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琛南旧事」Out of reach
.琛南的感情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X3)
.其实我觉得还是挺甜的(不是......)
.骂我可以,骂我小哥哥们,我顺网线过去砍你哦。(微笑)
.阅读愉快,不要吝惜你的赞,谢谢(鞠躬)
.全文14K+
.设定是南哥C位出道,琛哥卡十二
1. 几步之遥,一生距离。
“恭喜哇唧唧哇公司学员周震南。”
有巨大的轰鸣声在周震南耳边炸开,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被拉到了舞台中央。创造营的...
.琛南的感情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X3)
.其实我觉得还是挺甜的(不是......)
.骂我可以,骂我小哥哥们,我顺网线过去砍你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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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14K+
.设定是南哥C位出道,琛哥卡十二
1. 几步之遥,一生距离。
“恭喜哇唧唧哇公司学员周震南。”
有巨大的轰鸣声在周震南耳边炸开,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被拉到了舞台中央。创造营的好友们将他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祝福他,台下的粉丝纷纷喊着他的名字,现场一片欢腾。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周震南扒开了人群看向那个离他几步远的人,姚琛笑着朝他鼓掌,眼里的温柔像柔软的云朵包裹了他的不安。可是他不朝他走近,他站在原地,仿佛俩人之间的距离是深渊。
周震南再也忍不住,挣脱了所有人的束缚扑进了姚琛怀里,接触到熟悉气息的那一刻哭得没有了表情管理。他死死地扯住姚琛腰间的衣服,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掉眼泪。这下全场的人都感觉到周震南的不对劲了,台上的人心知肚明却也面面相觑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粉丝在台下大声呼喊不要哭,耳返里传来导演厉声警告:“周震南!这是直播!立马回去你的位置说感言!”C位不说感言把所有人撂在原地还趴在另一个男学员怀里哭,这要有心人利用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导演看着周震南抬手把耳返直接取了,像这辈子都从来没哭过一样在姚琛怀里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现场一片混乱,导播只能慌张地切入广告暂时阻断了直播。
姚琛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浑身颤抖的小朋友不自觉的搂紧了他,他抬眼看了看现场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目光,转身,把周震南挡在了安全区域,才轻轻摸了摸周震南的头发。耳返里是导演无奈的声音:“姚琛,一分钟,让周震南恢复过来——拜托你了。”
2.后会有期,却无爱可及。
“诶,周震南,你都哭了我真的的是。”姚琛学着周震南以前调侃他的语气。
“周震南你别哭了这可是直播啊。”姚琛凑到了周震南耳边。
“周震南,我看到微博上粉丝都说你很喜欢我唱那个的版本的Julia。”
“我现在唱这首歌哄你好不好,你别哭了。”
“我选6。”
“森林有什么好听的,我推荐大家去听《Julia》。”
“那可是我们姚老师首秀的歌曲啊。”
“Julia!Julia!不要拖泥又带水!”
“Julia,Julia。”姚琛在周震南耳边轻轻哼唱,“不要拖泥又带水。”
不是这样的姚琛,我不喜欢这首歌,我喜欢的是当时在我旁边听我唱歌的你啊。周震南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从腰间的衣服扯了下来,他惊慌的抬起头,姚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看着他,可是拉开他手的力量也坚定不移。
“不是,姚琛——”周震南几乎是迅速的重新死死地握住了姚琛的手,他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哑的不像话,整个人像一个破落的风筝一样狼狈不堪。他的眼圈是红的,眼里的泪水让他看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唯有眼前这个人,他是刻在岁月长河里的明媚阳光,他长在自己心里,清晰无比。
“你别,你别放开我的手......”他哭地说不出话可是他还是要说,他怕他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姚琛,你不要走,姚琛......”他低着头站在姚琛面前的姿势像忏悔,他紧紧握住姚琛的手,力道大的像溺水之人抱住了唯一一根浮木,周震南颤抖着继续说着。
“姚琛,没在jyp坚持下去是我错了,我不该抛下你,我不该先回国的......”
“我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多意外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姚琛,你别松开我的手啊......这次一放手我们可能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姚琛,对不起姚琛......我后悔了,我好后悔没有留下来......”
“姚琛我不想出道我不想离开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一起!”
“如果那个团没有了你那我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啊!”
“周震南——”周震南抬头,姚琛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的面前,在他手臂都不用伸直就能碰到的地方,可是周震南却感到无比的心慌。他和姚琛之间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层透明的隔断,他感觉姚琛的五官在慢慢变得模糊。他截断了姚琛的话,他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勇气。
“对不起,姚琛,对不起,你原谅我,你不要推开我,你不要松开我的手啊......”
可是姚琛轻轻地,慢慢地又坚定地松开了周震南的手,他抬手擦拭小朋友脸上斑驳的泪痕,又将周震南弄得皱巴巴的衣服抚平,确定一切没有问题之后才带着周震南往舞台中心走。
“诶,周震南,堂堂大魔王总决赛现场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周震南,你要一直做一个快乐的人,你快乐,我才会快乐。
“你现在不哭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你说不救我的事了。”
你水性不好,非要去水边的话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
“就算没有一起出道我也还是你的好兄弟啊。”
周震南,你永远都是我最珍惜的人。
“好了,去吧。”姚琛站在灯光外面,将周震南推向舞台中央,他看着小孩一步三回头,安抚似的朝他笑,无声的对着他唱,“Julia,Julia,不要拖泥又带水。”
周震南,如果你是Julia,那我就是混了水的泥巴,请你,不要再带着我了。
我很想把你留下来,可是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现在唯一一束光也被我亲手推走了,你不该为我困在这黑暗的方寸之地。
你是光芒万丈的,你是耀眼夺目的,
你是周震南,可你不是只属于姚琛一个人的。
走吧,周震南。向着光的方向。
2. 一辈子三个字听来熟悉,没说然后就在一起。
去哪里都黏在一起,录什么节目,说什么话题都能带上姚琛,哪怕被姚琛开玩笑怼也是一笑而过,营里没有人看不出周震南对姚琛的偏爱。可是周震南不确定姚琛看不看得出,或者说他不确定的是,姚琛看不看得出他对他感情的变化。
因为在韩国的时候周震南也是这样的霸占着姚琛的生活。同一个宿舍也要睡同一张床,牙刷要买同一个牌子不同颜色,自带的环保餐具也是一模一样。手机壳牌子一样,衣服鞋子直接买两份,早餐一定要从姚琛手里额外吃几口,五米之内只能有他一个最亲近的人,谁靠近一些都翻脸,这些事情,姚琛总是顺着他。
到了后来,几乎全公司都知道那个脾气不太好的中国练习生是个霸道鬼,不让另一个温柔的中国练习生交朋友。周震南从来不在乎这些,只是后来离开的时候才开始担心,没了他,姚琛在公司就几乎没有好朋友了,可是离开已成定局,他只能默默把心事带回了祖国。
姚琛两次和他一起过的生日对于周震南来说都是很特别的记忆。第一次生日,姚琛因为对他的玩笑话信以为真,在他面前哭到双眼红肿,但却仍要把他抱在怀里拥抱他,安慰他哪怕离开了公司他也是很厉害的人,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
那是周震南第一次产生心动的感觉,他想要眼前这个人从此以后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只为他掉落眼泪或是绽放笑容。因此哪怕后来匆忙回国他也不曾与姚琛断了联系,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并肩,那时他会让姚琛知道他的想法。
第二次生日,是他们入营后了,姚琛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周震南知道,他要的不止这些。他筹划了新一次的整蛊以及告白。姚琛虽然依旧被他整到了却阻断了他的告白,他捧着手里仓鼠形状的蛋糕笑的开心,嘴边话语的还没说出口就被姚琛吞了下去,周震南花了十秒钟才接受这个讯息——姚琛在吻他。
不是玩笑,不是被迫的,姚琛在他还没告白之前就主动吻了他。姚琛离开小朋友嘴唇的时候他都还是呆呆地,没说一句话。
“看你这么久还没说出来我只好主动来了。”把周震南手里的蛋糕接过来放好,姚琛笑着用手指掐住周震南脸颊上的软肉轻轻扯了扯,“以后每次的生日还有这个荣幸请周震南同学陪我过吗?”好像刚刚才醒过来一样,周震南红着脸扑进姚老师怀里,抱住那人线条良好的腰闷闷的说:“当然。”说完好像更害羞了,把脸埋在姚琛的肩颈处,“我陪你过一辈子。”
他终于把姚琛拐到手了,或者也可以说,姚琛终于主动上钩了。那天突然主动地姚琛造成的后果就是,周震南格外害羞,连拍照片都不和他黏在一起了,硬是拉了一个其他的学员站在他俩中间,可是拍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姚琛。从那天起,姚琛的生日有了个更加特别的意义——周震南姚琛的恋爱纪念日。
那时候真好,我们说好一辈子都好像会成真一样。
3. 来不及,也走不及;生而无憾,因得一知己。
周震南最后还是上了台说感言。他拗不过现实的资本、也拗不过台下担心他的、对他抱有超高希望的家人和粉丝们。而他最拗不过的那个人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刚才也是他亲手将自己推了上来。他不能辜负他们,他不能,辜负姚琛。
周震南重新回到舞台中心的时候姚琛被工作人员带下了舞台,这时候找姚琛任谁看都不是好事,高嘉朗在中途拦住了他们:“你们要带姚琛去哪儿?”姚琛拍了拍眉头紧锁的住在他上铺的哥哥的手臂,嘴角晕开一丝笑:“朗哥,没事,我公司的经纪人哥哥找我。”
高嘉朗往台下看了一眼姚琛经纪人的位置果然空着,但他依然皱着眉头不肯让开:“有什么不能比赛结束再说非要现在把人带走?”
姚琛轻轻按下了高嘉朗拦着的手臂:“比赛已经结束了,朗哥。”姚琛在他的注视下往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他笑着说:“朗哥,南南今天上场前又没吃饭,一会结束了庆功宴你记得让他多吃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嘉朗一直觉得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半晌他猛地抬头,姚琛刚才一直在台上,他怎么会知道他的经纪人临时招他走,他急忙跑去后台可是哪里还有姚琛的影子。
高嘉朗气的踹翻了后台那一排休息用的椅子,整个决赛过程都坚忍淡定的东北男人终于红了眼眶:“你要说的话自己和周震南说啊,我凭什么给你转达啊姚琛!”
“我和刘也已经没有结果了,你也要放弃周震南吗?!”
“可是他们俩没了我们,在那个团里真的还会开心吗......”
高嘉朗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在这时候绝提。
对不起啊,刘也,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你一定要走的又快又稳,千万不要回头看。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回头了。
我,尤其不值得。
姚琛离开直播厅的时候周震南的感言已经到结尾,他回头看了一眼场馆里散出来的光芒和欢呼声,眼底有浅浅的笑意。他的小朋友就是该站在这样的地方接受所有人的喜爱,而不是在黑暗的夜里缩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他:“琛哥,我们会出道吗?”
“琛......”旁边经纪人的手轻轻搭在姚琛肩膀上。姚琛拍了拍经纪人哥哥的手:“我一点都不遗憾,哥。认识周震南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了。”
姚琛生而无憾,因有周震南。
4. 反正死别,不如生离。
周震南下了台就想去找姚琛,他知道刚才感言的环节虽然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可是导演组是不可能再让他们俩在台上有任何接触了,姚琛一定已经回大通铺收拾行李了。
可是当他摆脱所有的挽留独自一人回到了大通铺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姚琛,甚至,姚琛所有的行李也一并消失了。他慌张的跑回阳光房,什么都没有了,搭在他电脑椅上的格子衬衫,放在他桌上的水杯,昨天才刚刚取下来的护膝,全都没有了。周震南愣在原地,姚琛,这次换你抛下我了吗。
“南南!我听高嘉朗说姚琛走了,你——”刘也冲进阳光房的时候就看到周震南像一尊没有人气的雕像一样坐在床边,默默流眼泪。刘也有点慌,他从来没看过周震南这么没有生命力的样子,他坐到周震南身边:“南南你别难受,他肯定还没走远,你去追他,如果你去不了我让高嘉朗去,姚琛肯定——”
“不用了也哥。”周震南打断刘也的话,“我知道他,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他在和我告别。”刘也看着周震南苍白的脸色终是没再说什么,轻轻搂住小朋友的肩膀一起沉默下来。
在韩国的时候除了训练所有的中国练习生大概都逃不过被韩剧荼毒的命运,周震南和姚琛一向是对这些老旧的狗血剧情没有兴趣的,然而却抵不过室友的热情邀请还是看过一两回。
彼时还是个小少年的周震南拉着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吐槽剧情:“琛哥,这个女的有毛病啊,明明都得了癌症了肯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啊!你看她还和男主角折腾来折腾去呢!都不珍惜最后一点时间!”
“是,真的是笨死了。”姚琛顺着他的话说眼里的光线明明灭灭,“明明就很喜欢那个人,还非要在死前把自己的形象破坏的一干二净,可是真正相爱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呢。”
“诶?!居然是这个意思吗?!”周震南惊讶的坐直身体,他转头看向姚琛,“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交女朋友了?!”心里涌上一股不明不白的怪异感,周震南推开姚琛自己走出了宿舍。
一起看剧的室友根本没听懂他们俩说的中文,看到周震南气呼呼地走出去用眼神询问姚琛,姚琛无奈朝他笑笑回了一句没事,才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追了出去。小孩虽然突然生气但好歹还有理智,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就自动停在了楼梯口等着姚琛出来找他。
姚琛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震南可怜兮兮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看到他身上穿的暖呼呼的刚才熄灭的火又烧起来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姚琛赶紧走过去想给他把衣服披上:“我拿了手机啊,谁知道你跑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就在门口的角落等我呢。”
“谁等你啊,我是在等我的手机!”周震南气鼓鼓的打开姚琛递衣服的手拿过自己的手机,“你都还没和我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找了女朋友!”
“我哪有找女朋友啊祖宗。”姚琛看着小孩的嘴都冻白了也没再管这个闹脾气小孩儿的反应了,一把把周震南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御寒。
“还说没有!”周震南一口咬在姚琛的脖颈侧面,“没有你怎么会对那些狗血剧的套路那么熟练啊!”
姚琛被咬的倒抽一口冷气手上却把周震南搂得更紧:“嘶......祖宗,你今天是吃了火药吗?看个韩剧也能和我生气啊。”
“我只是能理解她的心情吧,要离开自己深爱的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是更痛苦的是,那个人知道真相之后也会非常痛苦。”
姚琛呼出一口气继续说:“这个世界很大,不管是朋友、知己还是恋人,能在一起都是非常特别的缘分。因此每个人都会非常珍惜很难得才碰到的这个人,所以被迫分开的时候就会格外痛苦。”
周震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和自己身前这个人的话里听出了悲伤,他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平和坚定的哥哥出现这样的情绪,他岔开话茬:“好吧,你最好不要骗我哦!”
“公司不让谈恋爱啊你个笨蛋!”姚琛松开了他把衣服给他套上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她这个方法很一般了,两个人在一起是会有很美好的回忆的,这样都破坏掉了很可惜。”
周震南总觉得今天姚琛的话格外的多也格外的长,他顺着姚琛的话继续问:“那如果是你呢,遇到这样的必须分开的情况你怎么会怎么办?”
“我啊——”姚琛蹲下去把周震南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领口又扣上扣子,确认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会进风以后才继续说,“我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回忆,但是我会悄悄离开吧。”
姚琛看着周震南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我的恋人一定很懂我,我会把所有东西全部带走不在他的生活里再留下一点痕迹,他一定会知道我是在向他告别了。”
“南南,以后你会明白的,这个电视剧里的结局已经是很好的了。”
“而生活中,最难受的,从来就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你知道那个人还和你仰望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种空气,可是你们却再也不能在一起。”
“反正死别,不如生离。”
周震南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梦里的姚琛离自己那么近,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死别不如生离。”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听了这些话后又对姚琛说了什么,但是姚琛曾经的话却像一个预言一样在今天发生了。
周震南抱着还有姚琛气息的被子安静的哭的歇斯底里,他不知道别人过了今晚会怎么样,是重新恢复以前的日子还是有了新生活。
也许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断层票数绝对C位出道的周震南,他的世界早在姚琛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崩塌,到如今,一片废墟。
姚琛,我不想和你死别,我更不想和你生离。
姚琛,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不要走的那么决绝。
5. 命在这,运在哪里;灵魂有意,而肉身麻痹。
姚琛刚回到公司就直接被带去了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他想到车上经纪人哥哥的叮嘱不由得绷紧了神经,他和周震南决赛场上那一幕肯定被高层看到了,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姚琛。”神情严肃的管理人员坐在办公椅里看着他,“你和那个周震南,是不是在谈恋爱。”姚琛脸色镇定的摇头,一言不发。
“我看了你们决赛,你们俩之间的氛围很不一样。”管理人员不肯相信,“我记得他之前也在公司练习过,你们难道那时候......”
虽然话没说完可是姚琛明白了高层的含义,他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不是那样的,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因为我没能出道,他才会那么难过。”
高层半信半疑:“可是节目里他也非常喜欢你。”
“他是那样的性格,我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他说对朋友非常非常好的人。”姚琛把朋友两个字咬的非常重,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好吧。”高层点点头,“这次出道没成功是我们没有策划好。抱歉,姚琛,那边的条件过于苛刻我们没有谈拢。”姚琛摇摇头又安静下来。
高层看他一眼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听话也肯努力的孩子,公司花时间和精力培养你是为了之后的回报,希望你不要被目前的小事困住脚步。”
看到姚琛用力点了点头高层这才露出了笑容,:“去练习室见见你未来的队友吧,也是时候该有新的希望了,你说是吗?”
压下自己心里的惊讶,姚琛跟在高层身后去了练习室。刚一进门就有几个人影冲到了他怀里,耳边顿时被少年欢腾的声音覆盖住:“是姚琛哥哥吗!哇,我们真的有可能一队出道吗?!”
“姚琛哥哥我们看了你的比赛,你真的好厉害呀!”
“如果以后和姚琛哥哥一队出道我要选你做队长。”
眼前都是欢欣又雀跃的年轻面孔,姚琛扶住他们乱晃的身体忍不住出神,好小,像当初的他和周震南,热血沸腾又意气风发的少年,对未来充满希望,活力满满。
他忍不住透过小小的缝隙看向练习室的镜子,身边的少年都是彩色的,唯有他自己,愣愣的站在中间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呈现出寡淡的黑白色。
姚琛忍住眼底的热意自嘲般的笑了笑,他想起来,一起在韩国的时候,他和周震南特别喜欢在练歌房唱SHE的superstar,那时候是坚信自己会成为superstar。
可是现在姚琛明白,那句歌词分明就是为周震南而生的:你要往哪走,把我的灵魂也带走;反正他为你着了魔,留着有什么用。也是,周震南那个小魔王什么都不会,但是对着他勾魂的本事却是一套一套的,自己灵魂都随他落在国内了,就剩个麻痹的肉体,还能有什么精气神。
周震南这边也并不轻松,离岛的时候有大量的媒体守在出口处,周震南带着大大的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包的像木乃伊,全程躲在刘也身后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一眼就坐车离开了。
这幅样子当然被公司的管理人员知道了,一回公司就被叫去了办公室。还是那副装扮,他站在办公室一言不发对高层的话视若无睹。高层骂了好一会气不过,直接上前扯掉了周震南的墨镜和口罩:“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自己很了不起啊!周震南!你知道从昨天到今天你给公司惹了多少麻烦吗?!”
周震南的眼睛是肿的,脸色苍白,甚至还有不自然的红晕,他冷冷的看着在他面前完全失了形象的高层,眼角被怒气染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些恶心自私的商人毁了我兄弟的梦想!为了你们那一点点蝇头小利将别人珍惜的东西放在手里肆意损坏!”
他的嗓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带着刺耳的愤怒狠狠砸向面前的人:“如果地狱有门的话,那一定是为了将你们关在里面死死折磨。”
高层被他桀骜的话语气的脸色苍白:“周震南!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这个团的成员,你的位置你还想要吗!”
周震南踹开被扔在地上的墨镜和口罩,像是踹开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拉开大门,声音很轻:“你以为没有了姚琛,这个团对我还会有意义吗?”他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司。
晚上,周震南烧的迷迷糊糊的被刘也送去医院时还在说胡话:“姚琛,我帮你骂他们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报仇的。你能不能——”周震南趴在刘也背上失声痛哭,这是个对他来说最熟悉的姿势,只是背他的人,再也不会是那个熟悉的人。
“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南南啊。”
“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姚琛,没有姚琛的周震南真的快要死了。”
“你不是最心软了吗,那为什么不能回来看看我呢。”
姚琛回国参加节目的时候周震南以为,命运之神终于听到了他的愿望,把他心心念念的人送回了他身边。可是命运似乎永远都在和他开玩笑,绕了一圈,他的命在这里,姚琛却被运带去了远方。那个地方,还被姚琛设下了屏障,是他周震南,再也不能到达的地方。
6. 唇离齿太远,触不可及;可爱,可爱,不可及。
周震南接到姚琛视频电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一阵痛,他摸摸脸颊,原来他又哭了。
这几天他哭得太频繁,眼睛不堪重负已经开始肿痛。他迫不及待的摁下接听按钮甚至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看到屏幕上姚琛的脸,周震南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姚琛——”他哽住,咬着嘴唇说不出话,看着屏幕默默的掉眼泪。
“诶,猪震南,你是不是猪啊你,你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姚琛皱着眉头,这个小朋友怎么能在两天之内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他看着死死盯着自己默默流泪的周震南心里一阵酸楚,“我明明有和朗哥说让他叫你好好吃饭,你是不是又没听。”
周震南摇头,不是的姚琛,我有吃饭的。可是你不在我真的吃不下多少。周震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砸在姚琛的心里,血肉模糊,生生的疼。
“诶,周震南,其实你真的挺厉害的,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个很成熟的音乐人了。”
“其实我说不会救你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舍得你有发生危险的可能性的。”
“我把滋滋和悠悠领回来了,可是他们现在好像不太认识我了,两个小没良心的。”
“你要在团里好好和哥哥弟弟相处,你这个小脾气还是忍一忍吧,我不想你受委屈。”
“也哥人挺好的,以前我总觉得把你托付给谁都不放心,可是现在,我也只能拜托也哥好好照顾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长得高高的。”
“你自己要备好胃药在边上啊,你一写东西就忘记吃饭,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折腾几次了。”
......
姚琛像个不知疲倦的点读机絮絮叨叨了接近有半个小时,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周震南笑了,周震南心慌的在屏幕上捂住姚琛的嘴:“你不要说!姚琛,我求你,你不要说!姚琛——”
“分手吧,周震南,永远不会复合的那种。”姚琛打断了周震南的话,他还是温柔的笑着,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也不能,周震南。”
“听说你今天和公司的管理人员吵架了,南南,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姚琛终于有了点情绪的波动,他压了压声音里的哽咽,“以后我不在,我也不希望你受伤。”
“我知道成团的梦你也做了很久了,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管这个团是不是你原本设想的那一个,你要好好珍惜这个位置知道吗?”
“你的粉丝们如果知道你这么伤害自己会心疼死的,你不是要震四方吗,你这样——”
“那你呢?”周震南终于开口说话,“姚琛,你会心疼吗?”
“你总是这样姚琛,你总是把我推开,你以为我想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吗!”
“你有喜欢过我吗姚琛,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
“喜欢。”姚琛盯着屏幕这头伤心欲绝的周震南,“我喜欢你,很喜欢。”
“你的喜欢真冷静,说分手就分手,走的时候从来不回头。”周震南对着屏幕冷笑,身下的床单几乎要被他的手揉烂。
“姚琛。”周震南凑近屏幕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你是真的想要分手吗?”
“南南——”
“姚琛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周震南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是真的想要分手吗?”
“南南——”
“姚琛!”周震南朝屏幕那边的人大喊,空旷的病房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绝望,“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要分手吗?”
“南南——”
“好!那我们就分手。”周震南没再多说一句话挂断了视频。他靠在医院的床上,目光涣散,姚琛,如果这是你要的,我成全你。
姚琛看着周震南的脸消失在手机屏幕上,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咽出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永永远远的结束了。
周震南,祝你快乐,祝你平安,祝你健康。
周震南,祝你事业有成,祝你子孙满堂,祝你老有所依。
周震南,祝你幸福。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碰到姚琛了。
7. 命和运太远,爱不可及。
哪怕分手再痛苦生活还是要继续,周震南打起精神在公司的杀人行程下面拼出了一条血路。他的资源越来越好,粉丝增长幅度也翻倍,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他,认可他。他像是带了翅膀的猛虎,在各个领域如鱼得水,全面发展。
同时,团体的综艺也开始录制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总决赛以后,他格外的讨厌数字十二,这个数字像个诅咒,将他和姚琛永永远远的割裂,从此他和姚琛再无可能。第十二名到第十一名,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也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像决赛时姚琛明明就站在他身边,可是比赛都还没有结束,姚琛就永远的和他分离了。选粉丝名的时候,有好几个团员投了这个名字,只有周震南脸崩的紧紧地,固执的甚至不愿意发表任何对于这个粉丝名的看法。
可是还有不清楚状况工作人员的在介绍十二的寓意:“这是一个圆满的数字,你们看,一年有十二个月,有十二生肖,而且家人朋友的笔画都是十二话,是不是很圆满——”
“啪!”周震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打断了工作人员的介绍,“不,你说错了,十二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圆满的数字。”他转身离开了录制场地,留下一片安静的现场。
这期团综最后是怎么录完的周震南不知道,他睡一觉起来就发现粉丝的名字改成了superise。
周震南扔开手机,微信页面上置顶的对话框里仍是一片空白。快半个月了,姚琛像是消失了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周震南冷笑,只有自己还魂不守舍的像个傻子,姚琛估计早就恢复了。他抬手关掉了手机,重新回到梦乡。
这次,他梦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穿着熟悉的格子衬衫朝自己笑得温暖,可是自己却感到无比的鼻酸。他在梦里不顾一切的一直朝姚琛走去,可是姚琛像是一个幻影一样,无论自己怎么走都走不到他面前。周震南把自己哭醒了,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安的跳动。他苦笑了一下,姚琛,怎么在梦里,你都不愿意向我走近一些呢。
忙碌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周震南25岁的时候终于决定结婚了,在他和姚琛认识的第十二年。对方是一个很可爱的普通女孩子,叫祝星。活泼开朗又体贴,重点是也是弯弯的笑眼,眼睛底下有一颗泪痣。所有知道姚琛的人在见过那个祝星之后都沉默了,因为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女版的姚琛。
可是祝星自己却并不介意,在一天洗完澡的晚上,周震南在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甚至还问出口:“南哥,我真的长得很像姚琛哥哥吗?”
周震南吹头发的手一顿,他抬眼看向女孩纯真的眼眸,他说:“不像。”姚琛是独一无二的。
“诶?是吗?可是我自己看照片觉得还挺像的。”
“不要听那些人讲乱七八糟的话,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可是我还挺高兴的呢。”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曾经很喜欢姚琛哥哥呀,如果我真的长得很像他的话你一定会更喜欢我吧。”
“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你。”
“嗯!我知道。”祝星抱紧周震南的腰,“我感受到你对我独一无二的南式宠爱了。”
“不要以为撒娇今天就可以多吃一个冰淇淋球。”周震南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
“诶?!不要这么严格嘛南哥!”周震南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小姑娘眼底溢出一丝笑意,你们其实还真的是挺像的,但不是长相,是温柔的性格。
他第一次见到祝星的时候漫天大雪,小姑娘蹲在路边给小野猫喂食。一边喂一边还念念叨叨:“哈喽小可爱,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家啊,虽然我家也很破很旧,可是你可以不用再流离失所啦,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路灯打在她温暖的笑脸上,让他恍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姚琛。瘦弱的少年身躯搂着他的,看着满街的小吃操着一口川渝普通话大喊豪言壮语:“周震南!可劲儿吃!以后有我一根串串!就有你两根!”可是他们到底还是在时间的长河里走失了。
周震南放下吹风机对小姑娘说:“现在去睡觉,我去打个电话,过五分钟我进来检查,如果还没睡这礼拜就没有冰激凌吃。”
“诶?!你是魔鬼啊南哥!”祝星张牙舞爪爬上了床乖乖睡觉去了。
周震南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思索了很久还是给姚琛单独发了个信息:我要结婚了。
这是分手六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给姚琛发消息,对面很快回复过来:恭喜。
周震南把手机扔掉不再看那刺眼的对话框,他想,姚琛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智。
周震南不知道的是,房间里的小姑娘把手机捂在心脏处躲在被子偷偷的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温柔有力的跳动,就像那个人一样。姚琛哥哥,你是不是在为南南哥哥感到开心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南南哥哥的。
周震南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姚琛和他说分手后的第十二天,公司宿舍附近发生了火灾,火势很猛,一下就吞没了大半楼房。
原本是没有姚琛事的,可是他突然听到了对面楼房的尖叫声,是那个有心脏病的中学女生,她脸色煞白倒在火势里不省人事。那户人家他是认识的,房主是个很善良的中国妇女,随着丈夫的工作来韩国定居,每次过节都会给他这个孤单中国练习生送来很多家乡菜。那个女孩子,也是害羞腼腆的样子,因为心脏不好总是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每次见面都会喊他哥哥......来不及多想,姚琛把自己浸湿冲进了火里。
诶,周震南,你知道吗,这次我真的是Fireman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姚琛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祝星坐在自己床边哭的满脸泪痕。
“别,别哭......”姚琛断断续续的出声,“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姚琛哥哥,我叫祝星......”
“嗯,很,很好听的名字......祝星,你,你多大了......”
“15.....”
“15啊,真是很好的年龄呢,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姚琛哥哥......可是你,你伤的好严重啊姚琛哥哥......”
姚琛勉强朝小姑娘安慰的笑了一下:“祝,祝星,你可以帮哥哥把手机拿过来吗......”
“在这里。”祝星拿过满是灰尘的手机
“你打开,密码是0621。”
“你看到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吗......他叫周震南......”
“咳咳咳!”姚琛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祝星慌张地想放下手机:“姚琛哥哥你在出血啊!我去叫医生!”
“祝星!咳咳咳!你别走!”姚琛死死拉住祝星的胳膊不松手
“我,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好,我听,我听,姚琛哥哥你别动了,我求你了!”祝星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他叫周震南......”
“00年6月21号出生,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要你认识他你,你一定会喜欢他......”
姚琛的嗓音被大火的烟熏的严重,断断续续发声都是困难,他忍着疼痛一字一句的说,像是把自己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交了出去,再嘶哑的嗓音也挡不住他提起周震南散发出温柔。
“他会作词、作曲、跳舞、唱歌、rap,什么都会,他是今年中国选秀节目的第一名......”
“他胃不好,吃东西总会挑食,要人哄着才能吃,他腰也有伤,是,是跳舞练习太狠导致的。”
“他脾气其实很好,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重感情的人。也,也是非常有想法的人......”
“星,星星。”姚琛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祝星的手,“哥哥请你帮一个忙好,好不好......”
“姚琛哥哥你说,我一定帮你......”祝星哭着点头。
“这,这个手机送给你,如果有机会,你,你回中国替哥哥去看看南南哥哥好,好不好......”
“哥,哥哥可能没有机会再,再看到他了,所以,拜,拜托你替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姚琛哥哥,你在流血啊姚琛哥哥!你让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还,还有,如果我撑不下去,你,你不要告诉他,好吗......”
“好,好,我答应你,姚琛哥哥......”祝星已经泣不成声
“嗯,乖,乖孩子。”姚琛的手滑落下去,像是早已支撑不住一般安静的合上了眼睛。
祝星冲出门外:“医生!医生!”
姚琛在医院躺了三天。姚父姚母在第二天赶到了医院,姚母看着病床上面目全非的儿子直接哭的昏厥过去,姚父也仿佛一夕之间就老了几十岁,站都站不住。
第二天,姚父姚母在姚琛断断续续的一再坚持下签了器官捐献书。
姚琛让床边一直站着的祝星过去:“星,星星,哥哥把心脏送给你好不好,你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祝星哭的像个红眼兔子:“不好!不好!姚琛哥哥,我要你活下来!”
“星,星星,哥哥不是免费送你的,你是带着哥哥的命一起活下去......”
“你,你还有答应哥哥要做的事呢,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记得姚琛哥哥,星星记着呢......”
“好,好乖......”姚琛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爸,妈,对,对不起......”
“儿子不孝,没能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如,如果有下辈子,我再来好好孝敬你们......”
“还,还有,我这样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第三天,姚琛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他用尽全身力气看了祝星最后一眼,闭上了眼睛。
第四天,祝星换心脏手术成功。
第五天,姚父姚母按照姚琛的心愿,火化后骨灰一半撒入大海,一半带回了家。由于伤心过度,姚父姚母几乎是连夜搬走,直接搬去了国外。连同老家的房子也卖得一干二净,姚琛这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周震南这天晚上又梦到了姚琛,姚琛一身火红的衣服站在不远处的浅海水,对他笑得特别灿烂。“周震南!”姚琛朝他喊,“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呀!”
“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子!你眼光可真好啊!”
周震南也喊回去:“是啊!你现在后不后悔当初放弃我了姚琛!”
“你在说什么呀周震南!”姚琛笑得更开心了,“我从来就没有一件后悔的事情!”
周震南气的转身往回走,他想,就算在梦里,姚琛也是一样的讨厌!
“周震南!”姚琛又喊他,周震南凶巴巴的回头:“干嘛!”他感觉姚琛好像离他更远了一些,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姚琛脸上的表情,但是姚琛的声音还是一样清晰。
“其实我撒谎了!”周震南感觉自己心脏突然痛了一下,“我有一件事还挺后悔的!”
“是什么啊!”周震南稳住自己的情绪喊回去
“是!”姚琛的身影突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好像往海的深处走去了。
周震南没由来的感到心慌,他往姚琛的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姚琛你往海里走干嘛!快回来!”姚琛的步伐却没停,甚至越走越快唯有声音在他耳边清晰不已。
“周震南!其实我很后悔啊!一直都没对你说一声!”
“周震南!其实我很爱你啊!”
“周震南!我爱你!”
“姚琛爱周震南!永远!”
“姚琛!你别走了,姚琛!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啊姚琛!”周震南站在漫过小腿肚的海水里哭成了泪人,“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接你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姚琛的身影停住了,周震南重新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眼里有浓厚的悲伤,表情却是笑着的:“周震南,以后不要怕水了,我会在那里保护你的。”然后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
周震南,对不起啊,我先没有勇气的抛下了你,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就不要再和我生气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变得好丑啊。
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那个女孩子今年才初三呢,她比你还小啊周震南,都还没有多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怎么可以死呢。而且他妈妈真的对我很好的,上次和你视频里那道黄豆烧鸡爪就是她送我吃的,是个做菜非常好吃的热情的阿姨。
其实我不后悔和你分开,你有那么好的前程怎么能因为我毁掉呢。只是我有点可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爱你,其实我很爱你的。
我和我爸妈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其实他们应该都明白我是不想让你知道。对不起啊周震南,我实在是太丑了,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而且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你肯定会很难受吧,那不是我想要的。
还有啊,周震南,我和爸妈说把骨灰撒一把去海里,你不是很怕水吗,你以后就不用怕了,我会在水里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好了,周震南,现在必须要说再见了。
其实我更想说,这辈子胆小鬼姚琛让你这么难过,不如下辈子我们就别遇见了。
那么,不再见,周震南。
祝你幸福,周震南。
周震南醒来的时候祝星正蹲在他床边可怜兮兮又着急不已的看着他:“南哥,你做噩梦了吗?你不要怕,星星保护你!南哥不要哭了......”
周震南把小姑娘捞进怀里:“星星,对不起,我可能还是忘不了姚琛,你,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祝星轻轻拍着周震南的背安慰他,“姚琛哥哥一定是很好的人,所以你才会这么喜欢他,既然是南哥喜欢的,星星也会喜欢的。”
“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很好。”周震南笑了。
“因为南哥你很喜欢他,南哥的眼光不会出错的!毕竟,星星也是个很好的人!”
“自恋鬼!”周震南轻轻刮了一下祝星的鼻尖然后又轻轻抱紧了她,“是,星星很好。”
“那南哥以后也不要刻意去忘记姚琛哥哥好不好?”祝星趴在周震南怀里轻声说。
“嗯,为什么?”周震南玩小姑娘的头发:“我一直记着他,你不会难过吗?”
“因为姚琛哥哥是很好的人,南哥你如果把他忘记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真的是。”周震南把小姑娘塞进被窝里,“是不是在你眼里谁都是很好的人啊。”
“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忘记他的。”周震南搂住祝星,“现在睡觉。”
“嗯!南哥晚安!”
“星星晚安。”
周震南看着怀里小姑娘安静的睡颜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星星,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可能忘记他的。那是我花了一整个青春去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但是,我与他到最后只能是——曾经深爱过的人了。
我和他之间,命和运太远,可爱,却永远不可及。
Love is out of reach
End.
写个写后感好了,其实最初只是想写个生离的故事,最后写成了死别。(跪下)
其实中途和小姐妹们商量了很多次,没有他们的鼓励这么长的我也是写不完。
在这里给我的刀片姐妹组笔芯 @玻璃的少女心- @Mango!ce 爱你们哟
中间其实也把自己虐到好多次(丢脸ORZ我大概是第一个自己把自己虐哭的)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事,他们俩也是稳稳出道了(所以我才敢这么跳)
如果有给你们带去一点点触动我就很开心了(顶锅盖跑)
下次见(mua)
【圣诞救赎】雪松
一个假的故事,全都是假的。从构思到最终落笔耗时了整整三个月,是一个我想尽全力讲好的故事。
关于人体器官捐赠协调员与患者的故事。
我希望这篇文能有一定的治愈意义吧……愿每个人都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和自身的价值吧。
在圣诞夜,给自己一个和生命对话的机会。
文中涉及到的专业知识都来自于我学临床刚刚起步的同学,不要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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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假的故事,全都是假的。从构思到最终落笔耗时了整整三个月,是一个我想尽全力讲好的故事。
关于人体器官捐赠协调员与患者的故事。
我希望这篇文能有一定的治愈意义吧……愿每个人都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和自身的价值吧。
在圣诞夜,给自己一个和生命对话的机会。
文中涉及到的专业知识都来自于我学临床刚刚起步的同学,不要太深究。
——朋友,讲个故事吧。
——你想听什么?
0、
“如果不是今天太冷,我绝对不会走这条路回家的。”穿着高中校服的高马尾少女用力紧了紧怀里的书包,颇有些厌恶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丝毫不在意这些碎小的石子会在地上弹起打到了别人的脚踝。
推着单车的短发女生艰难地空出一只手来拽她的衣袖,提醒她躲开前面站着的男人。
高马尾仰起头,眼前是一个穿着褐色格子衫的男人,他手里攥着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盯着医院的大门发呆。浅蓝色的牛仔裤上沾着一层灰土,下巴又红又肿的,像是被人摁在地上暴揍了一顿的样子。
“喂。”高马尾拉长了声音喊他,男人有些困惑的把视线从医院转向身边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女孩。高马尾目光往下一扫,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鞋带开了。
“谢谢。”男人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纸叠成方块塞回到自己的裤子后兜里,方才蹲下身去系鞋带。
短发女生又一次拽了拽高马尾的衣袖,这一次是提醒她赶紧回家。
“你能把刚刚那张纸借我看看吗?”高马尾问那个男人。
男人拢了拢格子衫的领子,温柔的拒绝了女孩的要求:抱歉,不太方便。
高马尾点点头,没有继续向男人提出更多的要求。秋天的风提前带着冬的冷意向人们逼近,女孩又一次把书包向怀里紧了紧,想要抵御迎面吹来的寒风。
“咱们走吧。”高马尾绕过男人重新贴到短发女孩的身边,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走这条路回家吗?因为我爸就是在这个医院里走的,这没什么。最可恨的是在他病重的时候有些人想的不是怎么救他,而是怎么瓜分他的器官。”
所以啊,我看到这所医院,就恶心,晦气。
恶心…晦气…
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自己稍长的格子衫衣袖,指甲挠过袖口白色的扣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偏头转向两个女孩离开的方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想叫住那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告诉他,人体器官捐献并不是一件恶心晦气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勇气,他已经记不清裤兜里的那张被揉烂的纸,是第几张被病人家属扔在自己脸上的自愿书了。
自愿书,一张没有签完的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
男人不怪病人哥哥的暴怒和殴打,十八岁,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早早的面对生与死的裁判。
他从裤兜里把那张自愿书拽了出来,平铺开来将折痕抚平,皱巴巴的纸上面只有一个漂亮的签名,和他主人一样漂亮的签名:周震南。
1、相遇
姚琛是一名人体器官捐献协调员,不过大部分人叫他们劝捐员。
姚琛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好像自入行以来,姚琛就没有拒绝过任何一句话,只有别人拒绝他。
不签,不需要,滚。
都是常态。
那个叫周震南的少年,今年只有十八岁,姚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单人病房里发呆。在看到门口这个不速之客时也只是安静递过来一个眼神,没有情绪更没有朝气。
周震南的主治医师告诉姚琛,男孩患的是恶性骨巨细胞瘤,手术成功率低且复发率高,家里只有两个哥哥在陪护,做的是保守治疗。
高嘉朗下班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弟弟身边,手里拿着一份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
没等姚琛表明完来意,高嘉朗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姚琛的脸上,他夺过姚琛手里的自愿书,窝成一团丢在了姚琛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姚琛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就已经结束了。
姚琛头昏脑胀的撑着病床,粘稠的血液滴到周震南白皙的手背上渐渐晕染开,高嘉朗的辱骂声被耳鸣遮住,姚琛听不清他说的话却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他半跪着捡起了被高嘉朗丢在地上的自愿书,虔诚地铺开又仔细地对折,将揉烂了的纸收进口袋里。
周震南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情绪更没有朝气,现在甚至连活人的气息都在褪去。
直到姚琛准备离开,他才像被唤醒的木乃伊一般,用那只被血染红的手去拽姚琛的衣袖。
“你明天还来吗?”周震南问他。
不来了。姚琛摇摇头,挣脱开周震南拽着他的衣袖,对着高嘉朗深鞠一躬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间空荡荡的病房。
周震南低下头拨弄着手背的鲜血,一点点涂抹殆尽。
姚琛第二次见到周震南是在医院的一个后花园里,周震南的护工推着他出来晒太阳。初秋的午后还带着夏的眷顾,一身病号服的保护足够支撑男孩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你今天忙吗?”周震南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姚琛,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和央求。他咬着嘴唇冲姚琛使眼色,挤眉弄眼的瞟向身后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护工。
没有人可以做到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姚琛自然也不能,他接过周震南的轮椅代替了中年女护工的位置。
护工高呼一声万岁,草草交代了几句,便挎着自己的小包回家给读高中的儿子做饭。
周震南拒绝了姚琛推他走路的好意,他说他膝盖很疼,想听姚琛讲故事来分散疼痛。
姚琛说自己没有故事。
“你就是在敷衍我。”周震南撇了撇嘴,手指交叠着搓揉腿上的毯子,搓了一会的周震南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开始一根一根的拔毛毯上的细线。
正拔的起劲,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覆在了周震南的手背上:“别拔了,都要薅秃了。”
“那你给我讲故事。”周震南开始耍无赖,攥着姚琛的胳膊不肯松手。
“你这个人,你真的是……”姚琛有些无奈,明明两个人才第二次见面,这个小孩却熟的像两个人已经经历了千山万水一样,“我真的没有故事,我叫姚琛,今年22岁,在省医大读大四,现在在红十字会实习,工作是人体器官捐献协调员。”
胳膊突然被拍了一下,周震南鼓着嘴歪头看他:“姚琛,我是要听故事,不是来查户口的。你不要用这么视死如归的表情讲着和相亲一样的开头。”
相亲两个字刺激地姚琛刷的红透了脸,他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周震南的这个问题,托着下巴绞尽脑汁的给他想故事。
“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周震南突然给了姚琛一个台阶,“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你还不如让我讲故事。
“尤其是像我这种的,一身的病,除了连累家人没有任何意义的人生,究竟为什么要存在啊。”说出这句话的周震南仿佛又变回了姚琛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鹰,没了追寻重生的希望。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姚琛如何也甩不开他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
“每个人活着都是有自己的意义的。”姚琛一个医学理科生,和死亡打了四年交道的他不会说话更怕说错话,“你不要想这么多,好好治病,好好生活。”
“你想让我活着为什么要让我捐器官?”
姚琛拧着眉不肯答话,他注视着铺撒了一地的枫叶,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直到周震南轻咳一声,姚琛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怕伤害到小孩敏感的情绪: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在生这个气,以后不让你签了,你好好治病听到了吗?”姚琛安慰着这个小自己四岁的男孩,哄着他回病房里躺着。
天凉了,男孩不能太长时间坐在阴凉的地方,周震南即使再舍不得外面的世界,这时候也不得不跟着姚琛回去。
“你明天还来吗?”周震南又问他。
不知道。姚琛摇摇头,他没有权利要求自己的工作时间,所以他并没有办法向周震南做出保证。
周震南点点头表示理解,像个长辈一样劝他明天不要来了,工作重要。
姚琛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姚琛第三次见到周震南是在分开后不久,他救下了想要割腕自杀的男孩。
那是姚琛第一次感谢自己的父母为自己挑选的这个专业,让他在当时可以堪堪保住了周震南的性命。
血液的腥味在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开,姚琛主动留下来帮刘也清洗周震南染红的床单和病号服。他推开窗户,风吹散飘零的落叶呼啸着涌进病房,沾在姚琛的衣袖上不肯离开。
“姚琛,你叫姚琛对吗?”刘也帮他拨开袖口的落叶,“如果你有空的话,希望你可以来多陪陪南南,我和他哥哥工作忙,难免疏忽了他的情绪。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希望他每天可以过的开心一些,而不是……”
而不是每天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刘也痛苦的闭上眼睛,周震南是趁所有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拿走的水果刀,对着手腕割了下去。如果不是周震南没有医学基础,如果不是姚琛察觉到周震南情绪不对特地折返回了医院。
刘也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手术室的灯和鲜血一样刺目,刘也不愿意看,便只剩了高嘉朗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凝神。
“你明天还来吗?”抢救醒来的周震南看到姚琛之后,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嗓子干哑的发不出声音,但姚琛能够看懂。
来。姚琛点点头,他手背轻轻抚上周震南的额头:明天来给你讲故事。
2、纹身
“发什么呆呢?”姚琛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周震南低头盯着手腕的伤疤发呆,密密麻麻的针线爬在纤细的手腕上,正在狰狞地嘲笑着它的主人。
周震南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将手腕藏到了宽大的病号服下,只露出细长的手指,俏皮地冲姚琛勾了勾。
姚琛防备的检查了周震南的枕头和床底,确认没有危险物品后才放下心来。
周震南产生轻生的念头之后又偷偷去翻过刘也的水果刀,幸亏姚琛看的紧,周震南才从来没有得逞过。
起初姚琛想把这些事瞒下来,可在刘也担忧的眼神下,他还是选择将事实全盘托出。刘也有知道的权力。
刘也握着周震南的手哭的像个傻子,他摩擦着周震南手腕缝合的伤疤,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他在恳求周震南活下去。
高嘉朗站在门后的阴影处,像是听烦了刘也的啜泣声,摔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周震南,他抬头看向原本高嘉朗站的地方,而杵在原地的姚琛同时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间,周震南眯着眼冲姚琛微微笑了一下,他很无奈的歪了歪头,仿佛对刘也的情绪表示不解。
周震南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陌生人,擦肩而过都是缘分。
刘也的眼泪或是高嘉朗的愤怒都没办法融化周震南冷封的情绪。
周震南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周震南是六月初查出来了生病,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任由高嘉朗给他办理了休学手续。
周震南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不久便又各自重组了家庭。
他判给了母亲,母亲再婚后不久便因为意外去世,两年前继父也因病去世。家里最大的长辈便是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高嘉朗。
虽然高嘉朗从来没有明确的和周震南说过,但是聪明的孩子还是一下子猜出来了他和刘也的关系。
“也哥真的是个又细心又温柔的人。”周震南吃着姚琛剥好的石榴,漫不经心地评价着自己的哥夫或者说嫂子。
“我住院这段时间一直是也哥给我做饭,他做的排骨特别好吃,下次他做排骨的时候你也可以一起吃吃。”周震南把剩下的石榴全部倒进嘴里,汁水弥漫在唇齿间,酸的周震南瞬间眯了眼睛。他把石榴籽吐到一旁的卫生纸上,拿着小碗向姚琛要下一碗石榴。
姚琛摆摆手,他告诉周震南已经吃了很多了不能再吃了。
管的比也哥还多。周震南小声嘟囔。
而现在他却正以一种冷淡到几乎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口中那个细心又温柔的男人。
最后还是高嘉朗回屋把刘也半抱半搂着从周震南身边扯开,顺便拿走了抽屉里锁着的水果刀。
周震南真实的想法,谁也猜不到。可所有人都愿意对他好,姚琛、刘也、或许还有高嘉朗。
姚琛说所有人都爱他,周震南却觉得他们只是对一个末期生命负责,他不止一次的冲姚琛要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
姚琛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搪塞他,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姚琛才告诉他:即使你签了名,你的监护人不同意依旧不会捐赠。所以你不要想了,朗哥不会同意的,你好好治病,出院之后还要去考试。
从那天起,周震南再也没有和姚琛提过遗体捐赠的问题。
高嘉朗和刘也离开后,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姚琛和周震南两个人,周震南朝姚琛招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边。
姚琛缓缓地走到周震南身边。
“我想去看楼下的小孩玩。”周震南撒娇一样偏头看姚琛,指着窗户说道,姚琛点点头,把轮椅给他推了过来。
“你小心一点腿,我去给你拿衣服。”姚琛拿着外套回来,看见周震南和自己离开时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
周震南将手伸向姚琛:“腿好痛站不起来,你抱我。”
姚琛不动周震南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年纪大的妥协了年纪小的。姚琛小心翼翼地将小孩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周震南软乎乎的一小只,缩在姚琛怀里,在姚琛把自己往下放的时候紧张兮兮地揽着他的脖子,像是怕被摔到地上一样。
直到周震南安稳地坐在轮椅上,缠绕着姚琛脖颈的手也始终松开,他拨弄着姚琛的发梢,不知在玩些什么。姚琛没有挣开他牵制,好脾气的任他在自己肩膀上蹭来蹭去,一低头便是小孩涡旋的发顶,姚琛从来没告诉过周震南,他的发根已经有些发白了。
好似正在不合时宜地讲着另一个年龄的故事。
“姚琛,你有纹身欸。”周震南下巴垫在姚琛的肩膀上,贴着姚琛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温热的气息弄得人有些躁动,姚琛偏过头去,恰巧和周震南的视线对到了一起,两个人贴的极近,姚琛甚至可以看清楚周震南跳动的睫毛。
一瞬间的尴尬让两个人全都松开了手,姚琛感觉自己脸上烫的厉害,手不自然的去摸后脖颈的位置:“以前叛逆期纹的。”
“我也想纹,姚琛。”周震南眨巴着眼看他,“我想挡住手腕上的疤,它太丑了。”
姚琛自然是答应了,他推着周震南往外走,承诺马上帮他联系。
接到姚琛电话的时候,夏之光正叼着笔给纹花臂的客人补色:“琛哥你知道我一般不跑外单的,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出山的。”
听完姚琛的要求,夏之光沉默了一会,果断开口拒绝:“刚拆线就纹?你不怕感染我还怕嘞!算了算了算了,爷不缺你这口饭钱。”
“所以我才专门来找你的,你纹的时候避开他的伤,尽量给他遮掩一下,看不出来有伤疤最好。”姚琛不依不饶,“前两天你妈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阿姨真挺想你的,我觉得今年过年我去看看阿姨也不是不行,顺便和她说说,当年离家出走的儿子现在……”
“停!”夏之光咬着笔的牙嘎嘎作响,这还威胁上了,“三号吧。”夏之光翻着手边破破烂烂的小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近期约的所有客人,“三号上午十点我在二医南门等你,我路痴找不到屋,你来接我。”
得嘞。姚琛挂了电话,回到槐树下周震南的身边:“我帮你约了一个很棒的纹身师三号上午给你纹身,你现在就可以想想纹个什么在身上了。”
周震南眼睛亮亮的,好像真的对这件事十分期待的样子:“好啊。”
现在,夏之光正握着周震南的手腕研究他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疤,姚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着床头的药瓶。
周震南每天要吃近十种药,床头每天都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治痛的,消炎的,各种补品还有……
散乱的药瓶里,有一瓶奇怪的白色矮瓶吸引了姚琛注意力,那是一瓶被撕掉标签的药,原本贴着药品解释的地方留下了黏黏的粘胶。
姚琛指肚黏着残留的粘胶轻而易举的将它捡了出来。
凳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十分刺耳,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是已经决定了纹身的图案,夏之光打开了工具箱准备开始操作的时候被姚琛制造出的噪音生生打断了他作为“艺术家”的思维。
“周震南。”姚琛拿着药瓶站到床尾的位置,他眼神紧紧地锁住周震南的表情,想看出来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安眠药,我晚上疼得睡不着,找医生开的药。”周震南面上从善如流,心里却有些发怵,他从来没有见过姚琛生气的样子,不管是刘也不合理的要求还是自己每一次的无理取闹,姚琛总是会答应而且做到很好。
可是他现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姚琛的愤怒。
“每晚两片,然后屯到现在这么多,故意撕掉标签混在药瓶里是想让我故意发现还是想让我发现不了?”
周震南不再辩解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靠在床头,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你让我安心纹个身,我保证不会再自杀行吗?你也保证你会每天来陪我。”
“好。”姚琛应下。
“你决定要纹什么了?”夏之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这次真的可以自由发挥呢。”
“生命树,卡巴拉生命之树。”
3、祝福
那天之后周震南果然没有再出现过任何想要轻生的想法,姚琛曾无意中听到过周震南和高嘉朗在房间里说话,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周震南肯去交流已经让姚琛觉得是莫大的进步了。
起码他在接受身边的人去对他的好,即使没有回应。
“高嘉朗不同意我去医院外面玩,他说腿会受不了。”周震南啃着姚琛削好皮的苹果含糊的抱怨着,“姚琛你带我出去玩吧,带我去你们学校好不好,让我去看看大学校园都是什么样子的。”
“不让他知道,我们快去快回!”像每一次求姚琛办事那样,周震南举着自己的小拳头对着姚琛。
只要姚琛与他碰拳,这事就算稳了。
可今天姚琛迟迟没有伸手,他可以帮周震南排队等两个小时买上一份热腾腾的酥饼;也可以在喝完酸苦的中药后悄悄喂给他一块糖,可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把周震南从温室带到别处。
周震南知道姚琛在担心什么,他晃着姚琛的胳膊,鼓着腮冲他吐气:“去嘛姚琛,去嘛去嘛,我发誓我身体倍棒!”
撒娇是姚琛的软肋,只要周震南一撒娇,姚琛什么都能答应他。
姚琛翻出来最厚的衣服,里里外外给周震南裹了好几层,暖宝宝从后背贴到小腿肚,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被有被照顾到。
姚琛的学校距离周震南住的医院很近,刚出医院的大门,周震南便拽掉了姚琛强行给自己蒙在脸上的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闻酒精消毒水的味道了!
省医科大有一个很神奇的老奶奶,她每天都会在学校里散步,遇见有缘的人就会上前送给他一小瓶香水还有一个祝福。
很多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老奶奶的有缘人,我一个学妹和我说,那个奶奶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你。
周震南听姚琛讲着这个玄乎的故事,他自然是不信的,可一转头却发现姚琛的表情居然意外的认真。
那个奶奶还会编花环,学校角落里有各种花丛。有些女生到了花开的时候就会去采一些花朵送给奶奶,奶奶编好后就会送给你一个带着祝福的花环。
“你不会也干过吧。”周震南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给哪个女孩子求了一个带着祝福的花环啊姚琛学长?”
姚琛没有搭理他,对于周震南隔三差五的恋情逼问,姚琛已经从最初的脸红到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你忘了吗?前几天我带给你了一个手环,别了两朵栀子花的那个。你说味道不好闻,我就收起来了。”姚琛斜眼去睨周震南,故意装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周震南还真没忘:“我哪知道那是奶奶编的!我以为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野花敷衍我的欸!”
似是发现了自己理亏,周震南舌头一转换了个话题,却因为这个坏话题将两个人的气氛推上了最冰点:“你为什么送我栀子花环?”
“你觉得呢?”姚琛反问。
周震南不肯接话,姚琛总是问他给不起的答案。
“你觉得我为什么送你栀子花的手环?”姚琛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是别的花偏偏是栀子花?”
“因为正好开花!”周震南自暴自弃。
哪里会有十一月开的栀子花?那几朵花可是他从隔壁学院的绿植养殖大棚里专门采来的。姚琛无语的去揉周震南的头,他知道小孩什么都懂,可他既然不愿说,那也没有必要非逼着他开这个口。
“学长!”清脆的声音在两个人身后响起,姚琛闻声回头,看见何洛洛抱着一打文件站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门口,“姚琛学长!我终于在学校遇见你了!”
他边说着边从怀里抽出来了一张姚琛的在校生证明:“就差学长你的没盖章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你,给你发消息也都石沉大海了。”
消息?姚琛叹了口气,他这几个月一直除了实习和陪周震南积极生活,微信消息看一眼就放下了,想着等会回复,等着等着就忘记了。
“我现在去沈老师那盖章吗?”姚琛接过何洛洛手里的在校生证明。
“对对对,学长趁着你和沈老师今天都在学校赶紧把章盖了吧,小翟学长已经在办公室蹲了他一个星期了才把人盼来。”何洛洛喘了口气,“现在距离老沈下班还有二十分钟,而且这个证明下周就用得上了。”
好麻烦。姚琛扶额,他现在和周震南在操场旁边的三号教学楼,沈老师的办公室在学校另一个头。
何洛洛似乎是看出来了姚琛的担心:“我在这陪着你……弟弟吧。”
“不用。”周震南笑着摆摆手,“姚琛你去忙吧,我就在操场晒晒太阳。”说完便自己摇着轮椅往操场去了。
姚琛没由来一阵心慌,他又是知道周震南的性子,让洛洛陪着他更会让他不开心:“你稍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习惯性揉了把周震南的呆毛,姚琛转身往老沈的办公室跑去。
周震南看着姚琛的背影默默无语,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低着头小声抽气。何洛洛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想帮他顺气却被周震南躲开:“别碰我。”
周震南偏头看着姚琛离开的那条路,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巨大的压迫感顶着他的胸腔好像一只囚鸟要冲破笼子的束缚。
“现在我们能给他做的就是抑制瘤细胞扩散速度减缓,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姚琛,为什么我不能早两年遇到你呢?那样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讲我们的故事。
周震南捂着脸不肯让何洛洛看到自己的表情,学校里出奇的安静,除了周震南偶尔掩不住的抽泣声外一片寂静。
“孩子,怎么哭了?”慈祥苍老的声音传来,周震南以为自己听错了,恍惚地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抱着一盆小小的雪松,只有手掌大小的盆栽里栽了一株松树枝,像是刚刚长成,还需要外界的支撑才能直立。
周震南霎时反应过来,这是姚琛说的花环奶奶,何洛洛在一旁秉着气不敢说话,好像如果自己一开口,老人就会消失一样。
“孩子,这些都送给你。”老人把雪松放到周震南怀里,又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还有一个栀子花的花环。
老人的眼已经有些花了,她颤颤巍巍地握住周震南的左手,小心地把栀子花花环绑到他的手腕上。指肚摩擦到缝合的伤疤时,周震南下意识的想要抽离,却被老人制止了。
“生命树,生灵万物皆是生命树赋予的灵物,所以孩子,你在爱自己的同时要给别人爱你的权力。”
“这些栀子花是前些天有个男孩拿来给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戴,他应该是送给你了才对,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却没有栀子花的香味。”
“栀子花的寓意真的很好哦,它代表着永恒的爱和一生的守护。”
老人已经看不清了,常年调香和编织手环的手掌有些粗糙,她摸索着捧起周震南的脸,轻轻地给他擦去眼泪。
“上帝真是不公平啊,”老人将自己的额头顶在周震南碎发凌乱的额头上,悲伤地叹气,“为什么他不肯祝福你呢?”
“上一个,上一个栀子花的手环在我的枕头下面,我只是,只是没有戴。”周震南抽抽噎噎的说道。
“这是一支生长在喜马拉雅山上的雪松枝,他坚韧,不屈,四季常绿。”
“这瓶香叫超级雪松。送给你,祝福你,我的孩子。”
姚琛从老沈那里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雪松,戴着栀子花环,拿着透明香水瓶发呆的男孩。
何洛洛已经走了,空荡荡的路边只有周震南一个人坐在那里。
“南南。”姚琛附身跪在周震南面前去喊他的名字。
周震南把盆栽放到地上,从轮椅上探出半个身子,他紧紧地抱着俯身靠近他的姚琛,崩溃的大吼,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不甘:“为什么姚琛,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要让我对这个世界重新产生留恋啊!姚琛为什么!”
我最初只是想利用你赶走碍事的护工,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死神那里救下来;你为什么这么听话,刘也让你来陪陪我你就每天来我的病房和我聊那些你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故事;你为什么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啊姚琛,我是一个没有资格去浪费别人感情的病人,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你们的人。
周震南想推开姚琛却被他抱的更紧,姚琛用力的仿佛要把周震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人能带走他。
“我陪着你周震南,你能走多远,我陪你走多远。”
4、分别
从外面回来周震南好像找了个目标,他每天都要托着腮看窗台上的那盆小雪松,他还会喊姚琛一起来观察,让姚琛判断一下它有没有长大一点。
姚琛如果说没有,周震南就会拿出自己的记录本,告诉姚琛今天这棵松树又长了三毫米。
周震南在回医院后又做了一次手术,姚琛抱着雪松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医生和高嘉朗交谈时忧心的表情,抱着盆栽的手指不住的锁紧。
男孩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早上喝点粥就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上一天,每当这时,姚琛就会替他看着雪松,代替他去测量枝干的长度。
滨河的第一场雪带走了周震南,前一天周震南还在问姚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雪,姚琛说,再等等,再等等一定可以看到。
下了一夜的雪,醒来,人就没了。
刘也跪在高嘉朗面前哭的撕心裂肺,他掐着高嘉朗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剜进他的皮肉,深红的血顺着高嘉朗的指尖滴落在地上浸染了脚边未化的初雪。
“你为什么同意他们去割南南的眼睛,为什么!你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不行吗!你说啊!高嘉朗你说话啊!”
高嘉朗没哭,他攥着自愿书的手臂青筋暴起,猩红的双眼直视着走廊那头的姚琛,姚琛听见他说:过来。
姚琛的保温桶里是周震南最喜欢的乌鸡汤,是姚琛炖了一晚上的老汤,专门给周震南补身子用的。臂弯里的两件大衣是家里最厚的衣服,是姚琛带给周震南出门看雪穿的。
如今,都用不上了。
姚琛贴着医院的墙一步一步地向高嘉朗走去,他把衣服放到走廊的座椅上,笑着推开一侧的房门:“我去看看南南。我知道他还在睡,我会等他醒来的,他和我说想看雪,所以我特地带了……”
“姚琛!”高嘉朗打断了姚琛的话,他把刘也从地上拽起来扶到椅子上坐着。转身用自己布满老茧的指肚粗暴的抹着姚琛流了一脸的泪水,将皱成一团的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塞进了姚琛的手里。血泪混在一起让姚琛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颤抖的嘴唇冻得发紫:哥,为什么…
我救不了他,就让他去救别人吧。
这场初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一夜,姚琛跪在地上收拾周震南留下来的记忆:哥,你看到南南之前养的那盆松树了吗?
是窗台外面那盆吗?
窗台外面?姚琛翻身站了起来,周震南床边的窗户外面的防护栏上放着一盆旺盛的松树,一夜的雪将它绿色的松针染成了白色,带着不朽的力量昂扬生长着。
“他看到了。”姚琛小心翼翼的将松树抱回病房,像是怕惊扰到这颗幼嫩的生命。他看到了,姚琛笑着说:这场雪,他看到了。
眼泪混着血液流到嘴里,带着咸腥的铁锈味,姚琛想,这就是分别的味道吧。
南南…南南…南南……
5、在那之后
姚琛根据周震南眼角膜的去向找到了接受眼角膜捐赠的那个女孩,女孩已经基本康复了,周震南的眼角膜在她的身体里融合的很好。
看到女孩的时候,姚琛抱着花束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见过这个女孩,在第一天见到周震南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到的她。
女孩原本的高马尾已经全部减掉了,但是依旧可以认出她的样子。
女孩显然也记得姚琛,她有些尴尬的端着水杯,泯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姚琛也没有为难她,和女孩的妈妈聊了两句,接受了感谢同时表达了祝福。就在姚琛准备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那个…请问,你能和我讲讲它主人的故事吗?”女孩指着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讲故事吗……”姚琛有些恍惚的回答,“那个男孩,叫周震南,是我已逝的,爱人……”
请你带着他的眼角膜好好看这个世界,请你带着他的那份遗憾好好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