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枝波】给女儿的偶像当站哥 1
大纲文讲故事,现代AU,随便写,设定都是剧情需要不要深究
1
波提欧双手提着一堆被小姑娘塞过来的周边气喘吁吁打开家门,刚进屋就听见女孩儿尖叫一声从屋里冲过来死死搂住他的腰。
自从西娅上了高年级之后和自己的亲密接触明显不像小时候那么频繁了,一想到这里作为老父亲的欣慰涌上心头,忍不住心软开口说哎呀这是想爸爸了吗。
到他胸口那么高的小女孩头也没抬,只把手勒得更紧。
这是枝枝搂过的腰,我今天都不会松手了
这下波提欧是真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
2
银枝,娱乐圈横空出世的广告小王子,在演了一个巧克力广告之后...
大纲文讲故事,现代AU,随便写,设定都是剧情需要不要深究
1
波提欧双手提着一堆被小姑娘塞过来的周边气喘吁吁打开家门,刚进屋就听见女孩儿尖叫一声从屋里冲过来死死搂住他的腰。
自从西娅上了高年级之后和自己的亲密接触明显不像小时候那么频繁了,一想到这里作为老父亲的欣慰涌上心头,忍不住心软开口说哎呀这是想爸爸了吗。
到他胸口那么高的小女孩头也没抬,只把手勒得更紧。
这是枝枝搂过的腰,我今天都不会松手了
这下波提欧是真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
2
银枝,娱乐圈横空出世的广告小王子,在演了一个巧克力广告之后迅速蹿红开始涉猎影视,演技算不上好,奈何自身条件太突出,而且一股子未经雕琢的纯真感倒是能表现得挺真实,经纪人塞给他几个和他性格差别不大的单线程男配角让他的人气再度得到质的飞跃,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午后,一段精彩集锦飞到了波提欧女儿手机上的tiktok界面,女孩儿的眼睛在屏幕前瞪大了,也开始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3
西娅是波提欧刚成年不久那会儿捡来的小孩,波提欧把他送到了自己长大的孤儿院,从那时起他们就像父女一样相处,直到波提欧到了法定年龄才正式签了领养文件,连西娅的名字也是他给起的。
女儿一直很乖,波提欧也属于开明的家长,基本上他们之间鲜少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但对于这件事,波提欧本能地感到充满危机,女儿喜欢上的小演员确实好看,又高又帅又漂亮,看着还有点傻乎乎的,这一切都让波提欧仿佛预见了女儿被长相凑合的小年轻轻易拐走的未来。
波提欧指着西娅贴到墙上的大幅海报。
这种小白脸都最会骗人了。
爸你是被这样的男人骗过吗?
……怎么说话呢。
我错了,但是枝枝不是那样的人!你看你看~
波提欧向后缩着脑袋试图躲开西娅瞬间点开怼到他眼前的安利视频
他就是这种性格!很单纯的!他真的和别的男的不一样!
……个屁
波提欧当然没说出口,他捡到西娅之后就坚定了在女儿面前绝不再骂人的信念
他倒退着从逐渐被一片红色侵占的女儿卧室走回客厅,转身的瞬间连背影都多了几分沧桑。
4
女儿在和他撒泼,不,撒娇。
因为要参加马术训练错过给来他们城市演出的银枝接机的机会,她在哀嚎了半小时之后想起来亲爱的爹,从床上一跃而起挂到了波提欧身上。
爸爸~你就替我去一下吧求你了,帮我把信交给他然后拍几张照片,求求求求!!!
你电视上看不就行了,真人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
5
波提欧有点丧气,他到了地方才发现周围几乎都是比他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聚在一起讨论着关于某位演员的点点滴滴,时不时还会朝他小心翼翼瞟几眼。
他站在那有点过于扎眼了,首先物理上的身高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还有他引以为傲的体魄,在这一刻他倒希望自己没有像平时习惯一样穿着他的紧身T恤喇叭裤和牛仔靴。
当小演员从机场摆渡车下来微笑着走向人群的时候,波提欧咬紧了他锋利的牙齿。
就他宝贝的还确实挺好看的!
6
银枝看见他似乎是有些诧异,不奇怪,一群女孩中间站着一个高大的现代西部牛仔确实不伦不类,但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翠绿色眼睛也跟着眯起来,甚至还轻轻点了点头。
哼,小样儿,还挺能演。
波提欧嗤之以鼻,但不得不听从女儿的指令拿起手机,在周围女孩子的注视中点开了摄像头。
7
波提欧举着手机大拍特拍,在粉丝的推挤中随波逐流,等到镜头里的红发美青年摆出告别的姿态向后退他才猛地想起女儿给他的任务,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尽量不要用力地往前挤,说实话在他眼里周围的小姑娘简直像一群小猫咪一样脆弱又软绵绵,他真的非常恐惧自己稍一用力就把她们推出个三长两短。
就在他终于从这狭小但拥挤的人群中分开一条缝眼看快要挤到小演员面前,一个因为身高原因实在没看清的人影突然挡在身前,波提欧赶紧刹住脚步,可就在这一刻,他那比别人都高了那么一点点的鞋跟在机场大理石地面一个滑铲,左脚绊右脚直直朝着前方就冲了过去,在他无声尖叫之中就看见那张漂亮得吓人的脸带着点惊讶的表情迅速放大,然后他的身躯在空气中倒去的瞬间被一个强有力的力量揽在了半空中。
他花了一秒才认清他整个人向后倒着悬在银枝的胳膊上,那张他只在屏幕上这么近距离见过的脸带着温和的关切注视着他。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
波提欧没说话,脑子里一地个反应是他睫毛怎么这么长,第二个反应是他怎么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高,第三个是,这他小可爱的周围变多的快门声都是怎么回事???!!!
TBC
怪谈上班115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115话
在这里稍等一下。
让我们来看看白思宪那波澜壮阔的变态室友目击记。
嘲笑自己放弃左眼的变态,在危险的黑暗中把人当作诱饵的多巴胺成瘾者,假装连环杀人魔挥舞斧头的疯子……
‘那家伙还搞邪教教主那一套??’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令人震惊了,而是开始出现一种反常现象,让人觉得这一切的阵容如果是金索音那家伙的话,反而显得理所当然。
可以说这一切都很好。
但怎么会现在就和那家伙碰上了呢!
‘连休假都是请了才出来的!’
从宿舍出来还不够,甚至离开了首尔。
白思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使劲摇了摇头,但现实却毫无改变。
带着两名精英组...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115话
在这里稍等一下。
让我们来看看白思宪那波澜壮阔的变态室友目击记。
嘲笑自己放弃左眼的变态,在危险的黑暗中把人当作诱饵的多巴胺成瘾者,假装连环杀人魔挥舞斧头的疯子……
‘那家伙还搞邪教教主那一套??’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令人震惊了,而是开始出现一种反常现象,让人觉得这一切的阵容如果是金索音那家伙的话,反而显得理所当然。
可以说这一切都很好。
但怎么会现在就和那家伙碰上了呢!
‘连休假都是请了才出来的!’
从宿舍出来还不够,甚至离开了首尔。
白思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使劲摇了摇头,但现实却毫无改变。
带着两名精英组的上级,率领着数十人,金索音站在3号车厢的通道中央,举起了双臂。
说着一些真的像邪教一样的话。
“大家不必担心。我们都能顺利通过这次考验。”
唯一让人感到心理安慰的是,这节车厢的傻瓜们都在指指点点着那家伙!
“那家伙是谁啊?”
“妈的,现在真是啥疯子都有……。”
“哈……。”
“别,别和他对视。”
对金索音那疯言疯语的嘲笑和排斥反应爆发了出来。
‘对,对。这才是正常的……。’
但是金索音连动摇都没有。
他只是露出温柔的微笑,环视着3号车厢内部。
“…?!”
那反而更可怕!
“各位,突然这么多人涌过来,大家一定很慌张吧。而且会觉得这是什么疯话吧。‘考验?什么考验?’”
金索音以一副干练的职场人士的表情,略显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听起来像邪教。所以我也觉得很尴尬。”
他的语气平静,并没有特别激动。就像在咖啡馆里给熟人做咨询一样,语调沉稳。
“但正因为这是非常可怕和恐怖的情况,所以我才鼓起勇气说出来。……如果知道答案,分享出来是人之常情吧。”
金索音表情坚定,与周围的人对视。
“希望大家能稍微放下抵触情绪,认真思考一下。我们也不是傻瓜,所以才会几十个人一起过来,说同样的话。”
白思宪环顾四周。
那些在无数次无意义坠落的列车中死去又重新开始,几乎快要疯掉的人们。
那些迫切希望逃离这列列车,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的人们,开始倾听金索音的话。
那充满确信的话语。
“这是一场考验,而且有通过的方法。”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所以……你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吗?”
“是的。”
“…!!”
金索音自然地转过头。
于是,站在他身后的7号车厢的人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热情,大声喊道。
“从窗户跳一次就行!”
“只要从窗户出去就可以了。那就结束了!”
“什么疯话?!”
对震惊的3号车厢乘客们,详细的解释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不是,有办法让那一点都不疼!已经有十个人从那里出去了!”
“说实话有点恶心,但只要看着光走出去就行了。这个谁都能做到。”
“腿脚不便的人可以让别人一起跳下去帮忙扶着!一点都不难!”
“只要先行者帮忙的话……!”
令人惊讶的是,明明说出去的有十个人,但解释的人却有几十个。
不,几乎有上百人跟随着那群人,其中还混杂着其他车厢的人。
金索音看着那些充满希望和热情的眼睛,转过头再次微微一笑。
“没错,各位。大家都可以从窗户出去。”
那一刻,白思宪意识到了。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没错!”
这是在骗人吧!
‘疯,疯子。’
这是要煽动其他傻瓜跳下去,而金索音自己却想逃跑!
‘但我可不会被骗。’
白思宪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咽了咽口水。
“那个,你们听听这里从窗户出去的人的故事吧….”
“我们!我们夫妻在第三轮中去了第二个祭坛….”
看着像在分享合格经验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经历的7号车厢的人,3号车厢的人渐渐竖起耳朵听着,不禁咂了咂舌。
傻瓜们。
‘那种经历我也可以用我的钢笔洗脑编造出来!’
金索音显然是用没收的钢笔对人们进行了洗脑。
没错。那样的话,保持原定策略就行了。
‘静观其变。’
只要不加入那个金索音崇拜者的队伍就行了。
白思宪坚定地下了决心,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幸好自己机敏地做出了判断。
差点就被卷进事态里了!
‘只要不引人注目,等到那家伙把其他傻瓜都骗得团团转,然后一次性解决掉……’
就在那时。
“喂,别废话了,我现在就展示给你看!从窗户出去!”
啊?
“这次祭坛上,我会从窗户出去。”
“没错,这次是具备资格的人。”
“哦哦哦!”
“大家鼓掌!”
咦?
“第一个祭坛需要独自前进,可能会感到更加孤独和害怕…。”
“没关系!我也想和先行者大人一样做到!”
“我……我其实不是什么先行者,只是比别人先尝试了一下……嗯,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金索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然后像祈祷一样认真地握住对方的手。
“我也会尽全力,给予您强大的印记,尽可能保护您免受痛苦。”
“…!好的!”
进入第一个祭坛
白思宪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在进入祭坛后变得昏暗的红色列车车厢里,金索音轻轻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似乎在做什么…。
“我出发了!”
“待会儿见!”
“加油!”
在人们热烈的欢呼声中,那位志愿者带着坚定的表情从窗户下去了。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几次,最终……
进入第四个祭坛
“现在轮到最后的几位了。”
然后他意识到了。
‘……物品!’
金索音巧妙地给下去的人们使用了物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真的能从窗户跳下去也不会疯掉!
‘等,等一下。’
真的是真心话吗?
而且那个精神病患者居然会做到那种地步……
白思宪的脑袋飞快转动,瞬间转换了姿态。
‘这是个先到先通关的黑暗啊!’
是先到先得,但在人数凑齐之前无法通关的那种类型吧?
‘从窗户跳下去才是正戏!’
而且金索音是个即使煽动人们自愿跳下去,也做得像邪教教主一样的家伙。
为什么?
‘因为那样更刺激多巴胺!’
比起强行把人抓起来扔出窗户,那样更有趣!
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
白思宪打了个寒颤。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个。
‘如果那家伙有计划的话!’
那么!
“主,主任!”
搭便车!
他猛地举起手,第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展现了自己的存在。
穿过第4个隧道后,列车刚一亮起来。
“什,什么?”
“那边有人吗?”
即使循环了5次,同车厢里彼此熟悉的人们对那张陌生的脸感到惊讶与否。
白思宪努力装出自己更惊讶的表情,尽量自然亲切地向金索音搭话。
没错,向金索音!
其实他本想先跟精英组搭话,但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太可能认真对待一个毫无交情的新人。
那么至少从有室友关系的那边下手吧。
正好,这个疯子看起来还被推上了“门面担当”的位置!
“天啊…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
金索音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笑了笑。
“是吗?我可是早就知道会见到你哦。”
X的!
“真的吗?”
“哈哈,怎么可能。开玩笑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
白思宪勉强压制住了从恐惧中涌上来的怒火!
“啊,这位也是公司的同期,听说用了年假,应该是回老家的路上。”
“啊。”
“很高兴认识你。”
精英组的两名员工随意点了点头。他们对这个还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反而是后面站着的人们显得很高兴。
“啊,如果是同事的话,马上就可以从窗户出去了吧!”
“是啊,就像那几位一样!”
当然!
白思宪显得很高兴。
“啊,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很高兴想从窗户试试看……”
“不,这位还没有资格。”
混蛋!
“那,那么……什么时候才会有资格呢?”
金索音似乎很遗憾地看着白思宪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
“我只是先通过了这个考验的人,只是想为大家指引一条尽可能无痛苦的道路。”
白思宪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但他拼命地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啊!等一下,虽然现在情况是这样,但我想只有我们两个私下谈谈公司的事……”
“哎呀!”
在从窗户出去的人们的送行中,集中精神投入的乘客们之间,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谴责。
“不是,现在列车情况这么紧急,还谈公司?就为了这种事想叫先行者……”
“这人真是不识时务!”
“没关系,各位。每个人重视的东西可能不同…. 距离下一轮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去聊会儿天。”
“哎呀,好的。”
人们窃窃私语,说他“太善良了反而成了问题”。
白思宪现在连鸡皮疙瘩都没有了……。
“要不要在这里聊?”
“…好吧!”
然而,一进厕所锁上门,他就忍不住说道。
“那个,主任,我看到您使用道具了。”
金索音刚才还挂着的微笑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抱起双臂。
“所以呢?”
白思宪咽了咽口水。
“只是…想让您考虑一下。如果我现在出去向大家揭发,会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他必须把这个疯子拉到谈判桌上。
然而,金索音沉默地盯着白思宪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布朗说,你不会那么做的。”
“…啊,是吗?”
“嗯。他说,在现在这种氛围下,如果你那样做了,会被直接赤手空拳地丢出窗外。”
“…….”
“既然结果一样,干脆自愿跳下去反而更简单,没什么理由回避吧。”
这是事实。
‘X,X的。’
白思宪咽了口唾沫。
幸运的是,金索音没有继续逼迫他,而是做出了意外的举动。
他用了胡萝卜而不是鞭子。
“说起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
“我需要你的眼睛。”
啊?
“就是我送给你的那个礼物。”
白思宪下意识地抓住了眼罩。
脑海中浮现出眼罩下那只紫色的异瞳。
通过该装备确认视野时,越是危险的存在,越能看到炽热的光环。
这是一件出色的危险探测器。
对于需要瞬间判断的现场调查队来说,这是一件无比有用的物品。
白思宪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金索音会把这个东西给他。
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金索音……即使戴上那个装备,看到的一切也大概率会变成血红色的光环……
由于是身体部位,装备会受到佩戴者潜意识判断的极大影响,对于内心胆小的人来说,效果并不大。
但给别人又像是在怂恿别人挖眼球,所以只好给了已经少了一只眼睛的白思宪。
其实他也是合适的人选。
因为在同期中,没有人比他更具备强烈的生存本能。
无论如何,对这些原理一无所知的白思宪只是带着警惕心问道。
“…什么时候用呢。”
“在1号车厢。”
“1号车厢?”
似乎在人们的对话中听到过。白思宪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想了起来。
“…听说那里的门是关着的。”
“没错。”
金索音爽快地承认了。
“大概从第二轮开始门就被锁上了。而且现在每次回到列车开始的时候,门都会被锁上。”
“…….”
光是听着就…
觉得可疑。
‘不对,那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不是从7号车厢来的吗。
可为什么对最前面车厢的情况这么了解呢。
‘难道他是因为这个才带着人们到处救人…?’
为了获取情报?
呃,不管怎样。
“所以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金索音随口说道。
“1号车厢的门一开,就立刻去1号车厢,然后选择那里最危险的人。”
“1, 1号车厢里到底有谁啊?”
“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话谁知道啊!
果不其然,金索音歪着头摸了摸下巴。
“不过话说回来…. 1号车厢里每轮都是他们自己随意把人从窗户扔下去。”
“…!”
“我也不知道。好像每轮都有人被扔下去…. 太惨了。肯定会很疼吧….”
“…….”
“所以我想去阻止他们。”
骗人的。
“怎么样?不错吧?”
“啊,是啊。真的!”
这完全是骗人的。
‘他们自己随便跳下去,把大局搞砸了,所以想教训他们吧,妈的。’
但我决定不开口。
因为白思宪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拼命笑着说了出来。
“那个,这么说吧。如果能在1号车厢里分辨出最危险的人,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有‘资格’了?我是说获得物品的资格。”
这样就能给物品了吧?
“嗯?那是我拜托的事啊。和物品资格有什么关系。”
“…….”
“不如说,如果有人能努力说服2号车厢的人,直到1号车厢的门主动打开,那么…. 那个人是不是就有资格了呢。”
“…….”
白思宪灿烂地笑了!
“哇!那正是我想做的事呢。哈哈哈….”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
“好的!”
去死吧!
去死吧,金索音你这个混蛋!
* * *
就这样,金索音成功让白思宪无偿劳动了。
‘都说狗屎也能入药。’
“您来了!”
“嗯。这次也一起加油吧。”
列车再次启动。7号车厢的人们精神抖擞地互相打招呼,也向金索音问好。不,现在其他车厢的人也过来聊这聊那。
完全看不出是经历过6次列车脱轨的稳定模样。
…果然,有希望的话,坚持起来会稍微容易一些。
‘重要的是稳住大家的精神。’
为此…还得继续做这该死的疯狂邪教骗子勾当…。
‘咳咳。’
-走吧,鹿先生!今天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观众,不,乘客期待着你精彩的表演呢。啊,真有趣…。
“各位,今天8号车厢有很多人获得了资格。”
“哦哦哦哦!”
布朗,拜托你别也跟着欢呼…。
金索音开始慢慢认清现实,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欺骗大家。
不,他热情地投入到该职务中。
然后时间流逝……
第14轮。
“先行者大人!”
“先行者大人,现在几乎快完成了。哈哈!”
金索音在7节车厢的355名乘客中获得了342人的支持,成功整合了除1号车厢外所有车厢的舆论。
布朗甚至开始询问金索音是否有兴趣制作相关节目。
现在剩下的车厢只有一个。
‘1号车厢。’
53名乘客锁上门,从第2轮开始就杳无音讯,安静地隔离着。
只知道他们一直在持续献祭的地方。
“喂,门开了!”
终于,传来了消息。
【我培育的s級們】第277章<接受之時> (1) (初稿版)
「……外面,沒事吧? 如果時間過了很久,大家都會擔心的。」
聽說水母強行鑽進去,出現了漏洞。 雖然不是直接到裡面,而是通過地下城入侵,但具體情況不明。聽到低沉的詢問,變幻靈點了點頭,站到了我面前。
——這裡有隔閡,時間幾乎沒過多久。 爸爸的世界雖然有點影響,但是沒關係。
「有點?」
——爸爸住的地方沒關係。
「……那別的地方呢?」
粉銀色鱗片的小龍像人一樣坐著,兩隻前腳微微地攏在胸前。 一雙大眼睛眨動著,好像在裝可愛。
——保護罩要完美地包裹住整個世界並不容易,只能讓爸爸生活的國家變得厚實。剩下的有點薄。...
「……外面,沒事吧? 如果時間過了很久,大家都會擔心的。」
聽說水母強行鑽進去,出現了漏洞。 雖然不是直接到裡面,而是通過地下城入侵,但具體情況不明。聽到低沉的詢問,變幻靈點了點頭,站到了我面前。
——這裡有隔閡,時間幾乎沒過多久。 爸爸的世界雖然有點影響,但是沒關係。
「有點?」
——爸爸住的地方沒關係。
「……那別的地方呢?」
粉銀色鱗片的小龍像人一樣坐著,兩隻前腳微微地攏在胸前。 一雙大眼睛眨動著,好像在裝可愛。
——保護罩要完美地包裹住整個世界並不容易,只能讓爸爸生活的國家變得厚實。剩下的有點薄。
「很薄的話,沒關係嗎?」
——因爲還有原來的保護力量。如果連那個都消失的話,其他國家的地下城難度會增加得更快吧?
本來就因爲迴歸,所以會變快。現在應該更快了。
「原本的力量什麼時候會消失?」
——那個我也不知道。可能幾天就沒了,也可能撐了幾年。 爸爸,現在還有漏洞,要小心。 但只要在爸爸的國家待著,就安全了。那裡建得很結實。
「請相信變幻靈。」他搖着尾巴說。
不是,如果其他國家都滅亡了,我的國家也不會好好的。那裡不是孤島,而是怪獸可以隨意穿越的位置。即使是島嶼,如果是飛行型怪物,也會飛過來。
但如果不是他,就直接完蛋了。
「做得很好。」
當它的頭被撫摸時,它會滿意地把耳朵向後縮。小小的咕嚕聲聽起來像一隻小貓。
我茫然地看著變幻靈,感到空虛。雖然還保留著幻形靈的力量,但由於沒能回到F級,所以感覺自己很無力。我努力不去深思。 這次事情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都安然無恙,沒有出什麼大問題。
「現在……該回去了。」
——防護罩還沒有完全紮根。 再待一會兒就行了。
「是啊。防護罩固定下來之後,你的力量就變小了吧?」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霧海之王的能力也令人吃驚。如果不是一次性的話,那完全是欺詐。應該說是一次性許願石嗎? 果不其然,變幻靈點了點頭。
——只能用我原來的能力。
「原來的能力?」
——實現幻想的能力。是給爸爸的。 但是不能像現在那麼完美。
即使不完美,但對我來說也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能做到什麼程度?」
——短時間使用一個人的能力?最強的人,大叔的很難,爸爸撐不住的。守衛們的應該可以,但是對爸爸來說負擔很大。爸爸周圍的S級獵人的力量也是一樣的。
一聽這話,我想起盧加佩亞說的那些話。 因爲我的屬性數據無法承受高等技能,所以活不了多久。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話。 在迴歸之前,我聽說過類似的故事。這就像一個虛弱的獵人過度使用了他的戰鬥技能。高級獵人的基礎屬性,可以說是靠著身體的耐久度支撐著,所以就算時不時做出一些蠻橫的事情,他們也能忍耐,但是中下級獵人,尤其是低級獵人,卻很危險。
雖然如此,我認為這沒關係,因為我的技能是輔助類型,並不會對身體產生物理影響。治癒系即使技能比屬性高,也很健康,所以我認為輔助型也沒有問題。但事實並非如此。 50年,是不是太短了。我應該要活得比宥賢更久。 不知道是到50歲爲止,還是從得到L級稱號以後開始計算50年,那就是75歲了,不算少。
幸虧明宇的屬性數據正在上升。難道是夏洛斯先生希望繼承人不要短命的關懷嗎?真是個好人。
「別出去胡說八道。不要說你在這裡看到的和聽到的。」
——我不能說話,因為我要睡一段時間。但是爸爸。
「反正如果世界滅亡的話,連5年也活不了。 如果成功拯救世界,是不是可以獲得一個可以延長我壽命的道具呢? 可能會有別的辦法。現在連死人都能救活,壽命也就能延長了。」
我沒有早死的想法。同時,我也不想只得到關心我的人的保護。
——不能勉強。
「當然不會勉強。回去之後,至少要吃對身體好的東西。還要做運動。」
就算有體力,熬夜工作還是剋制一下比較好。還有,嗯。
『怎麼勾引新人呢?』
我們的世界差點就完蛋了,就拿它來敲詐和籠絡吧。新人想幫我們,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但不能冒險。萬一超凡者因為這件事察覺到可疑之處,或者萬一新月醒過來,可能就沒辦法應付了。
說實話,另一個世界都不關我的事,不管要做什麼事,悖倫之子自己看著辦,只要拯救我們的世界就行了。 不要爲了照顧別的世界,就想着利用我和我的孩子們,臭小子。
『現在我知道了,拯救我們世界的條件還沒有達到。』
迴歸前的宥賢比SS級守衛強。而且現在的宥賢很有可能比這更快地變強。因爲有我的技能。其他人也一樣。
雖然不知道地下城會變得強大到什麼程度,但大約2年左右的話,不僅是SS級,連SSS級也能承受。難道還會出現L級嗎?在滅亡的守衛們的世界裡也沒有出現L級的。
也就是說,如果因L級怪物缺乏信息而未能出場,那麼直到滅亡爲止,只出現了SSS級怪物。這種程度的話,沒有悖倫之子的幫助,用我們的力量也能抵擋。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
『悖倫的傢伙們也不告訴我,到底要做好多少準備才能守護我們的世界。你們這些混蛋。』
到那種程度的話,可以告訴你
我啊。爲什麼要隱瞞呢。難道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我們拯救另一個世界嗎?既然已經具備了拯救我們世界的條件,我就不想再勉強自己了。
比起自稱同伴的悖論之子,孝道癮君子給的信息反而更多,這像話嗎? 說什麼‘只要召集50名S級就可以了,那我們都會解決的!’為什麼,憑什麼相信。必須值得信賴才能被相信啊。
但是抓不住那些傢伙,沒有能力……. 正如盧加佩亞所說,似乎只有瞄準新人這個方法。買點禮物過去吧。會喜歡什麼呢。
對鬱悶的未來傷腦筋,心裡反而平靜下來了。忙碌是最好的辦法,不要去想無用的事情。所以。
——嗶呀!
「……嗯?」
突然聽到了嗶呀聲。這裡怎麼會有嗶呀呢…….
——嗶呀嗶呀。
「嗶呀?!」
真的是嗶呀。白色圓圓的雛鳥不知何時出現的,正在努力吞下磨石,啊!
「嗶呀!不行!」
那是盧加佩亞的魔石。那個掉下來的魔石被嗶呀塞進自己的嘴裡。甚至還使用了翅膀,幾乎全部吞掉了,只有一點末端。我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了嗶呀。
——嗶嗶呀。
「嗶呀!」
已經太遲了。如果生病了怎麼辦!本來,即使是一般的A級魔石,大小通常都很難吞嚥的,但是盧加佩亞的魔石特別小,所以他就把它全部吃掉了。雖然我把嗶呀翻過來咚咚地搖晃了一下,但他只是撲騰一下,完全沒有吐出魔石的跡象。
——嗶、嗶!
「不會是哪裏不舒服吧?你怎麼又來了!我讓你乖乖地等著呢!」
——這裡很難來。
變幻靈爬到我的肩膀上說道。
——空間移動技能的等級非常高,哦,爸爸!
變幻靈很吃驚,我也感覺到了。眼前瞬間變得昏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壓了下來。一時間,如同深海的水壓一般,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
——嗶呀
視野開闊了。潔白的雪花從我的鼻尖掠過。
——爸爸,這裡是!
在下著雪。嗶呀在中間晃悠悠地飄蕩著。這是我在某一天看到過的場景。
白雪之間有隻白鳥在飛翔。在那後面可以看到巨大的樹木,伸展著無數枝條的白色樹木。
還沒理解情況,心臟就先跳停了。 這個,不會吧。
——現在爸爸的狀態還能撐得住,雖然你還帶我來這兒。
‘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維持我的能力了,必須在那之前回去。’一聽到變幻靈這麼說,我就繼續往前走。嗶呀在前面飛。雪堆積在我的腳尖上。雖然沒走幾步,但我已經氣喘吁籲了。
然後我看到了。
「…….」
雖然張開了嘴,要喊弟弟的名字,但聲音卻出不來。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像睡著了一樣,臉色有點蒼白。
他是。
「……呃。」
說實話我。完全沒有真實感。也可能是受到恐懼抵抗的影響,模糊了現實感。我喘不過氣來,甚至覺得只要抱著弟弟一小會兒。 然後馬上就能和活著的弟弟見面了。
「……啊,呃…….」
宥賢一直笑著、哭著、生氣著,站在我的身邊,被我溫暖地抓住了。 他的眼神,他的聲音,他的呼吸,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他就這麼活著,在這前面。也許是我錯了,這只是一個夢或錯覺,是我瘋了,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啊……」
那整個逃生之路都坍塌了。眼前的現實刺痛了我的肺腑。突然之間,一直沒有任何問題的它侵襲了我的全身。
我跪在雪地上。 伸出了手。指尖冰涼,彷彿被凍住了。好冷,但一點都不像屍體。臉頰柔軟,沒有任何瑕疵,非常乾淨。
億丈塌陷。
「……是真的。」
死了,真的死了。
……我不記得我最後說了什麼。 不會是埋怨吧。該不會是說了什麼討厭的話吧。如果最後能對你說好聽的話就好了。
但是那時的我,我,對你。你最後是在笑的,但我呢。
「我應該告訴你沒關係的…….」
宥賢,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會沒事的,謝謝你。對不起,我愛你。
我會說我愛你,無數次。
——爸爸。你要在重新回到F級之前回去。
‘你的身體無法支撐下去。’變幻靈這樣說道。我摟住了弟弟的身體。
「我該怎麼辦? 我放不下宥賢……」
——不能帶走。這只是單純的屍體,肯定支撐不住。或者爸爸,乾脆現在就在這裡。
「不行。」
我也可以就此結束。可我弟弟呢。
「要帶……走。回家吧。」
這讓我想起了很高興回到‘家’的宥賢。他多麼想回來啊。在那漫長的時間裡,他不得不孤零零地在一個他從未想過屬於自己的地方,度過多年。就這樣直到最後。
所以要回家啊。現在該走了。雖然宥賢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不知道……但如果連那樣都做不到的話。
「回家吧,宥賢。哥無論如何都會帶你回去的。」
如果你再等一會兒的話。
——嗶呀。
——爸爸。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就好……」
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把你平安帶回來。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帶你回家的。
嗶呀爬到我頭上來了。變幻靈用前爪敲打著我的肩膀。因為不想宥賢被捲入空間移動而受到傷害,所以我放了他。我反覆說了好幾次,說這是最後一次放開弟弟,然後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我會再來的。」
到時候一起回去吧。這是當然的。眼前變得模糊。 弟弟的身影消失了。
白雪紛飛。訪客消失的雪原只是一片寂靜。鋪天蓋地的枝條很荒涼,連一片小葉子都沒有。很久沒有看到從中間掠過的白色翅膀了。
偶爾,只有微風吹過,雪花一圈圈地飛舞。風過之時,將一粒小珠子鉤了上來,半掩在雪中,呼呼的風吹過,讓它滾來滾去。啪,碰到了指尖。
閃閃發光的小珠子很快就消失了。
〔第277章 完〕
***
譯者吐槽:
回歸後宥賢的記憶珠子融入了回歸前死去的弟弟的身體裡……大概可以猜到之後弟弟VS弟弟的修羅場了
怪谈上班83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83话
精英组。
在“白日梦股份有限公司”这样一个将现场调查队员的生命价值看得比B级梦境溶液还低的公司中,精英组逐渐被评定为“长期有价值的员工”级别。
提供个人办公室,并单独适用工资标准。此外,福利商城还会新增可用项目。
最重要的是….
必要时可以像备用生命一样使用,配备收尾团队员工。
虽然是个让人心情不好的政策,但无论如何,提高生存率这一点是没有异议的…….
而现在。
眼前的开发部理事正在向我提出建议。
“正好关于增加精英组数量的议题一直在持续提出…如果由D组来担任,不是很好吗?”
她是打算将D组直接改成精英组。
并...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83话
精英组。
在“白日梦股份有限公司”这样一个将现场调查队员的生命价值看得比B级梦境溶液还低的公司中,精英组逐渐被评定为“长期有价值的员工”级别。
提供个人办公室,并单独适用工资标准。此外,福利商城还会新增可用项目。
最重要的是….
必要时可以像备用生命一样使用,配备收尾团队员工。
虽然是个让人心情不好的政策,但无论如何,提高生存率这一点是没有异议的…….
而现在。
眼前的开发部理事正在向我提出建议。
“正好关于增加精英组数量的议题一直在持续提出…如果由D组来担任,不是很好吗?”
她是打算将D组直接改成精英组。
并表示会保持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同时待遇会大幅提高
“正好字母顺序也刚好合适,各方面行政程序也很方便。”
“…….”
“选一个你想一起工作的员工过来。写两三个候选名单也可以。”
“等一下。”
我完全跟不上当前的节奏了……
“谢谢您……但为什么给我这么大的提议呢?”
说实话,如果她说想把李在贤组长调到精英组,我能理解。
根据我的记忆,他本来也是短暂担任精英组组长,之后会走其他晋升路线的人。
但为什么……是以我为基准来讲呢?
‘把组长放在一边,叫个新人来说这种话,太奇怪了吧。’
我知道我创造了手册并且两次拿到A级溶液,取得了不符合常规的成果,但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通关的知名人物可不止我一个。
那些探索记录积累起来,才能成为手册。
但没有任何人听到过‘为了你,把你的团队全部变成精英组’之类的话。
‘奇怪。’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不自然的状况。
“我只是个新人。工作得到的积分和津贴,公司已经足够支付了,光是晋升速度非常快……”
“索音主任。你听说过一个叫尹兆勋的名字吗?”
差点冻住了。
勉强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成功地以紧张的语气回答了。
“……是哪位员工吗?”
“没错。”
轻轻回答的青理事看着我,微微一笑。
“事实上,是在这次定期人事调动中新调到D组的主任。”
“…….”
“但现在即使查看公司数据库,也不会出现了。你也不记得了吧。”
没有反应。
“高等级的地方偶尔会有那种黑暗。‘失败’的人会被抹去存在。但是……”
青理事放下文件,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什么东西。
梦境收集器。
“死亡员工的梦境收集器会被公司回收。”
“…!!”
“虽然可惜,但死亡前收集的梦境会作为动力自动运转。而且……”
青理事轻轻敲了敲录音机的末端。
“这里还包含了轻便的录音功能。”
“…….”
“所以,现实中被删除的员工的探险记录,在公司里也可以查看并作为参考。”
天哪。
“我想你大概也曾有过疑问。‘死去的员工的记录是怎么被参考到手册里的?’
等一下。
是的。当然,《黑暗探索记录》里也有死去员工的探索结果。
这是理所当然的。要营造恐怖氛围,当然需要写上探索者全灭的记录。因为这样才能有效引发恐惧!
关于那些存在本身被抹去的员工或物品的记录也都完好无损。
但是……
‘反正维基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以全知视角记录的,不是吗。’
而且为什么那也是可能的,在概念上也大致合理化了。
现场探查员工在死亡时,探查记录会传送到公司。
就这样。
具体使用了什么物品或方式,为了避免设定冲突,特意没有详细描述……
所以当我掉到这里的时候,那些空白就自然地被忽略了。
这里原本就是基于维基创作的世界观!
‘但是,原来有这样的具体且明确的设定……’
瞬间,我至今为止因为‘反正就是那样的世界观’而忽略的所有疑问,再次在脑海中涌现。
难道那里也有‘合理的附加背景设定’吗?
以这种方式?
脑海中一片混乱。
-鹿先生!对方似乎还在看着您。看来是想继续采访。
‘…!’
-像是希望明星保持谦逊态度的一类人,让我们集中注意力吧……
好的。
现在必须立即集中于对话。
幸运的是,我的动摇只停留在“意识到公司秘密技巧的员工”这个层面,理事继续说下去
“根据这个录音记录,金索音主任似乎以相当独特的方式探索并掌控了黑暗。”
“…….”
我变成学生的事情,似乎被尹兆勋主任发现了。
“让自己成为都市传说的一部分。‘同化’什么的,平凡的人因为胆小且不够聪明,无法选择这种方式……”
您到底在说什么可怕的话呢……?
“总之,这些探险记录都在没有空白的情况下被收集起来……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
青理事看了我一眼。
“怎么样,比你想的更系统化吧?”
“…….”
“我听说有些员工说这家公司是乱七八糟地运作的。”
这,这真是……社畜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也曾和他们见过面,听过他们的说法。大多数人都挺聪明的。”
带着一种似乎很宽厚的语气。
“但是待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家公司像这里一样,奖惩制度如此明确合理。”
“…….”
“只要能力出众,即使犯一两次错误,也能顺利升职。”
我绝不会表示赞同。
但青理事仿佛我已经回答了‘我会积极考虑的,理事!’一样,笑着下达了送客令。
“去吧。顺便也给李在贤科长问个好。”
* * *
-朋友。你知道这句谚语吗?‘奶油总是浮在上面。’
-意思是优秀的人最终无论在哪里都会脱颖而出。这句谚语非常适合描述现在的你!
与其说是那样,不如说是‘锋芒毕露的石头会先被打磨’更贴切吧……
我带着灵魂被抽空的感觉回到了D组办公室。
读了一本看似科学的伪科学书,结果发现那竟然是现实的感觉……
最终忍不住向李在贤科长搭话。
“科长。”
“嗯。”
“刚才我做的不是采访。”
“是吗。”
“…….”
“…….”
“需要帮助吗?”
“是的。”
“请解释一下。”
我像说rap一样,把发生的事情倾诉出来。
青理事的发言、梦境收集器、消失的D组员工。
还有我收到的提议!
‘反正梦境收集器的信息,科长级别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而且我知道,李在贤科长不是那种会因为新人抢在自己前面收到破格提议而生气,或者自诩为精英组而对我进行精神操控的人。
因为……他是蜥蜴啊。
“是吗。”
果然,蜥蜴只是点了点头。
“需要我的建议吗?”
“是的。”
“拒绝吧。”
“…!!”
就这样一下子得出结论了吗?
“请告诉我理由。”
“是的。青达莱理事是对公司有着强烈主人意识的存在。”
“…….”
意思是把这家公司当成自己的东西吗。
不,等一下。
“您刚才说的是‘存在’吗?”
“是的。”
这是一个非常可疑的称呼。
“…请问青理事,不是人类吗?”
“无法回答。”
“…….”
这实际上不就等于直接承认了吗…!
至少可以确定青理事身上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怪谈公司的理事不就是这样嘛!
“啊,总之,请继续说下去。”
“是的。因此,如果青达莱理事有机会将她认为属于自己的这家公司中的优秀个体纳入麾下,她不会犹豫。”
“…!”
“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发生一些行为,让金索音主任在伦理标准上产生强烈的反感。”
天哪。
“请不要冒险。你在半年内被分配到精英组的概率也很高。”
“…虽然会离开D组去其他组,对吧?”
“是的。”
“…….”
“你想留在D组吗?”
“想尽可能留在这里。”
“这样啊。”
无论是新人还是其他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呢,科长….
真是个始终如一的人……不,是蜥蜴。
‘虽然也没抱什么期待。’
反正也不是故意骗我的蜥蜴,就按字面意思相信吧。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组长。”
“嗯。”
嗯。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个,组长您难道不想成为精英组的组长吗?”
“我没有兴趣。”
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我的决定一点帮助都没有……
‘真是疯了。’
之后虽然和李在贤组长又聊了几句,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收获。
只是烦恼更深了而已。
‘精英组啊……’
李在贤科长虽然以逻辑和理性的名义劝我拒绝,但公司生活很多时候也是由不合理和情感驱动的。
为什么李在贤科长会有那么多敌人,A组组长每次见到都像要杀了他一样!
‘虽然感谢你的建议,但用这种方式很难接近……’
本来怪谈公司的员工就是那种拒绝不了的对象。
就像对A组组长那样逃避是行不通的。青理事都公开提到了,那就是说做了就完了。
“哈…….”
不,为什么我明明得到了晋升和破格待遇的承诺,却还要为这种事情烦恼…!
‘怪谈公司太想辞职了…!!’
最终那天晚上。
我带着精神上已经被压垮的疲惫下班了….
“…….”
又不是去探索黑暗,只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写报告,但我还是久违地感觉到精力被彻底榨干的感觉。
-哎呀,看来我的朋友身心都很疲惫啊。
-首先快点进屋吧。为了精彩的表演,休息不也是很重要的吗!
‘…好吧。’
和高层见面,听到世界观信息,接受了个极具突破性的提案….
‘好累…….’
先洗完澡就瘫在了客厅沙发上。
-朋友,我们喝杯热巧克力,今晚聊聊怎么样?这样可以缓解一天的疲劳哦!
热巧克力…家里没有,喝杯蜂蜜水也不错….
我把布朗放在餐桌上,烧开水制作蜂蜜水。
机械地喝着,轻轻抚摸着布朗,打算轻松地继续对话….
-朋友。布朗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没错。作为职业素养,我会很巧妙地隐藏它,鹿先生可能很难察觉,但事实上…….
布朗深吸一口气后,戏剧性地说道。
-昨晚的事情让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
秘密……吗?
反正看起来是出于好意的安慰,便认真地回应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震惊?”
-‘善良的朋友’如果朋友需要,无论哪里都会陪同……然而,这个布朗却没能做到。
乍一看,兔子玩偶的影子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这真是令人羞愧又尴尬的事情。
是,真有那么严重吗?
反正那是在梦里。
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布朗不是我的物品,而是同等的人格体,所以需要单独举行仪式吧。
“总之,不用太在意。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哎呀,我的朋友真是体贴。那么,让我们这样想一想……
-如果你最好的朋友我,昨晚都陪你一起经历了那场梦中的毕业典礼,那么今天你遭遇的困窘应该会少一些吧?
…….
这倒是……可能是吧。
本来就不会被尹主任发现吧。
如果布朗关掉了灯。
-就是那样!我的角色!
-……这种焦躁感真是久违了。为了我们的友谊,也为了让这个布朗能尽到职责,嗯……
从脑袋后传来了一阵声音,仿佛焦虑地思索着,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
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没错!如果我能亲自做到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但这副棉花做的身体还是需要鹿先生的帮助。
-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我们就会好起来的,朋友。可以拜托你吗?
布朗用礼貌而亲切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能再帮我在青春浴缸里洗一次澡,那将是我无上的快乐!
啊。
‘那个。’
…….
…….
“那样做吗?”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朋友……!
我欣然答应了!
看到善良的朋友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这个选择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怪谈上班80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80话
好,整理一下。
我眼前的那个怪物……也就是说,那个像素模糊得可怕的人,显然是我公司的同期高英恩。
山羊面具看得很清楚。
‘在眼前把手电筒调到高功率的行为让我感到有些愧疚……’
我咬紧牙关,试图集中注意力在面具上,而不是那股强烈的反感。
问题是正常的沟通是不可能的!
我无法说话,也无法准确听清对方的话语……
反正对话是不可能的!
那么还不如把她赶出学校。
我的破坏欲望像恶心一样涌到喉咙……
‘呃。’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错误的想法。要疯了。
最终,思考沟通方式的我从口袋里拿出带来的笔,尽量不看对方,在地上写字。
山羊小姐?
然后默默地......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80话
好,整理一下。
我眼前的那个怪物……也就是说,那个像素模糊得可怕的人,显然是我公司的同期高英恩。
山羊面具看得很清楚。
‘在眼前把手电筒调到高功率的行为让我感到有些愧疚……’
我咬紧牙关,试图集中注意力在面具上,而不是那股强烈的反感。
问题是正常的沟通是不可能的!
我无法说话,也无法准确听清对方的话语……
反正对话是不可能的!
那么还不如把她赶出学校。
我的破坏欲望像恶心一样涌到喉咙……
‘呃。’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错误的想法。要疯了。
最终,思考沟通方式的我从口袋里拿出带来的笔,尽量不看对方,在地上写字。
山羊小姐?
然后默默地等待着。
当‘高英恩小姐’再次注视着我,我停了下来。
答案从地板上的A4纸传了回来。
鹿先生??您现在有自我意识吗?能够自主行动吗?
‘呼。’
好了。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怪物…不,‘高英恩小姐’,并写下了回答。
是的,可以。
我没有被污染,请不用担心。原本被污染的人也会这么说,所以不知道听起来会怎么样,有点担心…
这是利用了怪谈中的设定。
设定?
是的。
该怎么解释呢。
‘果然在这里…直接给出答案才是对的。’
眼前的同学显然头脑很好。我最终还是思考了一下,没有绕弯子,直接写下了答案。
所有世界观伏笔所指向的这个怪谈的解答。
这里是恐怖游戏变成现实的学校。
<黑色的阴影中>。
这个怪谈的维基条目注册名称,也是这个噩梦中的世光工业高中发生的所有事件的起因的游戏名称。
在教务室和特定教室中找到的世界观伏笔的探查记录中有这个线索。
■月 ■■日 没收物品清单:游戏机
在一年级教师办公室获取该游戏机并启动时,深夜学校的像素图像短暂出现在屏幕上后消失
三年级二班黑板右下角笔记:
那是老师吗?
音乐室地板上掉落的笔记:
角落里有一处小涂鸦。
-半夜醒来为什么在学校(惊讶的小狗涂鸦)毕业典礼准备?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才五月啊?
以及其他各种纸条、物品。
甚至还能找到被没收游戏机的学生的班级和座位,翻找书包时,会发现空的游戏盒以及背面写的故事简介…….
-----------
毕业典礼前夜。
■■■■高中的毕业典礼活动准备中,参与的学生们将在学校度过一夜。
当然,活动准备只是个借口,学生们愉快地享受着深夜露营的氛围。
新的情侣诞生,好友争吵,某人的秘密被揭露…….
突然,校内广播响起。
[毕业典礼开始了。]
[老师现在离开礼堂,对没有到场的学生进行处罚。]
血腥的毕业典礼开始了。
他们能否在深夜的噩梦学校中平安脱身??
-----------
就这样自然地显现出来。
这个怪谈是关于该恐怖游戏吞噬了现实中的学校,游戏过程不断重复的噩梦。
因此,学生们都沉默不语。
‘因为这是一款没有声音的游戏。’
因此,四楼的三年级学生们无法离开座位。
‘因为游戏正篇还没开始。’
因此……学生们无法在探索者注视时移动。
‘……因为这是游戏中原本没有的bug。’
没错。
甚至探索者们也不是以参与者的身份进入这个游戏的。
‘我们甚至不是在玩游戏。’
只是通过非官方途径下载的文本文件,试图窥探游戏的剧情,结果被卷了进来……
‘呼。’
当然,我并没有把这一切都详细地告诉我的同僚,只是挑选了一些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传达了逻辑。
重点是这个。
我通过一种独特的方式获得了学生制服,想要成为这个恐怖游戏的参与者。
目前看来似乎成功了。
游戏?啊,这就像那个!白色情人节前夜被困在学校的恐怖游戏!
但是成为怪谈中的游戏参与者会不会反而危险呢?而且,穿着那套制服久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高英恩的字迹一开始有些兴奋,到最后却像是急急忙忙写出来的。
这是合理的担忧。
没错。如果危险的话,我会立即停止。
我也是,如果事情不像预期那样发展,我会立刻逃跑。
不过目前来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这也有可能成为最明确的可操作路径,所以…….
我会尝试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
嗯,我明白了。鹿先生对怪谈很在行…….
“…….”
真的,这是误会…….
不过还是希望您不要做太危险的事。
我也希望如此,但世事难如人意…….
啊,那这样的话和我在一起可能会被其他学生怀疑,我就先走了。
啊?
真的要小心身体啊!
那条消息是最后的留言。
我的僵直解除的瞬间,已经看到走廊尽头缓缓转身离去的高英恩。
等,等一下英恩小姐…!
‘还有想问的事情呢!’
请帮帮我!
我迅速追上去,轻轻拍了拍高英恩的背,然后急忙写下新的文字。
稍等一下,我有事想问山羊小姐。
这可能是只有山羊小姐才能解答的专业知识。
好的好的!请随意问吧!
幸好高英恩转过头来,亲切地回答了我。
呼!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赶紧写下了问题。
请告诉我人体各器官的位置。
啊??
啊,糟了。
* * *
幸好高英恩小姐没有把我拉黑……
只是她反复冷静而严格地确认我是否神志清醒,问我一些关于公司生活、会计等现实细节的问题。
当她确信我并没有完全被污染,变成一个对解剖有特殊癖好的实验室学生后,又重新变得亲切起来。
知道了!我会尽量回答的ㅎㅎ
谢谢……呜呜。
就这样,在剩下的时间里与高英恩小姐激烈地问答度过。
因此,我的‘通关准备’以比预期更安全、更可靠的方式完成了。
祝你好运。
你也是。谢谢!
……嗯。
我担心地补充了这句话。
如果打算在这个梦里停留更久,最好尽量待在一楼。
因为很快,真正的‘在黑影中’就要开始了。
“…….”
就这样,
我送别高英恩小姐几分钟后。
[叮- 咚- 当- 咚-]
[毕业典礼开始了。]
新的广播出现了。
…就像我写过的第十三次探索记录那样。
探索记录 #13
以世光工业高中的校服装扮在校内停留2小时13分钟。
出现了之前记录中未提及的新校内广播。其内容与‘黑色阴影之中’游戏标题背面的剧情简介一致。
我上了四楼。
那层走廊上挤满了无数的三年级学生….
全都消失了。
“…….”
空荡荡的四楼走廊上响起了广播。
[为了给未出席的学生扣分,现在老师从礼堂出发了。]
我写过的探索记录原封不动。
该恐怖游戏正篇展开。
实现了。
“…….”
我咽了咽口水。
首先,校内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原本作为学生无比安逸的校园,不知何时弥漫着不安和不祥的气氛。
不….
真的,BGM响起来了…!
经典的8位游戏音乐开始阴森而急促地在我耳边响起。
还有弹窗。
不知为何感觉很奇怪。
趁还没晚,去找找其他学生吧。
‘不。’
我不会那么做的。
因为我有更快的路线,做好心理准备,首先….
‘躲起来。’
我跑向了三年级的教师办公室。
首先躲在这个办公室的柜子里是常规做法….
₩uc774₩uac74₩u0020₩uc528₩ubc1c₩u0020₩ub300₩uccb4₩u0020₩ubb50₩uc57c₩u003f₩u003f
“…!!”
又来了。
‘怪物!’
我拒绝那刺耳的疯狂噪音,迅速躲进了教师办公室的柜子里。
问题是,怪物就在教师办公室旁边,四楼的某个教室里。
那怪物打开门,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然后正好盯住了我。
透过柜子的缝隙,它注视着隐藏在阴影中的我的脸。
‘……好像戴着面具。’
我不敢动弹,连脸都无法移动。视线被储物柜门挡住,完全看不清它戴的是什么面具。
‘总之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没错。’
只不过,它身上的铭牌数量太多了,以至于那铭牌反射的光让我几乎无法确认它是否出了问题。
‘…等一下。’
光芒?
那东西那么显眼。
咔嗒。
“…….”
那里。
从楼上传来大小不一的声音。
那是……巨大的东西发出细小脚步声的声音。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下来了,下来了,正在下来!!
…是‘老师’!!
‘该死。’
我害怕得几乎要疯了,我屏住了呼吸。
但那个“错误”似乎也盯上了我的铭牌,迅速向我靠近….
‘它难道听不见吗??’
不,当然听不见。它不是游戏玩家!
‘本来,‘错误’既无法识别‘老师’,也不会被攻击…!’
设定上,它们甚至无法察觉游戏的开始。
只不过….
注意事项。
在这个游戏中。
追逐玩家的‘异形体’,老师识别学生的方式之一是铭牌。
但探索者本质上是异常存在,因此即使有一两个铭牌,也不容易被识别为玩家。
所以如果不是特别贪心的探索者,是不会被发现的。
……比如说。
疯狂收集象征玩家身份的铭牌的方式。
咔嗒。
我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
靠近的“错误”抓住了我藏身的储物柜门。
然后拉开了门
唰
戴着面具的“错误”上方,巨大的锋利铁板砸了下来。
压扁的形状裂开了。
咚。
血溅到了脸上。
在我面前,隔着储物柜门,戴着面具的职员垂直倒下了。
作为尸体的物体,像素模糊的人体消失了。
如果游戏中的“错误”探索者在游戏开始前留在校内,被‘老师’发现并被清除。
‘……啊。’
认识的,脸。
D组新调来的主任。
在现实中也会被清除。
刚刚死了。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老师’走出办公室。
拖着主任剩下的尸体。
“…!”
我捂住了嘴。
第一次看到同组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撕裂。
‘冷静点。’
你现在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
金索音。
你还记得那个吗?
那些探险者们,在记录我的探索记录之前。
是通过什么方式收集很多像铭牌一样的物品来影响游戏,或者坚持很久来增加存在感。
‘这算是投机取巧吧。’
那么,参与者要想真正‘通关’游戏,应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看到结局。’
而且通常情况下,游戏中的结局是……
击败最终Boss之后。
“…….”
是时候了。
………是时候不再胆怯了。
‘走吧。’
我拿出了画有番茄树的纹身贴纸。
然后用颤抖的手贴在了脖子上。
怪谈上班71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71话
在外星商店购买所有商品。
‘哇。’
手有点抖。
第一次为了买几样东西就花了1亿3千万。
不过之前花了几千,感觉好多了。
‘好好利用吧。’
这些都会成为生存的垫脚石吧。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购买按钮。
购买成功!
商品像火箭一样飞走了!
很快,像之前一样,虚空中时空裂开,快递箱显现出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箱子落地…….
然而,
“…??”
快递箱却一直悬浮在空中。
因为有人用非常优雅的手势托住了它。
…是触手。
“……!?”
咚咚。
触手轻轻地摇晃着快递箱,仿佛在问‘放在这里可以吗?’。
“…! 请...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71话
在外星商店购买所有商品。
‘哇。’
手有点抖。
第一次为了买几样东西就花了1亿3千万。
不过之前花了几千,感觉好多了。
‘好好利用吧。’
这些都会成为生存的垫脚石吧。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购买按钮。
购买成功!
商品像火箭一样飞走了!
很快,像之前一样,虚空中时空裂开,快递箱显现出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箱子落地…….
然而,
“…??”
快递箱却一直悬浮在空中。
因为有人用非常优雅的手势托住了它。
…是触手。
“……!?”
咚咚。
触手轻轻地摇晃着快递箱,仿佛在问‘放在这里可以吗?’。
“…! 请放在地上就可以了。”
于是快递箱轻轻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谢谢。”
但触手并没有立即消失。
而是从时空裂缝中灵巧地取出了什么,递给了我。
是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片。
我是宇宙购物中心VIP!
~附上感谢卡~
“…谢谢?”
当我接过卡片时,触手似乎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时空裂缝中。
“…….”
嗯。
总觉得外星人商店开始把我当作VIP对待了…….
‘应该是……好事吧?’
我决定先准备好感谢卡。金色的卡片五彩斑斓…….
-天啊,怎么能让标签卡变得这么丑…….
果然对外星人商店的设计不能抱太大期望。不过…….
‘重要的是物品的性能。’
我把视线转向了快递箱。
拆箱时间到了。
“呼。”
打开箱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体积最大的物品。
定价2800万的物品。
‘快乐制造者。’
是一个色彩鲜艳的粉彩色盒子。
就像装着液体灭火器或维生素饮料的方形盒子里,插着十二根荧光笔大小的荧光棒。
然而这些荧光棒的末端却伸出了针头。
怪谈‘幻想购物’中以相同名称出售的…….
完美的止痛药。
======================
黑暗探索记录 / 幻想购物
/ 物品
快乐制造者
生活让您感到痛苦吗?
因不明原因的疼痛而夜不能寐,害怕遭遇事故的您,完美的救星来了。
自信地向您介绍,快速止痛剂,‘快乐制造者’!
-20XX年9月9日‘幻想购物’的商品说明
======================
确实如此。
我看了盒子上的说明。
快速舒适的注射
与您的痛苦告别吧!
这款棒状自注射器只需对准皮肤按压,即可自动注射,快速且舒适地消除一定时间的疼痛。
‘真的是超高科技啊。’
虽然其机制并非科学,而是怪异现象。
疼痛在极限情况下确实会模糊判断力。
根据至今为止克服各种伤害和危险的经验,我可以断言,这东西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希望不会用到……哈。’
放弃无谓的期待吧…….
‘这充满怪谈的世界……’
我决定好好带着这个物品。
虽然背面还贴心地写着非常恐怖的‘附加使用方法’。
在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可用于安乐死。
嗯。绝对不会用的。
‘只用于止痛剂的用途。’
-啊,止痛剂。我有时也会服用头痛药呢。创作的痛苦!这是作为艺人和节目制作人的宿命。
…头是电视的怪谈居民到底是怎么服用头痛药……不,不对。
我赶紧抹去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用几句话夸奖布朗,让他感到自豪后,再次看向箱子。
呼。
‘下一个物品是….’
两样东西同时映入眼帘。
完全被暗红色的蜡封住,积满灰尘,看起来非常不祥的古书。
还有旁边角落里卷成一团的,现代且整洁的环保缓冲包装纸。
没错,正如字面意思,里面没有东西,那包装纸本身就是物品。
包装纸12B357号
事实上,除了外面刻有条形码和英文文字外,连常见的说明文都没有。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不是的。
‘来了。防御装备!’
因为它拥有独特性能的‘缓冲材料用包装纸’。
它将成为我宝贵的生命线。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包装纸。在适当的时候使用吧。
然后转过头……
我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古书。
Necronomicon
死灵之书。
又名死亡之书。
这是一本典型的记载着禁忌知识的魔法书。
据说几十年来在各种故事中频繁出现,甚至成为了邪恶魔法书的代名词。
理所当然地,在《黑暗探索记录》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而我读的就是这本书。
那么,通常死灵之书的典型特征是什么?
1. 读了会发疯。
2. 用皮革制作。
“…….”
嗯。
意思是人类皮肤……没错。
所以封面代表图像也是一张在痛苦中尖叫的脸皮。
我收到的这本古书封面上覆盖的暗红色蜡层也隐约透露出这一点。
‘哈。’
真是……连碰都不想碰的玩意。
-鹿先生,您刚才说的是死灵之书吗?啊,那本翻译本,真是久违了。
美国脱口秀主题的怪谈主持人知道死灵之书?这太理所当然了,一点也不令人惊讶……
但遗憾的是。
‘你认识的那本死灵之书可能不是这个。’
-嗯?
有这样的东西,扎莎。
我默默地拿起被蜂蜡紧紧封住的‘死灵之书’,收纳在我的手臂上。
‘呼。’
这样‘威胁用的物品’也妥善收纳了。
接着,原本熟悉的怀旧糖果也妥善准备好了。
‘这可以说是紧急恢复用的道具吧。’
即使陷入严重污染的境地,用这个也能在逃脱前进行应急处理吧。
‘…很好。’
最后。
我注意到了快递角落里随意摆放的小红按钮。
用排除法来思考,这个物品的身份只能是这个了。
我们帮忙! - ₩66,666,666
听说过这样的网络怪谈吗?
有人给你一个按钮,问你‘按下这个按钮,就会有人死去,但你会得到一亿韩元。你要按吗?’你会怎么做。
正是那种场合会出现的红按钮。
仔细一看,侧面还有小字。不过….
‘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需要翻译吗,朋友?
这部分得到了布朗的帮助。
-嗯。是的。鹿先生,可以理解为‘紧急逃生’的意思!
果然。按下去就能‘借助外星人的帮助紧急脱逃’的小按钮吗。
‘希望能值六千万。’
其实这几乎是一场接近赌博的押注,但我并不后悔。
‘外星人商店不会骗人。’
如果是其他怪谈,我可能会做出‘按下这个的瞬间我的大脑会紧急从头部脱逃并被用作食材’之类的可怕预测……但相信一下外星人商店的信誉吧。
“都搞定了。”
-我的朋友真是拥有干净利落性格的人啊。我很喜欢!
我就这样将所有购物战利品收纳进了手腕上的纹身中。
就算一个完全被怪谈污染的人进去再出来也没问题,这些物品应该也没问题。
……虽然我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证明。
‘呼。’
别想了。
幸好购物和整理物品并没有让白天完全消失,我得以在大白天里补了个觉。
而当我再次醒来时。
一个我暂时忘记的消息向我袭来。
[高英恩 : 您看了内网吗?]
[高英恩 : 刚刚发布了定期人事调动的文件!]
“…!”
定期人事调动。
很快D组的人员空缺……就要被填补了。
“…….”
会是谁呢。
* * *
几天后。
“您好。”
“啊,是的。”
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了新调到D组的员工。
职位和我一样是主任。
看起来他大概和我差不多年龄,是我进入怪谈之前的同龄人。
戴眼镜的员工瞥了我一眼。
“啊,你就是那个主任吗?60天内晋升的?”
“是的。”
“那实际上是新人吧?”
“…….”
我静静地看着对方。
“哦~ 看你这么盯着我。怎么了?要我像对待工作了三年的主任一样对待你吗?”
然后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呢。请多关照,前辈。”
“嗯。对了,听说你情况掌握得挺快的?”
“哈哈…”
“这个现场调查组啊,其实就是小组作业。眼色!眼色才是关键。”
是吗?
“因为晋升得早,就嚷嚷着要像对待资深员工一样对待,结果被讨厌了,得不到帮助就完蛋了,这种事情很常见吧?”
说着,他开始慢慢打量空荡荡的办公室。
“这里原来那位代理和主任也都手被砍断,被污染,疯了。接下来可能就是你。”
“…….”
我轻轻地转过头。
一个被清理干净的办公座位映入眼帘。
原本是朴敏成主任的座位。
几天前,人事调动公告发布后的第二天上班时,所有的物品、杯子、相框都已经消失了。
“是啊。您也可能成为主任。”
“…什么?”
“因为工作太危险了。所以今后我也会尽全力辅佐您。请多关照。”
我恭敬地提出了握手请求。
“呃….”
那位员工带着些许不自在的表情看着我,但很快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接受了握手。
然后不久后。
“科长!我是新任主任尹兆勋。请多关照!”
走进办公室的李在贤科长对新同事的问候点了点头。
“嗯。”
“哈哈,您知道我们的名字首字母是一样的吗?我是不是注定要在组长手下工作呢?”
“嗯。”
“……不是,那个…呃,是命运吧?”
“不是。”
“…….”
新同事尹兆勋的闲聊完全失败了,组长一离开办公室去开会,他就立刻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喂,D组组长是不是真的有精神障碍?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您是这么觉得的吗?”
“你也听到了对话,怎么会不知道?刚才还以为是在和免费的AI对话呢。”
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啊,妈的,本来就是个容易让人得精神病的地方……呼。组长真的变成那样了吗?”
“李在贤组长对组员们还是挺照顾的……”
“所以呢?反正死了就结束了不是吗?他那样听不懂人话,在黑暗中也是随心所欲,结果还惹恼了A组的组长。那个传闻是真的吧?”
“…….”
“看来是真的。哎呀,妈的,你也要小心点。啊,偏偏是这个组啊……”
尹主任一边嘟囔着‘要去洗手间’一边出去了,结果几十分钟都没回来。
“…….”
居然要和那种家伙一起工作……
-哎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鹿先生。
-我这个布朗能帮上什么忙吗?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如果是朋友的请求,我当然乐意….
‘嗯。下班后一起看综艺吧。’
-啊,那也不错!
这场对话让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是啊。
严格来说,之前只是运气好得离谱罢了。
‘职场生活就是这样,这是默认值….’
感谢那位主任不是我的上司。
我迅速平复了心情。
然后那天下午。
“明天要进入的黑暗将进行简报。”
从会议回来的李在贤科长分发PDF并开始了简报。
而新来的主任则感到震惊。
“等级未定?这不是没有手册的黑暗吗?”
“不是的。”
蜥蜴用竖瞳注视着尹兆勋主任。
“据说每次通关时,梦境收集器中的溶液等级值都会不同。”
“…!”
异常性?
“那,为什么不是精英团队而是普通团队的D组得到了这个任务?”
“并不是只给了D组。所有普通团队的现场调查职员都将尝试进入。”
蜥蜴组长看了我一眼。
“这是通过梦境进入的黑暗,因为进入本身失败的概率很高。”
“……!”
“基本上是这样的。在满月之夜阅读特定书籍入睡,可能会在夜间的学校中醒来。”
等一下。
“如果该学校的名称是‘世光工业高等学校’,那么就成功进入了黑暗。”
世光工业高等学校。
“…….”
我知道这个怪谈。
但这不仅仅是知道就结束了……
‘…这是我参与过的怪谈。’
探索记录 #13
那怪谈探索记录的第13项,是我写的。
怪谈上班66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66话
“那个……”
“…….”
“那个……”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打开后,看到了熟悉的脸。
“……保安队长?”
“是的……”
穿着保安制服的瘦削身材,浅色的头发,名牌上写着‘J3’。
正是和我一起被卷入鬼怪主题黑暗中的那个保安职员…!
我急忙想要起身。
剧烈的头痛袭来…… 咦?
沙沙。
我愣住了。
为了支撑身体而伸向地面的双手上,缠绕着带有铃铛的红色毛线。
‘毛线?’
某个熟悉的使用方式和形状…… 啊。
‘这是保安团队使用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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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探索记录 ...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66话
“那个……”
“…….”
“那个……”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打开后,看到了熟悉的脸。
“……保安队长?”
“是的……”
穿着保安制服的瘦削身材,浅色的头发,名牌上写着‘J3’。
正是和我一起被卷入鬼怪主题黑暗中的那个保安职员…!
我急忙想要起身。
剧烈的头痛袭来…… 咦?
沙沙。
我愣住了。
为了支撑身体而伸向地面的双手上,缠绕着带有铃铛的红色毛线。
‘毛线?’
某个熟悉的使用方式和形状…… 啊。
‘这是保安团队使用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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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探索记录 / 白日梦株式会社
/ 物品
怀旧猫咪
银色铃铛装饰的红色毛线形态的装备型物品。
佩戴时,会将对方固定在过去十年中身心最健康的时期。
变异越严重,越容易断裂。
※健康的标准请参考使用记录。
======================
这是一件能让任何人暂时找回‘过去的美好状态’的物品。
知道了它的身份,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放松了身体……
“…….”
“…….”
不,等一下。
可是我为什么被拘禁了??
我猛地抬起头。
与我对上视线的保安队长脸上露出了一副万事麻烦的表情,却又带着一丝亲切。
然后他轻轻挥了挥手。
“又见面了……”
“是的。不过……”
我尽可能地抬起了手臂。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污染的员工……不是说已经救出来了吗……”
“是的,但为什么我……”
保安队长指了指我。
啊。
“……难道保安队认为我也被污染了吗?”
“看来……是的……没有其他人了。”
然后保安队长露出了不知是期待还是尴尬的微妙表情,举起了双手。
“嗯,欢迎保安队……?”
啊,不是。
这个人误会了,以为我是新来的……!
“我不是。”
“……嗯?”
“我不是。”
我强调了两遍后,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
‘…像是隔离室。’
被灰色墙壁包围的室内空间空无一物。甚至连照明也嵌在天花板内部,没有任何突出的部分。
‘看来安保团队确实出动了。’
应该是我打电话叫来的吧。
[安保团队仓库]
这个设施在我晋升为主管后获得了使用权限,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通过电话或来访租借安保团队设备的仓库。
不过,如果安保团队判断需要‘制服’的情况,他们也会这样自行介入……
‘中奖了。’
从我现在被关在安保团队设施里来看。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里是公司大楼啊。看到保安队长来了。”
“是的……。你反应很快啊……”
“…….”
我咽了口唾沫。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现在我的手腕纹身里装着被污染的朴敏成主管。
‘得在这里把他放出来,交接处理污染。’
我拥有这种纹身的事实被安保团队正式登记,从长远来看,这不是很愚蠢的事吗?
最终,我试探性地开口说道。
“请问这里装有监控摄像头吗?”
“应该没有吧….”
这样啊。
毕竟被《饥饿的行刑者》怪谈污染的人出现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应该不会设置记录媒介。
监控摄像头影像本身也可能被污染。
‘特别是饥饿的行刑者是一个精神污染非常强的怪谈….’
总之,现在我的手臂里完全被污染的朴敏成主任似乎没有人知道。
我咽了口唾沫。
“……保安队长。”
“叫我J就好… 因为保安队里现在只有我一个J…….”
“好的,J先生。”
我一脸严肃地请求道。
“从现在开始发生的事情,您能保密吗?”
当然会说不行吧。
或者假装犹豫一下,然后像被说服一样可靠地答应,但很快就会报告。
无论哪种情况都要准备好说服策略….
“好…….”
“…….”
“只要不是说要炸掉公司…… 不,那样也没关系吗…… 那我也当作没听到,保密…….”
“…….”
这就是终身职位的气势吗….
‘这家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稳住即将恍惚的精神,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是公司爆炸之类的事情。”
“那…?”
“事实上,我正在单独制服被污染的员工。”
“…….”
“…….”
“…??”
保安队长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是精神错乱….”
“我很正常。毕竟我不是也带着污染压制装备吗。”
我举起了手臂。
“这个带铃铛的毛线…看起来像是压制污染的装备。”
“嗯……是的。”
“那么您应该明白,我是在正常精神状态下说的话。”
保安队长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
“准备好的话,我就把被污染的员工带到这里来。”
“啊。”
对方虽然眨着眼睛,似乎不太信任地盯着我,但还是缓缓开口了。
“好….试试吧….”
“不需要另外准备什么吗?我也只能用一次性道具,只有一次机会。”
“什么…….”
保安队长轻轻拍了拍自己。
“有我呢。”
虽然可能是傲慢的发言,但那疲惫的语气却显得非常坦率。
‘而且还是队长。’
在专门负责‘压制黑暗’的警卫队中担任队长的他的能力值,在上次的伥鬼怪谈中也见识过了……
…好。那就这样吧。
“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迅速地将手伸进了纹身中。
“…!”
即使不翻找也能立刻抓住目标。把同事老师关起来,这简直是违反规则的屁话!!
‘拉出来!’
手从纹身中抽出,抓住的东西也随之被拉了出来。
咚咚咚咚。
发出奇怪的声音,从纹身中‘老师’开始被拉了出来。
然后。
咚。
在那一瞬间,线断了,
我的前臂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被吸血刀划伤的伤口又回来了。
“~!”
该死!虽然要克制脏话,但真的太痛了!!污染,污染也在回来。但比那更重要的是……
“索音老师!这种恶作剧在我们■■附属幼儿园可是要受罚的……”
愣住。
原本温柔笑着的朴敏成主任,‘老师’停下了。
然后茫然地环顾四周。
“…….”
“…….”
“这不是幼儿园!!”
该死。
“这不是幼儿园!这不是幼儿园!我擅自外出了,擅自外出,我不是完美的老师,我……我违反了规则……!”
无论如何都无法应对,只是……罪恶感涌了上来。
真的很抱歉。老师,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样不行,我会代替老师接受惩罚,朗读教育手册。我拿起我们■■附属幼儿园的教育手册……
“哎呀。”
咚。
有人抓住了我的脸。
然后往我耳朵里塞了什么。
“像是麻醉……之类的东西。”
…….
…….
闪烁。
我眨了眨眼。
“请问。”
“…….”
“请问……”
再次睁开眼睛。
一切都安静了。
“你还好吗……?”
“我没事。”
反射性地回答了。
“是您让我昏过去的吗?”
“是的……”
我看到了从我耳中掉到地上的胶囊壳。
‘是放了药吗。’
大概是因为短时间的昏迷效果。
虽然和我拥有的白雪公主苹果相似,但像是下位替代品。
‘冷静下来。’
多亏如此,似乎摆脱了污染的影响。
我调整呼吸,低头看了看手臂。受伤的地方现在缠着绷带。
而我原本缠着的毛线……
“…….”
抬起头,现在缠在了角落里的朴敏成主任四肢上。
没错。不是老师的样子。
是朴敏成主任!
‘……成功了。’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面具的朴敏成主任,看起来就像即将进入怪谈前的样子,完好无损。
尽管可能是由于压制设备带来的暂时效果。
“……哈。”
全身无力,我靠在了墙上。
‘……交接成功。’
旁边传来保安队长的喃喃自语。
“运气真好啊,那个人……。居然能那么快出来……真羡慕……。”
等一下。
“既然这么快出来了,是不是也有可能完全从污染中恢复?”
“嗯……。”
保安队长似乎连思考都觉得麻烦,低下了头,但被我执着的目光盯着,最终还是吐露了出来。
“那个黑暗等级啊……。”
“啊?是的。没错。B级。”
“那应该没问题吧……。”
B级?
“公司也有经验……嗯。如果情况还算可以的话……部门调动?”
“…….”
是啊。比起死掉,在保安队工作要好得多。
‘希望他能尽量恢复得好,无论是复职还是辞职……。’
“…….”
我再次看向朴敏成主任。
或许是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感觉有点奇怪。
就在昨天,还是和我一起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互相开玩笑、问候的同事。
从明天开始,突然从我的日常生活中消失的那种感觉。
“……请多关照。”
“…….”
保安队长轻轻点了点头。
微妙的表情。
……就想到这里吧,终于,我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最后一次看到的景象。
…银河代理!!
“请问倒在我旁边的尸体怎么样了?没有左手的尸体……”
“不知道……”
该不会,难道是被焚烧了吧。不,不可能。
‘不是头而是手不见了,肯定会觉得奇怪。’
但在焦虑中,我催促着程序,急忙走出了隔离室。
“一起出去吧……”
“啊,好的。”
在部分被召集的安保团队员工的陪同下,我在安保与监视之间的某个位置,走出了隔离室门外。
就在出去的瞬间,我明白了。
这里是安保团队仓库旁边附带的隔离区域。
[隔离 B]
‘在黑暗探索记录中,也有专门处理这里的文件……’
每一个都令人毛骨悚然。
被召集的两名员工将我留在半步之后,以平静的步伐走过那条走廊,我则强忍着寒意跟随着……
咯咯咯咯咯咯。
啊啊啊啊啊啊光辉的神明请照耀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两旁排列的隔离室里,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此起彼伏。
‘别,别看了。’
绝对不与任何人对视,只盯着前方门里透出的光亮走着……
…….
走廊里是谁?
呜啊啊啊啊啊!!
走廊里是谁?走廊里是谁?走廊里是谁
拜托快点走吧!快点!!
但这群保安人员还是坚持着匀速,走出了门外。
我,完全,气得像个泄了气的泡菜,只能去办理退仓手续……
“…….”
租赁仓库的前台就像设施部那冷冰冰的走廊一样。
走到窗口,沉默的保安人员将我之前被隔离保管的物品拿了出来。
“谢谢。”
我接过文件包,表面贴着[合格 /危险度 D]的标签。
‘好像没有一一检查物品。’
也没有从手臂上取出什么东西进行额外检查。
令人惊讶的是,保安队长J似乎完全遵守了约定。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说出来。’
那点程度还是能承受的。毕竟我也特意提到了是一次性物品。
重要的是应对。
‘好好干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赶紧去了解银河代理的情况….’
-朋友!
-朋友!
嗯??
-朋友!!
“…….”
布朗!!!
“这,这是我的物品吗?”
工作人员用手指向了前台角落的桶。
[废弃物箱]
那里湿透得一团糟,我的西装外套被揉成一团,里面还塞着一个小布偶…….
呃啊啊啊啊!
-这里又不是工作室,他们怎么能随便把我扔在这种地方!!这是越权和侮辱!我新人时期也没有过这种事!
疯,疯子们!
冷汗都快能洗个澡了。
我急忙把外套拿出来,整理好布偶,然后塞进了衬衫口袋。
‘辛,辛苦了。对不起。’
-呼……鹿先生不需要道歉。是他们擅自行动的!
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我赶紧转身迈开了脚步。
但那之后,阴森的声音紧随其后….
-然而,善良的朋友不会忘记….
“…….”
不要再让布朗接近安保团队了….
就在我走出门口的那一刻。
“金索音先生。”
“…!!”
安保团队前台前有人等着。
“…组长。”
蜥蜴组长用竖瞳盯着我。
“您是来接我的吗?”
“是的。”
“要带我去哪里?不,我是说,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也请一并告诉我。”
“医务室。银河代理躺在那里。”
“…!!”
我,
犹豫了几下,勉强开口。
“…她还活着吗?”
蜥蜴组长转过头来看我。
然后明确地回答。
“是的。”
“…….”
突然,
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突然涌上喉咙。
“……组长。朴敏成主任也,出来了。”
“是吗。”
李在贤组长似乎思考了一下,这样问道。
“还活着吗?”
“…是。”
“那么全员生还。”
“……是。”
仅此一点就有价值。
确实。
怪谈上班25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第025话
在主题公园怪谈的更衣室一角,一个小小的布偶开口说话并移动着四肢。
光看文字的话会吓得魂飞魄散吧。
除了这是我制造的状况之外。
-朋友?
在消失的六芒星上,布偶蹦跳着。
“啊,”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
我成功地邀请了‘善良的朋友’到玩偶里!
问题是邀请来的竟然是认识的人,不,是认识的怪物。
‘主持人…!’
主持怪谈周二竞猜秀的电视头怪物。
-一定要在我的新脱口秀里也作为团队成员加入就好了,鹿先生!
我回想起从那个疯狂的怪谈中逃脱时的最后一幕,咽了咽口水。
“…您好,主持人。您最近过得好吗?”
-哈哈,我也很高兴!想起鹿...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第025话
在主题公园怪谈的更衣室一角,一个小小的布偶开口说话并移动着四肢。
光看文字的话会吓得魂飞魄散吧。
除了这是我制造的状况之外。
-朋友?
在消失的六芒星上,布偶蹦跳着。
“啊,”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
我成功地邀请了‘善良的朋友’到玩偶里!
问题是邀请来的竟然是认识的人,不,是认识的怪物。
‘主持人…!’
主持怪谈周二竞猜秀的电视头怪物。
-一定要在我的新脱口秀里也作为团队成员加入就好了,鹿先生!
我回想起从那个疯狂的怪谈中逃脱时的最后一幕,咽了咽口水。
“…您好,主持人。您最近过得好吗?”
-哈哈,我也很高兴!想起鹿先生在问答节目中大显身手的样子。鹿先生最近过得好吗?我…….
-我…….
沉默。
-不太记得了。嗯……是的。过得很好。主持了脱口秀。
从布偶中传出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很快又恢复了力量和亲切感。
-重要的是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
就像超自然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即将爆发前被朦胧地压制住的感觉。
‘…因为是好孩子?’
看来那个布偶和仪式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控制作用。
但还是得小心。
“那个,主持人。我有个问题想问。”
-随便说说吧,朋友。啊,这么说来,朋友之间用这种称呼有点生疏呢!
-就叫我布朗吧,鹿先生!‘先生’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尊称也去掉吧!
“…好的。是的。布朗。”
是啊。怪谈中的电视头也有名字吧…….
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正题。我尽可能礼貌地说道。
“其实,我现在正准备离开主题公园,但找不到出口。”
-哎呀!主题公园以其复杂的结构和混乱的路线而闻名。别担心,我可是很擅长找路的!
“…不是迷路,而是吉祥物封锁了出口大门。”
布偶似乎语塞,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呵,嗯….真是独特的状况呢?
还挺人性化的反应。
我简要地解释了这座主题公园的结构和发生的事情。
按颜色划分的团队和区域,以及失控的吉祥物们。
躺在地上的布偶迅速抱起了双臂。
-嗯。真是些傲慢的吉祥物啊!在广播行业里也有这样爱耍脾气的存在。
-不过,有一个未出现的家伙让人在意。
未出现的家伙?
我反射性地想了起来。
“…您是说黄色的吉祥物吗?”
只在游乐设施中被提及,且毫无踪迹的最后一个吉祥物。
-没错!是叫黄色的花吗?您知道它在哪里吗?
“…!”
是的。
‘既然找到了蓝色吉祥物的区域,那么黄色吉祥物的区域应该也在某个地方…!’
找到那里,从那边的门出去….
-虽然可能已经死了。
…….
“嗯?”
黄色的吉祥物?
“不是应该有植物园或者温室花园这样的地方吗?因为是花……”
-哎呀,鹿先生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低语道。
-不是你自己明确说过的吗?黄色队伍也是在蓝色区域外围醒来的。
“…!”
-如果有黄色区域,黄色队伍应该会在那里醒来。这不是约定好的吗?
“……是的。”
原本规则是在自己选择的棋子颜色的区域醒来。但黄色队伍没能做到。
那是因为……真的没有黄色区域吗?
我在思考着。
然后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该做的事。”
必须确认一下。
-哦,是什么?一起……
布偶似乎想要起身,但却没能保持平衡,重重地摔倒了。
-咳咳,鹿先生,能扶我起来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用一只手托起挂着钥匙扣的‘好朋友’。
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体温的温暖。
-身体有点不适应。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请放心,我是非常能干的!
当然了,您是非常能干的。
我思索片刻,将布偶放入西装前袋。
布偶夸张地举起一只手。
-好了,走吧!…不过,我们要去哪儿?
这是一个可以充当向导的地方。
大型公共设施中必定会有的地方。
“这是问询处。”
* * *
当然,在欢乐主题公园中也有发现问询处的探索记录。毕竟典型的游乐园里该有的东西这里几乎都有。
‘问题在于它无法正常使用…’
它至少能提供附近游乐设施的位置信息。
但如果请求稍微复杂一些,或者需要物质上的东西,就会变成这样。
问询处的吉祥物举起了‘会员专用’的标志牌。
‘意思就是光有门票是不行的。’
虽然把你们当作客人对待,但这地方原本就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这种暗示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我正好有会员卡。’
事实上,当门票变成会员卡时,我就想起了几个与‘会员专用’相关的探索记录。
特殊纪念品店、餐厅,甚至可以免排队进入的独立游乐设施入口。
但避开它们的原因也很明确。
‘因为必须与吉祥物互动。’
与那些疯狂的、关闭了入口的吉祥物单独接触,可能会导致什么可怕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光是想象就令人眩晕。’
但现在有了一个能发出危机警报的怪物朋友,那就去一次吧。
“布朗。如果和我对话的对象感到不快或可能对我造成伤害,请告诉我好吗?”
-当然可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布偶愉快地回答后,甚至迅速制作了几个信号并教给了我。果然是媒体从业者的快速处理方式。
然后,片刻之后。
-是那边吧。哦,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一边听着‘好伙伴’的唠叨,一边接近了指引亭。亭子由不透明的蓝色玻璃和白色帘幕组成。
当我靠近时,帘幕打开,蓝色吉祥物的脸露了出来。
是穿着制服的蓝色龙。
“您好,我想看看这里的导览图。”
蓝色吉祥物似乎很高兴地挥了挥手,迅速伸手递给我一份高质量的目录。
这是‘蓝色梦境水上乐园’的各种游乐设施、餐厅和便利设施的便捷地图。
目录上标有‘会员专用’的字样。
我抬起头看向蓝色吉祥物。
“谢谢。”
它似乎有些得意。
“不过,有没有标注整个区域的地图呢?”
咔。
蓝色吉祥物的动作停了下来。
别,别害怕。
“想必您也知道,我未经许可从红色区域来到了这里。为了不发生任何意外……我不想再靠近那边了。”
我尽量用平静且礼貌的语气问道。
“与红色区域接壤的地方是从哪里到哪里?”
短暂的沉默。
吉祥物伸出了手。
从 这 里
到 这 里
刺啦。我手中的目录地图被蓝色吉祥物的爪子撕裂了。
沿着东端唰唰唰。
‘果然,蓝色区域的东边和红色区域的西边是完全接壤的结构吗……’
但是……太可怕了。
我拿着被撕裂的目录的双手在颤抖……!
‘请救救我。’
不会用爪子把我劈成两半吧?
我在吉祥物从地图上收回爪子的瞬间,急忙点头表示感谢。
那么下一个话题!
“谢谢。那么如果……”
咚咚。
“…!”
-嘘。
前口袋里的布偶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两下。
…就是这个意思。
‘对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果然到这里为止了吗!
我立刻转换了态度,礼貌地只打了招呼。
“是,我不会靠近红色区域附近。”
蓝龙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怀里翻找了一下,又拿出一个熟悉的‘蓝色苏打甜甜圈’袋子递给我。
“谢谢。”
好 孩 子
蓝龙轻轻敲了敲我的手镯,抓住了我的手臂。
咕噜噜。
不久,引导亭的帘子缓缓地关上了。
“…….”
‘呼。’
好了。
我按住狂跳的心脏,低下了头。
虽然害怕得要死……
-在笑呢,我的朋友!心情好吗?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明白了。
“是的。”
我抬起头,开始奔跑。
“现在只需要移动了。”
如果再多问一些吉祥物问题,或许能节省时间,但果然安全第一,从现在开始就用最可靠的手段吧。
就是我的脚。
‘快点吧。’
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我抬头望着开始变暗的主题公园的天空。
* * *
几个小时后。
天黑了。
“呼哧。”
我一直在奔跑。
绕着巨大的水上主题公园半圈仔细搜寻后,我的脚开始发软。
-鹿先生,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呢?
“没事。”
布偶以怜悯的语气问道。
-看来是时候问这个问题了。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擦去下巴上的汗水回答。
“黄色区域。”
-哦!
-‘没有黄色区域’这个命题我们似乎都同意了,但改变判断的原因是什么?
“并没有推翻之前的判断。现在我也认为没有黄色区域。”
但是。
“过去应该是有的吧。”
我放下地图,看向前方。
首先。
“那时候应该没有直接与红色区域相连。”
那里东边是森林,北边是入口,南边是悬崖,西边是蓝色区域。
‘地形完全吻合,没有缝隙。’
那么….
“应该是与蓝色区域的某处相连。肯定有连接通道吧。”
其中同样曾是入口的北边,以及与红色区域相连的东边除外。
剩下的就是….
-所以您才在西方和南方到处搜寻吗?哈哈!
没错。
与红色区域不同,这里没有追着我要杀我的吉祥物,所以才能用这种费力的方式。
最终在西北角,厕所后面的花坛里发现了。
像是封闭的登山道,通往山上的凹凸不平的土路。
-嗯。确实以前可能是通道。
问题在于,一旦越过这条路,几乎可以肯定违反了主题公园的利用规则。
[无关人员禁止进入]
我确认了那个标志后,悄悄从厕所后面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远远地与站在儿童游乐设施前的吉祥物对上了视线。
-嗯,您在意那个吉祥物吗?
“是的。我觉得如果我进入禁止进入的区域,一定会被发现的….”
-那不被发现就行了!
“…….”
话虽如此,但没那么简单….
-哎呀,打起精神来。这不难!
-我不是在吗?是朋友啊。
‘善良的朋友’的声音变得有些狡猾了。
特有的自信、阴险、亲切感之类的东西都浮现出来了。
-我会帮你的。首先…让我从你的前口袋里暂时出来吧!
我照他说的做了。
于是,坐在我手掌上的布偶举起手,指向了我。
我瞬间吓了一跳。因为想起了《周二合唱团》里烧人的场景。
但这次不同。
咔嗒!
从没有手指的布偶手中传出了手指弹动的沉闷声音。
就在那一刻。
某种奇异的影子沉重地覆盖了我的上方。
“…!”
我现在变得模糊,沉寂了….
-现在…他们应该不会察觉到了。来吧,我们走。
‘好孩子’,布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变得微弱了。
“这是….”
-这是关掉了鹿先生的灯光。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在表演中不会关注那些没有灯光照射的人吗?
看来‘焚烧’不仅仅是主持人的能力。
‘难道整个摄影棚都是他自己掌控的吗….’
我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寒意,低头看了看布偶,但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首要问题。
先逃出去再说!
“那么我们开始移动吧。”
-非常好!
我再次回到洗手间后面,站在封闭的小路前。
然后跨过了禁止进入的标志。
“…….”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谢谢….”
-赞美的话先放一边,我们先走吧!
这真是让我差点感动得流泪。
我用尽全力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跑,几乎是爬着上去的。
泥土之间,破碎的塑料碎片和装饰品之类的东西刺入手脚。
-看来这里确实曾经有什么东西。
我加快了速度。
向上,再向上….
然后,终于看到了路的尽头。
咚。
我踏出一步,站定了。
从山顶俯瞰下方。
那是….
-是度假村啊。
黑暗的海边展开着大规模的度假村建筑。
…某个知名连锁主题公园,不是也有这么大规模的住宿设施吗?
光是看就让人感到压迫的规模…….
[花之黄金度假村]
已经是个废弃的设施了。
曾经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度假村,一度似乎是个梦幻之地。但现在却显得陈旧,油漆剥落,显得凄凉。
我注视着招牌上裂开的金色花朵。
还有下面,熟悉却又更老旧的机器。
-进入度假村的入口也有大门啊!
“是的。”
这很合理。从主题公园回到度假村的路也是一种出口。
‘找到了…!’
疲惫感也被抛之脑后,我再次奔跑起来。笼罩我身体的阴影瞬间消散,步伐也随之加快。
-嗯。不过这里的门也关着,能用吗?
“当然可以。”
我检查了老旧的门设备周围,打开了紧急操作盘。
就像在游乐设施中做过的那样。
然后接通了紧急电源。
嗡嗡嗡。
发出嘎吱声,门设备上稀稀拉拉地亮起了灯。
‘因为吉祥物瞪大了眼睛,所以没能做到。’
这种程度的操作,我也能轻松完成。
我站在其中最完整亮起的门前。
调整呼吸。
最后确认。
“布朗。如果我拿着会员卡进入那个度假村,是不是应该使用那里的设施?”
-哈哈!那个破旧的地方吗?看起来早就停业了,已经是无主之地了。不是主题公园,只是块地而已!
尖锐而准确的评价,谢谢你,朋友。
我立刻将我的会员卡靠近门。
滴。
老旧的门设备读取了会员卡。
叮。设备上的灯闪了一下。
[◎再见◎]
够了。
感受着颤栗,当我移动脚步时….
-哎呀,追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可以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正沿着小路爬上来。
‘…吉祥物!’
是蓝色的龙!
在门口看到的穿着制服的吉祥物以可怕的速度靠近…然后停了下来。
那是…那是,
它在抽泣。
“…….”
-啧啧。那个吉祥物以为自己是电视剧主角呢。我们快走吧!
总觉得有点不安。
‘这完全像是结仇的伏笔啊。’
被怪谈中的存在记恨可不是什么好事吧?
我犹豫了一下,翻了翻口袋,找到了仅剩的东西。
[爱丽丝的野餐套装 – 饼干]
正是这个从未使用过的扁平饼干道具。
我把用纸包装的饼干轻轻扔向吉祥物。
……
-鹿先生,你真是太善良了….
不是的。
‘总之我已经给了,龙先生。’
确认吉祥物接过那块饼干的同时,我穿过了大门。
善良的孩子
从怪谈中逃脱。
在世间翻涌的风暴中,我听到了微弱的‘善良朋友’的声音。
-嗯,现在身体终于有力量了!感觉可以动了….
* * *
我睁开了眼睛。
我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首尔市中心,熄了灯的空荡荡的17层研究1组会议室里。
‘…活下来了。’
成功逃脱了!
“哈!!”
那种从头顶窜起的解放感让我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没人吗?’
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大家都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我得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也逃出来了….
咦?
我看了看手腕。
[◎ (愉快) 幻想乐园会员卡 ◎]
手环还挂在那里。
“这是什么,”
然后,它开始燃烧起来。
“…!”
转眼间,登机牌的形状消失了。
但有什么东西留了下来。
就在登机牌原本所在的位置,我的手腕上刻着黑色的文字。
: Socius :
这又是什么?
("Socius" 是拉丁语,意思是“伙伴”或“同伴”。)
怪谈上班23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23话
千辛万苦从疯狂的红色吉祥物区域逃出来,终于到达了蓝色区域。
在那里遇到的令人欣喜的D组……的蜥蜴科长肩膀上,A组组长的身体正晃晃悠悠地挂着。
“…….”
我勉强问道。
“那个,组长您肩膀上的尸体….”
“啊,是晕过去了。”
啊哈。
是在安全地搬运他吧。我安心地恢复了亲切感。
D组代理用拇指指了指正在和主任一起拖来的巨大管子。
“尸体在那儿。”
“…….”
尸体,被塞进管子里拖着走的样子,竟然看到了….
“包得很好,不过有些地方破了。”
请不要描述了。
“不,真的太可怕了,哇….”
“小鹿啊,这里的吉祥物就像正义的化身一样,小心......
即使掉进怪谈还是要去上班 023话
千辛万苦从疯狂的红色吉祥物区域逃出来,终于到达了蓝色区域。
在那里遇到的令人欣喜的D组……的蜥蜴科长肩膀上,A组组长的身体正晃晃悠悠地挂着。
“…….”
我勉强问道。
“那个,组长您肩膀上的尸体….”
“啊,是晕过去了。”
啊哈。
是在安全地搬运他吧。我安心地恢复了亲切感。
D组代理用拇指指了指正在和主任一起拖来的巨大管子。
“尸体在那儿。”
“…….”
尸体,被塞进管子里拖着走的样子,竟然看到了….
“包得很好,不过有些地方破了。”
请不要描述了。
“不,真的太可怕了,哇….”
“小鹿啊,这里的吉祥物就像正义的化身一样,小心点。”
“嗯?”
接下来的解释是这样的。
这里的吉祥物极其讨厌队员之间的杀戮行为。
“但是A组,那个戴着螳螂面具的代理说要进行实验,所以才这么做的。”
在第一次乘坐游乐设施时,他一边把Y组的员工一个个逼入绝境,一边咯咯笑着。
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跟着唱,倒立着沿着轨道下去….
“Y组三个人就这样都死了。最后一个员工哭着求饶,但他连眼都没眨一下… 有点恶心。”
“…….”
而且,似乎不只是同行的人有这种感觉。
D组的代理皱起了眉头。
“在游乐设施结束时,吉祥物正好在等着那个螳螂面具。它叫他‘坏孩子’。然后….”
为了我的心理健康,省略描述。
“我还以为要吐了。”
“…….”
“不过,说实话,那也挺爽的!…虽然那位科长不同意。”
主任悄悄地指了指挂在蜥蜴组长肩膀上的A组组长。
“话说回来,那位到底为什么会晕倒呢?”
“那个… 我们的组长,呃,”
“…….”
等,等一下。
难道。
“其实那时候那位对我们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好像是想尽办法要救自己的组员。”
然后事情变得过火了….
“组长猛地抓住了后颈。”
“…….”
“喂,血压太高了,他自己晕倒就算了,你也不要多嘴。”
“是。”
我会带到坟墓里的。
“啊,还有,为什么Y组的员工会受到那种待遇….”
“大致听说了。是那位吧。”
我轻轻地对戴着蝴蝶面具的代理使了个眼色。
“…是吗?好的。”
主任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似乎是因为把一个他自己都不愿意开口的沉重话题转移了。
“不过你们组的人状态还好吗?”
啊。
我急忙检查了肩膀破了的牛面具和脸上起泡的蝴蝶面具。
“有需要紧急处理的人。能帮忙吗?”
“是。”
突然,蜥蜴科长把肩上的负担——A组组长——猛地扔在了地上。
然后开始摇晃肩膀。
“请等一下,组长!”
“呃呃呃!”
“…?!”
A, A组组长被摇醒,蜥蜴科长若无其事地说道。
“石科长,有需要治疗的员工。”
“什,什么……”
A组组长原本迷迷糊糊的表情,立刻变得清醒,指着蜥蜴科长。
“你!!你!”
“是。”
“这位代理怎么了!戴着蟾蜍面具的……”
“已经死亡。”
“…….”
“…….”
“……他死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一直等到他死亡,然后收拾尸体去坐了下一个项目。”
天哪。
A组组长一时语塞,勉强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的A组,你看着他死??李在贤,你清醒吗??你怎么负责!这损失……!”
“?我是D组组长。A组不归我管。”
蜥蜴露出疑惑的表情,瞳孔微缩。
“A组李石钟代理的死亡,责任在于作为组长的你。”
“…….”
这,这种发言竟然真的在公司里出现。
即使职位名称相同,如果是精英团队,肯定比自己级别高。
某种意义上,脊背发凉。
“…….”
A组组长用充血的眼睛静静地瞪着李在贤科长。
“即使您晕倒了,也和我们一起乘坐了所有三个游乐设施并满足了通关条件。现在请治疗员工并承担责任……”
“组长。”
这不是在阻止李在贤科长说话。
这是蝴蝶面具代理冷静地对即将精神崩溃的A组组长说话的声音。
“不如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在出现更多变数之前通关吧。您还得见见那个疯狂的研究1组的人呢。”
“……是啊,没错。”
绿头鸭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然后逐渐平静下来。
愤怒的对象似乎重新固定了。
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李科长,出去看看吧。”
“是。”
主任悄悄地对我点了点头。
“没事的。我们组长听这种台词是年度活动。”
“…….”
真的……没事吗?
‘确定的是,我不是该掺和进来的角色。’
安静地闭上嘴,不要引人注目。
无论如何,A组组长利用自己的专属装备为蝴蝶面具代理进行了治疗。
下巴和头部附近的皮肤像倒带一样再生的景象令人惊叹。
“几乎没有员工拥有那种专属装备。真羡慕。”
我也是。
‘有什么办法能得到它呢。’
如果有那样的东西,生存率似乎会提高不少。
我仔细观察了A组组长的专属装备,治愈戒指。
‘治愈……吗。’
A组组长确认了已经相当治愈的蝴蝶面具员工后,对肩膀上被洞穿的Y组员工毫不考虑地准备无视……。
“请问您能也治疗一下这边吗?因为要一起行动,担心会影响机动性。”
“…!”
令人惊讶的是,A组代理悄悄地为我和Y组新人的治疗提供了帮助。
因此,肩膀意外愈合的Y组新人眨了眨牛面具下的眼睛。
“……谢谢。”
A组代理轻轻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只考虑工作效率行动的类型吗……’
在掌握了这则怪谈的机制,并确保了安全和逃生方法后,决策方式转向了最小化风险的方向。
‘那种类型在这家公司是精英吗……’
暂时决定留意并记住A组的装备和特性。……顺便如果能忘记那些装在管子里的尸体就更好了。
“好了,那我们赶紧乘坐两个项目离开吧。”
“啊,谢谢。”
红队一完成治疗过程,就立即移动到项目处,以填补腕带上剩余的空位。
其他人也没有离开,跟着一起行动。
“30分钟就能结束,不用担心。”
似乎是为了确认情况,顺便照顾新人,才等待的。
虽然很感激,但一想到尸体管子在后面跟着,就觉得还是直接出去比较不那么可怕…….
“刚才也说了,这里的吉祥物虽然是怪物,但真的很有道德。”
嗯,其实从通话时就已经猜到了。
‘既然这么快就坐了三个游乐设施,理由只有一个吧。’
要求不过分的人性化,宽容的吉祥物。
这些队伍幸运地突破了极高的概率,抽中了那样的区域。
“问里面有什么,也会亲切地回答,还因为最先坐了三个设施给了纪念品。”
真好,占便宜了。
有人刚从精神错乱的魔法兔子乐园疯玩回来…….
奇怪的是,只看生存率的话,红队全员生还,反而活下来的人更多。
总之,红队很快到达了入口,那里有一个骑着海豚的蓝色龙角色在笑着。
进入游乐设施后……看到了一个蓝色龙头被可爱地夸张化的身影。
穿着救生衣的蓝色吉祥物。
[你好]
吉祥物挥舞着问候的牌子。
我轻轻低下头打招呼,吉祥物也回礼了。
“嗯。”
接着坐上了名为‘蓝色山脉’的漂流水道。是一种典型的游乐设施,坐在船上享受水流移动。
其他两个现场调查员也顺利上了船。
只是最后一个人有问题。
“该死。”
研究员舔了舔嘴角,对着吉祥物骂了一句。
看到比魔法兔子更令人厌恶和恐惧,但没那么可怕的吉祥物,似乎最终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这些该死的恶心东西….”
“请快点上车。”
“哦哦。”
研究员瞥了一眼吉祥物,登上了游乐设施。
蓝色龙形吉祥物那像纽扣一样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
就这样,其他游乐设施也顺利地完成了乘坐。
[(愉快) 梦幻乐园乘坐券 ■■■]
“终于…!”
“呼。”
终于填满了乘坐券的格子。
“出口在北边,我们走吧。”
“是!”
虽然浑身湿透了,但那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终于可以逃离这个该死的主题公园了。
‘短期内再也不想靠近游乐园方圆1公里了….’
[再见]
北出口的闸机上闪烁着典型的告别标志。
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正式的蓝色吉祥物。
“用过的登机牌在这里扫描后就可以出去了。”
蓝色的吉祥物用手礼貌地指向了闸机设备。
“那么,请组长们先出去吧。快点。”
D组代理明智地整理了情况,迅速让上司们先离开。
就这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出去,到了代理以下的人要出去的时候。
“那么,请真代理先……”
“让,让开!”
研究员推开员工,率先冲向了闸机。
“什么……”
主任和代理们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但似乎以‘平民就是这样’的心情勉强接受了。
晚几秒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研究员不管不顾,急忙想要将他的登机牌手环在闸机上扫描。
‘那家伙好像习惯了。’
老实说,让人皱眉……
真是个
“……嗯?”
研究员转过头。
他的登机牌手环被蓝色的龙形吉祥物用爪子抓住了。
纸质手环被捏皱了。
你
咚咚,
坏 孩 子
咚咚咚,
对 了 吧
断掉了。
咻。
掉落在地上的手镯碎片,研究员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露出了愚蠢的表情。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蓝龙的嘴大大地张开了。
“救救我!救救我!”
被吸进去了。
旁边的牛面具像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
“哦哦哦好可怕啊海神发怒了恶人要被卷入灾难了好可怕……”
Y捂住了新人的嘴,按住了他的头。
我也低下头,不去看。
“啊啊啊啊啊!!”
最终还是变成这样了吗……
转移到其他区域后,之前区域的吉祥物吸引的注意力就会消失。
但是,自己做过的事情会累积下来。
======================
愉快主题公园使用指南(适用至探索记录64号)
6. 请记住,主题公园是公共场所!
遵守使用公共设施时的礼仪和礼貌!无数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你,没有人会忘记。
喂,吉祥物在后面。
======================
在愉快主题公园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吉祥物都知道。
所以,研究员之前做过的事也是。
-让开 X的!
甚至包括从红色吉祥物那里逃跑时,把A组代理推去送死的那件事。
‘可能考虑到是极端情况,想放过一次吧….’
问题是同样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报应吧。’
在耳边回响的研究员的尖叫声,现在已经变成了咆哮,变得轻松了。
“那X的混蛋也想杀我!! 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 这个垃圾,垃….”
没错。
但是A组代理一次也没有付诸行动。只要说服,就会听话。
‘但你没听。’
这种程度的话,连我这个胆小鬼庇护所的居民都觉得是自作自受。
-救 救 我 啊 啊 啊 啊 啊啊啊啊…
研究员的声音像麦芽糖一样拉长,留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呃。’
胆小鬼的心脏反射性地反应,身体会弹开的时候。
“不要。”
“…….”
A组职员抓住我的胳膊按住了。
然后像是要阻止一样说道。
“救不了。”
我…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总之,我按照他说的乖乖待着。
很快,尖叫声消失了,周围的诡异感觉也逐渐平息。
抬起头时,只见那只整洁的蓝色龙吉祥物像往常一样礼貌地站在那里。
完全看不出有人死去的迹象。
反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比想象中…标准更严格。’
果然是怪谈里的情节吗。
这个吉祥物似乎有自己的信念或标准,不仅仅是不会伤害队员那么简单。
‘小心行事吧。’
“…我们再出去看看吧。”
“是。”
又有一个人,两个人,剩下的人陆续离开了。
虽然怀疑,但果然是经验丰富吗。
“出去看看吧。”
我放弃了,先把上司们送了出去。
然后连胆小鬼同志也送走了。
最后站在蓝色龙吉祥物旁边的闸门前。
“…….”
可爱的拟人化龙用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那个,您不看不行吗?
其实真的很可怕。现在最后一个人留下来也非常害怕。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是胆小鬼,才勉强这么做的。
就在那时。
乖孩子呀
“…!”
啊,是在安慰我吗?
吉祥物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怪异了。
‘损坏物品…果然是在宽容吧。’
真是万幸。
“谢谢。”
我点头示意,准备离开。
但吉祥物动了动,挡在了我面前。
“…?”
善良的孩子
礼 物
蓝色的龙伸出了手。
然后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腕。
准确地说,是抓住了上面挂着的登机牌手环。
[(愉快) 幻想乐园乘搭券 ■■■]
手环似乎微微发热,紧接着吉祥物松开手……
[◎ (愉快) 幻想乐园会员证 ◎]
文字变了。
继续玩吧
…咦?
【厄敌】搜索:男朋友老吃脏东西,该怎么劝导
以非正常手段融和火种的古神白厄×被白厄用权能将大家变成半动物化的狮子万敌
好长的介绍
是[厄敌]搜索:章鱼的触手长眼睛了是变异型吗 的后续,本来想就那样结局的,发现里面有好多坑没有填,给他填一下
OOC预警
“呃!白...白厄!触手,收起来!”旖旎的房间内,万敌推着白厄的胸膛,他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白厄后背那像一堵墙一样的数根触手,每一根触手都充满着密密麻麻不同大小的眼睛,即便已经见过不下十次,但每次见到还是会令人生理不...
以非正常手段融和火种的古神白厄×被白厄用权能将大家变成半动物化的狮子万敌
好长的介绍
是[厄敌]搜索:章鱼的触手长眼睛了是变异型吗 的后续,本来想就那样结局的,发现里面有好多坑没有填,给他填一下
OOC预警
“呃!白...白厄!触手,收起来!”旖旎的房间内,万敌推着白厄的胸膛,他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白厄后背那像一堵墙一样的数根触手,每一根触手都充满着密密麻麻不同大小的眼睛,即便已经见过不下十次,但每次见到还是会令人生理不适
白厄选择性略过万敌的话,他靠近万敌,脸贴着他的胸膛一边蹭一边亲,万敌伸手把白厄的脸捧起来,吐着气对白厄说“哈...收起来”
白厄金瞳看着万敌,下一瞬他偏头吻万敌的手心
“亲...亲....万敌,要亲”一边说着他一边凑近万敌,在即将碰上嘴唇时,万敌一只手捂住了白厄蠢蠢欲动的嘴
万敌看着白厄那双眼睛,明明是充满神性,怎么还像之前一样
爱用眼睛表明情绪
万敌轻叹,松开手亲了上去
“再说一次,收起来!”
石板发出响声,万敌眯着眼睛去摸索,未看清来电人,万敌直接接起“喂...?”
“我的天,万敌你生病了吗?怎么声音哑哑的”石板另一头开拓者发出疑惑,纳闷的看向在一旁的丹恒,丹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咳...没事,怎么了,有事不直接来,倒是联系石板了”万敌从床上坐起来,感受到在腰间的手将他扣得更紧,他低下头轻轻在白厄额头上吻了下,安抚性的拍了拍腰间的手臂
开拓者看了眼在场的各位,开口道“是这样的,距离我们与元老院的交易,已经过去了1个月了,阿格莱雅提议要给白厄做一次检查”
“检查?”万敌抬头望着天花板,好像是得做检查,白厄从那个时候回来,就一直和自己黏在一起,自己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出门过
“可以,什么时候?我把他带过去”说着,感受到一股痒痒的触感,低头看到白厄的手又在揉捏他的尾巴
他听见石板一边传出淅淅索索的声,然后换了一个人“万敌,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阿格莱雅无神的重瞳看了眼在一旁的风堇,风堇点点头小声说“准备好了,阿格莱雅女士,那刻夏老师已经在那边等待了”
阿格莱雅闭眼,试图将金线链接到万敌的住处,不出意外的,没有靠近多少就被暗处的触手一把缴断
“我们在之前有想过去找你们,但是每每在离你住处不远处都会被拦下来,除去你联系开拓者过去的那几次,我们几乎近不了那个地方,而且但凡开拓者有想让白厄检查的心思,那个时候的开拓者也是近不了”
阿格莱雅无波的声音透过石板传到他的耳边,万敌下意识看了眼在胸口的脑袋
“万敌,白厄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他的触手应该都附上了我的金线”
万敌明白了,不管是现在他们说的,还是之前决定带出白厄检查,这些白厄都知道
他现在附于阿格莱雅的金线,甚至可能更上一层
“所以,我们需要你将白厄带来”阿格莱雅说完后,英雄浴池寂静无声,大家在赌,赌白厄的那一点人性
万敌把白厄的头拉起来,他嘴边还带着一条银丝,万敌看着胸口那几个牙印,咬着牙把白厄推下床,滚下床的白厄,双手搭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万敌顺了下自己的头发,无视白厄那炽热的眼神“好的,我把他绑过去”
在听到石板传来的一阵动静后,万敌的回复让大家暗自松了口气
“辛苦了,万敌”阿格莱雅回复道
放下石板,万敌撑着头看向一旁的白厄,他的触手跑出来,蔫蔫的搭在地上,一根触手跑到万敌面前,弯了弯,见万敌没有反应,又多出来几根对着他’弯腰’
万敌伸出手像摸小孩一样,摸了摸触手,瞬间白厄眼睛一亮,骨碌碌的爬上床
“万敌,亲...”
万敌亲了两嘴,郁闷的想,怎么语言功能都退化了
在白厄进去检查不知道多久时间后,万敌开口道“阿格莱雅,这个检查未免太过漫长了”
一旁的开拓者跟着点头,阿格莱雅也皱着眉头,大家都意识到这场检查的不对劲
未等阿格莱雅开口,缇宁一惊“那刻夏的气息,不见了”
下一秒就看见那刻夏被一个触手托举,缓慢的将他放在地上,那刻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能略过吾师感应直接将人送出来,白厄,比我们想象中的更要强大”说着,阿格莱雅凝出剑
那刻夏在一旁抱胸“呵,这是要对自己人动手了?”
阿格莱雅撇了眼那刻夏“看来我们的大表演家,有解决的办法了”
瑟希斯上前,阻止了二位刀子口,开口说到
“说这件事情之前,吾希望在场的人都可以冷静些”
说完,大家安静下来,万敌抱着胸,有些焦急的拍打自己的手甲
“在此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迈德漠斯”瑟希斯看向万敌
“什么事?”
“这段时间,黑潮的来临的频率怎么样?”
万敌眯着眼想了这段时间的情况,他反应过来黑潮的频率非常低,甚至还有倒退的趋势
“你是说,白厄在净化这些黑潮?!”
瑟希斯点头
“那位人之子,很强大,可以经历如此残酷的事之后挺过来,甚至成为了这样”
万敌心里一动,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白厄几乎是死过一次了”
在白厄同意与元老院交易后,他还是有点担心阿格莱雅的金线,因为金线可以感知你任何的情绪,在元老院准备的那段时间,白厄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实话说有点难,因为万敌每次都会看穿他,万敌会在比试的时候突然停手,说自己的状态不对,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问说自己的情绪不对,会在一起泡澡的时候把他拉起来,让自己去休息
在万敌面前,他好像无处遁形
真正到达那一天时,白厄和阿格莱雅拜托休息一天,阿格莱雅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索性这段时间的控制,他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元老院的人堆笑,目送着他
白厄看着面前刻法勒火种,实话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经历过一次失败后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被一道道光线进入
随即,一阵剧痛袭来,白厄瞬间跪倒再地,无数条光线涌入他的身体
痛!痛!痛!
痛到发不出声音,想昏死,但是自己的精神非常好,好到不对劲,是火种不让他’休息’
白厄的皮肉掀开,金血争先恐后涌出,没一会地上都是他的金血,白厄在他觉得要流血而死时,他模糊的视线看到一种不正常的黑色,黑色的雾气涌入他的口鼻耳
他听到自己骨头尽断的声响,似乎是已经习惯疼痛,白厄尝试运转自己的手指
高估了自己,他见到自己关节在分离,然后被黑色的液体拖着回来,想细线一样,连接着他的身体
晕,好晕
我好像,在遗忘....
女人看着白厄,好一会,他看见白厄抬起头,无意识的握着自己的双手又松开,她知道他们成功了
“白厄!你可是救世主,你已经是神明了!你可以拯救我们!”
“神....明....”白厄木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对!神明,你就是神明!我们有救了,你现在是黑潮的主宰,我们唯一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神明!”
白厄看起来还想说什么,女人一把打断他
“不不!你现在还不稳定,马上!马上你就会好了”
“白厄,听我说,任何人都不可信,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才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
白厄沉默,女人也不着急,找人将白厄遣送了回去
白厄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破肉而出的触手
“神明吗”
喃喃这句话,白厄从床上起来,出了门
他前往了悬锋城,看他见了黑潮生物,看见了黑潮
他伸出触手,将他们
‘吃掉了’
万敌纳闷的看向一个方向,原本有些异动的地方,突然间十分寂静,意识到不对劲,万敌往那个方向去
很干净,万敌带着疑惑回到了悬锋要塞
然后第二天,莫名的他有了耳朵和尾巴,联系到阿格莱雅时,他了解到黄金裔都受到了影响,挑了个合适的时间,回去一起商量这件事
“事情就是这样,吾很欣赏他,愿牺牲自我,拯救翁法罗斯”瑟希斯说完后,在场大家都沉默了,开拓者一脸心疼
“白厄...”丹恒安抚的拍了拍开拓者背
万敌张开嘴,他好像被堵住了喉咙,他发不出音节
“那,小白...现在为什么没有出来?”缇宝担心的问到
“吾问过了,他说需要冷静一会,其实是担心你们听到后的反应吧”瑟希斯回答说
在场的大家相顾无言,他们无法理解白厄当时是什么心情,更感受不到白厄当时的经历,只是听,都觉得当时的白厄一定是绝望的
“万敌,白厄现在的触手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一边的那刻夏向万敌问说
“蓝色的,是他之前的瞳孔”
听后那刻夏了然的点头“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万敌,等他触手的眼睛全变成金色了,那他就是完全的神了,需要辛苦你了”
“我?”
那刻夏抱胸“对,你。我倒是意外,他的所有情感如今仅有你一条了”
阿格莱雅垂眼“万敌,2个月后我们就要和元老院进行审判了”
缇宝深吸一口气“小敌,拜托你...”
未等缇宝说完,白厄从检查口出来了,开拓者首当其冲一把抱住白厄“搭档,呜呜呜呜白厄,你....”当真正要说安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任何话语都那么的无力,开拓者紧紧抱着白厄,没有再说下去
看着大家的神色,白厄奇怪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反应,他了然,原来自己人性已经不多了,甚至共情不了大家的情绪,直到看到万敌的神色
他看到万敌心疼的样子,想伸手却又愣住那边,白厄想走过去,他想靠近万敌。但是开拓者把自己抱得很紧,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开拓者就离开了他,看到丹恒抓着开拓者的外套,将他拉倒身边
白厄看着万敌,一步一步
他抱住了万敌,触手不受控的冒出来,那刻夏好奇的拿起来研究
“万敌,不要这幅神情,我难受”
万敌失笑,回抱着他“那你不要难受”
那刻夏颠了颠手上的触手,有点重量,滑但不湿润。再靠近一点,触手的眼睛一下张开,与那刻夏对视上
“我!”开拓者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是受不来白厄触手的眼睛,每次看到他都有点反胃,悄悄看了眼丹恒,发现丹恒也闭着眼睛
果然,正常人都是受不了的
离开前,那刻夏向白厄要了一点他触手的碎片,白厄却看向万敌,万敌叹了口气,拿了一个小点的触手,扯下,然后把那一节递给那刻夏,然后那刻夏就听见
“我很乖,对吧。亲..要亲”
那刻夏一言难尽的拿着触手碎片离开了
万敌摸着白厄的头“回去亲”
白厄没有回复万敌,他把头埋在万敌的肩上
距离交易审判18天
万敌看着身上的捆线,见鬼了,一点力量都用不出来。是的,他被人绑了
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作为纷争半神,被人绑了
身上的捆线触感很熟悉,熟悉到他一眼就知道是和白厄触手同源的东西
一个女人从暗处走出来,她弯腰掐着万敌的脸,细细端详了一会
“我说白厄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全神,原来原因在你这里”
万敌皱眉,他明白了,元老院他们耍阴招。白厄不能离开他太久,只要万敌不在,白厄成全神是马上的事
“公然把黄金裔绑来,你们是真的撕破脸了”
女人甩开万敌的脸,拍了拍手
“既然能将你带来,我们自然是不怕,想必他们马上要到了”
“毕竟,奥赫玛到处是阿格莱雅的眼线”说着,他看向大门
女人看到来人愣了一下,一群人后方站着白厄,还未开口说些什么,阿格莱雅的金线已经横在她的脖颈上,甚至溢出丝丝血迹,女人看着阿格莱雅笑
“你不会动手的,你们还需要元老院”
下一瞬,白厄像是失控一般,他的触手疯狂溢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将大家包裹在里面,漆黑如墨的环境,大家拿起武器,虽然不想与白厄一斗
但...不能赌
触手的眼睛睁开,蓝色的瞳孔亮着光,开拓者不合时宜的说“哇,LED灯”
一瞬间漆黑的空间充满了蓝色的幽光
“白厄!你忘记自己成为神的意义了吗?”女人对白厄叫喊起来
白厄愣住了,他听到脑海有人对他说
“白厄!你...救世主,你....明了!你可以.....拯救我们!”
“对!神明,你就是...我们有...了,你现....主宰,我们唯一可以拯救...世界....”
“白厄....任何人都不可信,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才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
万敌看见白厄呆住,马上反应过来,该死的元老院!
“白厄!看我,看着我!”万敌挣扎的要走向白厄
一旁的女人笑起来,即使阿格莱雅的金线又深了一分
“白厄,你说过要拯救这个世界,你现在这个情感在阻止你!”
“你要抛下这个世界吗?白厄!”
“救世主!你可是救世主!”
万敌忍无可忍,对女人吼道“闭嘴!”
他看到白厄跪坐在地上,喃喃道“救...世...主..”
阿格莱雅他们还在对抗躁动的触手
突然,触手中的眼球开始脱落,砸在地上,瞬间炸开,淌出金血
那刻夏惊慌抬头,他看到脱落眼球的眼眶里替换了新的眼睛,是金色的
一枪打开躁动的触手,他对万敌喊
“万敌!想办法控制白厄的情感!他正在全神化!”
HKS!万敌现在是普通人的体质,他将手磨出血,一点都没有挣脱的迹象,他抬头对阿格莱雅说
“杀了我!阿格莱雅!”语毕,下一瞬金线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寂静
瞬间整个空间立马遁入黑暗,开拓者握紧手里的棒球棍与丹恒背对着,预防下一次的进攻。遁入黑暗触手便不再行动了,安静的周围
阿格莱雅感受到白厄的步伐,她感受着白厄抖着手,一步一步往万敌的方向走
万敌死完后是身体自爆复活,现在应该是差不多融成人形了,阿格莱雅想着
边上的女人,要开口说话,被那刻夏拿了一个未爆开的眼球扔进她的嘴里,堵住了他要说出的话
“聒噪”
他们听见了白厄抽泣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更加疯狂的触手,和加速脱落的眼球
开拓者一边躲着眼球炮弹一边躲避触手
“白厄!万敌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踩爆了一个眼球
“呀呀,万敌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的”他推开丹恒,一起躲开了触手
白厄眼里充斥着金色的耀光,金血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开拓者看到这样的白厄,愣了一下
现在模样的白厄,不看那些攻击性爆表的触手的话,完全是神明
一只手抚上白厄的脸颊,他抹去血迹,靠在白厄的肩上,虚虚的说
“痛,白厄,好痛....”
像是时间滞留了一般,所有触手都停止了行动
阿格莱雅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缇宝担心的看着她,阿格莱雅对缇宝投向一个安抚的眼神
“万...万敌?”白厄双眸清明,小心翼翼的对怀里的人说
“嗯....”看到白厄时,万敌在武力清醒和言语劝导,选择了言语劝导,实在是那样的白厄,他下不了手,也不会下手
现在看来言语劝导效果不错
白厄握着万敌的手,不停的亲吻他那被磨破的手腕
触手渐渐被收起来,万敌看见那已经变化一半的触手,一半金一半蓝的瞳孔,他想
早知道早点让阿格莱雅动手了
不幸的是,白厄自从那次回来睡一觉后,就没有醒过
这让大家十分苦恼,大家都没有发现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很奇怪
按理来说,现在的白厄,甚至可以不用休息睡觉
【我又做梦了,梦到我还在哀秘丽榭,但是今天的梦好像有点不一样,我看到了昔涟,这是之前没有的,她好像感受到我来了一样,转头,她看着我笑,我听到她说
“呀~我们的小英雄都长这么大啦”
她绕着我走了好几圈,但是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情绪了,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她上手捧住我的脸,晃了晃,又捏了一下我的脸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一点都不帅气了呢”
我觉得应该要说道歉,因为我除去万敌外,其他人我已经掀不起什么情绪了,我开口了
“对不起”
听到我说这个,昔涟眉头微微皱起来,她戳了下我的胸口
“你呀,就是这样,什么都是自己担着,欸?”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奇的睁大眼睛
“你找到了”我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对我笑
她想要摸我的头,于是我低下头
“修复世界很辛苦吧”我看着她,实话说我现在没有情感,辛苦什么的,安慰我的话语,我都难以去理解了
没有得到我的反应,昔涟也不恼
“世界修复的怎么样啦?”她问我
我感应了现在的翁法罗斯,我逆转了时间,把一切在不阻挠现在的时间进度的情况下,我回溯了所有毁灭后的地方,更改因果,谈何容易
“差不多了,等我醒来我会解决黑潮”我回答她的问题
昔涟抚着小麦“吃掉吗?”
我点头
“呀~脏东西要天天吃呢”她吐槽说
这是我该做的
昔涟又摸着我的头“好了啦,该醒了”
我下意识问出口“我还能...见到你吗?”
梦境消失的前一秒,我听见她说
“可以哦”】
万敌听到卧室有动静的时候,他以为白厄醒了,开门进去的时,他看到是一位粉发少女,他愣住了,要开口询问时,他听见少女开了口
“你就是我们小英雄的情感呀”
万敌想起来白厄之前和他说过的
昔涟
万敌不确定的开口“你是昔涟?”
粉发少女笑眯眯的点头“嗯哼,猜对啦”
她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对万敌说“有点不在状况内呢,我和你解释一下吧”
然后万敌明白了白厄这段时间昏睡的原因
听到时,万敌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白厄的全能大到这种地步
昔涟坐在水池边,晃着头“哪有这么容易呢,他所有情感都抛了,还吸收其他火种才弄得差不多”
“欸,还不能根除呢,黑潮还得他来吃呢”
听到这个,万敌疑惑的歪头“吃?”
“对呢,他是黑潮主宰,能力有大也有缺陷的,黑潮由他而生,虽然可以自我净化,但万事皆有因果”
万敌低着头,昔涟看着他,问说“想什么坏主意呢?”
万敌摇头“不,应该是好主意”
“有办法,将他对我的情感剔除,分散出来吗?”
“欸?”
“他不能只有我一个,现在的情感线连着我,那能不能将我的情感线分散连在他人身上呢?”
“可是他已经是爱着所有人了呢”
“这不一样”
昔涟撑着头静静看着万敌
“你不喜欢他吗?”
听到后万敌立马回复“怎么会”
“就是因为我爱他,所有他不能就只有一个情感线连着我,这不公平,他可以有很多的朋友,只要将我这条情感线分散,他就可以拥有不同的情感”
“因为爱是包容所有情感的集合体?”昔涟微笑的看着万敌
万敌垂下眼
“是的,因为爱是所有情感的集合体”
“哎呀呀,恋爱的酸臭味可以真不一样呢~”
万敌搓了把脸“您就别取笑我了,有这种方法吗?”
“有的呢”
“那就这么做吧,趁他还未醒”
昔涟站起来,走到万敌面前,她点了下万敌的胸口“你舍得?”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一旦分散,你和他就永无可能了”
昔涟看到万敌张了张嘴,随后偏过头不再看她
“你...不要我了吗,迈德漠斯”沙哑的音调,万敌猛的抬头,他看到卧室门口的白厄,以及呼之欲出的触手,白厄眼睛耷拉着,手虚虚的抬着,万敌直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醒了怎么不喊我?”
触手爬上万敌的腿,绕着他的尾巴
“我们,来比赛吧”万敌无奈,捏了捏白厄的手心
“比什么?”说完,他就看见白厄对他笑,然后就被触手一下扯到了卧室
昔涟失笑“欸~小情侣呀~”
“阿雅,你最近状态好像好了好多”缇宝撑着下巴,笑眯眯对阿格莱雅说
“是很不错,人性在回流”看着公文,她默默划掉了元老院想要为白厄设立文碑的提议
他们听到门外急冲冲的脚步声
“阿格莱雅女士,我们需要报工伤!”赛飞儿一下跳到浴池边
“怎么了?”
“白厄明明可以自己解决,为什么还要我们一起”
“万敌说他会乱吃东西,所以需要大家的协助”
“他回收自己的力量,就是这样的呀,他一下子就炫进去了,根本不需要我!我还受到了心里污染和伤害,每次吃完,他都要和万敌亲!”
“这就是问题所在,赛飞儿,你想要爱人吃了脏东西然后再和你接吻吗?”
“欸?”赛飞儿头脑风暴
“搜索:男朋友老吃脏东西,该怎么劝导?”
开拓者郁闷的看着万敌
“你确定要搜索这个?”
万敌不语,一味的点头
开拓者撇了眼在万敌身边的白厄,看到白厄在万敌的手背写着什么
文字打到一半,他听见白厄说
“亲...万敌要亲”
哈哈,偶遇亲亲怪,撒娇卖萌更是超一流,对方男友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二编写了个彩蛋,说明了万敌怎么解决情感线,其实并没有分散
本来想单开,但字数没有多少,就搞到彩蛋里了
【厄敌】小说主角穿越出书教我做人
Summary:作者不爱主角很恐怖,作者爱上主角更恐怖。
小说作者白厄X小说主角万敌
“我觉得你的长相多少带点攻击性了,”白厄比划着:“对我来说。”
“看你这熬夜过头的痨病鬼模样,还评价起我的长相来了。”
“我这是生活所迫。”白厄举起手臂打了个大叉,身体后仰靠在转椅上。
“你写的长相明明更具侮辱性,‘海带般黑而粗,粗而有力的眉毛’是人能写出来的外貌吗?我不接受我长成那样。”万敌扶住白厄椅背,猛地把白厄转向电脑,下巴一抬,命令道:“快改。”
“这不是标准的霸道皇储吗?”白厄...
Summary:作者不爱主角很恐怖,作者爱上主角更恐怖。
小说作者白厄X小说主角万敌
“我觉得你的长相多少带点攻击性了,”白厄比划着:“对我来说。”
“看你这熬夜过头的痨病鬼模样,还评价起我的长相来了。”
“我这是生活所迫。”白厄举起手臂打了个大叉,身体后仰靠在转椅上。
“你写的长相明明更具侮辱性,‘海带般黑而粗,粗而有力的眉毛’是人能写出来的外貌吗?我不接受我长成那样。”万敌扶住白厄椅背,猛地把白厄转向电脑,下巴一抬,命令道:“快改。”
“这不是标准的霸道皇储吗?”白厄百思不得其解,他晕头转向地回到电脑前,看着荧幕上的黑字,摸着下巴读道:
“厚而匀称不失男子气概的双唇,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绽放着火焰般闪耀汗珠的壮实的脖颈……这不是很有男子气概吗!谁会不喜欢这样力拔山兮气盖世,好一个健壮如山威猛似熊的男人呢!”
还没等白厄反应过来,万敌又风一般把他转了过来,双手撑在扶手上,弯腰与白厄对视。
那双金瞳火光盈盈,万敌盯了白厄一会,斩钉截铁地说:“你这样写迟早扑街,据我所知,你的余额不剩多少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白厄惊恐道,因熬夜过头而显得迟钝的大脑飞速运转,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等等,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是谁。”
万敌放开白厄的椅子,起身抱胸,居高临下俯视他:“我是你写的小说里的男主角。”
“迈德漠斯?”
万敌点头。
“这不符合常理———算了,看起来你对我的小说情节设置颇有微词啊。”白厄挠挠糟乱的头发。
“是这样,后厨救世主先生,你知道签约作者有各种指标对吧。”
“叫我白厄就好了,在现实中听到笔名有点羞耻……指标确实是有,是出什么问题了?”
万敌神色平静中带着淡淡担忧,指指电脑屏幕:“作者有指标,男主角也有指标,只不过我的指标和你的指标不一样。”
“是什么?”
“喜爱度。”万敌说
“哎呀,我的小说阅读量现在还在个位数,没人喜欢你也是正常的,兄弟,不要太伤心。”白厄安慰道。
“不是这个,”万敌深吸一口气,说:“是作者对主角的喜爱度。”
“嗯?”
万敌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厄:“你对我,或者说小说里的'迈德漠斯'的喜爱度是零。”
—————————————
依常理论,作者对自己笔下的主角会格外偏爱些,其喜爱度的平均值会达到五十以上。
当然,也会有个别作者并不爱自己的主角,但基本上最低也不会低于十。
但白厄对迈德漠斯的喜爱度居然是零。
这可是天大的事了!作者不喜欢主角的情况下,卡文和拖更是基操,半路腰斩太监也屡见不鲜。
以上都还是小事,最恐怖的是。没有作者的爱的主角会渐渐失去自我,成为剧情里的提线木偶,带不起任何戏剧冲突,当然也不会吸引任何读者。
最终,主角会被作者和读者共同抛弃,失去存在的意义,完全消失。
同为小说主角的其他伙伴们很是担心万敌。于是他们一致决定将万敌送来现实世界和作者沟通沟通,培养一下感情。
万敌倒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底,作者喜不喜欢自己也只是作者的事。
但每次透过电脑屏幕,万敌都会看见白厄萎靡的状态,黑眼圈恶鬼般攀附在苍白的脸上,唇色苍白干燥,不时还被那人啃噬出血。形销骨立,疲倦不堪。
要不还是去一趟吧。万敌这么想,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作者猝死在电脑前。
临走前,缇宝给万敌塞了两颗糖,郑重地说:“小敌一定要让他喜欢上你啊!”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但来不及思考更多,万敌便来到了电脑屏幕另一头,来到白厄的身后。
正值夜深人静,白厄坐在电脑前飞速敲打键盘,一串又一串黑字出现在屏幕之上,一点点构筑出属于'迈德漠斯'的人生。
万敌猫一样不出声地走上前,他没急着和白厄打招呼,而是从他头上附身稍微凑近屏幕,看这扑街作者在写些什么。
随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
“你为什么不爱我?”万敌直截了当地问,悬锋人的字典里没有“迂回”二字。
“没有啊,我明明很喜欢你的!”白厄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两手一摊,有些困惑地歪头:“是不是你们那边系统出问题了。”
“我们也这么怀疑过,但不管怎么测,你对我的喜爱度都是零,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恳请苍天辨忠奸!白厄几乎要仰天长啸了,他指指电脑屏幕:“我明明把你塑造得那么完美!悬锋皇储,不死之身,多酷炫的设定,怎么能说我不爱你呢,我都没用情节虐过你!”
“怎么没虐过,你把我的子民都写死了。”万敌冷冷指出。
“你不懂,这是标准美强惨配置。”白厄反驳。
“呵,那海带般的眉毛呢?我看比起我你更爱吃海带。”
“我马上改好了吧!不要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貌好不好。”白厄败下阵来。
“你改,我在旁边看着你改。”万敌倒是不客气,他直接坐到床头,松适地靠着白厄的枕头,说:“这不是很简单吗?你直接照着我的脸写,主角的第一张脸源自作者心底的印象,我这副样子就是你潜意识里认为最适合我的模样。”
自己心底的印象吗?白厄一愣,他低头摸上自己的心脏,胸膛深处传来阵阵心跳,溢出令自己抓不住也摸不着的复杂情绪。
我爱迈德漠斯吗?
白厄将双手放到键盘上,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没急着打字,而是把目光投到一旁的万敌脸上。
万敌无疑长在白厄审美点上,尤其是那双在黑暗中仍熠熠生辉的,金子似的眸子,藏在琥珀之下映着盈盈火光,那是属于雄狮的一双眼睛。
白厄的十指开始以几乎能飞出残影的速度打字,他把自己之前硬憋出的外貌描写删掉,按照方才对万敌的印象写。
水一般的文字流淌而出,白厄文思泉涌。
好奇怪,为什么在见到万敌之前,自己没法如此自然地描写主角呢?
写到一半,白厄忽然陷入这个问题,他再次抬头,用做梦般的眼神望向万敌。
一直沉默看着屏幕的万敌感受到这股不容忽视的视线,转过头来,正巧对上白厄的视线。他伸出手,敲敲白厄的额头,叫他回神。
白厄这才如梦初醒,把视线重新转辉电脑屏幕,却又被万敌的手拦住。
万敌摊开的手心里躺着颗红色的糖果,他将其捧到白厄面前,用冷淡的声线说:“吃吧,今晚就先别写了,休息好再继续。”
“好。”白厄伸手拿糖果,指尖轻轻触碰到万敌生着厚茧的手掌,有些粗糙,但是很温暖。
白厄忽然感到有些不真实,他连忙把糖塞进嘴里,浓郁石榴香充斥在舌尖。
“万敌。”白厄含含糊糊念。
“怎么?”
“你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白厄说
“怎么可能。”万敌一翻身,躺到白厄床上,嘲道:“你小说看多了吧。”
“这本来就是我的职业啊。“白厄笑嘻嘻的,也跟着来到床边,说:“你进去点,我这是单人床。”
“不要,我先上的床,你去睡沙发。”
“嘿!这是我的床。”
白厄不容分说地跳到床上,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闹起来。这年代久远的钢管床明显支撑不住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忽而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这一记床的怒吼让白厄迅速回归现实,他立刻停下动作,生怕可怜的床塌掉自己和万敌无床可睡。
但万敌就没那么幸运了,正和白厄角力的手忽而失去支撑。他反应不及,直直跌下来,胸口正巧不巧磕在白厄鼻梁上,给白厄整张脸结结实实压在下面。
随之而来的是白厄的闷哼。
万敌双臂撑着起身,把白厄正好夹在手臂之中。他低头看,白厄正眨着无辜的眼睛,死死捂着下半张脸。
“抱……”万敌的道歉还未出口,白厄便鲤鱼打挺猛地起身,捂着下半张脸冲去卫生间。
与此同时,震天响的拍门声响起。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单了三十年啊?吵成什么样!”门外大娘的声音充满愤怒地从穿刺进万敌的耳膜。
万敌下了床,他也意识到刚才有些过了,打开门低头对大娘道歉,同时诚恳地解释道:“我们没处对象,只是第一次见有些不习惯。”
“两……你们……”大娘睁着眼睛看万敌,挺俊一小伙子,怎么还满身红纹坦胸露腹的呢,闭上眼睛恶狠狠地说:“两男的约会也不能这样,小点声!”
“这……”没等万敌回答,大娘猛地甩上门。
身后传来一连串爽朗的笑声,白厄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用毛巾擦拭脸庞,天空蓝的眼眸波光粼粼。
“不准笑!”万敌瞪他一眼,自顾自躺到沙发上,说:“今晚我睡沙发。”
“好,好。”白厄笑呵呵地应。
鸡飞狗跳的第一夜,终于过去了。
———————————————
卫生间里,白厄低下头,狼狈不堪地用清水洗去鼻腔深处流出的猩红液体。
想到万敌,他的脸又不知不觉红起来。
一模一样。
和几年前,自己创造出的万敌一模一样。
白厄把脸埋进毛巾里,发出低哑的笑。
他想,自己是爱迈德漠斯的。
【厄敌】断臂的迈德漠斯
Summary:来自悬锋皇储雕像的诅咒缠上白厄,令他魂牵梦萦,无法自拔
全文2w+
“你这个东西是新的,纯新,毫无争议的新。”
白厄修长的手指轻拢悬锋战士塑像,将它递回对面的鉴宝人。鉴宝人脸色涨红,他的神情看起来比悬锋战士更像浴血奋战的勇士。
很快,鉴宝人爆发出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花两百利衡币不是让你鉴这个的!你这都什么东西,你看我塑像上的浮雕,这精美,这痕迹,这就是末代皇裔迈德漠斯时期的悬锋战士塑像!”
白厄见惯鉴宝人这副斗鸡模样,不气不恼,只是微笑着又加了一句:“这是现代仿品无疑,上面充斥着大量的现代...
Summary:来自悬锋皇储雕像的诅咒缠上白厄,令他魂牵梦萦,无法自拔
全文2w+
“你这个东西是新的,纯新,毫无争议的新。”
白厄修长的手指轻拢悬锋战士塑像,将它递回对面的鉴宝人。鉴宝人脸色涨红,他的神情看起来比悬锋战士更像浴血奋战的勇士。
很快,鉴宝人爆发出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花两百利衡币不是让你鉴这个的!你这都什么东西,你看我塑像上的浮雕,这精美,这痕迹,这就是末代皇裔迈德漠斯时期的悬锋战士塑像!”
白厄见惯鉴宝人这副斗鸡模样,不气不恼,只是微笑着又加了一句:“这是现代仿品无疑,上面充斥着大量的现代电动的打磨痕迹。硬要说的话,去年?”
“我去你的年!”鉴宝人金鱼般吐出一大串骂人话,被安保人员架着拖走。
“呜哇。”白厄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被拖走,挺身微微后仰。翁法罗斯人对文物的热爱延绵数千年,代代都不缺这样拿着新东西四处求安慰的家伙。
鉴宝活动算是告一段落,谢天谢地。白厄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戳手机。决定这次结束后就不再参与这类活动,固然他喜爱辩论,但这种天天被人对脸喷口水的工作还是敬谢不敏。
忽而,一条短信出现,吸引了白厄的注意。
阿格莱雅:我最近得到了个和迈德漠斯有关的物件,或许你会感兴趣。
白厄确实对此感兴趣,学生时期他的研究对象便是迈德漠斯。弑父的亡国皇储,终结千年王朝之人,悬锋城的末代僭主,他的姓名即纷争时代的谢幕,悬锋最后的荣光。
但这位极富盛名的王储,却没有给后世留下多少痕迹。没有宫殿,没有史籍,甚至没有王陵。
多少年来,史学界几乎要把迈德漠斯认定为神话人物。直到半个世纪前悬锋遗迹出土君王墓志铭碑,才彻底终结迈德漠斯不存在论,也仅仅止步于明晰确有迈德漠斯其人存在。
白厄捧着手机,期待地打字问道:是什么物件。
阿格莱雅:雕像。
雕像?迈德漠斯的?白厄相当意外,迈德漠斯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其具体形貌的画像与文字描述,怎会突然有雕像。
退一万步说,迈德漠斯确实有雕像,但阿格莱雅是如何确定那是迈德漠斯的。
白厄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正要打字细问,在后面摆弄灯具的缇宝忽然凑上来,看到白厄手机里的聊天框,毛茸茸的脑袋对白厄露出甜苹果般的笑容:“是这个啊!被诅咒的雕像,我正好也要和你说的,结果还是阿雅更先一步。”
“被诅咒的雕像?缇宝老师,能不能和我细说?”白厄好奇心乍起,忙不迭问道。
“大约在两年前吧,这个雕像忽然在中古市集出现。第一个买主以极低的价格将他买到手———雕像的成色非常新,并且残缺不全。”
“还是新的?”白厄笑道:“这点时间都能传出诅咒的谣言,这买主是得多后悔买了它。”
“多倒霉倒说不上,据买主说,自行把雕像带回家,他就不停地做噩梦。先是梦见自己漂浮在冰冷刺骨的海里一次次溺亡,再是自己在战场上无尽地厮杀,最后还梦见自己被数根长矛贯穿而死!”缇宝用夸张地语调,绘声绘色地说。
白厄笑得更欢:“比起给雕像编排奇幻故事,我觉得他更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所以这个'被诅咒'的雕像又是怎么和迈德漠斯扯上关系,又被阿格莱雅弄到手的?”
“哎呀,小白你别心急!”缇宝伸出手指急忙堵住白厄的嘴唇:“正好活动也结束了,我们去阿雅的工作室看雕像吧,我边走边和你说。”
于是白厄收拾好东西,和缇宝一起离开会场。这正是个炎热的下午,太阳炙烤过的地面散发着黏糊糊的沥青味,白厄坐在驾驶座上,把空调功率调到最大。
缇宝坐在后座,往白厄的位置探头,继续讲述这个过于老套的诅咒故事,给雕像编织出并不友好的第一印象:
“买主说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曾清楚地听到战友呼唤自己为'迈德漠斯',当然,一开始没人信这个,大家都觉得买主是在给雕像抬价找理由。最后买主没办法,将雕像送给了自己的表妹。”
“这诅咒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呐。”白厄吐槽。
“因为那个雕像相当英俊,即使他只剩下四分之三张脸。无论如何,他的美丽被大家公认,不然这么新的东西也不可能卖出价格。”
说到这的时候,二人已经来到阿格莱雅的工作室门口。这个浪漫精致的女人开设工作室并不为赚钱,按她的话说,是为了品味,为了拯救目前翁法罗斯部分人无药可救的审美。顺带一提,白厄属于无药可救的人里病入膏肓的那类。
此时,阿格莱雅早有预料似地站在店铺门口,夕阳将她的金发染上橙红,她优雅地抬起下巴,问候道:“下午好,吾师,白厄。”
“下午好,阿格莱雅女士。”“下午好,阿雅!”
“想来吾师已经与你说明过雕像的来龙去脉了。”阿格莱雅将二人领入工作室。穿行于细长走廊中,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连串动人的音符。
阿格莱雅用歌唱般的嗓音说:“我的一位旧友将此物赠予我,据她所述,自己长期受雕像带来的噩梦困扰。之所以如此确定噩梦的来源是雕像,是因为先前她的表兄———在出售雕像后,表兄再没被噩梦侵扰。”
“那您又是为何收下这个雕像?”白厄追问。
阿格莱雅满含深意的眼神望着白厄,说:“因为她梦中的自己在呼喊一个名字,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我正好认识一个。”
此时,三人来到工作室的最深处。阿格莱雅推开雪白的房门,带起一阵轻风,将覆盖在房间正中央雕像上的纱帘吹动。
这个房间参差不齐地摆放着许多雕像,或大或小,或坐或卧,或哭或笑,人世间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均在雕像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都是阿格莱雅从各处收集来的珍品。
而房间的正中央,只有一个雕像被白纱笼罩,轻纱之下,隐隐透着淡红。
还没见到雕像的真容,白厄就如若着魔地被雕像吸引住,他注视雕像,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似地壮烈跃动。
白厄走近雕像,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以新郎为新娘掀起头纱般虔诚而恭敬的心态掀起白纱,和纱帘下雕像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鲜红的水晶上雕刻出的英俊面容,映入眼帘最富冲击力的是那阿波罗般的脸颊上不可忽视的伤痕。雕像的右眼部位被挖去,空留寂寞的空洞,却更令人遐想联翩。
白厄情不自禁将手指覆盖上那残缺的右眼,抚摸光滑的裂痕。这雕像,他经历过什么呢,是一开始就没有右眼,还是被后来人加工过的痕迹呢。他不由自主思索起来。
“她梦见自己在呼喊的名字是'白厄'。”
阿格莱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噙着些许笑意:“白厄,看来你很喜欢这被诅咒的雕像。”
“是的,我很喜欢。”白厄收回松鼠跳跃枝头般悸动的心,脖子如同生了锈,僵硬回头:“这个雕像,您想出价多少?”
缇宝发出一声笑。
“我不需要金钱,”阿格莱雅说:“雕像,连同这个房间我都给你,我只需要你给我回报故事。”
“什么故事?”
“和这个雕像有关的故事。白厄,你对雕像这类事物造诣颇深,或许你可以尝试修复他,或是砸碎他,看看水晶中央会不会有奇珍异宝。总之,一切随你。”
“好。”
白厄回答。
【贵为王储的人子怎会被扔下海中?】
【一介幼儿怎么可能有堪比神明的力量与巨妖搏斗?】
【自私粗野的悬锋人又怎会帮助遭遇海难的渔民?】
见到雕像的当天夜晚,白厄就没有回家,他对着迈德漠斯的雕像细细端详,用手掌丈量他全身上下的每一片纹理与伤疤。
这是个被直接截断的半身雕像,腰部断裂处尚残留尖锐粗糙如若荆棘的裂痕。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腰部攀沿而上,绕到背部的巨型裂口———那是个被完全穿透的空心洞口,迈德漠斯的中后段脊椎完全缺失,连同他的心口处都空空如也。
白厄趴在迈德漠斯胸前,将眼睛凑近裂洞,能见到从对面透来的盈盈光亮。
是一个长而锐利的硬物造成的创口,白厄确定,但他无法解答这雕像没有碎成一地的原因,红晶韧性与脆性完全无法承受这样强度的攻击。
而迈德漠斯的其他部分更是没法看,他的两条手臂被齐齐截断在肩膀以下五厘米的位置,如此之短的剩余,白厄压根想象不到手臂原本可能会摆出的姿势。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雕像当然不会回应白厄这句问话,他站在迈德漠斯雕像的对面,无奈轻笑。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从迈德漠斯失去的右眼开始修复。
夜已深,具体的修复事宜还是明天再想。
白厄打个哈欠,眼角渗出些许生理泪水。他抚摸着迈德漠斯的头,戳戳那由红晶雕琢出的翘发,向他道别。
“晚安,迈德漠斯,明天见。”
白厄将白纱拿来,重新笼罩在迈德漠斯头上,关灯,离开房间。
而诅咒会随着梦境而来,带着无法忍耐的痛呓攀笼上入梦之人。
银白月光洒入窗口,透过玻璃,抚上白厄熟睡的脸,为他掖好凌乱的被褥。
梦中,白厄听到宛若羊水般温和,沉静的海潮声。随着声响迫近,那温柔的潮声变得深沉而捉摸不透,又渐渐化作巨兽的低吼。腥咸气味被海浪裹挟而来,冲入白厄鼻腔。
一只冰冷的手在拍打白厄的背。
“谁……”
白厄方从迷蒙的梦境中苏醒,一股不容忽视的剧痛从腹部传来。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金灿灿的,如白夜之阳的眼瞳。
“你受伤了。”金瞳的主人用不置可否的,平淡的语气通知白厄。
“这是哪里?”白厄艰难地问,剧烈的疼痛几乎将他撕碎。
“冥海。”出乎意料的,那声音如此稚嫩。
“你是谁?”
幼狮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如何回答,片刻,他仿若被海风呛到,用略显低哑的声音回答:“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今天迈德漠斯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白厄身上的伤口似乎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现在他感觉好受些了,艰难地伸出手,将自己半趴着的身躯撑起些许。
谢天谢地,自称为“迈德漠斯”的孩子帮了他一把,他抓住白厄手腕,将他的手臂卡在船舷边缘,不至于滑落下去。
白厄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叶木制小船中,船身破败不堪,漏进大半冰冷刺骨的海水,完全浸泡住他的下半身。
天上星河流淌成河,亮得惊人,却也无法将这黑暗的海域点亮分寸,白厄趴在船上,随波浪一同起伏。
而那孩子趴在白厄的船头,脖子以下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怪不得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你为何会身负重伤,坠入冥海?”迈德漠斯问。
“我不知道。”白厄困惑地回答,他的确不太明白。自己方才明明在床上睡觉,为何会一闭眼就来到这船上,这海中。
海浪翻涌,一个大浪头将白厄和迈德漠斯掀起又拍下,落下的瞬间,白厄伤口受到挤压,令他又发出一声痛呼。
“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迈德漠斯将湿漉漉的手伸到白厄面前,展示手心上骇人的伤口,说:“海水不会让你的伤口腐烂,木船不会让你溺死,你是个幸运的战士。”
“你为什么会在海里?”白厄的适应能力很强,他缓过劲来,开始观察周遭事物和这个孩子,或者说,迈德漠斯。
“我不知道,”迈德漠斯用同样的语句回应白厄,片刻后,他补充似地说:“或许我是遭遇海难的渔民的孩子,被风暴抛进海里直到现在。”
迈德漠斯垂在船舷处的藕节手臂莹白若玉,晃得人眼花。看清手臂,白厄这才发现迈德漠斯究竟有多小,他的手完全展开都没有自己的手掌一半大,甚至还没到可以上小学的年纪。
幼童的金发浸泡在水中,一缕一缕被浓黑的海水吞咽吐出,靠近肩颈部分的红发在水中翻滚,如蚕丝被沸水熬煮分丝铺散。
这么小的孩子泡在透骨奇寒的海水里如此之久,会出大问题的。
“你到船上来吧,泡在海水里会失温,很难受。”即使现在自身难保,白厄还是毅然决然地发出邀请。
“不用,你的船已在沉没边缘,我上去只是加速这个结果。”迈德漠斯冷淡地说,似乎丝毫不将自己处境视作痛苦。
“那我下去,你上来。”白厄固执地说,他的伤口现在只是小拇指被茶几磕到程度的痛了。身为成年男性,换他下去泡海水,迈德漠斯坐船,生还会更大些。
“我上不去,”迈德漠斯平铺直叙:“我没有下一半身体———从腰部开始,它们都被巨妖吃掉了。”
白厄露出惊诧的神情,他忙不迭爬起来。脆弱的木船因为他这突然的动作狠狠在浪中颠簸一记,他险些扑出船外,被迈德漠斯眼疾手快地推回去。
“但是……怎么……”白厄惊讶得说不出话,借由方才的动作,他终于勉强看清迈德漠斯的脸。是的,虽然尚显稚嫩,但这张脸毫无疑问就是雕像上的脸。
自己在雕像的诅咒带来的梦里吗?
白厄小心翼翼地抓住万敌扣在船舷的手,将它握入掌心,颤抖着问:“是不是很疼?”
迈德漠斯的回应里带着些许惊讶:“……只是一点疼,不用担心,死亡之后短暂的时间我不会感到疼痛。”
啊啊,是的,迈德漠斯的脸色是如此苍白,白厄不知道为何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到这时,但他手中握着的迈德漠斯手上微弱的脉搏无比明确地昭示即将到来的死亡。
白厄徒劳地用手心处仅有的温度捂上迈德漠斯的手,颤抖的手腕出卖了他震颤的内心。
“大概还能活几分钟的时间,没关系,死亡会拒绝我。我将复生,再度挑战那食人恶妖。”迈德漠斯似乎看出白厄的难过,用硬邦邦的声音尝试安慰他。
迈德漠斯没被人爱过,也没被人安慰过,他对这忽如其来地关心感到无所适从。
“对不起。”白厄些许哽咽,他无法接受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知从何来的苍凉与悲伤之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令白厄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用不着道歉,在这冥海之中你比我弱小,我保护你才是正常。”
白厄拖着依然难以动弹的身躯,尽量更靠近迈德漠斯一些,他展开双臂,艰难地给孩子一个海腥味的冷拥抱。
迈德漠斯被笼在他怀里,不知所措,最终也有样学样,抬起双臂,用自己仅剩的上半身回应白厄的拥抱。
“你叫什么?”在白厄的怀里,迈德漠斯问。
“白厄,我叫白厄。”白厄将脸埋进万敌柔软的后颈,声音闷顿。
“白厄。”迈德漠斯咀嚼这个名字,将它咽进肚中:“那么,请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次,你可以称呼我为迈德漠斯。”
“嗯,迈德漠斯。”白厄又将迈德漠斯抱得更紧了一些,此刻迈德漠斯的体温已经与逝者没有任何分别了。
“我能许个愿吗?”死亡到来之际,迈德漠斯忽然开口,这是今夜他唯一一句符合幼童年龄的话。
“当然,你说,我会为你实现。”
“如果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我想看看你面具下的脸。”
面具?!
白厄忽而惊醒,鲤鱼打挺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温和的日光降临在他身上。昨夜的海腥味,冰海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窗外细嫩鸟鸣。
他仿若踩在云朵般软绵绵地下床,来到镜前,打开水龙头,疲累地低头。汩汩流水在池底汇聚,映照白厄湛蓝的眸。
我也被诅咒缠上了。白厄复盘昨夜仍历历在目的梦境,确信道。他关上水龙头,用湿润毛巾擦拭面庞,对镜露出一个坚定笑容。
“迈德漠斯,不死的迈德漠斯,”白厄喃喃道:“你在呼唤我,你为何呼唤我。”
白厄最擅长的就是不辜负他人期待,而这次他决定回应迈德漠斯的呼唤,将他的雕像与过往拼凑起来。
【歌尔戈之子,告诉我,你心底藏着怎样的梦?只要一句愿望,我将为你展开奇迹】
【我想…去岁月里流浪,或成为天空的一束光】
想到就做,白厄往雕像陈列室里搬了个工作台,正对迈德漠斯的红晶雕像。他伏案工作时,王储便会用他剩下的那只眼睛注视白厄。
第一步是还原迈德漠斯的右眼。
白厄用铅笔在纸上一遍遍勾勒雕像的面容,苍白光线在红晶雕像各处跳跃,不时模糊白厄的视线。
铅笔尖被戳断,白厄再次将废稿扔进垃圾桶,趴在工作台上抓头发,发出相当不文雅的叫声。
“不行啊,这样完全还原不了他的右眼。”
如果白厄没有见过迈德漠斯的幼年面貌,他便可以用迈德漠斯的左眼为模制作右眼。如果白厄只见过迈德漠斯的幼年面貌,那他便也可以凭借记忆中过分清晰的印象将其还原出来。
但现在雕像的成年模样与海里那幼年时的面貌乱糟糟搅作一团,让白厄头晕眼花,恨不得一头撞晕在迈德漠斯雕像上,这样或许还能入梦再次见到他本人。
“你可别再折磨我了啊。”坐在工作台上,白厄双手捧起迈德漠斯雕像的脸,自下而上仰视雕像栩栩如生的脸,试图透过那空洞的眼睛探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雕像只是雕像,雕像不会回应白厄。于是白厄也只能苦哈哈地回到座位上,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那样一遍又一遍用铅笔描摹迈德漠斯不完整的面容。
铅笔在纸上刷刷涂画的声音催人入眠,白厄趴在纸上画,不一会儿便被睡意笼罩,不知不觉松了笔,进入梦乡。
梦境中,有一股酸甜香。
浴池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白厄的视线,他身着浴袍,坐在池边,热气让他有些飘飘欲仙。
似乎已在池中泡了不少时间,白厄皮肤透着殷红,口舌干燥。他扶着光滑的池壁起身,拾级而上,方抬头,便撞入一面柔软的肉墙。
“啊!”白厄躲闪不及,念叨着道歉从那倒霉人胸前脱开,却不料脚下一滑躺倒,仰面朝池子倒去。
完蛋。在失去重心前,白厄悲哀地想,自己恐怕要在浴池里完成背面入水的高难度动作了。
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白厄浴袍的交领,稳稳当当地将他拉回台阶。
“谢谢……”白厄想要道谢,却愣在原地。他的目光凝聚在对面那男人身上,一抹红痕衬托金瞳,金红发辫垂下,这是迈德漠斯。
“怎么在发呆,不是你邀请我来这里的吗。”迈德漠斯托着一个托盘,上置两只高脚杯,方才白厄问到的酸甜味似乎就来自于此。
白厄干笑,默默移开太过直白的视线:“刚才泡昏头了。”
“真脆弱。”说这句话的时候,迈德漠斯微微仰头,带着寸许得意,很快又放不下关心,硬邦邦地说:“受不了就回去休息。“
傲娇怪。白厄明白该怎么逗这类人,于是他笑着说:“还没到这种程度,我怕你经受不住高温池,所以提前来试试温度。”
“用不着你来试。”要不是手里还有东西,迈德漠斯肯定要抱胸以表不屑之情,他冷哼一声:“看来你精神还不错,那就下去吧,我带了蜜酿。”
二人又走入池中,这是个极小的浴池,也许正因为小,所以这方屋室只有他们两人在。
迈德漠斯让托盘飘在池中,与白厄并肩而坐。池水清澈见底,迈德漠斯身体上的红痕被清水折射,仿若有了生命,轻轻悦动。
白厄得以抓住机会用眼睛仔细观察迈德漠斯,他的首要目标便是迈德漠斯的右眼,这个折磨他半个月之久的部位。
不仅卧蚕处那抹飞红,迈德漠斯右眼下方还有一片斜菱形红纹———比起用那样理性的词汇去描述,白厄更愿意将其比喻为燃烧着的火焰图腾。每当迈德漠斯说什么话,或做什么表情时,火焰都会随之跳动,灵动自如。
似乎这目光太过灼热,迈德漠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
是有点意见,你的雕像还要我来修呢。当然这句话白厄是不会出口的,他最擅长用玩笑话化解尴尬:“我只是在想,万敌,你身上的花纹是用什么画的,为什么不掉色?”
万敌。这个陌生的名字被白厄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很明显,比起迈德漠斯那颇具悬锋风味的名字。“万敌”更符合奥赫玛的命名习惯,也更亲密些。
迈德漠斯,这位悬锋的王储,居然与奥赫玛有渊源。不提这个,单看这小名也挺可爱,白厄决定从今天起称呼迈德漠斯为万敌。
迈德漠斯似乎早已习惯这个名字似地回复:“那不是画的,当然不会掉色。”
“不是画的,噢,”白厄安静片刻,露出招牌笑容试图得寸进尺:“能不能让我摸摸看?”
万敌瞳孔张大,露出猫一样困惑的表情,转瞬即逝,却还是被白厄精准无比地捕捉到。
“……你就这么在意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直接摸,得比一场。”
“好,那我可就接下这场比试的邀请了。”白厄跃跃欲试,他喜欢比试与游戏。
万敌把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盘推向白厄,端起一只金杯,说:“这是我,咳,带进来的蜜酿,不是法吉娜最喜欢的那种。总之,你若能凭借嗅觉猜出蜜酿的原料,就算你赢,随便你做什么。”
“原来是私带饮品啊。”白厄了然,成功收获万敌一个瞪眼,吐吐舌头,端起托盘上另一只杯子。
与对王储的刻板印象不同,杯中并不是烈酒,漂浮着酸甜香的粉红液体。当然喽,没人会在浴池里喝烈酒,除非他想早早觐见塞纳托斯。
白厄用手在杯子上方轻轻扇动,入梦时第一缕被嗅到的甜香钻入鼻腔,他深吸一口气,将杯子拿远一些,思索片刻,说:“果汁,和些许鲜奶。”
“是什么果汁?”万敌勾起嘴角。
白厄闭上眼睛,他曾在现实生活中嗅到过这甜美的芬芳,过往回忆翻书般在脑海中迅速流过。
他曾手捧鲜果和同窗辨明真理,探讨生与死的循环,那切开的红色鲜果抱着紧密鲜甜的果实,散发阵阵清香。
“石榴汁。”白厄笃定地说。
万敌为他鼓掌,掌心交汇之时有清润水声啧啧作响。
“干得不错,来吧,我会兑现承诺。”万敌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笑意,他举起金杯将其中液体饮下,随手把杯子放在池边,松适地靠在池壁上。
白厄将杯子放回漂浮的托盘,坐得离万敌近些,他试探地伸出左手,触碰万敌左锁骨上方的红纹。
从浴池中带来的水珠借由白厄的手指来到万敌光滑的皮肤上,汇作水珠聚往锁骨窝。
因由不死的诅咒,这身经百战的躯体没有任何瑕疵,红纹好似从出生起便伴随于万敌周身般自然而美丽,白厄没有摸到任何突起或粗糙之处。
“啧,怎么这么轻,怕伤到我?”万敌不习惯被触碰,他情不自禁向后挪动身体,因自己已在池边而退无可退,只得稍稍撇头。
“怎么会呢。”白厄低语,他这句话说得极轻,如飞鸟划过天空般隐秘而迅速。
白厄没有停下,他的手指沿着锁骨边缘一点点向上,滑过万敌的脖颈,随后抚上万敌耳垂,一寸一寸靠近他眼下的红色斜菱形。
“喂,差不多行了吧。”万敌忍无可忍。
“嗯……不是你说的,随、便、我做什么吗?”
白厄这句话说得委屈,湛蓝眼睛微垂,充斥些许对万敌不守信用的控诉,手上动作却不停,摸上万敌眼下红纹。
此时他整个手掌将万敌半边脸拢住,白厄故意将拇指放在红菱形的正中,填补这总是在他眼中约定的火焰。
“随你的便,HKS。”万敌低骂,没有反抗,挑衅似地将脸贴到白厄手心里,目光盈盈。
白厄的掌心彻底与万敌的脸颊贴合,他得陇望蜀地再次向上移动手掌,最终指腹抚上万敌眼下飞红,从靠内的眼睑开始,顺着眼窝弧度,摸向眼角。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近到能将浴池的热气混淆为对方体温的程度,他将万敌的右眼部分记得清清楚楚,铭刻心间。
在感觉到万敌外眼角肌肉在微微抽搐时,白厄及时放开手,回到安全距离外———至少现在,他不太想吃万敌的拳头,得寸进尺也得有限度。
“摸回本了?”万敌冷哼。
白厄撑脸笑,评价道:“还行,确实不掉色。”
“你摸完,就到我了。”
话音未落,只见万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把白厄摁到池壁边,不客气地伸手触碰白厄左颈处的金色太阳纹。
这一扑不得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盘被猛地掀翻,金杯领空飞起,粉红色的石榴奶似雨泼洒而下,淋到二人身上,混入清澈池水中,果香四溢。
石榴奶浸染白厄雪白发丝,汇作小小的粉色溪流顺着脸颊与肩膀向下滴流,液体滑过金色太阳印记,给具有神圣光辉的太阳抹上一层鲜妍。
好似在报复先前白厄的行为,万敌故意将流到太阳印记上的石榴奶抹匀。他的手指围绕太阳中心的金色圆圈转动,一圈又一圈,惹得白厄心脏跳跃不停。
“这下要被发现了,私自带蜜酿来的事。”白厄捉住万敌手腕,任由对方的手停留在太阳印记上。
万敌昂起骄傲的下巴:“要不要比一比,谁打扫浴池打扫得更快?”
“好啊,肯定是我更胜一筹。”
【迈德漠斯…王啊…】
【为何要将我们…弃置于异邦的屠刀下?】
白厄在工作台上醒来,他以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姿势趴着睡了一整晚,现在只觉得腰肌劳损,全身被碾碎般剧痛。
他揉着脖子起身,转动肩颈,关节衔接处发出刺耳地咔哒响,一动一痛。所幸在痛过之后,白厄舒服不少。
迈德漠斯,或者说万敌的雕像依然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静止不动。
顺万敌雕像的低头方向,工作台正前方放着个金杯,有着与梦中浴池一模一样的造型,一模一样的石榴芬芳。
白厄拿起金杯,往里看,淡粉色的液体卷起涟漪,如粉红色的温柔海洋,将白厄蓝瞳倒影包裹其中。
他抬头,将石榴奶一饮而尽。
难喝的要死啊!
真不知道这么好看,闻起来也这么香的饮品是怎么被做得那么难喝的。实在让人怀疑制作者在选材上倾注了大量心血,只为在石榴里挑选出那奇酸无比的天选之子,给白厄量身定制这杯罪恶之饮。
白厄怀疑自己的舌头已经被酸得掉下来了,他龇牙咧嘴地伸出半寸舌尖,舔舐杯沿。
最后一滴酸涩液体被舌尖舔舐而去时,金杯碎裂成千万粒血红细沙,随风而散。
晨光熹微,轻柔的阳光穿入雕像陈列室。白厄闭眼,海啸般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关于曾经的翁法罗斯,黄金裔,逐火之旅……
但白厄仍看不清关于万敌的故事,直觉告诉他,关于这部分,他还要深入,再深入。
事不宜迟,白厄扯出座椅,伏案在白纸上绘出万敌的右眼。这回,他每一笔都不偏不倚,按照自己用手掌丈量过的万敌的右眼,绘出最合适的图案。
画出最满意的图后,白厄将画纸高高举起,终于将郁结在心中已久的烦闷长吁出口。他用手背一擦脸,惊恐发现手臂黑糊糊一片。
冲到镜子前,白厄这才懊恼发现,在画纸上睡了一整晚的自己已然变成只碳素大花猫,脸脏得不像样。他不得不戴上口罩偷偷摸摸回家,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
梦里洗的澡终究不能代替现实的清洗。疯狂用肥皂搓洗脸蛋的白厄悲催地想。
离开家时,白厄顺手带上一会要用到的软陶泥和雕塑工具,关于雕像的眼睛,他要开始下道工序了。
软陶泥在白厄灵巧的双手中一点点被捏出造型,他以米开朗基罗绘制西斯廷教堂天顶画的细致与崇敬,用刻刀在软陶泥上刻画纹理。
上下眼睑要用轻力,睫毛要快而准,眼下红纹前收后宽,火色斜菱形不能封死,要像正在燃烧一样。虹膜内要有太阳光纹———刻印太阳纹路时,白厄左颈太阳徽记所在之处烫得要燃烧起来。
一个星期后,软陶泥的单眼雕塑制好,白厄将它贴印在万敌雕像缺口处,刻印下那部分粗糙裂痕。
以此为模,白厄开始着手雕刻红晶,他购买大量的红水晶原料,供货商干脆用小型卡车给他拉到门口,引来一阵骚动。
在阿格莱雅警告的眼神下,白厄将其他珍稀雕塑小心翼翼地换到另一个房间去。得以腾出位子,将水晶堆满万敌雕像在的陈列室。
又是大量的废料被丢弃,很快,白厄的座椅下方便堆满尖锐的水晶。一日,他疲劳过度跌下座椅,险些被尖锐棱角戳瞎眼睛,手心和脸颊也被划出血痕,不得已先回家休息半天。
给自己清洗好伤口,贴上创口贴的白厄又是个崭新的白厄!在去工作的道路上,崭新的白厄决定要先把废料收拾一下打包扔掉。
待他进入室内,却惊奇地发现一团糟的雕像陈列室里规整如新,还未被使用的水晶被切割成易于搬取的块状,工具被分门别类细致摆齐,废料垃圾更是无影无踪。
白厄的第一反应是阿格莱雅终于看不下去,伸出工作室老板的大手雇人清理的。但在他午饭出门询问时,却得知阿格莱雅有事出差,已半个月不在这里。
究竟是哪个田螺姑娘收拾的。在排除所有人选后,白厄狐疑的目光落在万敌雕像上。
抱着问问也没损失的心态,白厄摸着万敌雕像的头发,傻乎乎地问:“不会是你帮我弄的吧,毕竟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你帮帮我也是应该的。”
万敌雕像当然没回答,不仅没回答,他的红晶小辫子还掉了下来,在地上摔个粉碎———他只是个雕像!不要幻想一个雕像会变成田螺姑娘!
发辫落地碎裂的瞬间,白厄被迅速拉入梦中。
奥赫玛城郊的鸟鸣声交织于耳畔,白厄与万敌躲在隐蔽处,像分食零食的小孩子一样缩起身子,用城柱上的浮雕遮掩自己。
万敌坐在草坪一角,闭上双眼,感受清风拂过,他已接过尼卡多利的权柄,即将启程前往悬锋城抗击黑潮,为逐火之旅赢取宝贵的时间。这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奥赫玛的风。
风拂过他金色渐红的发,狡黠地将万敌耳侧发辫解下,金属扣坠落之时,白厄摊开掌心将它接住。
万敌睁开双眼,他的发辫已被调皮的风完全吹散,预留一绺长发垂至胸前。
“扎发辫也是悬锋的传统么?”白厄捏着金属扣,在万敌面前晃来晃去。
“不是,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万敌直觉白厄又要拿他寻什么乐,伸手去抓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金属扣。
“不给,”白厄迅速躲闪,把金属扣藏到背后:“我来帮你扎辫子吧,就当作践行。”
万敌质疑:“你会扎?”
“不会,你教我啊,你肯定是自己扎的辫子吧?”
万敌哼气,算是默许。于是白厄坐到他对面,一点点捋顺他编发的部位,他动作的动作有些笨拙,很慢,害怕将万敌的头发拽下来。
“你这样梳,不知道要梳到什么时候去。”
“急什么,伟大的迈德漠斯殿下总不能连这最后的相处时间都不愿给我。”
“好,好,你慢慢来,先把头发分成三绺。”万敌妥协,他用余光观察白厄编辫子的动作,稍作指导。
白厄屏住呼吸,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之间,他捏住上半部分,将发绺交叠在一起,每叠一次都要重新把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捋清楚。
“嗯,就是这样,动作不用太轻,稍微拉紧———嘶,不是这样拽,你是在拔河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劲用太大了。”白厄赶紧放开发丝,将发辫捏松散些,却又不慎弄乱发丝,露出一截虎牙似的发茬。
“哎,笨蛋。”万敌说:“你小时候没有玩过布娃娃吗,就像奥赫玛浴池的孩子一样给她们编辫子一样就行。”
白厄理所应当地说:“我小时候对那个不感兴趣,比较喜欢玩打仗游戏,比起编辫子我更擅长削小木剑,不过后来我不玩了。”
“因为你长大了?”万敌问道。
白厄将被搞砸了的发辫解开,再度重新梳理,摇摇头说:“因为我发现姐姐拿它们在农场给猪挠背。”
“噗呲。”万敌忍俊不禁。
“别笑了,你体会不到发现自己的旷世神剑被当成痒痒挠———还是猪的的时候那种崩溃感……”
说到半路,白厄猛然抬头,他忽而想起万敌的童年既没有布娃娃也没有小木剑,只有冰冷的海水和巨怪。忙不迭抱歉:“对不……”
“道什么歉,”万敌饶有兴致地说:“多说些你小时候的故事,我还想多笑一会。”
“不,别拿我取笑了。”白厄不满道:“谁还没有个出糗的时候。”
“怎么感觉你出糗的次数格外多呢?”
“压根没有这回事!”
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这回他编辫子的速度快上不少,不一会便来到收尾工作。
白厄抖出早已在手心里被捂热的金属扣,将它扣上万敌的发辫尾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桀骜的发丝出逃,他不知不觉将整张脸都贴到辫子边。
“咔哒。”卡扣发出细响,敲动白厄心弦,他不愿抬头,因为辫子扎好后,万敌就要离开了。
“又怎么了,救世主。”
“没事。”
白厄身体前倾,仰头,钳住万敌的下巴,对着那片薄唇亲吻而上。
“你!”万敌没料到白厄的行动,咬牙推拒,却又被白厄找到机会,柔软的舌尖钻入门齿,不舍与忧心透过贴合的唇面,传递给万敌。
感受到悲伤之时,万敌推拒的力度即刻变轻,慢慢,慢慢地,他卸下防备,展开怀抱拥揽住白厄,迎合亲吻。
白厄只是浅尝辄止,没有继续加深这个吻。他移开殷红的唇,二人间拉出银色细丝,他再后退一些,银丝应声而断。
“为什么偏偏要告诉我你的弱点呢。”白厄难得脆弱地说,蓝眸中水雾影影绰绰。
“你是能走到最后的人,”万敌郑重地说,他的表情笼上一层摸不着的温柔:“你背负着比所有人都大的责任。”
“我能相信你,白厄。”万敌确信,他怀抱着对未来的希望,爽朗地说:“来世若有机会,来我的图书馆多看看吧。”
现实没给白厄回答的机会,他再度回到陈列室,呆楞地看着地面上碎裂的红晶。
白厄蹲下,不顾受伤的危险在红晶碎片中翻找,最终,他摸到一枚金色印戒。
“图书馆?”
海量的记忆注入白厄大脑,他原地坐下,忽然,刺骨寒意袭来,让白厄不自觉地蜷缩身体。
已经过去如此之久,古悬锋城早已是片光秃秃的废墟,哪里来的图书馆。
但休息片刻,白厄还是毅然决然起身,赶往古悬锋城遗迹。
【终有一日,汝将背后负创而死】
古悬锋城遗迹景区,虽是景区,但无论是不是节假日都寂静非凡,奥赫玛一直传言这里闹悬锋鬼,迈德漠斯当然是其中首屈一指,可止小儿夜啼的鬼中之鬼。
白厄开车来到景区时还是半夜,他在车上小憩片刻,在景区开始上班的前一秒准点到达门口买票。
空荡荡的古悬锋城遗迹里,唯有残垣断壁与生长其中的绿叶新芽。这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在尽心维护遗迹的完整,任由这些小生命疯长,想来春日花开时这里会如何姹紫嫣红。
不需要地图,白厄径直往歌尔巴尼帕尔图书馆遗迹走去,他学生时期研究迈德漠斯,熟悉到能闭着眼睛走完这景区。
不出所料,这还是一片荒芜,图书馆只剩下半扇门壁,其上以往恢弘浮雕被岁月蹉跎得不见踪影,白厄站在图书馆大门口,攥紧手中印戒。
本来平静的心境仿若卷入风暴变得躁动不安,白厄忽而意识到,自己梦中的内容是上千年前的事。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事情走向,万敌注定接过天谴之矛的权柄,前往悬锋城前线抗击黑潮。
万敌已经逝去,而自己,至少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自己只能透过往昔回忆攫取部分美好时光,实际上什么都做不到。
白厄蹲下,他忽而无比痛恨和嫉妒梦境中的自己,至少那个人还有机会去通过行动改变事情发生的轨迹。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站在历史的最末端,走马观花看往事,力不从心,无计可施。
不对,还有机会。
白厄咬牙,将印戒放到眼前。阿格莱雅,那刻夏,缇里西庇俄丝……逐火之旅的同伴们,他们都还活着,都来到了这个时代。不可能万敌没法到来。
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哪里出错了,他要修改过去的错误。
心中浮现无法更改的执念,白厄起身准备离开,他要回到工作室,继续修复那座雕像,借由入梦的机会更改过去之事。
就在白厄即将转身的瞬间,一座恢弘的图书馆在他眼前拔地而起,金色尖顶高耸入云,飘摇苍劲地字书写出:歌尔巴尼帕尔图书馆。
消逝的图书馆,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再度重现。
阻挡在身前的观景栏杆早已无影无踪,白厄畅通无阻地走入图书馆,他抚摸门柱上的天谴之矛浮雕,触感是那样真实。
金属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诗歌,历史,甚至数理。白厄拾级而上,一本本摸过硬牛皮装订的书脊,最终,他停滞于一本陈旧的书前。
命运驱使白厄将书本取出,翻开易碎发黄的纸页。这本书使用古悬锋语写作,白厄看不懂那搅在一起的字符,只能通过段落的排列勉强猜测这是一本诗集。
吸引白厄的不是悬锋语诗歌,他没兴趣思索粗野的悬锋人是否会乐意创作纤弱的诗歌,而是上面手写批注的字词,这些字词白厄看得懂,语气也相当熟悉。
“爱情诗。”———男人的字迹
“爱情悲剧诗。”———男人的字迹
“爱情悲剧酸诗,写的什么东西。”———男人的字迹
“战争史诗,节律不错,观念离谱。”———男人的字迹。
“古悬锋语也太难了。”———男人的字迹
“歌颂数学的美?不敢苟同。”———男人的字迹
白厄靠在书架上,看得入了迷,他的思维随着万敌的批注走,想象这上面究竟是些什么内容,不时因为其上直截了当的评价发笑。
不知不觉,太阳西斜,橙黄色的光芒照射在白厄周身,暖融融,金闪闪。
白厄将厚厚的诗集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万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向前看,往事不可追。”
旧诗集随之消散,遗留白厄独自一人,站在图书馆废墟的栏杆之外,面对一片荒芜。
“我做不到,”白厄望着西斜的太阳,痛苦地说:“没有过去,何谈未来。”
他想和万敌在来世的图书馆相遇,同坐一桌,同读一本书,共享所思所感。他想一抬头就见到万敌在对桌,在身边,在眼前。
白厄奔跑着离开废墟,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陈列室。还差最后两处,穿透雕像的伤口和断裂的手臂,只要他把这两处拼好,一切都会出现转机。
他坚信。
但那梦再没找上白厄,一切都不遂人愿,诅咒仿若消失,白厄的生活再度回归平静。
他已将辫子和右眼重新拼回雕像,现在万敌有一张完整的脸,永远用那熄灭的眼眸,冷静地注视整个房间。
白厄用扫描仪还原红晶雕像的内部创口结构,终日对着电脑冥思苦想。
他大概能从这创口和悬锋人所崇敬的天谴之矛形状中得出灵感,如果将雕像视为万敌本人,可以猜测这创口源于数根长矛穿透脊柱。
但雕像只是雕像,不可能经受这般创击后还留有整体形态,难道是制作它的工匠留下的小巧思?
顺着这异想天开的猜测,白厄开始用各种手段和方式去寻找可能制造出这雕像的人,辅以大量赏金,将希望寄托于此。
重赏之下必有骗子,白厄在接连碰见五个自称为雕像制作者的骗子后,终于还是把告示撤下,安慰自己这雕像或许是凭空出现的。
反正生活已经够魔幻了,白厄不介意更魔幻些。
深吸一口气,白厄开始制作贯穿雕像的长矛,材料依旧选用红晶,从画图开始,软陶泥塑形,红晶雕刻。
雕像内部创口沟壑纵横,长矛锋利而双侧有倒勾,这导致白厄无法采用在外面制作出整体长矛而后嵌入雕像的形式来组装,经过缜密思考,白厄最终决定分块镶嵌。
白厄很快制作出长矛的数个部分,从双侧的倒钩开始,他小心翼翼地将长矛碎块往雕像里填。
这项工作很是累人,白厄干脆将一张行军床搬来工作室,每晚就着工作睡,睡觉时想的都是明天要怎么继续填补雕像,魂牵梦萦都是鲜红的水晶。
这天,白厄将最后一个碎块填入雕像躯体,位置一直调整不好,他不得不反复将碎块拿出,又放入创口,来来回回不下数百次,颇费一番力气终于将其补齐。最后将露在体外的长矛杆粘上,这句雕像最难修复的一部分终于完整。
他心情舒畅地回到雕像正面,正准备和雕像报个喜,却突然发现雕像眼角处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白厄近看,雕像的眼角处一滴金黄的浓稠液体滚出,顺脸颊流下。
仿若被惊雷劈中,白厄瞳孔放大。
他伸出手指,去触碰那金色泪珠。
刹那,白厄来到猩红色的战场。
红色,血红,哀嚎声与铁锈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鞋底之下的液体经过连日发酵发出醇厚腥臭。白厄向前一步,却不慎踩到一个软绵绵的肉块,滑腻多汁。
就在不远处,血日照耀下的大殿,那白厄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面目狰狞,神态癫狂。
万敌对着潮水般翻涌而来的敌人发出怒号,将它们脆弱的脊柱折断,踏碎它们嗜血的头颅,用肉身接下深可见骨的攻击,一轮又一轮的弓箭如雨倾泻而下,将万敌的关节刺穿,而他仍拖着重伤的身体战斗。
战斗,永不停歇的战斗。
白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灵魂被桎梏在这具高大而充满力量的躯体内,任其如何挣扎,如何想上前为万敌挡下从背后袭来的攻击,都无济于事。
在白厄眼中,万敌的脖颈又被长剑割断,金血喷溅而出。他又死一次,数以万计的敌人犹如秃鹫般卷上万敌的身体,像玩弄积木般把他扯断。
万敌的半只手臂擦着白厄脸颊飞过,白厄却转不了头,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被铐上枷锁般,一步,一步,一步,举起武器,朝敌人中心的万敌而去。
翻涌的血色水晶再度将包围着的敌人打散,万敌金瞳翻腾,感受到那迫近的杀意,狮子似的低垂上身,发出警告地低吼。
经年累月的战斗将万敌的意识模糊,此时此刻,他的视线内仿若红色颜料桶被打翻,荧红,鲜红,深红,血红,石榴红,滚烫的红色发出尖叫。他的生命之中只有红色,混杂着些许属于他自己的金色,但万敌分不清。
白厄离万敌越来越近,黑潮带来的敌人纷纷入流水般褪去,将舞台留给正中央的两人。
“你来了……”万敌的喉咙还没长成,嘶哑地说。
白厄没说话,他的声带不受自己控制,只能急得发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高高举起武器,以捕捉不到残影的速度冲向万敌的胸口。
“快躲开!”白厄嘶吼道,但他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传不出身体。
万敌没有躲,在看清来人后,他缓缓站直,随后胸口被毫不意外地贯穿。心脏处跳动的火种被攥住,白厄一把捏碎万敌的心脏,将火种连筋带骨,连血带肉地扯出万敌身体。
滚烫的金血爆裂开来,喷溅白厄全身,身体的控制权猝不及防回归,措手不及地将倒下的万敌拥抱在怀。
“不……不……”白厄颤抖着说,他尝试把火种送回万敌的身体,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不知是在安慰万敌还是在欺骗自己:“不要死,不要……不会的,你的脊柱没被伤到,你不会死的,万敌。”
正如白厄所愿,万敌胸前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白厄欣喜若狂地抚摸上那道创口,惊喜地说:“没事!”
下一刻,天谴之矛以不可阻挡之势,贯穿万敌的第十节脊柱,锋利的矛尖穿透身体,从前腹探出。
随后,生怕这一击不够致死似的,数道长矛破空而来,接连扎进万敌的脊柱。每刺入一根长矛,白厄都能感受到一大股滚烫的液体涌出,他的眼泪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流不动。
“哈……”此时此刻,万敌居然在笑,金血顺着他的眼睛与鼻子流下,与红纹相映,相得益彰。
“不!”白厄抱紧万敌,感受他的体温渐渐流失。
“此世必要之痛……趁我还有意识……救世主不该背下杀死同伴的愧疚。”
万敌艰难地说,他所吐出的每个字都血气森森。濒死之际,忽而话锋一转:“你曾答应过我一件事……现在,该兑现它了。”
“嗯。”白厄又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另一股意识再次毫不客气地挤开白厄,冷冰冰地对万敌开口。
万敌举起他鲜血淋漓的手,抚上白厄的脸———但白厄却没有被触碰的实感,忽而,视线一黑,面具被摘下,那双蓝眸仿若幼年时无数次将万敌溺亡的冥海般死气沉沉。
“白厄。”万敌低语,他咳出一滩血,将脸凑近,在白厄额头上方留下轻若鸿羽的吻。
额间拂过一抹凉,白厄怔住,万敌那黄金的血液从额头流下,流进眼角,带来针扎般的疼痛。
万敌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仿若死前也要将白厄的面容刻印在眼中。
这回,白厄没能脱离梦境。他被迫以第一人称视角观看“自己”将万敌的身体,连同那刺穿他的数道长矛放置于王座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万敌的眼睛,最后都没能阖上。
白厄眼前一黑,忽而坠入无边绝望的梦境,他跪在深渊深处,忽而看见无数个自己,身着白衣的自己,身着黑衣的自己,露出面容的自己,覆盖面具的自己。
所有白厄都滞留于此处,有着面露微笑,有些面色阴沉,但大多数白厄的表情都空洞而灰暗。白厄们用黑洞洞的眼神望向深渊深处,一片死寂。
白厄曾用不同的视线,在不同的时间进行逐火之旅,在无数个轮回之中碎裂,重塑,以铁石心肠作胶,粘起支离破碎的自己。
在漫长的时间里,白厄将破碎的同伴们拼凑起来,将他们带去新世界,享受新的人生,此乃救世主的职责,救世主的救赎。
而修复雕像的白厄站在岁月的最末端,他属于故事结局,存在于旅途末端,理应接过救世的末棒,完成最后的救赎
身着黑衣的白厄———他被称为盗火行者,走到千年后的白厄面前,粗暴拽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生生扯起,面无表情说:“给迈德漠斯一个好的结局。”
在这场漫长的救赎之旅中,万敌将最后一个得到救赎,一如既往为同伴们殿后的他,终将迎来平静的生活,不必困于轮回。
“我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拼好迈德漠斯的雕像,让他得到幸福。”盗火行者冰冷地重复。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做的。”白厄咬牙切齿,他揪住盗火行者的衣领,忍无可忍,一拳直捣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只可惜,这拳没打中,白厄被扔回现实。
他周身剧痛,每寸肌肉都仿佛被巨石碾过,强撑躯体,他艰难地来到雕像身边,一个趔趄扑倒在雕像身边,十指发力死死抠住摆放雕像的浮台,指甲翻裂,甲缝渗出丝丝猩红。
随后,白厄抓住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凑起的长矛,手臂发力冒出青筋,想要将它折断。
“对不起,是我把矛放进去才让你流泪的,很痛是不是?万敌,我马上把它毁掉。”比起人声,此时白厄所说出的每个字都更像蛇类嘶鸣。
但他的手手此时却怎么也发不上力,手顺着长矛握把一路滑下,滑过雕像刻印红纹的后背,最终缓缓倒地,白厄无力地跪倒在地。
理智回笼,即使再怎么不想承认,这长矛依然是雕像的一部分,他不能把它毁掉。
还没到能停下的时刻,就差一点,就差手臂了,只要把雕像拼好,万敌就能脱离轮回来到他的身边。
白厄喘息片刻,发出一阵嘶哑的笑,他爬到工作台边,将自己的身体摆放到座位上,抽出半沓白纸,对着雕像绘出可能适合的手臂姿势。
此后不知多少日子流逝,太阳光透过窗纱东升又西斜,月光浸润夜晚晦暗又迷离,白厄坐在工作台前,孤独又执着地一遍遍在白纸上涂画。
但无论如何,他无法让自己满意,无论手臂是抬起还是落下,紧拥还是放松,都完全无法和断臂雕像适配。
终于,又一次撕毁画纸后,白厄形容枯槁地来到雕像前,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亲密的呢喃声,搂住冰冷的雕像。
“告诉我吧,万敌,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白厄祈求道:“这是最后一步,求求你,只差一点点,我就能救出你了。”
但雕像没有回复,它矗立在陈列室正中央,对白厄冷眼相待。
“我知道了,是方法没用对,呵呵……我就知道。”一股腥黏的液体涌上白厄喉头,他捂住疼痛难忍的脑袋,调动四肢,走向堆成山的红晶石料。
行不行,只有付诸实践才知道。
白厄放弃使用画图和软陶泥塑形的方法,选择直接切割雕琢红晶,切割机锋利刀片旋转,割出一只又一只手臂雏形,满地红晶颗粒散落,无人收捡。
左手持凿,右手持锤,白厄站在台边,机械性地一边,又一遍落锤,给红晶凿出肌肉纹理,雕琢手指骨节,直到臻至完美。
白厄将手臂贴到雕像断裂处,耐心等待直到双手发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关系,这个不行,就换一个。”白厄抚摸雕像的头,冷静地说。
很快,层层叠叠的废弃红晶手臂搭成一座又一座高台。白厄穿梭在堆放的手臂塔之间,温柔地将手臂衔接处涂抹胶水,粘上雕像,等待,直至红晶手臂坠落。
不行,还不行,还不够。
堆成山的红晶材料被使用殆尽,白厄将最后一点材料制作出的手臂粘到雕像上,平静地看它坠落。
白厄并没有感到难过,他将精心雕琢出的手臂丢弃,坐在地上,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不是材料出了错。白厄湛蓝的眼被满屋猩红映上血光,他打个哈欠,站起来,角落里的石料切割机映入眼帘。
白厄走到切割机边,打开开关,削铁如泥的刀片轰鸣着旋转起来,他望着刀片,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原来要用人的手臂啊,血溢出来的时候,整条手臂也会被染红的,多适合拿来填补雕像。
于是白厄不假思索地掀开袖子,将手臂末端对准刀片,轻轻推动。
“你在干什么!”陈列室的大门被轰然踹开,模模糊糊的呼喊传来。
晚了一步,白厄已经将手臂贴上高速旋转的刀片,但预料中的剧痛却没传来,他疑惑地低头看。那铁质的刀片不知何时变成了红晶,粉碎成沙,没伤到他的手臂。
那刻夏冲到白厄身边,强硬地把他拉出陈列室。
“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那刻夏恨铁不成钢地说,而白厄,在呆楞地被拽到户外时,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预言不过是你故事中的旁白,被选中的救世主】
“严重营养不良,维生素匮乏,长期焦虑,睡眠不足……”那刻夏把手中检查单翻得哗哗响,刷啦一下扔到白厄病床上。
白厄捡起检查单,把他们在腿上整理好,朝那刻夏露出充满歉意的苦笑:“麻烦你们了,抱歉。”
“别对我说抱歉,是那女人叫我过来的,她的员工发现你很久没出现。”
“麻烦阿格莱雅女士了,”白厄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蓝眼中充斥浓重的情绪:“那个雕像怎么样了?”
“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个,算了,”那刻夏强忍翻白眼的欲望,抱胸:“那女人说,在养好身体前你不准去工作室,不然就把雕像无害化处理了。”
“好,好,”白厄只得举双手投降,无奈地说:“我会认真吃饭,早睡早起的。”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会监督你,别想浑水摸鱼。”
待那刻夏离开,白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蔫蔫闭上眼睛,满脑子还是万敌的雕像。
葡萄糖点滴被针管输入白厄体内,打完这瓶第二天他就出了院,医生都夸白厄身体素质好,但凡换个人都得躺两天。
白厄还不能开车,他坐地铁回家,险些被下班潮挤成肉饼。最终如约与缇宝相遇。
缇宝坐在楼底花园的秋千上,见到白厄,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开心地扑过来。
晚饭白厄煮意大利面给缇宝吃,他的厨艺很一般,但缇宝也不挑剔。他们周围这一圈好友做饭水平都中等偏下,遐蝶做饭尤为难吃。
白厄没什么食欲,他坐在餐桌对面看缇宝啃水煮西兰花,叹口气,恹恹发问:“缇宝老师,为什么我的爱人不愿见我呢?”
“小白有爱人了?”缇宝的眼睛亮起来,很有经验似地说:“那要看他爱不爱你。”
“他可能爱我……就算他不爱我,我也总能找到办法的吧。”白厄叹气
“小白,你看起来好焦虑,好着急。”缇宝安抚他,露出恬静的微笑:“爱是能通过生活中的细节点滴体现出来的,你仔细想想。”
白厄撑着脸,他忽然想起那杯凭空出现在工作台上的石榴奶,被莫名其妙收拾干净的红晶废料,拔地而起的巨大图书馆,还有化作碎片的切割刀片,一股温暖冲入他的内心,将眼眶濡湿。
“他爱我,但是他为什么不回应我呢?”白厄追问。
“爱是自觉亏欠,爱是希望对方变得更好,小白,你看你这段日子变成了什么样?”
是啊,我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白厄的疑问忽然被点破,他捂着心口,低垂脑袋。这段日子里,他仿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者般拼命索求真相,回忆,与爱,将自己困在纳克索斯岛中央。白厄自以为将阿里阿德涅的线团牢牢掌握在手中,结果却是作茧自缚,玩火自焚。
他想,自己不该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万敌。
从这天开始,白厄再没造访过雕像陈列室,他开始恢复每日晨跑的习惯,尝试练习做饭,让自己吃得更营养。
焦虑与恐慌情绪逐渐离开白厄,他帮助那刻夏整理好一整个藏书库的史学资料,和遐蝶一起栽种郁金香球根,甚至还按照阿格莱雅的审美建议扔掉了自己的死亡配色衣裤(留下了大地兽图案的)
这半年以来,万敌一次也没有造访过白厄的梦境。
终于,白厄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他穿上礼服,去首饰店取定制好的戒指,甚至还在路上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踏入工作室大门的时候,白厄让阿格莱雅倒吸一口冷气。
“你要去求婚吗?”阿格莱雅开玩笑道。
“不至于吧,”白厄有些害羞,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这过于郑重的装束时,又忍不住开始笑,说:“如果真能成功就好了。”
与阿格莱雅告别,白厄深吸一口气,站在雕像陈列室门口,鼓起勇气打开门。
门内堆成山的红晶手臂与碎屑无影无踪,房间仿若白厄第一次造访时井井有条,地板干净得反光。
雕像被一层白色纱布笼罩,而在工作台正中央,出现了一颗鲜红的,宝石雕琢的心脏。
白厄不可思议地上前,将玫瑰花束放下,双手捧起宝石心脏———心脏上的刻痕并不精致,也不完美,充斥着一遍又一遍尝试与手滑的粗糙印记,仿若初学者绞尽脑汁雕刻出的第一件成品。
宝石质地的心脏并不冰冷,相反,它的触感接近滚烫,捧着它,仿若捧着一颗健康的,正在跳动的心脏。一如那天白厄从万敌身体里扯出的那颗心脏,它也在跳动,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填满一个人胸膛的不应该是长矛,而是心脏。
白厄明白了一切,他走到雕像身边,将插在雕像后背上的红晶长矛一块块取下,将雕像恢复成一开始空心的模样。
随后,他颤抖着双手,祈祷般地,把宝石心脏放入雕像体内———严丝合缝,量身定制。
然后,奇迹发生了。
从左心口开始,雕像散发出黯淡的光芒,温热从那处传导而来,心脏开始跳动,将生命泵向周身。
雕像表面的红晶皲裂成微粒,如玫瑰花瓣般飘散空中,属于人类的肌肤出现在红晶之下,万敌睁开他太阳般灿烂的眼睛,注视着白厄。
白厄冲上前,拥抱住万敌,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
“万敌……对不起……我来晚好久。”
“用不着道歉。”
万敌说,雕像上缺失的手臂幻化而出,他回应白厄的拥抱,双手在白厄颈后交叠,他抬脸,主动吻上白厄的唇。
晨光洒入房中,将来自新世界的第一声祝福送来。
虽然和@钨氮化合物 老师素不相识但是超绝ie混合毛炎看完老师的文后整整失眠了两天被可爱得找不着北然后每天在夜里喊着家产砰砰砰啊这样游荡甚至让对象坐下为对象激情朗诵了全文强制对方听完老师大作,就这样过了两天还觉得不够于是开始通宵回顾写笔记写着写着还是发出来当repo吧啊啊啊啊啊啊!!谢谢老师产下如此大作老师上上荣笔上上荣笔!!!!哎太可爱了我还会继续看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求多更啊啊啊啊啊啊啊(下跪)(下跪)(下跪)发现成为互关更是一阵狂喜……噢呵呵呵别管了我就这样一边下跪一边狂喜一边品味此文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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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敌/ABO]单身指南4
架空娱乐圈,双A生子,微狗血
本集狗血含量较高,激烈情感对撞,因为作者写爽了所以有点中二(xp文,补药骂我
18.
烟雾缭绕,隐没着前经纪人一张一合的嘴。
我没想到,你也会陪他胡闹。
每个字都是一次凌迟,割在他虚伪的皮肉上,最后骨骼赤裸,他在那道失望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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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娱乐圈,双A生子,微狗血
本集狗血含量较高,激烈情感对撞,因为作者写爽了所以有点中二(xp文,补药骂我
18.
烟雾缭绕,隐没着前经纪人一张一合的嘴。
我没想到,你也会陪他胡闹。
每个字都是一次凌迟,割在他虚伪的皮肉上,最后骨骼赤裸,他在那道失望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抬起又放下,咽喉里刮过冷气,凝成一层薄冰,冻住上颌。
你难道不知道,这会毁了你们吗?那张嘴又吐出几把刀子。
…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灵魂在皮囊里叫喊——那又如何!我们只要拥有彼此就够了!他的爱就摆在我眼前,我该怎么让自己不在意!我根本没办法不爱他!
他看见那片约定的海滩在月光下涌出蓝色的心脏,跳跃碰撞,鼓动起往复的潮汐,咸腥的海风是朗姆酒的一味添加剂,让他的嗅觉细胞更容易被酒精冲洗,然后在白厄那句“果然我的眼睛跟好看吧”的问话中答出一声“嗯”。
空气被压缩。瑰丽夺目的金红朝阳在两张脸贴合的轮廓中黯然失色,沦为陪衬镀上柔光。
晨曦中冻得发红的两双手,指尖捏着指尖,轻抚,然后挤入指缝,十指交叉握在一起。他喊“白厄”,那双蓝眼睛含着雀跃看过来说“怎么啦”。
“白厄。”
“白厄…”
虚幻的影片像是易碎的枯叶,被漩涡吞噬,缩成黑点。
它急促后退,再后退,在呛人的白烟里撞上香烟尾部那一点火光,碎成粉末,被碾进烟灰缸。
他的心上烧掉一个焦黑的窟窿,深不见底,传出悲戚的回响——
你注定会毁了白厄。
19.
开门的瞬间,万敌看到了倚靠在门框边的白厄。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星点火光明明灭灭,飘起一缕虚渺的烟,恍惚间,和万敌梦里的那支烟重叠。
白厄错愕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偏偏在这时候门开了。他无措地张了张嘴,慌张间冲动得想直接把烟在掌心掐灭。
万敌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腕,于是那支刚刚点起的烟“啪嗒”掉在地上,火焰缓缓失去了呼吸。
“我……”白厄想解释,但太多话堵在喉头,一股脑都往外跑,反倒让他不会言语了。
这几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里?录音室为什么锁上了?你不想看见我吗?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后悔了吗?
他的不安组成晃动的瞳孔,怔怔盯着眼前的人。
他听见那人语气复杂地问:“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在空中:“很久了…我不常抽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了。”
“…因为我吗?”
白厄沉默,于是万敌明白了。
秋冬似乎格外喜欢刮起阵不合时宜的风,把气氛渲染得像是电影结尾荧幕暗下时,观众席上的寂寥景色。万敌捡起那根凉透的烟头,往屋里走:“没被拍到吧。进来。”
……
“外套,脱了。烟味。”万敌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指指门口的衣帽架,言简意赅,“沙发可以坐,别傻站着。”
他拿着壶去烧水,设好温度后,就倚在桌边,把目光投向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的白厄:“穹说你工作不在状态,NG次数翻了一倍。”
“我…就是有点走神……”
“走神,然后就走到我家门口了?”
“……”白厄哑了。
他抿唇,索性坦白道:“你这几天不回我消息,回也只有几个字,也不见我,我…我有点害怕。”
说着说着,他声音开始颤抖,眼眶也红了:“万敌,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该随便来打扰你但…你能告诉我错在哪里吗?我忍受不了……我真的……”
他手里被递进杯热水,安抚了即将崩溃的神经。
他抬头,万敌站在灯下,逆着光,轮廓被柔和的黄晕融化,语调平和:“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你的生活轨迹。”像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白厄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明白。
他们是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麻绳,绕成解不开的死结,绑在一起,谁也无法逃离。但如果有把剪刀,万敌想,只要咔嚓一下,剪断其中一根,另一根就自由了。
可能它需要习惯不被拘束的时间,但它会自由的。
嗯,只需要一把剪刀,和拿起它的人。
这根拖累了另一根五年的、自私自利的绳子,早该断掉了。
20.
你难道不知道,这会毁了你们吗?
我难道不知道,这会毁了他吗?
……
海边的贝壳笑嘻嘻,你要彻底拴住他啦!你真残忍!你给他希望又掐灭,给他承诺又碾碎,现在,你要么困住他,要么让他哭泣!如今,你还敢梦到我!你真可恶!
海浪翻起纯白的浪,在流行歌曲里随着音符跃起。
指挥棒这回指向左边——你怎么说?
他说:“……”
22.
白厄在和一位熟悉的合作商寒暄。
吊灯折射出的彩色光芒撒在那张明媚的脸上,让他的蓝眸更加夺目。
无疑是焦点。
但穹知道,他手上的已经是第五杯酒了。
我没事。白厄这么对他说。
被挡在身后的是一片狼藉。
不知多久没有开过灯的房间里,东倒西歪躺满了空酒瓶,枕头被子被搬到飘窗和床脚间的狭小缝隙里,白厄就躺在那里面,一遍一遍拨打着“繁忙中”的号码。
红色感叹号拉长成闪烁的红色警示灯,最顶上的那句“别联系我了”被逐字读了无数遍,眼球病态般一笔一画描摹许久,直到手机发烫到自动关机。
毫无征兆的再次离开。
消息发出后弹出的是娱记写的“乐坛顶流 XX 赴美演绎Ash秋冬系列”的报道。
他又被丢掉了。
最后一通电话。
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说这种话。
万敌说没有,只是不合适。
他们争吵几个来回,与五年前的场景逐渐重合。甚至连最后那句疲惫的“别任性了,听话,白厄”都那么相像。
白厄想说我不够听话吗?我忍着五年没有联系你,即使无数次路过录音室也没敢多看你一眼,我折了一枚又一枚的纸星星,塞满了无数只罐子,书柜都装不下。
我还要继续听话,等下一个五年,十年,二十年吗?
他感觉自己在万敌眼里永远是五年前那副幼稚的模样,好像什么难事都不必他知晓,只要安心待在原地,就会有人帮他扫清前方的所有障碍——没人问过他想不想。
一次次等待着,一次次点头,一次次不能反驳。
他像是橱窗里的精美人偶,只要供人安心坐在那里,受人欢迎就够了,没人问过他想不想待在玻璃后面。
…凭什么呢?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呢?
23.
两位忙碌的经纪人终于有空出来喝一杯了。
独立靠谱的艺人拒绝了她的陪同,自己带着几名助理去拍摄了,穹也难得空闲。夜风凉爽,正适合来顿火锅。
星一口气干了半杯扎啤,泡沫沾在嘴上,她砸吧着嘴舔掉:“爽!”
打电话打了两天,总算把她家艺人明年的工作都推掉了,之后就悠悠闲闲度假,等着逗小孩了,嘿嘿。她划拉着平板,又加了两盘牛上脑。
这家火锅店专门为特殊职业服务,隐私性极强。星索性敞开了吐槽这段时间遇到的倒霉事儿和逆天同事。
说到最后,她长舒一口气:“不过也都过去了,之后一片光明啊我的生活!”
穹显然没她这么开心,戳着墨鱼丸叹气:“白厄这段时间状态太差了。”
“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爱人孩子都有了!”星吐槽,嘿嘿地笑,“说到这事,你觉得女孩好还是男孩好?”
“……诶?”
“嗯?”
他们大眼瞪小眼。
“……你在说什么?”穹眨眨眼,迷茫地看着她。
星也迷茫了:“白厄…白厄没跟你说吗?”
“他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孩子的事啊。”星心跳的频率加快了,她生出些不好的预感,酒醒了大半,“他没提过吗?一句也没有?”
穹筷子上的丸子咚地砸回锅里,脑子也咚得一声,像被捶了一拳。
他哆嗦着问:“你说…孩子…孩子是指……?”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催命似的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两人都白着脸看过去。
穹拿起手机,没看两秒手就抖起来:“爆了……”
星屏住呼吸:“什么爆……草!!”
她跳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星穹娱记」的最新标题,浏览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密密麻麻的叹号看得她几乎窒息——
“知名影帝深夜独身赴美是为何!?”
24.
金色的酒液从头顶洒下。
五官深刻的面庞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釉面绽开金色脉络,从眼角蜿蜒而下。
“Perfect!”摄影师翻看着拍好的照片,发出感慨,“万,你该做模特的!”
“谢谢。您过奖了。”万敌从助理那拿回手机,才看见星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应该是说谎的事被发现了。他冷静推理,没急着回。
安置家具,熟悉路线,拍摄工作,再加上越来越难挨的不适反应。这些就足够折腾的了,他暂时没心情再听一顿骂。
估计现在白厄也差不多该振作些了吧。这倒能算件好事。
这么想着,他眉心忽地一跳,随即爆炸般的引擎声由远方逼近,扬起一片沙砾。
震耳的轰鸣声像开场的巨大音乐声,把宁静的观众席搅得稀巴烂。
摄影师的临别赠言才说一半,就被吓得一激灵。周围工作人员“wow”“cool”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让他也回过头去凑热闹。
一辆机车停在拍摄场地的入口。
它的主人藏在结实的头盔后,只隐隐露出一双执拗的蓝眼睛。
万敌的呼吸停滞了。
世界在这一瞬停转,他定在原地,仿佛被螺丝死死钉住。
直到那人将要摘下头盔。
疯了。
万敌的大脑嗡得炸开,三步作两步冲过去按住他。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跟场地负责人道的歉,又是怎么揪住白厄的衣领,把人拖进他的汽车里,踩下油门冲上公路的。
建筑物在车窗里倒退成残影,仿佛无数条挣扎着向前伸的手臂。
万敌心跳难以平静,但声音还在尽力维持着淡然:“华国影帝擅闯Ash在美拍摄场地,你是想要这种词条一会儿出现在新闻报上?”
他咽了口唾沫:“我跟负责人说过了,相关人员的手机都会检查,删掉录像和照片,这次不跟你计较——我现在送你去机场,买最早那班给我回国去,听见没!”
“我不会回去。”
“…你说什……”
“我不会回去。”白厄重复,“你说明原因之前,我不会回去。”
他的眼神执拗,盯着后视镜里的那双金色眼眸不放:“如果你说你不爱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头盔被扔到后座,和皮质座椅碰撞发出“咚”的沉闷声响,和白厄那句“说你不爱我”重叠在一起,震得万敌大脑里仿佛有一千个心脏在无规律跳动。
白厄的头发像一团杂草,眼白上布满红血丝,黑眼圈重得像染了墨水。
只瞥了一眼,万敌就不敢再看。
他握紧方向盘:“你发什么疯……”
“说你不爱我。”白厄的声音更高,“说你对我没有一丁点爱,你讨厌死我了,你恨透了我,你永远不想再看见我!那我立刻就走。”
“很多事情不是单纯用爱不爱就能解释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说了这四个字就可以永远摆脱我,这也很简单,你为什么不说?”
万敌舔了下嘴唇:“跟我在一起没有那么重要,你只要专注走你的路……”
“好,我会专注走我的路——只要你说,你不爱我。”
“……”细密的针扎着他的太阳穴,万敌眼前发昏。
赔上你的人生,跟我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呢?你非要逼自己落得没有退路的田地吗?为什么要找过来?为什么不能和平体面地分开?他一句也问不出,胸腔里像是烧着灶火,让他心悸恶心。
白厄却非要逼出他的一点真心话来,语速愈发加快,每句都是一把尖利的刀,戳在他心口:“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我就必须要接受吗?你一句解释也没有我就该乖乖闭嘴吗?在你眼里,我就是幼稚就是任性,所以一切都该听你安排对吗?你到底为什么要为我铺路,为什么要保护我的人生——”
紧绷的神经催发出尖锐的逼问,像是要否定万敌为他做的所有自我牺牲。
声带自主发出振动,夹杂着沉郁已久的悲怆:“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
万敌的声音忽然停住。
他捂住嘴,呼吸被割成断断续续的几片。
白厄愣了一下,眉间萦绕的郁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你怎么了?万敌?你没事……”
回答他的是急转弯和刹车。
车子甫一停在路边,主驾驶位上的人就哆嗦着解开安全带,踉跄地下车,扶着车前盖止不住地干呕。胃里本来就吐空了,翻涌的酸水灼烧着食管,引得一阵呛咳。
白厄同一时间从副驾下去,冲到他身边,无措地给他顺背:“是…是不舒服吗?晕车吗?对不起都怪我非要在开车的时候跟你吵,我太着急了……怎么难受成这样——我、我现在就打急救……”
“水…拿过来。”万敌按掉他的手机,头晕得几乎站不住。
白厄慌张应好,一手扶着他一手穿过车窗,在杂物栏翻着水杯。
万敌拿了两次才真切拿到手里。
咽下去的第一口被吐出来了,第二口才顺利地流进胃里,压下那股恶心感。
他整个人都黯淡下去,声音沙哑无力:“你去开车吧。”
白厄的手臂被轻轻推开。他看着万敌钻进后座,倚在另一边的车窗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他的嘴抿得很紧,像紧闭的蚌壳,里面含着的是珍珠还是塑料没人能看到,除非本人愿意,谁也撬不开。
靠在椅背上,侧过身蜷缩起来,宽大的棒球服贴着身体瘪下去,白厄才发现他瘦了许多,金红的发丝弯曲,淡粉的唇被抹上枯槁的白,像一支枯萎的向日葵。阻隔贴后的腺体肿胀,泄出一丝较平时不太一样的石榴味。
白厄想问的话堵在牙关,被碾碎。他六神无主地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
明明前不久还被攥在手里,方向盘却一片冰冷。白厄从后视镜慌张看过去,怀疑那双掌心里的温度是不是也已经散去。
“要不还是去医院……”
“回公寓。”万敌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白厄忙不迭应声:“好,好,回公寓。”
他的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努力控制着车速,尽量躲开不平的路保持着平稳,一半关注着后座的情况,在那双眉毛又难受地蹙起时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舒展后再关上,免得吹得他头疼。
耳朵一阵一阵的耳鸣,他不停地吞咽,强迫自己把周遭的所有声响都听得更清楚,生怕出一点意外。
导航上公寓的住址离繁华地段远得离谱,唯一的优点只有离某家医院比较近。
开到最后,已经没有其它车和他并行了。
鸣笛声,口哨声,在某个节点一并消失掉,然后再也不出现。偶尔路过的闲散行人像一粒沙子,很快便掠过去,变成遥远的一点。
寂寥。只有寂寥。
仪表盘上指针渐转,归于平静。
车子停在独栋公寓门口。
万敌没等轱辘停稳就打开车门,刚走两步就被拽住了胳膊。白厄白着一张脸,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我送你进去。”
那对金色的瞳孔扫过他,没什么情绪。白厄当他是同意了,缀在后面当一条麻烦的尾巴。
电子密码锁,“ERROR”的标识闪烁几次,将将在最后一次机会变成“CORRECT”。
屋内窗帘紧闭,昏暗的视线里隐约能看见齐全的家具。
四方桌角包着防撞棉,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入门的鞋柜上摆着个笔筒似的东西,里面塞着几个白色长条塑料带,隐约能看出针管的形状,折皱的包装上似乎写着“RUM-A类”的字样。
看起来不像是暂住,更像是…准备长久地住下去。
突然的疏远,莫名变差的身体状况,和写着“RUM”的针管,还有,两个月前的那一晚……一记重锤砸下来,伴随着洪钟的巨响。白厄感觉面前好像袭来一面十米高的海啸,快要扑下来,夺走他的呼吸。
万敌开始下逐客令:“你该走了。”
离去的脚步声没有如约响起,反而向他逼近。
白厄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然后握紧,把他困在鞋柜和自己之间。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万敌已经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机。
相比他温暖太多的指尖触上后颈,几乎要把他烫得融化。
朗姆酒的气味轻柔地包裹住他,凝聚成一团柔软的云朵,贴近他的小腹,向里渗透。白厄的声音在发抖:“对不起,对不起,但我需要知道……”
阻隔贴被撕开一角。
万敌瞳孔紧缩,难以呼吸。他牙齿在颤栗,浑身都陷入僵硬。他用尽残余的力气想要挣扎开:“别碰我!”
白厄死死压住他,胳膊护住他的小腹,指尖颤抖却坚定地捏着阻隔贴撕下。
柜子上的花瓶被掀翻,摔在地毯上,混着碎土的清水漫延开,又被蹭到纠缠着的两个人的裤脚上。
零零散散的东西在推搡中被挥落,叮当着洒了一地,像在狂风暴雨中绝望摇曳着的花骨朵。
无计可施的处境激起压过理智的攻击欲望,万敌红着眼咬在他的腺体上。白厄闷哼一声,咬着牙释放出更多信息素。长久使用医疗用信息素孕期的Alpha根本抵不住高浓度的自然信息素的蛊惑,只能徒劳地感受着力气被攫取。
真相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石榴香扑出来,填满整个屋子的时候,万敌终于停止了挣扎。
熟悉的、琥珀色的甜郁基调里,掺杂着熟悉的清香木质气息——和一抹微弱,却难以忽视的,像初春第一缕雨丝般代表着新生命萌芽的,稚嫩的味道。
白厄松开手。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连成线,连成片,越来越密,他语不成调:“我们……我们的……”
他的心脏里潮水满涨,每一次跳动都沉重而疼痛。
白厄不敢再碰他: “…可为什么……是我让你失望了吗?我还是达不到成熟的标准吗?你不相信我能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吗?我可以学的,我会很努力学的……”
——“…滚出去。”万敌呼吸急促,瞳孔失焦,“滚出去!”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得不正常,额上沁出冷汗,说话断断续续:“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听不懂人话吗!滚出去!”
他伸手,想把对面这个——戳破了他本打算藏一辈子的秘密的——永远在逼他失控的可恶的人推出这扇门,却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白厄大脑一片空白,紧紧接住了他。
他吓得眼泪都不敢往下掉了:“万敌,万敌你冷静点,你不太对劲——”
“我很冷静!”怀里的人抖得像筛糠,却没有自觉。
“你不是非要听我说吗?行啊我说,谁怕谁——我从来就……”万敌不住吞咽着,唇色更淡,抓着白厄手臂的力度几乎要把衣服扯烂,那三个字让他无法呼吸,腹部绞痛,但他咬着牙,像和自己较着劲,继续重复,“我从来就……不爱……”
“我不想听了,我不要听了——我们先去医院好吗?求你了先冷静下来——”
“为什么不听?你不是…想听……”
万敌没劲再说话了。
他想问是因为我错了吗?因为我错了你才要逼我说这种话?我承认我错了,可以吗?只有你想哭吗?只有你难过吗?
压抑多年的眼泪很突然地掉出来一滴。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最后一块干燥的肌肤也被浸透,他身体里藏着的一座冰川在一瞬间融化。
我明明爱你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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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唉…我真是……唉…你俩……唉……
放心它没逝
拜托拜托红心和蓝手(T▽T)
很好给我写爽了,没想到前面过渡章有这么长,先搁着吧我先玩两天
【厄敌】有一个数学好的朋友是什么体验
现pa高中生,数学很好的小白和数学不好的小敌,全文5k+
偏科是不对的。
万敌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个道理,但显而易见的是,数学这门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之时代,经过了无数前人智慧由此奠基和发展而来的学问,并非任何人都能有与数学牵手共舞的机会。
换而言之,数学这玩意儿,不懂就是不懂,不会就是不会。
这是万敌对着自己仅差一分就能及格的数学卷子,紧紧盯了半天后得出的最终结论,他对数学有心,数学对他无心,单向奔赴没有好结果,残忍的数学对他持之以恒的追逐,毫不留情地宣判了一个挂科的结局。
万敌不是轻易气馁的人,只是次次努力换来的都是这样的结果,他会有种清楚地知道自己迷了路,...
现pa高中生,数学很好的小白和数学不好的小敌,全文5k+
偏科是不对的。
万敌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个道理,但显而易见的是,数学这门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之时代,经过了无数前人智慧由此奠基和发展而来的学问,并非任何人都能有与数学牵手共舞的机会。
换而言之,数学这玩意儿,不懂就是不懂,不会就是不会。
这是万敌对着自己仅差一分就能及格的数学卷子,紧紧盯了半天后得出的最终结论,他对数学有心,数学对他无心,单向奔赴没有好结果,残忍的数学对他持之以恒的追逐,毫不留情地宣判了一个挂科的结局。
万敌不是轻易气馁的人,只是次次努力换来的都是这样的结果,他会有种清楚地知道自己迷了路,却不清楚该如何做才能走出迷宫的感觉,一直原地踏步的感觉对万敌而言很不好受。
万敌的同桌,数学老师的宠儿,班上名副其实的数学课代表白厄,他的满分数学卷子就放在桌子上,明晃晃地摆在万敌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
白厄在数学方面展现的头脑好得远超他人,数学课上的当堂测试总是算的比其他同学都要快,往往万敌还在挣扎着用穷举法时,白厄已经早早写完了所有测试题,把笔一搁,用手撑着下巴,眼睛一转,剩下的时间就拿来看正和数学鏖战的万敌。
作为同桌,在这个班级里,他们有着比其他同学都更近的距离,这是物理意义上的距离,因为坐的最近。
因为万敌的严重偏科,无奈的数学老师便让他的同桌白厄辅导一下万敌的数学,于是万敌在课后又多了一项新的安排,接受白厄老师的私下补习。
他们正值高二,约莫十七岁的年纪,每一周的周日姑且还能称之为休息日,不像学业更为繁重的高三生一样连休息的周日都要拿来补课,期中考试结束后的周日,别的同学在商量着去哪里放松一下,而万敌却带着试卷和习题册去了白厄家,一如既往。
白厄给万敌开了门,万敌进屋后娴熟地从旁边的鞋柜里拿出那双属于自己的拖鞋。这不是万敌第一次来白厄家,万敌来的次数越多,白厄家里留下的拥有万敌气息的东西就越多,不只是一双拖鞋,在白厄家里,万敌甚至有自己专属的喝水杯和碗筷。
某次来找白厄补习数学时,为表诚意和谢意,万敌用白厄家的厨房做了一顿简单却十足美味的午饭,从那之后,似乎就连白厄家的厨房也属于万敌,变成了万敌小露一手的地方。白厄从不介意这样的发展,或者说发展成这样,也少不了白厄本人带有小心思的默许。
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其主人的私有空间,即使被拒绝进家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家的主人有权利这么做,决定自己的私有空间可以给谁看,不可以给谁看。
万敌能进入白厄的家,进入白厄的私有空间,还能在其中留下不会被抹去的痕迹,拖鞋、水杯和碗筷,那些万敌用过的东西不会被处理掉,而是会被白厄好好收起来,等待着万敌下一次来的时候再度使用,种种迹象足以证明万敌在白厄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万敌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一点,关于自己在白厄心中有着怎样的一席之地。白厄关上家门后,转身就把万敌抵在边上的墙面,那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万敌,万敌看得出白厄眼里的炽热。
十几岁的青涩年纪,有些事情、有些感情在年轻气盛的表壳里是终究瞒不住的,白厄对万敌的喜欢比对数学的喜欢还要更加真切,那份喜欢从年轻的心里汩汩流出,又从年轻的身躯里满溢而出,它汇聚成无形却不可忽视的力量,一股脑地涌向万敌。
与数学题打交道的过程中总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刻,万敌总是要想X会等于什么,Y会等于什么,写下解字之后又该写什么,他不像白厄那样有善于应付数学的天赋,黑色水性笔的笔尖在试卷上洇出一个圆圆的小黑点,他仍旧不知道何为正确答案。
十七岁的万敌和十七岁的白厄一样年轻,可是万敌身上有种异于同龄人的沉稳,未知的前方是未知,已知的前方是做不完的习题卷子和一场又一场赶来的考试,大家因为学习的重压平等地发疯,脚踏实地的万敌不在发疯之列,或者说,被数学题打到谷底的万敌已经在这个过程中练就了良好心态。
老师拖堂耽误下课时间,大家在疯狂吐槽老师时,万敌在沉稳地做数学题;食堂的饭菜越炒越难吃,大家在疯狂吐槽食堂时,万敌在沉稳地做数学题;看似三天假期,实则一天被拿来补课,剩下能放的两天其实是周末,大家在疯狂吐槽学校时,万敌在沉稳地做数学题。万敌并非真的热爱数学,他是不甘心每次都当数学的手下败将,越挫越勇,绝不认输。
数学题做了很多,真正做对的答案却没有多少,万敌从密密麻麻的习题里抬起头,落入白厄含笑的蓝眼睛时,他在想,如果是白厄呢?
白厄喜欢他,而他对白厄也并非无情无欲,如果答应和白厄在一起,又是否可以称之为做对的答案?和白厄认识至今所共度的那些时间,上了发条的回忆转动着浮现。
白厄上历史课时会把漫画书夹在历史课本中间偷偷摸摸地看,万敌会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掐一下白厄的大腿,提醒他上课不要一心两用,白厄龇牙咧嘴地抓住万敌的手,然后又可怜巴巴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白厄早上起晚踩点进教室,万敌知道他根本来不及买早餐,会从桌洞里掏出一袋面包丢到白厄脸上,白厄会揽住万敌的肩膀拉向自己,用自己的脸蹭蹭万敌的脸,说万敌最好了。
大课间做课间操时,白厄和万敌会互相比较谁做得更标准,与其他没睡醒又做得懒懒散散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因为表现得太积极,他俩一块儿被班主任拎到最前排做领操人,白厄会凑到万敌身边,悄声说万敌你看,大家都在看着我们。
领操时他俩并肩站在一起,大家看到白厄的时候也会看到万敌,看到万敌的时候也会看到白厄,在过去里的更多时候,他们只是以单独的个体被看见,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以站在对方身边的身份被看见,大家好像都默认他们站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
和白厄认识至今所共度的那些时间,上了发条的回忆转动着浮现,万敌清楚他在白厄心里的地位,却尚未弄清楚,白厄在他心里又代表了什么。
万敌把白厄当可敬的对手,也当珍贵的朋友,能和白厄认识确实不错,算得上一件人生幸事,就算一辈子都只当对手和朋友,这段交情也已然在万敌的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现实的情况是,白厄喜欢他,想要和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
比对手和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基于喜欢诞生的关系,万敌知道白厄是什么想法,把对手的后一个字换掉,在朋友面前又多加一个字,白厄这人就是想当他的对象,当他的男朋友。
万敌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不会因为白厄说喜欢他,他就要答应白厄,万敌需要弄清楚白厄在他心里代表了什么,如果答应和白厄在一起,是因为他习惯了身边有白厄的存在,还是因为他真的对白厄也有那种感情?
数学题做了很多,真正做对的答案却没有多少,时至今日,万敌还是想不通X会等于什么,Y会等于什么,数学题想不通情有可原,因为万敌数学不好,但是这件涉及到白厄的事情,他需要拿出比面对数学时更加慎重考虑的心思。
这道涉及了白厄的题目,正确答案会是什么?
白厄对万敌的数学补习成效渐显,又一次考试结束公布成绩,万敌常年挂科的数学总算是迈过了及格线这条分水岭。
白厄说这是一项历史性突破,促进了万敌学习数学的激情,反映了他这位好老师辅导万敌时的兢兢业业,体现了他对万敌的人文关怀,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对后续的补习计划具有深远影响。
万敌听白厄一通胡扯,看了一眼白厄没有及格的历史试卷,抬手敲了一下白厄的脑袋,调侃道:“你的历史成绩怎么比上次考试还要低十多分?再不努努力背知识点,我的总成绩很快就会甩你一大截了,小白老师。”
白厄捂住自己被万敌敲了一下的脑袋,表情甚是委屈,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一门心思全放在帮你补习数学上面了,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翻过历史课本。”
调侃归调侃,万敌的确发自内心地感谢白厄的帮助,多亏了白厄一日不落的补习,那些眼花缭乱的数学符号和晦涩难懂的数学题,在万敌眼中终于不再是坚不可摧的模样,多了有迹可循的弱点。
又是一周的周日,万敌去白厄家,站在门口前,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插进门锁里扭动。因为万敌常来白厄家,所以两周前白厄给家门再配了一把钥匙,然后将这把钥匙给了万敌,意味着只要万敌想来,随时都可以登门拜访,白厄的家,还有白厄本人,永远都欢迎万敌的到来。
万敌进门已经有一会儿,没看见某人的身影,若是以往,白厄听到门开的声音肯定会飞速地跑过来迎接万敌,今天的屋里不知为何安静得过头,令人意外。
万敌敲了敲白厄的房门,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下一紧,马上推门而入,没有去门口迎接万敌的身影原来正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万敌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万敌走到书桌边,白厄不知何时睡着的,双手叠放在脑袋下面,侧着脸睡得正香。
万敌拿起桌上散乱的草稿纸,黑色水性笔在上面留下了许多写写画画的痕迹,万敌这两个显眼的字穿插在计算过程中,可以看得出白厄写作业时并不专心,他还是在一心二用,一边写题目的计算过程,一边写万敌两个字。
白厄向万敌表白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有段时间,万敌始终没有给白厄一个明确的答复,看上去苦恼的不只是万敌一个人,白厄也在十分苦恼,没有得到回应的喜欢便无处释放,只能依靠水性笔多写几遍喜欢之人的名字,才不辜负青春期的第一次悸动。草稿纸上什么都写有,X等于2,X等于-2,X等于½,X等于√2,紧随其后的是X等于万敌。
无数个形式相同的X背负着不同的答案,穿梭在笔下写过的每一道题目里,X是未知的,是尚且未被定义的,是需要挖掘出其真实面貌的,在数学题里,X大部分时候只有一个具有绝对性的正确答案,然而在人生里,X所代表的答案没有绝对性,只有相对性,相对正确和相对错误。
十七岁的白厄已经找到了青春期里那个未知的X,那个被定义为充满了喜欢的X,那个真实面貌对应着万敌的X,正如同草稿纸上写的那样,在杂乱无章的纸面上,他把X和万敌写在一起。
白厄睡醒的时候,万敌告诉白厄,他答应白厄的表白了。彼时白厄的意识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嘟囔着万敌只敢在梦里答应我是怎么一回事,便转过脸又要睡去,万敌思索片刻,在白厄嘴上亲了一下,白厄顿时惊醒了。
白厄猛然坐直身体,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看向万敌,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万敌嘴角微微上扬:“睡傻了?”
白厄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耳朵尖红得厉害,明明先前向万敌表白时拿出了以一敌万的宏伟气势,现在却反倒原形毕露,仅仅是因为一个浅浅的轻吻,就重新拾回了十七岁该有的青涩。
白厄问万敌,为什么忽然答应他的表白了。万敌说,不是忽然,只是在某个瞬间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那个答案是什么,现在想明白了。
万敌要答应白厄,就要弄清楚白厄在他心里代表了什么,在刚刚踏入白厄家门,却没有看见白厄的一瞬间,万敌立刻想清楚了这个问题。
正如同刚才提到的,每次万敌来白厄家,白厄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飞快地去门口迎接万敌。
而这一次,如约而至的万敌没有得到白厄一如既往的迎接,万敌的第一想法是认为白厄出了什么事,第二想法是白厄怎么可以出事,第三想法是白厄绝对不能出事,这些想法划过万敌的脑海,最终在万敌的心口落了实,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因为看不见白厄而紧张到这种程度,那么他对白厄的感情也十分明了,不是习惯,而是真心。
让万敌纠结许久的这个问题,竟然只是在一瞬间就可以想通,这不免让万敌觉得出乎意料,然而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万敌天天都能见到白厄,白厄从未缺席万敌的日常生活,以至于刚才那次竟是万敌有史以来第一次没见到白厄,所以也是在没见到的那一瞬间,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想明白了。
和白厄认识至今所共度的那些时间,上了发条的回忆转动着浮现,万敌每天都能见到白厄,每天都和白厄待在一起。作为同桌,他们一起上课做笔记;作为对手,他们一起考试比成绩;作为朋友,他们一起吃饭打球做运动。
和白厄相处的每天都有新的记忆产生,他们一起从今天走向明天,那些记忆连同流逝的时间变为昨天的回忆,在万敌本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存留在他的脑海里,甚至攻占了他的内心,直到万敌如今猛然发现这一点,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脑海里全是白厄,心里也全是白厄。
但万敌没有意识到的是,这正是某人有意为之的温水煮青蛙。
在白厄期待的目光下,万敌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把手中的习题册塞进白厄怀中,白厄睡觉时万敌也没有闲着,做了一部分习题册里的题目,现在就轮到敬职敬业的小白老师检查结果的环节了。
白厄没翻开习题册,他依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万敌:“我现在暂时不想履行作为老师的职责,我想履行作为男朋友的权利。”
万敌挑了挑眉:“什么权利?”
从万敌愉悦的表情可以看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允许的,于是白厄把碍事的习题册扔在一边,如愿以偿地吻上万敌的唇。
青涩的十七岁年华,青涩的青春期悸动,青涩的第一个正式接吻,理论知识看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真到了实践环节,白厄完全想不起来那些看过的理论,只知道万敌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更软。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砰砰,仿佛就在他们两人的耳边回荡,既然心动的声音如此光明正大,那白厄干脆就凭心而为,白厄的手指陷入万敌后脑勺处柔软的头发里,稍一用力,将万敌的脑袋压向自己,近到完全为负的距离,他们鼻尖相抵,嘴唇紧贴,交换鼻尖呼出的气息,也交换口中渡来的气息。
万敌喘息:“别亲得那么用力。”
白厄轻轻咬了一下万敌的下唇肉:“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痕迹。”
就像每次写数学题时,水性笔总会在草稿纸上留下什么写过的痕迹一样,白厄想在万敌的唇瓣、牙齿、舌头,甚至口腔里所能触及到的每一个地带,都留下彰显着他来过的痕迹。
万敌看着白厄笑了,对万敌而言,白厄代表着学生时代一段难能可贵的交情,代表着回忆涌出时无处不在的身影,代表着青春期发酵后蠢蠢欲动的燥热,代表着喜欢的答案。
偏科是不对的,早恋也是不对的。在数学题里,X大部分时候只有一个具有绝对性的正确答案,然而在人生里,X所代表的答案没有绝对性,只有相对性,相对正确和相对错误。可能对学校和老师而言,白厄和万敌早恋是不对的,但是对万敌而言,这没什么不可以的,青春期除了悸动,也会有那么一些叛逆,对吧?
万敌在与数学的单向奔赴之旅中吃尽了苦头,他明白单向奔赴真的令人头疼,所以他现在要结束这种头疼的状态,因为他和白厄双向奔赴了。
早恋又如何,万敌确实想和白厄谈恋爱,谈一段在人生的题目里,白厄+万敌=X,而X的答案等于喜欢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