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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x我】【糖爹】【追星女孩】

“哎，宝贝，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没有？”抬头挺胸，总统先生故意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像是在特意炫耀什么。

西装革履，好像，没什么不同。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眨眼睛，眉头微蹙：“你去丰胸了？”

“喂！”他不悦地撇了撇嘴，委屈巴巴，“是领带啊——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戴上了，是不是很精神？”

“哦。”冷漠地低下头，不理不睬。

自作多情，本来也不是要送给他的。

精挑细选的领带，本来，是要送给我的偶像明星，我的小爱豆。作为粉丝团代表，我想办法跟进后台，把大家准备的礼物，系数送到他的经纪人手上，千叮万嘱，一定要让爱豆收下。

结果呢，人家嘴上客客气气，说是一定转交，可一扭头，包装精美的礼盒，就出现在走廊的垃圾桶旁边。

失落。

我没敢告诉粉丝团的其他人，只是默默捡回了自己送的礼物。拆掉包装，蓝白条纹的领带，绸缎面料，拿在手里，叹在心头。

是啊，像他那种级别的偶像明星，大牌服装抢着签他做代言人，高级定制，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会看得起我送的领带呢？

一个人在家喝闷酒。

需要人陪，但不是总统先生。

老男人忙得很，三天两头不在。

偶尔回来一次，也不知道哄我，就只会逼着我陪他玩儿。要我伺候他，夸赞他，像上班打卡一样，太累了吧。

可谁让他有钱呢？他可以供着我，养着我，吃穿用度，让我做小公主。平时他不在，我就狐假虎威，一样是呼风唤雨，谁也不敢招惹我！

醉倒在床边，昏昏入睡。

昨天是他的生日，

没人给他庆祝，他还是照常工作到很晚。

回来的时候，探头进来，悄悄窥探：

宿醉的我和撕烂的礼盒……

他以为我在等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晚归而生气，他以为我想为他庆祝生日！

所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管多晚都要用力摇醒我，叫我伺候他舒服，他只是轻轻抱起我，把我塞进被褥。

是啊 ，他以为礼物是送给他的，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皱纹与粉刺共舞，高兴得像一朵绽放的仙人掌。

“我真没想到，昨天晚上，你居然一直等我……”他微微笑了，勾起嘴角，猛男撒娇，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我的生日，你居然还记得！”

“生日快乐。”借坡下驴，我附和着浅笑。

还是不要告诉他那个残忍的事实，不然他肯定会生气，会变本加厉地惩罚我……

“谢谢宝贝，领带很衬我，我非常喜欢。”他笑得愈发灿烂，“等会儿去开视像会议，我会一直戴着……不不，不够的，只要是重要的外事活动，我都会戴着它！”

“嗯。”我冲着他缓缓点头。

走的时候，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他一定是误会了，误会我真的爱上他。

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又胖又秃的老头？

我向来都是个视觉动物，我喜欢的是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偶像歌手！

是总统先生先追我的。

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学，因为一次不太体面的论坛提问，和他结缘。

是的，我的问题很傻，观众都嘲笑我，只有他在认真回答。

从那次之后，他开始追求我。

他请我去宫殿做客，带我体验另一种生活。

高高在上的总统先生，拼了命地追求一个贫民窟女孩，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爱他，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他总是坚持，派人来送花，送礼物，送情书，甜言蜜语说尽。

他许诺给我很多好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亲朋好友，大家都能跟着沾光。

糖衣炮弹，我承认，是我定力太差招架不住，温水慢炖，终究是半推半就地从了。

在我答应他交往请求的当天，他就派人押着我去医院体检。

他要查我是不是处子身，有没有传染病。

妇科专用座椅，躺在上面，任由医生检查。

那个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跟他好。

任何一个心存幻想的女人，走到这一步的时候，都会下定决心逃跑。

可我就是头铁，我走不了。

爸妈的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说我会和总统先生结婚，是未来的第一夫人，好像家族的荣耀，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神色慌张，第一次陪他，我紧张到发抖。

洗过澡后，缩在被子里，等候发落，不知所措。

可是，他迟到了。

从傍晚等到半夜，紧张的情绪麻木，我自昏沉睡去，四仰八叉，打起鼻鼾。

直到他回来，把我从梦中摇醒。

卸去伪装的男人，平添几分魁梧，压迫感迎面而来，不由得让我脸色羞红。

粗暴又温柔，

他的吻自上而下，沐浴芬芳，唇齿留香。

“记住，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他轻声在我耳边吟唱。

我想要推开他，却是徒劳。

在他背上乱抓，拼命求饶，我求他离开那儿，求他放过我，口不择言，他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难以启齿的黑话，他教给我。

可是，他没有遵守约定。

他好像恨我，把我当成敌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发丝被汗水浸湿，头皮紧贴着，粗重的喘息相伴，我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对他百依百顺。

他总是口口声声说他爱我，可他从来都不会照顾我的情绪，仿佛就只是欲望的宣泄，一切交流都局限在那种关系。

哭了一夜，累到干涸。

早上，他掀开被子，温柔地呼唤我起床，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轻轻亲吻在我的脸颊。

告别的时候，他又变回那副衣冠楚楚的体面人，温润客套，与夜间的禽兽模样大相径庭。

他夸我乖，要我认真听他的话，他把信用卡留下，叫我随意支配。

美其名曰谈恋爱，说难听点就是包养嘛。

这么点好处，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出卖感情给他，还要配合着满足他各种各样奇怪的癖好，想想都觉得下贱……

只是，木已成舟。

想要反悔，来不及了。

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在物质生活中沉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此后的日子，我学会了主动。

为他宽衣，为他洗漱，为他舒心解乏。

极尽奉承之语，假装痛快地大呼小叫。

我会主动亲他，吻他，把他的爱仔细品尝。

我总是跪着，放低姿态，在他的面前臣服。

我陪他演出背德的戏码，扮演女儿的角色，他也乐在其中，不管我问他要什么礼物，他都会买给我，从来不讨价还价。

哎——好像坠入了无尽深渊——

装模作样，说到底，我也只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儿，要是不加控制，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我早晚会被他折腾散架。

垂头丧气，每天都精神奕奕，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无聊，空虚的日常，不知道干嘛。

他不要求我上班，也不让我做家务，生孩子更是不在计划的范围之内。他的原话是，只要不出轨背叛他，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可事实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除了追星！

追星是我唯一的爱好，是我的生活动力。

我喜欢那个漂亮的偶像歌手，我的小明星！

专辑、杂志、海报，全都收藏整齐，代言买到手软。我加入粉丝团，跟着通告到处飞，举着大炮相机在最前排的位置跟拍。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拼了命地幻想。

是啊，我想和他在一起，只是还没有得逞。

如果能完成这个心愿，一天，一时，一瞬，这辈子值了，死而无憾！！

接连几日，

总统先生都回家来，和我共进晚餐。

他好像心情很好，时常眯缝着眼睛，话里话外都是笑盈盈的。

——我觉得他有点反常！

自是屏息凝神，提防起他的奇思妙想。

“过几天休假，带你出去玩儿。”他笑着对我说。

“玩儿什么？”我翻起眼皮，“不会又是陪着你出去应酬吧？你管那叫休假啊？？”

看他不说话，就知道被我估中了。

“能不能不去啊？”我嘟着嘴撒娇，“真的很累啊，我也不是很想见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他不说话，就只是悄悄盯着我看。

沉默不语，并不代表着妥协，不过是用气场压迫，等待我主动就范。

“好吧好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嘛——”撇过头去，不悦地皱眉，反正我早就习惯了，挣扎也只是象征性的。

穿着裸露的礼服，脚踩恨天高，挽着他的手臂，我同他并肩而行，走进那栋漂亮的房子。

他的朋友，乔迁新居，在家里办party，邀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

他特意戴了那条蓝白花纹的领带，昂首挺胸，带着我到处亮相，逢人便夸，说我对他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体贴，夸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做总统先生的女伴，限制那么多，要玩儿也该自己出去玩儿啊，蹦迪，喝酒，没有他管着我，自由多了！

礼貌地假笑过后，我一头扎进太太堆，听她们说那些相夫教子的话题，话里话外都是攀比，比老公，比儿子，时不时还要假装吐槽，以彰显自己的家庭地位。

“他有没有说过，打算什么时候娶你？”

“啊，问我吗？”我指了指自己，仰头将酒杯递到唇边，“我还年轻，不急着结婚……”

“有没有计划要孩子？”

“没有，我也不是很想生。”我冷冷说。

那位太太侧过头来看我，眼睛瞪的浑圆，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吧，什么保障都没有，你也敢跟着他鬼混，小心他玩儿腻了，就把你一脚踢开！”

“无所谓啊，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垂下眼眸，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吓坏了那位好心的太太。

他们怎么想的，我可太知道了。

各个都以为是我缠着他，我离不开他，其实才不是呢！是他死缠着我不放。

突然，主持人拿着话筒出现。

嚣叫的电音沉静，振奋人心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怎么，还有节目表演吗？

抬起的眼皮，睁大的眼睛，舞台之上，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是我喜欢的那个偶像明星。

影视歌三栖发展，他可是时下最火的艺人！

光是出场费，就是天文数字，他们居然请得起他吗？？！

压抑住心中喜悦，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沉醉在美丽的歌声，跟随他的手势所有摇摆。

一曲唱罢，小偶像走下舞台，被小姐太太们团团围绕。

我也好想去，想要合照和签名，想要拥抱和亲亲，可万众瞩目，我又怎么好意思表达出我那猥琐的意图？

“怎么不过去？”总统先生凑过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

“不过是个小明星，没什么好看的。”装作不在意，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露骨的情绪，只能咬着牙回答，其实心里馋的要流口水了。

“哦，是吗？”总统先生疑惑地皱眉，“挤破头也要去现场，接机，跟车，听演唱会，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呢。”

“怎么，你帮我追星啊？”惊讶地，我抬起头去看他，试图从他的微表情中揣度他的心态。

不置可否，他只是微微耸肩。

终于，小偶像从人群中探出头来，走到总统先生身边，和我们打招呼。

“歌唱的不错，不愧是当红偶像。”他客套地夸赞两句，一只手勾住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我太太她很喜欢你，最喜欢听你的歌。”

玛德，烦死了！

他怎么这么讨厌，非得要

在我喜欢的人面前宣示主权？

真想推开他，说我还是单身啊……

“哇，真的吗？能被夫人赏识，可真是我的荣幸！”小偶像奉承着，赔着笑脸。

“以后有演出，别忘了，多留两张票给我们。”总统先生笑着张罗。

“没问题，这个自然！！”小偶像说完，举起手机来和我们自拍。

总统先生连忙让开脚步，他从不和外人拍那种奇怪的大头照，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利用，他只拍那种正式的半身像。

拿到和小偶像的签名合照，我连声道谢，弯腰鞠躬，姿态放得那么低，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高贵身份。

我是陪总统先生来的，就算还没有结婚，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第一夫人，随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丢他的脸。

不能像个花痴一样，抓着人家问东问西，更不能把自己内心的邪恶想法公之于众，我只能装作贤良，装作满不在乎。

道别以后，我还依依不舍，回眸眺望，羞涩的情绪蔓延，脸色涨的通红。

那天晚上，我的幻想多了一点真实感。

他亲我，抱我，在我的脖颈留下吻痕。

炽热的痴迷，唇齿间共存。

“宝贝，告诉我，你爱的人是谁？”

迷茫间，我好像叫错了名字。

睁开眼睛，面前出现的，还是那个发福的老头。

糟糕，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以为，他肯定又要发脾气，要掐着我的脖子，逼我说爱他，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凑在我耳边，轻轻亲吻在我的脸颊。

“换个玩法吧。”他幽幽说着，走下床去，拾起盘踞在地上的领带，抻直在手里。

“不要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哭着央求，但是没用。

缠绕成圈的领带，套在脖子上。

收缩的绳结，紧紧束缚，他把我牵在手里。

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我低下头主动示好，可是他不让。

他收紧手上的绳索，强迫我抬头看他。

“宝贝，告诉我，你爱的人是谁！”居高临下，他再一次质问。

“是你，当然是你了！”我哭着喊他，他的昵称，他的名字，洋洋洒洒，那么老长，可他总是不满意，他要我陪他演出，背德的戏码。

艰难地开口，我还是满足了他。

尽管我并不想那样做。

“宝贝，乖——”

他伸出手来摸我，揉揉我的头顶，蹭蹭我的脸颊，拇指撬开唇齿，轻盈的鼓励。

只有乖乖听话，他才会温柔待我。

反之就是巴掌怼脸，暴力输出，夜间限定。

他手下有分寸，不会很疼，就是侮辱性强。

他要我知道，他和我之间的权力关系。

他的领导地位，不容有半分僭越。

他的命令，我必须服从。

至少在床上是这样。

次日清晨，

秘书一大早就送票过来。

“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的话，我也可以不去……”察言观色，我扯着那两张内场门票，在他面前挥了又挥，“你就不怕，我跟那个小明星一起私奔啊？”

“无所谓啊，只要你喜欢。”眯缝眼睛，他微微笑着。

可我总感觉那笑容里不怀好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环抱过双臂，微微摇头：“咦——别说的那么肉麻行吗，恶心死了！”

“好吧，我的意思是，人家现在是当红明星，如日中天，我不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百万日薪。”他微微耸肩，把实话吐露，“你是个成年人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掂量清楚。我不是有意要约束你，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不该碰的红线不要碰。那些戏子明星，不过是表面光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可不想染上什么传染病！”

“喂，你怎么可以那么说他？！”我的脾气顶上来，收也收不住，“我喜欢的偶像，不是你说的那样。人家是草根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来！之前网络上那么多人黑他，攻击他，都找不出他道德败坏的证据，空口无凭，你凭什么造谣重伤？？”

冷笑一声，他用那种痴迷欲望的眼神盯着我看，看得我口干舌燥，瑟缩着后退。

昨天晚上的情节，历历在目，真怕他又想出什么可怕的花招来对付我！

“草根出身，一步步爬上来……”他重复着那些话，苦笑着自我欺骗，“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可我已经不耐烦了。

勾着他的脖子，为他打上领带，公文包塞进手里，催着他出去上班。

“宝贝，我想戴你送给我的那条……”

“哎呀，凑合戴吧，都一样的嘛——”

不等他开口道别，我已经把他推出屋外，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欢天喜地，我把头埋进衣柜里乱翻。

演唱会，演唱会，穿什么去看演唱会？

一袭红裙，优雅大方。

在内场的中央，挥舞着荧光棒。

唱跳歌手，魅力爆发，我站在观众席，和那么多粉丝们一起合唱。热情昂扬，没有了总统先生掣肘，我的疯狂，比在酒会上更加自由奔放。

散场以后，我还意犹未尽，沉浸在循环播放的失落当中，怅然若失。

突然，一个戴工牌的工作人员靠近，贴在我耳边低语：“老板请太太去后台小聚。”

大合照拍完，他正在后台卸妆，见到我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湿巾，笑着打起招呼：“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太，实在是太棒了！！”我紧张到口吃。

“明天有时间吗？”他突然问我，“难得的休假，我在本地，没有通告，一起出去玩儿吧！”

受宠若惊，我的瞳孔微缩，嘴唇无法闭合。

“哦，太太，您不会忍心拒绝一个，如此诚恳的邀约！”

当然不会拒绝。

我只是，太激动了，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我喜欢的偶像，居然主动邀请我，一起出去玩？！

轻飘飘的，失魂落魄，整整一夜，我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

幸亏，总统先生有一堆会议要开，暂时管不到我。就算我和这个小偶像，真的发生一点什么，他也无法阻止，生米煮成熟饭，大不了一拍两散！

商场里的鬼屋，阴森恐怖。

我抓着他的衣角，缓缓移动，突然，鬼怪怒吼，吓破了胆，我抱住他，飞扑进他的怀里。

是小偶像提议去鬼屋，他好像很喜欢。就算我再害怕，也不敢说不行，我想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嘛——

直到黑暗隐退，走出鬼屋，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臂，脸色绯红。

地下一楼的冰场，高手云集。

在这个国家，是个人就会滑冰。

总统先生也会啊，他喜欢打冰球。

单位团建，非得拉着我去给他加油。

拜托，他是大领导嘛，大家当然都让着他了，想方设法给他喂球，怎么舍得让他输啊……

倒是也有认真的傻瓜，扑球扑的贼拉起劲，看不出他老人家心烦新喜。连我都看出来了，总统先生输了比赛不开心，那位老哥还一个劲地嘲笑他。后来，总统先生就不带他一块儿玩儿了。

想来颇觉得好笑！

一把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好胜心切。

心血来潮，他有时还想要拉着我当陪练。

我那么懒，当然不想哄着他玩儿了，就借口说我不会。但我其实是会的，只是滑的不太好。

相比起来，小偶像才是专业的。

出道以前，他曾是一名花滑运动员，无奈水平有限，自知夺金无望，就退役回去读书，后来，就因为长得好看，被发掘进娱乐圈。

此时此刻，他正牵着我的手，与我漫步在冰场之上，他要我把生命交付给他。

紧握的双手，他拖着我转圈。

一双明媚的蓝色眼眸，闪闪发光。

他真好看，不化妆也可以那么勾人。相比起来，我的精心打扮，倒显得有些过分刻意了。

走出商场，宽阔的大街，一抬头就看见，宽阔的巨幅海报，是他代言的奢侈品牌。

“是海报好看，还是真人好看？”

轻浮的话语，吞吐在耳边，泛着热浪。

我的脸红了，垂下眼眸，把头撇向一边。

不由分说，他拉着我，走进那家店面。店员都认识他，忙不迭地为他介绍当季新品。

“送给这位太太的，麻烦您帮我挑一件。”他回过头来看我，面带笑意。

翻箱倒柜，三四个店员将我团团围绕，背包、丝巾、墨镜，像是要把我包装成秀场明星。

审视的眼光，他总是对着我上下打量。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怵，不自觉地回避掉视线。是的，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可仔细想想，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终于，他挑了一件乳白色挎包，让店员包起来，说是衬我的肤色。

总统先生从来不会像这样陪着我逛街。

不只是没时间，他对衣服鞋子这些没有概念，他那个人最怕麻烦，宁愿直接出钱，随便买我喜欢。可若是我打扮得合他心意，他就会用那种流氓一样的眼神，穿透过来，一眼赤裸。

啊，对啊，我想到了。

小偶像看我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望眼欲穿，他的视线里，缺少了一丝欲念。

那他请我出来玩儿，又带着我买这买那，肯定也不是因为喜欢我咯！

我不禁开始怀疑，他对我的接近，是不是另有目的。

结账刷卡，我还想挣扎一下，可看到价签的瞬间，我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小偶像看出了我的尴尬，拍下张卡片，抢着买单，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的，看他那个样子，我忽然觉得害怕。

他不会是想收买我，让我去求总统先生办什么事情吧？私相授受，总统先生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的……

“送给你的，就当是，谢谢你支持我。”并肩而行，小偶像陪在我身边，那种感觉，很不真实。

突然，他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回过头来，用目光示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酒店的招牌，那么醒目。

天色不早了。

路灯照亮道路两侧。

一天的陪伴，终究是图穷匕见。

莫名地气愤，心跳加速，我自低头不语。

他走过来，靠近在我身边，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怎么了，你不想吗？”

虽然我的确很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可我从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甚至比我还要主动。

我只是他的一个粉丝，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睡我，这合理吗？

和粉丝发生关系，这应该是偶像明星的禁忌。可看他那习以为常的表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真的让总统先生说中，其实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他也像娱乐圈里的芸芸众生一样，风流又放荡？他对我好，可能也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又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尽管预感到不对劲，可我还是遵从。

鬼使神差，我跟着他一起，搭乘酒店电梯。

昏暗的房间，刚刚推开房门，他用脚带上沉闷，把我的身体按在墙壁边缘。

舌尖撬开唇齿，狠狠碾压。

熟练的套路，他伸手来触碰我的底线。

不知道为什么，想象中的幸福没有出现，我心里觉得恶心，说不出的难过。

混沌之中，我又想起总统先生。

虽然他总是对我凶，多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可是他只有我一个。他有感情洁癖，他害怕得传染病，如果让他知道，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他肯定就不要我了……

一拍两散的结果，我真的能接受吗？

为什么，明明在和小偶像约会，好不容易才能跑出来疯玩儿一天，我还总是想到他。

尽管我总是说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我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咬破了嘴唇，流淌出血腥。

我推开小偶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不怕吗？”抹掉嘴角血污，我抬起头，紧张到指尖发抖，“总统先生，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喂，开什么玩笑，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嗤之以鼻，小偶像冷笑一声，一口血痰啐在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叼在嘴里，深深吸气，雾气直吹在我脸上，像个不良少年一样，啰嗦个不停，“一天情侣，是总统先生提出来的。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陪着你逛街，买什么东西，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喂，我的行程满到爆炸，少开一天工，我少挣多少钱，你不会不知道吧？！要不是老东西上赶着求我，我怎么可能会为你，推掉一天通告？是他答应给我资源交换，我才勉强答应的……”

信息爆炸，我整个人愣在那儿，死寂一般，像是要被无尽的黑暗吞没，落入深渊。

追星这么久，我从没见过小偶像抽烟，或许，他还有很多事，是我所不知道的，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喂，别胡说了……”目光闪烁，我勾起嘴角，颤抖着摇头，“总统先生很紧张我的，他有感情洁癖的嘛，怎么可能会让你来陪我呢？”

“哎，不是吧，你们居然没有商量好吗？”他打开电灯，对着镜子，观察起自己的脸。

幸好，鼻子没有被我打歪，他明天还要飞远东跑通告，没有时间去整形外科。

边看边说，他好像对我的反应满不在乎：“不过也正常啊，接触的人多了，各种癖好，什么没见过？就算总统先生喜欢牛头人，又有什么稀奇？”

郁闷，心里堵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总统先生要那样做？

他是想考验我吗？还是说，他想要甩了我，想要安排个出轨的罪名给我？？他凭什么这样安排我？？？又或者，这真的又是他的什么奇怪的癖好吗？！自己绿自己？他神经病吧！！

夺门而出，

我委屈地哭了，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坐上计程车，我尝试打电话给他，忙音响了又响，挂断也无人接听。

我知道他的行程，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办公室和他的老男人们开会。

不顾阻拦，我直接冲进去，吓了他一跳。

与会众人面面相觑，视线汇聚在我身上。

或许，大家都很好奇，都想要管中窥豹，打探总统先生的隐私。耳聪目明，谁也不想错过这样一出精彩的好戏。

“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气喘吁吁，我别过头去，遮掩住眼角泪痕。

“好吧，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尴尬地遣散，他看我那么急，只能合上本子，站起身来，拖着我的手，把我推进隔壁房间。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胡乱瞥了我一眼，勾起嘴角轻笑，好像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你不是跟你的小偶像出去玩儿了吗？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你很想让我和他睡吗？”愤恨着，捶胸顿足，我委屈地啜泣出声，“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想甩了我，就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我又不会赖着不走！！”

“不，不是的。”他冷冷说。

“那是什么？喂，你不会真的喜欢被绿吧？”惊恐地，我后撤一步，紧紧靠着墙壁。

“不。”落寞地，他垂下头，回避掉我的眼神，“我只是，想要帮你完成心愿……”

“心愿？”我不理解。

“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我想要帮你争取……”

“你凭什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沙哑的嗓音嘶吼，我崩溃地用拳头敲打墙壁，“是，我是喜欢他，可那又怎么样？那只是一种想象，一种远在天边的奢望。一旦梦想走进现实，暴露出世俗的欲望，他就不再是我的偶像！是你亲手毁掉了我的梦想！！”

“哎，你们女人真纠结……”他侧着头抱怨。

“好啊，你就这种态度是吧？”我气得胸口发闷，脸色通红，“那我现在立刻回去，叫他洗洗干净等我！”

突然，他拉住我，把我压制在墙边。

深深一个吻，粗暴又甜蜜。

对嘛，这种感觉才对。

同样一个行为，他做可以，别的男人不行。

——这就是实践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爱我了……”他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领带不是送给我的，生日也没想给我庆祝，你总是嫌我管着你，觉得我烦，话也不肯和我多说两句，你每天都想着你的小偶像，上床的时候也喊他的名字，我以为，你和他在一起会更幸福……”

“你以为什么呀，你以为？你就是自傲、自负，你自以为是！”眼底含泪，我狠狠吸了吸鼻子，“我为什么烦你——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在床上对我凶！每一次，我说我受不了，你都充耳不闻，还总是逼迫我满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愿望。我看你就是人格扭曲，心理变态！你坏死了你！！”

娇嗔的语气，脸色绯红，我嘟着嘴，一边埋怨，一边用手指戳戳他的肚子。

“天呐，你不喜欢吗，宝贝？可你从没有认真对我说过……”他惊讶地握住我的手，“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让你来主导，好不好……”

话音未落，我一手揪过他的领带，踮起脚尖，亲吻在他的唇。

死老头，居然想要甩了我？

不走不走，我就赖在这儿，我吃定你了！

紧紧拥抱住他，我把头倚靠在他的胸膛。

是啊，以前总是觉得难受，觉得他很烦，巴不得他天天去外面出差，可预感到崩坏，我又那么慌张，那么害怕失去。

明明已经如愿以偿，能够和心爱的偶像并肩而行，可从头到尾，我却只想到他。

或许，我已经被他改造了；又或许，其实我一直都爱他的，只是我自己不想承认。

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儿，爱上一个秃老头，怎么好意思对我的朋友们说呢？

他们肯定要说不配，说我脑子有病，说我拜金，说我自甘堕落……

我说是爱情，有谁会相信呢？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追我的时候那样，拼命对我好。鲜花摆满寝室，嘘寒问暖，一天好几次。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曾经，我想要刁难他，让他去给我摘天上的月亮。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是他没有。他带我一起去江面游船，与我一同在月下小酌。

晚风与花灯，夜的清凉作祟，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其实他很会照顾人。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总是不解，忍不住想问清楚，“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女孩儿，你想哪个都可以，为什么一定是我？”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听他那样回答，我总觉得虚伪，眼神里流露出不屑。

“好吧。”他调笑着补充，像是要对我说实话，“因为你看起来傻乎乎的，脑袋空空，应该会比较好拿捏。”

不悦地撇嘴，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愤然起身，船身剧烈摇晃，像酒醉一般荡漾。他连忙抓住我，手臂牵绊着，两脚分开，重新掌握平衡。

四目相对，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如海一般汪洋，充满欲望的纵深。

为什么喜欢，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

每一句都是禁语，播不出，剪不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就是馋我的身子！

新婚之夜，他贴在我耳边，放什么狠话，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占有欲那么强，恨不得每天都要强调一次，千万不要出轨，否则就巴拉巴拉……

可他居然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花钱请另一个男人来陪我上床——简直要气笑了！

回到卧室，

我开始清理手头上积攒的各种物料。

认识总统先生之前，我就已经在追星了，那个时候，小偶像还没有出人头地，他还只是个娱乐圈小透明。

时光荏苒，美好的青春记忆，烟消云散，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抽烟，卖身，傲慢地丢弃粉丝送给他的礼物……或许，他从来都不值得被我爱戴。

房门打开，是总统先生回来。

看我把小偶像的海报剪碎，他又开始假装大方：“都是花钱买的，扔了多可惜……”

“喂！”我大喝一声，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人，你帮我封杀他，不要让他出现在电视上碍我的眼！！”

一点点尴尬，他像个犯了错的猫咪，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

我迎着他走过去，暴躁地为他宽衣。

思来想去，还是总统先生对我好。至少，他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伪装，他的龌龊实打实的，全都写在脸上。

我拉着他，一起去浴室冲凉。

浸泡在热水里，被层层热气包裹。

我的眼底流露出欲望，嘴唇微抿，一只脚向前伸，践踏在他的尊严。

浮沉在他面前，紧紧搂着，转动的吻痕，我凑在他耳边调笑：“舒服吗，爸爸？”

身体颤动，他好像被我吓到了，许久，方才期期艾艾：“嗯，不喜欢就别硬撑……”

指尖轻点过他的鼻尖，我笑着逗他：“那你叫我姐姐，我们各论各的。”

抿着嘴偷笑，他抱着我，向前俯冲，把我整个人压进水里。

热水倒灌，窒息的感觉，什么都听不见，我拼命摇头，吹吐出无数泡泡。

终于，他把我捞出来，看着我贪婪气喘。

湿漉贴合发丝，来不及思考，一个吻再次让我沉沦。

说好的让我主导呢？？

结果还是被他压制住了气场。

轻轻的，他贴在我耳边，喊我姐姐。

鸡皮四起，我着实被他震惊到了，平日里一板一眼，严肃认真，怎么一到这种场合就没皮没脸，什么都敢说敢做？

“我想带你见我的家人。”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我骤地站起来，水珠滑落，身体变得很沉。

抽过浴巾，包裹住赤裸，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用吹风机的响亮，遮挡住心虚。

见他的家人，就是要谈婚论嫁，要生小孩。

我还很年轻，我不想考虑那种问题，我不想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我还没准备好……

他跟过来，拔掉吹风机的插头，吵闹的噪音戛然而止。

“你不想嫁给我吗？不想做第一夫人？”

“对不起，我还没想好……”我犹豫着，用手掌抹去镜子上的蒸汽，试图通过镜子的折射，观察他的反应，“你真的愿意娶我吗？我比你小那么多，比你的女儿还要小，你若执意娶我，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我爱你呀。”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依靠在我的肩头，“你跟我这么久，不能有实无名，你必须嫁给我。”

“必须？”我讨厌这种命令的口吻。

“不，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他一定嗅到了，沐浴露的芬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不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什么时候，你爱上别人了，可以大方地告诉我，我愿意放你走。宝贝，相信我，我不会妨碍你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以退为进，我最受不了他这样。

我宁愿他逼迫我，用暴戾压制，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把绳索套在我的脖子上，逼迫我向他臣服。

坏人应该由他来做，那样的话，我就是受害者，我不是在养备胎，不是拿他的钱被他包养，我不是个玩弄感情的坏女人，从来都不是。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眨眨眼睛，我总是不懂，天真烂漫，像个小女孩儿似的。

轻轻一个吻，落在脖颈处。

他用行动来回答。

呼吸声越来越沉，他从背后抱住我。

浴巾脱落在地，镜子重新被蒸汽笼罩，一片模糊。

意外怀孕，打乱了所有计划。

怎么会呢，明明每次都有做措施啊……

我严重怀疑，是不是他在包装里面动了手脚！

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打电话回家，咨询妈妈的意见：“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偷偷打胎，不留痕迹？”

挂断电话，不过半个小时，神兵天降，爸妈合伙出现在我面前，他们抓着我，一起去找总统先生催婚。

他好像早就在等这一天，对于爸妈的要求，满口答应下来。一切安排，行云流水，容不得半点反对。

其实也好啊，怀都怀了，不如就生下来。

母凭子贵，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甩掉我了，只要他还在位一天，我就有数不尽的锦衣玉食——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妥协了，我跟着他一起去见他的家人。

女儿女婿，一家人陪笑，阿谀奉承，没有人敢出面反对。

顶多是暗戳戳的，翻一个白眼给我，人之常情嘛，谁会愿意管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孩子叫妈？

就算表面上不说什么，肯定也要在背后骂我，说我是狐媚惑主，掏空他的财产……

家庭聚会，他的前妻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好像我是个外人一样。不，我本来就是个外人。

一个人，躲在阳台上吹冷风。

“天凉了，加件衣服吧。”前太太拿来外套给我披上，过分体贴，吓得我侧身闪躲，大气都不敢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拜托，正大光明，我又不是第三者，我为什么要躲？

“从今以后，要辛苦你了，辛苦你照顾他。”前太太客气地点头微笑。

“是互相照顾。”我纠正道。

抿着嘴偷笑，前太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他那个人，我很了解。工作比生命重要，一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他的名誉很重要，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能帮衬他，也千万不要毁他。你一定要像爱惜自己那样，去爱惜他……”

“太太！”突然，我打断她的自白，目光变得锐利，“你们已经离婚了，很多年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我知道该怎么爱，不需要您来教！”

归还外套，快步出逃，总统先生匆忙来追。

“跑什么？”他抓住我，语气间夹杂着指责，“小心点，别动了胎气！”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我喃喃道，“离婚那么多年，她还是那么爱你……”

“爱不爱的，都已经离婚了，还提来干什么？”以前的事情，他好像不太想提。

“所以，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工作太忙，聚少离多。”简短几个字，概括了一生。

默不作声，其实是有点嫉妒。

他们曾经一定很恩爱吧，如胶似漆，每天都腻在一起。肯定不会像我和他现在这样，三天两头地异地分居。

“你真的可以一辈子爱我吗？”无意义的问题，承诺也可以打破，可我就是想要他承诺给我。

“当然了，宝贝。”怜惜的眼神，他微微笑了，厚重的手掌，轻抚过我的脸颊，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单膝跪地，态度那样诚恳，“我会爱你，照顾你，一生一世。你愿意嫁给我吗？”

嗤笑着点头，我向他伸出手指。

闪耀的钻戒，熠熠生辉，我端详着，摸了又摸，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挺着大肚子，一个人看电视。

就算他不回来找我，我也有办法打发时间。

新一轮的偶像选秀，帅哥云集。

一边吃零食，一边激动，选妃似的。

物料囤积，专辑、杂志、海报，各种周边产品，我的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就另觅新欢。

互联网上，同好的伙伴，一起追节目，一起聊天，精神焕发，我的青春又开始了。

总统先生知道，也不敢制止，他愿意花钱买单，由着我胡来。至少，要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进行清算。

事到如今，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女孩子追星，不过是一种集团式的社交活动，并不是真的要去和明星滚床单。

是他在那里以己度人，毕竟，男人给女人花钱，百分百是目的不纯。

如果他不是有感情洁癖，他肯定也想一掷千金，去和哪个漂亮的小明星上床吧！

“亲爱的，好宝贝，别光顾着看你的偶像明星，偶尔也光顾光顾我吧！”总统先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悦地从我的手中抽走那叠明星海报。

“怀着儿子呢，你忍忍吧！”我探过身去，尝试去他的手里面抢。可他用力把手举高，按着我，不让我拿到。

赌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把头别过去。

他用手肘轻轻碰我，猛男撒娇，哼哼唧唧，不知道多烦人！

拆开拉链，我跪在他面前。

开始前讨价还价，我要去看见面会，记得多配几个保镖给我。

不耐烦地点头，他按着我的头，把我的脸颊深埋。暖洋洋的，窒息的感觉，推搡着向前。

技术越来越好，他却总觉得少点感觉。

归根结底，他还是觉得我不够爱他。

心不在焉，陪他玩儿玩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反正他又不能甩了我。

那我为什么还要努力讨好他呢？

敷衍地结束，我抱着垃圾桶吐掉。

他从口袋里掏出见面会的门票，似是还想嘱托两句，可我已经把票抽出来，亲吻在他的脸颊，雀跃地跑回卧室。

见面会，

最好的位置，我架好相机，准备拍照。

意外地，主持人突然宣布，有神秘嘉宾空降现场，观众席面面相觑。

聚光灯下，熟悉的身影出现，主持人高声喊出他的名字，漫长的一串。

惊叫声一片，偶像见面会，秒变选举舞台。

怎么会是他呢？我有点意外。

行至舞台中央，总统先生举起话筒，解释了来意，他说，他是受人之邀，来为艺术事业撑腰。

台底下嘘声一片。

好吧，开个玩笑。

其实，他是想唱一首歌，给他心爱的姑娘。

台下一阵起哄，他的目光在观众席间环视，径直在人群中锁定了我。

那首歌是唱给我听，我就是他心爱的姑娘。

坐在钢琴边，他的演奏，有模有样，笨拙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鬼知道他偷偷练了多久！

结束了演奏，他拾起话筒，跟随着吉他伴奏，唱起那一支美妙的歌。温婉的曲调，悠扬绵长，我还是第一次听他唱歌呢！

快门声接二连三，我为他拍照，每一张，都可以出片，舞台上的他，如星光闪耀，璀璨迷人。

我从没想过，他居然会为了我，抽时间去练习唱歌，他想做我的小偶像！

莫名地感动，我沉醉在歌声里，跟随他演唱，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的车在等我，等我和他一起回家。

“我唱的怎么样，比你的哥哥们强多了吧？！”他笑着嘲讽，那些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是啊，你唱的太好了，你是爸爸嘛，长辈就让让小辈，别跟年轻人争了——”我打趣地笑他。

“你这是嫌我老啊？”他明显地不开心。

“爸爸，别不开心了，爸爸——”我环住他的脖子，亲吻在他的脸颊，“女儿最喜欢爸爸了。”

他知道我在逗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爸爸，我叫你爸爸，你不应该很开心吗？”我笑着说，“知道吗，你刚刚唱歌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我全都拍下来了！是偶像，不，是天王巨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小粉丝！！”

嗤之以鼻，他才不信我的甜言蜜语，可那些话听起来真爽啊，爽到心尖尖上。

他转过头来，按着我的脖子，一个吻，撬开我的唇齿，缠绕的气息，绵软狭长。

“宝贝，我爱你。”他轻声说，“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嘘——”食指竖在唇边，我阻止他说下去。

持续一个吻，勾连着亲昵，许久未泄的欲火，焚烧掉世界和平。纤细的手指探寻，隐秘的角落，滚烫的暖意，一颗溺爱的心，柔软变得坚强。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一直都是。

【完】

妇女节快乐！

【他x我】【三角关系】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呢？”眼神上瞟，我站在他身后，手指按压在他的太阳穴，反反复复，揣度着他的心意，说出那些模棱两可的废话，“任何人，到了您这个位置，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真的吗？”

“啊……”

突然，闹钟响了。

时间到了哦，搓搓指尖出油，我向他道别，披上大衣，飞快跑路。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本来，我是兼职来做录入员。

负责把老板的口述，整理成书稿发表。

可他们没有把情况写明白，直到应聘面试的时候，我才知道，老板竟然是他？？

严格的审查，一关关过。

每周一小时，昂贵的价格，不知道还以为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也就只是陪着他聊聊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唠叨，他总是问我，这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起初，我还不是很愿意讲。

可慢慢地，放下防备，我开始主动汇报，甚至会在他面前吐槽男朋友。

那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惹我不开心，上个礼拜，我们为了家装的事情吵架，我说要买洗碗机，他死活也不肯，怎么样，那每天刷碗是他去刷吗，还不是要我伺候他！

要说为了这点事情分手，好像也不至于。

还是要多挣钱，买洗碗机，这样就不会有矛盾了。

总统先生好像很喜欢听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日常故事，八卦趣闻，他总是饶有兴致地听着，直到上下眼皮打架，鼾声如雷。

我知道，他只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不规律的作息，害得他经常失眠，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可以暂时地忘记工作，安心入睡。

是的，只要把他讲睡着，我就可以提前离开，所以我开始研究催眠术。

那天，我刚从一位老先生那边，学会一种按摩手法，可以缓解睡眠障碍，就立刻学以致用。

不等他开口反对，我的两只手，已经按在他的头顶。

如果不是我动作快，他一定会反对。

男人都忌讳被别人摸头，好像那是一种软弱的表现，伴随有脱发的风险。

“怎么样，舒服吧？”挑衅似的，我笑着问他。

“嗯。”他敷衍着回应，突然，他竟然开口问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啊？”我觉得莫名其妙。

“现在的局面，对我们不利。”他轻声说，“每一个决定，我的决定，都要让那些无辜的人去承受代价。”

沉重的话题，我不想聊。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又在问。

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我说他做错了，他会改变吗？不会的，他这样问，只是想要我认同他，想要消除掉心里的愧疚。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为了遥远的未来，一切细枝末节，都可以被当做牺牲的素材。

幸好，铃声及时响起。

我逃跑了，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大街上，

男朋友答应了要陪我逛街，我们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他向我赔礼道歉，说等他攒够钱，一定会买一台洗碗机。

走出商场，在街边展厅的电视机画面，看到总统先生的讲话。

他站在蓝色的背景下，侃侃而谈，目光犀利，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别看了，该回家了！”男朋友催促着。

可我却死死盯着屏幕，不为所动。

“啊，真想不到，你一个女人也关心时事，还真是少见……”男朋友站在旁边，唠叨个不停，害得我听不清总统先生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看过总统先生的日程表，他真的很忙，从早到晚，他把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工作。

太太和他离婚，两个女儿也早就有了各自的生活，他就像个孤寡老人，除了那张办公桌，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好像太孤独了。

没有家人陪伴，上班下班一个样，整天勾心斗角，连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或许，这正是他需要我的原因。

有我陪着他聊天，他才能短暂地给自己放假，感受一下日常生活的叽叽喳喳。

家，

打开电视，新闻台全都是他的消息。

“别看了，宝贝，那些家国大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还是多看看我嘛——”男朋友抱着我撒娇，把我拖上床。

小幅度、高频率。

电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整段时长，脑子里全都是总统先生。

我这是怎么了？？

男朋友和我是自由恋爱，我们是大学同学，可我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他先追的我，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就凑活先谈着。没想到，这一凑合，就凑活了七八年。

他挺好的，退伍之后，安置在不错的单位，个子高，人也长得精神，可唯一的缺陷就是，我不爱他。

爱情是奢侈品。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最重要是结婚生子，快点安定下来。

家长们总是催婚，光求婚，男朋友就求了三次，可每次，我都说再等等，因为我害怕，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我怕如果结婚以后再遇到真命天子，我会来不及。

想来也是很自私呢。

瘫倒在床上气喘，余光瞥见电视画面，总统先生盯着镜头，好像在盯着我看。

莫名地情绪低落，悄悄钻进被窝。

办公室，

“下个礼拜放假，我就不过来了哦。”我一边说，一边穿上外套，“有个纪念活动，主旋律演唱会，在体育场——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吗？”

“下周啊？”他低下头，翻看了一下日程表，“抱歉，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行了，知道你不去。就是象征性地问一问。”围上围巾，我总是笑着挑衅，“我早就约好了，我跟我男朋友一起去！”

冰天雪地，

露天广场上，人人都裹着羽绒外套，戴着毛线帽。混迹在人群中，我牵着男朋友的手，跟着舞台上的明星，一起合唱。

突然，总统先生到来的消息，由主持人宣布，刹那间，全场沸腾。

大家都站起来，踮着脚向前眺望。

我愣住了，机械地起立，松开男朋友的手。目光在宽广的场地中央回旋，却始终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们的票在山顶上，看不清舞台中央，只能从大屏幕上一睹尊容。

简短的一段发言，在澎湃和疲惫间来回转换。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忙碌，下午刚刚和外国人开会，现在又赶到体育场演说，和大家一起唱歌的时候，眼含热泪。

他说他不会来的。

可他还是来了。

为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散场回家，每一步都是甜甜的，靴子踩进雪地，像是陷进了棉花糖。

办公室，

我再一次见到他。

羞涩地垂下头，抿着嘴偷笑：

“怎么，明明说没时间，还要去演唱会……”

“鼓舞士气，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冷冷说，“既然有时间，就应该要去。”

“嘿嘿，别掩饰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去了，所以你也想去！”

“别傻了，和你没有关系！”

有一点失望，我站起身，赌气想走，却又不肯死心。我转身回来，挑衅似的，站在他面前。

双手拉扯开衣襟，缓缓将衣裙剥落。

我看着他，我一直看着他。

他把头别过去，默然不语。

“我喜欢你。”我说，“你喜欢我吗？”

“把衣服穿上。”咬牙低吼，他并不看我。

“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吧。”我怯懦地，勾着手臂，拆掉内衣背后的搭扣。

“别这样。”他站起来，回避着视线，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膀，遮掩住裸露。

失落地，我挑起眼眸，泪水汪汪。

“这个世界，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很多其他的感情。”他拢了拢那件衣服，把我紧紧包裹在当中，“我已经老了，什么都给不了你……”

张开手臂，外套脱落在地，我踮起脚尖，拥抱住面前的男人，强吻在他的唇。

犹豫地挣扎着，他终究是从了，没有立刻推开我。试探地向下摸索，我渴望他，渴望被爱，可当那一只手掌触碰到底线，他退缩了。

拉扯住手腕，把我从他面前撕开，他紧紧盯着我看，不自觉地微微摇头，道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不行？”我哽咽着大喊，“明明有感觉的，对吗？明明有感觉的！！”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男孩儿挺好的，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和他说分手！！”我的哭喊，歇斯底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说。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默默地，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来拥抱我。

不，不只是想要拥抱。

突然，我推开他，胡乱穿上衣服，抹了把眼泪，飞快跑出房门。

坐在工位上，

上班都心不在焉。

每一天都在反复思考，

下个礼拜，我还应该去找他吗？

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话家常——那样子未免也太糗了吧！

我是个女人来的，我不要面子吗？？

下班回家，男朋友爸妈竟然出现在楼下。

我惊讶地，把他们请上楼，热情招待。

原来，是征召的传票寄到男朋友单位。

他是想瞒着爸妈，瞒着我，偷偷去前线报道，结果被老两口发现了。

他们知道我有关系，想让我帮忙在中间斡旋一下，别让男朋友去冒风险。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许，我应该帮这个忙。

送走老两口，我偷偷给总统先生打电话。

忙音响了四五下，他才接起来听。

周围的人声嘈杂，他一定又是在开会，他只有几分钟时间留给我说。

“我想见你。”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嗯，下周照常过来。”

“有点事和你说，很急。”

“好吧，那你晚上过来，我派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眼眸微微垂下。

他对我的态度，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办公室，

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何况，是在他明确表示，对我没有那种意思之后。

“男朋友收到征召传票，我不想让他去，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求人的态度，没什么底气。

总统先生在屋子里踱步，他去饮水机里，倒了杯水，递到我的手里，轻声回答：“国家需要他。”

“这不是闹着玩，他可能会死的！！”

“所以呢？”他幽幽发起脾气，“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如果每个人都搞特殊，谁来保护我们的国家？？”

“你之前问我，你是不是做错了，现在我回答你。”我哽咽着，冲他皱眉，像是故意要激怒他，“是，你是错，你总是不知深浅，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你把所有人拖进泥潭，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愠怒着，他回过头来看我，愤恨地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有错。我从来都不会错！！”

冰封的对峙，面对面气喘。

他那个人，习惯了高高在上，向来是云淡风轻，不怒自威，此时此刻，却是如此失态。

我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统领全局，他已经尽力了，是执行的人偷工减料，就算他再拼命都好，他掌控不了所有人。

或许，我只是不满他对我的视而不见，我想让他关注我，看到我，我想要他爱我。

如果他真的生我的气，把我按倒在地，狠狠地欺负我，我想，那正是我所期待的结果。

可他只是叹了一声，从我身边掠过，打开房门，叫守卫送我出去。

听说，男朋友的征召被取消。

虽然嘴上未曾答应，可总统先生还是帮了我。他总是这样，口不对心。

这一次，轮到男朋友发脾气。

人活一世，最重要就是不留遗憾。

曾经的战友都要回去，只有他留下来，苟且偷生，他不会愿意！

“是嘛，不愧是你啊……”欣慰的笑意，我垂下头，好像对他多了几分敬仰。

“战斗，总要有牺牲……”

不等他说完，我迎面抱住他，贴在他耳边低语：“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活着，我还活着……”

“你愿意嫁给我吗？”再一次求婚，他掏出那枚戒指，单膝跪地，目光如此虔诚。

“我们去结婚，现在就结！！”好像是，被什么末日的情绪感染，我拖着他，拿齐所有证件，跑去公证处登记。

临走之前，我们在床上做最后的告别，相拥而泣。

工作日，丈夫已经离开，我送他去的集合地。

盯着手指上的戒指，坐在工位上发呆，我想，我不会再去见总统先生了。

就让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他值得的。

休息日的下午，

他总是坐在那儿，习惯性地喊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出现。

“那个女人呢，她还在生我的气？”

“小姐已经辞职了，先生。”秘书回答，“要不要，重新为您招聘一位？”

候选人挑了又挑，可总觉得不满意。

她们总是怕他，让着他，把他当成领导供奉。

没有一个人像你，胆敢对我出言不逊。

微微勾起嘴角，又落下。

为什么不肯接受她呢？

为了她的前途，她的未来？

她都已经那么主动了，你还在惧怕些什么？

温柔的关切，细碎的日常，她总是对着他笑，和他聊起那些生活中的话题。

娱乐明星，如数家珍，她喜欢看电视，追娱乐明星，听演唱会，就像所有小姑娘一样。

对话之中，他总是不合时宜地打断，告诉她，那个表面上宣扬独立自强的女明星，其实是靠潜规则上位。

“喂，不是吧——”她好像有点失落，拖着长音嘟嘴，“你还睡过小明星啊——”

翻抬的眼皮，有一点犀利。

见他略显轻蔑，她赶忙住嘴，双手合十在面前，笑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私事……”

“只是在酒会上见过。”他说，“前一秒破口大骂，后一秒谄媚奉承，爱演又会装，那种女人，我可招惹不起。不过权色交易，背后的秘密，就多少知道一点……”

“哇，你——”她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你还知道什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

“八卦是人的天性。快点，告诉我，你有没有睡过娱乐圈的谁？？”笑里藏刀，终究是图穷匕见，一切真心话，都是以玩笑的形式出口，她就是故意想要打探他的私生活。

“当然有。”他故意逗她，“是谁我不说。”

“你肯定是忘记了吧——”怅然若失，她的眼眸垂落，抿着嘴打颤，“像你这样的人，身边肯定是狂蜂浪蝶一堆，每天嗡嗡嗡，拼命围着你转。那么多当然记不住名字了！”

他兀地笑了：“如果我告诉你，自从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你相信吗？”

她当然是不信的，可他从来不对她撒谎。

辛苦工作，日复一日，他没有时间去好好生活，冷落了家人，辛苦了太太。

和平分手，已经是他可以做到的，最好的结局。

再谈恋爱，同样的问题，无法避免，他不想再耽误谁。女人的青春，那么宝贵，凭什么奉献给他这个半只脚埋进黄土的老人？

她对他的心意，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值得更好的。

孤独，难以名状。

从窗口窥探，室外的雪，白茫茫一片。

打个招呼，把她男朋友的名字，从征召名单中拿掉，不过是举手之劳。

为她破戒，为她争取，为她幸福。

她会幸福的，对吗？

男朋友牺牲的消息，从前方传来。

元旦，他才刚刚给家里报平安，就因为位置暴露，沦陷入炮灰。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懵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声势浩大的葬礼，他被追认为英雄，和许多许多鲜活的人生一起，被埋进脚下的土地。

细碎的哭声，家属心痛不已。

总统先生突然出现，他为这些人悼念挽联。

他居然还敢出现？

是不是我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

站在纪念碑前，直到所有人离开。

我还是站在那儿，我知道他会来。

低头默哀，在胸前画一个十字，雨夹雪淅沥降下，飘散的冰碴，打湿了头顶。

缓缓靠近，他打着伞，为我遮挡出洁净。

“抚恤金会落实到位。”他的语气冰冰凉凉，或许，他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说那些高高在上的漂亮话吗？

对着我打官腔，还是别的什么。

为了自己的仕途，牺牲掉那些细枝末节，可他们本该活生生的！

“你当然无所谓，装模作样地默哀以后，又可以云淡风轻地指点江山，反正，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我的语气，毫不客气。

“对不起……”他嗫嚅着开口。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抬起头去看他，双眼含泪，“你不是不会错吗？你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错！！”

“对不起，那只是个意外！”

响亮的掌掴，跌落的伞，我的手心微微发汗。

情绪上头的无理取闹，我明明知道，是我不对，可还是止不住流眼泪。

泪痕融化在雨滴，我的眼前被薄雾笼罩。

突然，他上前一步，按着我的头，把我拥抱入怀，狠狠亲吻在我的双唇。

挣扎了两下，我好像终于平静下来，一个吻过后，紧紧凝望着他。

这算什么？

限定的温柔吗？

还是趁人之危，夹杂着自责与悔恨？

“和平，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一只手略过我的脸，轻轻抚慰。

我踮起脚，再一次，亲吻在他的唇。

我不知道，这次见面，算不算是得偿所愿。

新婚不久，丈夫牺牲在战场，而我却在他的墓碑前，与害死他的男人激吻。

一边怨恨，一边享受。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自私的人。

回程的车子上，

他第一次和我做。

尽管年事已高，可他的表现算不上差。

害怕他辛苦，我一直努力主动。

跨在他面前，深深一个吻。

沉溺着味道，舌尖轻点。

他的行程很满，满到只有旅途中的这一点点时间。

“周末的时候，我去找你。”倚靠在他的胸膛，我轻声说，“就还像以前一样。”

他抚过我的头顶，垂下眼眸：“可是，我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眨眨眼睛，不再遮掩爱的话题。

“喜欢……”他轻轻回答。

“大点声，我听不见。”我娇嗔道。

“喜欢，我喜欢你。”他抬高音量，摸索过我的脊背。

掐着下巴，亲吻在他的唇，撬开他封闭的心，深入喉舌。

车子停留在目的地。

衣服重新穿好，享受着暖气的炙烤。

“就算不结婚，也没有什么不行吧。”我坐在旁边，系上胸口的纽扣，微微耸肩，“没有那一纸婚约，我可自由多了！什么时候，你要是不行了，我再婚也不会那么困难啊！！”

突然，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面前。

“你威胁我啊？”他冷笑一声，调侃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我心里慌了，脸色憋的通红：“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嘛——”

“你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再嫁给别人！”他放下那句狠话，观察我的反应，半晌，不等我开口驳斥，竟是把自己逗乐了。

他松开我，失落地低下头，抿着嘴偷笑，怅然若失：“算了吧，人都要没了，还能管的住谁呢？以后我老了，躺在病床上动不了，还得指望你对我好呢……”

心疼了，那个瞬间，我的眼里只有他。

时光流逝，每个人都会变老，只是，他肯定要走在我前头……

骤地，我抱住他，委屈地黏连着声线：“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缅怀你，我会为你守节，真的！！”

竖起的食指，挡在我的唇边，他阻止我说下去：“别说那些傻话，像个小朋友似的。”

是啊，那么离谱的承诺，他凭什么信我呢？

丈夫的葬礼才刚刚举办，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另寻新欢。也许，他也会联想，轮到他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我希望你幸福。”他强调说，“不只是迁就我。”

刹那的感动，我又哭了。

我愿意爱他，陪伴着他，哪怕他再也无法为我带来身体上的享受。至少在那一刻，我一定是真心的！！

此后的每一天，努力工作，努力生活，不停地期待着，能够快一点和他见面。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给他讲述生活中的见闻，开心的，不开心的，随便聊什么都觉得很激动。

有时候，他会抱着我，尝试不同的姿势。

我喜欢靠着他，把头垫在他隆起的肚皮，软软的，鼓鼓的，可爱的啤酒肚，拍一拍，发出闷闷的声响。

“我是不是胖了？”他对着镜子，自怨自艾。

“胖一点好，上了年纪，就应该胖一点儿。”我随口说。

“别提了，好吗？别总是说我老。”幽怨的眼神，他回过头来看我。

男人，只有在恋爱的时候，才会格外注重外表。他不喜欢我说他老，他还在学习年轻人的爱好，每天都努力运动，维持身体的状态，他一点都不老。

“行了，别纠结了，我又不会嫌弃你——”从背后抱住他，我贴在他耳边，笑着对他说，“我给你生个儿子吧！”

“别闹了。”他轻声反驳，“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生什么？”

“你看，我不说了，你又要说！”我没好气儿地埋怨一声，“你还不算老，起码，还能再奋斗二十年！！”

那些话把他逗乐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良久，方才笑着抱我，宠溺的眼神，汇聚在唇瓣，好像随时都会压迫过来。

“搬过来住吧。”他轻声说，“我需要你。”

“仅仅是需要吗？”闪躲开目光，垂下头娇嗔。

“我爱你。”他说。

“大点声，听不见！”

一个吻紧贴，是的，他说他爱我。

回家收拾行李，

房间里，丈夫的东西，零星散乱，还没来得及拿回给公婆。

结婚照，框在手中，我突然感觉难过。

我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但原来还是会痛。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不会死，我们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努力工作，努力生活。

只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爱我，爱这个世界。或许，为国牺牲，就是最好的归宿。

突然，大门响动。

仓促的回眸，不敢相信，我瞪大了眼睛。

丈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拄着拐，脚踝上打着石膏。

“亲爱的，我回来了……”

丢下相框，我飞奔过去，紧紧拥抱住他。

“你怎么回来的……我是说，他们都说你已经……”

“抱歉，我知道，也许是长官搞错了名单。”他苦笑着，“有很多人离开了，尸骨无存，但是很幸运，我只是弄伤了脚……”

“告诉爸妈了吗，他们一定开心死了！！”

“是的，我已经回过家了。”他哽咽着对我说，“宝贝，炮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全都是你，我多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他捧起我的脸，轻吻在我的唇。

回过神来，我轻轻推开他，神色慌张。

我该怎么告诉他，其实我，我已经……

热情的抚摸，男人激动地抱着我，把我的外衣剥落。

“不，不可以……”终于，我还是推开他。

“怎么了，宝贝？”丈夫怜惜地眨眨眼睛，“是这几天不方便吗？”

“其实我……”我慌张地拨开鬓角碎发，目光闪躲，“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我……”

“到底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了，我们一起面对……”

诧异，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司机眯缝着眼睛，礼貌地冲着我笑：“太太，该启程了。”

“你是谁？”丈夫拄着拐杖转身。

“先生派我来接太太回家。”司机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意，“时间不早了。”

丈夫垂下头，侧着眼睛瞥我。

“对不起……”我抿着嘴唇低语。

突然，他甩掉拐杖，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示威一样，面对着司机师傅，话却是对我说：“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是夫妻来的嘛——”

心虚了一路。

反复想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总统先生生气，把他重新丢回战场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走运，他真的会死的！

坐在会客厅，一直等。

久等不来，大家都开始变得急躁。

“到底是怎么回事，宝贝？你实话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不是他逼你的？！”男人语气越来越凶，捶胸顿足，像是要吃人一样，哪里是不生气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威胁你，因为你不想让我被征召，不想让我去战场上送死——你为了帮我除名，才会假装爱他的，对不对？”他拄着拐，翘起一只脚，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停地自说自话，终究是停在我面前，“你真的太傻了，宝贝。你不用为了我，委曲求全！”

“不是的……”紧咬牙关，我终于还是狠下心，我说，“其实，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墙上的秒针，铿锵作响。

“不会的。”他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会不爱我呢？我们一起读书，一起恋爱，这么多年，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我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我冷冷说，“这么多年，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那种非你不可的感觉，我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可现在我找到了，我不想再将就了，我要选我自己喜欢的，属于我的男人！”

“那也要先离婚呢……”咬牙切齿，男人眼底含泪。

“死亡证明早就开出来了，你在法律上已经不存在了，我再找其他人，就是合情合理合法！”我梗着脖子喊他，“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抬起的手掌，我以为他要打我，赶忙闭上眼睛。

可他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那么脆，那么响，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淌。

他好恨，恨不得真的战死沙场。

至少那样，她会永远缅怀他，把他当成英雄。

拄着拐杖离开，我一路护送，他却心有不甘，不停地挥手阻拦，一直闹到大门口，正赶上总统先生回来，狭路相逢，他只是狠狠瞪他，擦肩而过，猛地撞开他的肩膀。

“这是谁，你的朋友吗？”总统先生回头眺望，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一片洁白。

“不，是我的丈夫……”我低下头，慌张地转动手指上的戒指。

“他不是死了吗？”他冷冷问。

“又活了呗。”我说，“总不能是撞鬼吧？”

抿着嘴笑，他拉住我的手，窥见到那一枚婚戒，微微耸肩：“如果你还爱他，就回家去，没必要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可以的，不需要你可怜。”

“哟，吃醋啦？”我靠在门边，试探着，假装迈腿，“那我走了，我真走了！”

“走走走，没人拦你！”他的态度极其恶劣。

“那么凶干什么——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踮起脚尖，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狠狠亲吻在他的脸颊，我的笑容很甜，“怎么样，今天很忙吗？”

“今天在跟大将军开会，商量以后的战略安排……”他突然开始汇报工作，吓得我赶紧堵住耳朵。

“不听不听！”我拼命摇头，发了脾气，“万一哪天，你不再爱我了，我知道的太多，不得被你追杀，上你的灭口名单吗？！”

他兀地笑了，佩服起我的想象力：“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坏吗？”

“可你以前，从来不对我说你工作上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关心……”

“我只是，想你多了解我一点……”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抱进怀里，在我的脸上轻轻亲吻，“从今天开始，我们同生共死。”

“不要说那个字！”我竖起食指，堵在他的唇边，“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

拨开我的手，他搂紧我的腰，亲吻在双唇。

好希望时光停滞，永远，永远驻留在幸福的瞬间。

“我们在做的，是一项很伟大的事业，所有牺牲都是暂时的。”他的眼底满是怜惜，“我的决定不会错。相信我，好吗？”

深深一个吻，我已经做出选择。

同生共死，我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们一起经历。

“我相信你。”我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