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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乌龙

【王喻】摘星的晚上

私设如山山山山的原著向,S5暧昧期到在一起的故事

是没赶上的王喻日贺文,没关系爱上王喻酱每天都快乐,小王小喻春天快乐!

(全文1.7w,可以在方便的时间阅读——


摘星的晚上


三月春暖,枝头木棉花正盛,团团簇簇,无愧花城之名。

常规赛比完,两支战队照例一起聚餐。喻文州做东去吃粥底火锅,一顿饭宾主尽欢,散场时,他和王杰希对视一眼,并肩默契地走在最后。

年前喻文州去北京开队长例会,结束后被冯宪君多留了一会儿,差点要赶不上飞机。王杰希妈妈正好在附近,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后来喻文州给他妈妈寄了两只料理好的清远鸡,做汤一绝,只是清炖就很好味,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备受好评。

前几天王杰希爸妈...

私设如山山山山的原著向,S5暧昧期到在一起的故事

是没赶上的王喻日贺文,没关系爱上王喻酱每天都快乐,小王小喻春天快乐!

(全文1.7w,可以在方便的时间阅读——


摘星的晚上


三月春暖,枝头木棉花正盛,团团簇簇,无愧花城之名。

常规赛比完,两支战队照例一起聚餐。喻文州做东去吃粥底火锅,一顿饭宾主尽欢,散场时,他和王杰希对视一眼,并肩默契地走在最后。

年前喻文州去北京开队长例会,结束后被冯宪君多留了一会儿,差点要赶不上飞机。王杰希妈妈正好在附近,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后来喻文州给他妈妈寄了两只料理好的清远鸡,做汤一绝,只是清炖就很好味,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备受好评。

前几天王杰希爸妈去昆明旅游,给喻文州带了些纪念品,正好常规赛两队很快就能对上,王杰希就给他人肉背过来。赛前两支战队不便有交集,等到比完才告诉他。

餐厅离酒店不远,微草众人三三两两步行回去。常规赛的氛围终究没有那么剑拔弩张,说笑声从前方传来,王杰希和喻文州闲聊天,被花香和夜风裹挟,连步伐都拖慢了许多。

“真好,”喻文州说,“这是一年里最舒服的时候了,不算热,花开得也很漂亮,四月就回南天了。”

“确实漂亮。”

“去年这时候在客场打皇风,北京好像还很冷。”

“对,上飞机前还要穿羽绒服。”

喻文州看向他:“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羽绒服。”

“出门基本都坐车,不在室外用不上,”王杰希说,“也穿,我冬天穿短袖套羽绒服。”

“下次我要试试,”喻文州说,“这几次客场都没赶上暖气。”

“酒店还是中央空调吧,下次可以来我家踩地暖,我妈一直说想请你吃饭的。”王杰希说。

夜晚温度宜人,喻文州穿着T恤和衬衣,在北方人看来还是漂亮又单薄,于是王杰希邀请他:“要不上去?”


常规赛主客场满打满算一年两次,去年微草蓝雨不在一个半区,双双止步四强,季后赛也没遇上,加上新赛季队长开会,王杰希和喻文州一共才见了三面,看上去却很熟稔。队友大概只以为是年龄相仿关系亲近,却不知道晚训结束回宿舍之后,这俩人还会连麦复盘、讨论比赛、切磋竞技场。

只是隔着网线交流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面对面聊天的次数还是少些。王杰希刷卡进门,赛程只有一天,他只背了一个双肩包,从包里取出纸袋,一样一样拿给喻文州看。

“这几个是冰箱贴,这个是手链,我跟他们说了打游戏戴不了,他们说可以当钥匙扣,这个是包挂,我也有一个,比赛顺利的。其他都是吃的,这个是玫瑰花酱,这个是什么我忘了,反正差不多,这个点心我妈跟我说千万别压碎了。”王杰希示意他打开看看,喻文州拆封,点心的每一片花瓣都完好无损,王杰希松了口气,“还行,幸不辱命。”

吃的用的玩的零零散散铺了一地毯,喻文州说:“叔叔阿姨太客气了,替我谢谢他们。”

拿到东西喻文州就该走了,但他不仅没说,还和王杰希一起在地毯上坐下,王杰希也不提,从冰箱里拿了听可乐给他,打开了住酒店从来不看的电视。

电竞频道仍在重播晚上的比赛。今晚转播的并不是微草和蓝雨的豪门对决,而是百花战队主场的比赛。

“在上周六结束的第18场常规赛中,百花战队的孙哲平选手因伤意外退出比赛,至今仍未公开露面,在本周主场作战中也未到场。本赛季百花战队势头强劲,常规赛一路领跑,遭此突发状况的百花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比赛?在后续比赛中能否维持攻势?孙哲平选手又将何去何从?记者连线了百花战队的负责人……”

房间里沉默下来,王杰希啪一声打开拉环,喝了一口。

喻文州说:“不知道孙哲平前辈怎么样了。”

他视线落在地毯上,其实他和王杰希对昆明都不陌生,只是去比赛总是匆匆忙忙,更别提旅游,现在再想到百花,更多的则是百感交集。

国内电竞职业化起步稍晚,荣耀联盟方兴未艾,上个赛季联盟换届,新主席继任后引入了规范化体检,对俱乐部健康管理做出规定,然而在执行上总难以严格兑现。久坐、熬夜、缺乏运动、不规律饮食,许多职业选手都是亚健康状态,大家嘴上还是插科打诨一边劳损一边理疗,然而像孙哲平这样严重的意外也是第一次听说。

晚上十点,百花战队发布新公告,孙哲平选手将休养一段时间,不会再参加余下的常规赛,将由张佳乐暂任百花战队队长。

这条很快被推上热搜,话题里众说纷纭,有声讨战队的,有为选手祈福的,有浑水摸鱼粉黑大战的。荣耀论坛里也很快飘红一片,懂哥忍不住开贴“百花战队实力分析”,认为没有孙哲平的繁花血景的杀伤力少了一半,能保住季后赛席位已属不易,百花从此不再具备争冠的实力。

不同于论坛上唱衰的声音,两位年轻的队长都觉得,这赛季的百花依然不容小觑。

“按照现在的走势,百花进季后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喻文州说,“只是不知道季后赛会不会上场。”

王杰希也沉默了一会儿,说:“很难。”业内都心知肚明,“余下的常规赛”已经是保守说法。

“虽然整体实力会有减弱,但家底还在,而且……”喻文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样说不太厚道,但场上的选手也许会被激发出更强的斗志。”

“哀兵必胜嘛。”王杰希说,“张佳乐做指挥反应很快,解题能力也很强,还有得打。”

“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战术调整,人员安排,方方面面的,”喻文州神色凝重,“我们已经对外招聘队医了。”

“我们也是。”王杰希说。“其实我来打荣耀我爸妈一直不太支持,不过不是因为打游戏不务正业,是他们觉得这个行业不太规范,用我妈的话说,连工会都没有,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唔……理论上来说俱乐部确实可以不经过你的同意直接把你交易到其他战队,”喻文州试图客观分析,“阿姨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你是哪儿头的?”王杰希撩他一眼,“我说我出道就是队长,又是王牌,没人能卖我,也没人敢买。”

喻文州煞有其事地说:“我这就跟经理建议把你和王不留行打包买过来。”

王杰希失笑,却认真和他解释:“我和我爸妈说事不过三,三年之内,我会带领微草拿到冠军。”

今年是他出道的第三个赛季。

喻文州有点愣,眨了眨眼,半响才说:“三年之后呢?如果今年的冠军是蓝雨呢?”言语要避谶,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真怕王杰希下一句就是“拿不到就退役”。

“想什么呢,”王杰希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拿不到就新赛季再来,目标又不会变。”

他双手撑在身后,伸直长腿,有点耍赖似的笑了笑:“反正这个赌约只有我和我爸妈知道。”顿了顿,又补充,“噢,现在多了个你。”

把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说得风轻云淡也是一种天赋。喻文州抿了下唇,才说:“不会因为想和你多打两场就把冠军让给你的。”

他年纪轻轻就习惯前思后虑。如果只有单人赛和擂台赛,即使是竞争对手,喻文州也得承认,王杰希完全有实力做到。但他们都是听着前辈的名言出道,“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喻文州的职业价值甚至也彰显于此。

王杰希说:“时间说明不了什么,但我有天赋又努力,运气也不错,三年应该有阶段性成果了。”

喻文州诚实地说:“在这方面就不祝你心想事成了,还是更希望我能如愿以偿。”

王杰希笑出声,他想站起来,结果坐久了腿麻,痛苦地叫唤了一声,喻文州吓了一跳,扑过去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

“……不是,”王杰希手臂搭在他肩上,借力缓过劲来,还是龇牙咧嘴的,“……腿麻了。”

他整个人的重量放松地靠过来,沉沉压住喻文州半边肩膀,被喻文州没好气地推开:“吓死我了,自己起来。”

大概孙哲平的经历让他们最近都有点杯弓蛇影的,喻文州揉了揉肩,王杰希也凑过来:“没事吧?压到你了?”

喻文州摇头。两人四目相对,又有些欲言又止。

职业选手的身体状况其实也是战队机密,但两个人还是很诚实地对对方摇摇头,又一起松了口气。

喻文州忽然说:“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庆幸,还好你改打法了。”

没有人比喻文州更了解那段时间的王杰希经历了什么,王杰希讶然,几乎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会——”他及时收住,换了个措辞,“应该很理解。”

喻文州说:“作为蓝雨队长,当然不希望看到你改变,因为变了就意味着你要赢了。”

“……”王杰希郑重地说:“谢谢。”

喻文州却又笑起来:“作为粉丝也不希望啊,魔术师那么帅,以后很少见了。”

王杰希显得比刚才还惊讶:“你是我粉丝?”

“不明显吗?”喻文州反问,他没再多解释,敛去笑意,认真地看向王杰希。

“但是作为朋友,我会祝福你在喜欢的行业里,健康,快乐,长久。”

“……谢谢。”王杰希说,“你也是。”

“我试过你的键位,”喻文州想着都忍不住甩了甩手腕,“好难用。”

王杰希失笑:“真有这么难用?”

王杰希手指长,掌骨宽,小时候经常被人说不去学钢琴可惜了。长大后打游戏键位设置也随心所欲,左手在键盘上乱飞,指头蜷在一起反而觉得别扭,他自己习惯了,别人用起来却很难受。

“也不算特别难用吧,”喻文州说,“就是觉得有点辛苦,魔术师打法消耗还是大一些,当然你自己肯定不觉得。”

王杰希扭头看着他,忽然用可乐罐贴了下他的脸颊。这人一年四季喝冰可乐,喻文州被激得像小猫一样龇牙,捂住脸瞪他。

“干嘛?”

“不干嘛,”王杰希说,“决赛见。”


他说决赛见的语气让喻文州想到了第一次见王杰希时,他说“下个赛季,你会看到的”。那时候喻文州还会提醒他忘了考虑场上其他因素,熟悉之后已经不再质疑,倒是会觉得这人有时候简直自信得可恶。

堂而皇之的野心绝不羞耻,王杰希在采访里始终坚持“微草的目标是总冠军”,哪怕观众对他的印象从“一战成名”变成“伤仲永”也充耳不闻。和他私下讨论过无数次,喻文州自然知道他的心态,也从未在这方面有过担忧,何况论及舆论,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大心脏。

在决定走上这条道路前,喻文州就已经预想到无数种可能,并对一切照单全收。

这个赛季,蓝雨战队止步八强。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提问:“我们都知道蓝雨还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队伍,在喻队担任队长以来,已经连续两年打进季后赛,虽然今年惜败八强。请问喻队新赛季有什么目标呢?”

队员固然年轻,蓝雨却是第一赛季就注册的老牌劲旅,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夸赞战队的进步,其实不怀好意都写在明面上,无非也是觉得他年轻脾性好。出道就担任队长的新人或多或少都要面临媒体的压力,前年的王杰希,去年的喻文州和李轩,今年的周泽楷。王杰希冲破的新秀墙除了场上还包括场外,没有哪家媒体敢给他挖坑;李轩是态度诚恳但坚决不改,回答积极但听完就忘;至于周泽楷……周泽楷不算,他的采访只会让采访者四处碰壁。

相比之下,年轻的蓝雨队长从来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看上去是最好下手的采访对象。然而三好学生似的外表下也会有小恶魔。喻文州说:“我个人的目标是带领蓝雨实现最高目标,谢谢,下一位。”

黄少天压低了麦,在台上堂而皇之地和他咬耳朵:“我怎么感觉你在绕口令,这也没回答他啊,我们宇宙第一战队的最高目标岂不是要冲出银河系。”

喻文州但笑不语。

第二位记者提问:“请问喻队是否已经想好了假期的训练方案?是否会对弱项做针对性的提高呢?”

他的弱项是什么大家都懂,黄少天抬起麦克就要反驳,喻文州以眼神示意他,十分客气地回答:“训练方案是俱乐部共同制定的,具体内容需要保密,现在不便透露,谢谢,下一位。”

黄少天附和:“就是啊这不是常识吗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现在就来打听我们的战术,你是谁家派来的卧底?”

记者讪讪不答。喻文州甚至还笑了笑:“没关系,谢谢各位对我们的关心,请相信我们会用专业认真的态度地直面挑战,解决问题。”

离开发布会现场,其他队员还在选手通道等他们,黄少天一个箭步冲上去,勾住郑轩的脖子,郑轩哎哟一声,叫道:“我很脆弱的。”

这个赛季的新人宋晓背着键鼠站在一旁,青训营选手于锋笑着加入他们,喻文州的目光一一看过众人,果然大家都很年轻。

但是年轻就是优势。他这样想着,也展露出笑容来。

宋晓问:“我们假期有什么集训计划吗?”

“计划就是好好休息。”喻文州说,“大家辛苦了,假期正式开始,我们新赛季再见。”


八天之后,八强赛全部结束,微草、百花、霸图、嘉世进入四强,结果完全不令人意外。

对于失败的战队来说,一个赛季结束了,但队长的工作还在继续,喻文州习惯趁热打铁地复盘。晚上,他下载好视频,进度条刚拖到团队赛开始,屏幕下方的图标突然闪烁起橙色。

王杰希问:睡了吗?

喻文州一愣,回答他:没有。

王杰希的语音电话拨过来。他不太喜欢浪费时间打字,喻文州自然知道他的习惯,却没想到他这时还有空,问:“你不准备比赛?”

“在看霸图和轮回的回放。”霸图是微草半决赛的对手。

“你们这场的转播费估计没有百花对嘉世高。”喻文州开玩笑。八强赛孙哲平仍未上场,百花展现出了惊人的攻击性,和嘉世将要进行的半决赛更是被粉丝称为“复仇之战”。同下半区的搏杀相比,上半区则打得很稳健,方士谦两场都拿出了守护天使,王杰希更是一改魔术师诡谲的动态。进入四强的另一支队伍霸图战队也在严格执行张新杰的战术,按部就班地冲破了轮回最佳新人的攻陷。

“不过打你们比打轮回困难得多,虽然下半区会更激烈,但我其实觉得上半区更有看点。”喻文州补充。

王杰希说:“百花乘胜追击的劲头很足,但叶秋会读图,如果上头就被他抓了。”

喻文州又是一愣,问:“你看嘉世上一场了?”

“看了一点儿。”王杰希说。那一点儿就是团队赛的决胜关键,场上索克萨尔和涛落沙明正在围攻一叶之秋,夜雨声烦正欲支援时被藏在通道口的暗无天日埋伏,沐雨橙风又在制高点策应,蓝雨强攻不成被反杀。

“暗无天日那个位置太刁钻了。”王杰希说,血量并不健康的魔剑士几乎打出了舍命一击的气势,因为占据地图优势,结结实实给了夜雨声烦一击。

“能让你说出刁钻,好像输得不算太冤。”喻文州这样说着,语气却也不见得开阔,“但我这两天找了以前的比赛,明明去年这个时候嘉世也用过类似的打法,没研究透就是我的问题。”

王杰希说:“换个人也能强杀,但是沐雨橙风和叶秋太默契了,对方是一叶之秋的话,她的策应能打出进攻的优势。”

“换个人也没必要强杀了,就是要杀叶秋。”喻文州说,“嘉世的核心是他,团队是他,组合也有他。”

王杰希沉默片刻,忽然说:“其实大家也是这样看你的,每次强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喻文州一怔,坦然道:“我觉得我们这支队伍……还差一点,但不会很久。”

他笑了下,“也许就是明年。”

隔着网线,王杰希也轻轻笑了一声。“干嘛?”喻文州说,“不信我啊。”

“不是,”王杰希认真解释,“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没准备好出道,也是这个语气。”

“是吗……”

“是啊,所以等你准备好也挺可怕的,还是要早点打断你读条。”王杰希理直气壮地说,“今年的冠军我们就先收下了。”

“这么有信心?”

“当然。”王杰希说,“你对我没有吗?”

“喂……”

王杰希换了个说法,提问他:“这样说吧,今年剩下的队伍里,你觉得谁能拿冠军?”

“喔……”喻文州拖长语气,“说别人不会拉黑我吧?”

王杰希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会有别人吗?”


凡事没有应该,当然会有别人,但是人心总有偏颇。

四天之后,微草战胜霸图,百花成功复仇嘉世,双双晋级总决赛。而在百花战队上报的决赛选手名单中,依然没有孙哲平的姓名。

最后的谜面已经展开,是刚刚打赢“复仇之战”的百花乘胜追击,还是本赛季稳扎稳打的微草成功转型,论坛上的投票总人数已经创下新高,媒体甚至在两队主场街头发起了随机采访。

下半赛季微草排名超过了百花,先客场作战。很多职业选手都会去线下看总决赛,蓝雨也不例外。喻文州和黄少天从VIP通道检票进场时,记者们已经等在通道两侧,架起长枪短炮。他们虽然没有穿队服,还是被抓个正着。刚过安检,话筒已经递到眼前,闪光灯闪个不停。

“喻队对总决赛的结果怎么看?您觉得哪支战队胜算更大?”

喻文州微笑着回答:“微草和百花都是实力很强的队伍,今晚的比赛一定很精彩,我很期待。”

“哈哈。”记者干笑,喻文州的回答和新闻发布会一样滴水不漏,话筒又转向黄少天,“黄少怎么看呢?从您的角度来说,没有‘血景’的‘繁花’和被‘封印’的‘魔术师’,哪个实力更强?”

“我到现场看啊,这不明显吗?现场效果还是不错的,直播总有延迟高手对决就是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马虎。”黄少天说着,已经一个剑影步窜出去三米远,还不忘回头大喊:“文州你快点要开始了——”

喻文州打完招呼离开,和黄少天一起走到观众席。战队能轻松拿到赠票,而王杰希给他们的邀请函位置还要更好些。只是前面都是赞助商,两人到底有一定知名度,不方便过去,只坐在VIP中区。

黄少天坐下时还在碎碎念:“不是吧我都穿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下一场我要帽子围巾魔镜口罩从头到脚包起来。”

喻文州忍不住说:“包起来更奇怪吧,而且现在是夏天。”

黄少天气道:“队长你到底是谁的队长!”

暖场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他们卡点进场,屏幕上交替播放着两支战队本赛季的精彩时刻,此时已接近尾声。播过两轮后,摄像又将镜头对准了观众席,重点扫向VIP区,有穿着选手同款队服、拿着应援物的两家战队的粉丝,有打扮低调但总能被摄影师捕捉到的职业选手们,镜头扫过,纷纷挥手示意,引来观众席一浪又一浪欢呼和惊叹。

喻文州和黄少天都正襟危坐,比全明星时收敛得多。职业选手不会喜欢坐观众席,镜头移开后,黄少天立刻垮下肩膀。

他拖着下巴看向屏幕,语调是罕见的平静:“总决赛的氛围真不错,观众都好热情场馆也很酷炫,不过已经看了一二三四年了,明年我不想坐在这里了。”

“是啊。”喻文州同样淡然地附和,他低头拿出笔记本,写上时间、地点、微草VS百花,下一笔写了个“王”又顿住。

“刚才入场我还看见我们蓝雨的粉丝了呢,包上挂着蓝雨这赛季出的徽章,”黄少天说,“明年要让他们背上冠军周边!”

“所以要更努力才行啊。”喻文州说。

好的组合一定能达到“1+1>2”的效果,对此喻文州和王杰希都深信不疑。在蓝雨,喻文州有能力让每个个体发挥最大的价值,在微草,却是王杰希用自己带动团队。

然而今年闯入总决赛的两支队伍,刚接过队徽带领百花突破豪强的张佳乐,转型之后登顶还是沉寂的王杰希,至少两位队长都不是以观众最熟悉的状态站在这里。

喻文州清楚自己的价值,荣耀固然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但离开组合之后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是他从未避讳、也一直需要面对的一关。

道阻且长。喻文州想,这真是难以预料的总决赛,但也是荣耀的可能和乐趣所在。


主场作战,百花战队充分利用地图优势,带着要为孙哲平赢下一个冠军的势头,始终在积极抢攻。没有狂剑士配合的弹药专家同样耀眼,几乎炸开屏幕的技能就是对百花缭乱最好的掩护。然而王杰希并没有和赛前解说猜测的一样,“解封”魔术师和百花缭乱正面对抗,他始终在避开正面交锋,甚至冷静到被动的程度,最终团队赛鏖战四十分钟。首场比赛落下帷幕,微草输了团队赛,赢下两场单人赛和擂台赛,大比分停在4.5:5,百花战队占优。

观众席上,百花战队的粉丝在欢呼,高喊着就这样赢下去,前来客场应援的微草战队粉丝虽有些沉默,但在选手退场时也不忘给他们加油。而其他战队的粉丝、荣耀游戏爱好者则议论纷纷,喻文州和黄少天前面就坐着一个男生,大骂微草简直是六个人机在场上,应该直接黄牌判罚。

黄少天在背后偷偷对他比了个中指。

远离人潮,走回酒店的路上,憋了一整晚的黄少天终于可以开麦。

“我真服了前面那个大哥,他是不是只会看大招啊谁放大多谁就赢,感觉他看蓝雨比赛也会黑我,太好了什么懂哥都让我们遇上了。”

“张佳乐状态倒是真的不错,好像完全没受影响一样,主场氛围也很给力。但我其实觉得有点激进,到森林边缘那里他用了两次冰弹一样的套路微草完全可以抓,不知道为什么王杰希方士谦都没反应,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看剑看剑看剑!”

“哎不过怎么说呢,微草不正面迎战比赛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激烈,没有繁花血景也没有魔术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决赛无名局冠军靠防守?”

“第一场打得比较保守吧,”喻文州说,“百花想一鼓作气拿下,微草不会接招的。”

“但是王杰希那家伙比以前更厉害了,”黄少天忍不住嘟囔,“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家伙老老实实打防守,搞什么啊。”

“百花原本就是进攻型核心,微草之前也是,但微草明显更全面了。”喻文州说。他心里却有其他想法。团队赛固然胜利,过程却绝不是百花战队想看到的,大概也是王杰希战术的一部分。

而看那个人蛰伏、防守、甚至避其锋芒,实在比他想象的还有意思,还值得研究。

喻文州打定主意,等总决赛过后,这个夏休期里,他一定要拉着王杰希多上小号多做试验。

黄少天还在旁边喋喋不休,时不时比划两下,喻文州则在想魔道学者站桩挨打绝不还手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他想得出神,一路走到酒店,看到路边有人摆摊,地上放着一只盖着白布的竹篮。

“诶,等一下。”喻文州忽然停住,他蹲下来,拿起一只玻璃罐,问:“奶奶,这是玫瑰花酱吗?”

奶奶点头,用牙签挑了一点让他尝尝,一种偏甜,一种没加糖。他把最后八瓶都买下来,分了两瓶给黄少天。

“哇好香好甜,”黄少天说,“你怎么想到要买这个的?”

“之前吃过,还蛮好吃的,可以抹面包或者拌酸奶,网上买都不是这个味道。”喻文州心满意足地说。之前那两罐吃完了,王杰希说是他妈妈在早市买的三无产品,喻文州网购了几种都不对味,今天遇到的味道最像。

“昆明真是好地方,”黄少天感慨,“吃好喝好气候好,天又晴云又少还能看见星星,我都想来玩几天了。”

“你要再玩几天吗?”

“不玩!机票都买好了!”黄少天握拳,“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夺冠!”


从长水机场出发前,喻文州和黄少天在贵宾休息室遇到了微草一行人。王杰希黑衣黑帽黑口罩,单肩挎着一只双肩包,看上去十分低调。

黄少天从背后拍他肩膀:“嘿!”

拍完他就躲到另一侧,王杰希回头时,只对视上喻文州弯弯的笑眼。他摘了口罩,问:“你们也去北京?”

喻文州点头。

黄少天嚣张道:“怕了吗拍了吗拍了吗已经准备好嘲笑你了,昨天打的什么啊都没让你退我票钱。”

王杰希说:“你现在已经连邀请函都收不到了?”

“靠!”黄少天说,“王杰希你最好加油不要被我抓到失误!不然我真的会一直嘲笑你的!”

王杰希已经自动屏蔽他,问喻文州:“从北京回去的机票买了吗?”

“还没有。”喻文州说。总决赛后整个联盟都休假调整,倒是没什么行程要赶。

王杰希点点头:“知道了。”

黄少天嘀咕:“知道了又知道什么了。”

另外两人都没说话,微草经理过来叫他们去登机。上了飞机发现位置刚好在前后排,喻文州也是轻装出行,但出门从不委屈自己。他从包里取出眼罩,刚要戴上,想了想,还是伸手戳了戳前面那人的后脑勺。

王杰希摘下耳机回头。

“你要不要?”喻文州把眼罩递给他。

“不用。”王杰希一只手举起平板给他看,昨晚的比赛视频已经加载完毕,“我不睡。”

这是黎明前的深夜,是通往冠军之路时队长注定要走的独木桥,甘之如饴到让人艳羡,再好的朋友也帮不上忙。喻文州点点头,收回颈枕,另一只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


下飞机后微草战队就回去备战,喻文州和黄少天依然住在蓝雨常订的酒店。距离微草主场馆还有一个街区,道路两侧已经挂起了总决赛的宣传彩旗,铺天盖地渲染起紧张热烈的氛围。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总决赛,但却是决赛选手和他们最熟悉的一次,仿佛自己也随之心跳加速。一直到坐进观众席,黄少天还在忍不住感慨:“总决赛赛程真的太紧张了,一天时间休息调整选图想战术还要赶场,明年我会和你一起看回放的。”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又轻又快:“不过今年还是太意外了,如果选手都在的话百花单是人员变化就很难搞了,治疗只上团队赛这么看微草还是单核。”

喻文州说:“如果我是张佳乐前辈,可能现在也会上单人赛。”

“哇你要玩出其不意啊。”

“但是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喻文州想起王杰希说“哀兵必胜”,轻声说,“百花现在需要一个类似韩队那种气势的队长,带领他们勇往直前。”他甚至还能开自己的玩笑:“有没有觉得我在双核里也有点失职?队长一旦示弱对整支队伍来说是致命的。”

“呸呸呸,”黄少天轻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看王杰希也是硬撑,我建议所有想和王杰希过两招的人都去打擂台赛,保证能遇上比Boss刷新还准。”

“有压力吗?”

“开什么玩笑当然没有!”黄少天下意识地提高音量,旁边的观众闻声侧目,他立刻别过脸,用气声说,“我怎么可能怕他!他的擂台赛记录早晚会断送在我手里!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王杰希这人还是蛮让人佩服的,改变打法这种事不是说说而已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还能打到这里。”

喻文州若有所思:“有没有兴趣下赛季改变打法去当主攻手?”

“队长你是开玩笑的吧……”黄少天瞪大眼睛,见喻文州笑起来才松了口气。

“你觉得谁能赢?”他小声问,却并没有要喻文州回答的意思,“百花这赛季劲头真的很足,张佳乐也很厉害,但偷偷说我觉得还是有点影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要我说还是王杰希。”


当然是王杰希。


第五赛季总决赛第二局,微草主场馆。

如喻文州所料,两队队长都是守擂大将,原本打擂台赛第一场的张伟则出战单人赛。擂台赛结束,两队积分2:3.5,大比分7:8。

团队赛微草主场选的地图是冰原小镇。这张地图类似冰霜森林副本,小镇房屋几乎全部被冰雪覆盖,周围森林皑皑,树枝上压着厚厚的白霜,很适合隐匿身形。

针对治疗从来都是最常见也最易见效的战术。决赛方士谦选择的账号卡依然是守护天使防风,比赛进行到六分钟两队才有选手相遇,防风和沾衣乱飞一起行动,柔道拥有荣耀二十四职业中判定最强的抓取技,有他在身边,对方轻易不敢近身,用守护天使做诱饵的心思昭然若揭。

森罗在百花团队频道发出坐标,百花战队其他人兵分两路,弹药专家和召唤师前去支援,更多的召唤宠物仍在寻找王不留行。森罗也没有靠近,起手熔岩烧瓶,一团岩浆已经在防风身边炸开。

联盟最出色的魔道学者可是防风的队友,这些常见的起手动作方士谦自然能避开,却并没有后撤的意思。己方有治疗,沾衣乱飞率先向森罗发起攻击。

就在森罗一对二之时,召唤师的哥布林遇到了魔道学者的修鲁鲁。

张佳乐在团队频道下达指令,让森罗向自己的方位汇合。

配合张佳乐的“百花式打法”,百花缭乱是荣耀中更换弹夹速度最快的角色。职业选手的每个操作都经过计算和参考,张佳乐在短时间投射大量的炸弹手雷绝非放烟花,更不会轻易浪费法力,而是以攻击为掩护,向防风突进。

燃烧弹干扰视线,手雷和烟雾弹配合脱身,冰弹和僵直弹发动攻击,张佳乐大爆手速的操作在现场转播看来几乎万弹齐发,华丽的技能效果仿佛要炸开转播屏幕。防风释放技能圣光打,霸体技能圣光沐浴,观众这才发现,大面积冰原的折射下,百花式打法带来的视野干扰连己队也不能豁免。

猎寻变换弹夹的声音清脆作响,普通观众听来只觉得弹药专家攻击不断,职业选手却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一鼓作气再而衰,百花缭乱技能冷却的空当,王不留行斜方变位,重力加速拍兜头劈下!

荣耀二十四个职业各有各的特点,能走上职业道路的电竞选手在选择职业时都有自己的心得,也常常成为该职业普通玩家学习和模仿的对象。联盟统计显示,第三赛季伊始,新玩家之间甚至掀起了转职成为魔道学者的小高潮。几乎所有的魔道学者都在赞美魔术师打法,魔术一般的比赛放大了魔法技能的作用,让他们忘了“魔术师”普通攻击有多不普通。

魔道学者释放魔法技能时角色需要停下,在王杰希出道前,许多选手会利用这个空当反攻滞空的魔道选手,尤其是近战职业。然而第三赛季赛场相见时,他们却发现这个新人魔道简直滑不留手,最简单的飞行扫把走位,最简单的普通攻击扫把舞,没有冷却没有限制,整个地图都是他的覆盖之处,甚至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正面交锋时,自己已经消耗大半,他的血量法力还都相当健康,一套连招下来谁都吃不消。

电子竞技周报特约评论员曾在特刊中《“魔术师”横空出世》写道,揭秘魔术是很无趣的过程,因为原理其实很简单,只是魔术师的操作让视觉变得复杂。大音希声,大道至简,“魔术师”打法也是如此。只是这场“魔术”无可复制,无从模仿,完全依靠王杰希个人的意识和操作实现。观众能做的,只有也只能是欣赏。

再高明的魔法也离不开背后的操作者,只要还是这个人,普通攻击也是一场盛大的魔术表演。

王不留行终于现身。

这是两支战队王牌选手百花缭乱和王不留行的正面交锋。弹药专家这个中远程职业甚至打出了近战的风格,百花缭乱右手各类炸弹不断,左手手雷接连掷出,光影特效绚烂非常,王不留行骑着扫把顶着爆炸中快速腾挪,出手却并非要魔术师天马行空的反击,而是放风筝似的诱导和干扰。

作为唯一一个空中职业,魔道学者有最难以捕捉的行动轨迹,如果张伟也能拥有王杰希的技战术水平,一定能执行好张佳乐的指示。然而魔术师只有一个,魔术师打法即使不再出现,也将为魔术师本人所用。

王不留行在闪避之时,扫把舞有意地限制了百花缭乱的走位,寒冰粉撒过,灭绝星辰立刻变得蓝光闪闪,一串冰晶从扫把尾巴飞出。沾衣乱飞近身,双手向百花缭乱身上抓去。百花缭乱自然有提防,却没想到他移动之后视野骤暗,魔道学者的暗夜斗篷拂来,将他困在了阴影中。

沾衣乱飞敢让七十级大招空放,为的就是百花缭乱这一步位移。驱散粉宛如星尘洒落,防风开启天使威光,王不留行的扫把旋风铺天盖地。

百花缭乱出局。

弹药专家最后掷出的燃烧弹落地生花,点燃了尘封的冰原,冰晶消融,白雪从树梢抖落,露出森林原本的苍翠。

那是新生的颜色,是新科冠军的代表色。

团队赛,微草胜。


“荣耀”双剑LOGO出现在大屏幕上,现场沉寂了一瞬,继而是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真的让这家伙做到了……”黄少天嘟囔。为了避免遇上散场的人群,职业选手即使来看比赛也会提前退场,胜利的时刻如果不属于自己,在哪里看都是一样,他和喻文州并没有等待后面的颁奖典礼,在决出胜负那一刻就起身离场。

等他们走出场馆再回头,外立面已经开始播放微草代表色的LED灯光秀,向所有人宣布总决赛冠军的诞生。充满生机的颜色穿透夜幕,落在喻文州和黄少天身前。

喻文州没说话,给王杰希发了条消息:恭喜。

年轻人总是很容易亲近。大概因为在出道前就认识的缘分,在联盟里,喻文州和黄少天是王杰希在其他战队关系最好的人。

其实他们仨的兴趣爱好南辕北辙,喻文州耳机里永远有粤语歌,王杰希不怎么听音乐;喻文州喜欢甜口,王杰希偏爱咸口;喻文州习惯发微信,王杰希喜欢打电话;喻文州小号喜欢玩不同的职业,王杰希能把魔道学者玩出不同的职业的风格;喻文州擅长谋篇布局,王杰希却是心随意动。

至于黄少天,黄少天说一共就三个人还有两个领导,这个小组就此解散。

队长之间的见面机会总是要多一些,虽然“一些”也不过是一年两次的联盟例会,但有多余的时间就会有意外的经历。去年新赛季启动会开完,王杰希和喻文州从联盟直接打车去南站,直奔阿那亚,赶上了晚上的音乐节。

一众精心打扮的潮男靓女里,十九岁的王杰希和喻文州还穿着T恤运动裤,好像两个逃课来的高中生。决定太突然,喻文州的行李还在酒店,只背了一个斜挎包,王杰希更是只带了身份证和手机,甚至连演唱的曲目都基本没听过。然而没有人不会被现场的氛围感染,喻文州和王杰希几乎要被热情的观众挤出围栏,又被保安推回来。游戏,比赛,队长,商务,上午讨论过的一切都被挤压变形,蒸发在音浪和暑气下。

演奏到高潮时,舞台两侧喷起彩色干冰,紧跟着是砰砰几声巨响,金色亮片漫天飞舞,洒向整片沙滩,观众的呼声穿透海洋,几乎要炸开耳膜。王杰希弯起手臂挡在两人眼前,长长的彩带就挂在他小臂上,又被风吹向远方。

喻文州也抬起手,碰到他的手指。他顺势握住王杰希的手,问:“没事吧?”

王杰希大声喊:“什么?”

喻文州只是看着他笑,同样大声说:“没事了!”

王杰希又说:“像不像总决赛?”

“什么?”

“总决赛!”

这次喻文州听清了,他凑到王杰希耳边回答:“总决赛应该更好看!”


总决赛果然更好看。

属于冠军的花雨在六棵树体育馆落下,整个舞台都被灿烂的金色覆盖,如同一场盛大的加冕。微草战队在几乎掀翻屋顶的欢呼声中,捧起了第五赛季冠军奖杯,成为荣耀职业联盟历史上第三支冠军队伍。

王杰希抬起头,纷纷扬扬的金片落在他头顶、发梢、肩头,他伸手,拈下一片捏在手里,指尖闪着和冠军奖杯同样的光芒。队友欢呼着冲上来拥抱他,他被所有人簇拥着站在中间,高高举起象征着冠军的奖杯。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闪烁的镁光灯下,记者提问冠军选手现在有什么心情,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大脑空白,有人感动落泪,有人无与伦比,王杰希听队友们一一作答,心情居然比预想中还要平静。

他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在集体面前做交流分享,打游戏之后才发现队长一场发布会也不能缺席。不过应对记者对他来说也不是多困难的事。相比喻文州的滴水不漏八风不动,王杰希的回答一向要简单直接得多。因为常规赛积分高低、状态起伏、战术调整、人员变化……这些都没有什么深入解释的必要,微草的目标只有一个,所有改变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仅此而已。

现在实现了。

刚刚经历了高强度的比赛,王杰希此刻反而微微走神,在万众瞩目下有些游离。他想起从前看喻文州的采访,喻文州的回答简直像个武林高手,四两拨千斤,明月照大江,看得王杰希直接笑出声,实在没忍住问他怎么能那么有耐心。

当时喻文州怎么说的来着,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了解并战胜他们,也是他爱好和工作的一部分。

他还有点夸张地说,舆论这么可怕,谁说新闻发布会就不是赛场。

而从他们拿到冠军的那一刻算起,新的赛季就开始了。

“请问王队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呢?此刻的心情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记者提问。

王杰希打开麦克风,代表战队感谢了俱乐部、工作人员、粉丝和对手,最后说:

“感谢各位对微草战队的支持,新赛季微草的目标依然是总冠军,谢谢大家。”


今晚是微草的冠军之夜,走下采访台就是独属于冠军战队的庆祝时刻。

事实却是没人敢碰半场开香槟的霉头,即使对自家战队有绝对的信心,经理还是没有提前安排庆祝活动,倒是昨天一下飞机就自己去雍和宫拜了拜,连餐厅都是刚才紧急定的。

方士谦不满道:“那如果输了连饭都没得吃吗?”

李亦辉朝他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这么不吉利的话可不敢让经理听见。微草经理很注重战队形象,对外言论也一向谨慎,私下却每天在微博小号转发锦鲤许愿。有时候他也希望王队能向喻队学学,稍微委婉一点儿,不要和记者直来直去,但在看完黄少天说话之后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人要知足,孩子还是自己家的好。

已经拿了冠军,经理自然也不在意这些,方士谦昂首道:“封建迷信不可取,为什么要怕奶,没有奶你们就都死了,王杰希现在就把下赛季目标说出去了也没见你们说他。”

王杰希难得附和他一句,说:“实力不够才怕毒奶。”

“看吧看吧,”方士谦说,“我跟你说,防风已经有冠军了,冬虫夏草必须也得有。”

王杰希说:“当然。”

队员中方士谦资格最老,毫不见外地勒住经理的脖颈。“跟你开玩笑的哥,还是回战队点外卖吧,说实话现在我就想回去躺着,吃的喝的都有人给我送到嘴边,再来一个人给我念网友是怎么夸我最后那个圣恢复术的。”

打完决赛消耗确实太大,经理一一问过队员,大家都没意见。

“那今晚你们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好好办庆功宴。”经理说着,佯装抱怨道,“不过话说在前面,冠军队伍,这个假期有得忙了。”

回战队的路上大家都在刷手机,到了俱乐部仿佛返祖一样,鬼哭狼嚎一晚上,看论坛粉丝大战直接一跃而起插卡上号。世界频道惊呼不断:

“防风上线了!”

“沾衣乱飞也上线了!”

“冬虫夏草怎么也上线了?方神双开啊?”

“王不留行呢?爸你在哪儿?你的子民想你了。”

王不留行还在王杰希的队服口袋里。王杰希也喝了点酒,但神志还很清醒,他拒绝了队友上游戏的邀请,坐在沙发上拉着经理打手机麻将。

经理不知道他还有这爱好:“你要喜欢回头在这儿弄个麻将桌。”

王杰希摇头:“平时也不打。”

他此刻人有点极致之后的兴奋,大脑皮层仿佛正在活跃的阈值上限,脑子飞快闪过很多事,又都不落地,有些惫懒的茫然。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打五条还是打电话的时候,他妈妈来电话了。

“回去了吗?我和你爸到家了。”

“嗯,到俱乐部了。”王杰希说。

“今晚没庆祝庆祝?”

“在庆祝了。”王杰希回头看了看东倒西歪的队友们,“最近几天都安排好了。”

“恭喜你们啊,好厉害的冠军。”

“帮你转告他们。”王杰希想了想,还是说,“我做到了。”

“没有怀疑你做不到,”他妈妈笑了笑,“再说就算真的有意外你会从此不打游戏了吗?”

“没有意外。”

“哎,小孩儿就是顺风顺水,真好,”他妈妈故作感慨,“不过我得为自己解释一句啊,我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妈,‘事不过三’不是不相信你,是你小时候总是三分钟热度,能让你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太少了,不过现在妈妈可以放心啦。”

“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事并且坚持下去是很幸福的。”

“希希,恭喜你找到了,恭喜你做到了。”

王杰希一顿,低声说:“谢谢妈。”

他爸妈还是这么喜欢和他耍心眼,把他当边牧养,让人无奈之余又有点感动。

他想起第四个知道这个赌约的人,决定还是先打电话。于是又点开消息红点,密密麻麻的一片,刷下来好几屏,翻到最后才有喻文州的消息。

只有两个字“恭喜”,看时间大概是出结果那一刻。隔了两分钟又多了一个表情,是握拳一脸不甘的彩虹小叮当。

王杰希失笑。拇指按在白色对话框上,他问:睡了吗?

喻文州秒回:没有。

在哪儿?

酒店。

王杰希想了想蓝雨一直定的那家酒店,发去地址,打了个问号,喻文州回他是。他点击语音对话。

“还没睡?”

“没有啊,”喻文州语气轻松,“和少天去吃烤肉了,刚回来,现在在看决赛王不留行高光回顾。”

王杰希笑出声,低沉的、愉悦的,像一阵拨弄人心的弦音,听得喻文州耳朵发烫。他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在床上,问:“你在干什么?”

“刚吃完饭。”王杰希说,“等我一会儿,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之后,喻文州下楼,看到戴着头盔口罩一身黑色骑行装的新科冠军,骑着一辆红黑配色的山地自行车。他单腿支地,正低头看手机,看到喻文州下来,抬起头,摘下头盔,露出灿若晨星的眼睛。

“哇哦。”喻文州有点夸张地赞叹了一声。

王杰希嗯了一声,也不下车,单臂架着头盔。微草俱乐部大门外全是庆祝的粉丝,战队已经呼吁不要聚集理性庆祝,还是阻止不了粉丝的热情。王杰希不这么打扮根本出不来。

北京骑行的人不少,没人猜的到头盔下面就是新鲜的冠军队长,但王杰希这装扮在喻文州看来还是很新鲜。他绕着王杰希走了一圈,连连啧声:“夜骑四十分钟过来,就为了耍帅吗?”

王杰希理所当然地点头:“让你看看。”

“帅的靓仔,”喻文州夸赞他,“满意了吗?”

“还行吧。”晚上收到太多赞誉的靓仔微微颔首。

“还没当面跟你说呢,”喻文州说,“事不过三,恭喜你啊。”

“谢谢。”王杰希说着,却不太满意的样子,“没了?”

还要什么,喻文州腹诽,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点儿,但没醉。”王杰希抬眼看着他,好像要证明自己还很清醒一样。

喻文州下意识地想凑近他闻一闻,又止步,说:“还以为你们今晚会通宵庆祝呢。”

“明天再庆祝,百花还在。”王杰希说,见喻文州出神,又问:“怎么了?”

“我在想,果然比完赛冠亚军是不能一起吃饭的。”喻文州说,“我们一起吃饭的机会不会越来越少吧。”

王杰希说:“不会。”

“喔……”喻文州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所以今晚就来找我呀?”

“今晚不行吗?”

当然行,但今晚到底有些不太一样。喻文州握起空心拳凑到唇边,清咳一声:

“珠江电视台记者喻文州,我现在在北京市,站在我面前的是第五赛季总冠军微草战队队长王杰希选手。王杰希选手,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王杰希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带噶猴,我系王杰希。”

初出茅庐的喻文州记者几乎要笑倒,用尽表情管理和职业素养才继续问:“采访一下,总冠军现在什么心情?”

王杰希撩起眼皮笑了下:“高兴。”

“这么官方啊,”喻文州说,“我出发前可是和领导拍板能拿到王队的独家新闻呢。”

“那还真有一个。”王杰希说着,左手攥成拳,示意他伸手。

“干嘛?魔术师的小游戏吗?”喻文州笑了下,还是双手手心向上过去接。以为会是什么重物,结果王杰希的拳头下落,贴着他的手心展开。

“粉丝福利。”

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手里,撩得他手心有点痒。喻文州垂眸看去,是一片金色的彩带。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抬眼看向王杰希,王杰希只是笑。

在场馆里错过的金色的雨如今具象化呈现在眼前。很轻的一片金屑,落在手里又沉甸甸的,是冠军的份量。喻文州这样想着,捏起来举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就是冠军吗?”

王杰希“嗯”了一声。

总决赛喷洒的彩带是定制的,每一片背后都印有冠军队伍选手的名字,许多观众会捡回家收藏。

风吹心动,金色撩人眼波,露出背面的“王不留行”。

“谢谢,我收下了。”喻文州说,“沾沾冠军的喜气,希望明年的冠军也能收下。”

王杰希说:“明年再送你一张。”

喻文州说:“明年换我送你。”

王杰希挑眉:“你今晚非要跟我争这个?”

他强调“今晚”,喻文州不会不明白什么意思,羡慕到想狠狠咬这人一口。

他故意岔开话题:“过来就为送这个?”他翻过来,把印有“王不留行”的那面转向自己,“把王不留行送给我呀,下赛季有意愿来蓝雨吗?”

“王不留行不行,”王杰希说,“别的可以。”

他向喻文州张开双臂:“要签收吗?”

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读懂他的想法一样,现在喻文州对他只会更加了解,更清楚他的意图。然而此人今晚实在太春风得意,他忍不住学王杰希的样子,轻轻挑了下眉。

“我确实很想要你,”能引人遐思自己却浑然不觉的人不止一个,喻文州用复盘的语气和他讨论,“但没办法呀,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没关系,蓝雨会有自己的主攻手。”

“……”

我是在和你说主攻手吗。年轻的冠军指尖一动,脸上今晚第一次出现吃瘪的神情,喻文州又笑起来。

他没什么办法地上前一步,靠近他,拥抱他。

水汽未干的发丝蹭过王杰希颈间,沾染着淡淡的白苔香,喻文州说:“确认无误, 本人已签收。”

夜风温柔地对他呢喃:“你知道,今晚没有人能拒绝你。”

王杰希双臂收拢,揽住他笑了下:“我知道。”

他发出不会被拒绝的邀请:“兜一圈?”

“你这个车没法载人吧……”喻文州说,“冠军奖金准备买车了?”

“先买房。”王杰希说着下车,把山地车往旁边一停,拿起手机扫了一辆路边的共享单车。

“现在可以了。”

喻文州坐上后座,在抱着王杰希的腰还是抓他的衣服之间纠结了一下——不用纠结,骑行服贴身抓不了。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摸了把王杰希的肚子,赞美道:“腹肌练得不错。”

“等你抱上来,一直在吸气。”

喻文州哈哈大笑,额头抵在王杰希背上。“这么谦虚啊,其实去年在阿那亚住那晚我就见过了。”

车把明显晃了一下,王杰希似乎想回头,又控制住。喻文州笑得更大声,问他:“去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骑。”

“不行吗?”

“行——你说什么都行——”

迎面驶来的汽车鸣笛,对面似乎是一支专业的骑行队伍,每个人都穿着醒目的荧光色,疾驰而过时拉开一条横幅,上书五个大字“微草是冠军”。

这边的王杰希和喻文州:“……”

喻文州大喊:“王不留行——”

骑行队的队长居然回头,带着那条横幅向他们挥手示意,可惜夜色深深,他们没看清庆祝的对象就在对面。

王杰希差点又没稳住,自行车左右摇晃,他连忙找回平衡。喻文州不知道他这么大反应不是因为路人粉丝,而是自己在无意识地挠他的腰。他还没坐过王杰希的车,心里已经悄悄打了叉,决定以后还是自己开车。

他又忍不住感慨:“这就是王不留行第一视角吗?”

王杰希说:“这是我男朋友的第一视角。”

他没有回头,喻文州也没有说话,他弯起唇角,悄悄抱紧他。


他们在金色的夜晚向未来出走。

高楼上的霓虹宛如千束星光,照耀着今夜,和此后每一个晚上。


END.


写得有点赶,夹杂了很多个人理解,但还是自己觉得比较合理又满意的一篇。比赛有参考原著,私设很多但基本也都根据原著推敲过,和邪修小板讨论过,战线太长了之后再解释(x

发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和豆思去吃鱼嘴巴的路上!希望大家阅读愉快,假期快乐!小王多吃小鱼嘴巴!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下16)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预计再有两章就会完结


48

“这么说,我们之前都错怪了黄叔叔,警局内鬼是那个叫马善的警察……那这人肯定是去年殷国警察系统内部清洗行动下的漏网之鱼,一直跟殷洪勾结,才会三番五次想给敖丙扣上罪名。”说到这里,哪吒撇了撇嘴角,“只不过这罪名,算是他们歪打正着吧。”

太乙冷哼一声,掏出个透明证物袋,扔到茶几上,里面是一枚闪亮的袖扣:“既然我们已经晓得了马善是内鬼,那么在‘Soul Pearl’这个案子里头,他经手过的所有证据,都属于被污染的证据,不能采纳。不管是疑似敖丙的血迹,还是袖扣里头的录音,统统、全部、一律作废!”他坦然直视哪吒惊诧的眼神,“黄老弟直...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预计再有两章就会完结


48

“这么说,我们之前都错怪了黄叔叔,警局内鬼是那个叫马善的警察……那这人肯定是去年殷国警察系统内部清洗行动下的漏网之鱼,一直跟殷洪勾结,才会三番五次想给敖丙扣上罪名。”说到这里,哪吒撇了撇嘴角,“只不过这罪名,算是他们歪打正着吧。”

太乙冷哼一声,掏出个透明证物袋,扔到茶几上,里面是一枚闪亮的袖扣:“既然我们已经晓得了马善是内鬼,那么在‘Soul Pearl’这个案子里头,他经手过的所有证据,都属于被污染的证据,不能采纳。不管是疑似敖丙的血迹,还是袖扣里头的录音,统统、全部、一律作废!”他坦然直视哪吒惊诧的眼神,“黄老弟直接把这个袖扣给了我,你放心,我们都没有拿仪器去分析过,它到底录了些啥子内容,我们都不关心。你自己把它收好,想直接销毁也可以。”

“那……这个案子是准备怎么结案呢?”哪吒没想到事情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内心被一种欣喜混杂着慌乱的情绪所充斥,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太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能咋个结案?就按你跟雷震子说的那样来结案!傻徒儿,我只是失联了那么短短几个小时,你是不是就觉得我肯定已经死透了,护不住你了?你跟丙娃儿,真的是两个瓜娃子!”

哪吒眨眨眼睛,终于寻回了几分思考能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无故失联好几个小时,到底去做什么了呢?”

49

一卷硬邦邦的亚麻布被抛在洁白的病床床罩上,一只指尖裹缠着纱布胶布的手,条件反射地将它一把按住。然而这只手的主人仿佛魂游天外,没有将这亚麻布摊开来看的意图。

“打……打开看看。”倨傲的中年男子催促着病床上的蓝发瓷娃娃,瓷娃娃虚弱地侧靠在床头,一手打着点滴,双目红肿无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垂下眼睛,用自由的那只手将亚麻布在床罩上徐徐展开。

那是一幅油画,像是被人用利刃从油画框里切割下来的,画上是一名黑发少女的背影,笔触温柔,仿佛充满爱意。此时此刻看到这幅画,令敖丙百感交集,他微不可察地摇着头,勉强笑了一下:“我以为您只是去那帮警察面前亮个相,没想到您真的把这画偷了出来。”

闻听此言,申公豹面色僵硬,不甘地挤出一句:“不……不是我,是太乙那个死……死胖子干的!”澄清完毕,他便闭口不言,敖丙也没有心情继续追问。

申公豹根本不想去回忆今晚的经历。太乙那个死胖子明知博物馆里有炸药,却只把警察们赶走,号称自己要留在馆里尝试单独拆除引爆装置。眼看距离晚上10点的爆炸时间越来越近,他终于忍不住了,破窗而入,想拎着那胖子离开,结果那胖子直接丢给他一卷已经切割下来并且卷成筒状的油画布,一脸笑眯眯等待赞美的表情。

他当时二话不说,上去给了那胖子一顿老拳,胖子象征性地格挡了几下,便单手扯下耳边挂着的行动耳塞,将它丢弃在地,用另一只手拉着他冲向了中央空调的通风口。

博物馆需要恒温恒湿,空气洁净,因此中央空调自带新风系统,通风管道宽大得足以让太乙那样的圆润身材轻易通过,原本这也是他选中的最佳逃生路线。此刻那通风口上的钢铁网罩早就被太乙彻底剪除,说明这胖子早有预谋,就等着跟他一起从这里逃脱。

10秒时间,足够他们俩顺着通风管道和废弃的下水道一路逃出博物馆,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时,他们已经从博物馆后门附近的一处下水道口钻了出来,云长生的车子正停在那里等着他们。

几乎不用废话,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就让他洞悉了太乙的全部安排,云长生会出现在此处,说明一直在暗中进行的事情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决胜之战。

几分钟之后,云长生将车子开入一处地下隐秘堡垒,太乙终于憋不住了,开始用那一口蹩脚的中文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哎呀,师弟你莫生气嘛,我是想带你一起来小云云这边,但是你之前不准我打探你的动向,我莫法直接联系你,只有出此下策。”金属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三人一起下了车,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堆或熟悉或陌生的设备,十几台电脑的屏幕上正跑着不同的代码,不知道正在侵入哪些公司的服务器,太乙开始热情地向他介绍,“这里是小云云的秘密基地,你肯定也晓得,这里有殷国最强大的信息破解主脑,平时要盗取ID攻破系统那都是小菜一碟。只是我们这回要面对的是暗网,就不太好解决。”

云长生在一旁淡淡接过了话头:“趁着殷洪独自前去殷氏集团的机会,我终于拿到了他用来登录暗网的手提电脑。接下来需要我们师兄弟携手合作,尽快查明他在暗网的所有动向,固定证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我这里为了安全起见,屏蔽了一切手机信号,委屈两位师兄,要跟外界彻底失联一段时间。”

之后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元始门下三位高徒,时隔多年后再度联手,很快就攻破了殷洪电脑的加密程序,从暗网浩瀚如烟海一般的数据中理清了殷洪与雇佣兵勾结,令敖氏几乎灭门的犯罪证据。而殷洪利用层层加密的数百个匿名ID,转卖敖广收藏品的行为,也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被彻底查清。

他忙完这些,本来想立刻离开,却又被那胖子一把拉住:“师弟你是不是搞忘记了啥子?”胖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我留点纪念品噻,我好回去跟他们说,这才是真正的‘Soul Pearl’留下的血迹。你晓不晓得,丙娃儿在跟我那个傻徒儿耍朋友,我肯定要护着他们两个嘛!”申公豹翻翻白眼,划破指尖,在云长生的视野盲区内,甩了几滴鲜血在太乙的外套上面,转身就走。

那胖子还在他身后烦人地嚷嚷:“我刚刚趁你不注意,在你的手机里头输入了我的手机号,有时间找我一起吃饭哈!我晓得你不喜欢打电话,发短信也是一样的!”

申公豹忍耐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他将视线转向病床上的敖丙:“云师弟之……之前录下了你在地……地下密室跟殷洪的全部对话,现在那录……录音芯片和殷洪在暗……暗网的犯罪证据,应该都由太……太乙,转交给了朝……朝歌市警察局。有那胖子在,你接下来肯……肯定是安全的。”

原来如此,当初云长生在那沓现金藏了些小玩意儿,不仅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还兼具窃听录音功能。只是在拿到暗网里的更多证据以前,这段录音不宜曝光,所以云长生才在第一时间找借口收回了那沓现金。敖丙从Mr.申有限的几句话里大致猜出了事情真相,心头感慨万千。

至于接下来,警局内鬼会有什么动向,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太乙既然平安无事,又掌握了殷洪的全部罪证,自然有办法与内鬼周旋,帮哪吒摆脱莫须有的罪名。

“你身上的伤,是李……李哪吒干的吧?需不需要我去杀……杀了他?”Mr.申语气阴冷,惊得敖丙立刻抬眼,慌忙阻止:“不用了,这都是我欠他的,是我活该!”他心里再度一痛,黯然开口,“反正我跟他,今后也不会再见了。”

静下心仔细整理思绪,敖丙终于发现了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原本在殷氏集团大楼里,他疯狂逃窜,哪吒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心想带他回去保他安全;短短几个小时之后,他们俩的态度都有了180度的转变,他自投罗网要哪吒把他抓走,哪吒明明被他气得发疯,最后却无情地赶走了他。

他一开始逃,一是不敢面对哪吒,二是不想让另外的人发现他在案发现场,尽快逃离是他唯一的选择;后来自投罗网,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继续躲藏下去只会让哪吒落下一个与他同谋的罪名。之前他来不及细想,哪吒的态度骤变是因为什么,现在看来,哪吒是早有准备,恐怕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即将曝光,才故意等在那间卧室里,显露出一副无情的样子,其实是想放他逃跑!

如果哪吒真的把他抓走,他为了证明哪吒的清白,肯定会老老实实呆在牢里,不去考虑越狱的可能。一旦越狱,就会落人口实,被说成是哪吒或者李家故意放他离开。他想用自己的余生去交换哪吒的安全,却被那人狠狠推开。

他们两个人,兜兜转转,自以为都作出了对对方最好的选择,却是两败俱伤。他在哪吒面前说出的那些谎言,已经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敖丙闭上眼睛,忍下心头痛意,过了很久才轻轻说道:“等您有空了,能不能回到您那间屋子里,在我的枕头下面帮我取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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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太乙的解释,哪吒再度将一只手搭在了眼睛上,仰靠在沙发背上,很久不动。太乙还在愤愤地发着牢骚:“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咋个会让你们有事?你们两个为啥子就那么心急呢?捞起半截就开跑!”他想想又放缓了语气,安抚道,“只不过你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没把丙娃儿抓去警局,给了我和黄老弟充分的操作空间。”

哪吒难得地老老实实挨训,良久才问了一句:“那现在你是把申公豹的血液当作‘Soul Pearl’的血液交了上去,你的申师弟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乙对此嗤之以鼻:“好解决得很!我师弟的血液资料之前没有暴露过,警方只能确定这血液跟丙娃儿的血液不同,在已有的DNA库里找不到匹配信息。再加上我送进警局的那个信封里都写了:‘The End!’以后那个神偷不会再现身了,只要我这边结了案,还有哪个会追着他不放?”他顿了顿,摸着自己软软的双下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要万无一失,我还可以找个跟我师弟骨髓配套的人出来,让我师弟去做个骨髓移植手术。这样过个几个月,我师弟血液里的DNA信息就全部换成另一个人的了,就算之后又被警察拿到他的血液样本,也完全不是问题!”

哪吒被太乙的骚操作彻底震惊了,这胖子真的深不可测,连换骨髓这一招也能想出来!他坐直了身子,直视太乙喃喃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致力于打击国际犯罪,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狡诈。”

太乙把这当作了表扬,坦然接受,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不晓得,我们师兄弟三个出师的时候,元始师尊是咋个交代我们的。他说,法律只是面向大众的统一标准,每个人心里头认定的正义各有不同。只要我们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就可以放手去做!所以我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我师弟为了帮敖家报仇,带着丙娃儿在各国辗转十几年;就连小云云也在用他的方式,维护着他心里头的正义。”

哪吒之前的一切疑问,此刻都有了答案,元始门下,从无逆徒!太乙半天等不到他的回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现在,傻徒儿,你的选择又会是啥子?”


ps.这篇文在一开始就狂打预警,说是三观不正,现在可以解释了:文中的几个正面角色,都在给藕饼的爱情助攻,联手掩盖了真相。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坚持所谓正确的三观,死咬着原则不放,这篇文都没法HE。不出意外的话,下章藕饼重逢,下下章和好炮结局,我终于快写完了!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下15)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46


哪吒套上衣服,准备出门。这漫长的一夜终于快要结束,天空已经蒙蒙亮,算算时间,如果那一队警察在殷氏集团楼顶找到了敖丙的血迹,按正常流程,DNA比对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哪吒愣了一下,他之前刻意把手机关机,这会儿看不到门外监控拍到了谁,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一把将门拉开,意外地看到了太乙那张胖脸。

太乙笑眯眯地挤进门,熟门熟路地往客厅走去,轻快得简直要跳起来。哪吒有点奇怪,跟在他后面狐疑地问:“你之前莫名失联,是跟人私奔了?”

“哎呀你说的这是啥子话,私奔?好难听哦!”太乙一点不生气,把自己外套上几点暗色痕迹指给他看,“我是去追捕‘...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46


哪吒套上衣服,准备出门。这漫长的一夜终于快要结束,天空已经蒙蒙亮,算算时间,如果那一队警察在殷氏集团楼顶找到了敖丙的血迹,按正常流程,DNA比对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哪吒愣了一下,他之前刻意把手机关机,这会儿看不到门外监控拍到了谁,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一把将门拉开,意外地看到了太乙那张胖脸。

太乙笑眯眯地挤进门,熟门熟路地往客厅走去,轻快得简直要跳起来。哪吒有点奇怪,跟在他后面狐疑地问:“你之前莫名失联,是跟人私奔了?”

“哎呀你说的这是啥子话,私奔?好难听哦!”太乙一点不生气,把自己外套上几点暗色痕迹指给他看,“我是去追捕‘Soul Pearl’,虽然最后让他跑脱了,但是我成功带回了他的血液样本,证明了丙娃儿的清白!”

哪吒一时没理解,太乙为什么还拿着以前的老剧本,难道警方没有在楼顶发现敖丙的血迹?太乙已经一屁股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拎起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条挂着乾坤圈的银链:“这是我给你弄的微型定位装置嘛,咋个没放在丙娃儿身上呢?”这时他注意到链尾的断裂痕迹,笑容僵了一僵,“这是遭硬扯下来的哦,你们……吵架了?”

岂止是吵架,哪吒回想起敖丙离开时伤心欲绝的样子,黑着脸在太乙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一把抢过那条银链。敖丙之前毫不留恋地将它丢弃,而他坐着直升机下楼,第一时间就把它捡了回来。哪吒斟酌了下,终于开口:“敖丙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这会儿应该心知肚明。他好像是猜到自己身份就要曝光,怕连累我,跑来跟我说了一堆屁话,想让我把他抓回去,向警方证明我的清白。”说到此处,哪吒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乾坤圈硬硬地硌着他的掌心,他在太乙惊诧的目光中补充道,“他说他根本就不爱我,跟我在一起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咋个可能呢?”太乙急得差点跳起来,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肯定是骗你的,傻徒儿,他明明是爱你爱得都不要命了!”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被他骗到?”哪吒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只淡淡地嗤笑了一声,那个小骗子,今晚进屋之后就没跟他说过一句实话,一门心思想帮他撇清干系,甚至在他面前撒下弥天大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带队在殷氏集团楼顶收集证据的那个警察,就是对敖丙很有意见的‘警察小马’。敖丙在楼顶留下了自己的血迹,身份迟早会曝光,于是我就赌了一下,如果他知道自己身份曝光,是会抓紧时间逃命,还是会来找我,结果他真的来了。”

他回到这屋里守株待兔,那只傻兔子果然就一头撞了进来。他在等待的时候故意没有穿上衣服,如果敖丙有一丝一毫想要逃走的心思,在灯亮的那一刻就能迅速判断形势:只要逃回阳台,就可以沿着来路迅速离开,哪吒光着身子不可能跟在他后面追捕!

然而敖丙就跟认了命一样,颤抖着对他说:“如今不小心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你把我抓走吧,算是我欠你的。”那只傻兔子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就站在阳台门边可以随时逃脱的这一事实!

“那……你是咋个跟他说的呢?”太乙紧张地发问,语气听上去是万分的小心翼翼。哪吒暗暗咬了咬牙,决绝道:“我说我也根本不爱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不耐地看了太乙一眼,“在你来之前,我正准备去警局。他们要追责的话,冲着我来就好,所有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

那个小骗子连人尽可夫的谎都能撒出来,是下定决心要激怒他,方便被他抓走。但他李哪吒为什么要遂了这样的意?他宁可把人伤得体无完肤,只希望他的小骗子能顺利逃走,在某一片天空下自由地活着。

那是他的小骗子,他的!

太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瓜娃子!我算是晓得了,你们都决定把自己牺牲掉,去保全对方,也不想一哈,对方需不需要这种牺牲!现在倒好,丙娃儿肯定跑得影子都看不到,我看你上哪儿去把人找回来!”

哪吒将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搭到自己的眼睛上,不想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他原本只想借机跟敖丙决裂,让敖丙能够远走高飞,没想把人伤成那样。他给过敖丙不止一次机会,结果,反倒被对方一连串的谎言刺激得彻底失控。

当他听到敖丙声称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的时候,就沉痛逼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在言语上作践自己,然而敖丙根本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反倒变本加厉地继续撒谎。他忍无可忍决定肏开那张可恶的小嘴,给这小骗子一点教训,没想到迎来了更加离谱的谎言!

就算他明知这些言语都是假的,依然不可避免地被刺激得快要发疯。但他在盛怒之下依然给敖丙留出了退路,故意没有收走绑在那雪白大腿上的暗器,敖丙明明一伸手就能摸到它们,将他反制,却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没有动这样的心思。最终,他无情地赶走了那试图躺到祭台上的赤|裸|羔羊,换自己躺了上去。

那真的,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了!

太乙依然在一旁絮絮叨叨:“我来找你,本来是想跟你说,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丙娃儿一点事都不会有。结果你们两个,连局势都没搞清楚就在那里互相伤害,简直是要气死我!”

“局势?”哪吒缓缓放下搭在脸上的那只手,看向太乙,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点疑惑,“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47


时针倒流三小时,朝歌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

黄飞虎坐在办公桌后,听小马汇报完了在殷氏集团大楼的勘察情况,沉吟了一下,转头在自己的电脑前敲敲打打,调出了几个数据。

“你用局里的座机给我打电话,申请调拨警用直升机,电话接通时是晚上的10点0分14秒;而110报警平台接到群众对这场爆炸的报警电话,将出警指令分配到我们局里,是在晚上10点1分2秒。也就是说,爆炸刚发生,还没有接到出警指令,你就已经在准备出动警用直升机了?”

“嗨,殷氏集团离我们那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那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们在局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哪还需要等出警指令?”小马站在办公桌对面,一脸讪笑,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我也是着急,想赶紧去收集证据,免得被人破坏。”

黄飞虎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追究小马为什么听到爆炸声就能精确定位爆炸发生地,而是换了个话题:“局里这次留守的警察不多,但是能出现场的刑警也不止你一个,但是你只带了鉴证科的所有留守人马出发。你就不担心,能够去追嫌犯的人手太少,会让嫌犯趁机逃脱?”他冷静地审视着小马的神色,抛出了新的问题,“还是说,你很确定,只要爆炸一发生,现场就只有尸体,不会有嫌犯等待你去抓捕?”

“黄局,您这是什么意思?”小马一脸惶然,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您是在怀疑我?还是说,您想为李哪吒开脱罪责?”

“李哪吒,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黄飞虎将背靠在椅背上,一脸诚心请教的表情,小马咬咬牙,愤愤不平道:“那天我都听见了,李哪吒用性命跟您担保,说敖丙绝对不是‘Soul Pearl’,他这是明显包庇!难道您现在还试图包庇他?”

黄飞虎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天是你和小王负责给敖丙做笔录,我让你们离开之后,哪吒就跟我说了那句话。当时你应该还在门外走廊里,没有走远,所以听到了他的担保。”他深深地看向小马,语气波澜不惊,“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晚把你留在警局吗?”

“警局里本来就需要人留守,以便应对突发状况……”说到这里,小马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您是在……试探我?”

“准确地说,我是在试探今晚留在警局的所有人。”黄飞虎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前那封预告函突然出现在局里,我们却始终查不出是谁通过什么方式把它送入警局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警局里的人,自己把它带进来的。那一晚所有留守警局的人,我都没有让他们参加今晚的行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我猜,如果那天我没让人拿着预告函上的血迹去跟敖丙的DNA进行比对,你也会想办法劝我这么做的吧?”

小马脸上短暂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旋即又平静下来:“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今晚我们在楼顶上确实发现了敖丙的血迹!他就是真正的‘Soul Pearl’,那个可恶的小偷!还有……还有殷洪那枚袖扣里的录音,里面肯定录下了他杀死殷洪的证据!”

“说起这枚袖扣,我就更好奇了。”黄飞虎坐直了身体,将手肘支到办公桌上,手指交错,向小马再度发问,“任何人佩戴的袖扣,都是左右各一枚,总共两枚。局里能解锁录音装置的设备到现在还锁着,你是怎么在没经设备检验的情况下,就精准确定了,是这一枚,而不是另一枚袖扣,有录音功能?除非,你洞悉死者的全部安排!”

小马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听黄飞虎淡淡发出了最后一击:“我跟你说过,之所以要把敖丙放走,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钓的就是你这个警局内鬼啊,马善。”


ps.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的剧情逆转时间,给藕洗白,给黄飞虎洗白,我好快落。上一章大家都在心疼饼,现在要不要再倒回去看看,心疼心疼藕啊?就像我在群里说的那样:藕对饼主要是物理攻击,但是饼对藕一直在进行言语上的魔法攻击,藕完全是被他气疯的!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14)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30

一吻终了,两人喘息着正要开口说话,身下的货梯轿厢竟然摇晃着再度向上升起。敖丙惊疑不定,抓紧了哪吒的胳膊,两人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轿厢停下时,正正把他们俩送到了一楼,依然开启的那两扇钢板门外,站着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殷洪的首席秘书贾斐。

贾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对着他们摇头叹息:“我说你们两个小年轻,要亲热能不能找对时候?好歹先从电梯井里出来吧?”敖丙臊得整张脸都发烫了,直觉要躲到哪吒身后,却听哪吒沉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下面亲热?”敖丙心中一凛,顿时调整了...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30

一吻终了,两人喘息着正要开口说话,身下的货梯轿厢竟然摇晃着再度向上升起。敖丙惊疑不定,抓紧了哪吒的胳膊,两人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轿厢停下时,正正把他们俩送到了一楼,依然开启的那两扇钢板门外,站着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殷洪的首席秘书贾斐。

贾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对着他们摇头叹息:“我说你们两个小年轻,要亲热能不能找对时候?好歹先从电梯井里出来吧?”敖丙臊得整张脸都发烫了,直觉要躲到哪吒身后,却听哪吒沉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下面亲热?”敖丙心中一凛,顿时调整了身体状态,和哪吒一起充满警觉地看着贾斐。

对方淡淡一笑,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的对外身份是殷氏集团总裁秘书贾斐,实际上我的名字叫云长生,师从元始师尊。申师兄刚刚从侧门旁边的通风管道离开,这会儿应该走得还不远;太乙师兄接到了我的消息,现在正在后门外面等着接应二位。”

他这话听上去答非所问,但哪吒已经迅速理清了话语里的隐藏关系,取下夜视镜,带着敖丙从轿厢顶上直起身,离开电梯井。随后哪吒才发现整栋大楼已经往下陷了大约半层楼深,还在继续摇晃着下沉,能听到纷杂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人声从上而下涌向前门,员工们应该正在慌乱地撤离。此处因为后门紧锁,不是员工们会选择的逃命路径,反倒给他们创造了安静交流的空间。

“我似乎应该称呼您一声云师叔,刚刚是您在操控电梯?”哪吒藏着一句话没有问出口,这栋大楼有好几部电梯,云长生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云长生坦然点头,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里握着的电梯遥控器:“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你们就是太心急了,这楼虽然在塌陷,几条关键电路还是可以通过发电机启动的。你们如果老老实实呆在货梯轿厢里,我这会儿也把你们弄上来了,不会让你们灰头土脸的。”他露齿一笑,“也怪我,没事先跟你们通气,少了点配合的默契度。”

哪吒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客气地谢过云长生,揽着敖丙的肩膀准备走向后门。敖丙不方便在哪吒面前跟云长生多说什么,抱歉地看了云长生一眼,没想到这人马上伸手,拦住了他们。

“云师叔我忙活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给点辛苦费吗?”他无视哪吒愕然的表情,冲着敖丙眨了眨眼。敖丙在这一刻福至心灵,伸手摸出之前云长生给他结账的那一沓现金,塞回云长生手上:“不用找了!”

那一沓现金里肯定有鬼,多半夹带着微型定位装置,或者窃听器,或者二者皆有。所以云长生才能及时锁定他们的位置,施以援手,这会儿又不动声色地回收了装备。敖丙暗暗感叹了一句老狐狸,决定回头要仔细询问Mr.申,这个云师叔是什么来头。

云长生眉开眼笑地接过那沓现金,无意间瞥到敖丙手臂,脸色顿时一白。敖丙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自己,裹着哪吒的外套,外套袖子上沾染了点血迹,是之前哪吒试图扶起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背上伤口染上的,之后这外套就裹到了他身上。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啊。等他再抬起眼睛,云长生已经恢复了正常,十分绅士地退让到一边。

他们来到后门处,原本只能向外开启的门,这会儿已经被拆掉,扔在一边,很明显是云长生干的。因为塌陷的缘故,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米多高的泥土层,门框上半部分还有大概三十公分高的空隙可供出入,太乙圆乎乎的身体正趴在那里,急切地看着他们。哪吒顿时明白了云长生那句“等着接应”的意思,不是太乙不想进来,实在是体型所限。

“傻徒儿,你这回阵仗搞得大,把楼都整塌了!”太乙一边伸手把敖丙拉出来,一边冲着哪吒抱怨,哪吒撇撇嘴,懒得解释,却听身后云长生朗声道:“师兄回去记得接收我发过来的建筑设计图纸,之前给了申师兄一份,也应该给您一份。”

难怪申公豹能在通风管道来去自如,原来是有内鬼相助,哪吒一时搞不清云长生的立场目的,决定回去好好跟太乙沟通沟通。

31

回去之后,哪吒把太乙丢在客厅自生自灭,自己带着敖丙进了卧室,帮他处理背上的伤口。虽说都是男人,但他就是不想让自己以外的人看到敖丙的身体。哪吒先打开空调,调到加温模式,再让敖丙趴到床上,伸手把那原本顺滑如今凌乱不堪的蓝色长发撩到一边,从后面用剪刀剪开敖丙上身的衣物。敖丙一向怕冷,在初冬已经穿上了长袖T恤和加绒外套,这两件衣服竟然被殷洪一鞭抽破,当时殷洪简直使出了要把人抽死的力气。哪吒顿时后悔,没在地下密室里多踢那人几脚。

等敖丙上身衣物被彻底剪开,背上的伤口也整个显露出来,如脂如玉的雪白背脊上,斜亘着一条狰狞猩红的鞭伤,足有一指宽,十几公分长。哪吒强忍着心疼,尽量轻柔地开始消毒,敖丙不可遏制地绷紧了背上薄薄的肌肉,压抑下一声痛呼。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还好没进沙尘,也不用缝合。”哪吒迅速给伤口消毒涂药,垫上纱布,再贴上防水胶布,动作熟练无比。他以前受过比这厉害得多的伤,但这样的伤口出现在敖丙完美的背脊上,看着就无比碍眼,“等会儿我先帮你洗个头,然后你自己回去换衣服。背上的胶布是防水的,你要自己洗澡也可以,别在热水下呆太久。”他收拾起医药箱,转身放好,回头还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失语。


(后面为了解屏只能删了,完整版搜wb:我是一只废柴咿呀咿呀哟)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13)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8

哪吒赶到殷氏集团大楼时,正是午休时间,楼里不停有员工出入,人多眼杂。他绕到了楼后,看到墙体下方嵌着一块铜牌,写着这栋大楼的建造时间,是在五年前。通往货梯的后门紧锁着,他用战术刀切断锁舌,走了进去。

如果殷氏集团大楼下有密室,那么必然是在图纸阶段就设计好了一切,而且只能是出自集团总裁殷洪的授意。殷洪有什么必要在自家公司楼下设一个密室呢,敖丙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哪吒把心底的疑问搁置到一边,眼下潜入密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地下30米,肯定需要专门的通风管道,从通风管道进去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他得先拿到大...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8

哪吒赶到殷氏集团大楼时,正是午休时间,楼里不停有员工出入,人多眼杂。他绕到了楼后,看到墙体下方嵌着一块铜牌,写着这栋大楼的建造时间,是在五年前。通往货梯的后门紧锁着,他用战术刀切断锁舌,走了进去。

如果殷氏集团大楼下有密室,那么必然是在图纸阶段就设计好了一切,而且只能是出自集团总裁殷洪的授意。殷洪有什么必要在自家公司楼下设一个密室呢,敖丙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哪吒把心底的疑问搁置到一边,眼下潜入密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地下30米,肯定需要专门的通风管道,从通风管道进去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他得先拿到大楼的设计图纸才能分析出管道走向和潜入路径,那样太慢!站在殷洪的角度想想,让人设计出这样的地方,首先要方便他自己出入,而集团总裁最可能选择的方式是乘坐电梯体面进出。哪吒按开货梯门,伸手进去随便点选了个比较高的楼层,然后收回手,看货梯门在他面前关上,货梯轿厢随之上升。

哪吒戴上钢铁指虎,将双手手指插进了紧闭的货梯门缝,向左右猛一发力,两扇钢板随之分开,露出了货梯轿厢上升之后空荡荡的电梯井。电梯井直直向下,深不见底。

殷洪多半有权限,可以直接操纵电梯到达地下30米的地方。但外面的几部客梯随时都人来人往,他要掩人耳目,要么选择总裁专属电梯,要么选择平时少有人使用的货梯,此刻紧锁的大楼后门也保证了轻易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哪吒一猜即中,他面无表情地取出垂吊钢爪,把另一头的机关固定在自己腰间,再把钢爪卡在眼前的深井边缘,随后戴上夜视镜,果断地跳了进去。

垂吊钢爪的钢索一寸寸从机关中滑出,带着哪吒进入黑暗的地底世界。他听到了隐约传来的人声,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等他轻轻落地时,眼前是另两扇紧闭的电梯层门,门缝里隐约透出昏黄的灯光,他解开腰间的钢爪机关,尽量悄无声息地拉开两扇钢板,却听到有人在嚷嚷着“说谎!”随后是鞭子抽下的可怕声音。

紧接着传来的是一声痛呼,是敖丙,殷洪居然凌虐他?哪吒心里一惊,正要闪身而出,却听敖丙忍痛问道:“难道……你知道`Soul Pearl’是谁?”

哪吒身形一僵,他追查“Soul Pearl”已经好几年,线索总是一断再断,这几年他抓捕了无数罪犯,只有这个狡猾的小偷,一次次从他手底下逃脱。这回殷洪抓走敖丙,竟然跟这个小偷有关?他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暗暗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谨慎地观察着殷洪接下来的举动。

哪吒听到了很多东西,包括“Soul Pearl”的身份秘密,敖家的灭门惨案,殷郊殷洪的一体双魂……他正在暗自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却见殷洪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鞭子,电光火石间哪吒举枪便射,一枪正中殷洪握着马鞭的手背。

与此同时,一枚回旋镖打在天花板仅有的那盏吊灯上,这处密室迅速陷入一片黑暗。

29

变故陡生,敖丙在殷洪杀猪般的哀嚎声中稳住了身形,按兵不动。有人来救他了,而且不止一个!射出回旋镖的毫无疑问是Mr.申,那么从另一个角度开枪的是谁?敖丙在浓黑如墨的黑暗中闭上了眼,将身体的触觉和听觉发挥到极致,凭借空气的流动和周遭的声响推断着密室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听到了类似流水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向他这边冲了过来,殷洪的身体挡在他前面,被来者直接踹飞到了旁边的墙上,随后像死猪一样滑落下来。

这样的力量和枪法,这是……哪吒?

哪吒戴着夜视镜,对着铁链“啪啪”两枪,铁链应声而断,只剩两圈手铐还套在敖丙的手腕上。敖丙甫获自由,还没直起身,就被拥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没事了,我带你出去。”熟悉的低沉嗓音,让敖丙全身紧绷的神经不由得一松,哪吒单手收起枪,试图揽着他起身,手臂碰到了他刚刚被鞭打过的后背,敖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细细地说了句:“疼!”

其实这点皮肉伤的疼痛,还不如他当初练习缩骨时的十分之一,但不知为何,一遇到哪吒他就忍不住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并不完全是出于做戏。哪吒察觉到了他背上破损的衣物和流血的伤口,低咒了一声,脱下身上的外套迅速裹在他身上。

哪吒一转头,发现之前还躺在墙边哀嚎的殷洪,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墙上罩着的布缦,随着刚刚殷洪滑落的动作,被撕下来了一幅,露出了布缦后掩盖的东西。

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竖着密密麻麻的一排液升装置!哪吒夜视镜后面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墙上”全都罩着这样的布缦,这处密室,竟然是用桥梁顶升技术硬生生在楼体下扩出来的一块空间,一旦有人按下液升装置的开关,排出里面的液压油,整栋楼体就会随之砸下,把这处空间压得粉碎!

更为可怕的是,之前击破吊灯的那枚回旋镖,此刻正深深地扎在一个液升装置的油罐上,液压油汩汩流出,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大摊。再这么下去,就算没人去碰那开关,这一处空间也会因为平衡力被打破,引发楼体的下沉!

只听殷洪疯狂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你们都去死吧!”那里想必就是液升装置开关所在的地方,哪吒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快如鬼魅的身影,冲过去阻止了殷洪的举动。

敖丙听到了角落里传来的打斗声,知道是Mr.申在阻止殷洪,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需要赶紧撤离此地!哪吒一秒都没犹豫,一把扛起敖丙就往之前的电梯井跑去。

天花板已经开始垮塌,不停有碎裂的砖石落下,又有新的液升油罐被压破,整栋楼体都开始震荡着下沉。在混乱的垮塌声中敖丙依然捕捉到了角落传来的骨头碎裂声,似乎是殷洪被Mr.申击碎了胸骨,随后鼓风机那边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Mr.申钻入通风管道,离开了此地。

两人来到依然开启的电梯井前,货梯轿厢竟然在此时摇摇晃晃下坠,落到了他们面前,在一片漆黑中,轿厢门自动打开。来不及思考,哪吒扛着敖丙闪身而入,轿厢门随之关上,但刚往上升了几米,就猛地停住了,整栋大楼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电力系统出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吒放下敖丙,伸手够到了货梯轿厢的顶部,夜视镜让他的视线不受阻碍,他迅速拧下几枚螺丝钉,顶开了轿顶检修箱,轿厢顶部出现了一个长宽60公分的大洞。随着楼体的持续下沉,电梯井的井壁也纷纷扬扬落下不少灰尘,哪吒弯腰给敖丙重新整理了一下裹着的衣物,确保他背上的伤口不会沾染上尘灰,然后才托着他的身体,把他从顶上的空洞塞了出去。

敖丙极力装出笨拙的样子,从那个空洞爬上轿厢顶,电梯井上方微微地透下一点光,他趴在顶上,试图伸手去拉哪吒,哪吒却坚定地把他的手塞回了轿厢顶上,安慰地说了句:“你别用力,当心牵动伤口。”随后单脚蹬在轿厢壁的中部,两手搭在洞沿,稍微一发力,整个人就从洞中穿出。

货梯轿厢随着楼体的塌陷不可避免地震荡摇晃着,他们必须迅速离开此地。哪吒蹲在轿厢顶上稳住身形,抬头观察了一下,他之前留在电梯井里的垂吊机关,钢爪那头依然卡在一楼的电梯井井沿,从敞开的那两扇钢板门之间,透出了明亮的日光,那里就是出口。然而原本应该固定到腰间的另一头机关,此刻却被卡在了货梯轿厢和电梯井的夹缝中,扯不出来。哪吒迅速评估了一下自己背着敖丙拽着钢索爬出电梯井的可行性,只要敖丙能在背上抱紧他,一切就不是问题。

哪吒转过脸,正想跟敖丙说出他的计划,却见敖丙裹着他的外套,怯怯地坐在不停摇晃的轿厢顶上,整个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见他转过视线,敖丙眨了眨眼睛,喃喃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哪吒一时语塞,沉默了半秒才解释说:“我本来想去给你送午饭,发现你不在店里,我查了附近的监控,看到你进了殷氏集团大楼就没有再出来,于是我就找过来了。”他伸手抚过敖丙精致的眉眼,心疼不已,“我来晚了,等我找到地方的时候,殷洪那一鞭子正好抽在你背上。我要是早来一分钟,你都不会受伤。”

敖丙顿时感到心虚,那一鞭子他是故意承受下来的,只是为了向殷洪示弱,方便更好地套取情报而已。看样子哪吒听到了不少对话,万幸的是,对话内容建立在Mr.申是“Soul Pearl”的基础上,自己绝对不会穿帮。他正想说点什么,楼体却在这时大力震颤了一下,电梯井上方哗啦啦掉落下大量尘土,哪吒一把将他搂到怀里,护住他的头脸。他紧紧地贴着哪吒的胸口,垂下眼睛,看到了哪吒腰间的配枪:“我没想到你的枪法那么好。”

哪吒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国际刑警,虽然现在在休假,但我追踪`Soul Pearl’已经好几年了……刚刚就是听到了`Soul Pearl’的消息,我才没有立即现身。”

敖丙眨眨眼睛,坐直身子,看向哪吒:“殷洪说,我的房东Mr.申就是`Soul Pearl’,刚刚他也在下面。”他心跳如擂,却依然忍不住试探。

“我知道,那枚回旋镖就是他射出来的,这会儿他应该已经通过通风管道逃走了。”看哪吒一脸平静,状似无谓的样子,敖丙忍不住追问道:“你刚刚……明明有机会抓住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哪吒定定地看着他,夜视镜后面的眼里是一片深情:“你比较重要。”

敖丙心神大震,控制不住地倾身过去,捧住了哪吒俊美的脸颊,送上自己微凉的唇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哪吒,腕间冰凉的手铐还在提醒他,自己是个罪人,但他此刻只想全心全意地亲吻他的英雄。

楼体依然在摇晃着下沉,下面的密室空间已经崩塌得不成样子,电梯井里震动不断,尘土沙沙地落下,哪吒扶着他的肩膀,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两人就在这一片混乱的黑暗里,沉默而热烈地缠吻。敖丙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哪吒的身体里,就算眼前是世界末日,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ps.大场面真是太难写了!在有限的戏份里还得让吒哥尽可能的帅,我太南了!这段剧情还没完,后面还有个小尾巴,留到明天再写吧。关于密室空间的设置,我找了个建筑结构工程师小姐姐来讨论,她说用桥梁顶升技术,理论上是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的,只是没人会这么疯。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11)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4

周一早上,敖丙刚到咖啡馆就接到了一笔大单,来自外卖APP,对方点了19杯美式咖啡,1杯拿铁,货到付款,地址是殷氏集团68层总裁秘书室。

敖丙迅速在APP上把店面状态切换成暂不接单,但已经接到的订单不能取消,他按照下单人留下的号码打过去核实细节。电话那头是一个清朗的男声,自我介绍说是殷氏集团总裁首席秘书贾斐,今天秘书室里唯一擅长制作手冲咖啡的秘书请假,而高层例会将在上午11点召开,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外卖APP。

听上去合情合理,敖丙依然忍不住追问了句:“我把咖啡单价都定到200块一杯了,你们确定...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4

周一早上,敖丙刚到咖啡馆就接到了一笔大单,来自外卖APP,对方点了19杯美式咖啡,1杯拿铁,货到付款,地址是殷氏集团68层总裁秘书室。

敖丙迅速在APP上把店面状态切换成暂不接单,但已经接到的订单不能取消,他按照下单人留下的号码打过去核实细节。电话那头是一个清朗的男声,自我介绍说是殷氏集团总裁首席秘书贾斐,今天秘书室里唯一擅长制作手冲咖啡的秘书请假,而高层例会将在上午11点召开,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外卖APP。

听上去合情合理,敖丙依然忍不住追问了句:“我把咖啡单价都定到200块一杯了,你们确定要点20杯?”

“200块一杯的咖啡对我们公司来说是正常消费,高层们人手一杯,数量没错。哦对,请特别注意那杯拿铁,我们总裁的喜好比较特殊,我下单时应该把口味备注得很详细。请严格按照要求来制作,否则我们有权拒绝付款。”

难怪要货到付款,敢情还得现场验收,敖丙不能置信地看着那串备注:“咖啡量减半,双倍牛奶,三倍糖,奶泡必须高出杯沿!”这是什么幼稚的口味?他很是苦恼:“外卖送货不可能让奶泡高出杯沿,得盖上杯盖,不盖杯盖就全洒了!”

“所以需要您带上奶泡制作工具和牛奶,将咖啡送来之后再现场加入奶泡。我会通知前台给您放行。”对方交代完毕,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敖丙看看时间,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制作咖啡。

临出门前,他想了想,取下腿上绑着的银针和飞刀,又掏出用于窃听的塞式耳机,一起锁进了吧台下的柜子里。

25

殷氏集团离得很近,走路很快就到,敖丙拎着20杯咖啡顺利通过前台,进入电梯直达68楼。昨天刚开通外卖业务,今天就来这么一单,让他能顺利抵达殷氏集团核心区域,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个首席秘书贾斐,多半就是Mr.申之前说的“自有安排”的人选,在电话里还特意提示他哪一杯咖啡是给总裁殷洪准备的。他也配合地迅速进入角色,假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咖啡店老板,亲自来送外卖咖啡。

敖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数不断上升,想起昨天在窃听耳机里,听到哪吒对父母说准备安定下来,常驻殷国,心里既酸楚又甜蜜。他必须打赢这场战役,才能跟哪吒一起安定地生活。

电梯抵达68层,紧靠电梯口的总裁秘书室里却空无一人,敖丙冲着秘书室的玻璃隔间扫了一眼,似乎这会儿秘书们都聚集在过道那边的开放式休息区,他听到几声喧闹的人声,拎着咖啡走了过去。

几个秘书正在指挥工人们把一个巨大扁平的木箱拆开,木箱里的东西裹着厚厚的保护层,看上去似乎是一幅装饰画。领头的一个西装男子回头看到了他,冲他一笑:“您是来送咖啡的吧?我是贾斐,这边请!”

贾斐把现场工作交给另外两名女子,带着敖丙回到秘书室,示意他把咖啡放到一张桌上。那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电磁炉,供他现场制作奶泡。

敖丙把牛奶倒入奶泡壶,放电磁炉上加热,状似随意地开口:“我以为集团总裁所在的楼层会比较安静。”

“老板还没来,所以我们掐着时间,想在他来之前让人把这幅《雷诺阿的少年》挂好,就喧闹了点儿。”贾斐坦然直视敖丙惊讶的眼神,“对,世人都知道达文西的遗作是《雷诺阿的少女》,我们老板偏偏收藏了一幅《雷诺阿的少年》,而且他坚持认为这幅画才是真品。这回听说他哥哥要把《雷诺阿的少女》捐献给朝歌博物馆,他忽然要求我们在他办公区挂上这幅画,让访客们都看看,真品其实在他手上。”

贾斐已经是在明明白白透露情报了,这人跟Mr.申是什么关系?到底可不可靠?敖丙觉得眼前疑点重重,他很想走出去,走到开放式休息区,仔细看看那幅画是什么样子,但他现在只能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他把奶泡壶的盖子和滤网装上,快速抽动滤网,把空气打入牛奶中。

之前那两位秘书小姐回来了,跟贾斐汇报说,油画已经安装完毕,工人们已经乘坐货梯离开。另外,前台刚刚发来提醒,总裁已经坐上专属电梯,很快抵达。

三位秘书迅速归位,敖丙把打好的奶泡小心地盖在那杯热拿铁上面,堆得像一座小小的雪山。

电梯到达声响起,殷氏集团总裁殷洪步出电梯。首席秘书贾斐迅速上前跟他确认一天的工作安排,殷洪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秘书室的透明玻璃,看到了一个蓝色长发的背影。

他顿时眼神一寒:只有一个家族的人,头发会是蓝色的!

殷洪朝着正在收拾奶泡制作工具的敖丙抬了抬下巴,问贾斐:“那是谁?”“哦,Cherry今天请假,其他人都不擅长手冲咖啡,我们就在附近的咖啡店里选了一家,让人来现场制作符合您口味的拿铁。”

这理由让殷洪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那个家族的人,应该在十三年前就死绝了才对!他死死钉在原地,等着那个人转过身来。

敖丙当然感受到了身后不同寻常的视线,他收拾完东西,状似无谓地转身,看向贾斐:“咖啡好了,可以跟我结账了吧?”殷洪看清他的相貌,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

敖丙揣着一沓现金进了电梯,不出意料的话,殷洪根本不会喝他做的咖啡,怕他在里面下毒,而且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放他离开。正想着,电梯忽然停了下来,灯光和面板上的楼层灯全灭,明显是被人为断电,随后他似乎呼吸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来了,果然是鸿门宴,敖丙放松身体,顺从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化名贾斐,真名云长生的男子,通过加密网络给申公豹发去了一则消息:

“饵已成功送入狼窝。”

26

哪吒这天决定去给敖丙送午饭,他把热腾腾的咖喱饭和白灼西兰花装进保鲜盒,正要出门时习惯性看了眼敖丙的定位,发现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小小红点,并不在咖啡馆,而是在附近的殷氏集团总部。

这是去送咖啡外卖了?哪吒手指轻点,查看了一下水平位置,发现属于敖丙的小小红点,竟然位于殷氏大楼所在地的地下三十米!就算那地方挖了三层地下停车场,也到不了这样的深度!

他迅速打开手提电脑,这是太乙前不久送来的装备之一,有权限接入殷国警方内部网络,哪吒敲击键盘熟练调出天网数据,又加入面部识别程序帮忙分析锁定。街角的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是,敖丙在上午10点半拎着大量咖啡离开了咖啡馆,朝殷氏集团的方向走去;而位于殷氏集团对面的摄像头,拍到了敖丙走进殷氏集团大门的画面,之后没有出来过。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2点!哪吒随手抓了几件装备,冲出门去。

ps.剧透:云长生就是长生云,小云云,不是坏人!这章其实应该跟上一章合并在一起发,但我昨天实在码不完这么多!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10)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1

每天早上半小时的冥想入定,有助于磨练五感的敏锐度,增强对身体末梢神经与肌肉的操控能力,这是敖丙一天功课的开始,随后再进行常规体能训练和柔术练习,确保身体随时处于巅峰状态。

多年来,他早已适应空腹练习,全套功课做下来也不过一个多小时。敖丙梳洗之后习惯性去对门吃早饭,开门之后看到一室冷寂,才想起已经到了周末,哪吒之前说过,今天要回老家一趟。

饭厅餐桌上放着做好的牛油果烟熏三文鱼三明治,厨房的锅里有煮好的黄油牛奶玉米棒,都还热乎乎的。哪吒应该刚出门不久,以为他还在睡觉,就没有跟他告别。而那时候他正忙着洗...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21

每天早上半小时的冥想入定,有助于磨练五感的敏锐度,增强对身体末梢神经与肌肉的操控能力,这是敖丙一天功课的开始,随后再进行常规体能训练和柔术练习,确保身体随时处于巅峰状态。

多年来,他早已适应空腹练习,全套功课做下来也不过一个多小时。敖丙梳洗之后习惯性去对门吃早饭,开门之后看到一室冷寂,才想起已经到了周末,哪吒之前说过,今天要回老家一趟。

饭厅餐桌上放着做好的牛油果烟熏三文鱼三明治,厨房的锅里有煮好的黄油牛奶玉米棒,都还热乎乎的。哪吒应该刚出门不久,以为他还在睡觉,就没有跟他告别。而那时候他正忙着洗澡吹头发,没听到哪吒离开的动静。

冰箱上贴着一张龙飞凤舞的纸条:“随便吃点,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纸条压在两枚笑脸冰箱贴下面,两张笑脸一蓝一红,好似一对情侣小人。敖丙把纸条小心地取下来,仔细叠好,收了起来,决定把它当做哪吒给他的第一封情书。

他的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两下,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的id是一片空白。敖丙面色一凛,这代表Mr.申给他发来了新的行动计划。他迅速点开,邮件内容看上去很像某个野鸡大学的招生广告,迎面几个大字:“昆仑学院是您最好的进修选择!”还闪动着中老年人最爱的七彩炫目效果,不知内情的人看一秒就会把它移入垃圾箱。敖丙把左手大拇指按到“昆仑”两个字上,停留了三秒,指纹扫描通过,随后手机摄像头自动开启,进入虹膜扫描程序。

双重身份验证通过之后,那则浮夸至极的招生广告在手机屏幕上逐渐粉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则简明扼要的行动指南。Mr.申根据最新情报,对之前的计划进行了些许调整,化被动等待为主动出击。敖丙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用暗语回复道:“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

他点了发送,原邮件随即在邮箱里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22

哪吒回到了殷国警署家属大院,他自小在这里长大,一别经年,院里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当年父母分到了相连的两套两居室,把间隔墙打通,两套合一套,正好住下五口人。如今大哥二哥都已经结婚搬走,父亲李靖升职之后,依然和母亲一起住在这里。

哪吒隐隐约约有种不真实感,当初离家的时候他曾暗暗发誓再不回来,但这个家依然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他,一切似乎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恍若梦中。直到走入厨房,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料理台,他才感觉自己是真的回家了。父母都是警察,双职工的生活就是动不动一起加班,留孩子在家自生自灭。他那两个哥哥都是十足的料理白痴,小时候为了填饱肚子差点炸掉厨房,直到哪吒五岁,开始踩着小板凳在燃气灶前学着炒菜,三兄弟的日子才变得好过起来。他最早的厨艺,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殷夫人在他边上转悠,念叨着他回家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家里没准备什么菜,要不一起出去吃。他好笑地揽着母亲的肩膀,温柔而又坚定地把她推出厨房:“您去客厅看会儿报纸,跟爸一起等着,咱有啥吃啥。”

久别不见,三人其实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又都生生按捺下来。父子心结尚未解开,母亲夹在他们中间也很难办,哪吒借口去厨房做饭,暂时逃离了尴尬。他扫视厨房,只看到一小把芦笋和几根香葱,电饭煲里有半锅剩饭,冰箱里有鸡蛋和火腿肠,看样子只能做一锅芦笋炒饭了。

哪吒利落地把芦笋洗净切丁,香葱取葱绿部分切成葱花,火腿肠撕开肠衣也切成丁,单手磕破一只鸡蛋往空碗里一捏,看着完整的蛋黄随着蛋清跌入碗底,他的动作忽然一顿。

曾经,因为一碗蛋炒饭,他和父亲也发生过激烈争吵。父亲喜欢吃“金包银”式的炒饭,要让鸡蛋均匀裹上每一颗饭粒,看着一片金黄才有食欲;而他则是另一种炒法,先炒好鸡蛋再倒入米饭蔬菜合炒,蛋与饭界限分明。当时他给连续加班的父亲炒好了饭,满以为会得到赞赏,结果依然是习惯性的挑剔。最后年轻气盛的他把碗一推,留下一句“爱吃吃,不吃拉倒!”摔门而去。

在那之后,他很快便去警校念书,再也没有给父亲做过饭。

二十八岁的哪吒在心里对着十八岁的自己苦笑了一下,他又多磕了几个鸡蛋,用筷子迅速打匀,把蛋液倒进了那半锅剩饭里。

三碗芦笋炒饭端上桌的时候,他看到父亲明显一愣,“金包银”式的炒饭,每一粒米饭上都裹着鸡蛋,粒粒分明,金黄的米饭里点缀着粉色的火腿肠,以及碧绿的芦笋和葱花,香气扑鼻。母亲张罗着给他们拿筷子,哪吒摸摸鼻子,对父亲温声道:“可惜今天实在没有什么菜,不然陪您喝两杯。”

无需更多言语,父子俩相视一笑。

一顿饭重新拉近了家人间的距离,警察家庭的习惯是回家绝对不提工作内容,严格保密,因此话题集中在关心父母的身体和交代自己的近况上。父亲听到他回国住在太乙家,只点了点头,让他记得给师傅交房租,母亲则欣慰地感叹,夸他的厨艺又有长进,不用担心他在外面饿到自己。

父母都没盘问他的感情经历,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哪吒衡量再三,主动开口:“这次回来,我开始谈恋爱了,对象……就住在我隔壁,他开了家咖啡馆,很喜欢吃我做的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他是个很单纯的男生,我很喜欢他。”

父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勃然大怒:“你喜欢就好,回头带回来一起吃饭。”殷夫人则笑着说了句:“听起来你是靠厨艺把人追到手的,还挺有能耐!”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事情似乎的确是如此,如果敖丙不是个吃货,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人拉近距离。他知道父母在担心什么,开口宽慰道:“我都快三十了,也到了该安定下来的时候,这次休完假我想申请在殷国常驻。我的理想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

23

哪吒晚上回去的时候经过“Soul Pearl”咖啡馆,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今日打烊的招牌挂在门外,敖丙正在里面不知道忙着什么。他推门进去,敖丙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说着:“等我一下,马上就好!”随即继续和吧台上的一大堆资料搏斗。

哪吒感到有点好笑,走过去一看,咖啡馆的营业执照和消防合格证之类的东西都堆在吧台上,上面依然写着原店主的名字,敖丙正拿着手机飞快地给它们拍照。“是工商局催你去做店主变更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

“不是,是今天有个外卖APP的地推人员,跑来游说我开通外卖服务,说他填不满商家入驻名额就会被辞退。我一时心软就答应帮他完成KPI,可我没想到认证流程这么麻烦,要上传好多资料。”敖丙一边抱怨一边低头把刚拍的照片上传,长长的蓝发倾泻下来,挡住了他小半张脸,哪吒伸手帮他把头发重新理到耳后,滑顺的触感让他简直爱不释手。

“我还以为你之前不开通外卖是因为人手不够。”“嗯,人手不够确实是一个原因,手磨咖啡这种东西又需要时间,哪能满足外卖快速高效的需求?但是那个地推人员说,入驻了他们平台之后,商家之间互相点单能享受内部折扣,这个很吸引我。”敖丙完成了资料上传,开始动手收拾起吧台上的资料。

“你竟然眼红这个点单折扣,我还说以后把你的午饭也包了呢,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哪吒也在帮他收拾资料,把各种证照分门别类理顺,叠在一起,再交给他。

“那总有你不在的时候呀,就像今天,我得自己觅食。”敖丙说着弯下腰,把整理好的资料锁进吧台下的柜子里,“能省就省,你应该夸我会过日子。”

哪吒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忍不住发问:“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咖啡的制作时间过长和外卖要求快速送达之间的矛盾呢?”敖丙抬头瞪他一眼,竟然有几分娇嗔:“我只是为了享受点单的内部折扣,又不是真的要开通外卖服务。”说着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我把APP上的咖啡单价定得比在店里还高,又不参加平台面向用户的优惠活动,而且只送方圆500米范围内。哪个冤大头肯下单?”敖丙收起手机,绕过吧台,把自己软软地靠进哪吒怀里:“走,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听起来让人心情愉快,哪吒亲了他额头一下,牵起他左手手腕往外走,帮他关掉门口的电源,出门后又回身按下卷帘门的开关:“方圆500米的写字楼也不少呢,我刚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殷氏集团灯火通明,一堆人在里面加班,他们肯定有喝咖啡的需求。”敖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没事,我关店早,不服务加班人士。而且这么短的距离,他们要真想喝咖啡,在白天走路过来就行,晚上他们自己会叫星巴克的。”

明亮的月光透过楼宇和树影的缝隙,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哪吒主动提起今天回家见父母的事,试探地开了句玩笑:“看样子,下回把你带回去,不会被我爸打死。以前跟他说我喜欢男人,他把我揍得半条命都没了。”说完他有点紧张地看了下敖丙的反应,没想到敖丙一点也不抗拒跟他回家见父母的这个可能性,注意力全放在另一点上:“你`以前’就跟父母说过你喜欢男人?你还喜欢过谁吗?”

哪吒差点被自己的话噎死,连连解释:“没有没有!我当时是不想去相亲,随口瞎说的!但是遇见你之后我觉得……我觉得挨那顿打也不冤,至少让我爸妈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敖丙,“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是我的那个人。”

敖丙慢慢眨着眼睛,看着哪吒俊美的脸,仿佛要把他的爱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夜风中他的声音如梦似幻:“你也是我的那个人。”

ps.前两章过于高能,这章过渡一下,下章继续高能!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9)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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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三年前。

南美某国,曼塔利庄园,国家的实际掌控者特拉维斯将军即将在此举办一场盛宴。

日前他得到了一串名贵的祖母绿项链,叫做“森林之泪”,据说是来自东方某位神秘男子的私人馈赠。特拉维斯将军在大喜之下,同意将本国部分矿产的勘探和优先开采权,授予那位神秘男子所掌控的企业。此事若成,便将成为神秘男子在南美拓展商业版图的第一步;而将军可凭借矿产所有权,每年获得分红,可谓一本万利。

将军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便是当众展示这串项链,以及与那位来自东方的尊贵客人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荷枪实弹的...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9

三年前。

南美某国,曼塔利庄园,国家的实际掌控者特拉维斯将军即将在此举办一场盛宴。

日前他得到了一串名贵的祖母绿项链,叫做“森林之泪”,据说是来自东方某位神秘男子的私人馈赠。特拉维斯将军在大喜之下,同意将本国部分矿产的勘探和优先开采权,授予那位神秘男子所掌控的企业。此事若成,便将成为神秘男子在南美拓展商业版图的第一步;而将军可凭借矿产所有权,每年获得分红,可谓一本万利。

将军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便是当众展示这串项链,以及与那位来自东方的尊贵客人正式签订合作协议。

荷枪实弹的军队在庄园外层层驻扎,保护将军的安全和宴会的顺利举行。特拉维斯将军靠军事政变起家,杀人如麻,对安全的渴求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他24小时枪不离身,即使跟最受宠的小妾欢好也不会脱下防弹衣。为防止有人窃听机密,将军只用部族语和亲信们交流,他最信任的便是和他在同一部族长大的几名亲信,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其他能听懂这门部族语的所有人,都被他们屠杀殆尽。

而最大的定心丸在于:庄园的楼顶被辟成了停机坪,停靠着一架世界上最先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随时可载着将军安然离开。一旦升空,以该国的军事实力,任何地面武装都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唯一会驾驶这架直升机的人,是被将军视若手足的亲信勒米,将军特意派他前去北美学习阿帕奇的驾驶技术。在勒米离开的三个月里,将军遭遇了数次暗杀,但都安然躲过,勒米回来之后,迅速揪出了将军身边的内鬼,又亲自把内鬼全家予以炮决。

此刻,身材瘦高的勒米拿着一个粉色信封,敲响了将军的书房门。庄园里的每扇门都由厚达一寸的精钢打造,具有极其优异的防弹性能。勒米进门后,对着书桌后一身戎装的将军展开了信封,里面用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写着:

我将于今晚前来曼塔利庄园,取走“森林之泪”。

——Soul Pearl

“这位神偷盯上了您手中的项链,将军,我们是否应该中止这场宴会?”勒米用部族语低声问道。

将军阴冷地笑了笑,脸上一道多年前征战时留下的旧伤疤,如蜈蚣一般可怖地扭曲起来,他同样用部族语回应道:“宴会照常举行,传令下去,让门口提升安检级别。手持邀请卡的客人,必须通过面部识别装置,确认其受邀人身份。胆敢硬闯者,可就地格杀!”

纵使如此,戴着3D打印人皮面具的国际刑警,还是安然进入了宴会场地。进门就能看到一盏巨大的心形水晶吊灯,从挑高二十米的宴会厅天花板迤迤逦逦地垂吊下来,多达数万颗的水晶珠子,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宴会尚未开始,宾客们正聚在舞池里三两成堆地聊天,这位冒名顶替者在手里状似无意地把玩着邀请卡,眼睛机敏地扫视着宴会厅里的衣香鬓影。

既然他能靠易容伪装,通过门口的面部识别装置,“Soul Pearl”想必也可以!

这位神偷,现在是不是已经混了进来?

而这位特拉维斯将军,作为西方强国扶持的代理人,在依靠军队和屠杀掌控了国家命脉之后,已经有了不甘只做傀儡的趋势。此次跟人直接商讨矿产开发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背后扶持他的势力,又愿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晚上八点,宴会开始,一身戎装的将军,带着他最宠爱的小妾,从三楼楼梯上款款而下。小妾身穿贴身晚礼服,脖子上正戴着那串“森林之泪”,不得不说,祖母绿真是最衬黑美人的珠宝,更何况这位黑美人还长着一双迷人的绿眼睛,与项链更是相得益彰。

难怪将军一收到项链便龙颜大悦,愿意与来自东方的神秘客人商讨矿产开发事宜。

此刻,那位神秘的客人正呆在贵宾休息室,等着将军向众人隆重介绍他的出场。

将军带着小妾来到舞池前方,清了清嗓子,整个宴会厅里鸦雀无声。在众人的注目下,亲信勒米来到将军的斜后方站定,宛如一尊守护神。每次公开亮相,将军都只肯将后背交予他守护,这是无上的光荣。一切准备就绪,特拉维斯将军用流利的英文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众所周知,我收到了一份尊贵的礼物,这份礼物促使我考虑起了一项合作。现在,合作细节已经敲定,让我们隆重邀请这位来自东方的客人……”

整个庄园在这一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有人切断了电源!变故陡生,有宾客不禁发出小小的惊呼,三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众人重获光明,都忍不住眯了眯眼,随后喧闹声迅速响起,所有人都看到了,原本戴在那位黑美人脖子上的“森林之泪”,已经不翼而飞!

将军脚下则趴着满身血污的勒米,装束与之前的勒米完全不同,他看上去刚刚挣脱束缚,极力爬到了将军脚边,此刻正抬着头,拼命张开嘴,“啊啊”地叫着,向将军展示自己被割掉的舌头。将军惊疑不定地回头,原本站在他斜后方的勒米,现在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手里捏着那串“森林之泪”!

事情简直一目了然,将军身后的这个“勒米”是“Soul Pearl”伪装的,他割掉了真正的勒米的舌头,又把人关了起来,再用定时装置切断电源,试图趁着停电偷走项链。但他没有想到,庄园的备用电源在三秒之后便自行启动,而真正的勒米也在这个时候逃了出来。

回忆起来,也确实是这个冒牌货勒米,给将军送来了“Soul Pearl”的预告函。“Soul Pearl”竟然会讲世界上只有几个人掌握的部族语,而且还骗过了自己,这让特拉维斯将军怒不可遏!他拔出手枪向这个胆敢盗取项链的可恶小偷连开三枪,迅速将其毙于枪口之下。

枪声吓得宾客们尖叫四起,试图逃离宴会厅,一片混乱中,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原本趴在将军脚边满身血污的那位勒米,已经不知去向。

戴着人皮面具的国际刑警抬起头,看到三楼栏杆那里,露出了一张狡谲的脸,虽然还是勒米的样子,面上仍带着血污,但哪还有之前舌头被割掉的可怜样?这时楼下的将军发出一声悲痛的怒吼,他发现死去的勒米手里的项链,是假的,只是一串绿色的玻璃珠子!

位于三楼栏杆处的狡猾小偷,就在这一刻射出了手中的飞刀,飞刀不偏不倚切断了水晶吊灯的吊环,巨大的心形吊灯随之砸下,阻断了闻声进屋的护卫队的去路。他们只能拔枪往上射去,然而厚达一寸的精钢门板,此刻成了小偷最好的防护。

当唯一反应过来的国际刑警奔上楼去,推开天台的大门时,那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已经拔地而起。在轰隆隆的旋翼运转声中,驾驶座里戴着护目镜的“Soul Pearl”回过头来,依然还是勒米的样子,他抬起右手,对着天台上的男子行了个告别礼。

“Soul Pearl”并不会说部族语,所以他伪装成勒米之后只能假装自己被割掉了舌头,避免与将军对话。在停电的三秒里他偷走了项链又把假项链塞进真正的勒米手中,再依靠自己精湛的演技,顺利误导了头脑简单的军事独裁者。

以及最关键的是,“Soul Pearl”会驾驶阿帕奇!将军用于逃命的最后一张底牌,如今成了这位神偷从容离开的座驾。守卫庄园的军队接到命令都纷纷向空中开火,然而阿帕奇强韧的机体结构,拥有极其变态的对抗战损能力,这些枪炮对它根本造不成威胁。

在这之后,失去了最得力亲信的特拉维斯将军,越发掌控不了国内的局面。很快西方强国扶持新的代理人上台,结束了他的统治……

20

敖丙从睡梦中醒来,他想起来了,他跟哪吒,以前是见过的,就在南美的曼塔利庄园。

当年那个一路追踪他到天台的男子,就是哪吒!虽然面貌完全不像,但那挺拔的身姿,敏捷的身手,的确就是他现在的爱人。

他能易容,哪吒当然也可以。勒米曾经前往北美三个月,学习阿帕奇驾驶技术,这让他掌握了足够多的资料,可以精确变装成勒米的样子。三年前见到哪吒那次,他全程没有揭掉伪装,又涂黑了皮肤,甚至为了迎合勒米瘦高的体型,强行靠缩骨拉伸之术,让自己看上去高了五公分。虽然代价是在逃离时,身体的灵活度受到了一定影响,但身高这个铁证让他能肯定,哪吒不会把那个假“勒米”和自己联系起来。

敖丙定了定神,随即在床上打坐,进入冥想状态,开始了一天的功课。


ps.这段回忆杀写得我心潮澎湃,差点写成一万字的独立番外,最后是默念着“这是藕饼同人,不是《碟中谍》的剧本”,强行砍掉一堆戏份,才勉强控制了字数。但是饼帅呆了有没有???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8)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7

敖丙渐渐习惯了每天下午哪吒来陪他上班,晚上回去一起吃饭的生活。哪吒给两边屋子都装上了监控设备,还把他那间屋的备用钥匙给了敖丙。那监控竟然还带人脸识别功能,只要在楼道里扫到他和哪吒之外的人,马上会通过手机发出提醒。敖丙暗自庆幸,以前去哪吒那边偷吃的时候,还没有这玩意儿,而现在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出入哪吒的屋子,监控只防外人不防自己,简直完美。

但他心里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装监控这么方便的事情,自己之前居然没考虑过。是不是因为居无定所的时间太久,这次也习惯性地把住的地方当作了临时落脚点,没有把住所当一...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7

敖丙渐渐习惯了每天下午哪吒来陪他上班,晚上回去一起吃饭的生活。哪吒给两边屋子都装上了监控设备,还把他那间屋的备用钥匙给了敖丙。那监控竟然还带人脸识别功能,只要在楼道里扫到他和哪吒之外的人,马上会通过手机发出提醒。敖丙暗自庆幸,以前去哪吒那边偷吃的时候,还没有这玩意儿,而现在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出入哪吒的屋子,监控只防外人不防自己,简直完美。

但他心里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装监控这么方便的事情,自己之前居然没考虑过。是不是因为居无定所的时间太久,这次也习惯性地把住的地方当作了临时落脚点,没有把住所当一个家去经营?那么哪吒呢,之前宁愿往门缝里夹头发也没有装监控,是不是也是出于跟他同样的原因?

那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他坐在吧台后面陷入怔忪,直到门后风铃的声音惊醒了他,Mr.申再度推门而入。

“朝歌博物馆的原……原始设计图我已经拿到,一切按原计划进……进行。”

“好的,殷氏集团那边我们需要找人盯着吗?殷洪一向跟他哥哥对着干,不知道会不会对计划造成变数。”敖丙已经自觉自发地开始烹制美式咖啡。

朝歌无人不知,殷家那对双胞胎兄弟,殷郊殷洪,从小就是水火不容。殷郊从政,已经在朝歌市长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是最有希望竞争下任殷国领导人的政坛明星;殷洪经商,执掌着殷氏集团,财富不可估量。这两兄弟从不会出现在同一场合,殷郊的任何决策,殷洪都是跳起来反对得最厉害的一个,明目张胆拆自己兄弟的台。

如今殷郊宣布要将《雷诺阿的少女》捐赠给朝歌博物馆,殷洪很可能从中作梗,造成新的不稳定因素。

“这个你不……不用担心,我自……自有安排。”Mr.申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用细长的手指按着它,缓缓推过吧台台面,“这个收……收好,回去仔……仔细研究。”

U盘里显而易见是朝歌博物馆的三维建模图,敖丙借着把咖啡端上台面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接过它,又踟蹰了下:“有件事情……您那房子的隔壁业主,您知道是什么人吗?我觉得他好像认识您。”

“隔……隔壁业主?”Mr.申有点茫然,思考了会儿,“我买房的时……时候,隔壁的房子还没……没人买呢,你……你遇到了什么人?”

“一个胖子,笑眯眯地像个弥勒佛,他说他叫太乙……”敖丙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因为Mr.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那个死……死胖子,他居然买了隔……隔壁的房子?”Mr.申瘦削的脸上现出一副十分唾弃的样子,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你是怎……怎么见到他的?”

“我去隔壁邻居家吃饭,他也在,他说他是房东。”敖丙有点惊疑不定,他很少看到Mr.申这么情绪外露的样子,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去邻……邻居家吃……吃饭?”Mr.申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敲了敲吧台台面,“你可知道,你现在身份还不能暴……暴露?那个太乙,是国际刑……刑警组织亚洲区负责人!”

敖丙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太乙是哪吒的老板,这么说哪吒也是……他急急追问:“我那个邻居叫哪吒,您知道他吗?”

不料Mr.申明显呆了一呆,哪吒这个名字给他的冲击,竟比太乙还大。他半晌才道:“真是冤家路窄……窄啊!李哪吒是太乙最优秀的下属之……之一,这几年就……就是他在负责追查`S…Soul Pearl’的踪迹!”

敖丙觉得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让他艰于呼吸。他知道自己早就被国际刑警组织盯上,这几年一直有人跟在他后面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有几次甚至差点抓住他。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哪吒?他们昨晚还亲密地分享过一个告别吻,他是那么喜欢哪吒的怀抱,结果自己这只老鼠,居然跟猫谈起了恋爱?难怪哪吒有那么敏捷的身手,原来是国际刑警里的精英分子啊!

“您说,他叫李哪吒?”敖丙不敢置信地低语,他甚至连哪吒姓李都不知道。想想也奇怪,怎么会有人姓“哪”呢?他竟然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嗯,李哪吒,殷国现……现任警察总长李靖的第三子,你可真是认……认识了个了不得的邻居啊!”Mr.申摇头叹息。

敖丙眼前又浮现起哪吒向他自我介绍时的那一幕:“我叫……哪吒。”话语间有明显的停顿,原来是隐去了姓氏,在那时候,哪吒就存着欺瞒的心思?他缓缓摇头,回想起相识以来的每一幕,哪吒从来没有跟他谈论过自己的职业和家人,每次都是含糊带过。他一直没有引起警觉,果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可两个人都在辛苦隐藏自己的身份,虚伪地交往,这还是爱情吗?敖丙最终抬起眼睛,看向明显在盘算着什么的Mr.申:“我是不是应该搬走?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不……不搬!”Mr.申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那个太乙是我师……师兄,他以前承诺过,不会追……追查我的行踪,那他就一定不……不会追查!房子的事……事情,应该是……是个意外。我们现在是安……安全的,你正好利……利用这层关系,去窃听他们的动向!”

窃听?是的,Mr.申说得有道理,能知道国际刑警那边的动向,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有百利无一害,而且窃听到的情报也方便他在哪吒面前更好地伪装自己。他的心动是真的,他们之间的亲吻和拥抱是真的,有所隐瞒的爱情,依然是爱情,他还不想结束!

18

下午,哪吒给敖丙带来了一枚护身符,说是叫做乾坤圈。那是套在细细的银链上的一只小小的金环,金环上刻着美丽的花纹,几颗细碎的红绿宝石点缀其上,十分精致。敖丙一眼就喜欢上了,嘴上却说着俏皮话:“现在才送定情信物,是不是晚了点儿?”

哪吒用手拎着银链,让金环在他们眼前一荡一荡:“那你要还是不要?不要小爷就收起来了。”他作势要收,敖丙一把抓住金环:“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当然要!”又想了一想,“你帮我把它戴上吧?”

敖丙走出吧台,在哪吒面前站定,低头把顺滑的蓝色长发拢到胸前,露出雪白的后颈。哪吒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解开银链的扣子,屏息把护身符给敖丙戴上,眼前那一小片肌肤雪白无暇,看上去柔腻润泽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垂首,在上面辗转轻吻。

乾坤圈里装着微型定位装置,由生物电启动,只要敖丙把它戴在身上,他就能在方圆100公里以内锁定敖丙的位置。而人体在情绪激动、恐惧时,产生的生物电会有细小波动,乾坤圈会相应地向他回传警报等级。太乙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敖丙的安全,有了这一层保护,他多少能放心一些。

“哎呀好痒,别亲啦!”敖丙笑着挣脱他,双颊泛红,眼神亮晶晶的,“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随即在裤兜里摸索了下,掏出一枚坠着海螺吊坠的钥匙扣,放在哪吒掌心。

“你给我备用钥匙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缺个钥匙扣,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顺手买了一个,喜不喜欢?”

海螺里藏着最先进的窃听器,捕捉到空气中的正负电荷即可回传信号,让他能24小时监听哪吒的动静。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哪吒迅速摸出钥匙套在钥匙扣上,“迟到的定情信物,我们扯平了。”

两人在空旷的咖啡馆里拥吻,深秋下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淡淡地照在他们身上,在咖啡馆的地面上,投下无比亲昵的影子。

ps.一直忘了解释“Soul Pearl”这个名字,其实就是灵珠。我本来想查官方译名,翻遍了魔童的海外预告片,只查到魔丸被翻译成Demon Pill,感觉真是一言难尽!最后是看到灭霸的灵魂宝石叫Soul Gem,就取了soul,加上pearl珍珠,凑成了饼的神偷代号。

pps.剧情现在已经铺垫得相当狗血了,还会更狗血的!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7)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5

三根香茅,切去粗枝,拍碎根部,斜切成段,再取三片柠檬叶和一根朝天椒,统统切碎,拌入少许姜粒,加鱼露、蚝油、黄酒、酱油各一匙,最后放一点糖。用叉子在猪颈肉上扎满细密的小孔,方便入味,将刚备好的腌料倒在猪颈肉上,涂抹均匀。

哪吒洗了洗手,看看时间,下午5点半,腌两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进烤箱了,等敖丙回来正好可以开吃。昨晚没时间做的柠檬叶香茅烤猪颈肉,挪到今天来做,倒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敲门声响起,他开门又看到了太乙的那张胖脸,心里有点奇怪,一开口又忍不住嘲讽:“你这讲座的时间够长的啊?”

太乙笑...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5

三根香茅,切去粗枝,拍碎根部,斜切成段,再取三片柠檬叶和一根朝天椒,统统切碎,拌入少许姜粒,加鱼露、蚝油、黄酒、酱油各一匙,最后放一点糖。用叉子在猪颈肉上扎满细密的小孔,方便入味,将刚备好的腌料倒在猪颈肉上,涂抹均匀。

哪吒洗了洗手,看看时间,下午5点半,腌两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进烤箱了,等敖丙回来正好可以开吃。昨晚没时间做的柠檬叶香茅烤猪颈肉,挪到今天来做,倒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敲门声响起,他开门又看到了太乙的那张胖脸,心里有点奇怪,一开口又忍不住嘲讽:“你这讲座的时间够长的啊?”

太乙笑眯眯地进屋:“我那个讲座的效果简直不摆了,他们想邀请我当客座教授,每年来学校上两个月的课。傻徒儿,你觉得`太乙教授’这个名字好不好听?”

“你想来误人子弟那就随便你,但是里昂那边怎么办?你要累死杨戬他们?”哪吒在单人沙发里坐下,“啪”地开了一罐德国黑啤。

“没得事,老姜昨天回总部了,有他在,我放心得很。”太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痴迷地盯着哪吒手里的啤酒,咽了口唾沫。

“别看,再看也不会给你喝的,医生说了你三高,必须戒酒。”哪吒无情地戳破他的向往,太乙竖起一根胖胖的手指,试图讨价还价:“我就抿一小口!”

哪吒的回应是一口气喝完啤酒,“咔”地捏扁罐身,一抬手,将罐身远远投入客厅另一头的垃圾桶:“没有别的事就快滚,今晚的主菜用了黄酒来腌,我不会让你蹭饭的!”

“哎呀差点搞忘正事了!”太乙在公文包里摸索了会儿,掏出两个小盒子,“这套房子我买了没住过,一直没有在外头装监控,我给你拿了两套过来,你有空把它装起,再连上手机,随时可以查看过道的动静,安全第一哈。你自己用一套,还有一套是给丙娃儿的。”

哪吒想起昨晚敖丙给自己开门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确实应该在门外装套监控设备。他有点惭愧,自己竟然没有太乙细心,又听太乙道:“那个,我还是提醒一哈你,当心丙娃儿的安全……”

哪吒猛地抬头,目光如刀:“你调查他?”

“不是得不是得!”太乙连连摆手,“我才不得随便调查哪个,主要他住的是我师弟的房子,我师弟仇家多,我怕丙娃儿住在那里有危险。”

哪吒探究地看着眼前的胖子,眯着眼缓缓道:“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师叔?”

太乙躲闪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哎呀,我跟我师弟也好多年不见了,他不准我打听他的消息,我也不晓得他现在在外头是啥子样。但是以他的个性,这么多年过去了,仇家只会多不会少。”

“那你就不担心他早都死在外面了?”哪吒下了一剂猛药。

“不可能!”太乙像屁股被扎了一样顿时跳了起来,“我那个师弟厉害得很,我都只能跟他打个平手,哪个害得了他?他前几年才在这小区买了房……”

“哦?那你还是打听他的消息了啊,是不是听说他买了房,你才买了这房子,要跟他住隔壁?”哪吒连珠炮似的审问。

太乙心虚地一步步后退:“没有没有,真的是无意中听说的……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哈!”

他抓起公文包,转身要溜,被哪吒一把抓住了衣领:“等一下!”

太乙回头可怜兮兮地说:“傻徒儿你发啥子疯?我真的是无意中听说他在朝歌买了房子……”

“谁跟你说这个?”哪吒不耐烦道,“我这回休假,什么装备都没带,你帮我弄点来。另外我还需要个微型定位装置,放敖丙身上,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才好及时赶到。”

“要得要得,没问题!”

16

送走太乙,哪吒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去敖丙的咖啡馆看看。太乙的话让他心里不太踏实,一想到敖丙可能有危险,他就恨不得提议让敖丙直接搬过来,跟自己住一起。

但是两人昨天刚确立关系,就这么提议的话,很容易引人误会。他也不可能跑去跟敖丙说:“你的房东是个危险分子,你还是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怎么听都像是骗炮的。

他想慎重地对待这份感情,不想被当作急色鬼。

哪吒根据敖丙之前形容的方位,顺利地找到了目的地,位于街角的咖啡馆。在看到招牌的一瞬间,哪吒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

“Soul Pearl”,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哪吒推门而入,门后风铃声响起,吧台后他心心念念的那位男子闻声抬头,在看清是他的那一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即露出绝美的笑容。“欢迎光临。”

哪吒坐到吧台前唯一的那把高脚凳上,回头看了看:“为什么你这店里这么冷清,我来之前一个客人都没有?”

敖丙不以为意地笑笑:“每天都这样,等会儿人就多了,你想喝点什么?”

哪吒看着价目表,满脸不可思议:“你就真的只卖咖啡?”

“对啊,只卖咖啡的咖啡馆才是名副其实的咖啡馆!”敖丙信口胡诌,“你选好了没?”

哪吒有点头疼,之前虽然多次帮队友们买咖啡,但他自己从来不喝这种苦涩的液体。他考虑半天,看向敖丙:“你平时会喝哪款?”

“Espresso。”

“那好,我也要Espresso。”

敖丙低头开始烹制,动作熟练无比,哪吒心里思量再三,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这店名,是你自己起的?”

“你说`Soul Pearl’?我盘下这家店的时候它就叫这个名字,我挺喜欢的,就没改招牌。怎么了?”敖丙一脸无辜的表情,他其实是被招牌吸引才盘下的店面,在一家以自己的代号命名的咖啡馆里卖咖啡,这让他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个神偷的代号?”哪吒仔细地组织语句,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暗自追寻这个可恶的小偷好几年的事实,“新闻上经常报道,说他又偷了什么什么东西,名画啊珠宝啊……去年他偷了殷国警察总长家的保险库,还把整个过程拍了视频放到网上,我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偷。”

敖丙听得心里美滋滋,好像自己被夸奖了一样,他一边忙着手冲咖啡一边回应:“对啊,这不是很帅吗?要不是他放了视频,大家也不知道那位警察总长居然是个巨贪,我们怎么能放心让那样的人来主持维护整个国家的治安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每次还提前发预告函,就跟在挑衅警方一样。”哪吒陷入回忆,去年“Soul Pearl”要偷警察总长家里的保险库,也发了预告函,结果那位警察总长的房产不止一处,却迫于舆论关注,只能派出警力保护自己位于警署家属大院的那处公开房产,郊外用来存放金条珠宝名画的别墅,被“Soul Pearl”翻了个底朝天。若非此役,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成为新一任警察总长,自己难道还要感谢这个小偷?

“我觉得那些冒用`Soul Pearl’的名义,自己偷了东西却想栽赃到`Soul Pearl’头上的人,才是真正的挑衅警方,以为警察们的智商都很低。”敖丙说的这个,哪吒当然也清楚,之前意大利有博物馆员工监守自盗,偷了馆内收藏的名画,却在警方赶来时拿出一封伪造的预告函,痛哭流涕说这是“Soul Pearl”干的。结果此举激怒了真正的“Soul Pearl”,三天后,被博物馆员工盗走的名画就出现在了警局门口,随名画附上的还有员工监守自盗的全部证据。

“那,你的咖啡好了,慢慢享用。”敖丙笑得促狭,哪吒心下奇怪,端起咖啡闻了闻,感觉没什么异样,试探地喝了一小口,英挺的五官立刻纠结在了一起:“怎么这么苦?”

敖丙大笑出声:“一看就知道你平时不喝咖啡,Espresso以前的中文翻译是`特浓咖啡’,超苦的,像我这种重度咖啡爱好者才会选这款。”

“看不起人是吧?小爷今天非得把这杯喝完!”哪吒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忽听门后风铃一响,有客人进门。

他这才知道敖丙刚刚说的“等会儿人就多了”是什么意思,来的全是刚放学的中学女生,青春期的小姑娘,脸上都还带着点婴儿肥。吧台前迅速排起了长队,小女生们还都纷纷好奇地盯着哪吒猛瞧。

看就看,小爷还怕被你们看不成?哪吒暗地翻了个白眼。等敖丙结账告一段落,小女生们把店里所有位置坐得满满当当,还有的站在店里等着外带,一个个都很雀跃,一边偷瞄吧台,一边小声地在讨论着什么。

哪吒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妈妈,我这回嗑到真的了!”之类莫名其妙的话,他觉得这帮女孩子似乎在讨论他和敖丙,但说的完全是另一个次元的语言。

他不知道,比起看到一个帅哥,一下子看到两个帅哥更能让女孩子们雀跃,尤其是两个看一眼就能让人脑补十万字脆皮鸭文学的帅哥!

哪吒暗自磨牙,对着敖丙低声道:“原来你在这里开店,是在出卖色相?”

敖丙笑眯眯地拎起尖嘴银壶冲泡咖啡,头也不抬地回应:“放心,我卖艺不卖身。”

ps.连更七天,好像还能继续日更下去,我咋这么鸡血呢?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6)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3

哪吒从朝歌市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案情不复杂,对方是当街抢劫又人赃并获,他只是作为见义勇为的路人去做个证人笔录而已。麻烦的是一进警局他就遇见了熟面孔,父亲的老部下黄飞虎。

多年不见,黄飞虎已是两鬓斑白,见到他就面色一凝。出警的两个警察押着当街抢劫的那个倒霉蛋,向黄飞虎敬了个礼:“黄局!”黄飞虎跟他们点头致意,伸手揽过哪吒,将他带到旁边一间空置的审讯室,那位手机被抢的年轻女子在后面好奇地看着他们。

黄飞虎探了个头出来,冲走廊里的一个警员做了个手势,这人心领神会,把年轻女子带去了另一间审讯...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3

哪吒从朝歌市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案情不复杂,对方是当街抢劫又人赃并获,他只是作为见义勇为的路人去做个证人笔录而已。麻烦的是一进警局他就遇见了熟面孔,父亲的老部下黄飞虎。

多年不见,黄飞虎已是两鬓斑白,见到他就面色一凝。出警的两个警察押着当街抢劫的那个倒霉蛋,向黄飞虎敬了个礼:“黄局!”黄飞虎跟他们点头致意,伸手揽过哪吒,将他带到旁边一间空置的审讯室,那位手机被抢的年轻女子在后面好奇地看着他们。

黄飞虎探了个头出来,冲走廊里的一个警员做了个手势,这人心领神会,把年轻女子带去了另一间审讯室做笔录,然后黄飞虎关上门,轻轻拍了拍哪吒的肩膀。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黄叔叔的话,我回来有半个月了,休年假。”哪吒眼观鼻鼻观心,平静作答。

“我前天去你家吃饭,没听你爸提起这事,你回来没告诉他们一声?还在记恨你爸当年揍你的事情?”

哪吒摸摸鼻子,避重就轻:“老头子年纪也不小了,我怕回去直接把他气死。”

黄飞虎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长进了,之前听说你在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干得很出色。想当年,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三天两头打架进警局,又不愿意通知父母,都是我去捞你的。那时候我还担心,怕你哪天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被关进去,我们谁都救不了你……幸好,还是你师傅厉害!”

哪吒满脸惭色,那是他耻于回忆的过去。在不堪回首的中二期,他打架斗殴进局子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服管教,直到他遇上了怎么打也打不过的太乙……从警校毕业之后,他跟家里闹矛盾闹得不可开交,又是太乙出面说和,把他带去了法国。但他当年进出朝歌各间警局的次数实在太多,给老警察们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到了警局很容易被人念叨起他的黑历史,所以他才想办法把敖丙支走,不想让敖丙发现他过往的秘密。

黄飞虎话锋一转:“我刚刚看到你跟着警员一起进来,恍惚还以为回到了十几年前,你又犯了什么事。仔细一看被手铐铐着的人不是你,我才松了口气。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有人当街抢劫,我把他制伏了,来警局做个证人笔录。”哪吒还没有从回忆过往的羞耻感中摆脱出来,说话没啥底气,“黄叔叔,您别告诉我爸妈说我回来了。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回去看他们的。”

“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希望你尽快想清楚,他们其实很挂念你。”黄飞虎摇头叹了口气,“你现在赶紧去做笔录吧。”

哪吒恭敬地点了个头,正要去开门,又忍不住回身看向黄飞虎饱经沧桑的眼睛:“我之前不知道您已经升任市局局长了,恭喜!”

黄飞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不如回家恭喜你爸高升,快走。”

14

做完笔录,哪吒站在朝歌市警察局的台阶上,抬头望向夜空。今晚是一轮皎皎的满月,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聚在一起了。最后一次跟父亲争吵是为了什么呢?好像是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他不肯去,情急之下随口胡诌,嚷嚷自己喜欢的是男的,看到女人都硬不起来。然后他爹气红了眼,拿着皮带劈头盖脸抽了他一顿。

他们两父子,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好好坐下来谈心的时候。

如果当初他肯好好跟父亲解释,他只是想跟合适的人在一起,不想过被安排好的人生,不愿意耽误别人。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爱情,跟性别无关,只跟合适的人有关。这是他遇见敖丙之后才懂得的道理。

只要看到那个合适的人,心就会变得柔软,喜欢那个人的蓝色头发蓝色眼睛,喜欢那个人和小鹿一样轻盈的走路姿态,喜欢那个人说话时的小表情和看向自己时那亮晶晶的眼神。这是哪吒第一次想要竭尽所能地对一个人好,想要喂饱他的肚子、占据他的心,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而当年中二的自己,只觉得那些情书好烦,那些不相干的人对自己的示好很讨厌,又懒得跟人沟通,动不动就开口嘲讽。引得好多人为各自的女神出头,来找他约架。

真的,挺幼稚的。

但是,他也要感谢当初那个幼稚的自己,因为那份幼稚的坚持,让他能在现在清清白白地遇见敖丙。

哪吒在这个夜晚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他思绪起伏,回到房门前一摸裤兜才想起,已经把钥匙给了敖丙。他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敖丙从里面打开。

敖丙从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半张脸,看清是他之后才大开房门,神情像极了在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哪吒心里又泛起一股热潮,他跟着敖丙进了屋,随口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敖丙指指客厅的电视,那上面正在播送晚间新闻:“看电视啊,等你回来。你饿不饿?我还给你留了萝卜糕……”他忽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因为哪吒猛地伸手,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他整个人被面对面地拥进哪吒怀里,身体紧密贴合,哪吒低头嗅闻他的颈窝,亲昵得有点过分。不过是去警局做个笔录,哪吒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之前还只是牵着他的手腕,现在就成了亲密的拥抱?敖丙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臂半举,他的手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贴上哪吒坚实的后背,咫尺之遥,如隔云端。

哪吒感觉自己如同一条孤寂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港湾,他无比盼望将来每一个晚上回到家里,敖丙都会给他等门,关心他有没有吃饭。客厅很安静,回荡着电视上的女播音员播报新闻的声音:“年关已近,盗窃、抢劫等案件进入多发期。殷国警察总署今日召开第86次常务会议,由警察总长李靖主持此次会议……”

哪吒闭上了眼,他的父亲去年被升为殷国警察总长,他甚至没有给父亲打过一个电话。

这周末,还是回老家去看看吧。

女播音员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哪吒下定决心,开口道:“敖丙,我们交往吧。”

他感到敖丙身体一僵,心里顿时一紧,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仔细地看着敖丙的神色。敖丙此刻的眼神,空茫得让他觉得有点陌生,雾蒙蒙的似乎没有焦距。哪吒屏息等待敖丙的回应,女播音员在不为所动地继续播报新闻。

“……朝歌市长殷郊表示,《雷诺阿的少女》这幅名作,是多年前好友相赠。他此次也是忍痛割爱,希望能让更多人欣赏到这幅传世名作。”

“敖丙?”迟迟等不到回应,哪吒有点心慌,难道敖丙并不想跟自己交往?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敖丙恍然回神,气若游丝地问:“我刚刚没有听清,你……你再说一遍好吗?”

“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哪吒直视敖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看到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蒙上了一层水气,敖丙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双唇微微颤抖,下一刻仿佛就要说出审判词。

哪吒伸手捧住了敖丙的脸:“你只能说愿意,我不接受其他的答案!”他步步紧逼,“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我很确定,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敖丙觉得整个人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的自己在仇恨中挣扎,一半的自己幸福得即将死去。他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他,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微不可查地点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愿意的……”

他滚烫的眼泪滴在哪吒的手指上,哪吒低头,郑重其事地吻住了他。这是无比甜蜜又无比悲伤的一个吻,两个月后,如果计划失败,他可能会死无全尸;而一旦计划成功,“敖丙”这个名字就能重获新生。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能让他拒绝眼前的爱人。

敖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哪吒的后背,就算迎接他的会是死亡,他也想在死亡前拥抱一次爱情。

ps.饼不会死的!也不会坐/牢/的!这种两个人都疯狂受对方吸引,又极力想隐瞒自己的秘密的人设,我觉得能写出好多戏剧效果,希望我笔力够用吧!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5)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0

敖丙第二天提前打烊,晚上7点半就跑去敲哪吒的房门,哪吒开门时明显有点意外,随即露出一脸阳光的笑容:“我正准备出门去找你的咖啡馆呢。”

屋里似乎正在烹煮食物,香气扑鼻,敖丙用力嗅嗅:“我好像闻到了玉米的味道,还有番茄,带着肉香……你在做什么?”

哪吒已经在弯腰换鞋,头也不抬地说:“我煲了番茄玉米龙骨汤,刚关火,等会儿我们从超市回来就可以喝了。猪颈肉要腌很久,先弄点汤给你垫垫胃,我还另外做了点小食。”他关门时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在门缝里夹上头发,回身对敖丙赞叹了一...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10

敖丙第二天提前打烊,晚上7点半就跑去敲哪吒的房门,哪吒开门时明显有点意外,随即露出一脸阳光的笑容:“我正准备出门去找你的咖啡馆呢。”

屋里似乎正在烹煮食物,香气扑鼻,敖丙用力嗅嗅:“我好像闻到了玉米的味道,还有番茄,带着肉香……你在做什么?”

哪吒已经在弯腰换鞋,头也不抬地说:“我煲了番茄玉米龙骨汤,刚关火,等会儿我们从超市回来就可以喝了。猪颈肉要腌很久,先弄点汤给你垫垫胃,我还另外做了点小食。”他关门时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在门缝里夹上头发,回身对敖丙赞叹了一句,“你鼻子可真灵。”

深秋的傍晚已经有点冷,哪吒穿着酒红色短袖T恤和黑色牛仔裤,露出结实的胳膊,似乎完全不惧寒风。等电梯的时候,敖丙捏了捏自己厚外套的袖口,忍不住问:“你不再加件衣服?”这人之前在晚上出门,还会披一件黑色风衣来着。

“不了,今天不冷。”哪吒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只要一靠近敖丙,体内就仿佛有个小太阳在融融燃烧,熏得他全身发烫,哪还需要什么外套。他跟在敖丙身后进了电梯,问:“你知道哪儿有卖柠檬叶和香茅的吗?”

“楼下那家小便利店肯定没有,往东走两个路口有个大型综合超市,我们去那里找找。实在找不到配料的话,就换个菜来做。”敖丙对答如流,这是他和哪吒第一次单独出门,四舍五入一下都等于约会了,他一整天都在隐隐期待,甚至等不到打烊时间就提前清客。只听哪吒再度赞叹:“想不到你对这附近还挺熟。”

敖丙顿时有点心虚,出于职业习惯,他住在任何地方都必定要摸清方圆一公里的情况。从小区各个入口的安全系数、保安的轮值时间、消防通道的具体位置,到周围的交通、购物环境,他得全盘记录在心,给自己设计出几条必要的逃生路线,以防紧急情况。他第一次潜入隔壁,其实不是冲着食物,而是去试着查看新来的邻居的底细。结果一进厨房看到刚做好只差一撮葱花的海鲜砂锅粥,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偷喝了几口。

自此,就被养刁了胃口,停不下来。

11

大型综合卖场里果然品类齐全,他们在调料区很快找齐了配料,又精挑细选了两片猪颈肉。敖丙忍不住发问:“我昨天说起这道菜,你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根本没有你不会的菜式一样。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小爷可是天才,厨艺都是自学的。之前我在世界各地跑,吃到什么合口味的菜,就试着自己在家复原做法,久而久之,自然学会很多菜了。”哪吒对他露齿一笑,“而且做菜嘛,融会贯通,到后来我听到菜名就能大致判断出应该怎么做。”

哪吒推着超市小推车走过蔬菜区,随手抓起一颗白菜问敖丙:“想不想吃开水白菜?想吃的话我再去买只鸡,唔,还要只鸭,火腿和干贝家里都有现成的……”敖丙忍痛按下他的手:“你是在炫技吗?做这道菜要花的时间精力太多了,而且鸡鸭都只用来熬汤,太浪费!除了我特别想吃的,我们平时做点家常菜就行,就像你昨天做的那样!”他不自觉地用了“我们”这个称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新婚小夫妻。哪吒听得十分受用,把白菜依然丢进小推车里:“好,就用它做家常菜,醋溜还是素炒,都依你。”他只要一想到是给敖丙做饭,岂止是开水白菜,佛跳墙他都有耐性做出来。

敖丙低头暗笑,心里不知为何十分满足。他忽然感觉到一点异样,扭头一看才发现,零食区里有几个高中女生模样的小姑娘,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和哪吒猛瞧。

下一秒,小姑娘们像惊慌的小兔子一样,迅速躲到了货架后面。敖丙收回视线,发现哪吒也正把头转回来,他们俩刚刚好像是同时注意到了身后过分热切的目光。敖丙想说点什么,灵敏的听觉却不受控制地让他听到了货架后面的讨论。

“哎呀,这俩真的配一脸!”

“你们没看到他们俩刚刚对着白菜讨论的样子,好像新婚夫夫!”

“我巴不得我就是那颗白菜!就能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了!”

……

……

……

敖丙热气上脸,窘迫地说:“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12

两人匆匆结束这次购物,结果这次最重的收获品是那颗白菜。敖丙抢着付了所有的款,理由非常冠冕堂皇:“我再白吃白喝,都不好意思去你那边了。”哪吒也没和他争,只单手拎着购物袋,用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腕。

敖丙的第一反应是:好险,幸好哪吒牵的是左边,我右边手腕上扣着机关呢!然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哪吒的举动有多么亲昵,他有点僵硬地任由哪吒牵着他的手腕,并没有挣开。

两人依旧走着回去,一路无话,但内心都开着小剧场,不知道该先说那句话才好。走过一个路口,哪吒踌躇再三,不自觉地捏紧了敖丙的手腕,试图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男子从他们身边飞速跑过,身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凄厉叫喊:“他刚刚抢了我的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敖丙抽出右边大腿上绑着的一枚银针暗射而出,直插男子膝关,与此同时,这男子被哪吒从后面狠狠扑倒在地。

敖丙呆了一瞬,他惊讶于哪吒动作的敏捷,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放开自己丢开购物袋追上男子并把人扑倒,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然后他才开始后怕,自己刚刚竟然直接射出了银针,差点就在哪吒面前暴露这手功夫。他迅速上前,那名男子还在地上试图挣扎,但后腰被哪吒用膝盖狠狠顶住,整个人犹如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但这人依然死死捏着手机不放,哪吒正在跟这人的手指较劲,而这男子的下半身正好处于哪吒的视角盲区。敖丙趁此机会悄悄拔掉了男子腿弯的银针,伸手帮忙抓住了这人的手臂,手指在小海穴上用力一按,此人手臂一麻,手机顿时脱手。

这时候手机被抢的苦主才从后面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感谢他们。哪吒把手机递给她,淡淡地说:“打电话报警,这是人赃并获,我等下陪你去警局做笔录。”

警局?敖丙不禁身体一僵,心里警铃大作,自己不能去警局!如果去警局做证人笔录,又是跟哪吒一起,那只能在笔录里留下敖丙这个名字,让警察记录下敖丙的身份资料,Mr.申给他做的那些虚假身份因为名字对不上,统统不能用!而“敖丙”是十三年前的失踪人口,一旦此刻暴露身份,肯定会影响到他和Mr.申两月后的计划!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试图想出个合理理由,不跟着哪吒一起去警局,没想到哪吒伸手帮他理了下凌乱的发丝,直接解救了他。

“你先回去喝点汤,锅里还有我下午做的萝卜糕,你都吃点,别饿着。我去警局做笔录得花点时间,可能会回来很晚。”哪吒单手捏着地上那人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在牛仔裤裤兜里摸索了下,掏出房门钥匙给他,“对了,购物袋被我扔地上了,希望白菜没摔坏。”

敖丙暗自松了口气,接过钥匙回身去捡购物袋,刚刚的经历有点跌宕起伏,他从上百警察眼皮下逃脱时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ps.我真的好喜欢写他们的琐碎日常,铺垫还有好多没写,两个月的恋爱期,可以发好多糖,我果然还是个甜文写手!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4)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9

哪吒面无表情地把太乙圆滚滚的身躯扒拉到一边,给敖丙留出进门的空隙,又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虾刚做好,你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然后看也不看太乙一眼,转身就走。

敖丙有点忐忑地换了鞋,坐到餐桌前与太乙面面相觑。他原本以为住在对门每晚做饭放毒的是个秃头中年胖子,结果是哪吒这样的型男,而哪吒的房东竟然真的是个秃头中年胖子,他心里有种微妙的错位感。桌上刚做好的椒盐大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分量起码是他上周看到的四五倍,他忍不住抓起筷子吃起来,顺便躲避太乙过分热切的目光。

然而...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先甜后虐,结局HE!

9

哪吒面无表情地把太乙圆滚滚的身躯扒拉到一边,给敖丙留出进门的空隙,又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虾刚做好,你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然后看也不看太乙一眼,转身就走。

敖丙有点忐忑地换了鞋,坐到餐桌前与太乙面面相觑。他原本以为住在对门每晚做饭放毒的是个秃头中年胖子,结果是哪吒这样的型男,而哪吒的房东竟然真的是个秃头中年胖子,他心里有种微妙的错位感。桌上刚做好的椒盐大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分量起码是他上周看到的四五倍,他忍不住抓起筷子吃起来,顺便躲避太乙过分热切的目光。

然而太乙不肯放过他,在桌子对面笑嘻嘻地开口:“娃儿,你叫啥子名字?”敖丙这才想起刚刚没有自报家门,实在是有些失礼,他一边剥虾一边回答:“我叫敖丙,甲乙丙丁的丙。”“丙娃儿,你是啷个跟哪吒认识的呢?”敖丙剥虾的动作一滞,这个房东是不是太过关心自己的房客了?这已经超出正常的询问范围了吧?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我们是邻居,我就住在对门。”

“对门?”太乙的笑容顿时呆滞了,过了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子,轻声问,“对门的房主,是你啥子人?”

这真的超过正常询问范围了吧!敖丙压抑住心里古怪的感觉,半真半假地说:“是房东,他听说我想在朝歌租房,就说他有套空置的房子,可以便宜租给我。怎么了?”

太乙脸上充满了失落的表情,没有回答敖丙的问题,又问:“那你晓不晓得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我交了一年房租,他把钥匙给了我就走了。”敖丙担心太乙还要追问他知不知道他房东的联系方式,哪吒端着两盘菜出来,给他解了围。

“胖子,别趴餐桌上,菜都没地方放了。”哪吒新炒了白灼菜心和小白菜熘豆腐,都是看着简单实际很考手艺的家常菜。菜心碧绿,茎身上的厚皮都被小心削去,吃起来脆嫩无比;豆腐外酥里嫩,小白菜竟然有股淡淡的甜味。太乙稀里呼噜吃下三大碗米饭,把菜扫得干干净净。

哪吒柔声问:“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做点儿。”“饱了饱了,巴适!”太乙从饭碗里抬起头,才意识到他的傻徒儿根本没在问他,注意力全在敖丙身上。敖丙面前堆着小山一样高的虾壳,其中有一半都是哪吒帮忙剥的,只见敖丙秀气地打了个嗝,放下饭碗,对哪吒微笑道:“我吃饱了,很好吃!”

两人相视而笑,太乙觉得自己似乎被塞了一嘴狗粮,饭厅里不知为何有种旖旎气氛,那两人之间的气场,好像下一秒就要滚入洞房一样。太乙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跳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哈。”

旖旎氛围顿时一扫而空,敖丙收回视线,有点懊恼地低下头,哪吒则起身毫不留情地送客:“你就专程跑来蹭饭吃?我还以为今晚要把客房收拾给你睡。”太乙一边向门口移动一边为自己辩解:“哎呀不是得,我真的是来关心一哈你。”他压低了声音,“我这回是来朝歌给一所大学做讲座,学校给我订了酒店,你不用送我,他们安排了专车,就停在小区外头。”“你想多了,小爷才不会送你。”开门声响起,太乙出了门,哪吒又补充了一句,“到了酒店告诉我一声,报个平安。”“晓得,晓得,你跟丙娃儿慢慢聊,我不得当电灯泡。”

敖丙的脸腾地红了,哪吒这位古怪的房东,好像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他起身迅速收拾碗筷,白吃白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至少让他洗个碗吧。他来到曾经多次偷偷光临的厨房,把脏碗筷放进洗碗池里。

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哪吒正靠在厨房的一侧门框上,深深地看着他。这男人真是俊美得不可思议,敖丙赶紧转头,假装专心洗碗,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你好像跟你房东认识很久了?他很关心你的样子。”敖丙绞尽脑汁找了个似乎最安全的话题,听到哪吒在身后嗤笑了一声:“其实他就是我的老板。他逼着我休假,把我塞到了这里,说是把房子便宜租给我,但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付多少房租。”

敖丙不可思议地回头:“他是你老板?那你对他还那么不客气……”哪吒摸摸鼻子:“我们这么相处惯了,改不过来。这胖子其实很厉害,我在二十岁之前都打不过他。”

敖丙转头继续清洗餐具,又想到一个细节:“他为什么会逼着你休假?老板不都希望员工的工作时间能达到996甚至007的吗?”这还是他这几天在社交网络上看到的新词汇,评论里无数人在发泄对长期加班的怨气。

“可能是因为我做了五年007,他看不过去良心发现了吧。我的年假加起来都有五个月了,他非说我需要放松一下,别那么紧绷。”哪吒这话其实一语双关,他的工作是真的跟007相差无几,但他这会儿还不想跟敖丙坦白,怕自己过于惊险的工作内容会吓到这朵纯洁的小花。

敖丙低头专心洗碗,他很想追问哪吒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每年年假竟然长达一个月,又觉得交浅言深,自己如果问了,仿佛在主动打破两人间看不见的界限,接下来事态可能会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还是只做个偶尔来蹭饭的邻居就好,他暗暗下定决心,把洗干净的餐具放到沥水架上,转身面对哪吒。

“我回去了。”“你明晚还过来吗?”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在哪吒炽热的目光注视下,敖丙觉得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就像阳光下的雾气一样迅速消失,自己好像也并不甘愿只做一个偶尔来蹭饭的邻居。

“呃,你别误会,我就是特别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哪吒依然倚靠着厨房门框,他筹措着语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热切,“你吃饭的时候好像整张脸都会发光,那种满足的表情,让我觉得我做的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我真的很喜欢做饭给你吃!”

“我也很喜欢吃你做的饭……”敖丙脸色发烫,他这会儿岂止是想吃哪吒做的饭,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一脸赧色的俊美男子一起吃掉。心脏不知为何跳得很快,真奇怪,他明明受过严格的训练,可以精准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才对。

哪吒对着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再度抛出诱饵:“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敖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仔细想了想,提议道:“柠檬叶香茅烤猪颈肉,需要的配料好像不太好买,明天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哪吒站直身子,仿佛周身紧绷的压力一松,敖丙暗暗咬了咬嘴唇,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两人继续这么相处下去,擦枪走火是迟早的事情。

但现在,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真的想放纵一下自己。

ps.我的智商可能真的撑不住日更,昨天晚上改了个bug,饼的咖啡馆是在他接手之前就叫“Soul Pearl”这个名字的,这个细节在后续剧情里会被反复提到。

pps.这篇人气很低,大家可能都不想看虐文,其实在藕饼滚床单之前,剧情都不会虐的,虐完也会继续发糖的!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3)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结局是HE!


7

敖丙出门只需走五分钟,就到了他的咖啡馆。一个半月前,Mr.申把自己在朝歌的房门钥匙给了他,他搬来之后看到街角有家半死不活的咖啡馆,一下子就被咖啡馆的招牌吸引了,没多想就把它盘了下来继续营业。这咖啡馆到了他手上,更是半死不活,他只会煮咖啡,不会做饭,索性取消了所有简餐和小食。一家除了咖啡连奶茶饮料都买不到的咖啡馆,怎么可能有生意,要不是每天放学有一群小姑娘固定来店里对着他犯花痴,这家名叫“Soul Pearl”的咖啡店是完完全全的门可罗雀。

敖丙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之前他常年辗转各个国家,...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1V1双洁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结局是HE!


7

敖丙出门只需走五分钟,就到了他的咖啡馆。一个半月前,Mr.申把自己在朝歌的房门钥匙给了他,他搬来之后看到街角有家半死不活的咖啡馆,一下子就被咖啡馆的招牌吸引了,没多想就把它盘了下来继续营业。这咖啡馆到了他手上,更是半死不活,他只会煮咖啡,不会做饭,索性取消了所有简餐和小食。一家除了咖啡连奶茶饮料都买不到的咖啡馆,怎么可能有生意,要不是每天放学有一群小姑娘固定来店里对着他犯花痴,这家名叫“Soul Pearl”的咖啡店是完完全全的门可罗雀。

敖丙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之前他常年辗转各个国家,在任何地方都呆不长,除了Mr.申,他身边没有其他熟识的人,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要怎么跟人正常交际。这回要在朝歌呆好几个月,事情顺利的话也许将来都不用再四处奔波,可以直接在此定居,守着这家咖啡馆他能体会到点久违的烟火气,也算是提前学习怎么融入社会。

敖丙开门之后照例先去检查各种咖啡豆的存量,然后把吧台里早就洗好的杯子又擦洗了一遍。平时这时候他会给自己煮一杯Espresso 咖啡,但是今早在哪吒家里吃得很满足,简直唇齿留香,他不想用苦涩的液体去破坏嘴里残留的感觉。想到晚上回去有椒盐大虾可以享用,他擦杯子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门后风铃一响,有客人进门,这在工作日的上午是很少发生的事情。敖丙含笑抬头,看清来人的相貌之后却愣了一愣,一句“欢迎光临”在嗓子眼里卡了半天才说出口。

Mr.申将脊背挺得笔直,倨傲地坐进吧台前的高脚凳里,淡淡开口:“来……来一杯,美……美式。”

敖丙把盛满水的尖嘴银壶放到电磁炉上加热,又选了牙买加南山咖啡豆,放入机器里开始研磨。在研磨声的掩盖下,他低声道:“我以为您还在巴黎。”

“这……这次在朝歌的计……计划,事关重大,我得提……提前来布局。”Mr.申一直对自己的口吃深恶痛绝,若非必要绝不愿开口,“两……两个月后,《雷诺阿的少女》会正式捐献给朝……朝歌博物馆,我们努力了十……十三年,就是……就是为了这一天!一旦成功,就能为你们敖……敖家报仇!”

敖丙垂下眼睑,把研磨好的咖啡粉盛入滤纸,将滤纸放入锥形滤杯,又提起尖嘴银壶,倾落沸水,一圈圈绕着咖啡粉慢慢浇淋,让深黑色的液体,一滴滴滤进玻璃壶里。十三年前,他是养尊处优的敖家少爷,敖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却没想到父亲敖广的收藏爱好,会给全家带来杀身之祸。

有歹人处心积虑成为了父亲的朋友,可以随意进出敖家,在父亲将达文西遗作《雷诺阿的少女》收入囊中之后,某个夜晚,灾难降临。一队雇佣兵与客居敖家的歹人里应外合,将父亲的收藏洗劫一空,枪杀了敖家二十四口人,连园丁的两岁小孩都不放过,之后一把大火,将敖氏庄园烧得干干净净。

若非他的搏击课老师Mr.申拼死搭救,他这个十五岁的敖家少爷想必也早已死在那个夜晚。当他在三天后醒来,崩溃地请求老师帮忙报警时,Mr.申只叹息地把一张报纸递给了他。

警方已经结案,敖氏庄园大火乃是意外,歹人在殷国势力庞大,爪牙早已深入警界与媒体。他们两人一旦公开露面,被幕后黑手得知敖家还有漏网之鱼,估计他们活不过一个小时。

所幸Mr.申来头不小,通过暗网给他制造了新的身份,两人出国避祸。很快,暗网资料显示,父亲当初的各类收藏,通过黑市流向了世界各地的买家。敖丙在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之后,开始化身神偷,将这些来路不明的名画和珠宝逐个偷走。

这些由匿名卖家在黑市卖出的收藏品,交易都通过比特币账户进行,警方通过公开渠道无法追查来源,一旦藏品失窃,只要没有再度在市面现身,就成了无头公案。各国警方对此焦头烂额,更过分的是,敖丙每次下手前都会给当地警方发出预告函,宣布自己将在何时何处偷走何物,并且总能找到安保漏洞,迅速得手又安然逃脱。

这么多年,警方除了知道这位可恶的小偷代号“Soul Pearl”之外,竟是连他的体型长相都一无所知。案发地点的监控和摄像头总会被破坏或者远程入侵,此人行动迅捷犹如鬼魅,早已引起了国际刑警组织的注意。

而这些都来自他和Mr.申一早商定的计划:黑市上流通的收藏品多半是赃物,买家纯粹出于贪欲去收购,根本说不清它们的来源;那些匿名卖家又数量庞杂,身份都经过了层层加密,警方难以分析出“Soul Pearl”的作案动机,会以为他是随机下手。只有从敖家抢走了这批收藏的人,才知道“Soul Pearl”是精准作案,专门盗取原本属于敖广的收藏品。

这么多年,那位歹人只留着《雷诺阿的少女》没有出手,可以想见,这幅画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敖丙和Mr.申在一次次的行动中,耐心地剪除着此人的党羽,去年对殷国警察总长府邸的一次盗窃,让警察总长收受巨额贿赂的事实大白于天下,殷国政府发起了对警察系统的全面清洗,那位幕后黑手为了保全自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安插多年的爪牙们被捕入狱,元气大伤。而媒体方面早就新人换旧人,互联网新闻和自媒体的崛起,让此人再也不能在舆论方面一手遮天。前段时间此人放出风声,说考虑将手头的珍藏,达文西遗作《雷诺阿的少女》,捐献给朝歌博物馆。

这是陷阱,也是决战的信号。

此人终于受不了“Soul Pearl”的存在,决定在朝歌与他决一死战。

“等我拿……拿到朝歌博物馆的原始设计图……图纸,会再……再跟你联络。”Mr.申喝完咖啡,放下杯子,转身离开,敖丙没有追问他会去哪里。这位曾经的搏击课老师,神通广大,是暗网的高级玩家,这些年帮敖丙制造了十八张假护照,无数个虚假身份,全心全意助他复仇。每次行动前Mr.申都会弄来行动地点的建筑设计图纸,进行三维建模,方便敖丙找出安保漏洞,提前确认行动路线。情况允许的时候,Mr.申还会去实地踩点,用隐藏在虹膜上的隐形眼镜状微型相机,拍下场所内部的诸多照片,再与三维建模相结合,分析该场馆在建筑过程中有没有私自改动设计。

至于这位Mr.申,明明已经回到了朝歌,为什么不愿住进自己的房子,反而让敖丙鸠占鹊巢,肯定也有他的理由。他不说,敖丙也就识趣地不予追问。

8

明虾去虾须,去额头刺,开背,用牙签挑去虾线。将其洗净之后加入料酒、生姜、淀粉,腌制十分钟。热锅烧油,把腌好的虾逐个放进去,炸至两面酥脆后捞出。锅里保留一半炸过虾的热油,加入蒜末,翻炒出香味,再倒入炸好的虾、椒盐、葱,翻炒出锅,装盘。

看看时间,敖丙应该快来了,昨天这人告诉他咖啡馆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很任性的时段,一副不耐烦做生意的样子。哪吒嘴角含笑,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把满盘大虾放到餐桌上,前去开门。

“我来看一下我的傻徒儿,过得啥子样。”开门只看到一张圆白的胖脸,一个中年秃顶胖子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冲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哪吒马上冷下了脸,一言不发往屋里走。

“傻徒儿啷个不高兴呢?明明开门那哈儿都还在笑……哎呀你是不是有客人哦?看到是我才那么恼火……哪个要来,我认得到不?”秃顶胖子跟着进了门,一嘴的絮絮叨叨,完全无视哪吒抗拒的态度。哪吒捏了捏鼻梁,忍耐着发问:“死胖子,不是你逼着我休假的吗?这才半个月,又有什么任务要分配给我?”

“哎呀,都说了要你休假,不得给你安排新任务。我都丢给杨戬去处理了哈,今天就是来关心一哈你。”胖子自觉自发地在沙发上坐下,“住得还习惯不?这个房子我买了就没住过,东西都是新的哈。晓得你有洁癖,不得给你用我用过的东西……哎呀好香,你炒了啥子菜?”胖子以跟他体型完全不符的灵敏动作一跃而起,冲向饭厅,哪吒简直阻拦不及。

“是椒盐大虾得嘛,好巴适!我先尝个味道……”胖子伸手想用两根指头拈起一只大虾,被哪吒迅猛拍掉:“不是做给你吃的,别动!”

“我就晓得,你娃头儿肯定有情况!交了女朋友?还是男朋友?长得好不好看?”胖子一连串地发问,哪吒烦不胜烦:“不是女朋友,也不是男朋友,长得好看!”岂止是好看,简直好看得没边了,哪吒正想赶胖子出门,敲门声再度响起。

“哎呀肯定是你那个不晓得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的朋友来了,我去开门哈!”胖子仿佛在说绕口令,灵活的身体宛如游鱼一样绕过哪吒,冲向大门。

门一开,一个蓝发蓝眼的漂亮瓷娃娃站在门外,胖子差点被这炫目的美貌晃花眼,他呆了一呆,随即脸上展露出一个无比夸张的笑容:“初次见面,我是哪吒那娃儿的房东,你可以喊我太乙。”

ps.狠狠帮饼洗白了一波,但盗窃依然是犯罪,所以这篇文三观不正的帽子摘不掉。有个副cp是太乙X申公公,放心我不会细写,这俩存在的意义主要是解释藕饼为什么能住对门,以及各自的技能从何而来。
连更三天,我真勤劳!

一只废柴

【藕饼】My Soul Pearl(1)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前期美食日常,后期会虐,真的会虐,看不了虐文的小可爱别跳坑了!
结局是HE

1

牛肉切块焯水,中火预热铸铁锅,倒入少量油,待油烧热后放入姜片、蒜粒、碎洋葱。把洋葱煸炒至透明,再放牛肉翻炒至表面变色发干,倒入切成块的番茄,耐心炒至番茄出沙。

加入一整瓶勃艮第红酒,再加足量清水没过食材,中火煮开转小火,加入香叶、百里香、欧芹,加盖焖一个小时。

即使开着抽油烟机,红酒炖牛肉的迷人香气依然充斥了整个厨房,哪吒揭开锅盖尝味,这次买的番茄味道偏淡,看样子得加点番茄酱进去,才算完美。看看时间,晚上10点半,对他来说...

国际刑警藕X第一神偷饼
纯情大野狼X腹黑小白兔
剧情狗血,三观不正,天雷警告,ooc
前期美食日常,后期会虐,真的会虐,看不了虐文的小可爱别跳坑了!
结局是HE

1

牛肉切块焯水,中火预热铸铁锅,倒入少量油,待油烧热后放入姜片、蒜粒、碎洋葱。把洋葱煸炒至透明,再放牛肉翻炒至表面变色发干,倒入切成块的番茄,耐心炒至番茄出沙。

加入一整瓶勃艮第红酒,再加足量清水没过食材,中火煮开转小火,加入香叶、百里香、欧芹,加盖焖一个小时。

即使开着抽油烟机,红酒炖牛肉的迷人香气依然充斥了整个厨房,哪吒揭开锅盖尝味,这次买的番茄味道偏淡,看样子得加点番茄酱进去,才算完美。看看时间,晚上10点半,对他来说不算很晚,他穿衣出门,准备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找找有没有不加盐和调味剂的纯番茄酱。

2

晚上10点半,敖丙在床上辗转反侧,即使把枕头捂到脸上,也挡不住一墙之隔传来的红酒炖牛肉的迷人味道。他隔壁那个作息乱七八糟的邻居又在大晚上放毒,昨天是椰子鸡,前天是冬阴功米线,大前天是迷迭香烤小排骨,大大前天是……总之每天晚上不带重样的!这房子的设计有问题,隔壁抽油烟机排出的味道统统往他这边灌,顺着窗户缝和空调口的那一点点缝隙死命钻过来,勾起他肚子里无数馋虫。

这简直是犯罪!

只听隔壁房门一响,很快电梯到达声响起,那个邻居进了电梯。

嗯,这人还有个毛病是永远配不齐食材,几乎每晚都是做饭做到一半跑楼下去临时采买。敖丙把枕头恨恨甩开,这是你逼我的!

他戴上纳米超薄防滑手套,淡淡的肉色,宛如第二层皮肤一般纤薄,完全不影响手指触感,又能避免留下指纹;再套上外出鞋,看似平常的鞋子,鞋底另有玄机,经过专门处理,不会沾上任何污渍,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脚印。他打开自己的家门,来到对门,对面这个奇怪的邻居似乎戒心很重,临时出个门也不忘在门缝里夹上一根头发,不过敖丙那史上第一神偷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一秒打开门锁,取下门缝里的头发小心收好,然后轻车熟路走了进去。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来闯隔壁的空门,如果不趁邻居出门的短暂时间,来偷吃几口做好的食物,他保证自己会睁眼到天明,任何大厨做的食物都不如这个陌生邻居的手艺更合他胃口。在看到煤气灶上那口巨大的铸铁锅时他愣了一下,这么大一锅,那人居然要独自享用?太过分了,这真的是犯罪!敖丙颤抖地揭开盖子,牛肉们正在咕噜噜的汤汁里颤动,仿佛圣洁的天使在云端跳舞!他忍不住盛了一小碗,牛肉酥烂,汤汁鲜美,虽然味道稍微淡了点,但依然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红酒炖牛肉。敖丙用尽全部自制力,只吃了这一小碗,再飞速洗完碗和筷子,擦干之后摆回原位,把一切粉饰太平。

他只吃了一点点而已,没有哪个单身男子会留意自己快煮好的食物是不是少了几块。

临出门的时候他打量了一下房间,也不知道隔壁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这人自搬进来的那天起,白天似乎都在家里睡觉,除了采买生活必需品几乎不出门,他从来没跟这人打过照面,只能从屋内陈设判断这是个单身男子,社交生活基本为零。茶几上还留着几个空的啤酒罐,德国OeTTINGER黑啤,酒精度很高的一款。

把度数这么高的啤酒当水喝,还做红酒烧牛肉,作息还乱七八糟,搞不好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敖丙轻轻把那根头发夹回原本的位置,再关上隔壁的房门,完美伪装出从未有人进去过的假象。

他走过楼道,回到自己房门前,正要开门,却听身后电梯“当”的一响,隔壁那人回来了。

敖丙全身一僵,脑子飞速转动。现在要进屋已经来不及了,这楼一梯两户,就这一部电梯,对面那人刚坐着电梯上来,一看到自己在楼道里就会觉得不对,自己如果是在他之前坐电梯上来的,这会儿早该进屋了。那要怎么解释自己在楼道里的事实?他别无选择地转身,对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装出自己是正要下楼的样子,跟隔壁邻居无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

电梯里的男人身姿挺拔,黑发黑眼,穿着黑色T恤和同色系风衣,即使以最严苛的眼光来看也依然俊美得不似真人。两人对视一眼,敖丙顿时觉得自己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勉强开口,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刚回来?”

“不是,出去买点东西。”对面邻居举起手中的番茄酱给他展示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睑,走出电梯,与他错身而过。

敖丙忙不迭进了电梯,心里想着,长得这么好看还会做饭,真是没天理!他在电梯监控的死角脱下手上的纳米手套,仔细收好,演戏演全套,反正已经下楼了,不如去24小时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

结果他买了几罐德国OeTTINGER黑啤,跟他在邻居家茶几上看到的那款一样,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看到一样的图案,他忽然就有了买几罐回家的冲动。他拎着啤酒回去,正准备打开房门,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那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伸了个脑袋出来:“那个,你吃过饭了吗?我做了红酒炖牛肉,不小心做多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敖丙几乎屏住了呼吸,只能回头说出两个字:“好啊!”

3

哪吒觉得,这是自己休假以来吃得最愉快的一餐。他没想到对面邻居是个这么懂行的吃货,就连买的啤酒都是他最喜欢的那款。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了,门外站着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那头蓝发在电梯灯光照耀下仿佛闪着星芒,而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是最纯净的海水,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那一刻他甚至有了幻觉,好像是小妻子在家门口等待他这个丈夫归来。

他当时连多搭讪几句都不敢,从来没那么慌乱过,勉强说了一句话就只能低下头,看到那人长长的毛衣袖口下露出的半截手指,那人的手指也纤长漂亮得不像话,仿若艺术品。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有了冲动,想去牵住一个人的手。

邀请那人进门的时候他心跳如鼓,学生时代收到再多情书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工作之后更是没这心思,队友都笑话他白白浪费了这副皮相,怕是要母胎单身至死。他看着那人在玄关处换上拖鞋,细白的脚踝随着脱鞋的动作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忍不住喉头滚动了下。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这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邻居,好心来帮他解决不小心做太多的晚饭,他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急色。哪吒匆匆回身进了厨房,把洗净去皮的胡萝卜和土豆切滚刀块,加到铸铁锅里,让锅里的食材更加满满当当,更符合他“不小心做多了”的说辞,又把番茄酱打开,加了几勺进去调味。

那个刚进门的邻居在他身后,自觉自发地往饭桌上摆碗筷,还清理了餐桌花瓶里那把枯萎的矢车菊。那是在他搬进这屋子之前就放餐桌上的,不知道是房主几年前留下的装饰,他一直懒得把它扔掉。

“对了,我叫敖丙,你叫什么名字?”他听到瓷娃娃在他身后发问,声音温润无比,像玫瑰上的露珠。他举着锅铲转身,诚心诚意地微笑:“我叫……哪吒。”

ps.昨天才开的脑洞,太上头了,手机码字,没存稿,更新不定,尽量不坑!

雪走yoki

【藕饼】万有引力(全)

◇同杯|退伍红二代藕x竹马兽医饼|1.3w一发完

◆你说爱是万有引力,我信了。

 

◇01

通常参加同学聚会的人有三种目的。

缅怀伤痛的青春,炫耀现在的成就,以及‘重遇’白月光。

哪吒是最后一种。

他才退伍回来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外放的狠戾,匀称肌肉撑起黑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咬着烟没点,懒懒地靠在KTV卡座里,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打火机,看火苗跃出又熄灭,直到老同学把话题第三次扯到自己和张珑吉身上,修长手指夹着披萨叉子丢向口无遮拦的那人,“张口八百年前团支书体委有一腿,闭口隔壁部门新来了靓妹,难怪你二十好几还是个只能颅内高潮的雏儿。”

随着年岁渐长,哪吒面容愈加冷峻凌厉,...

◇同杯|退伍红二代藕x竹马兽医饼|1.3w一发完

◆你说爱是万有引力,我信了。

 

◇01

通常参加同学聚会的人有三种目的。

缅怀伤痛的青春,炫耀现在的成就,以及‘重遇’白月光。

哪吒是最后一种。

他才退伍回来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外放的狠戾,匀称肌肉撑起黑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咬着烟没点,懒懒地靠在KTV卡座里,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打火机,看火苗跃出又熄灭,直到老同学把话题第三次扯到自己和张珑吉身上,修长手指夹着披萨叉子丢向口无遮拦的那人,“张口八百年前团支书体委有一腿,闭口隔壁部门新来了靓妹,难怪你二十好几还是个只能颅内高潮的雏儿。”

随着年岁渐长,哪吒面容愈加冷峻凌厉,不动声色时压得人喘不过气,此时难得夹枪带棍讽刺一通,说得那拿着‘体委哪吒’和‘团支书张珑吉’说事儿的老同学脸上青红交加,只差缩到沙发底下去。

原本就神色不虞的张珑吉打了个哈哈,倒是畅快了,举着酒杯冲身边依旧表情骇人的哪吒挤挤眼,红唇抿出揶揄的笑意:“也是的,瞧这都说到哪儿了,说起当年的革命友谊,谁能比过咱们学委和体委的连体婴儿组呢?”

原本坐在一旁安静当植物的敖丙突然被点名,清凌凌的冰蓝色眼眸闪过一抹茫然,然后快速地红了耳朵,好在包厢里光线昏暗,倒也没被注意到,只是不自觉落在哪吒身上的视线,像被烫了似的,倏然缩了回去。

哪吒闻言,得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看过去,刚好撞上敖丙眼尾的余波,心头荡了荡,缓和下口气朝张珑吉‘颐指气使’地扬下巴:“知道我俩连体婴儿,还不赶紧给咱学委让座儿?”

哄笑声中敖丙红着脸被推过来,捏着酒瓶手足无措地坐下,但身体却绷得很紧,小心地不碰上身边咫尺距离的哪吒,他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引得黑发男人嗤笑一声,展臂将人肩膀圈住半拖进怀里,凑近耳廓低声问:“我就去当了几年兵而已,怎么,不认识我了?”

呼吸带出一串战栗,沿着皮肤下触电般传入四肢百骸,敖丙强忍住打哆嗦的冲动,捏着酒瓶的手指露出青白,硬着头皮弱声应:“怎么会……”

怎么会忘记呢,明明高中毕业那年,还对自己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转身就去入伍杳无音信了这么多年,梦里百转千回的面庞,却还是当年大汗淋漓的黑发少年。

敖丙垂眸,压下心底酸涩,勉强抿着唇,只觉得哪吒搭在他肩头的手掌心太烫了,烫得他眼角温热。

张珑吉挪到两人对面,偷偷瞅了眼敖丙小可怜的模样,心下不忍,对哪吒大大咧咧的试探觉得不太妥,有意转开话题:“嗐你们别调侃敖丙了,这么多年还不找对象,都怪你们胡说八道呢!”

“敖丙还没对象吗?我可听说好多人追求的呀!”

“对哦,去年校友会还有低两级的学妹专门来打听,可惜当时敖丙还在非洲给狮子体检呢,没空搭理咱们这种凡人。”

“哎?真的?”张珑吉瞪大眼睛,隐秘地瞧了哪吒一眼,感兴趣地凑过去:“说说啊,什么样的小姑娘,给我们敖丙留意着啊,就敖丙这一出去好几年又只跟狮子大象啥的接触,绝对的洁身自好啊。”

“张珑吉,八卦的女人容易老。”哪吒懒懒趴在敖丙肩上,偏出半个脑袋朝张珑吉丢去个白眼,结果正说着就听有人疑惑地提了句:“怎么听说是去跟敖丙告白,然后被拒绝了,敖丙说他有喜欢的人啊……”

哪吒手臂僵住,连带着敖丙也挺着没动,只懊恼地咬了咬下唇,想解释,情急之下也想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哪吒收回胳膊起了身,手指中夹着打火机转了个圈,摆手出了包厢:“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02

哪吒靠在阳台门框边,昏暗角落里亮起的点点火光夹在指间,他垂眸弹弹烟灰,冷淡地划开唇角的弧度,朝拐角阴影里站着的人放缓了声线:“敖丙?”

敖丙慢吞吞地挪出来,盯着哪吒手里明明灭灭的烟,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跟出来的缘由,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还是单身……”

黑发男人似乎愣了下,没料到这人跟出来是为了这么一句,刚才生出那点闷气都被他给可爱没了,竟然还有些想笑,咬着烟屁股龇牙,不动声色地撸了把刘海依旧沉着嗓音哼出句意味不明的‘恩’

哪吒垂眸居高临下的冷淡,带了经年行伍的凶悍煞气,但面对着面前还未把话说完就先红了耳朵的青年,却目光柔软又专注,黑沉鹰眸定定瞧着人时,忍不住叫人生出一种情根深种的错觉。

敖丙懊恼地咬咬舌尖,压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我说有喜欢的人,是为了……避免麻烦,我……”

“哦,”哪吒换了只脚撑着,挪动了下手臂,懒懒圈在敖丙身侧,让他不至于被拐弯那边的人看得真切,丢了烟头才倏然凑近,仔细端详了下敖丙紧张的神情,低哑地问:“所以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敖小丙?”

这声称呼将敖丙拉入高中毕业前绮丽的梦里,两个少年人狼狈地滚在一处,喝醉了酒抵死缠绵,把竹马多年暗恋心事都埋在喘息里,卷入濡湿被褥的最深处,天亮后不告而别空落落的房间,和无处遁形的眷恋。

喜欢的人当然有,而且有了很多年,久到拼命隐藏的情绪发酵出了酸楚气泡,但凡被心上人轻轻看上一眼,就咕嘟咕嘟地冒出来。

敖丙避开对视,下一秒下巴被钳住,哪吒薄唇带着很淡的烟味儿,并不让人讨厌,凑得更近,喑哑嗓音带着蠢蠢欲动的危险:“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能有喜欢的人?”

敖丙愣了愣,猛地抬头,哪吒没料到这一出,下巴结结实实被磕了一下,倒吸口气捂着倒退了一步,唬得敖丙还哪有心思纠结,直愣愣上手抓着哪吒肩膀:“你,你没事吧?是我不小心,我……”

“你先回答我问题。”哪吒囫囵挤出句话,舌尖还隐隐发麻。

被他这样瞧着,敖丙从耳垂到脖颈全红了,吭吭哧哧地坦白道:“那,那还是要,要怪你。”

哪吒眼眸倏然幽深,原本撑着墙壁的手收回来,按在敖丙后颈,把人往怀里带,低低地逼问:“怪我做什么?这么些年还怪我当年对你做那事儿呢?”

敖丙被问得羞红了眼,看着凑在跟前的喉结,张嘴就咬了一口,破罐子破摔地承认道:“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了,是你问我,我就告诉你,我没有别的喜欢的人,我……唔!”

未完的话被吞进灼烫唇舌里,哪吒下巴还有些微微发麻,但不影响他辗转肆意地品尝着,久别重逢的小竹马嘴里的甘甜。

等交换完一个深吻,哪吒不由分说拉着敖丙往前台走,利索开了另一个包间。

敖丙这一路上踉跄跟着,快要被古怪的视线看得原地爆炸,低垂着头跟进来,就要往远处跑。

“你往哪儿躲呢?”哪吒箍着人手腕,从背后环住敖丙扑腾的手脚,下巴蹭蹭他出了层薄汗的后颈,低沉嗓音有点委屈地紧跟了句:“你怎么能躲我呢?你以前都是主动抱我的。”

 

◇03

高三毕业前,哪吒带队完成了最后一场全市高中生篮球赛,陈塘一中以碾压姿态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

比赛的最后时刻,作为头号得分手的哪吒一个暴力扣篮,毫无悬念地拿下胜利。

在全场沸腾的尖叫声中,瞩目的明星却在场边寻找着什么似的,有些心不在焉。

敖丙当时抱着准备好的毛巾和水,原本是站在场边的,可惜被蜂拥而上的女生们挤到了外圈,眼睁睁看着被簇拥得离他越来越远的哪吒,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

“让一让!”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哪吒分开人群大步走来,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浓丽眉眼只在看过来时微微敛起锋芒,毫不在意地揽住敖丙的肩膀。

“你们自己收拾好了就回学校,我有事先走了。”他挥手朝身后队友们说了句,就自然而然地收紧手臂,在一片惊呼声中直接把敖丙拐着走了。

敖丙后来想,那时候的哪吒就像一团火,炽热又张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人群的焦点,偏生他还不知收敛,随着自己性子恣意妄为,从来不在乎旁人如何揣测两人关系,正大光明地与他黏糊在一起。

他们是尽人皆知的‘好朋友’。

“你汗都蹭我身上了。”敖丙被这火热得面颊泛红,掩饰性地低声埋怨他。

哪吒却不管不顾,还故意用汗湿的额头贴着他,“还不是你,怎么就能被那些女生挤跑,差点没找到你人在哪里。”

敖丙忍不住冒出一句:“你就这么和我走掉,那些想要你电话和签名的女生要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呗。”哪吒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我又不是什么明星,签名有什么好要的。再说了,她们又不是你。”

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敖丙一时语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后来敖丙每每回忆起,都会惊觉哪吒待他的种种偏爱,也正是这种独一无二的特别让他深陷其中,以至于分别后好多年,还能在午夜梦回,念念不忘。

可当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懵懂的有恃无恐,不知不觉跌入这火编织的陷阱,还以为自己谨慎安全地保留了自己的心,只害羞地咬紧唇问他:“如果是我的话,可以要签名吗?”

当时哪吒回了他什么来着,好像就那样漫不经心地挎着他走出了人群,然后拖长了语调,像是调侃又像是故意逗他,“你就只想要签名啊——”

“那,那还可以有什么?”学习委员难得觉得自己口笨舌拙,磕磕绊绊地反问。

“你觉得那些女生要了我的通讯方式,会不会跟我谈天说地,给我分享趣事,约我周末出去玩……”哪吒慢悠悠说着,敖丙听他描述,越听越觉得确实太有可能了,不由得绷紧下颚,别扭地打断道:“那你和谁都要回应吗?”

哪吒闻言偏偏头,想去看敖丙的眼睛,奈何人低垂着眼眸,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把他眼底的神色遮掩得毫无破绽,哪吒扯扯嘴角:“你这是在吃醋?”

敖丙有些慌乱,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桎梏’,却被哪吒扣住,动弹不得,只好转开话题:“我……我才没有,你先放开我把外套穿上吧,会感冒的……”

“……我只回应你。”哪吒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敖丙的耳廓上,激得他浑身一颤,“所以下次你要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不要让给任何人,要一直看着我,知道吗敖小丙?”

敖丙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脸颊更是烫得厉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快要窒息般的热奔涌上头,要将他的所有侵吞殆尽。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啊!?

他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来呢?他真的知道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你别开玩笑了。”敖丙别开脸,语气又低又急。

“我没开玩笑。”哪吒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每次进球之后第一个找的人都是你啊,你真没感觉到吗?”

敖丙愣住。

许许多多画面突然之间就清晰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奔走在他不平静的心绪里。

他当然记得,每当哪吒投篮得分,总会朝他的方向比个手势,不论他是坐在场边球队工作人员的位置,还是混在来看球的人群之中。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是好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互动。

“我……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才……”敖丙憋红了脸,声音都有些发颤。

“好朋友,当然了,我们肯定是好朋友,不过敖小丙,你除了我,还有其他和我这般的好朋友吗?”哪吒轻笑,手指轻轻抚过敖丙发烫的耳垂,不动声色地滑到后颈,亲昵地捏捏学习委员的发尾。

“你会在下大雨的时候专门回学校一趟,给其他好朋友送伞吗?”

“会在其他好朋友来不及吃午饭的时候,贴心打包盒饭拿到教室里吗?”

“会在其他好朋友扭伤脚趾缺席课程的时候,特意抄写一份笔记送到对方家里吗?”

“别,别说了……”敖丙猛地抬头,对上哪吒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事情,他的的确确只为哪吒做过。

除了哪吒之外,敖丙想不到他还会为谁做这些。

何况他也没有其他好朋友。

他只有哪吒。

“我记得有一次你发烧了,还硬撑着来看我比赛。”哪吒突然话锋一转,“那天我气坏了。”

敖丙愣住了。那是高二的一场重要比赛,他发着39度的高烧,却还是偷偷溜出医务室去了体育馆。

他以为哪吒不知道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场比赛打得特别凶?”哪吒的手指划过敖丙的脸颊,“就是因为看到你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我恨不能赶紧结束比赛悬念,好被换下来,快些把你带走。”

原来是因为自己吗?

“原来你都不记得啊。”哪吒的声音有些哑,可敖丙只愣愣回想,没注意到哪吒盯着他的眼眸有多深。

那天比赛结束后,他因为发烧头晕得厉害,站起来时又着急,差点站不稳摔倒。是哪吒及时冲过来接住了他,抱着他就往医务室跑。

“你发着高烧还要来看比赛,真是傻瓜。”哪吒低声说道,眼神中带着心疼,“那时候我抱着你,感觉你整个人都在发烫,把我吓坏了。”

敖丙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哪吒突然收紧的手臂打断。他被拉进一个带着汗水味道的怀抱里,哪吒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快得惊人。

就像是那次抱着他往医务室跑时,一模一样。

“你来看我打球,我真的很开心,可如果你勉强自己,再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哪吒把脸埋在敖丙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敖丙感觉到颈间传来湿热的触感,不由呆愣住。

“我没事的,哪吒,你别……别再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敖丙抬手,犹豫地环住他拍拍:“我答应你了就会努力去做的,我不想你会失望,而且,我也很喜欢看你打球啊……”

“就只喜欢打球吗?现在我最后一场球赛也打完了,以后你就没有什么喜欢我的了吗?”哪吒的声音仍是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明显地吸了下鼻子。

“当然不是啦!”敖丙只好赶紧安抚他:“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做题,一起清扫教室,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啊!”

“那等毕业以后呢?”哪吒继续追问。

“……啊,那太远了,我,我还没想过。”敖丙有点无措了,他第一次见哪吒这副样子,一时之间也慌了神,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地往外蹦:“我们是好朋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的……”

“我们……我们可以考到同一座城市,念同一所大学和专业,这样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呀!”

 

 

◆04

那时候敖丙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那真是好朋友间的约定。

时过境迁,再回想起来,只剩下几声喟叹。

“骗子……你当年说的,没有一件做到了。”明明就是把他睡了就忘了,就真舍得这么多年不联系,哪吒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面前年纪渐长更清隽俊美的‘好朋友’拆吃入腹。

敖丙本就生得白,被哪吒的话刺得窘迫,透出薄薄一层绯红,反驳时眼角都红成一片,“你不是也……也没有做到吗?”

“怪我。”哪吒也看不出他是羞得还是难过,只知道心脏不争气地狂跳,好像只要是敖丙说的,他什么都能认。

敖丙被他如此果断一句说得更窘迫,但无数话语从脑海中流过,都没能找到一句合适的,只好捏紧拳头给了还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肩膀两下:“那,那次是因为你喝多了,我只好把你先带去酒店,没想到你竟然,你……”

高中毕业后全班聚会,哪吒是喝多了些,却也借着三分酒,装得不能自理,要敖丙陪他先走,后来不知怎么得,三成也被催发出十成十的醉。

是夜色太好,是气氛到了,是眼前人亦是心上人,才会意乱情迷。

“那个也怪我。”哪吒认得毫不迟疑,敖丙这次沉默了一小会儿,就那样红着眼瞪他:“我那时候说疼,要你停下,你就像是听不到。”

“哪吒,是你先踏过了线,我明明能忍住的,等到我们再长大一些,等到我们都更明了自己的心意,可你先越界了。”

“现在却说是我躲你,你讲不讲道理?”

哪吒瞳孔幽深,仔细盯着时,甚至错觉会被那漩涡吸入深渊,可敖丙不躲不避,那眼角浅薄的红如此轻易就能击溃哪吒所有的执拗和较劲。

“我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好多年,从高一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敖丙,可你也没给我机会啊。”高大的男人委屈时微缩了肩膀,却固执抱着人不肯放松半分,只咬着牙把分别后日日夜夜的委屈藏起,只把真心剖白给对方瞧:“我以为醒来就可以抱着你,说我的心意,说我们的未来,可等我睁眼只有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我还是从张珑吉那儿知道你跟家人出国了,都已经上飞机了。”

“我给你留了短信的……”敖丙咬着下唇,眼眶里的蓝几乎要凝成泪珠:“我爸看我看得紧,可我上飞机前偷偷去洗手间给你发了消息,是你没有再回我。”

哪吒的表情空了一瞬,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唇动了动,良久才从唇缝里挤出句话:“我,我手机前一天晚上没电关机了,后来找到姬现他们,就听张珑吉说你和家人出国,要去留学了,我……我把手机不知道砸哪里去了,过了好几天才重新办了手机卡……”

或许只有几个小时的差错,一个清晨被电话吵醒,接他的车就停在酒店楼下,上车后直接去了机场;而另一个醒来后茫然不知,又突闻心上人不告而别,错过的讯息,就那样成了彼此心里最痛的一根刺。

“我家里高考前就想让我入伍,可我不想离开你,一直拒绝的,”哪吒深吸口气,逼着自己说下去,“可你不要我了,我就答应下来,后来进入特别行动队,通信保密了快两年。”

再后来的事情,敖丙这些年也从姬现每次‘有意无意’的提及里知晓了。

“我以为你是酒精上头,之后又后悔了,不想和我……才不再联系的。”敖丙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这些年自以为看开了的往事,其实只是软弱地逃避。

哪吒苦笑一声:“你那晚哭得好厉害,我没经验也……不懂疼人,我以为你讨厌我那样对你,讨厌到再也不愿意见我,才不告而别的。”

两人都眼里带着泪面面相觑,不由都觉得被命运幽了一默。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错过了这么多年?

哪吒深吸了口气,满脑子都是把怀里失而复得的人这样那样,好好弥补一下这些年错过的时光。

逞强的唇用来亲吻,细嫩耳垂被牙齿轻轻啃噬,逐渐明显的欲望让敖丙有点想逃,而包厢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他猛地呜咽出声,又捶了两下哪吒肩膀。

哪吒沉眉松开红彤彤的心上人,拉开门时黑着脸,把送果盘的服务生吓了一跳,赶紧道歉溜了,哪吒回身把果盘放下锁好门,敖丙还捂着脸躺在卡座里,愣是羞得不想动弹。

“你抱抱我,我就不在这儿欺负你。”哪吒垂眸讲条件,意有所指地提起:“我可定了三个小时的包厢。”

敖丙从指缝里瞪大了眼睛,为哪吒恬不知耻的厚脸皮震惊,倏尔思路跑偏:“三个小时?要这么久?”

哪吒咬了咬后槽牙,猛地俯身叼住敖丙那一个劲儿冒出‘挑衅’的唇,辗转涂上一层水光,才继续向下吻到白皙颈窝,哑声恨恨道:“你等着,敖小丙,等我好好疼你的时候,看能用几个三小时。”

现在在KTV肯定是不能证明了。

哪吒舍不得,既没提前准备,也没有善后条件——但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敖丙也坦诚地展开身体,在包厢光怪陆离的灯光里,像哪吒不曾忘怀的美景。

哪吒眼眸更深,咬了口敖丙不安颤动的喉结,又落回锁骨,向下仔细照顾起战栗的红,敖丙放任他动作,带着久别的纵容,任由心神在一波波刺激下摇摆,如同漾开的湖面,等到哪吒再向下,掌心灼热地落在腿面,才睁着迷蒙的眼眸推他:“不,不用这样,我……”

“啧,不乐意给我尝尝?”哪吒脑子里炸开的舒适和蠢蠢欲动的热意一起作用,直接拽着敖丙脚腕,除了鞋袜,动作带着迫不及待,把人脚丫往下拽,踩着无法克制的那处磨蹭,声音哑得不像样:“乖乖,你看我都这样了,就当心疼我成不?”

敖丙从脚腕到后脊都僵住,完全不敢动了,生怕把那玩意儿踩坏,但偏偏触感又生动,隔着牛仔裤厚实的布料都能描摹出清晰的轮廓,痒得嗓子眼里分泌出些酸涩的水儿,只能发出轻轻的气声:“那你快些……我,我等会儿也帮你。”

哪吒满意了,重新俯身将小敖丙压进唇舌间,手还不安分,将起伏的山川一寸寸描摹过,敖丙根本受不住,分别这些年他本来就很少自己解决,偶尔那么几次还都是想着眼前这人,现下被人前后夹击,没费多少时间就闷哼着交待在哪吒嘴里。

哪吒咂巴了下嘴,刚想起身,就觉着踩住他的小脚勾着他拉链,不仅趁着他刚才‘努力’的时候拉下来了,还顺势大胆地钻了进去,这会儿随着哪吒起身,敖丙整条腿都连带着拽了起来,猝不及防下,剧精准地踩在了精神抖擞的小哪吒上。

操。

哪吒暗骂了一声,额头青筋都绷起来了,箍住人脚腕,指腹薄茧刮出些印子,索性往卡座对面的吧桌一坐,直接捏着人小脚把牛仔裤往下扒拉,细白的脚丫子毫无遮拦地挨在小哪吒上,快速动作起来。

敖丙眼前还发白呢,被他这么一搞,从脚心酥麻到了全身,脸红红地抿唇不敢吭声,听得哪吒时重时轻地喘气,脚趾不自觉地缩了缩,没想到给小哪吒表面狰狞的纹路抠爽了,哪吒憋得满头大汗,从嘴角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敖小丙,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想你这次别再走了。”敖丙紧紧揪住卡座坐垫,本能地往前凑,在哪吒汗湿的眼睑上吻了吻,完全折在一块儿的腿酸痛着,脚底却滚烫,敖丙细声补充了句:“别再丢下我。”

哪吒呼吸重了一瞬,猛然放开了敖丙的脚腕,展臂把人捞进怀里,自己胡乱套了十来下,才低喘着埋头蹭蹭敖丙同样汗湿的颈窝,低低应他。

“好。”

 

 

◇05

两人胡闹到包间里屏幕突然跳出时间快到了的提醒,敖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还在KTV里,推开哪吒,匆匆整理衣物。

哪吒也没再闹他,只是眼神灼热地盯着他看,看得敖丙耳根发烫。

“你别这样看我。”敖丙低声道,手指微微发抖地系着扣子。

“害羞啦?怎么办……我就喜欢看你害羞。”哪吒凑近他耳边,“高中那会儿就喜欢了。”

敖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叩叩叩——”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哪吒?敖丙?你们在里面吗?”是姬现的声音,“我们这边都散了,你俩还没说完话呢?”

哪吒烦躁地啧了一声,有点后悔之前把包厢号告诉姬现了,结果没等他出声呢,门外就传来姬现和张珑吉的对话:

“你说他俩会不会还在……”

张珑吉压低声音,“我看哪吒那个眼神,八成是正旧情复燃呢。”

“那燃得还挺猛烈的,我要不要去前台给这包间续个时间,别让人打扰了他俩燃……”姬现还当真考虑起来。

“不用吧,他俩都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走吧走吧,你这些年没少瞎操心的,人俩一见面这不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张珑吉边说边抓着姬现走了。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哪吒笑着握住敖丙的手,在他掌心轻轻一吻:“看来咱俩的事儿,旁人都看得比我们自己更清楚。”

敖丙想抽回手,却被哪吒紧紧攥住,一副警惕模样:“现在我们算是彻底说开了吧,敖小丙,你可不许再逃了。”

“我不会的。”敖丙抿了抿唇,带着些歉意:“但是我的工作性质……总是要到处跑的。”

作为国际医生,敖丙经常要在世界上相对比较落后的地方工作,甚至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奔波辗转在户外,才能为珍稀物种提供及时性治疗和抢救性保护。

哪吒却像是早有打算了一般,“没事,你去哪里,我就跟你一起去哪里。”

敖丙瞪大眼睛,“那你工作怎么办啊?”

“工作可以找人代理,或者我远程来处理,我退伍回来后,也稍微……了解到你的工作状况,所以也有所准备……”哪吒迟疑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你也知道我家里一直有做援建工程,我现在就是从二哥手里把这块儿接下来了,你要去的那些地方,往往和援建项目标定地重合,或者距离不那么远,我完全可以去一线工作,还能给你多一点保障。”

“可是那样会很辛苦……”敖丙没想到他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是早就筹划着这些了,在没见到自己,也没有确认自己心意之前,就已经在计划要一步步离他更近了。

“我当年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环境没待过?”哪吒不以为意,只把人重新抱在怀里:“除非……你是不想让我跟着去?”

“当然不是了!我……”敖丙耳根发烫,话还没说完,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是提醒包厢时间到了的服务生。

“姬现不是说要去续时间吗,这家伙……”哪吒恼火地应了一声,紧紧拉住敖丙的手:“走,跟我回家。”

敖丙这次没有再拒绝,温驯被哪吒牵着。

哪吒的手很大很暖,总比他高一些的体温,直到再次落在他身上,敖丙才意识到他有多想念他的温度。

三小时怎么够呢?

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三小时的,很多很多相伴的时光吧。

一定会有的。

 

 

◆06

“哪吒,你说,我和敖丙情况是不是一样啊?”姬现捧着咖啡杯,一脸忧郁地望着窗外。

“别扯敖丙身上,你有事吗?”哪吒翻了个白眼,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倒苦水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也就敖丙能忍你,我是说你俩当年那事儿之后,不就是因为心里都觉得对方不想,所以才不敢说,和我这情况也差不多吧?”姬现转过头来,一脸控诉地看着哪吒,“结果你们倒好,一见面就搞定了,我和珑吉还在这儿不明不白地耗着。”

哪吒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不是你不够果断吗?”

“你还笑!”姬现重重地放下咖啡杯,“我俩帮你们操了多少心你知道吗?这次同学聚会还不是我和珑吉精心策划的?要不是我,你俩能这么快和好?”

“所以呢?”哪吒挑眉看着他。

“所以你这个当兄弟的,是不是也该帮我出出主意?”姬现一脸期待地凑过来。

哪吒正了正神色,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一定要有话直说。”

“这个我知道,但是……”

“第二,”哪吒不等他说完,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一定要及时地有话直说。”

姬现一脸茫然,“这不是一回事吗?”

“第三,”哪吒继续竖起第三根手指,语气愈发认真,“一定要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就及时地有话直说。”

“你是在耍我吗?”姬现气结,“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哪吒放下手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和敖丙错过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当初谁都没有及时把话说清楚。你看看你,张珑吉出来自己做律所,你是身体力行地支持了,不仅给资源给钱甚至自己都跟着出来一起做合伙人,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连个表白都不敢?”

姬现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无从反驳。

哪吒突然压低声音,“前两天张珑吉还问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什么?”姬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最近总是拒绝她的邀约,”哪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姬现一时语塞,手指在咖啡杯上来回摩挲。半晌,他才低声道:“我最近是躲着她。”

起因哪吒隐约也猜得到,同学聚会那天晚上不仅是他和敖丙重归于好,这两个助攻也找了个地方续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亲在了一起。

亲完以后两个人理智回笼,又不约而同地打着哈哈含混过去,

想到这,哪吒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决定给姬现下点儿猛料:“你知道她这周末又被家里安排相亲了吗?”

“什么?!”姬现猛地抬头,咖啡杯差点打翻,“和谁?”

“也是个医生,还是敖丙认识的,和我提起过这人各方面都挺不错。”哪吒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咖啡,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姬现的反应。

敖丙肯定是不可能在哪吒面前说其他男人不错,这人很巧是敖丙在留学期间的同班,也算是世家里难得的干净人儿,不搞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学成归国自己开诊所,算是良配。

姬现脸色瞬间发白,手指紧紧攥着咖啡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先走了。”

“诶,你去哪儿?”哪吒赶紧叫住他。

“我,我得回律所准备个案子。”姬现慌乱地抓起外套。

“准备个屁的案子!”哪吒一把拉住他,“听我的,你现在回律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案子,是直接去找张珑吉!”

“我……”

哪吒不让他逃走,“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说的那三条了?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要是再错过,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

姬现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外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可我完全没准备好……”

哪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打了个响指神秘道:“我帮你准备了。”

姬现茫然抬头,刚好看到一个闪送小哥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进来,哪吒招了招手,当面签收后抱着玫瑰花朝他眨眼。

“卧槽吒哥……你是有什么大预言术吗?怎么知道我正需要……”姬现惊喜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展开,伸出去的手就被哪吒一把打掉。

哪吒从一大捧中拽出了一朵,塞给姬现,有点儿嫌弃地撇嘴道:“这是我买给敖丙的,等会儿我们要去约会。”

抽出一朵后,999朵捧花中间就缺了一个空位,哪吒像是变戏法一样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长条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朵永生玫瑰花,仔细看还能发现那朵永生花花朵里层层叠叠拢着个戒指盒。

姬现想到了什么,倏然瞪圆眼睛,“你要和敖丙求婚?这么快的吗?”

哪吒仔细整理好花束,拎着包也准备走了,闻言得意扬扬地像是打了胜仗:“你不懂,等这么多年我都觉得浪费了,赶紧要个名分,才好正大光明跟着人到处跑啊!”

他说完这话就真的不再浪费一秒钟时间,转身匆匆走了,留下姬现无语凝噎。

敢情刚才听他吐槽了这么久恋爱苦恼,不是因为什么好兄弟情谊,只是因为要等玫瑰花啊……

 

◇07

假期的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篮球场上传来‘砰砰’的拍球声。敖丙刚走近,就看到哪吒正在三分线外练投篮。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他的动作还是那么标准流畅,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敖丙不由得驻足,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出了神。

“唰——”篮球稳稳地穿过篮网。哪吒转过身来,看到敖丙站在场边,眼睛一亮:“来啦?”

他朝敖丙笑了笑,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怎么样,我的准头还在吧?”

敖丙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也露出笑容:“嗯,和以前一样厉害。”

“多夸几句。”哪吒擦了擦汗,大步朝场边走来,“以前你每次看我投进三分,不都要夸我帅吗?”

“你还记得啊。”敖丙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毛巾和水瓶递过去,“给,既然约在篮球场,我就想着给你带着这些。”

哪吒愣了一下,接过毛巾时顺势拉住敖丙的手腕:“你还和以前一样。”

敖丙任由他拉着,轻声道:“你不也是吗?还在等我夸你。”

“那你倒是夸啊。”哪吒凑近他,呼吸喷在敖丙耳边。

敖丙别过脸,耳尖微红:“……我那是实事求是,不是乱夸的,我就是很喜欢你打球啊。”

“就只是喜欢打球啊?”哪吒故意逗他,用当年问他的话又问,一副答不出满意答案就要亲他的架势:“敖小丙——”

敖丙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抿着唇轻声道:“不是的,其实蛮早就喜欢你了……”

“那肯定没我早,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哪吒说起这个眼睛亮亮:“高一刚开学,你穿着校服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阳光洒在你身上,像个小神仙似的。”

敖丙脸颊红红的,“那你天天就知道打篮球,怎么也不见你多亲近我?”

“打篮球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啊。”哪吒理所当然地说,“而且谁说我不亲近了,如果不是我努力拦着其他人往你面前凑,你还能拥有那么清静的高中生活吗?”

敖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歪理。”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哪吒凑得更近了些,手指轻轻摩挲着敖丙的手腕内侧,“你说蛮早的,具体是什么时候?”

敖丙被他动作弄得有些心猿意马,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笑意:“应该是那次你扭伤脚不能来上学。”

哪吒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因为我受伤了?”

“不是,就是……那个时候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敖丙摇摇头,“那次我给你送笔记时,你头发乱糟糟地把我拉进门,眼睛……就像是现在这样亮亮地盯着我,那种不加掩饰的开心,说终于有人来陪你说话了,还,还抱了我一下。”

哪吒莫名:“就这样?我记得那天你待了没多久就走了,也没什么表示啊?”

敖丙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给你讲题时,在笔记本里把万有引力公式标红了。”

“啊?”哪吒头上缓缓地冒出一个问号。

敖丙耳朵红得要滴血,勉强镇定地解释:“万有引力,引力与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两个物体质心之间的距离越小,引力就越大。”

“我当时想,”敖丙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我们之间大概就是这样,越靠近就越想靠近。”

哪吒叹了口气,把人抱紧:“你还真是有够学习委员的。”

敖丙小声嘟囔,“我都把公式画得那么明显了,你也不知道多问我一句。”

“我确实笨。”哪吒眨眨眼,突然把人抱了起来,快走几步回到车边,按住遥控器把敞篷车的顶棚降下来:“但这么多年也不是毫无长进。”

夜风里漫开淡淡的玫瑰花香。

敖丙茫然地转头,只见敞篷车里放着一大束玫瑰,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暖光。

“惊不惊喜?”哪吒把他轻轻放下,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敖丙的心跳得飞快,乖乖点头:“很惊喜。”

“那还有更惊喜的。”哪吒说着,弯腰从车里把花束捞起来,怼到敖丙面前,示意他看向花束中心的天鹅绒小盒子。

敖丙的呼吸一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盒子。

哪吒慢条斯理地空出一只手,把那盒子从花里拿出来,又将花束塞进敖丙怀里,这才不紧不慢地单膝下跪,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铂金戒指。

戒指上一圈团成海螺纹的碎钻,紧紧环绕着中心一颗不算特别夸张的海蓝宝。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所以特别定制了这种款式。”哪吒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你愿意——”

话还没说完,敖丙就飞快地伸出了左手:“给我戴上。”

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些发颤。

他们错过的这些年,原来一切都没变,也一切都在改变,情谊越酿越醇,勇气越积越厚,只消一个引信,就能燃起熊熊爱火。

哪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都不让我把话说完。”

敖丙抿着嘴唇,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愿意的。”

“但我还是要说。”哪吒将戒指缓缓戴在敖丙的无名指,“敖丙——”

“我说一见钟情,你说万有引力,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命中注定。”

“原本我最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是你,敖丙,因为是你……”

“我或许不相信普世的爱,但我相信你。”

爱当然不是什么物理公式,也不是哲学问题。

爱只是爱。

爱是我因为你开始相信,那些大道理。

—— 

“所以,你愿意吗?”

“当然,当然了,我愿意。”

——


(全文完)

    

ps. 同杯系列会出本的哈,争取四月中旬,透露了一点点信息在vb,现有的进度裙可蹲,感谢大家的喜欢 ˗ˋˏᰔᩚˎˊ˗

之前二刷的三本会按照预计日期正常发的✓余量也是在大货发出后统计掉落,还请耐心等等喔~

  

雪走yoki

【藕饼】燕归巢(下)

◇同杯|镇国将军藕x温润帝王饼|1.6w更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10

也不知道那几位拿到了‘双批注’版折子的大臣,心里有多憋屈,很快镇国公的风头就被另一件事盖,新帝登基后第一次春猎快要开始了。

清晨,皇城外已是人声鼎沸,仪仗队伍在晨曦中延绵数里。龙旗猎猎,马蹄声声,敖丙身着玄色蟒袍,骑在白马之上。他身侧不远处,哪吒一身戎装,正领着龙卫列队。

这皇帝仪仗怎么看都不合规矩。

皇帝该乘坐马车,而不是骑在马上,这让其他乘坐马车的臣子们如何坐得住?

而作为皇帝亲封的镇国公越过百官尚且可以,但万万不能与龙卫站在一处,直接被列入了皇帝仪仗...

◇同杯|镇国将军藕x温润帝王饼|1.6w更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10

也不知道那几位拿到了‘双批注’版折子的大臣,心里有多憋屈,很快镇国公的风头就被另一件事盖,新帝登基后第一次春猎快要开始了。

清晨,皇城外已是人声鼎沸,仪仗队伍在晨曦中延绵数里。龙旗猎猎,马蹄声声,敖丙身着玄色蟒袍,骑在白马之上。他身侧不远处,哪吒一身戎装,正领着龙卫列队。

这皇帝仪仗怎么看都不合规矩。

皇帝该乘坐马车,而不是骑在马上,这让其他乘坐马车的臣子们如何坐得住?

而作为皇帝亲封的镇国公越过百官尚且可以,但万万不能与龙卫站在一处,直接被列入了皇帝仪仗之中。

有马车停在不远处,礼部尚书从车内下来拱拱手,声音不大不小够附近的大臣们听到,“春猎仪仗自有禁军队列,镇国公与龙卫并行不合规矩。”

哪吒闻言,眼神淡淡扫过对方:“赵大人这是在教我做事?”

“下官不敢,”赵尚书抹抹汗忙道,“只是规矩如此,还望国公莫要为难下官。”

“规矩?”哪吒嗤笑一声,“这支龙卫是我亲手训练,要说保护陛下职责所在,还有谁比我更能胜任?”

赵尚书面色一僵:“可您是镇国公,身份尊贵……”

“怎么,我这个镇国公乐意给陛下当护卫队长,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叽叽歪歪什么?”哪吒冷嗤了一声,一点儿不给面子地反问。

赵尚书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行了。”敖丙淡淡开口,“镇国公心意难得,朕已经准了,不要为此耽误春猎出发时辰。”

赵尚书只得悻悻回到了马车上。

哪吒拉了拉缰绳策马靠近敖丙,低声道:“陛下这是在替臣解围?”

敖丙瞥了他一眼,昨晚上这人用了各种手段逼着他答应,到最后险些被弄得哭出声来,小皇帝才咬着被子同意,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气闷,看哪吒一脸得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理直气壮。”

“臣要护陛下周全,那肯定是说到做到。”哪吒勾唇一笑,“不过陛下若是觉得臣护卫得不够尽心,大可以好好罚臣。”

敖丙红了耳朵,横他一眼,哪吒乐呵呵接了,不以为意地粘着小皇帝,队伍行进后也没有分开过一刻。

春猎第一日,敖丙按照惯例与群臣一同巡猎,哪吒依旧紧随其左右。

到了傍晚,众人在营地休整,敖丙却觉得有些无趣。他偷偷瞥了眼哪吒,后者心领神会,立刻凑到他耳边低语:“你若是觉得乏味,不如明日我们单独出去转转?”

敖丙眼睛一亮,但又有些担忧:“会不会太惹眼了?”

哪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等进了林子跑远点,到时候谁还能看到谁,你到时候跟着我,我们把龙卫甩开,到时候就自在了。”

敖丙被他的话逗笑了,轻轻点头答应。

 

 

◇11

到了第二天,果然一切都如哪吒计划的那样,两人带着龙卫顺利甩脱众人后,哪吒朝龙卫打了个隐晦的手势,就带着敖丙单独往山坳里去了。

山里空气湿润而清新,两人骑着马,顺着山间小路悠闲地漫步。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种像偷偷溜出来玩的时候。”哪吒笑着调侃道。

敖丙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哪吒凑近敖丙,眼中闪烁着点点愉悦的光,“当然不会了,能和陛下独处,是臣的荣幸。”

敖丙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两人抬头一看,乌云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了整片天空。

“糟了,这三月雨说来就来。”哪吒皱眉道,“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哪吒立即翻身下马,一把将敖丙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两人。

“哪吒!”敖丙惊呼一声,但很快就被哪吒拉住手往一侧山壁靠,哪吒另一只手还牵着两匹马的缰绳,硬是没有让受惊的马跑走。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到那里躲雨!”哪吒下山道时就余光注意到了,就是怕有什么意外,这雨来得这样急,只能先就近避雨了。

靠近山洞前,哪吒先把敖丙推了进去,自己反身将两匹马在坡下拴好,才颇为狼狈地冲进山洞。

敖丙被保护得很好,头脸还干着,只衣袍下摆湿透,再看浑身湿漉漉的哪吒,忍不住笑出声来。

哪吒被笑得无奈,心说也不想想是谁把他护得周全。

他在山洞里转悠了一圈,从深处找到一堆干柴,显然这里之前有人来过。他利落地生起火,回头看见敖丙还在拧衣服下摆的水,不由道:“脱下来吧,挂在火边一会儿就能烤干。”

敖丙迟疑了片刻,看了看自己湿答答黏在腿上的外袍,又瞥了眼哪吒。见哪吒转过身去整理火堆,这才慢慢解开腰带。

哪吒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敖丙手中捏着湿透的外袍有些无措。他三两步走过去,接过衣服挂在火堆旁的石壁凸起处,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敖丙蹲在火堆边烤着裤脚,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红了脸,慌忙用手挡住眼睛:“你……你怎么全都……”

“我这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当然都得烤干才行。”哪吒毫不在意地走到火堆另一边,将湿衣服一件件挂好,“不是都看过了,怎么还羞成这样?”

“谁害羞了!?”敖丙的耳根瞬间烧得更红,急忙打断他的话,却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瞄。

火光映照下,哪吒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分明,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地隆起,随着动作流畅地舒展。那是常年习武才能练就的好身材,既不过分夸张,又充满力量感。

敖丙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哪吒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转过身来,“要不要近距离欣赏一下?”

“我,我饿了。”敖丙慌乱地移开视线,随口找了个借口。

哪吒眯起眼睛,缓步走到敖丙面前蹲下,“那不知道陛下想吃点什么?”

敖丙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哪吒的手掌托小皇帝下颚,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臣倒是乐意以身……”哪吒凑近他,两人几乎鼻尖挨着,低声说道。

“咕噜噜噜……”

这次是真的肚子叫了。

敖丙脸红的能冒出烟来,在哪吒错愕的眼神中低头埋进他大掌里。

“好了好了,这就喂饱我的陛下。”哪吒大方放过快要羞红爆炸的小皇帝,从腰间取下一个包裹,“上午打的兔子还在这儿呢,不如烤来吃?”

敖丙揉揉脸,轻嗯了声。

看到哪吒手脚麻利地剥皮放血,伸手想帮忙,却被哪吒一把拦住:“你歇着吧,这活儿不是你能干的。”

“我就不能学,你教我?”敖丙不服气。

哪吒挑眉看他:“那你来?”说着把剥了一半的兔子递过去。

敖丙接过来,笨拙地学着哪吒的样子动作,结果没两下就把血污蹭了一脸。哪吒看得忍俊不禁,伸手想替他擦,却被敖丙躲开了。

哪吒笑着抢过兔子,“还是我来吧,你去洗洗脸。”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兔子处理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撒上调料。

敖丙磨磨蹭蹭地清理好自己走回来,已经闻到了香味,不由惊讶道:“你随身还带着这个?”

“行军在外的必备品,”哪吒一边串好兔子放到火上,一边解释:“有时候出兵来不及带吃的,又是急行军,都是抓到什么吃什么,总得弄些滋味儿才能下咽。”

敖丙听了这话,眼神黯了黯。这五年来哪吒在外征战,想必吃了不少苦。

哪吒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这就心疼了?”

“我心甘情愿的,多的话我也不必同你多说,你能懂我。”哪吒看小皇帝还是闷闷的模样,也怪自己刚才多嘴解释,就想着逗逗他,“要不……陛下给点实际的补偿?”

说着他凑近敖丙,把脸伸到他面前,用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示意小皇帝亲一口。

敖丙正感伤呢,被他破坏了气氛,张嘴就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哪吒吃痛,却笑得更欢,“陛下这是饿得等不及兔子,要把臣先吃了?”

敖丙红着脸瞪他,“你就知道拿话挤兑我!”

“我哪敢呀……这不是想讨点甜头嘛,”哪吒把兔子都架好,回身在草垛子擦了擦手,展臂将人搂进怀里,假装威胁道,“况且在这山洞里,陛下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驾的……”

后面的话消失在唇齿厮磨里,小皇帝被吻住时的呜咽,也被烤兔子滋啦啦冒油的声音,和山洞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声给盖过了。

 

 

◆12

两人分享过烤兔子后,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小了。

哪吒起身,走到洞口探头看了看天色,“我们该回去了,再晚些怕是整个营地都要乱套。”

敖丙点点头,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哪吒自然地上前帮忙整理仪容,手指不经意划过敖丙的后颈,惹得小皇帝一阵轻颤。

“别闹。”敖丙红着脸推开他的手。

“我可没想做什么。”哪吒轻笑着为自己辩解,却在转身时神色一凛,“出来!”

随着他轻喝,十几道黑影已经落在山洞外,正是追踪战马痕迹赶来的黑甲龙卫。为首者见到两人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请陛下责罚!”

哪吒神色不虞,这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就不能确认好皇帝安全后就藏起来,白白破坏了先前浓情蜜意的氛围。

果然,有外人在敖丙立刻端起了皇帝的架势,冷淡地摆摆手:“回吧。”

一行人护送着敖丙往宫里赶,刚走进营地就被焦急等候的大臣们围了起来。见到皇帝平安归来,众人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陛下可有受惊?”

“这一身潮气,可要赶紧更衣。”

然而有些人却借机冷嘲热讽。

先前被哪吒急赤白脸讽刺一顿的礼部尚书捋着胡须,阴阳怪气道:“镇国公武艺超群,护持在陛下前后,怎么还能叫陛下遭这般罪?”

几个大臣得了眼色也跟着附和:“是啊,若非镇国公一时兴起进了密林,陛下也不至于被急雨困住……”

“都给朕闭嘴!”哪吒掏掏耳朵,正打算反击呢,却不料是敖丙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镇国公是听命于我行事,还寻了妥善的躲雨之处,众卿家还有什么意见不如说给朕来听听?”

此言一出,众臣顿时噤若寒蝉。哪吒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敖丙淡淡扫视过众人,“看来是没有,朕乏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朝哪吒招了招手,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相携往皇帝营帐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敖丙才悄声道:“刚才那番话,可还满意?”

“臣感激涕零。”哪吒也凑近了些,顺势抓住了小皇帝宽袖下的手腕,低低地道:“陛下如此维护臣,臣晚上必然好好报答才是。”

敖丙眼尾泛红地斜他,然后‘啪’一声打掉了某人作怪的爪子。

 

 

◇13

次日天气虽放晴,但山间泥泞未干,哪吒便领着敖丙去了皇家马场。

“今日不进山,臣带陛下看看新收的野马。”哪吒指着远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道,“说是新进贡来的宝马,我才驯了一天,还生得很。”

敖丙兴致勃勃,“我来试试。”

哪吒略一迟疑,有心想劝,“此马性烈……”

“我自幼习骑射,虽然不如你,但也不是败絮其中,这个你知道的”敖丙扬眉,带着几分少年意气,“这等野性难驯的宝马,我还未曾尝试,今日机会难得,你又在这里,我有什么好怕的?”

哪吒见他跃跃欲试,也不再劝阻,只道:“我给你掠阵。”

敖丙翻身上马,那白马果然如哪吒所言,桀骜不驯,在马场内横冲直撞。敖丙倒也沉稳,牢牢控住缰绳,试图安抚马儿的情绪。

两人一个在马上驰骋,一个在地上提了轻功紧紧跟随,一时之间,竟如同两道旋风在马场内打圈。

哪吒看着敖丙逐渐掌控局势,心中也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之时,那白马不知是被什么晃了眼睛,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

敖丙猝不及防,身子一歪,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摔落。

哪吒想也不想,飞身而起,把自己扔了出去做垫子,在敖丙落地前将他抱在了怀里。

哪吒顾不得手臂上传来的剧痛,第一时间查看敖丙的情况,“可有受伤?”

敖丙被他护在怀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反倒是哪吒的手臂被擦伤,渗出血迹。

“我没事,”敖丙扶着哪吒的手臂,眉头紧锁,“倒是你……”

“小伤而已,”哪吒浑不在意地笑笑。

内侍带着御医闻讯赶来,却见敖丙正挽着哪吒的衣袖,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去,找找刚才是谁照马眼。”敖丙吩咐完内侍,又转向哪吒,“这点伤也要处理,莫要感染了。”

哪吒本想说自己处理即可,但对上敖丙关切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就有劳陛下了。”

敖丙拽着哪吒回到营帐,也不让御医动手,只留下了药箱,亲自给哪吒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他的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敖丙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哪吒有些心猿意马。

包扎完毕,敖丙抬起头,正对上哪吒灼热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指尖还沾着药膏,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哪吒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腕教他弯弓,他掌心有层薄茧,磨得他腕骨发烫。

“陛下这包扎手法,倒像是要把臣捆成粽子。”哪吒忽然开口,喉结在烛光里滚了滚。

“嫌朕手笨?”敖丙作势要扯绷带,却被哪吒反手扣住腕子,拇指正压在敖丙手腕内侧,脉搏快得惊人。

帐外忽有金戈相击之声。

哪吒眼神骤冷,揽着敖丙的腰旋身躲过破帐而入的寒光。三枚淬毒袖箭钉在方才两人倚靠的软枕上,绒羽纷飞间,哪吒看见那袖箭上的花纹——该死,是南疆那些杂碎。

“龙卫何在!”哪吒的喝声惊起栖鸟,黑甲龙卫的脚步声如潮水涌来。

少年将军单手将敖丙护在身后,受伤的右臂垂着,用脚挑起火尖枪握在左手。长枪在他手里如臂指使,舞成密不透风的屏障,挡下第二波暗器。

敖丙注意到他右臂虽没有直接用力,却也因为运功而沁出血来,深红顺着绷带扩散开,在玄色衣料上洇出更深的痕迹。

可哪吒就像感觉不到,提着枪如一道红色火焰般冲出了营帐,火尖枪划出一道寒芒,直指两名黑衣刺客的背心,像是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字字如同雷霆。

“南疆的杂碎,胆敢行刺陛下?”

刺客未来得及开口,火尖枪已经贯穿了他们的胸膛。鲜血如同绽放的花朵,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敖丙追出营帐时,正看到这一幕。

血珠飞溅到哪吒的脸上,还带着温度。哪吒站在月光下,玄色衣袍被风扬起,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庞愈发冷峻。此刻的李三将军哪还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浑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杀气。

难怪世人都说他是玉面阎罗。

“给我查!”哪吒冷声下令,“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所有。”

“是!”黑甲龙卫齐声应和,迅速四散而去。

哪吒这才转身看向敖丙,眼中的戾气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个时常嬉笑的少年。他快步走到敖丙面前,抬手随意地揩掉了脸上血迹,“让陛下受惊了。”

敖丙却抓住他的手腕,蹙眉道:“伤口又裂开了。”

“不碍事。”哪吒想要抽回手,却被敖丙攥得更紧。

“我重新给你包扎。”敖丙不容置疑地说。

哪吒愣了下,被小皇帝拉着乖乖跟进了营帐。

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敖丙毫无顾忌地称呼‘你我’,往常总是他肆无忌惮,现下突然换成另一个不加遮掩,这很怪。

“刚才……不留活口是因为南疆死士刺杀不成,就会引爆身上雷引,那是种突发制作的火药,我担心……”哪吒抿抿唇,眼巴巴瞅着小皇帝的发旋。

敖丙垂眸拆掉这人手上已经被血糊成一团的绷带,心里有气,手上就用了力,听到人倒抽口气,才抬眼觑他:“这时候知道疼了?”

哪吒不吭声了。

“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并不需你搏命相护,伤在你身……”敖丙顿了顿,将胸中闷气徐徐吐出:“也痛在我心。”

“我再不想体会这五年来,每时每刻都折磨着我的那种担忧了。”

“哪吒,你到底明不明白?!”

 

 

◆14

春猎归来后的日子很平静,平静得哪吒想发疯。

那日敖丙的质问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李小将军虽然表面上仍维持着每日上朝、陪伴敖丙处理政务、等敖丙睡着了再偷偷摸上龙床把人抱怀里入睡的习惯……但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别扭。

哪吒如此,敖丙又何尝不是。

这日傍晚,敖丙难得早早处理完公务,靠在勤政殿的椅子里发了会儿呆,漫无边际地想着哪吒这时候该是在城郊练兵,或者是在马场跑马,又或者……这样想着,他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地出了勤政殿,竟是独自踱步到了旧东宫。

自从他登基后,曾经他住过的东宫就空置了下来,敖丙推开斑驳的朱漆门扉时,抬眼就看到了庭院中的人——哪吒正倚在那棵几十年的桃树下,手里把玩着一瓣早开的桃花。

“你怎么在这?”敖丙下意识问道。

哪吒从脚步就听出他了,只是坐着没动,“陛下不是也来了,这也算是默契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空气凝固了片刻,还是哪吒率先打破沉默:“当年你总爱坐在这读书,我就在旁边练枪。”

“嗯。”敖丙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树干上一道深深的刻痕上,“这是你练枪时不小心划的。”

“对,那次差点被你师父责罚,还罚我不许再来打扰你功课。”哪吒笑了笑,“多亏你替我求情。”

敖丙没有接话。

他慢慢走进东宫正殿,目光扫过熟悉的陈设。角落里的书案上还摆着他们少年时用过的笔砚,铜镜蒙了一层薄灰,窗棂上的雕花依稀可辨。

哪吒跟在他身后,忽然指着墙上一排刻痕道:“这是我们比身高留下的。”

敖丙凑近看去,果然看到墙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横线,每条线旁都标注着年月。最早的一条在他肩膀处,最高的一条到了他眉心。

“那时候我总比你高一点。”敖丙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后来你一下子窜得比我还高了。”

敖丙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刻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少年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他们在这里读书习武,玩闹嬉戏,分享秘密,许下诺言。

“……这里。”敖丙突然开口,指向墙角一行小字。

哪吒俯身看去,那是两人十二岁时刻下的誓言:‘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哪吒目光投向东宫后院碧波荡漾的湖面,突然提议道:“还想不想去划船?”

敖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湖边的柳条依旧随风轻拂水面,荷叶铺满了湖面,因春日暖水而抽出几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点缀其中,岁月仿佛未曾在这片湖泊上留下痕迹。

“小舟应该还在那边的船坞里。”敖丙轻声说。

两人走到湖边,果然在长满青苔的船坞里找到了那艘旧船,虽然木板已经有些老化,但整体还算完好。

哪吒跳下去踩了下船舱是否结实,又拂袖扫开灰尘,抬头冲敖丙笑道:“要不要试试?”

敖丙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天色:“这都快天黑了。”

哪吒执着地向敖丙伸手,“那刚好没人来打扰我们。”

敖丙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搭上了那只手。

哪吒的手掌温暖有力,一如既往。小船在两个成年人的重量下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小心些。”敖丙提醒道,看着哪吒熟练地操起船桨。

“放心,我技术没退步。”哪吒笑着说,“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偷偷划到湖心亭喝酒吗?”

敖丙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无奈地笑:“那坛桃花酿,是从御酒房偷的吧?”

“可不是,”哪吒得意地挑眉:“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结果你喝了一口就说太烈,全让我给喝了。”

小船缓缓驶向湖心亭,然后停在了一大片将开未开的莲花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映得两人的脸庞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哪吒忽然凑近敖丙认真问,“那天我喝醉之后,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敖丙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红晕,唇动了动声音都小了:“胡说什么。”

“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吒继续一本正经地求证,“该不会是趁我醉了你偷偷亲……”

敖丙咬了咬唇,声音越来越小,“没有的!我……我只是拉了你的手。”

船桨停在水中,激起一圈涟漪。

“就这样?”哪吒挑眉。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敖丙瞪了他一眼,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羞意,“你那时候醉得不省人事,我担心你着凉,也没牵多久,就把小船划回去了。”

“那我怎么醒的时候,还被你牵着手呢?”哪吒笑着接话,绷了好几天的神情不自觉柔软下来。

“……还不是你,非要拉着我不肯走,我只能把你安排在我寝宫里睡了。”敖丙别过脸,耳尖红得要滴血。

哪吒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放下船桨,探身过去。

手指轻轻拂过敖丙的耳尖,那一片温热的红晕像是春日里最娇嫩的桃花,让他不禁回味起每夜里缩在自己怀里的柔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哑:“那天在春猎场,你说的我都有认真听,这些日子也在反思了。”

敖丙微微怔忪地看向哪吒。

“我确实……没太把这些当回事,总想着身先士卒,这样兄弟们也能少些伤亡。”哪吒的手指缓缓滑到敖丙的脸颊,触到一片微凉的肌肤,心中泛起阵阵疼痛,“我只是习惯了,所以……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担心……”

敖丙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动作轻缓而郑重地覆在哪吒心口每天都戴着的护心镜上。

此刻镜面光洁如新,可敖丙清楚记得哪吒刚把它寄回来时,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狰狞的伤痕,边角甚至已经剥落,露出暗沉的铁质。

“我永远都忘不了收到它时的心情。” 敖丙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却又像是重锤敲在哪吒心上,震得他心口发疼,“五年来,你寄回的信越来越短,从最初的絮絮叨叨,到后来只剩下冰冷的战报。我日日等着你的信,想从只言片语里猜测你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我知道前线会有许多凶险,也总有人要去承担这些,为了守护更多的人,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定,可每一次收到战报,我都像是被狠狠撕裂一次。”

哪吒握住敖丙的手,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愧疚难当:“对不起,我该多写信给你的。”

“不,”敖丙轻轻摇头,眼中泛起一层薄雾,“我不怪你。我只是……很懊恼。”

他抬起头,眼中浮动着淡淡水光,像连绵细雨,“我懊恼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看着一纸纸冷冰冰的战报,除了担心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怕你逞强,怕你偏要兵行险着,怕你……会有一天再也回不来了。”

哪吒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仿佛被人用力攥住。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敖丙搂进怀里,小船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了一下。

哪吒紧紧搂住敖丙,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身体,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真是个小傻子。”

敖丙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眼尾发红,看着就快要流出泪来。哪吒伸手按在他眼角的湿润,“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能咬牙坚持下来,才能一次次死里逃生?”

“为了……对你父亲证明自己,为了守护李家军的荣耀?”敖丙犹豫着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哪吒轻笑一声,手指抚过敖丙的脸颊:“那确实也是原因之一二,可是真正支撑我的,是我对你的承诺。”

“敖丙,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敖丙的眼睛瞬间瞪圆,深深埋在心底的记忆重见天光。

五年前临别时,哪吒穿着一身战甲来东宫与他道别,而他站在台阶上,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舍。

“我记得,”敖丙轻声说,“可是,我以为那只是随口一说的告别……”

哪吒摇摇头,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对我来说,那是最郑重的誓言。每次在战场上遇到危险,每次感觉自己可能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起我承诺过你,一定要回来。”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敖丙的唇线,声音低沉而充满情感:“是你一次又一次,指引我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因为我始终记得,你在等我回来。”

敖丙的眼泪终于吧哒吧哒落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哪吒伸手接住那些滚烫的泪珠,“你说你很懊恼,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你不知道,正是因为你,我才有了活下来的理由。”

“哪吒……”敖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哪吒微微勾着唇角,又是心疼又是爱怜地蹭了蹭敖丙湿漉漉的眼睫,“所以别再说这种傻话了,你对我来说,胜过这世上所有。”

敖丙突然伸手环住哪吒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哪吒感觉到肩头洇开的潮热,默默地收紧了手臂。

这个拥抱很久,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着,小船随着湖面的波纹轻轻摇晃。

落日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哪吒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心中涌起一阵柔软。他轻轻抬起敖丙的下巴,在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又将他沾湿了脸颊的泪水一一吻去。敖丙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翅膀般轻轻震颤。

哪吒的吻逐渐下移,“你都不知道这五年我有多少次想起你,恨不得立刻翻身上马回京城来找你。”

敖丙微微仰起头,任由哪吒埋在自己颈侧流连,声音有些发颤:“那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哪吒在他耳边低语,“我怕见到你之后,就再也不想走了。”

敖丙的心跳漏了一拍,偏头看向哪吒的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眸此刻正注视着他,里面满是炽热的情感。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哪吒终于忍不住去吻敖丙的唇。

这个吻一开始很轻,像是羽毛般的触碰,但很快就变得热起来。哪吒的手扣住敖丙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敖丙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抓住哪吒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敖丙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有些迷离。哪吒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该回去了,”敖丙轻喘了口气,“再不回去,宫里该找人了。”

哪吒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撑起船桨往回划。然而就在快要靠岸时,远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陛下和李小将军会不会在这边?”

“这东宫很久没人来了,应该不在这边,去马场找找吧。”

哪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敖丙躲进了船舱底部。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敖丙的耳边是哪吒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耳膜。他不自觉地数着那心跳声,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

然而当他的发梢不经意间扫过哪吒的喉结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陛下睫毛抖得能扇风了。”

 

◇15

短短三月内,李府第二回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定国公李靖的寿辰自然要整个大排场,哪吒虽现在也是国公了,但在他爹面前还是乖觉,老实待在殷夫人身旁待客。

偶尔得了空闲,又盯着门口发呆,坐立难安地拨弄着面前的酒盏。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丝带,更衬得他身形挺拔,俊朗非凡,惹得随行来贺的贵女们纷纷侧目,只是对上这杀神回望过来的凶光,又受惊了般收回目光。

哪吒心里冷嗤一声,不动声色地收敛戾气,在殷夫人偏头与他说话时低声应着。

宾客陆陆续续到来,场面热闹非凡,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一瞬。

来人一袭素色长袍,墨发用玉冠束起,端的是陌上人如玉,不是当今圣上敖丙又是谁?

李靖愣了下,随即瞪了眼旁边的三儿子,连忙迎上前去,“陛下怎么来了?这……有失远迎,是臣失礼了。”

李靖说着就要行礼。

敖丙赶忙伸手虚扶住他,笑道:“今日是定国公寿辰,朕微服前来,只作小辈,切莫多礼。”

殷夫人也赶忙上前来,只是不如旁边的哪吒动作快,小将军风一样卷到了敖丙面前,自然地拉住敖丙的手腕,将他带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陛下就坐这儿。”哪吒语调很低,但在落针可闻的堂内仍如炸雷一般。

敖丙也不推辞,顺势在他身旁坐下。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让周围的宾客纷纷露出惊诧神色,但碍于敖丙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以袖掩面,好一阵眼神交流。

皇帝亲临,虽说着只作为世交小辈,可又有谁能真当皇帝是小辈,众人很是拘谨地互相敬过几轮酒,发现敖丙是真当自己来吃顿饭,没有一点儿架子,气氛这才慢慢松弛。

殷夫人倒是一直偷偷盯着哪吒那边,心中慢慢浮出些许怪异的思绪,她偏头看看新婚宴尔的木吒和张珑吉,忍不住转过身朝哪吒轻声询问道:“哪吒,你看你二哥的大事儿已经办了,你有什么心思也说给娘听听?”

这话一出,大厅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哪吒身上,等待着这位年轻国公的回应。

坐在哪吒身边的敖丙闻言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呼吸悄悄屏住。

哪吒却仿佛没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只是转头看着敖丙,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好脾气地回道:“劳母亲操心了,儿臣的姻缘,不如也像二哥那般,求陛下做主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吃惊不已。

木吒的婚事确实是敖丙指婚,可这哪吒先是被封了国公,现下在京中那是人人眼热的金龟婿,多少世家贵女想要嫁给他,如此还要皇帝赐婚,这是完全不知收敛,岂不是要让陛下为难?

殷夫人眼见敖丙像是也被哪吒的话惊到,手里酒盏都晃了下,正要开口打圆场,却听年轻的帝王稳住心神,像是刚才失神都是错觉,清了清嗓子开口答应下来:“镇国公为国征战,功勋卓著。若是他愿意,朕自然会为他择一良配。”

哪吒听出他话中深意,勾着唇笑了,从案几下伸手过去握住敖丙的手,也不管这众目睽睽的,是否被人注意,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玩着,慢条斯理地应道:“那就有劳陛下了。”

敖丙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转头看向哪吒,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这人真是,也不看看场合。

好在被两人这么一打岔算是解了方才一触即发的气氛,席间重新热闹起来,只有殷夫人若有所思地瞄着这边,像是在思考刚才两人间一问一答的不对劲。

哪吒玩了会儿敖丙的手,想着问问他吃差不多了要不去自己院里待着,结果刚凑过去,余光就瞥见一个侍女端着汤盅走过来,不知怎么的被案几旁地毯绊了一下,手中汤盅不受控制地倾斜,滚烫的汤水眼看就要泼到敖丙身上。

哪吒的动作比脑子更快,猛地展臂一把将敖丙拉进自己怀里,滚热汤水尽数泼洒在他的手臂上。

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哪吒却看也未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敖丙微微泛红的指尖上。

他一把抓起敖丙的手,不由分说地按进面前盛满冰镇葡萄的琉璃盏中。

敖丙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哪吒握得更紧,“别动。”

哪吒的声音低沉而强势,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冰凉的触感让敖丙轻轻吸了口气,但他很快便感觉不到指尖的冰冷了,因为手背上的触感几乎占据他全部心神,小将军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以一种保护珍宝的姿态,几乎将他整个手都拢在掌心里。

如此举动已超过宠臣的界限,在场的宾客都有些不知所措,纷纷低头假装没看见。

“痛不痛?”哪吒却浑不在意众人反应,声音轻得不像话,拇指轻轻摩挲着敖丙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关切。

“无碍,”敖丙抿抿唇,却没有抽回手的打算,“只是溅到了一点,倒是你的手臂……”

“我皮糙肉厚的,别担心。”哪吒的眼神暗了暗,微微凑近了低语。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敖丙的耳尖微微泛红。

李靖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目光在那交握的双手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殷夫人轻轻拉住了衣袖。

“夫君,”殷夫人笑着递过一杯酒,刻意提高了语调:“今日是你的寿辰,该敬宾客一杯了。”

李靖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虑暂时压下,举杯朝来客们又敬一轮,堪堪将此事揭过。

 

 

◆16

宴会结束后,木吒和张珑吉帮着李靖夫妇将宾客送离,府里的热闹重新归于平静。

殷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臂,示意他该去处理某些事了,李靖点了点头问二儿子:“哪吒那臭小子去哪了,怎么也没见出来送客……”

“该是在陪陛下。”木吒挠挠下巴,不确定地小声道。

张珑吉在旁边听得翻翻眼,轻声回道:“刚儿媳差人一直盯着呢,三弟将陛下安排在自己院子里休息后就去祠堂了。”

“祠堂?”李靖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没明白这天天惹是生非的儿子又是闹哪出。

“你们去休息吧,今儿也跟着操劳了”殷夫人先是打发了两个小年轻离开,这才安抚自己的丈夫道:“也许是想给先祖上炷香吧,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靖神情微顿,还是点头许了。

宴席散后夜色已深,月光洒在祠堂前肃整的青石板上,夫妻俩推开祠堂的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哪吒跪在祠堂中央,周围铺满了信件,密密麻麻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烛光摇曳,映照着哪吒依旧挺得笔直的脊背。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声音太低,听不真切。

“这是……”殷夫人惊讶地捂住了嘴。

李靖一步跨入祠堂,随手捡起一封信,只见信封上写着‘丙亲启’几个字。

他脸色骤变,怒气瞬间涌上心头。

“哪吒!”李靖厉声喝道,“这些信是怎么回事?”

哪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念叨的词说完,才缓缓站起来回身,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声音平静而坚定:“父亲,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你……”李靖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哪吒紧抿着唇,面对父亲的斥责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腰板:“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这五年来,我有空就会给敖丙写信,只是从未寄出过。”

“荒唐!”李靖怒吼,“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你好歹还有点儿理智没有真的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污了陛下的眼!”

“不,父亲,”哪吒打断了李靖的话,面对父亲的暴怒,甚至还歪头笑了笑,“我现在只后悔没有将这些信件一一寄回,那样我和敖丙也不至于误会这么多年,或许更早便成为一体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得李靖踉跄后退了一步。殷夫人连忙扶住丈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不成?”李靖难以置信,更对哪吒话里隐约透露的笃定感到不安,“你这是大逆不道!皇家又怎么会容你这般,这般……”

哪吒冷静地回应:“父亲,我没疯。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殷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着手捡起几张信看过去,声音都在发抖,“你就把这样的信写给当今圣上?吒儿,你难不成还当那是和你玩得很好的儿时伙伴吗?”

面对母亲难以置信的语调,哪吒缓下神情,目光扫过父母的脸,最终落在那满地的信笺上。

“父亲,母亲,你们可知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我走时确实是为了延续我李家的荣耀,更是为了靠自己挣得一个身份,我不能一辈子靠李家的恩荫,那样配不上敖丙,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他念着他,想着总有一日我要攒够功勋,镇住这世间悠悠之口,再回来光明正大地站在敖丙身边,成为他的倚靠。”

“我将心事都写进这些信里,它们是我的慰藉,也是我的指望。”哪吒弯腰捡起一封信,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迹:“我不知道如果不写这些,能不能撑得下来,我从未想过寄出这些信的,因为我那时候甚至不确定,我有没有能力完成心心念念的所想。”

“但现在我回来了,我完成了对敖丙的承诺,我们也已经……”哪吒抬起头,眼神坚定,字字铿锵:“我们已两情相悦,我爱他胜过一切。”

“所以今日也是想告知给列祖列宗知道,我李哪吒有了心悦之人,而至于皇室……”

“皇家事自有我来解决。”他话音未落,已有一声接上。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走入,月光轻柔洒在他轮廓,即使只着便服也光华卓然,正是敖丙。

年轻的帝王好似已听到了所有,弯腰捡起脚边散落的信,清淡声音低低地念出:“丙丙,今日斩敌三百,伤口疼时竟庆幸……”

“不用这样,敖丙,我能……”哪吒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敖丙的手。在看到敖丙进来的瞬间,他眼底飞快闪过的并非害怕,而是担忧和不忍。

他不忍敖丙如此委曲求全,尤其是为了自己。

敖丙却没有松手,反而紧紧回握住哪吒的手。他面上没有难堪,只是浅浅笑着,如春风化雨般安抚着哪吒动荡的情绪。

李靖和殷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敖丙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但如今身份有别,就这样毫不避讳与他们的儿子十指相扣,又需要多少勇气和决心?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敖丙竟然做势要跪下。

“不可……”哪吒似有所感,一把拉住他。

敖丙却固执地低声道:“既然要受罚,那我也该一同……”

哪吒叹了口气,根本不撒手,这就是他决定瞒着敖丙和父母坦白的原因……

他转向父母,收敛所有锋锐的利刺,难得带了些服软的意味:“爹,娘,若要责罚,罚我骂我便是了,丙丙不能跪。”

李靖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喘不过来,指着哪吒缓了缓才怒声低喝,“你竟还敢当面直呼圣上的名讳,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们只是相爱,又何错之有?”哪吒却梗着脖子辩驳:“我是认罚,但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哪吒……”敖丙目光一直紧紧落在哪吒脸上,拽住还要继续说的人,恳切道:“无妨的,在这里,我只是哪吒的爱人,不是什么皇帝,伯父伯母,我与哪吒两情相悦,还望长辈成全。”

说罢,敖丙硬是压着哪吒力道,哐当跪在他身边。

夫妻俩怎么能受帝王这一跪,赶忙让开。

殷夫人百感交集地看着两人,突然想起多年前,也只有温柔宽和的太子,总能包容哪吒的桀骜任性。

李靖还欲说什么,被殷夫人拉住了,闭了闭眼,不由长叹一声,神情似乎一下子老了好些:“你们,哎……先起来吧。”

殷夫人过去将两个孩子拉起来,眼里已带着泪,“这事在府里这样无遮无拦地说说还好,切不可在外放肆张扬,处理不好是要动摇国本的,要好好筹划,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

哪吒和敖丙对视一眼,十指相扣的手更紧了紧,慎重地点头应下了。

 

 

◇17

家事易平,国事却难。

春去秋来,镇国公的‘恩宠’丝毫不见衰减,大臣们劝诫无果,只好对大选一事猛猛发力。

这皇帝若是有了女人,总不能再和镇国公成日里混在一起了吧?

这日早朝,又有大臣提及此事。

哪吒正要开口,敖丙却先一步抬手制止了堂下喧哗。

“诸位爱卿忧心朕的终身大事,朕心领了。”敖丙登基已有两年,对如何表现自己的威严也有了些心得,没有刻意板着脸,却能让几个跳得最欢的大臣汗流浃背,“不过朕近来颇有感悟,对世间万物生出些新的疑惑,不解这些疑惑则无法正视自身,也因此,朕近日正想与道门高人请教探讨。”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有大臣立刻出列进谏:“陛下,您这是……”

“闭嘴。”哪吒冷冷打断,“陛下意向,轮得到尔等置喙?”

敖丙轻咳一声,示意哪吒少安毋躁。他继续道:“朕已有决议,众卿不必再说了。”

草草敷衍过群臣,敖丙很快就宣布散朝。

哪吒跟着敖丙回到御书房,忍不住问道:“你真打算找什么道门高人?”

敖丙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

哪吒琢磨了下,左拳敲在右掌心:“我明白了。”

三日后,京城传出惊人消息:失踪多年的太乙真人被绑回了皇宫。

更令人震惊的是,绑架者居然是太乙真人的亲传弟子李哪吒。

“逆徒!”太乙真人气得拂尘都炸开了,“为师云游修行,你居然敢把为师绑回来!”

“师父,徒儿这不是想您了嘛。”哪吒笑嘻嘻,跷着二郎腿坐在旁边吃葡萄,顺便塞了太乙一小把:“尝尝,甜得很。”

太乙真人冷哼一声,“你说这话也不害臊,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哪吒轻咳几声,瞅瞅端坐饮茶的敖丙,“师父,这次还真得帮帮我们。”

太乙真人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敖丙。

“不是闯祸。”哪吒正色道,“是要您老人家为敖丙指点迷津。”

太乙真人一愣:“敖丙怎么了?”

敖丙见话题终于转到了自己身上,放下茶盏开口:“师伯,我与哪吒两情相悦,想问问天机可有明示?”

太乙真人手里的拂尘落了地。

哪吒蹲下身给捡起来,又掸了掸灰,塞回师父手里,就着姿势撇嘴道:“多大点儿事,瞧把您吓得。”

太乙真人沉默半晌,才指着哪吒沉痛道:“你这瓜娃子,当年我就瞧你咩个纯善性子,把敖丙也给拐带了!”

“哎呀师父,您就帮帮我们吧。”哪吒蹲在太乙真人脚边装乖:“您就算不为我,也看在丙丙的面子上……”

太乙真人想到师弟要是知道肯定要追着哪吒打出二里地,就太阳穴一阵阵发疼。

“我没联系上师父,想来是在山里苦修,待联系上我自会告知师父我与哪吒之事。”敖丙唇角微微上扬,猜出太乙真人顾忌,先开口应道。

“罢了罢了。”太乙真人叹气,“为师就帮你们这一回。”

当夜,太乙真人在观星坛摆阵,也没瞒着京中人。

哪吒和敖丙候在一旁,看着师父掐指念咒,手中拂尘时而抖动,时而静止。

良久,太乙真人睁开眼睛,神情凝重。

“师父,如何?”哪吒瞧他神情不对,心想只不过做个样子,难不成还真测出什么来了?

太乙真人收了神通,皱眉道:“帝星被荧惑侵扰,大凶之兆啊。”

哪吒掏掏耳朵,总觉得他师父在阴阳怪气,但太乙却正色提醒:“星象显示,帝王确要防被女子近身,易被牵连受难。”

哪吒听了却是眉开眼笑:“这不正好?这星象放出去,看那些多嘴的老头子还敢不敢催着敖丙大选。”

然后他就挨打了。

敖丙神情镇定地收回了手,朝太乙真人拱手:“麻烦师伯了,这星象还需明日在早朝上公之于众才好。”

太乙摆手,言道知道了,甩着拂尘走了。

哪吒吃了定心丸,抱着敖丙美美睡了一觉,只等着第二日早朝去看热闹。

果不其然,当敖丙请来太乙,宣布星象之后,群臣震惊之余,都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太乙真人的威名摆在那里,谁敢质疑他的判断?

“既如此,”敖丙目光扫过堂下众臣,“朕便打算从宗室中过继一子,以为储君。”

这话一出,已有大臣要开口,结果被哪吒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顿时噤若寒蝉。

敖丙继续道:“朕已相中敖家旁支一子,名为敖几,天资聪颖,性情沉稳。”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就是个阳谋,他们只有附和的份儿。

散朝后哪吒溜溜达达跟着敖丙回到御书房,忍不住笑道:“你早就有人选了?”

敖丙颔首,也不否认:“确实观察他一段时间了。”

他早就在心里认定自己不会有后代,自然是想过诸多方法来说服宗室,只是这事儿在与哪吒相悦后,就成了迫切需要解决的。

现如今这样就很好,好好教导出继任者,也算对得起这江山社稷。

哪吒凑近敖丙,眼中带着几分调笑,“你打算亲自带徒弟?打算教他些什么?”

“我教他治国文理,你教他武艺心性。”敖丙转头看他,两人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还有我的份儿?”哪吒挑眉,倒是没想到。

“这是自然。”敖丙顿了顿,主动凑前,吻了下哪吒压都压不平的唇角:“就当是我们的小孩,我们自然要一起教导了。”

 

 

 

◆尾声

光阴似箭,转眼便是十年。

帝王携镇国公东巡,于东海边失去踪迹,不日传回噩耗,船队遭遇雷暴,两人连同随行的几十精锐龙卫尸骨无存。

敖几跪在太庙之中,声泪俱下,哭得快厥过去。

朝中大臣无不为之动容,纷纷劝慰这位皇位唯一的继承者。

姬现站在殿外,望着东方的天际,神情复杂,半是羡慕,半是无奈。

与此同时,东海之滨的某个小渔村里,一辆马车慢悠悠停下,当先跳下一人,又撩起帘子将另一人接了下来。

“这里风景不错。”穿着布衣的黑发青年望着村落后山的桃花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很好,离海边也近。”后下车的青年束着长发,头戴帷帽,闻言温和地笑着,伸手为黑发青年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海风轻拂,卷起两人的衣袂,远处渔船归港,海鸥盘旋,一切都惬意自由。

“丙丙,你后悔吗?”黑发青年揽住对方的肩膀,隔着帷帽的面纱低低问道。

被问的人自然就是京中刚‘殡天’那位,也只愣了一瞬,就摇摇头轻笑出声,“从未。”

问话的人似乎被感动到了,手臂紧了紧,好一会儿没出声。

敖丙微微仰脸去瞧对方神情,揶揄了句:“哪吒,你不会是要哭吧?”

与先皇一起‘殒命’东海的镇国公被这么一问,喉咙里的涩意哽住,报复般猛地把人抱进怀里,凶巴巴地‘威胁’道:“从未后悔是吧,好哇……”

“以后你也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保证!”

 

 

 

 

雪走yoki

【藕饼】燕归巢(上)

◇同杯|镇国将军藕x温润帝王饼|1.2w更

◆“你便是我心悦之人,哪还有什么旁人。”

 

 

◇01

黄沙漫天里夕光如血,泼涂在一身银甲的将军身上。

这最后一仗从子夜打到日落,追击几千里——南人竟在葬魂坡设伏,以死搏命,硬是拼着残部,与李家军缠斗至两败俱伤。

远处秃鹫正在撕扯未凉尸骨,某只焦黑的手腕上还套着玄铁护腕,今晨出征时,那小兵还腼腆地求他赐个新名字。

哪吒单手摘掉面甲,颈侧偏开致命处仅仅一寸,赫然新添一道还在渗血的刀痕。

他拄着火尖枪,脊背依旧笔直,有深红顺着蟠龙纹往下流淌,蜿蜒如龙,显然他身上伤处不仅露出面甲的那一处,可哪吒现在却像感觉不到自己身......

◇同杯|镇国将军藕x温润帝王饼|1.2w更

◆“你便是我心悦之人,哪还有什么旁人。”

 

 

◇01

黄沙漫天里夕光如血,泼涂在一身银甲的将军身上。

这最后一仗从子夜打到日落,追击几千里——南人竟在葬魂坡设伏,以死搏命,硬是拼着残部,与李家军缠斗至两败俱伤。

远处秃鹫正在撕扯未凉尸骨,某只焦黑的手腕上还套着玄铁护腕,今晨出征时,那小兵还腼腆地求他赐个新名字。

哪吒单手摘掉面甲,颈侧偏开致命处仅仅一寸,赫然新添一道还在渗血的刀痕。

他拄着火尖枪,脊背依旧笔直,有深红顺着蟠龙纹往下流淌,蜿蜒如龙,显然他身上伤处不仅露出面甲的那一处,可哪吒现在却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只沉声问道:“折了多少兄弟?”

“三百零五黑甲卫,八千余李家军。”战铠翻卷沾了黄灰的黑甲卫小统领单膝跪地:“敌军全没。”

三百又三百,五年前他从京师带出来的五千黑甲卫,这些年拼下来也不剩多少。

哪吒目光落在远处摇摇欲坠的夕阳,神思不由飘远。

当年临别时分了一半黑甲卫,留在那人身边,站在东宫檐下的少年太子把手覆在他冷硬的铠甲,只道,“我就当你把命分予我一半,我会替你好好守着。”

“李哪吒!”马蹄声裹着熟悉的叫嚷破空而来,姬现策马冲过遍地尸骸,战袍下摆被血浸得发黑,“你还活着呢?”

哪吒被强行从回忆里拽回,抬脚踹飞脚边半截断剑,那铁器擦着姬现耳畔钉进身后的黄沙里:“小爷的命没那么好取。”

“哎那就好,你别瞪我,真有急事儿我才专门跑一趟。”作为军需官,姬现原本是不应该来战场的,但这时候战事已毕,再者确实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也不怕哪吒为难他。

他从怀里掏出个鎏金卷轴,火漆上蟠龙纹在残阳下泛着血光,“陛下手谕,要你亲启——哎!”

姬现话还没说完,哪吒已经劈手夺过卷轴,玄铁护腕撞得姬现腕骨青了一块。

第十三次了,自敖丙登基以来,每月初七雷打不动的手谕。前十二封都被他放在枕边,纸边缘早已被摩挲得起了毛边,平日里宝贝得紧,只有独处时才拿来反复看。

“让我来猜猜……这次又用什么召你回京?选妃立后?还是催你交兵符?”姬现揉着手腕凑过来,故意反话来嘲冷面将军,被哪吒一肘撞在肋下。

“走,回营。”哪吒转身跨上战马,长枪在手中舞了一圈背在身后。

姬现赶紧也拍马跟上:“好歹也让我知道点儿什么吧,你们俩搁这儿拿传递战报的快马道传什么情书呢?”

“不得妄议圣上。”哪吒头也不回。

姬现撇撇嘴,心说这位爷是越发不好伺候了。当年在宫里,也没见他这副德行。

大踏步跨进营帐,哪吒迫不及待地扯开护腕扔在案上,卷轴在掌心转了三圈,金漆封口映着跳动的烛火,恍惚像是敖丙总板正束在腰上的带扣。

手指抚过火漆上的盘纹——这是敖丙特有的封印方式,用虎符边角压出的印记。

哪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去拿放在床头的匣子,特意用湿帕子净过了手才小心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堆放着同样的十二个卷轴。

他身上的伤还在流血,可他像是全没感觉,只专注在眼前逐渐被拉开的卷轴,似乎想从字里行间看到写信那人的音容笑貌。

-也不知父皇当年怎么忍得了这些大臣们如此聒噪,不想着查查国库空缺,倒每日里盯着我何时立后纳妃。

-师父也随着父皇云游去了之后,这宫里我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东宫的桃花又开了,不知道送到你那里,是否还能如我所见动人的红色。

哪吒摩挲着落在卷轴上的笔墨,竟有一刻错觉有些潮意,小皇帝不会是一边掉泪珠子,一边写下这些话的吧?

他按着失序的心跳看到最后,蓦然攥紧了卷轴。

-我给你二哥木吒与司天监监正家的女儿张珑吉赐了婚,这下那些忌惮你的人也不好拦你回京了。

-哪吒,若你回京,我定在城头迎你。

 

 

◆02

正是春风过,京师也雪融花开,可金銮殿上的气氛却丝毫不见半点春意。

敖丙垂眸看着笏板上密密麻麻的弹劾字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内侧的刻痕——那是哪吒十二岁生辰时用火尖枪划的歪扭“丙”字。

“陛下!李三将军拥兵自重,南疆十万铁骑只听他一人号令……”

“是啊,如今这边疆甚是安稳,却囤积如此重兵,若再不加以约束,恐怕……”

敖丙突然轻笑出声,惊得刚出言的御史踉跄后退半步。年轻的帝王支着下巴,玄色龙袍袖口滑落半截,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张大人去年参过李尚书治水不力,前年弹劾过王将军贪墨军饷,”

“朕记得去年水患,卿家上书说自己年迈体衰,不堪远行。如今倒是精神抖擞,能在朝堂上指点江山了?”他忽然倾身向前,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奏折上“功高震主”四个扎眼的大字,“不如说说,卿家又为朝廷立过什么功勋?”

那被点名的张御史冷汗顷刻间浸透了官袍。

敖丙瞧得无趣,拂袖起身时,鎏金香炉里青烟恰好被他扫开,少年天子昳丽眉眼笼在影影绰绰的雾中看不真切,多了令人生畏的冷意:“若再无中生事,别怪朕先置办了你们。”

御书房的门刚合上,敖丙便扯开颈口的盘龙扣,案头又堆着厚厚一摞弹劾李家的折子。他随手翻了翻,眉头微皱,最终将那些折子统统推到了一边。

日光漏过窗棂,正照在案头青玉镇纸压着的画卷上,虽然未完成,却也依稀能看出那是十六岁的哪吒,演武场上意气风发,朱红软甲像一杆旌旗,手持长枪身如凤游。

“陛下,龙卫换防。”窗外传来铁甲相击声,敖丙指尖一颤。

这些哪吒当年亲手调教出的护卫,在他身边一守就是五年,他早已习惯了他们三步一顿,五步一停,是随时戒备的战阵步法。

敖丙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若真如那些大臣所言,哪吒和李家有异心,这些亲手调教出的精锐,岂不是最好的内应?可偏偏这些年,龙卫们守卫得滴水不漏,连个刺客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轻轻抚过案上未完成的画作,想起从前他跟着师父写功课,君子六艺中最爱丹青,总要哪吒给自己作参考,最是好动的少年艰难维持着一个动作,好不容易等他画完了,就眼巴巴凑上来看,然后将他画技夸上一夸。

敖丙叹了口气,将画卷小心卷起。五年了,他给哪吒写了十二道手谕,却一次都没等到回信。莫非边疆真的有什么人入了他的眼?

想到这里,敖丙的心又揪紧。少年时他们曾约定,若有了心上人,定要第一个告诉对方。那时候哪吒答应得爽快:“你要是看上谁,我也得先替你把把关才行。”

如今这人连京师都不回,还说什么要把关。

敖丙咬牙,因回忆而起的波澜令他羞恼。

正此时,内侍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龙卫求见。”

敖丙强迫自己迅速恢复到平常时候那般,淡声道:“让人进来。”

“陛下,边关来信。”传令官双手呈上一个粗糙的麻布袋。

敖丙心头一跳,连忙接过。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收到边关的消息,却每次都不是那个人的回信。他强压下心中的期望,解开袋口的麻绳。

粗粝的布料还带着塞外的风沙,解开时簌簌落下不少黄沙,随即一抹乌光从袋中滑落,敖丙伸手接住,却在看清的瞬间怔住了——那是一面双鱼形的护心镜,正是他送别哪吒时亲手系在对方胸前的。

五年过去,镜面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利器劈砍的深痕。敖丙死死攥住镜缘凸起的鱼尾,那是他亲手雕了三天三夜的纹样。如今鱼目处嵌的玉珠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三道狰狞的箭痕,最深的那处几乎要凿穿玄铁。

敖丙想起这些年在京中接到的边疆战报,最初双方僵持三月后八百里加急送回的捷报“已破敌方主营追至两千里”,后来几年间陆续发回的皆是“大胜驱敌三百里”等,他登基后不久便是“李三将军手刃冼部首领”,直至前几天战报里轻描淡写的“消灭小股流寇”。

这些只有结果的战报里,又怎么可能看出那位十六统帅南疆全线的少年将军,究竟流过多少血,拼过多少次命。

“小将军还穿了口信,说,说镜子该补了。”传令官依旧单膝跪着补充道。

他口里的小将军是以李家排序,接替了李靖成为镇关大将军的李哪吒,自然是称为小将军。

敖丙攥紧了护心镜,指节发白。

他确实在送出这护心镜时叮嘱过那人,说若有损坏,便送回来修补。

可这个混蛋,五年来从未送回来过。现在倒好,一旦送来就是这么多伤痕。

敖丙闭了闭眼,突然开口:“那就带个口信回去给他,就说……”

“护心镜好修,但要小将军亲自来取。”

 

 

◇03

镇国将军李哪吒平定南蛮,班师回朝这日,敖丙如约亲临城门头,率百官相迎。

自天际线蔓延上的黑色,遮天蔽日般延伸开来,浪涌直奔高耸的墙头,扑面而来的煞气冲得百官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地挂在城墙上,真恨不能转身避过一双双冷厉杀伐的眼眸。

两面高举的旗子分别是冰蓝水纹,映着京城如出一辙的东海国图腾,另一面是如火如荼的烈焰,属于李家军的十万儿郎。

当先一骑,黑鬃红额的马背上,银甲红袍的男人面挂霜雪,冷如磐玉,一身如拓冷夜的凛冽凶戾只消鹰眸眼尾微微上挑,便化作温存怀恋,直直看进立在百官身前的帝王心底。

敖丙垂眸,隔着百尺墙砖与旌旗猎猎,维持着帝王该有的清矜孤冷让人传令:“宣李将军城头来见。”

哪吒迎着或恭维或忌惮的眼神上了城头,黑沉眼眸却只定定看着腰背挺直格外疏冷的年轻帝王,踏步上前直到只隔了一臂距离,才冷眉朝着一旁寸步难前的龙卫沉声:“你们就是这么保护陛下安全的?我以前怎么训练你们的,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三步之内,穿了黑甲就把脑子挤没了?”

他虽说着,却丝毫不含糊地单膝跪地,仰头瞧着新帝清凌凌眉目话锋缓下来:“陛下,您似乎……长高了些。”

龙卫大多出自这位李家小魔王之手,百般折腾了三四年才交予敖丙,随着敖丙在一年前登基称帝,这些个龙卫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但到了哪吒面前,还是怂。

李家三少披挂出征,五年踏平南蛮,十六少年回朝已是身高腿长的冷面将军,煞气更甚从前,这些个龙卫哪里能受得住这般凶悍,才迟疑了一刻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敖丙冰蓝眼眸动了动,似乎有冰雪融解,隔着五年时光只停留在纸笔的温度渐渐回升,面前眉目俊朗的男人半点没有陌生,还是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新帝从大军回朝的气势中方才醒过神来一般,摆摆手让龙卫退下,浑不在意这厮出口的话多么不合规矩,亲自伸手扶住单膝跪地的银甲将军:“五年未见,朕倒不如将军个子蹿得快。”

两人同龄,分别时都是长身体的年岁,哪吒被拉起来后特意比了比,发现自己确实比新帝高一点儿,莫名有些舒爽,大着胆子从龙袍散开的袖口探入半掌,捏住人纤细手腕压低了声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二哥今日大婚,晚些时候府里有宴,陛下可否拨冗前来?”

敖丙似乎在犹豫,咬着下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哪吒,但轻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什么,只是同样紧张的哪吒没有注意,见新帝没应,就开始一如五年前般哄劝:“臣与陛下一别五年,实在有很多话想说呢。”
两人多年前相处总没什么顾忌,等分别后敖丙却明晰了心思,才后知后觉生出许多酸涩纠结,今日本是风光回朝君臣相携的良辰美景,他有心给自己亲封的镇国将军做个脸,叫旁人再不能随便弹劾李哪吒。

谁料到这人偏要大庭广众下捏他手腕,敖丙直觉心尖发麻,满心情潮障了眼,连勉强端住的称谓都忘了个干净,理智回笼前滚了滚喉结,已低低应了。

“你在府中等我便是。”

 

 

◆04

李家二少与张家大小姐的大婚,红妆展长街,来往皆权贵,带着李家军专程回来的哪吒此刻却百无聊赖地瘫在圈椅里,觉得上好贡茶没滋没味,还不如军里的烧刀子。

他被殷夫人叫到后院来,本来就满心的不情愿,瞧着莺莺燕燕胭脂粉气更是差点闭过气去,目不斜视地大踏步进了堂屋,此刻是怎么都不乐意再挪步。

殷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哪吒,半晌才憋出句话:“你怎得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打仗时候也没骨头似的!?”

哪吒懒懒翻个白眼,不敢把母上的话当耳旁风,实事求是回应:“刚才在外头,儿也是虎步龙行,这屋里只有娘,何苦再绷着。”

殷夫人听了这话更气,外头那些小姑娘可是她特意叫来给自家三儿子相看的,李哪吒一走五年可急坏了人,老大不小连个后院都没有。

好容易借着老二大婚,把人好说歹说招了回京,殷夫人就上纲上线地准备了一番,这才有了一院子姹紫嫣红,结果哪吒可好,当外头那堆脂粉都是洪水猛兽了?

“外头那些个姑娘,你就没个看着顺眼的?”殷夫人不死心,翻着手里的册子活像给宫里选秀的严谨殷勤,还想开口给哪吒详细说说各家姑娘的神通,就被哪吒截住话头:“太难看,就没仔细瞧。”

殷夫人运了会儿气,压下心头火:“那你觉得什么样算能看的?”

哪吒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想着,这阵儿敖丙应该也快来了,帝王参加臣子大婚毕竟太过隆重,他定然是私服前来,得叫个人去门口迎着,到了就来通知自己才行;他心思不在这儿,被殷夫人问得有些不耐烦,眼前还晃着敖丙的脸,下意识道:“陛下那样的?”

殷夫人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僵着脸抿唇,哪吒先反应过来,腾一下站起身握住殷夫人的手查看,见没烫着才摆手叫下人进来收拾,忙不迭就溜了出去。

他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好像是从第一次梦里见着清清冷冷的小殿下开始,就变得哪里不对劲,哪吒那时候刚到南疆第二年,曾在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张狂肆意,很快被战场磨砺成冷锋藏鞘,只在夜里暗暗描摹少年皇子的面容。

庆幸他们在少年情谊甚笃时定了誓约,若日后有婚娶定要让挚友先过目,这点儿隐秘又羞耻的心事遮遮掩掩多年,直到京中传来敖丙登基的消息。

哪吒得了传书后离了大营三日,亲卫都未带,拿离营地最近的小部落开了刀,回来后已经满脸平静,吩咐写了朝贺公文送回京师,人却未回。

这次若不是二哥大婚,哪吒本也想着不要回来的。

敖丙最是信重承诺,若是自己不归,就算有了心上人,不得他李哪吒的过目,敖丙便不会娶,端看新帝登基一年后宫仍是空空,便知未忘。

但既然要回来,他就不能再做这个缩头乌龟了,先一步寄回护心镜,便也是提醒敖丙,他们之间分割不开的过往太多了,绝不会因为分开几年就淡去。

前头锣鼓喧天迎着张家小姐入门,而他孤零零立在后院,一抬头看到月亮拱门走进白衣公子,养尊处优的新帝只作寻常书生打扮,眉眼清俊温润,还是当年一别,驻进他心头的少年郎。

 

 

◇05

“好容易混进来,亏了人多。”敖丙没注意到哪吒脸上的怔忪,他怕被认出来,一路走得小心又刺激,等熟门熟路摸进李家后院,竟有种重回少年时光的感慨,拍拍杵在面前的男人:“回神了,不是你要找我来叙旧?”

来的路上还心脏怦怦跳的新帝,面对人高马大的将军一脸蠢相,就镇定下来,拉住人进了凉亭,抬手先摸了下哪吒颈侧淡得快看不到的长痕,然后又捏住对方沾湿的衣袖:“发生什么了?”

哪吒心想脖子上这伤口就连殷夫人都没发觉,还是敖丙眼尖,想来是刚才担心殷夫人被茶水烫着,没注意自己袖口蹭上了茶水,此刻垂眸月下看美人,美人还满心满眼看着自己,不觉心口滚烫:“我娘要给我娶亲,但是我一个也看不上。”

敖丙面色变了变,慢慢收紧手指,复又松开,缓缓垂眸盖住眼底波澜,声音淡了下去:“你的岁数,确实也该相看了。”

“你!”哪吒瞪眼,他是脱口而出,却又希冀面前人能懂他心底所思,能开口阻拦拖延,谁知敖丙竟然也同殷夫人说了同样的话,敢情只有他自己为情所惑挣扎难熬,敖丙却是未曾当心的吗?

一口气堵在胸口喉结滚滚,哪吒哑声咬牙切齿:“我这是因了什么才耽搁的,当年誓约你不记得了?”

月色比水凉,沥沥泠泠洒在情人眉目,只染了一层薄凉,敖丙心底更冷,反复压在心底羞于启齿的念头,挣出一丝天光,冲动地宣之于口,在冰蓝眼底漾出一片水光:“如何能忘,你五年不归,却叫我如何履约?”

那样的誓约,这人还真想要履行不成!?

哪吒咬紧后槽牙,浑身绷得发疼,只想与这人打上一架,翻滚纠缠着宣泄心口难以纾解的郁痛,可他们早已不是少年,过了用胡闹打发过剩精力的年纪,再要肆意谈何容易。

“陛下怕是要失望了,臣不打算履约。”哪吒抿唇,在敖丙开口前钳住他下巴,强迫着新帝抬起脸与自己对视,与失礼动作截然相反地,一字一顿用上了生硬的敬称:“陛下要治臣的罪吗?”

敖丙出乎意料地没躲闪,细细看着哪吒眼底的红,沉默良久才试探地轻声问:“你不想娶妻?”

哪吒抿唇,黑着脸点头,手指没松,在新帝下巴上压出红印儿。

敖丙没觉得疼,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追问:“你也不想我娶妻?”

哪吒迟疑,依旧硬着头皮点了头,眼睁睁看着敖丙露出笑来。

“我还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对吗?”敖丙空出手也不挣脱下巴上的桎梏,指了指自己,又点住男人心口,用了些力道。

哪吒早脱了银甲,一身暗红军袍英武利落,此刻被修长白软的手指点住胸口,却像被枪头戳中心底最单薄脆弱的所在,澎湃日久的心事溃不成军,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心甘情愿地低头,语调决绝地承认:“是,没人比你重要了。”

敖丙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弦松下来,差点笑出声,不为紧接着要出口的话而焦虑,喟叹着化指为掌,细细听掌下快速跳动的心脏:“与你心悦之人相比,我仍是最重要的人吗?”

哪吒脑子里轰然炸开一团火,燎原般点着了纷乱思绪,是痴心妄想簇燃成灰,激得他俯身吻住新帝眼睑,咕哝着蹦出一句。

“你便是我心悦之人,没有更重要的人了……”

 

 

◆06

新帝拽着镇国将军被拦在皇宫外,两人都是便装,神情又有些古怪,直到敖丙慢腾腾掏出令牌在侍卫面前晃晃,才顺利进了宫门。

哪吒绷着脸,脚步却利落跟着,他说了心底话,没得帝王一怒发配边疆,却被拉着手带进宫里,哪儿还有什么不懂,一路就差飘起来,浑身骨血都沸腾着,看左右无人,索性一把捞起皇帝,大踏步往寝宫走了半途,才在灯火通明处把人放下。

将军拂开肩头褶皱,远远瞧见寝宫内侍听闻皇帝回宫一溜烟滚出来,恢复了一脸正经,手指仍缠着不肯松,掩在敖丙宽大的袍袖里。

敖丙被人扛着时就想挣扎,脸红心跳地平息着呼吸,没好气地将内侍打发走,步入寝宫的下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被人扔进了龙榻。

这一番大动静势必会被百官知晓,可哪吒路上便打定了主意,俯身舔舔小皇帝敏感的耳廓,带着薄茧的手指探入长袍,低低地吐出口气:“陛下,臣今晚一定好好卖力,明天朝会上参臣功高盖主的折子,陛下可要好好帮忙压下去哦。”

温润清朗的新帝化成了一滩水,拥住哪吒坚实的肩膀小心地吸了口气,承受着心上人深深浅浅的攻势:“……唔,好。”

哪吒心满意足,再不压着心思,手指灵活地剥掉敖丙衣袍,大殿内只有烛火跳跃的弧光,映出彼此眼底影影绰绰的身影。

敖丙也不甘示弱地抬手,抓着哪吒肩头红袍往下拉,肩背如山峦的棱角,却有暗色疤痕狰狞地卧着,从锁骨横向的胸膛,随着衣袍滚落露出更多触目惊心的疤痕,敖丙手指颤抖着落在那些凹凸不平的沉色上,哽了半瞬呼吸,声音都带了颤抖:“还疼吗?”

哪吒抿唇,黑沉眼底带着笑意,却抿唇委屈巴巴地颔首,怕面上装得不像,故意埋在敖丙颈窝里蹭蹭,去咬通红的耳垂:“疼,疼得狠了就想你,然后就不疼了。”

“我能替你疼就好了。”描摹着伤疤的手指顿了顿,紧接着哪吒被翻了个身压住,长发垂落下来,掩着眼底潋滟水色,匍匐向下,更柔软更温暖的触感落在他身上疤痕,清雅嗓音也透了低磁:“我很怕,怕你再也回不来,你走了多久,就怕了多久。”

太上皇云游,新帝登基,雷霆手腕杀伐果决,比起他父皇却还要心冷如冰,此刻却说着惶恐不安,只将眼前人字字句句说成得偿所愿。

出生入死拼却一身血污的荣耀,数不清层层叠叠伤口哪顾得上疼,竟有一日、有一人虔诚又深切地尝他埋在骨肉里的苦,这人是他的心上人。

哪吒深吸口气,察觉到吻在疤上的唇轻轻颤抖,忍不住苦笑着把人捞起来低喃:“我总要回来的,我……”

敖丙舒展开身体,任由哪吒动作,甚至抬腰往哪吒身上攀缠,直惹得小将军滚烫似烙铁,迫出十万分真心:“你在这里,我就要回到这里的。”

“还没跟你坦白,我怎么会甘心死在边疆呢。”哪吒发狠,索性按着敖丙不让他逃,带着薄茧的手掌揉捏抚慰着颤巍巍的欲望,低头勾出甜蜜的舌尖,把呼吸呜咽囫囵地吞咽,只几个呼吸就被敖丙狠狠咬住了下唇,低吟着打湿了手指。

哪吒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吻开难堪捂住眼眸的心上人:“你就没念着我时,自己弄过?”

“……我不会。”敖丙为了不给旁人开口劝谏的机会,甚至连避火图都不曾看过,又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此情此景足以叫他被羞耻淹没。

浑浑噩噩时却觉出身后被湿润的指尖耐心而细致地抚开,哪吒埋头照顾着从未有人涉足过的秘境,直鼓捣得水流潺潺溢出打湿了枪头。

敖丙不适应地皱眉低哼了一声,哪吒额头浸出一层汗,眼底猩红却只浅浅地动作,直磨得敖丙浑身发软才发狠,一下一下把人钉在龙床里,又低又凶地咬人锁骨:“这次等我一起。”

“你……唔,我,我才是皇上”敖丙被弄得狠了,憋着气冒出一句,惹来哪吒低笑声,两人长发垂落于一处,手指纠缠,唇齿相依,再也亲密不过,哪吒乐意宠着心上人的脾气,便从善如流地停住动作,绕着最敏感的那点悠悠绕着圈儿:“那臣等陛下的命令?”

敖丙将将停在释放前,难熬得要哭出来,眼尾湿漉漉地瞪着始作俑者,低喘着亲亲他嘴角,艾艾地求饶,“你,你动一动……”

哪吒蓦地收紧手臂,再不留力,放任热忱如火山爆发般大开大合,带着两人共赴巅峰。

“臣遵旨。”

 

 

◇07

晨光熹微,敖丙睁开眼时就觉得被人牢牢抱在怀里,哪吒正倚在床头,一只手搭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什么。

“醒了?”哪吒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这么快就补好了?”

敖丙揉揉眼睛,看清哪吒手中拿着的正是那面护心镜,点点头:“想着你回来肯定要与我讨要,当然要尽快补好的。”

哪吒翻来覆去地看,镜面上原本的裂痕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敖丙甚至还细心修补了被破坏的纹路,簇新的刻痕摸着还有些扎手,“我今天就要戴。”

敖丙一愣,“你今日上朝不穿战甲,也要戴着吗?”

“哎呀不管穿什么都得戴着,这可是你亲手打的。”哪吒约莫着时辰也差不多,耐着想再胡闹的心情,快速起身穿戴起来,果不其然下一刻内侍们就鱼贯而入,开始为敖丙做上朝前的准备了。

哪吒这边简单,他往常在军营里都穿战甲,现下换了身绯红官袍还有些不习惯,站在铜镜前把护心镜往胸前一比划,“就戴在外面,我觉得刚刚好。”

下一秒恃宠而骄的李将军就把护心镜往小皇帝面前一伸,语调无赖:“你给我戴。”内侍们着实被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给吓得不轻,好在也知道宫里行走最忌讳多看多听多嘴,所以此刻一个个都把脑袋缩着装鹌鹑,生怕让两个主子注意到自己。

敖丙无奈,却也没奈何,走近几步伸手接了,认真在哪吒胸口比划了下,忍不住说:“你这样未免太张扬了,少不得被那些老古板挤兑。”

“有什么关系。”哪吒垂眸看着小皇帝的发旋,这姿势太适合拥抱了,他这么想着就也这么做了,自然搂住了敖丙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随着玉冕叮叮当当的声响,俯在他耳边低笑,“让他们都看看,我李哪吒的心,可是被陛下好好护着的。”

敖丙被他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抵在他身前推了推。哪吒却我行我素,根本不撒手,在他耳廓落下一个轻吻,不无得意地哼哼:“若论圣眷谁能比得过我?就让他们嫉妒去吧。”

敖丙无奈抿唇,却又隐隐欣喜。

似乎从昨日远远迎他回朝,再到夜里痴缠不分你我,直到此刻一如往昔般嬉笑打闹,一直飘在云端的心才当真落到实处。

他的将军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敖丙端坐龙椅,目光在殿中扫过,看到哪吒胸前那面锃亮的护心镜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摆摆手让内侍上前一步宣读早就准备好的诰书。

“李哪吒听封。”

哪吒上前几步,抬头看向敖丙。

“李哪吒南征五载,战功赫赫……今封为镇国公,钦此。”

殿下顿时一片哗然。有大臣忍不住出列道:“陛下,李家已有定国公,若再封一个镇国公,恐怕……”

被点名的定国公李靖老神在在抱臂在侧,根本没有要出来说几句的意思,左右那臭小子肯定忍不住……

“怎么?”果然,哪吒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那大臣,眼中带着玩味地笑,“一门两公,朝廷养不起?”

“这……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大臣被他盯得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只是到底有些功高震主的嫌疑……”

“震主?”哪吒冷笑一声,指着胸前的护心镜,“诸位大人,看到了吗?什么王侯将相,我李哪吒不稀罕。但这面镜子,是陛下亲赐予我的,是陛下对我忠心的维护,懂?”

满殿寂静。

敖丙看着哪吒挺拔的背影,想起当年那个爬上桃树给他打桃花的少年。

五年征战,让他褪去了少年稚气,却没磨灭一腔直率锐气。

只是这五年来成长的何止是他一人呢,敖丙抿唇,不让哪吒再这样毫不顾忌地对立于所有人面前。

“李将军说得对。”敖丙开口,声音清冷,“朕赏的是李将军一心为国,万死不辞,诸位爱卿若有不服……”

小皇帝目光在殿中扫过,声音更冷,像淬了冰碴:“大可作出如李将军这般功绩,朕到时定也不吝封赏。”

 

 

◆08

朝会散后,百官恭敬退出大殿后便三三两两相携离去,只有那位新封的镇国公大步流星地踏出来,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冷哼一声,转身就缀着皇帝仪仗去了。

众臣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言。

方才陛下已经表态,这位李将军是要特别对待的。

敖丙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他放慢步伐,任由那人追上来,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勤政殿。”敖丙头也不回地说,“朕还有奏折要批。”

“那正好,臣也有事要向陛下禀报。”

敖丙闻言挑了挑眉,侧头看他一眼:“你有什么事要禀报?”

还有什么事昨日没报完?

哪吒笑而不语,只是跟着他一路走进勤政殿。殿内内侍见状,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殿门。

门扉甫一合拢,哪吒就一把将敖丙拉进怀里。敖丙猝不及防被他抱住,玉冕上的珠帘晃动,小颗海珠脆生生撞在一起,响成一片。

“这是做什么?”敖丙瞪圆了眼睛。

“方才在朝堂上,陛下为臣说了话。”哪吒低头凑近,呼吸热热地呼在小皇帝的耳后,“陛下厚恩,臣自然要好好谢过才是。”

敖丙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根发烫,推拒道:“你若真想谢恩,日后便好好办差,别这般没个正形,叫伯父伯母总担心。”

“我这就是在好好办差。”哪吒不依不饶地将人往桌案方向带,“替陛下分忧解难,不就是臣子的本分吗?”

“你胡说什么?”敖丙察觉到他的意图,满脸通红地捶了他一拳,“这里可是勤政殿!”

“是啊,勤政殿。”哪吒一把将人按在了桌案上,俯身堵住了那张还想说话的唇,“所以臣这就来勤勉地侍奉陛下。”

敖丙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眼看着那人的手已经探进了龙袍里,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别、别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哪吒轻笑着啄吻他的唇角,“臣记得清清楚楚,陛下昨夜命令臣要事事与您禀报,要时刻都念着来见您。”

“我是让你有事提前与我商议了再决定……”敖丙被他这无赖惊呆了,红着脸反驳。

“这不就是在商议正事。”哪吒低头含住他的耳垂,“陛下既然要批折子,不如先批准臣这份?”

敖丙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你究竟有什么请求,你好好说……”

哪吒的手已经解开了小皇帝的腰带,打定主意用行动来‘好好’说一说自己的请求。

敖丙被哪吒压在案上,浑身发软,脸颊绯红。他羞恼地咬着唇,却又被那双灼热的眼睛盯得心跳加速。

“别,会有人进来……”敖丙气息不稳地低声抗议。

哪吒却置若罔闻,低头吻上敖丙的颈侧,含糊不清地说:“陛下不允,谁敢进来呢,放松点……”

“你,唔……”敖丙的话被一个深吻堵了回去。

半晌过后,哪吒终于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小皇帝。敖丙瘫软在案上,衣衫凌乱,玉冕歪斜,一副被蹂躏过的可怜模样。

“陛下,臣可是尽心尽力地为您分忧了。”哪吒嗓音还哑着,低低喘了口气,慢腾腾给小皇帝整理衣袍。

敖丙恼羞成怒,抬脚就要踹他,哪吒不躲不避,挨了轻飘飘的一记,还笑眯眯地:“陛下息怒,臣这就告退。”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晚上臣再来为陛下效劳。”

两句说罢,不等敖丙反应,就起身施施然离开了勤政殿。

敖丙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整理好仪容,确认自己瞧着没什么不对劲,才叫来内侍:“去告诉李将军,让他去训练龙卫,不许偷懒!”

 

 

◇09

哪吒被追上来的内侍官告知小皇帝的口谕后,倒是不恼,溜达到了宫中训练场。

龙卫们正在操练,见到哪吒,众人纷纷行礼。

“免了。”哪吒挥手,“今日我来指导你们训练。”

龙卫们面面相觑,但根本不敢反抗,他们都是哪吒当年一手调教出来的,就算五年没有在哪吒手下听令,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

“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年有没有偷懒。”话音未落,哪吒已经闪身到了场中央。龙卫们见状,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去。

一场混战,哪吒以一敌百,游刃有余。龙卫们虽然训练有素,却依旧不是哪吒的对手。不多时,训练场上就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大片。

“阵型松散,枪法顿迟,五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再来!”哪吒冷着脸喝道。

龙卫们苦不堪言,却又不敢违抗。于是在哪吒的‘指导’下,继续着一天的地狱训练。

夜幕降临,勤政殿依旧亮着。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烛火摇曳。

敖丙抬头,就看到哪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案前。

“陛下还未歇息?”站在案前的镇国公哪里还有白日里凶神恶煞的模样,端着体贴笑容,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敖丙轻哼一声:“你倒是轻省,我这里折子多得看不完。”

哪吒笑着搂住他的肩:“臣帮陛下分担些?”

敖丙抬眼瞥他,随手抽出一本奏折扔给他,“这是弹劾你的折子,你来批。”

哪吒接过来一看,不由失笑:“这群老臣还真会写,说小爷居心叵测?”

他这时候称呼又换了回来,敖丙眼睁睁看着他提笔在这四个字旁边画了只乌龟,连忙去抢他手中的笔。

哪吒却不肯松手,两人拉扯间,墨汁溅到了敖丙的衣袖上。敖丙低头一看,两层衣袖都被染透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敖丙又好气又好笑。

“臣的错。”哪吒顺势将人拉进怀里,“不如臣帮陛下换件衣裳?”

敖丙对哪吒随意切换两种称呼方式已经麻木了,或许是昨夜在龙床之上他也这般没遮没拦,好像君臣称谓从他嘴巴里冒出来也成了一种调情。

“少来这套,我还要批折子,你没事做就……”敖丙红着脸推他。

“那臣陪着。”哪吒也不强求,拿起墨笔批注着诸如‘太烦琐了下次有话直说’‘狗屁不通’‘有病就去看太医’等字眼。

最后几封弹劾哪吒的奏折上,都留下了并排的朱批与墨痕,一正一歪,倒也别有趣味。

 

 

 

琉白evenstar

【藕饼】天尊,借根柱子盘盘(一)

CP:封神中坛元帅藕X绿茶毒舌华盖丙

Summary:封藕饼的祸害天庭日常。

可与上篇连起来看也可单独食用,彩蛋不影响正文。

(一)一根柱子

将莲花火尖枪从梼杌颈中拔出来的时候,哪吒偏了偏身子,颈中溅出三尺高的血,半滴都没有洒在身上。

倒也不是怕血污,就是怕回去迎上那骄矜的家伙,落得一身埋怨。

天兵在他身后惊叹,中坛元帅身手是越发利落,原先打斗难免脏污,如今已是纤尘不染。

哪吒没工夫听这些吹捧,枪尖指了指地上尸体,让剩下的天兵将此处收拾干净,再点了此地大小峰土地公一十四名,出来念咒,净化诸峰草木,滋养灵气。凶兽作乱一事终于处理完毕,也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回程时,一名副将突然“咦...

CP:封神中坛元帅藕X绿茶毒舌华盖丙

Summary:封藕饼的祸害天庭日常。

可与上篇连起来看也可单独食用,彩蛋不影响正文。

(一)一根柱子

将莲花火尖枪从梼杌颈中拔出来的时候,哪吒偏了偏身子,颈中溅出三尺高的血,半滴都没有洒在身上。

倒也不是怕血污,就是怕回去迎上那骄矜的家伙,落得一身埋怨。

天兵在他身后惊叹,中坛元帅身手是越发利落,原先打斗难免脏污,如今已是纤尘不染。

哪吒没工夫听这些吹捧,枪尖指了指地上尸体,让剩下的天兵将此处收拾干净,再点了此地大小峰土地公一十四名,出来念咒,净化诸峰草木,滋养灵气。凶兽作乱一事终于处理完毕,也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回程时,一名副将突然“咦”了一声,他看着天上的星子,与旁侧人玩笑:“这些日子华盖星十分明亮啊。反倒御女被比了下去,帝王一枝独秀,后宫黯淡无光,这人间司天监看了,难免得劝帝王广纳后宫了。”他说完,忽然想起元帅与那华盖星君过命的仇,笑声戛然而止。

哪吒却反常似的也抬头看了看,嘴角看不清是笑了还是没笑:“显摆。”

……

紫薇垣的星君们都觉得,最近华盖星君容光焕发。

敖丙乃东海龙族,东海本就是个出美人的地方,敖丙更是其中翘楚,只是死得早了一些,仙体也有损,刚在紫薇垣领职的时候,大家也只记得他的瘦弱,纵使眉目如画,却实在少了些生气,为人也是清清冷冷,不管在酒宴,还是述职时,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纵使遇上大悲大喜之事,似乎也看不见什么波澜。

可近几日实在是不一样,先是那如深海凝碧的眸子灵动了一些,也不再是低眉顺目了,看人的时候眼尾会微微挑起来,依旧带着几分清冷威仪,却好像是松快许多。

后来细心的御女星君又发现,敖丙竟然打扮了,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发尾却被束成一小束,用红色的小绳系着,额心压着一截水色抹额,衬得肤色如玉。那日换职时,御女星君忍不住好奇,留了些时间观察,远远就看见敖丙坐在巨大星仪之中,仰躺于星河之上,一双皓腕轻松推着沉重的星轨,天边罡风猛烈,敖丙却视若无睹,袖摆随风轻扬,如同流云漫卷,衣袂翻飞间还有龙影隐隐。

那一夜的华盖星异常的亮。

众仙都知道,若是散星光散得太亮,是有损修为的,华盖星本就根基不稳,御女星君难免担心,第二日便送了些丹药过去,然而再见华盖时,却发现对方气息沉稳,身上还凝着未落的星辉,发着朦胧的光。

东海出美人这句话,从未如此具象过。

敖丙听完了御女的担忧,微微抿唇一笑:“只是想人间帝王这几年也算有文治武功,我需现出些吉兆,助其稳固天下。”

御女星君登时就被那一笑给晃了神,也忘了问敖丙他的修为是怎么不降反升的了。

 

……

天庭神仙都知道,无事莫入云楼宫。

此处是托塔李天王与哪吒三太子居处,这对父子谁也不待见谁,云楼宫虽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却百十来殿空无一人。

哪吒归来时,烛火尽灭,此处更如鬼蜮一般,他直接挥退了想要来服侍的仙童仙娥,径自去了寝殿,一步一步踩在玉阶上,回声悠长,难掩孤寂。

哪吒还未卸甲,便在牙床上打坐,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忽然感觉脖子后面凉了一凉,窗子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一条缝,云楼宫里自是不会有人上赶着来做袭击中坛元帅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所以来的人就只能是……

“又来盘柱子了?”

哪吒睁开眼,抓住了搭在肩上的那一双手。

“这么重的甲,穿着也不嫌累。”敖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十指化出利爪,划开了铠甲连接处的勾绳。

解了一会儿,敖丙嫌弃这金甲复杂,干脆直接扯了,将人推倒在床榻上,手肘撑着哪吒的前胸,托着腮,慵懒地看着他。美人在怀,哪吒靠在床栏上,勾着那一头蓝发,一顺顺到了底,解开了束起了发尾的红绳,红绳在空中活泼的摇了摇,化入了混天绫之中——原来竟是混天绫中一根丝化成的。

“中坛元帅近日在人间好忙,到处显灵除凶,好生威武。”敖丙的眼梢挑了挑,他执过哪吒的手,放在自己微凉的小肚子上,“人间香火供奉不少,托元帅的福,我也吃得好饱。”

说到这事,真得算在哪吒头上。

上次两人在翠屏山行宫里胡作非为的时候,哪吒带着敖丙突然在人前显形。人间紧急按照哪吒的新形象重塑金身,不仅在天尊金身上加了一条盘龙,还补了一尊东海龙三太子的神位,敖丙连带着也受了颇多供奉。

有了香火,法力提升自然也快。

可哪吒还嫌太慢,自那之后就开始频频下凡斩妖除魔,到处显灵,于是人间香火更盛,差点给敖丙吃积食了。

哪吒揉着敖丙的肚子,实际上去探他内丹,敖丙也不介意,就这样让他一探到底,哪吒给它揉了一会儿,帮他推顺了过不去的神力,轻轻斥责道:“娇气。”他嘴上刻薄,却放心下来,最后手抵在尾骨那处轻轻拨弄,“长出来了?”

哪吒说的是敖丙的龙筋。

敖丙轻轻点头,这就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找哪吒的原因。

虽这龙筋是因哪吒而损,如今又是蒙他之恩又长出来的,一来一回,算是两清。

“不过刚长出来,有点不适应,有时候晚上抽筋抽得厉害。”敖丙幻化出龙尾,盘在哪吒身上,摇了摇,“过来借天尊柱子盘盘,补些精气,助我早日炼化龙筋。”

龙尾缠腰缠得更紧,灵活的尾尖从裤腿里钻进去,扫着哪吒的小腿,哪吒再也按捺不住,喉咙深处低吼一声,将敖丙压在榻上,熟门熟路地叩出条小径来进了去。

敖丙哪能料到他这么急,指甲还没收,一个没忍住,在哪吒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哪吒“嘶”——了一声,惩罚似地挺了挺:“爪子都不收?”

敖丙勾着哪吒的脖子,低低的喘。他虽说是龙三太子,说到底也是龙妖,天性自然,哪管什么爪牙收不收,没把哪吒给撕烂了就算他有礼数。

到底是人在屋檐下,借着香火,哪能不低头。

敖丙放松了身子,主动探过去承接烈火燎原的吻,却引来更大的火,直直烧进了哪吒猩红的眼瞳。

情到浓时,敖丙努力地维持最后一线清明:“也别补太多了,御女星……我觉得御女星有所察觉。”

哪吒置之不理,托着无力的龙尾拨弄:“察觉就察觉,怎么,承本天尊雨露见不得人?”

敖丙眉眼缱绻,浑身粉红,脖颈上的薄汗泛出龙涎香:“我就喜欢偷的,不成?”

“成。”哪吒咬牙,怎么不成,这妖龙简直要把自己给缠死了,他想,敖丙这龙果然是邪魅,此妖必除之,先抢进云楼宫,再将那红绫缠,揉开角剥了鳞,把那白净龙身染紫痕,过后就囚在宫室里,一天换一间,叫人找也不见,也别回那紫微垣了,他想偷,就让他偷个痛快。

察觉到哪吒攻势更猛,敖丙急眼了,捶着他的肩膀:“我跟你都白说了,让你少补些。”

“你命令谁呢?”哪吒抬起敖丙下巴,凤眼微眯,“天帝都不敢来命令我。”

敖丙翻了翻眼睛,拍开他的手:“那你找他去。”说完一甩龙尾,瞅准了时机翻窗就想逃。

“不像话。”

哪吒低喝,打了一个响指,混天绫应声而动,把敖丙拉了回来拴在床头。

一夜龙吟不歇。

 

……

敖丙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龙筋又被抽了一次。

浑身酸疼到动不了,好在身上还算干净,旁边还放着一身新衣。

“什么牲口……”

敖丙一边骂,一边努力把自己翻了起来,盘腿运功,好在盘柱子是真的有用,运行过一个大周天小周天之后,敖丙感觉神魂更稳固了一些。

他慢慢起身,看着榻上哪吒留下的一线红绳,又想起昨夜被混天绫五花大绑的情景,敖丙脸都黑了。

那红绳倒是兴高采烈地飞来舞去。

敖丙问它:“哪吒去哪里了?”

红绳指了指大殿,敖丙明了,昨日哪吒回来的晚,下界除妖的事情,还要对天帝有所交代。

敖丙点了点头,便挽起长发,让红绳给自己系上了,这红绳是混天绫一缕丝,他床上遭了罪,还犯不着迁怒一根线头。

敖丙又在云楼宫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仙娥来往,便打算偷摸地溜回星府。

他与哪吒真的很像在偷情。

想到这里,敖丙忍不住想要笑。

倒不是他非得追求个什么刺激,单纯是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很难说得清楚,千万年前是死敌,后来一起封神拜圣,岁月洪流不仅将仇恨冲得失去了意义,又将那点仇恨带来的在意扭曲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

情又变成了一夜偷欢,有一有二就有三。

哪吒那没心眼的觉着没什么可瞒,敖丙可不一样。

若是真和仇敌搞在一起,他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父皇,当年为自己枉死一事,父皇受了多少委屈,万一知道此事,定会当场气到昏厥,隔日东海易主。

再有就是面子,成仙之后,敖丙深有感触,对于神仙来说,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毕竟当凡人的时候丢了人,充其量也就被人嘲笑个三五年,再不济也就是几十年的功夫。神仙不老不死,丢了大脸,那可是要被嘲弄千万年。

敖丙觉得和哪吒搞上了被大家知道问题还不大,大的是万一再分了手,两人难免再动一场干戈,自己大概还是打不过哪吒的。他们的爱恨纠缠的故事,要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吃了嚼嚼了吐,吐了再嚼……

要真有那一天,敖丙定要找个法子让自己形神俱灭了才好。

所以,哪吒还得继续盘,情还得继续偷。

可千万别被人知道了。

 

敖丙刚下定决心,撩起衣服准备化形偷跑。

就听见身后一声咳嗽。

“华盖星君,有礼了。”

敖丙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去,看清了眼前人,皮笑肉不笑。

“李天王,有礼了。”

tbc——

🤐

现在的藕饼文我真是看吐了

有没有好同人文推荐了?求求大家给我推点好的吧,老文都行,急需洗洗眼睛,现在老福特是咋了?被娇妻文学轰炸了么?动不动标题就擦边,看着热度挺高的文点进去发现是一坨,下面还不忘来个彩蛋,这种到底是谁给的热度啊?好文全被这种屎刷没了,古早大佬回圈都刷不到

  啊,对,还有那种截个资源图,下面一堆求资源钓鱼的🙃

  啊啊啊啊啊啊孩子们不要被骗啊啊啊啊!!!怎么评论区那么多花钱买资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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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好同人文推荐了?求求大家给我推点好的吧,老文都行,急需洗洗眼睛,现在老福特是咋了?被娇妻文学轰炸了么?动不动标题就擦边,看着热度挺高的文点进去发现是一坨,下面还不忘来个彩蛋,这种到底是谁给的热度啊?好文全被这种屎刷没了,古早大佬回圈都刷不到

  啊,对,还有那种截个资源图,下面一堆求资源钓鱼的🙃

  啊啊啊啊啊啊孩子们不要被骗啊啊啊啊!!!怎么评论区那么多花钱买资源的!!!

  下面放一些评论区大家推荐的还有我这几天陆陆续续看过的好文,大家多多推荐!!

     最近评论区有些因为某几篇文中有部分借用《敖丙传》设定而抵制全文的现象,我想说你们真正应该抵制的难道不是靠着藕饼tag恰烂钱的文么?那种ooc的多了去了,人家大大为爱发电为了剧情的合理性去查阅并借用了相关作品的设定,可能瓜都没吃全,甚至没时间吃瓜,莫名其妙文就被抵制了,甚至有些就借用了一下人名,不知道有些人是跟风还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抵制请去漫画和漫画作者下面去骂,和写同人文的大大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本身因为哪吒2爆火这个圈子素质已经参差不齐了,请保持清醒独立思考,以后看到类似的我会删评

 ↓↓↓↓↓

我道此生如簪雪 (我心中的短篇最神没有之一,格局太大了,文笔特别细腻,让人沉浸其中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一定!一定!要看这篇,感谢给我推荐这篇文的人让我没有错过这个宝藏🙏🏻ps:我不信有人能忍住看这篇不哭!!)

  
缚龙 (内含地笼)

  
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 

  
相拥 

  
倾城记 (这个大大的文写的都很不错,可以去翻合集)

锦绣前程 (文笔超好!有点小虐,大大的文都可以放心看)

阴差阳错 

春光乍泄 

锁麟囊  

转校生 

破尘 

阴差阳错(和上面的同名) 
【封神榜】十绝阵(我太喜欢这种封神向的了,能写好这种的真的很牛!)

  
舍泪 

就如今夜

陈伤难愈  

笑疏狂(感觉文笔不错,但是是中长篇连载,入坑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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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中坛元帅吃醋了(虽然有彩蛋,但是不影响正文观看,写的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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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偷偷生下孩子后 (原大大因227事件退坑,文也快被删没了,这个是好心人搬运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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