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玥洵】燕子回时月满楼 (三十三)
*咸鱼冒泡
三十三
牢房之中,燕楚二人一人坐于榻,一人立于侧,相对两两无言。
此时燕洵的头发还泛着湿意,身上附着着丝丝缕缕沐浴过后的水气,观之楚乔亦是如此。
今日牢头莫名来到关押他们处,命了几个人带他们去外头梳洗捯饬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尘垢,给半结痂的伤口重新敷了药,将发丝理顺,面庞理净,换上了一身儿干净整洁似还熏了香的衣裳,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重领了回去。
老话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牢头出现在他二人面前时,他们就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提防着他们,处事小心谨慎。可一直到他们再次回到牢中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异常,普通的和日常行径别无二致。
种种猜测于心,略一推...
*咸鱼冒泡
三十三
牢房之中,燕楚二人一人坐于榻,一人立于侧,相对两两无言。
此时燕洵的头发还泛着湿意,身上附着着丝丝缕缕沐浴过后的水气,观之楚乔亦是如此。
今日牢头莫名来到关押他们处,命了几个人带他们去外头梳洗捯饬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尘垢,给半结痂的伤口重新敷了药,将发丝理顺,面庞理净,换上了一身儿干净整洁似还熏了香的衣裳,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重领了回去。
老话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牢头出现在他二人面前时,他们就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提防着他们,处事小心谨慎。可一直到他们再次回到牢中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异常,普通的和日常行径别无二致。
种种猜测于心,略一推敲又觉于情理不合。正待他们疑惑之际,牢门外传来声响,二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警醒之色。
今日所惑,即将揭晓谜底了。
微点了头冲对方示意,二人一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牢房外的过道之上,一行数人正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来。
领头者正是宇文怀赵西风二人。
看到是这两人来这儿,除去对困在牢笼里的他二人投上几块儿石头补上几刀之外,楚乔再想不到其他可能。
方才沐浴新衣一系列的琐事在此刻看来似乎都加了点儿别的什么色彩,忍着除去身上衣物将其扔在毁掉的冲动,楚乔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来人,“你们又来这做什么?”
走在前面的宇文怀听到话,先是看了燕洵一眼,燕洵感受到他的视线移了目光放于他身上,很是冷漠的一眼,而后垂下眼帘闭目不再理会。
看到他这般作为,宇文怀嬉笑着挑了挑眉,转向楚乔,答道,“星儿姑娘此言差矣,昔日兄弟落难,我们不得多特来探望探望……”
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楚乔看垃圾似的看着他们,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道,“既然你们现在已经看到了,那就请回吧,慢走不送。”
一直跟在宇文怀身后,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燕楚两人不放的赵家公子,此刻突然笑出了声,施施然走到宇文怀身侧,和他并肩站着,对楚乔说道,“我二人特地准备了几样礼物尚未送达,世子也未曾赏脸一看,这如何能回?”
连眼神都吝啬施舍于他一个,依旧是那不咸不淡古井无波的语气,楚乔道,“既如此,那就请二位公子将快些礼物放下,我们收下,你们便可以走了,这么做于你我都好。”
“莫要着急啊,送礼物之前我们不妨先话个家常叙叙旧如何?”
“哦,”楚乔冷笑一声,“不知我们与公子有何旧值得一叙?”
“那就从你二人关系谈起如何?”赵西风看向宇文怀,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似乎是从人猎场上开始的了吧……”
宇文怀也在一旁附和,“没错,那个时候星儿……还是他宇文玥的人。”
……
两人一唱一和将燕楚二人自相识到如今的事情一一道来,其中不免提到了宇文玥。而只要说到他,自然又会说到他与燕洵之间的兄弟情义,谈及之后宇文玥背信弃义,舍弃燕洵一事。
哪句戳心说哪句,怎么戳心怎么说,条条件件说完,宇文怀故作不解的问道,“都说红颜祸水,多少情比金坚的好兄弟都败在这上头,为一女子不惜倒戈相向,你说世子与我四弟,是不是也是如此?”
“到也不是没这可能,”赵西风细细想了想,忽然坏笑道,“可是不知这星儿姑娘所爱,究竟是燕洵世子还是你的四弟呢?”
闻听此言,一直闭目不言的燕洵此时倏然开口,面色森然语气生冷,“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这道声音的插入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宇文怀先赵西风一步反应过来,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燕洵,见他尚闭着眼睛,暗暗挑高了一边唇角,加深了笑意,道,“世子果然还是这么爽快。”
“那我就直说了,”宇文怀笑笑,自怀中掏出一玉白瓷瓶,“我这第一份儿礼物呢,就装在这瓷瓶之中。此瓶中装有两枚药丸,想来世子突逢此剧变,如今自身又陷于囹圄之中而不得出,悲痛难忍又伤病在身,自是极为虚弱。而星儿姑娘一直伴于世子身侧,劳心劳力照顾世子,几无一时得闲,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他故意顿了顿,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凑到燕洵面前,“所以呢,我与赵兄特地为你二人备了此药,希望能于你们有些帮助。”
宇文怀话音落下,楚乔都忍不住要为他这堪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的脸皮鼓掌。瞧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若不是知晓其中内情,她都要信以为真,以为宇文怀这是真的在为他二人忧虑。
然而事实却是,世子所遭逢的剧变,哪一点不是你们这些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如今又突然来示好,黄鼠狼来拜年,能安的什么好心?
她冷冷的看向宇文怀,伸手欲夺过他手中瓷瓶,“这礼物我替世子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慢着!”宇文怀闪身躲过星儿来拿瓷瓶的手,晃了晃手中瓷瓶,“这药趁早吃了对你们大有裨益,我与赵兄未亲眼见到此药入了你们的口,着实放心不下啊。”
楚乔敷衍的笑了两声,“怀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么好的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宇文怀为难的看了楚乔一阵儿,转头向赵西风,“赵兄,这该如何是好呢?”
“这好办啊,”赵西风冲下人挥手示意,“既然二位不愿配合,来人,伺候世子与姑娘服药。”
看他这意思竟是要用武力强行让他们吃了这药。
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由着他们动作,楚乔摆出攻击的姿势,以身护在燕洵身前,怒目圆睁,恶狠狠瞪向赵怀二人,“那就看看,我们究竟是谁斗得过谁。”
两方剑拔弩张正欲动手之际,燕洵突然开了口。在场所有人同时向他望去,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转动眼珠视线移在宇文怀身上,仿若夹着寒冰,沁骨的冷漠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启唇,是问句,却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说出,“两枚都是我吃,如何?”
宇文怀被燕洵这几乎不像活人应有的眼神给惊了一下,背后凉嗖嗖的,喉头发紧,鸡皮疙瘩骤然起了满身。干巴巴和燕洵对视了一会儿,宇文怀才慢慢找回神智,品咂起他刚刚的话。
两枚都是他吃也未尝不可,只是可惜了燕洵这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不分局面,连后果都不曾考虑考虑的英雄主义精神,有时候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目前他重伤未愈元气大减,身子虚的不得了,仅这一枚药丸就有他受得了,他还偏偏要逞上个英雄,替那贱婢也吃了,两枚药丸要是都入了他的口,那么,这要上演的好戏怕是要超出他们预料的好看了。
宇文怀饶有深意的瞅着燕洵,似要在他身上盯出一朵花来,燕洵也不急,大大方方让他去看。约摸过了有些时间,宇文怀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里的瓷瓶问燕洵,“世子真要两枚都吃了?”
燕洵朝宇文怀伸过手去,“拿来。”
“燕洵!”宇文怀尚未答话,也未曾有所动作,一旁楚乔焦急呼唤阻拦。
投以其一枚安抚的眼神,燕洵对楚乔说道,“无碍,皇上留我这条命还有用,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燕洵这话,是在警告他们?
宇文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面上露出讥诮的笑意,他们的确是不敢拿他如何,但若是在确保他这条命无碍的情况下,对他做上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人会有这个心思去追究他们的过错。
宇文怀不怀好意的说道,“世子这么干脆,就不怕我在里头添上点儿什么别的东西?”
药丸吃了他们俩人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儿了,眼看着人都同意了,宇文怀反而不急了,难得提起了兴致想要戏弄戏弄这般模样的燕洵。
懒得理会他的话,燕洵又重复一遍,“拿来。”
“啧”“啧”叹了两声,宇文怀道,“世子是当真不怕,还是如你方才所说觉得我不敢呢?”
燕洵收回手,语气并无波澜,反问道,“还会有怀公子不敢的事情?”
“世子太看的起我了。”宇文怀哼声笑笑,“那我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世子的厚爱了?啊?哈哈。”
他将瓶子递到燕洵面前,特地将瓶口处的塞子取下,将药丸到至自己手中,凑到燕洵嘴边,才道,“那就请吧,世子。”
燕洵皱了皱眉,抬手想要从宇文怀手里拿过药丸,却被宇文怀闪去,垂下手冷冷看向宇文怀,听他道,“兄弟多年亲自喂世子吃个药也未尝不可,就不必劳烦世子亲自动手了。”
垂眸看了看再度横向自己嘴边儿上托着俩药丸的手,看宇文怀这做派是真的打算亲手喂他吃了。
怕他动手毁了这药?还是,为了更好的折辱他一番?恐怕是第二种答案吧。
燕洵深深的看他一眼,漠然的低头,启唇,伸舌要将药丸勾进嘴里,宇文怀怎会如此好心就这么放过他,在燕洵即将碰到药丸时手上抖了抖,偏了几许错开燕洵的嘴,燕洵反应迅速,却仍是不可避免的舔上了宇文怀掌心。
“哟,世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还未等他为此恶心,宇文怀倒是恶人先告了状,佯装惊吓的收回了手,手中药丸一枚滑落到燕洵身上,一枚滚落至榻上。
看到他抽手将药丸弄到地上的动作,赵西风勾唇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图,上前说道,“怀兄,不过是喂个药而已怎的惊吓如此?难不成还能是世子趁机咬了你一口?”
他转了语气,似埋怨起宇文怀的不小心,“啧,就算是世子真的咬了你一口,你也不能把给他的药弄到榻上去,这样,你让世子如何再去吃它们?”
宇文怀未作应答,摊开手掌凑到墙壁上挂着的灯火下照了照,掌心处一小块水渍反射了微微的亮。
因他那声惊呼,在场所有人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离得近些的,也看到了处光亮,比如赵西风。
似惊讶的拿过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细细打量,疑惑道,“哟,这还真是“咬”了一口的啊?”
他看看赵西风,又看看燕洵,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慢慢将手又递回燕洵面前。刚刚即使是燕洵真的舔到了,也是轻轻一触就收了回去,掌心处沾上的水渍也就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挥散了去,这会儿早就没了影踪。
可他偏偏不依不饶的凑过去,问道,“世子觉得,刚才是发生了何事呢?”
宇文怀刚刚抖手的动作做的很隐蔽,也就只有他与燕洵知道。他是肯定不会说的,而燕洵即便说了,听起来则像是在狡辩,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他存心找燕洵麻烦,故意找了借口将药丸弄洒,可但凡不是个傻子的,谁会去将其挑明?又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燕洵深知这个道理,他不是那个一身傲骨宁折不弯的傻小子了,他有他的责任要抗,有他的仇要报,情势面前该低的头他不得不低,该忍下的恨他不得不忍。
赵怀二人言其送药而来也就是落井下石,看他的笑话。他虽猜不出这两枚药丸药性究竟为何,但大致算的出这药一时半会儿是要不了他的命的,最坏的打算不过是留以之后威胁他用。
燕洵默默叹了口气,眼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之下,吃与不吃他其实没有任何的选择,他能选择的也不过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以及怎样让这个过程变得好挨些,才不至于让人扼住喉咙强行撬开他的嘴,再将这东西塞进去。
他顾不得许多了,也懒得再去应付宇文怀的问话,打掉面前摆来故意羞辱他的手,燕洵捏起掉落的两枚药丸拿在手里,擦都不曾擦拭,径直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喉结滚了滚,将它们咽了下去。
两颗指甲大小的药丸一同吞下实在勉强,幸而此药不同,入口即溶,倒是省去了咀嚼的功夫,直接吞下也比并无不妥。
只是不知是否是呛到了或是如何,药丸入嘴后燕洵开始轻轻咳嗽起来,手掌虚掩在嘴上,蹙着眉头似是在压抑着什么。直到咳嗽声起了几下,众人才反应过来,燕洵竟然已经将药丸吃掉了。
他的动作太快,拿药到吃掉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离他最近的宇文怀都尚未反应过来,更不用说去阻止,更不用说被人拦住隔了一段距离的楚乔,等她摆脱阻拦她的人过去燕洵身边时,燕洵已经将药吞了进去。
她只来得及扶住燕洵的身子,急促的说道,“世子,快吐出来啊。”细细听去,吐字发音竟似在抖着。
燕洵又咳了几声,这才恢复如常,手掌移向楚乔扶着他的手上,轻拍几下她的手背作为安抚。
药丸入口,并无想象中苦涩酸辣难以下咽,反倒是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即便是已经吞咽下去,但口齿之间依旧残留着那药的味道,虽香甜却不至于腻人。
仅凭药丸之味并不能判断出有何效用,但俞是平和无害的表面下所隐藏着的暗流,则更是不可小觑。
燕洵心头沉了沉,眼下绝对不是思量对策的好时机,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这两位催命的家伙送走才是。
他抬头对上宇文怀的眼睛,“我已如你们之意将药吃掉,你们可以放心的走了。”
宇文怀冲他笑笑,“世子先别急啊,这才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大礼,可还在后头呢。”
【玥洵】燕子回时月满楼(二十到三十二)
*走剧情
*TV台词剧情部分照搬
*可能会有些乱(慎入)
*上卷结束
以下是车,谨慎打卡
风雷呼啸聚,大雨过,幽燕落,暗涌云起,伶仃孤影,前路何去。
正文
二十
九幽台后,宇文府。
九幽台之上发生的一切宇文玥已不愿再去回想,可只要一闭上眼睛,一静下心,那台子上发生的一切如跗骨之蛆般死命抓着他不放...
*走剧情
*TV台词剧情部分照搬
*可能会有些乱(慎入)
*上卷结束
以下是车,谨慎打卡
风雷呼啸聚,大雨过,幽燕落,暗涌云起,伶仃孤影,前路何去。
正文
二十
九幽台后,宇文府。
九幽台之上发生的一切宇文玥已不愿再去回想,可只要一闭上眼睛,一静下心,那台子上发生的一切如跗骨之蛆般死命抓着他不放。
燕洵眼中的滔天恨意,那一身刺目的血色,与一声声泣血的悲鸣哀嚎,不知停歇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何所谓悲剧,不外乎就是把最美好的人啊,事啊,通通毁灭给人看。
悲剧在很久之前就已有所预兆,悄无声息的上演,并于在场所有人的推波助澜下达到高潮,而究其始作俑者,如今却是一人身死,一人甚至连来此欣赏欣赏这场由他亲手促就的悲剧的勇气都没有,当真是可悲到极致。
经此巨变,朝堂上精心粉饰而出的祥和被打破,暗地里那些诡谲阴密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无惧无恐的逐渐露于人前,所有参与到这场阴谋之中的人,都已经真正的踏入到乱局中心之处,谁也别想逃脱。
踏上九幽台,亲眼目睹悲剧愈演愈烈,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去阻止去改变。更讽刺的是,他尽最大的可能去守护着台上的少年,用着的却是监斩官的身份。
监斩官?呵,他监的谁的斩,斩的又是什么?
他与燕洵情同手足一事,长安城里几乎人人知晓,魏帝自然也是清楚,否则便不会有之前接二连三的试探。可他还是不信,非得要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可能才肯善罢甘休。命他为副监斩官,挑明了告诉他,若明日监斩之时他对燕洵有任何徇私之处,青山院将不复存在。心下怆然,好一个监斩,他监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斩,斩的是他的心是他与燕洵两人之间的十年之谊。而且,他没有任何哪怕一丝的选择的余地。
他在台上,看着燕洵中箭倒地痛苦挣扎,听着仰首发出的悲泣哀鸣。他明白,家破人亡,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这等惨重代价之下强行催就的成长,让燕洵活下来的,怕是只有他心中不绝的恨意。
他宇文玥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可却独独愧对燕洵,愧对他自己的心。
垂目看向桌上半开的木箱,宇文玥手无意识的搭在箱子边上,指尖悬进箱内,与箱子内部所装的白色卷轴似触非触。
他闭上眼睛,指尖微动。
魏帝虽已赦免燕洵,可圣意难测,魏帝一向多疑,燕洵这条命是他的手中刺眼中钉,是他的心病,只要燕洵一日不死,他就一日得不到真正的安稳,他断然不会容忍燕洵活着离开他的掌控。
同时燕家一倒,燕北已是无主之地,各方门阀势力对其虎视眈眈,妄想着要分一杯羹,而作为燕家最后血脉的燕洵首当其冲便成了他们瓜分燕北路上的绊脚石,他们自然会使尽一切办法暗杀于他。
魏帝与门阀两方势力如恶狼凶虎般,亮着獠牙潜伏在燕洵身侧,燕洵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当务之急,是尽快在这九死一生的境地里为燕洵谋求出那一线的生机,可究竟如何是好呢……
“多派些人手去守着罗大人的家人,只要他安然无恙,燕洵便会无事。”
但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宇文玥眸色深沉,神情凛然看向一旁的月七,“备马。”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二十一
宇文玥在为燕洵忧心谋划之际,长安城里各大门阀家族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纷纷在谋划着如何把燕北这块肥肉抢到自己嘴里。
送魏舒游走后,宇文怀书信萧玉一封,寻求她的帮忙,诱使其在这乱局中再搅弄一把,燕洵处境更加危险。信送走后他沉思片刻,起身前去赵府。
赵府中,赵西风正搂着自己的妻妾亲热,左一个右一个,腿上还坐着一个,情景好不热闹。眼看着三人闹着闹着就有闹去床上的势头。这时候下人来报,宇文怀前来拜会。
方才魏舒游不请自来已经搅了他甚好的兴致,好容易将他送走,这又来一个搅事儿的,这刚见了魏舒游,就把他宇文怀拒之门外这事儿怎么都说不过去。想想和宇文怀也算是有点儿吃喝玩乐上的交情,他对天翻了个白眼,懊恼的吩咐下人,“把他带这儿来。”
下人看自家公子一眼,略微迟疑道,“带到这儿?”
赵西风瞪他一眼,“废什么话,不想活了是吗?还不快点去!”
于是宇文怀来到赵府时看到的就是,赵西风被三个女人围在中间,亲亲这个,摸摸那个,时不时还被喂上几个瓜果的场景。
忍住转身离去的想法,宇文怀扬起笑,冲那个只知道沉溺在温柔乡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道,“哟,赵公子好兴致啊,看来怀某人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赵西风还未开口,坐他腿上的女人抚了抚他的胸口,娇俏的窝在他怀里,懒懒瞥了眼宇文怀道,“知道来的不是时候,那还不赶紧离开。”
她掩嘴轻轻笑了声,“免得扰了我们公子的兴致。”
赵西风伸手点了点那女人的额头,并未责备于她,对宇文怀道,“怀兄大驾光临我赵府可是有何要事?”
明晃晃的逐客令。
宇文怀笑笑,不介意他的嫌弃,问道,“方才魏兄可是来过了。”
“这不他刚走,你就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们能在门口遇上。”
哟,这是好事儿连着被人打扰了两次啊,怪不得他这么大的火气。
宇文怀幸灾乐祸的笑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打量了他几眼,着重看了看某个部位,“那你这火,可是憋的久了吧。”
也不知赵西风是真没听出来宇文怀话中所指,还是装没听出。低头捏了把怀里女人的小脸蛋儿,惹得她咯咯一笑,这才满意的抬眼看向宇文怀,“是挺久了,这不就等着晚上去好好泄泄火了吗。”
“嗯?”宇文怀挑眉看他,“怎么说?”
“燕洵这小子狂了那么久,老是坏我的好事,我早就想好好收拾收拾他了。”赵西风抬起手臂,看到自己手上的断指刺得他双眼发疼。
他冷哼一声,恨恨说道,“还有那叫星儿的贱婢,这次燕洵失势,看还有谁能护着她,正好两人一并收拾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他怀中女人心疼的拿过赵西风的手,放在嘴边轻柔的吻着,目露疼惜之色,盈盈含泪,“爷,可还疼……”
被美人垂泪的,赵西风立刻放柔了语气安抚,“陈年旧伤,早就不碍事了。”
他擦擦女人眼角沁出来的泪水,“倒是你,爷更心疼你的眼泪。”
……
刻意忽略了那边辣眼睛的场面,宇文怀只瞥了眼他手上的断指,心下骂他活该的同时,听到他提起那个叫星儿的奴婢,眸间闪了闪。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对星儿有意之人可并非只有燕洵一个啊,他家四弟对那贱婢也是念念不忘,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疼宠的。赐其名姓,授其武艺,暗里帮护着她,如此这般,若还要说他对她没意思他可不相信。
走到赵西风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他放在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啜了口茶,宇文怀挑起嘴角,是他一贯挂在脸上的算计人时才会露出坏笑,“不过,他们一向与我四弟交好,若是我四弟仍念旧情,出手相助,那该如何是好。”
“宇文玥?若是他来……”赵西风眉头一皱,要是宇文玥出手相助燕洵,那事情倒是真的有些难办。
宇文怀也不期待他能有什么好主意,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直接问道,“你对魏舒游说的那些怎么看?”
“魏舒游?”
赵西风愣了愣,似乎在回忆魏舒游与他所说的话语,半晌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觊觎燕北的人可不少,好不容易得到次机会,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而燕洵这小子,呵,只要他活着就是他们划分燕北之路上的绊脚石,他们定然会趁机派人去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激动的按住宇文怀置于桌上的手,“怀兄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妨先让他们去为我们探探路,看看他宇文玥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了他这个好兄弟出手。”
赵西风与宇文怀对视一眼,半眯起眼睛,狠辣之色浮现在脸上,“若是他真的出了手,那就别怪我们不顾念兄弟的情谊了。”
宇文怀尚未开口应答,只听得赵西风大笑两声,“既如此,就先留着燕洵那条小命钓宇文玥那条大鱼,今晚,我先去收拾了星儿那个贱婢。”
接着冲宇文怀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笑的他后背陡然发凉。
他就看着赵西风噙着那笑,对他有模有样的说道,“顺带挑拨挑拨燕洵和你四弟的关系,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兄弟情谊,到底,能有多深。哈哈。”
宇文怀眼中一闪而过些不知名情绪,继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附和了他的言语,“我也正想看看,我这四弟,对燕洵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二十二
是夜。
天牢门外两对人马厮杀,赵西风带人趁乱顺利进入天牢之中。
阴暗潮湿的牢房之内,燕洵重伤在身,发丝散乱,囚服之上血渍斑斑,虚弱无力的躺卧于枯草之上,落魄至此。
见惯了意气风发,张扬洒脱的燕洵,乍一看他此刻模样赵西风难得有些不习惯,可此时这种燕洵伤痕累累气息奄奄,如丧家之犬般可任人随意欺凌的模样,又逐渐激发起他心底的施虐欲,想要让这人更加的痛苦绝望。
要如何做呢?
他忽然想起他来此的意图之一,他不是成天叫嚣着宇文玥是他在长安城里最好的兄弟吗?那他就告诉他,让他知道,他口中最好的兄弟,是如何背叛他,舍弃他的。
他告诉燕洵,其实只需要宇文玥的一句话,你们这一族的覆灭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可他偏偏不说,明知皇上有心掌管燕北灭掉燕北一族,却不告诉他。他在燕洵快要逃出生天之时,给他补上致命的一箭,使他彻底沦落到此番境地。
赵西风极尽所能的奚落燕洵,看到他脸上露出的震惊,绝望,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志得意满的笑笑,随后把矛头指向了楚乔。
挟持燕洵逼楚乔就范,赵西风要砍掉楚乔手指为自己报仇,燕洵不愿楚乔受到伤害,自断一指保住她的手指。
与此同时,赵西风得到有人劫狱的消息,再不甘心也只得先行带人离开。
燕洵与楚乔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二十三
宇文玥骑马入宫,与淳儿公主商议如何保燕洵一命之事,突然接到月卫来报,得知罗大人受刺杀而死的消息,宇文玥面色沉重,匆匆交代淳儿几句话后,让她静心等待他的消息,随后迅速赶去天牢。
宇文玥快马赶到天牢,看守的人向他禀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得知燕洵自断一指保楚乔周全的消息,心下焦急难掩于色,他忙加快步伐走向燕洵所在的牢房。
宇文玥进到牢房之内时,燕洵盘腿坐于枯草之上,楚乔正在为其束发。
看到他此刻性命无虞的样子,宇文玥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平复些许,担忧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触及到手上染血的布条,清晰可见的少了一截的手指时,面露痛苦之情。
天知道,他此刻究竟有多么希望陪在燕洵身边的人是他,给他陪伴的是他,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的人也是他。可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要想燕洵活着,他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诸如这些,诸如他几乎已不能自控的感情。
宇文玥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生怕一个失控便会说出掩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在燕洵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掩于宽大袖口之中,指甲刺破皮肤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有血色顺势滑过,该是极痛,然而此痛却远不及心头上的万分之一。
他为燕洵的未来设想过很多条路,也为这每一天路都做了详尽的规划筹谋。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可不论走上哪一条路,至少他能有把握护住燕洵这条命,让他活着,即使不是活在自己的身边。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悲剧的到来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仅仅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他们竟已经到了如今地步,踏上了这最难走的一条路。
于是,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燕洵,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把他生生推向另一个人的身边。事到如今,这竟然成了他唯一所能够庆幸的事情,至少在他为燕洵设下的棋局之中,一步偶然落下的棋子,现在能代替他的位置,在燕洵最需要的时候陪伴他,真心为他,不至于让他独自熬过这段煎熬折磨的时期。
视线专注且直接的落在燕洵处,宇文玥眼中万千情丝翻涌,皆植根于眼前之人身上。
从始无终。
二十四
面对宇文玥,燕洵的感情更是复杂。
赵西风所说的话在他心里掀起的波澜无异于惊涛骇浪般汹涌,他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事情,却不可抑制的想起那日穿胸而过的那支箭的模样。
宇文玥的冰雪箭,他不可能认错。
有了开头,剩下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变得清晰,他们两人独处时,宇文玥欲言又止的异样神情,两人交谈时,越来越甚的劝他速回燕北的急切,两人欢愉后,深藏在眸间深处的忧虑与不安。
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燕洵,宇文玥就是背叛了他,舍弃了他,他们的十年之交,他们的榻上之谊,不过是黄粱一梦,不过是梦中的一晌贪欢。而今梦醒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
这样最好,对谁都好。
燕洵红着眼睛,把从赵西风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字一句地核实。
“当日我逃出长安,射中我的最后一箭是不是冰雪箭。”
“是我的。”
“那日赵东亭送我母亲回燕北,率五万精兵,中途绕道江北大营,这事你也知道是不是?”
“是。”
“皇上命你暗中搜寻燕北谋反的证据,可有此事。”
“有。”
“你早就知道皇上对我父亲动了杀心……”
“知道。”
如赵西风所言一般无二的回答,他早已有所料想,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竟也不觉如何痛苦难过,心反倒沉了下来,能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过上一遍。
宇文玥这人他自认也算了解,他有他的信仰,他的处事作风,他的行为准则,这些再加上他寡言少语的性子,遇事惯爱逞强,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憋着,即使被人冤枉受了委屈也从不辩解。只要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就像一个用铜墙铁壁包裹起来的闷罐子,非得是他愿意,不然纵使你有万般本事也甭想近他一寸。
说他傻也好,说他痴也罢,他不觉得事实确如两人所说那般简单。如今他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的真相,真相背后是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宇文玥承认了又如何,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又如何,即便最后证实他听到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又如何,只要他没有亲自查出,那他就一直相信着宇文玥,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信他对自己的兄弟情谊。
可也正因为他信他,所以更不能害他。他们之间关系亲密,这一点随时都能被有心人利用,将一顶叛臣之子同党的帽子扣在宇文玥的头上,他身陷囹圄,自身尚不能保全,唯一能做的便是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
燕洵闭上眼睛,几滴清泪流落隐入枯草之中不见。他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宇文玥此时的表情,狠下心肠,嘶哑着嗓音说出决裂的话语,“宇文玥,我燕洵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你走吧。”
宇文玥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未作言语,离开了牢房。
他走出天牢,背朝内立于门口,静默不语。
月七从幼时便于宇文玥身旁伺候,他心中所思所想也能料个大概。心下叹息,他命令牢头,“若是再有人来,你就要往公子府上送信,药物,饮食一定要最干净的。”
他看一眼自家公子,徐徐添上一句,“若是燕洵世子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家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二十五
罗大人被杀之后,皇上并没有立刻派人接管天牢,摆明了他没有真正的放过燕洵,曾经与他有仇有怨的人,对他有所企图的人,尽管来。我不插手,但能否达到你们所愿就各凭本事了。
于是每到夜晚,总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汇集于天牢门外,为着不同的主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但共同的目标都是天牢中的那个家破人亡沦落为阶下之囚的少年。
而宇文玥就守在不远处,手拿弓弩,冰雪箭支支飞出,前来刺杀的人很多,来一个他就杀一个,来两个他就杀一双。
一会儿的功夫,天牢门外的石阶之上铺满了具具尸体,无一人能踏进天牢半步。一门之隔,门外是血腥残酷的修罗之地。而门内,则是难得的安稳与平静,无人来扰。
二十六
自天牢中返回,青山院谍纸楼中,宇文玥坐于案前翻阅桌上卷宗,月七垂首恭敬呈上数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公子,这是朝野上下三年内所有官员的升降考评,都在这儿了。”
宇文玥淡然接过,粗略打量几眼,“把所有门阀子弟、世家公子、皇亲国戚,都给我挑出来,再把所有四品以上交友广阔,升迁迅速,并与门阀交好的官员刨除掉。”
命令下达,手下人手匆匆忙碌起来,安静的小室内,只听到簌簌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宇文玥一边审阅着呈递上的纸张,一边细细思量分析,一条条补充道。
“不会武的不要。”
“没有家眷的不要。”
“燕北人士不要。”
“没有军事经验者不要。”
“在这些人当中,把所有淮北人士挑出来给我。”
最后,月七呈上一张写满名字的纸,上面勾画出三个人名,“公子,就只剩下这三个了。”
宇文玥接过纸审量片刻,吩咐道,“放消息。”
二十七
公主寝殿之内。
消息传到公主手中。
裕王殿下与公主一起看着自宇文玥处所传字条,眉头紧锁,面色微沉,心事重重。
裕王若有所思的问自家妹妹,“淳儿,你相信宇文玥说的吗?”
淳儿把字条攥入手中,不自觉的来回搓弄,面露思量之色,在殿内来回踱步,“我从小长在深宫,很多事情虽然不太愿意去过问,但是也是懂得一些的。宇文灼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谍者头子,宇文玥那个冰坨子又是他一手抚养大的,心思机巧,一心九窍。要论谋算人心,权术之道,就算是二十个我加起来也敌不过他一个人……”
公主越说神色越坚定,语气越认真。她看向自己哥哥,正色庄容道,“我不管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我只要确定,他是真心想要救燕洵哥哥就可以了。”
元嵩问道,,“淳儿,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的?”
淳儿反问,“那我们现在还能相信谁?母妃?父皇?还是其他人?哥哥,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
元嵩静静思量一会儿,喃喃道了声“冷公子?”语似感叹,却说不清楚他是在感叹什么。
是冷公子智计无双的聪慧,还是冷公子面冷心热的脾性,又或者只是纯粹的一声感慨,感慨冷公子几乎从未显露于人前的一面。
半晌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望向自家妹妹,“那就听冷公子的吧。把他推测的人选散播出去,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从天而降,后宫那些娘娘们,谁会不为自己的母族着想,只要他们争抢燕北太守的位置,燕洵就活下去的机会。”
淳儿公主将传信的字条放入烛火上点燃烧尽,后回视裕王,两人相视而笑。
二十八
青山院石亭中。
送信回来月七向宇文玥禀明情况,问道,“公主答应按照公子的计策去办,但是公子如何保住世子性命?”
宇文玥坐于石桌前,斟一杯茶,小酌一口,胸有成竹,似乎大局已定,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沉稳模样。
茶水饮罢,他将目前局势与所思计策与月七娓娓道来,“定北侯全家被杀,燕北秀丽军叛变,燕北局势大乱。如今各部落首领各自为政,小规模战役时有发生,这个时候必须要一个强力人物坐镇燕北才能稳住大局不生边患。燕北乃是大魏北方门户,出产战马,资源丰富。更连通西域商道,商贸繁华,乃是战略宝地。如今定北侯不在了,谁掌握了燕北,就等于雄霸一方称王。但是这个人,不能是门阀子弟,不能是王孙贵族,就连有军功在身的皇子都无法取得皇上的信任。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杀了定北侯,他必然要防止再出现一个定北侯,所以,此人必然出身不高,没有背景更没有人脉,但文武双全,知兵事有韬略,识政务,有过从军资历,且官职不高,声名不显。”
月七点点头,公子将局势看的透彻,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可他却仍有一点不解,昨日分找适合之人时,公子所言最后一条,将所圈范围缩小至淮北之地,他不懂,为何如此。问道,“可是公子,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淮北人士?”
宇文玥又饮一口茶水,解释道,“因为王大监他就是淮北人。”
“这块肥肉谁都想吃近嘴里,包括那三个天降鸿运之人,也会心有所动。一步之遥就是封疆大吏,手握一方生死大权。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没有人会不心动。以前不站队,不代表真有什么品行高格之人,只可能是没有机会而已。历朝历代,朝政都被门阀贵族掌握在手里,兵部、吏部、户部、工部的官职都被门阀把持。等到了我朝,这种情况越发严重。门阀私兵甚至可以威胁皇权。”
他叹口气,“需要让皇上明白,他想突然跳过门阀把燕北握在手里是不可能成功的。他能掌握燕北的唯一途径就是留下燕洵。”
宇文玥目光悠悠落向不知名方向,神色中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只有这样,燕洵才有一线生机。”
一旁月七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恍然而悟,那里,似乎是大牢所在的方向。
二十九
淳儿公主照宇文玥的安排,找到王大监,明里劝解暗中威胁,让其在魏帝面前进言,使魏帝意识到留下燕洵的必要性。
王大监照着做了,趁魏帝恼怒发火寻不到更好办法之时说道,“定北侯一家已死,秀丽军叛变,黑鹰军被打散,燕北的势力,已不足惧。燕洵是个戴罪之身,且有伤在身,就算他继承了定北侯的爵位,幽局京城静思己过调养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他有功名在身,朝野上下,无从反驳,还能彰显皇上的仁德圣明。燕洵他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没了燕世城他什么也不是,在这长安城里还怕他翻出皇上的手掌心吗?到时候,皇上自然可以慢慢寻觅其他人选,缓缓图之。”
魏帝听后,怒火渐渐散去,笑容重现脸上,似在心内思索此法子的可行性。纵使他再多顾虑,再多不愿,除此之外,他也再不会找到更好的办法,他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宇文玥的谋划顺利的进行着。
燕洵这条命,终于保下了。
三十
宇文怀:皇上让元嵩去看管天牢啦?
朱四六:文文书已经到达吏部了,明天早晨就去上任。
宇文怀:宇文玥是不会这样看着燕洵死的,他既然敢跟我作对,我就可以对他不留情面。
朱四六怔愣一下,恍然大悟道,“公子,你是想……”
宇文怀打断他话,目录狰狞色,语气森然,“去廷尉监,把手令给我取回来,押出杀我祖父的凶手。”
他挑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取完后,来赵府找我。”
三十一
宇文怀刚踏进赵府尚未走几步,遥遥便听到像是瓷器跌落地面发出的刺耳之声,间杂着与一道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与女人低低的劝慰声。
宇文怀嘲讽的笑了笑,赵西风此人速来莽撞性急,可各大门阀势力派去刺杀燕洵的人皆有去无回,摆明了有人暗中在帮助燕洵。虽已有猜测此人的身份,奈何去始终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便不好有所动作。这种哑巴亏他自然是忍不了的,索性不去找燕洵的麻烦,直接派遣一波一波的探子刺客守在天牢附近日以继夜的盯着,就等着揪出这个幕后之人。
可谁知道,盯了这么些时日,前去刺杀燕洵的人看到他这些守在天牢的人,误以为他们是在替燕洵守门儿,二话不说直接真刀真枪的招呼。这可倒好,帮燕洵的人没盯到,还成功的帮了他一把,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他如何不恼怒。
而今儿个这圣旨又下来,天牢换成了裕王那小子来守,他本性良善,且重情义,而且全长安谁不知道他与燕洵的交情。他去守天牢,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些人,早些死了这心思,燕洵这条命你们暂时就甭想了。
火上浇油,气上加气,赵西风此刻还只是摔摔东西,骂上几句,没有气的直接那把剑冲天牢里把燕洵给弄死就很不错了。
宇文怀轻咳两声,掩住面上的笑意,一步踏进了厅中。
赵西风满面怒容的站在大厅中央,旁边站一女人,面容姣好,身段儿柔美,玲珑有致,倒也算一妙人。
宇文怀打眼看去,惊觉有些熟悉,又看了几眼,这才忆起,哟,这不就是上次他来这儿时窝在赵西风怀里撒娇的那位,叫,叫桃叶的女子。
他打趣道,“是什么事情惹的我们赵兄发这么大的火,连旁边的美人都顾不得了?”
“怀兄你来的正好,”赵西风闻声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宇文怀后,急急忙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一脸急躁愤怒,“你可听说,皇上派元嵩去守天牢一事?”
赵西风心情不爽,手上力气使得大了,抓得宇文怀肉疼,偏偏还挣不开。他撇撇嘴,无奈的看着赵西风,“正是听说了,才来找赵兄你商量不是。”
他一边说着,余光瞅到一旁桌上幸存的一茶盏,没被抓着的手端过来放至鼻前嗅了嗅,拿安抚的眼神看着赵西风,给他递到面前,示意他喝口茶水压压火气,开口道。
“上好的碧螺春,你先消消火气,我们从长计议。”
赵西风并未接过,作势又要打掉这盏茶水,“从长计议?元嵩明日就要去守天牢了,我们就只剩这半天的时间了,如何从长计议?”
躲过赵西风挥来的手,宇文怀继续安抚,“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先冷静冷静,这么干着急什么用都没有。”
赵西风瞪一眼宇文怀,夺过他手中茶盏,一口气喝干,深呼吸一口气,“那就请怀兄先说说你的妙计了。”
宇文怀未答反问他,“你说这事根源在哪儿?”
赵西风眉头紧皱看他,“燕洵得救这事儿?”
他也不是在问宇文怀,说这话时脑袋里也在不停思索事情的根儿到底在哪儿。斩草得除根,皇上借谋逆之罪杀了燕洵全家,灭了燕北一族,对燕洵来说,他就是他最大的仇人,皇上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在自己身边儿,所以要了燕洵这条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可也就是这几天里,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该死的人不仅死不了了,还被人有意保护起来了。要是到现在他们还看不出来,这背后操纵之人到底是谁,也真是枉活了这二十几年。
“还不是那宇文玥……”赵西风说到这个名字,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起,“除了他还能是谁?!”
宇文怀满意笑笑,“没错,就是我那四弟。”
赵西风接茶盏的时候就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宇文怀活动了活动手腕,有模有样的坐到一旁椅子上,冷哼道,“他啊,看着冷冰冰的模样,这心里可是火热的不得了。这两人一人是他十年的兄弟,一人曾是他侍寝婢女,表面上看着他对他们背信弃义,这私底下,呵。”
他冷笑一声,“表面上射燕洵一箭,断他生路,取得皇上信任,暗地里百般算计,为他于死地中谋取生路,成功护他周全,真不愧是他宇文玥!”
赵西风听到话眉头皱的都能夹死只苍蝇,他兀自皱了会儿眉头,突然一把扯住宇文怀的手,“我就纳了闷儿,不过就是一个一起长大的兄弟,顶多玩的时间久了些,可他宇文玥怎么就真的舍得为了燕洵,连自己青山院都不顾了呢?!”
他回想起宇文玥一贯的处事风格,一脸茫然,“他可不像是这种人,难不成被人偷偷调了包?”
“你又不是我四弟,如何知他心中所想,”宇文怀说的饶有深意,“说不准燕洵在他心中,就是如此重要呢?”
他讥讽的笑了两声,“你可还记得幼时,我们每次欺负了燕洵,不管欺负得狠还是轻,事后总是要倒上几天霉的。”
赵西风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可全都是拜我那面冷心硬不问世事的四弟所赐。”
赵西风吃了一惊,“宇文玥干的?”
宇文怀瞥了赵西风一眼,“不然你以为都是巧合?”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宇文怀连骂他蠢的脾气都被他蠢没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都可劲儿朝一个人身上套的?你眼里的巧合,全都是有人精心设计谋划,就为了替他的那个好兄弟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别问我为什么猜是宇文玥,除了他这个谍纸天眼的主人,谁还能有这精准迅速的消息来源,谋算人事的玲珑心窍呢?”
陈年旧事一朝被提起,多年来的郁闷此刻得以解惑,赵西风心里五味杂陈,方才满腔的怒火慢慢转化为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这得是什么样的情义,才能让一个冻了那么些年头冰坨子甘愿化成这一池子的春水,一腔的柔软全给了燕洵。
他实在想不通,正要开口问宇文怀,又见他也是一副思量深重的模样,只得转了目光看向身旁被他冷落了好久的桃叶,女人心思比他们这些糙汉子要细腻的多了,说不准,从她这儿能得到点儿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他走过去,将女人捞进怀里,被怒火掩盖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他问道,“桃叶,这事儿你怎么看?”
桃叶看向赵西风,欲言又止。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赵西风道,“但说无妨。”
桃叶羞涩一笑,柔柔说道,“我却觉得,也许玥公子和燕世子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来的这么纯粹。”
“此话怎讲?”赵西风问。
宇文怀也看向桃叶。
“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前些年头长安城里盛传的一些有关玥公子与燕世子的流言蜚语。”
赵西风皱眉不解,“哪些个?”
宇文怀道却是想到了,“姑娘可是说的那些说他们有断袖之癖的谣言?”
桃叶看了一眼宇文怀,“正是。”
她轻笑了声,对两人条条分析道,“那时两人都已到娶妻成家年纪,又是世家公子,身边却都是连个暖床侍寝的丫头都没有,更是从未听说他们与哪家小姐千金有过接触。”
“若说玥公子性子冷清身子骨又不算好,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也说的过去。可燕世子就不同了,他性子爽朗为人随和,长安城里对他钟意的姑娘数不胜数,主动投怀送抱的也有不少。可他一个都看不进去眼里,反倒是三天两头的往青山院里跑,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甚至留宿在那儿。只要玥公子在的地方,十次要有九次也会看到燕世子。”
她说完,看向两人,“于是,这谣言便起来了。”
赵西风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也大多听到过,虽说王孙贵族里喜爱男宠一类的不算少数,但也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更何况他俩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就是些信口胡诌来的荤话,当不得真。”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宇文玥身边不是有了那个叫星儿的贱婢吗,他怎可能会对燕洵有这种心思。”
桃叶也不反驳,静静的听完赵西风的话,对他弯弯眼睛笑笑,“公子说的是。”
一旁静静听了许久的宇文怀悠悠抬头盯着桃叶出了会儿神,这才开口打断两人的交流,“慢着,我倒觉得姑娘说的有理。”
“说不准,我那四弟当真对燕洵这小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呵呵。”他挑唇笑笑,“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知宇文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赵西风也不再在宇文玥与燕洵关系上纠结,问道,“该如何?”
“不管宇文玥对谁有这不一样的心思,是对燕洵也好,星儿也罢,怎么都可以,我们只要知道这两人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怎么说?”
“赵兄莫急,我且问你,男人三大恨事为何?”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痛。”
“若此人为你兄弟,又当如何?”
“自然是恨上加恨,仇上加仇。”
“如此,你可明白?”
“你是说……”
“若是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做出那种事,你说……”一手轻拍上赵西风胸口,宇文怀笑得阴险,“兄弟女人,他是要站在哪一边呢?”
赵西风刚露出一抹笑,随即又僵住,一脸愁苦的看宇文怀,“主意好是好,可你也知燕洵本性,他肯定是不会愿意做这种事的。”
宇文怀得意笑笑,“那时,就由不得他不愿意了。”
“嗯?他们怎么……哦,我明白了”赵西风先是没反应过,后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到时我们备些好东西……”
宇文怀与赵西风对上眼,坏笑,“没错。”
“不是还有人说燕洵也喜欢那贱婢吗,我们索性就成全了他,让他俩在牢里成一对苦命鸳鸯。至于事后他是后悔的恨不得抹了脖子以死谢罪,还是怎么样就怪不得我们了。哈哈。”
赵西风随着他一同笑道,“这样一来让燕洵和那贱婢都吃了苦头,陛下也不会因此而怪罪我们,二来,还能给宇文玥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再度相视而笑。
“西风兄,绝妙的主意,哈哈。”
“哈哈,怀兄也是不遑多让啊。”
三十二
是夜。
天牢内。
宇文怀问身旁的朱四六,“去请玥公子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朱四六点头哈腰,“他们说,玥公子一会儿便到。”
“好,”宇文怀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自得之色,“不久我们就有好戏可看了。”
宇文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嗯?哈哈。
远寒山
沈寒山翻过一页书,清晰地听到对面轻扣茶碗的声音,心底偷笑。
我倒要看看这位名冠京城的冷公子究竟有多沉得住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宇文玥终于开口。
“郡主。”
“嗯。”沈寒山从兵书中抬头,看向这位长安城新贵,“宇文将军有事?”
自己在这郡主府坐了两个时辰,而这位郡主还要明知故问,燕洵到底是为何会与这人做朋友。
“感谢郡主三年来对燕洵的相护之情。”
“呵----”沈寒山轻笑出声,“我护着他,关你...
沈寒山翻过一页书,清晰地听到对面轻扣茶碗的声音,心底偷笑。
我倒要看看这位名冠京城的冷公子究竟有多沉得住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宇文玥终于开口。
“郡主。”
“嗯。”沈寒山从兵书中抬头,看向这位长安城新贵,“宇文将军有事?”
自己在这郡主府坐了两个时辰,而这位郡主还要明知故问,燕洵到底是为何会与这人做朋友。
“感谢郡主三年来对燕洵的相护之情。”
“呵----”沈寒山轻笑出声,“我护着他,关你什么事,宇文将军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对于他来说,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十年挚友,还是断却自己生路的仇敌?
“我喜欢他。”
“废话,我知道。”
宇文玥默然,你知道,那他是不是也知道?
沈寒山盯着宇文玥看,将他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宇文玥,真不知道你这冷公子的名号为何到现在还存在,面对燕洵,冰坨子也会化吗。
“宇文玥想请郡主帮一个忙。“
燕洵独坐帐中,望着一杯清茶出神。这三年他喝惯了浓茶,莺歌小院里也尽是些粗茶,而面前这一杯却是上等的好茶。
燕洵轻抿了一口,端着杯子走到元嵩送来的盒子旁边。
这么难看,阿楚不会喜欢的。这么想着,燕洵轻轻的往上泼了一些茶水,然后盖上了盒子。
”燕洵。“
燕洵看着向他疾步走来的少女,温柔的笑了。
”阿楚你回来啦。”
看到燕洵的笑时,楚乔有一些莫名的心悸,燕洵对她笑过很多次,但比起温柔的笑,她还是更喜欢从前那样爽朗的笑,毕竟那是她年少时见过最好看的笑容。燕洵是她年少时的喜欢,莺歌小院三年陪伴让她觉得若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和亲人也是值得的。楚乔有时会疑惑,当年宇文玥为何会给自己取名为星儿,毕竟星儿再明亮,也比不过太阳不是吗。
扎玛郡主的鞭子挥向楚乔时,宇文玥刚好经过,他看到燕洵接下了鞭子,自然也听到扎玛郡主那句“你们燕北都死绝了”,也看到燕洵涌起的杀意。
一个小小的蛮族,居然在大魏的皇家领地如此放肆。
“扎玛郡主,几位皇子邀你和扎鲁王子前去射猎,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却让我在这遇到了你们。"
沈寒山一身男装,俊秀非凡。
”你又是谁?“
”在下只是个传话人,郡主还是快些去赴约才好,免得失了礼数。“
”我有没有礼数还不需你来教。“说罢,鞭子再次挥了上来。
沈寒山看了看绕在自己剑鞘上的鞭子,道:”郡主你这鞭子上全是倒刺,轻易还是不要拿出来伤人了。“
扎玛郡主一扯收回鞭子。
“算你厉害,扎鲁,我们走。”
沈寒山看他们走远,才转身走向燕洵,伸出一只手。
”手给我看看。“
”不用。“
沈寒山强硬的抓起他的手,那一只白皙好看的手,上面全是倒刺造成的伤口,鲜血淋漓。
”宇文将军还不现身。“
宇文玥只得从帐后走出,看到那些伤口,心里一阵刺痛。
”有药吗。“
宇文玥从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递给沈寒山。
“你给我干嘛,我又不会包扎。”
燕洵听到这话,作势要把手收回来,却被宇文玥扣住了腕子。
吾命奈何第四章
骁月
紫白二人回到府中,商睿有条不紊的帮暮云处理脚腕上的伤。
“哥哥,那个叫皇甫朝云的人,我之前认识吗?”不得不说,虽然自已性子清冷不喜欢皇甫朝云那种自来熟(然而并不是) 的人,但莫名的亲近感倒是真真的。
“他是尧汉的人,你们未曾见过,怎会相识。”
“真的吗?”
“胧儿,相信哥哥吗?”商睿将暮云的伤包扎好,最后绑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直起身来,使两人的双眸相对。
“哥哥的话,自然是信的。”
“那便是了,你们并不曾认识”抱歉暮云,抱歉又一次骗了你,即使你是朦胧,我也不能让你有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嗯”暮云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焉逢早已混入骁月,随处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暮云,是真的不认识我了”焉逢垂头丧气地喝着酒...
骁月
紫白二人回到府中,商睿有条不紊的帮暮云处理脚腕上的伤。
“哥哥,那个叫皇甫朝云的人,我之前认识吗?”不得不说,虽然自已性子清冷不喜欢皇甫朝云那种自来熟(然而并不是) 的人,但莫名的亲近感倒是真真的。
“他是尧汉的人,你们未曾见过,怎会相识。”
“真的吗?”
“胧儿,相信哥哥吗?”商睿将暮云的伤包扎好,最后绑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直起身来,使两人的双眸相对。
“哥哥的话,自然是信的。”
“那便是了,你们并不曾认识”抱歉暮云,抱歉又一次骗了你,即使你是朦胧,我也不能让你有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嗯”暮云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焉逢早已混入骁月,随处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暮云,是真的不认识我了”焉逢垂头丧气地喝着酒,他的身旁已经有了不知多少个空酒瓶了。“不管怎样,暮云,哥哥带你回家。”
“焉逢”
“横艾? 你...怎么来了。
“焉達,轩辕剑的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
所以,回来帮你。”
“多谢,只是...暮云不认识我了,却唤紫衣为兄。他们二人更似兄弟。世间只有朦胧再无暮云。”想起此事,焉逢一阵心烦。人终是贪心的,当他不知暮云还活着的时候,只想要暮云活下来,如今见了他,却又想让他记得自己,依靠自己。
“焉逢,你要坚持,暮云没死就是奇迹,你要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想起你。”横艾见焉逢如此悲伤,心中一痛,安慰起来。“其实,不记得也好,至少不会伤心,你们也可以从新来过,暮云受到太多不公平的背叛,作为朦胧,他会更快乐。
对啊,不记得也好,一切为零。皇甫朝云对暮云来说不过是比不上飞羽的焉逢大人,对朦胧来说确是未曾谋面的陌路人。
暮云,这一次,你才是哥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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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
长沙九门的红二爷有一双极好看的手。
那玉白的手泛着柔柔的莹光,上了戏台子以后伸出段子干净的手腕,腕子一翻一转,细长的手指捏出个花儿来,直直绕到人心里头去。
台下客人们的目光便会随着那一双洁白的手追去,然后遗憾的看见那段腕子被收回到袖子里面去。
二爷家的小徒弟陈皮也有双极好看的手,细白好看的不像是个习武的孩子,指节分明,圆润粉白的指甲盖儿像是画师用了最好的桃花墨一点点细细点上去的。
那双手以前不是这样的。
二月红与陈皮初见时,小伢子的一双手上错落的布着裂口,被水泡过的伤口发着白,向外翻着皮肉。
二月红将他缠在手上的布条解下来时,甚至撕下来了小片和布条粘在一起的...
长沙九门的红二爷有一双极好看的手。
那玉白的手泛着柔柔的莹光,上了戏台子以后伸出段子干净的手腕,腕子一翻一转,细长的手指捏出个花儿来,直直绕到人心里头去。
台下客人们的目光便会随着那一双洁白的手追去,然后遗憾的看见那段腕子被收回到袖子里面去。
二爷家的小徒弟陈皮也有双极好看的手,细白好看的不像是个习武的孩子,指节分明,圆润粉白的指甲盖儿像是画师用了最好的桃花墨一点点细细点上去的。
那双手以前不是这样的。
二月红与陈皮初见时,小伢子的一双手上错落的布着裂口,被水泡过的伤口发着白,向外翻着皮肉。
二月红将他缠在手上的布条解下来时,甚至撕下来了小片和布条粘在一起的皮肉。
小伢子连痛都没有喊一声,只是乖乖的坐着咬紧了牙关,身子微微的发着颤。
将那双手养回细腻白嫩的模样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功夫,小伢子本是不愿的,嫌麻烦,还嫌糟蹋东西——又或者是,想试试面前这个“师父”愿意在自己这个外面捡来的细伢子身上付出多少?
“我红门的家传,需要一双干净漂亮,又极为细腻的手才能学透。”
青衣长衫的青年笑得好看,眉眼微微弯着,在少年心中刻下“惊艳”的意义。
落阳
emmmmmm……
这文是改了原来的剧情再发一遍的
我以后也不会再用凌湛的tag了
嗯……乐乎里的凌湛已经乱了
我不想来了……
还是去‘凌湛同人’和‘凌湛c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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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光渐柔。
凌坐在亭中细品着茶,听着湛为自己而奏——流萤,望着枫叶渐渐飘落,如蝴蝶起舞,一只只,一只只的,似为这笛声伴舞,又似为了眼前人的倾城之颜而舞。
他明丽的眼眸,纤细的手指握...
emmmmmm……
这文是改了原来的剧情再发一遍的
我以后也不会再用凌湛的tag了
嗯……乐乎里的凌湛已经乱了
我不想来了……
还是去‘凌湛同人’和‘凌湛c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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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光渐柔。
凌坐在亭中细品着茶,听着湛为自己而奏——流萤,望着枫叶渐渐飘落,如蝴蝶起舞,一只只,一只只的,似为这笛声伴舞,又似为了眼前人的倾城之颜而舞。
他明丽的眼眸,纤细的手指握住笛身,青丝掠过如脂般洁白的肌肤,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风儿吹过茶面,激起阵阵涟漪,他望着眼前人,心中偷偷吟了一首诗:
秋风昫光柔如熙,
枫叶翩翩舞流萤。
少年轻启笛声起,
此景不似世外林?
凌静静听湛奏一曲毕,轻笑着说:“七弟好曲艺啊!”
湛听到四哥赞赏自己,不禁谦虚的低头道:“呵呵,四哥笑话了。”
凌瞥见湛上扬的嘴角,不由心情欢悦。
“好了,七弟,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湛乖乖的收好了玉笛,过来坐下沏起茶来,凌则坐在旁侧含蓄脉脉的看着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不禁看出了神。
“四哥,你怎么了?”湛忍不住问道,真的不是他太多疑了,而是四哥刚刚的眼神太过注重了,好像都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他身上去了。
凌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转移了目光,笑着说:“呵呵,没什么。”
见四哥好像没什么事,应该是自己多疑了吧,湛便没多想,专心去沏茶了。
随着湛手中的一系列动作,片刻后,茶香便如丝般飘出,带着茶叶的清香又不失水的甘甜,湛递给凌一杯,凌饮上一口,清淡而不乏味,嗯~果然自家七弟沏的茶还是这么好喝,不由得赞叹道:“七弟的茶艺还是那么好啊,怪不得一直都有这么多名门千金心悦于你,真真是名副其实的温润公子啊”
“哪是啊,四哥可别再笑话我了,我只不过是常年病重在身,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与这些打打交道罢了。”湛显然有些谦虚了,他低头轻笑着品茶,好似与这茶香、枫叶都融合在一起:
枫叶飘飞,佳人坐于亭中,婉婉一笑,手中拿着一杯茶,茶香从杯中漫出,与那抹阳光交错,映照在佳人脸上,柔和而又温润。
对面的凌看着这样的湛,不禁一愣,好美。
“对了,四哥,你不是将要娶巫族的圣巫女了吗?这些日准备的怎么样了?”湛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把凌的思绪拉了回来,可他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
这样一句简洁的话,不带丝毫的情绪,但湛依旧看得出四哥他生气了。
四哥他……好像不爱说任何关于娶圣巫女的事,就算是玩闹时无意间提起,他的语气都会变得这样,没有情绪,可湛心里也有那么一刻的开心,因为四哥并不喜欢她。
可湛看凌的脸色只好转移一下话题:“额…那个,四哥,今日要是无事,不如与我到五哥那拜访一下?”
凌注意到自己的冷气场便敛了敛,恢复刚刚的温和的语气说:“嗯,好啊,我也没什么要忙的,不如就跟七弟你去五弟那看看好了。”
“嗯,那请四哥等我去书房拿点东西过去,因为之前五哥来时遗忘了一些东西在这,我去还回给他。”说着,湛起身往书房走起。
凌就坐在那看着湛的背影:‘你……怎么还不懂呢?我爱的是谁啊……’
待湛拿完东西,两人便前往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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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处,两人被迎进府,一踏进客厅,便看到了一人——凤卿尘。
凤卿尘穿件浅蓝色的裙子,裙摆上绣着一朵朵莲花,青色的腰带系在腰间,虽然看起来收得有点紧,但这更能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并且淡淡的妆容配上她这一身更显出清淡脱俗,犹如不染凡尘的仙女下凡一般。
可无论怎样的她对凌眼里都是一样,在凌眼中凤卿尘就是那种样貌的美,素无平淡的美,只有一人才是他心中唯一,除了那人以外的任何女子,就是再倾国倾城,也只不过是样貌上的美,摄取他真心的美,从此至终只有……他……
站着一旁的湛感觉到了这一刻的尴尬,赶忙开口:“啊!对了,卿尘姑娘你怎么到五哥府上了呢?”
“回湛王殿下,卿尘是受邀来与汐王殿下共论文章的。”卿尘表面上礼貌的回答,但其实她是知道湛要来府上拜访,以他的性格定会跟叫上凌一同前来,所以她才早早来汐王府等候。
身为皇家的凌湛汐自然懂这些路数,但也不说破,毕竟凌与卿尘本就有这婚约,说破了以后也不大好相处,只得简单的附和几句便领众人到书房一赏文采。
这对打小就要学习各样各类才能的皇子们自然是不成问题,卿尘就有些不大懂赏识了,可也能插上几句,众人也就和和睦睦的在这美好的气氛中度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外面有人来报,说是皇上有事要找凌,叫凌此刻前往,不容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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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啊,你也知道的,近日猷族(乱创的,不要信)来攻,现在我方急需一位领头大将,朕的孩儿中唯独你的能力是朕最中央的,朕望你能独领大权,引领我方将士打退敌方,一振雄风!”皇上用正义凛然的语气说道,但凌依旧漠然以对,因为他知道皇命难违,这是个无法拒绝的要求,即使这场是必死之战,但他只得说:“是,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待。”
——————镜—头—瞬—转——————
凌王殿下挥舞着他锋利的剑,“哗哗哗”一剑之锋斩罢天下,面前士兵的盔甲瞬间出了一段裂痕,热腾的鲜血四溅,本来皇子应有的高贵气息转化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目光锋利,剑锋逼人,可再强的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更何况面对这猷族的几十万大军呢,但他只得不断进攻,不断挥剑,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停歇的机会,只能攻击。
‘咻!’突然一支箭从背后袭来,待凌转身的时候已来不及去挡了,一瞬之差,一抹剑芒闪过,箭早已断为两半,在凌前方的是一把剑,随着剑身望向握剑之人,竟是自己体弱多病的七弟,还未等他回神,湛又为他斩下身旁的敌人,回头对他道:“四哥,我来支援你了!”
湛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锋利起来,由于穿上铠甲,显得更加英气十足,凌从未见过这样的七弟,他居然有一刻的愣神,在战斗中是不允许失神的,因为即使一刻的失神也会导致死亡,但湛这巨大的反差真的让人木楞不已:‘七弟……还是卷入这场了战争……’
可战斗不可能有一刻停留,一波敌人又再来袭,他们二人背对着双方斩敌,剑身完全被血液渲染,汗珠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滑,双手早已疲惫不堪,好在猷族的人不是很多,现在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已经作为俘虏了,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返回营地后,早已累倒的湛瘫倒了床上,凌历经多场战事,早已习惯这种疲倦,他现在只在意湛,居然来战场上,是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么?一想到这,他的气场已经冷得不能再冷:“元湛!”
正摊在床上的湛被凌一句怒斥吓得坐了起来,一愣一愣的望着凌:‘四哥怎么又生气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凌见湛还不知自己怎么错了,更是气愤:“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战场啊!可是会死人的!”
湛被吓得一愣,反斥道:“那你呢?明知道父皇派你来是送死的,为什么还要来啊!”
凌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只得低头不语。
营房内安静得很,只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湛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
凌听言忽然抬头,只见湛的脸上流着两道泪痕,眼圈微微发红,呼吸变得急促,不由得一阵心疼,他手抚上湛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擦去滑落的泪水,轻声说:“湛儿,别哭了,四哥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转而又吻下湛的唇,但也只是温柔的附上,湛一瞬的震惊,片刻后也冷静下来,主动的回应着凌的吻,凌感觉到了湛的主动,便开始用舌尖慢慢描绘唇的纹路,牙齿时不时轻咬一下湛的娇唇,待湛吻得有点瘫软了,就撬开湛的唇,与湛的小舌共舞,看湛已经快透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湛的唇,此时此刻的他身子已经完全瘫软下来了,只能靠凌扶着他,双颊也满是通红,嘴边缠着一条细细的银丝,凌温柔的擦去那条银丝,在湛额头轻啄一下:“湛儿,我们走吧,去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生活吧。”
“嗯”湛轻声答应了。
而后在皇宫传来凌湛二人失踪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们去那了,只知道他们已经不在这个叫“大魏”的地方。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建了一间小店,叫“乐湛凌域”,在这虽然不够皇宫富裕,但至少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们很快乐。
那一天,他们并肩看着太阳落下,许下一生……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折真】桃林旧事
五.
白真六万岁生辰时,折颜埋下一坛桃花醉。
小狐狸已不是当初那团爱窝在他怀里撒娇的白毛球,爱骑着毕方四海游玩,几个月不见人影也是常有的事。
折颜在湖边坐着,下棋、钓鱼、喝酒。
某日东华帝君腾云经过,特地降下来笑他一句,“空巢老人。”
空巢老人随手拈了个诀引来雷电,当头劈向东华。
东华轻松避过,看了眼天色,又说,“你今日还放他出去?”
折颜自斟自饮,颇为平静,“他长大了。”
这厢长大的小狐狸偶遇了故友——曾被他咬出血的那头小狼,如今已是一方山神。
白真朝他施了一礼,温文尔雅,丝毫不见当年凶悍。
成年狼长筠往后退了两步,心有戚戚。
不过要说起来,还得多谢白真咬伤他,因而得了折颜...
五.
白真六万岁生辰时,折颜埋下一坛桃花醉。
小狐狸已不是当初那团爱窝在他怀里撒娇的白毛球,爱骑着毕方四海游玩,几个月不见人影也是常有的事。
折颜在湖边坐着,下棋、钓鱼、喝酒。
某日东华帝君腾云经过,特地降下来笑他一句,“空巢老人。”
空巢老人随手拈了个诀引来雷电,当头劈向东华。
东华轻松避过,看了眼天色,又说,“你今日还放他出去?”
折颜自斟自饮,颇为平静,“他长大了。”
这厢长大的小狐狸偶遇了故友——曾被他咬出血的那头小狼,如今已是一方山神。
白真朝他施了一礼,温文尔雅,丝毫不见当年凶悍。
成年狼长筠往后退了两步,心有戚戚。
不过要说起来,还得多谢白真咬伤他,因而得了折颜的丹药,修为大涨,是以成为一方山神。虽是个小神,却也脱了凡胎。
况且白真实在生得好看,两句话一说,长筠就恨不能拿他当生死之交了。颜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白真一则有愧于他,二则见他性情率直有意结交,直在这儿聊了大半日。
“白真,你还住在十里桃林吗?”
“不错,桃林自在,折颜那个老凤凰没那么多规矩。”
“……”长筠嘴角一抽,勉强续道,“折颜上神肯定待你很好。”
“还行吧。”
“你是身在福中——哎?白真,你看那是什么?!”
天际忽地拢起一团乌云,继而越滚越大,云隙电闪雷鸣,直到布满整片天空。
白真一愣,心道不好,忙望着长筠道,“你且找个地方躲一躲,这是我飞升上神的雷劫。”
“…上神?!” 长筠看白真也不过六万岁,竟已要渡上神雷劫了。
他一面惊奇,一面躲进山洞里,小心翼翼看外面的动静。
白真打发走了长筠,再看一眼那雷电交加的半边天,便深吸了口气,盘腿而坐,两手捏诀,静待天雷加身。
他不是没受过雷劫,可飞升上仙时,折颜在他身边。
…要是折颜在就好了。
念头刚起,第一道天雷已当头劈来,似被刀砍过全身,四肢百骸皆痛楚难当。
白真凝神之际,第二道天雷倏忽而至。
骨骼被一寸寸碾碎般的疼痛席卷全身,青衫被雷电撕裂,露出皮肤烧灼的痕迹。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自云层深处传来,摄人威压扑面而来,第三道天雷击向白真。
一时间光芒大盛,长筠竟不能直视,忙扭过头去等待光华尽散。
再看时,白真形容狼狈倒在地上,张口未能出声,先吐了一口血。
“白真!”长筠忙奔过去,却见轻烟一闪,地上的白真便不见了。
长筠隐约看见一片粉色衣角。
折颜抱着白真回到桃林,东华仍坐在那儿,笑容揶揄,“方才不是气定神闲,说他长大了吗?”
折颜也不理他,径直抱白真回屋了。
白真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便下意识嘟哝起来,“折颜…我疼…”
“我知道,且忍一忍,这就给你止疼。”
“折颜,这次是我自己渡过了雷劫…”
“是,真真长大了。”
“……我现在也是上神了。”
折颜小心翼翼帮他上药,生怕又碰疼了他,一时没有答话。
小狐狸忽然伸手拽他的衣袖,软软道,“老凤凰,我如今也是上神,可配得上你了?”
这天地孕育的第一只火凤凰愣了愣,险些落泪。
六.
白浅觉得四哥变了。
不再带自己四处惹祸,每日只在桃林钓鱼下棋、饮酒吃茶。
嗯……也变得更好看了。
“四哥,你就陪我去凡间玩嘛,我听说那儿好多好吃的糕点呢!”白浅拉着白真的胳膊晃了几下,“四哥,好四哥——”
“小五,你四哥身上有伤,别闹他了。”
……又是折颜。
白浅松了手,气哼哼扭头就化了原身往折颜身上扑,直要咬他。
折颜拎着她的尾巴倒提过来,失笑道,“如此凶悍,比你四哥小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折颜,你别逗她,不然她真会咬你的。”
白浅立时不动了。
?????我四哥不担心我被欺负,反而担心折颜被我咬了?????
折颜,我白浅跟你不共戴天!!!
二四小段子,陈皮下斗未归,私设如山
胎教文笔,请多指教。
陈皮下斗已经有一个月了,还未出来。
这日,二爷如往常一般端坐在太师椅上。颤抖的手却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二爷,二爷,四爷家的伙计求见。”“请他进来”声音里满是急切。
不一会,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人抬了进来。看到这里二月红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这次陈皮八成凶多吉少了。但他仍不死心的问了问“陈…陈皮…陈皮呢?”“二爷,四爷他…四爷他…他折在斗里了。”二月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直直的摔在地上。
那伙计又拿出一封带血的信...
胎教文笔,请多指教。
陈皮下斗已经有一个月了,还未出来。
这日,二爷如往常一般端坐在太师椅上。颤抖的手却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二爷,二爷,四爷家的伙计求见。”“请他进来”声音里满是急切。
不一会,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人抬了进来。看到这里二月红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这次陈皮八成凶多吉少了。但他仍不死心的问了问“陈…陈皮…陈皮呢?”“二爷,四爷他…四爷他…他折在斗里了。”二月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直直的摔在地上。
那伙计又拿出一封带血的信交到二爷手里“这是当家的,在下斗前写的,他说…说…如果他回不来…就把这个…这个…交给您。”话刚刚说完,那伙计就晕了过去。
二月红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葱白的指尖颤抖着拿起那封信,拆开、仔细的阅读。
[师父
对不起,我不该继续这样叫你。但这一次,我可能没法回来了。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大概已经死了吧。不过,我应该把曾经掉落在墓里的玉佩找回来了。那是你在拜师的送给我的礼物。师父,我其实从没恨过你,我对师娘只有儿子对母亲的感情。我的确怨过你,但我爱你,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我爱你,但你是红府唯一的主人,我不能毁了你。谢你多年养育之恩,对不起 。
陈皮 ]
在哪之后,二月红再无续弦,孤老至死。临死前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个玉佩,神情安详而幸福,无悲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