在一边,“而且只要金风细雨楼还在,我们还能持续白吃白住下去。”
“大白……我真的感觉你最近变化了很多,以前的你肯定不会这么想,”王小石觉得有些奇怪,“从刑部大牢开始,我就觉得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黑瞎子其实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跟白愁飞的不同之处。
原因倒也简单,这个时代的人不懂什么叫穿越什么叫重生,说起这种事都要念叨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你觉得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黑瞎子心情不错,干脆跟他聊了起来,“若是按照我的性格,此时应该感觉自己在京城被一堵墙拦住了,会更加壮志难酬,郁郁不得志?”
王小石发现黑瞎子把他的话全都抢光了。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你就别想太多了,想要翱翔天际,也得知道平流层以下是不是在打雷闪电,”黑瞎子满嘴跑火车,“不然被雷劈了怎么办。”
王小石:?
虽然对白愁飞现在的行为感到一些疑惑,但是王小石觉得这大概不是坏事。
就是莫名觉得……大白的脸明明没变,但是人好像沧桑了许多。
刑部大牢还有这种开解心结的效果吗?
王小石陷入沉思。
……
第二天,黑瞎子的算卦摊第一次开张。
来者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让黑瞎子很想借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把他脸上的布劈开瞅一瞅。
结果这人一张嘴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是任怨。
“呦,这不是任怨大哥么,怎么着,杀人太多心里慌来找我算算命?”黑瞎子调侃道。
任怨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黑瞎子,一双眼睛从包裹严实的头巾里面露出来,看得出很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任怨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黑瞎子想起了自己留在牢里的那副人体解剖图,基本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我这里教学可是收费的,一个问题五文钱,当然了,我比较推荐你这个按照时间收费的套餐,半个时辰一钱银子,一两银子我今天都是你的。”黑瞎子嘿嘿一笑。
任怨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一咬牙拍出了一两银子。
“老板大气,想学点什么?”黑瞎子将银子收好,顿时露出了八颗牙的职业假笑。
任怨险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白愁飞入狱的时候也没看出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钱都交了,任怨本身就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只是在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黑瞎子干脆的打断了他。
“我觉得吧,以你现在这个基础,还是得从头学起。”黑瞎子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多少有些心理变态的刑部官吏,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教学。
从早上一直教到傍晚,黑瞎子看了看时间,表示该收摊了。
“老板,明天咱们继续?”看着任怨恍恍惚惚离开的背影,黑瞎子开始思考,这家伙是翘班来的吗?
这样看来刑部大牢待遇还真不错,带薪摸鱼可还行。
王小石早就认出来这人是任怨,于是在收摊之后,他很奇怪地问道:“大白,任怨是来找你学解剖的?”
“没错,这家伙应该是害怕被人认出来,才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黑瞎子掂量着那一两银子,“走,今天带你吃点好的。”
……
任怨一连来了三四天,总算学了个皮毛。
大概是整天摸鱼被发现了,他说之后就不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解剖术从哪儿学来的?”任怨问。
“早年间在番邦游历的时候,遇到一个西夏人,说是从什么古墓里面得到了人体解剖之术,我好奇就跟他学了一阵子。”黑瞎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那人见多识广,又擅长一些风水之术,听闻还去过什么长生之地呢。”
任怨的瞳孔微微一缩,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黑瞎子见他上钩,心中暗笑。
“只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黑瞎子一边收摊,一边说道,“要真是有,他也不能老成那副样子。”
任怨若有所思的走了。
……
京城之外,杨无邪终于等到了苏梦枕。
“京城现在情况如何?”苏梦枕风尘仆仆,手中还拎着一个红布包裹的盒子。
“其他一切如常,就是……王小石和白愁飞那边,比较特别。”杨无邪神情古怪的说道。
苏梦枕早就收到过杨无邪送来的消息,虽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震惊的他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对白愁飞是不是有些错误的认知,但,摆摊算命已经够令人惊讶了,总不能还有什么更震撼人心的消息吧。
“你说吧。”苏梦枕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愁飞最近在教刑部的任怨人体解剖。”杨无邪说完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刑部的任怨?”苏梦枕的表情略微有些绷不住。
“没错,任怨每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来学,应该是怕被发现。”杨无邪说道。
苏梦枕:……
“这个白愁飞,好像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苏梦枕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说道。
杨无邪深表赞同。
“他们现在还在城里?”苏梦枕问。
“还在城里摆摊,就在京城最热闹的那条街上。”杨无邪说道。
苏梦枕点了点头,跟他一起进了城。
去找这两位之前,他还得先去傅宗书那里一趟。
只是在傅宗书府邸里看到任怨的时候,苏梦枕头一次感觉心情如此复杂。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六)
为什么我更新的那么快?
因为码字要趁热~
(六)金风细雨楼的入职offer
苏梦枕和傅宗书进行了什么样的谈判,还在摆摊的黑瞎子和王小石当然不会知道。
只是他们突然发现,自从任怨不来之后,盯上摊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现在觉得,任怨前几天在这里大概是给我们挡灾了,六分半堂的这帮人很明显想把咱们赶出去。”黑瞎子一边将摊子上的贵重物品收好,一边说道,“要是他们一会儿出来搞事,摊子无所谓,别在街上跟他们打起来留下把柄。”
谁知道六分半堂那帮人是不是存着把他们再找个理由送去刑部的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小石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将这几天给人按摩正...
为什么我更新的那么快?
因为码字要趁热~
(六)金风细雨楼的入职offer
苏梦枕和傅宗书进行了什么样的谈判,还在摆摊的黑瞎子和王小石当然不会知道。
只是他们突然发现,自从任怨不来之后,盯上摊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现在觉得,任怨前几天在这里大概是给我们挡灾了,六分半堂的这帮人很明显想把咱们赶出去。”黑瞎子一边将摊子上的贵重物品收好,一边说道,“要是他们一会儿出来搞事,摊子无所谓,别在街上跟他们打起来留下把柄。”
谁知道六分半堂那帮人是不是存着把他们再找个理由送去刑部的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小石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将这几天给人按摩正骨挣的钱收好,然后坐在了黑瞎子身边。
只不过两人没等到来搞事的六分半堂,倒是先等来了温柔。
温柔此时满脸兴奋,就像是被关了很久才被放出笼子的鹦鹉一样。
“小石头,大白菜!”她兴奋地坐在了黑瞎子的卦摊前面,“快,先来给我算一卦。”
“来,伸手,”黑瞎子倒也不跟她客气,“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苏楼主回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温柔虽然还是摊开了手掌,却显得十分惊讶。
“苏楼主不回来,你肯定出不来啊。”这句话是王小石补充的。
黑瞎子十分满意,这段时间在他的熏陶之下,王小石的联想能力增强了很多。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王小石这块石头并不是傻白甜,只是常年住在山上,没见识过人间险恶,一旦让他遇到一些事情,他成长的速度比谁都快。
这一点,他跟吴邪倒是挺像。
“算了算了,都被你们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玩的!”温柔气恼地将手收了回去,“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苏楼主?”黑瞎子明知故问。
温柔倒也没有否认。
于是温柔开始帮两人收摊。
黑瞎子想起了刚刚看到温柔的掌纹,意外发现此人命数相当坎坷。
不过比起自己和王小石手上怎么看怎么短命的掌纹,温柔的命数还算不错了。
难倒是因为宋朝的平均年龄都比较低?
摊子很快收拾好,温柔领着他们两个,来到了城郊的苦水铺。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只是这次没有上次那种紧张的气氛。”王小石说道。
黑瞎子倒是第一次来,毕竟白愁飞来过不等于他来过。
“看上去是个黑帮火并的好地方。”黑瞎子对此地给出了评价。
苏梦枕想见他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之前任怨就若有若无的表现出苏梦枕现在不在京城,于是黑瞎子就猜测这人跟刑部交换的条件或许是离开京城帮刑部办什么事情。
“苏楼主,好久不见。”黑瞎子一眼就在苦水铺的高台上见到了一身红衣的苏梦枕。
正如白愁飞记忆中所显示的,这是一位bking。
此人身上自带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场,虽然看上去脸色不好,像是命不久矣,但是绝对没人敢招惹他。
“二位兄弟,好久不见。”苏梦枕见到两人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目光难免在黑瞎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表情略带几分古怪。
黑瞎子猜测是因为自己和王小石这段时间的行为都被金风细雨楼那几个风雨无阻每次都躲在桥下嗑瓜子的探子如实报告给了苏梦枕。
“苏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小石头有些惊喜地问道。
还能为什么,苏梦枕从一开始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招揽白愁飞和王小石两个人进入金风细雨楼。
毕竟以他对白愁飞记忆中金风细雨楼的情况进行的盘点,发现这个江湖帮派内部十分青黄不接,从苏梦枕以下都纯属菜鸡互啄,剩下的主事打包捆起来都不够一个狄飞惊打。
这样下去还怎么跟六分半堂五五开。
黑瞎子将苏梦枕的目的分析完之后,开始思考要不要加入金风细雨楼。
对于他自己来说,加不加入都无所谓,钱给到位干啥都行。
对于原本的白愁飞来说,应该相当需要一个施展才华和抱负的地方。
权衡了一下利弊,黑瞎子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个条件和待遇的事情需要谈一谈。
早知道应该从任怨那里打听一下狄飞惊每个月的工资了,总得争取个差不多的水平。
在黑瞎子思维跑偏的时候,苏梦枕已经说到了结拜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我们是谁,就要跟我们结拜吗?”王小石颇为惊讶。
苏梦枕倒是满脸不在乎,“跟人结拜不需要理由。”
黑瞎子心中给他点了个赞。
于是他替白愁飞答应了结拜的事情。
毕竟是人家的身体,要尊重梦想。
……
结拜完毕之后,黑瞎子详细跟苏梦枕聊了聊入职待遇,拿到了副楼主的offer和相应的薪酬。
白愁飞在意的是副楼主的offer,黑瞎子比较在乎薪酬,这样皆大欢喜。
黑瞎子觉得要是白愁飞回来了,肯定得好好感谢自己。
王小石什么都不在乎,突出一个无欲无求。
熟悉了一下作为二弟/二哥的身份之后,黑瞎子发现苏梦枕又开始咳嗽了。
这人还真是命不久矣,所以他选择跟自己还有王小石结拜,应该多少有些想要培养继承人的心思。
毕竟他看上去没有自己生一个的可能了。
而金风细雨楼的几个主事没一个能打的。
听说此人身上又是病又是毒,治疗大概是不太好治,但是如果到时候蔡相上钩,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个想法只在黑瞎子脑中短暂停留,没有多做思考。
成功入职之后,苏梦枕带着他们逛金风细雨楼。
不得不说,作为京城的两大帮派之一,金风细雨楼还是相当气派的,里面什么部门都有,结构也相当严密。
而作为新任副楼主,黑瞎子独自走上了顶层,喝了一杯酒,然后站在阳光下看风景。
京城的风景真不错,市井俨然,邻里繁华。
但是谁能知道这片繁华之下的腐朽破败呢?
黑瞎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看着这样的一个王朝逐渐被蛀空,到最后只剩下华丽而不堪一击的皮囊,轰然倒塌。
历史永远都在反复重演。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四)
(四)黑爷的人生经验教学时间
人不可一日无财。
黑瞎子默默补充了半句,半日也不行。
两人在茶花婆婆家休整了一晚,顺便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在刑部大牢虽然被折腾的不轻,但是没留下什么严重的损伤,无非都是些皮外伤,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一觉睡起来便再次活蹦乱跳。
而黑瞎子也见到了一看身份就不一般的沃夫子。
开玩笑,能在这种时候顶风收留他们两个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虽然黑瞎子在白愁飞的记忆中没见过此人,但是稍微动脑子推测一下,也能清楚的猜到这人跟金风细雨楼关系匪浅。
所以他只能配合表演。
听说了黑瞎子打...
(四)黑爷的人生经验教学时间
人不可一日无财。
黑瞎子默默补充了半句,半日也不行。
两人在茶花婆婆家休整了一晚,顺便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在刑部大牢虽然被折腾的不轻,但是没留下什么严重的损伤,无非都是些皮外伤,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一觉睡起来便再次活蹦乱跳。
而黑瞎子也见到了一看身份就不一般的沃夫子。
开玩笑,能在这种时候顶风收留他们两个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虽然黑瞎子在白愁飞的记忆中没见过此人,但是稍微动脑子推测一下,也能清楚的猜到这人跟金风细雨楼关系匪浅。
所以他只能配合表演。
听说了黑瞎子打算带着王小石支个摊子一边算命一边按摩正骨的时候,沃夫子的表情略微有些精彩。
不过这事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很快就帮他们找到了一处摆摊且不怕城管的好地方。
金风细雨楼办事效率很高啊。
黑瞎子十分满意。
……
另外一边,杨无邪拿着探子送回的信息陷入沉思。
尽管苏梦枕没有对他提出要求,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狗头军师,杨无邪还是对白愁飞和王小石两个人做了详细的背调。
王小石还好说,人生经历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但是白愁飞那一叠厚厚的资料里面也没写过他会算命啊。
纠结了很久,杨无邪还是将消息送了出去。
希望苏梦枕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不要怀疑人生。
……
摆摊的第一天,黑瞎子也没有吆喝生意,也没有招揽客户,而是在认真观察街上的人和事。
“大白,你一早上都在发呆,想什么呢?”暂时没有生意开张的王小石百无聊赖地坐在黑瞎子的算卦摊旁边。
“我在想京城现在的局势。”黑瞎子出来摆摊本身就不是为了挣钱,他很清楚,就算是这十天半个月一毛钱都挣不到,金风细雨楼还是会想办法包吃包住,因此没什么心理压力。
所以他现在想的是其他事情。
王小石支着脑袋,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你就那么想知道?”黑瞎子侧头看他。
“都来到京城了,不想知道迟早也得知道吧,”王小石想的很明白,“而且我能感觉到我们还是被很多人盯着。”
“那当然,左边桥底下,躲着金风细雨楼三个探子,右边屋檐上头,四个六分半堂的杀手。”黑瞎子早就摸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温柔这次没出现,看来是被关起来了。
要不然以她的脾气,今天早就来照顾生意了。
王小石心中有怒火,又不知道如何发泄,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趴在了黑瞎子的卦摊上。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黑瞎子心态依旧相当平稳,“京城的局势,说简单也简单。”
从白愁飞记忆中可以得知,今年是崇宁二年,蔡相刚刚上位,汴京城中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
蔡相此人权欲非常强,因此正在想办法收拢朝臣,刑部目前就是他的势力范围。
所以说傅宗书本质上只是蔡相手下一个不重要的小卒,因为脑子不是很好使但是人却很听话,所以被捧在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通过六分半堂这个江湖势力完成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黑瞎子暂时没什么头绪,但是六分半堂看似是个江湖势力,实则不过是蔡相的傀儡。
他们得罪了六分半堂,本质上就是得罪了蔡相。
将这个思路和推论告诉王小石之后,黑瞎子收获了一只郁闷的小石头。
“又是这种官门的事情,”王小石抬起头环顾京城,“这权力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但也可以不重要。”黑瞎子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却又岔开了话题。
“所以我们以后如果要在京城立足,就要更加小心,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比鬼神更可怕是人心,你之后在京城中见到每个人每件事,都要当心些,我们已然入局,随时有可能被人当作棋子来利用。”黑瞎子郑重地对王小石说道。
虽然对着这张跟吴邪一模一样的脸说这种话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王小石见过的人间险恶远不如吴邪这家伙多,现在还处在很容易被人骗的阶段。
王小石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开始重新审视整个京城。
黑瞎子却在此时想起了自己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白愁飞啊白愁飞,从蔡相上位到北宋灭亡的这些年,整个京城都是蔡相在呼风唤雨,你想在这个时候出人头地,还真是生不逢时。
除非去做蔡相的狗,这样还能仗仗人势。
想到此处,黑瞎子有些无奈,要是按照自己的性格,京城现在这种局势,他是一天都不愿意多留的,奈何这是白愁飞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会在他身体上停留多久。
他那么想在京城求个出身,谋个一飞冲天的事业,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他这事业就算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要是哪天自己回去了,多少有点对不起人家。
但是想在京城这地方留下来,只靠金风细雨楼可不行。
说到底这只是个江湖势力,受到的掣肘颇多。
除非……
黑瞎子的目光望向了京城中蔡府的方向。
擒贼先擒王,斩草要除根啊。
只不过这位蔡相既然统掌江湖势力,想必手下多得是武林高手。
白愁飞的武功尚且不如苏梦枕和雷损,想要暗杀蔡相显然不现实。
那就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黑瞎子看着自己的卦摊,计上心来。
……
连续几天,卦摊的生意都相当一般,倒是王小石凭借着一张娇嫩的脸庞,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让他按摩正骨,每天都把王小石搞得满脸通红。
而京城中最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起了一些故事,说是西夏那边的方士寻找到了一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地方。
故事传的神乎其神,但是过于缥缈,被京城众人当做日常消遣随意提起。
王小石也好奇地问过黑瞎子知不知道这样的地方。
黑瞎子当然选择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会有人长生不老呢。”这位一百多岁的齐姓老人直接而干脆的否认了。
[说英雄+终笔]黑瞎子的金风细雨楼摆烂生活(一)【全文完结】
试图找粮,奈何粮太少,只能自产自销了(不是)
黑瞎子魂穿白愁飞
论苏楼主选好的接班人为何突然摆烂
论某些梦想一飞冲天的人为何突然擅长下地
论任劳和任怨如何在专业人士手下学习解剖技术
一些奇奇怪怪的联动
*人设遵循剧设
*是互穿,白愁飞穿黑瞎子的部分看这里——[终笔+说英雄]白愁飞现代生活实录
(一)黑瞎子的刑部大牢求生教学课
人类这种生物,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的。
当然,黑瞎子并没有喝凉水,而是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在凉水里面。
他的手脚都被束缚着,脑袋昏昏沉沉,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已经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
试图找粮,奈何粮太少,只能自产自销了(不是)
黑瞎子魂穿白愁飞
论苏楼主选好的接班人为何突然摆烂
论某些梦想一飞冲天的人为何突然擅长下地
论任劳和任怨如何在专业人士手下学习解剖技术
一些奇奇怪怪的联动
*人设遵循剧设
*是互穿,白愁飞穿黑瞎子的部分看这里——[终笔+说英雄]白愁飞现代生活实录
(一)黑瞎子的刑部大牢求生教学课
人类这种生物,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的。
当然,黑瞎子并没有喝凉水,而是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在凉水里面。
他的手脚都被束缚着,脑袋昏昏沉沉,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已经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堆满枯草的床铺上,被吴邪抱在怀中。
等等,被吴邪抱在怀中?
黑瞎子顿时警醒,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吴邪如此清晰,清晰地就像重新恢复了5.2的视力。
而且吴邪为什么给自己绑了扫帚头。
等等,他哪来的那么多头发?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黑瞎子感到自己的思维一瞬间发散到了八百个方向。
但无论是哪个方向,他都想赶紧从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吴邪的家伙怀里挣脱出来。
只是他的动作还没开始,后脑勺突然一疼,再次昏倒了在那人怀里。
在失去意识之前,黑瞎子还是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哦,牢房。
……
黑瞎子再次醒来的时候,表情十分复杂。
按照年轻人们时兴的说法来看,他大概是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叫做白愁飞的年轻人,边上还有一个长得跟吴邪一毛一样的冤种。
这个冤种叫做王小石,是他的好朋友。
现在他们待在汴京的刑部大牢里面,目测有可能牢底坐穿。
而刑部还有两个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狱卒,名字倒是起得不错,一听就很任劳任怨。
“大白,你没事吧!”王小石担心的声音在黑瞎子耳边响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保持着晕倒前那个躺在王小石怀里的动作。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
“我没事。”黑瞎子靠在牢房的墙壁上,莫名闻到了一股血肉的味道。
他转头朝着气味的来源处看去,发现地面上放着几个破碗,里面是一些生肉。
这刑部大牢真有意思,也不怕犯人吃了得寄生虫?
王小石发现了黑瞎子正在看向那摊被剔掉了骨头的肉,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白,我们再坚持一下,别吃!”他一边说一边拉住了黑瞎子的手腕,这双手非常有力度,让一直觉得自己身边是那个菜而自知的吴邪的黑瞎子愣了一下。
这家伙不是吴邪是王小石,是个武林高手。
他居然差点忘了。
但是……生肉虽然吃了容易得寄生虫,但也不至于那么抗拒吧。
黑瞎子十分疑惑的转头,发现王小石的表情非常郑重,甚至带着几分焦急。
“额,这是什么肉?”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虽然这话不像是白愁飞能说出来的。
黑瞎子脑中属于白愁飞的记忆不算多,主要是一些武功运用和基本人生经历,算是给他留下了技能和简历。
但是关于入狱之后的一些细节,他并没看到。
“啊?”王小石被黑瞎子问住了。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肉?”黑瞎子意识到了这一点,“算了,我去看看。”
从刚刚王小石那么大反应上来看,至少他觉得这东西是人肉。
这次王小石没有拦住黑瞎子,因为他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肉。
虽然进入刑部大牢的时候,任怨正在满脸是血的剔人骨,但是拿过来的生肉到底是不是人肉,他一直没去确定过。
主要是……王小石也不知道人肉有什么特点。
黑瞎子经验丰富,抹了点血闻了闻就发现这些都是羊肉。
“啧,装模作样的,还真以为是人肉。”他嫌弃地将血抹在了墙壁上,转头看向王小石,问道:“小石头,你饿吗?”
王小石的眼神再次焦急起来。
“急什么,我又不会吃生肉,万一感染布鲁氏菌病呢。”黑瞎子嘀咕了一句王小石完全没听懂的,转身开始在牢房中寻找材料。
几分钟后,王小石和黑瞎子一起蹲在地上钻木取火。
“大白,你真的确定那不是人肉吗?”王小石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人的肌肉结构跟羊差距很大,一般人分辨不出来很正常,我可是专业的。”黑瞎子双手用力的搓着木棍。
“专业的?”王小石有些迷茫。
黑瞎子十分自然地胡说八道:“我以前学过一些屠宰的技术。”
他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学习经历从解剖人变成了解剖羊。
半个小时后,黑瞎子点燃了一撮干稻草,然后将串好的生肉架在生劈木桌支起来的架子上,当场在刑部大牢烧烤。
“大白,没想到你还会这些!”王小石显然有些兴奋。
“小意思,一些野外生存技巧。”黑瞎子嘿嘿一笑,却发现他们这里连点水都没有。
干吃烧烤,有点噎人啊。
勉强解决了生存问题,黑瞎子开始研究从哪儿能弄点水出来。
等等,他穿过来的就在水牢里啊!
于是,在王小石茫然不解的目光下,黑瞎子用从自己衣服上拆下来的皮革和扯下来的布条,制作了两个简易水袋。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要是下次还被带去水牢,得趁机搞点水储备起来。
还好,他暂时不需要等到下一次水牢,因为……下雨了。
站在窗口,黑瞎子收集了两袋雨水,并且思考北宋有没有雾霾污染,雨水能不能直接喝。
“大白,我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王小石看着黑瞎子,隐约觉得眼前的白愁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黑瞎子一脸坦然。
“大概是因为,我的求生意志在这里变强了。”他依旧在胡说八道。
虽然暂时不知道还要在刑部大牢待多久,黑瞎子还是趁机将白愁飞的记忆捋了捋,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记忆中到处都充斥着壮志未酬和种种不甘,其中夹杂着无数的骄傲。
黑瞎子看完了白愁飞二十多年的人生,忍不住转头看了看王小石。
这俩人性格差距这么大,是怎么变成朋友的,难倒交友靠玄学?
只不过,白愁飞的记忆很难影响到黑瞎子。
活了一百多年,经历过数次时代变迁的人生阅历所带来的心智,不是短短二十多年的记忆能够袭扰的。
只是黑瞎子很好奇,自己来到了这儿,白愁飞人呢?
总不能去自己身上了吧?
那吴邪跟小花可有得受了。
【黑副】第一场雪
不喜勿喷哦,谢谢
——————————
张日山是被舔醒的。
刚一睁眼,就看见平日里在墙头上吵着讨肉吃的大狸猫趴在黑瞎子的枕头上,眯着眼舔自己的手背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撑着坐起来,顺手撸了一下绸缎似的毛“他把你抱进屋的?”挠着肥猫柔软的下巴,看向窗外,窗户已经结了冰花,看不太清是什么天气,隐约能听到铁锹摩擦地砖的沙沙声,大概是雪停了。
洗了个漱,换下睡衣,把两床被褥叠好收进被阁,拿了个铁锹出去帮...
不喜勿喷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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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是被舔醒的。
刚一睁眼,就看见平日里在墙头上吵着讨肉吃的大狸猫趴在黑瞎子的枕头上,眯着眼舔自己的手背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撑着坐起来,顺手撸了一下绸缎似的毛“他把你抱进屋的?”挠着肥猫柔软的下巴,看向窗外,窗户已经结了冰花,看不太清是什么天气,隐约能听到铁锹摩擦地砖的沙沙声,大概是雪停了。
洗了个漱,换下睡衣,把两床被褥叠好收进被阁,拿了个铁锹出去帮忙
“怎么不叫我啊”雪下得特别厚,非常轻松就能没过膝盖,没走两步就灌了一脚的雪“两个人生活,不是你当护工伺候我”
“都一样,伺候伺候你我还是情愿的”黑瞎子只穿了一件单衣,大院的雪已经被清扫将近一半,能隐约看见他身上在冒热气“昨晚,整完之后看你累了,让你多睡会”把锹插在雪堆里,摸出打火机点上根烟“我给你找的那个侍寝的,怎么样?服务到位吗”
张日山一边铲雪一边笑“甚好,不过嘴有点臭,不如你”正说着话,一个雪球轻轻砸在自己肩上“和一个东北人比打雪仗?”笑容中略带着年轻时候的狡黠俏皮“等把路扫出来,陪你练练”
黑瞎子走过去,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拍了拍紧致的屁股,还抓了一把“这东西还他妈有种族优势吗?那我待会可得领教一下”在怀中人的脸上亲了一口,进屋想着把电饭煲里的粥插上电,撂下一句“这生活,大早上就吃猪头肉”下一秒后腰就被个雪球啪的一声砸中了“啧?也没说你,你自己对号入座干嘛呢”
一回头,只见刚才被小瞧的那位举着一块脸盆一样大的雪坨子向他冲过来,张日山速度很快,黑瞎子闪躲不及,雪坨子砸在身上,灌了一衣领雪“操,我跟你调情,你跟我来真的?!”
半小时后,两人喘着粗气躺在雪地里
“服不服,嗯?”黑瞎子坐起来,看着身边衣衫不整,满身是雪的张日山
“服什么?你看看你自己”张日山的毛衣上裹了一层雪,鼻尖冻得通红“没比我强多少”
“……日山”黑瞎子的语气严肃了些,嘴角的笑僵了一下
“怎么了?”张日山坐起来,帮爱人扑了扑头发上的雪
“咱俩白干了”忙活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地砖,现下又重新被雪盖住
“不”张日山笑的像一只长着兔牙的狐狸“是你白干了,我只铲了两下”
“日山啊,以后你还是在屋里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