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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球兔

第一封信

*五年后的赞写给现在的自己

*虽然是朝露番外但可以不看全文单独食用

*算是一个拙劣的生日贺文 哥哥要永远幸福快乐!


肖战,你好哇:

  

  我是五年后的你。虽然这样的自我介绍是头一遭,但我觉得有一点点的有趣。想象着看到信纸的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让我对着电视机笑起来。倒不是嘲笑你的意思,我怎么会嘲笑自己呢?只是这样的对话实在稀奇极了,让我写着写着,怀疑自己是分裂症,怀疑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你嘛。

  

  我想你一定也发现了,最近王一博总是奇奇怪怪的,行踪诡秘。你一定发现他前后不一,一会儿成熟,一会儿幼稚;一会儿热情,一会儿...

*五年后的赞写给现在的自己

*虽然是朝露番外但可以不看全文单独食用

*算是一个拙劣的生日贺文 哥哥要永远幸福快乐!




肖战,你好哇:

  

  我是五年后的你。虽然这样的自我介绍是头一遭,但我觉得有一点点的有趣。想象着看到信纸的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让我对着电视机笑起来。倒不是嘲笑你的意思,我怎么会嘲笑自己呢?只是这样的对话实在稀奇极了,让我写着写着,怀疑自己是分裂症,怀疑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你嘛。

  

  我想你一定也发现了,最近王一博总是奇奇怪怪的,行踪诡秘。你一定发现他前后不一,一会儿成熟,一会儿幼稚;一会儿热情,一会儿冷淡。事实上五年前的王一博刚刚过来,就被我发现了破绽。不过小孩子诚挚又单纯,非常可爱,我就陪他玩了两天扮演的游戏。希望你不要介意。

  

  最近我刚忙完拍摄,正要去一个新的综艺。倒不是常驻,我并不太喜欢常驻综艺。本来做一个演员,演戏是职业,在其他时候继续演戏,就显得做作。但要我在综艺里交出真面目,又叫我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回家里呆着。我想你一定能懂这种感受吧?

  

  不懂也没有关系。如果想要尝试,就放手去做吧。只是在去旅行的时候,不要老跟王一博发消息炫耀,他会逼你带一背包的纪念品回来。有一次我们去山东,我甚至什么都没说呢,只是发了一段济南的冬天,觉得老舍先生文章写的好。王一博硬说我是想让他眼馋——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我提了一口袋的大葱回去,在热搜上呆了半天。结果到了家,他又说不吃了,叫我跟他吵了好久的架。

  

  我想你们并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所以写这封信,提醒你,不要害怕吵架,吵架是不可能避免的。人和人哪有完全一样的呢?即使是克隆体,也为着不同的经历和记忆,变成不同的人了。说起克隆体,我最近真想演一部和未来科技相关的电影,体验体验。或许活不到那个时候,但试着活在未来的时代,变成另一个人融入进去,这就是演戏的乐趣吧?

  

  哦,说回吵架。王一博虽说很有些小孩子脾气,但我说到底也并不是一个完全包容的人。总有些时候双双都不相让,一下就生气,一下就吵架。而且总吵得很凶,虽然谁都不大声说话,但就是互相不理会。你知道的,情人之间,互相不理会怎么可以?

  

  有时候我想,可能就是这样的不理会,导致后面出现那么大的问题。但谁也没有经验呀,太难避免。我自诩比他成熟,比他懂得调和,懂得温柔,却照样在吵架的时候耍小孩子气。也许面对王一博的时候我总是不一样,比起考虑别人,在他面前我更多地考虑了自己。

  

  倒不是说我对他的爱有些减退。因为信是给你写的,所以我想肉麻一点也没有关系——不可以让王一博看到,否则他又要非常得意。只是王一博替我考虑太多,他本来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但多半因为爱我,所以替我考虑。将我哄得太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或许在外面的那些包容和温柔,都压缩成了加倍的不耐烦给他。

  

  这样实在不公平,但他什么都不说,我就总意识不到。你要记得,王一博从来不是天生就隐忍求全的人,他只是对你。

  

  天啊,这样的话叫我自己写出来,实在是非常厚脸皮。我一定要讲些别的东西,让你知道我这五年不仅仅是在谈恋爱,在其他的方面也很有研究。

  

  譬如说去年秋天,我在法国拍完杂志,获得一个难得的假日。倒叫我想起罗马假日,我知道你也会想到这部电影。可惜是在法国。当然,我是很喜欢法国的。法国的梧桐非常漂亮,又加之是秋天,金黄的一片片,融化在天上,成了一整片的金色,看上去格外的奢侈。我在法国倒没有太多人认出来,悄悄溜出去,在马路上拍照。

  

  那几张照片我都很满意,立刻洗出来。有一张里面拍了一个红围巾的小女孩,我征求了她的同意,代价是送她一张照片。她是一个利比亚女孩,作为难民来到法国。虽然有更多的学习,但我的外语依然不算非常好,尤其和在法国的利比亚人交流。也许没有听懂每一句话,但她的笑容非常好看。

  

  我想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作为难民最痛苦的那一面。因为是小孩子,对一切都像看童话的世界,觉得经受了一点苦痛,就一定会有更美好的结局来作为挽回。我这样的想法实在很不人道主义,但却非常经验主义。小小的有一点惭愧。但对你并不需要太多掩饰,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不相信童话。

  

  我将照片送给她,小女孩很喜欢。我想她应该感谢自己,因为她的漂亮的红色围巾,才将漫天的金黄梧桐衬得更加鲜亮。道别时她同我讲了一句法国话,我听不懂,但大概记下来了发音。回酒店以后问了工作人员,又问了翻译,总算是找到一个大概相似的句子。

  

  她说,Demain il fera jour.

  

  明天还会天亮的。

  

  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对她来说至少是如此。太阳总会升起,无论今天如何,明天总会到来。我想起自己对她的揣测,又觉得过于卑鄙,因为小女孩始终是小女孩,她还有的是机会长大,选择自己做一个怎样的人。而不应该由我用大人的想法将她套进框架里。

  

  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秋天的记忆。在秋天之前,我拍了古装电影,拍的虽然顺利,但发生种种事情。因为不是什么能令人微笑的故事,就不特意讲给你听。只讲一些与爱情有关的吧。

  

  虽然你大概率会免受这样的折磨,但那时候我正和王一博闹得不可开交。正与那部电影有关,具体情况不便多说。现在说起来不算什么,实际过得很辛苦,因为无法理解他,也觉得他无法理解我。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时候,我希望你和你的王一博永远都是好好的。即使和我们不同,没有两个人走到最后,也不要互相怨恨。

  

  我无法用自己的经验教育你,只当作提供一个参考。我也不会要求你一定永远和王一博在一起,就连我,跟他磕磕绊绊这么五年,也常常产生干脆别过了的想法。我只希望你要将每件力所能及的事都做好,不要忘记做演员的初心,不要忘记爱一个人的初心。

  

  王一博,是很自尊的人。我想你这时还意识不到,或者对这一点意识不深。他的自尊不只是事业上的。当然,他对自己的精益求精,和对自身爱好的坚持,都让我非常喜欢。在感情上也是同样的,他虽然愿意示弱,讨我的欢心,但心里依然是非常强势的。

  

  如果打个比方,就像是太阳神吧。在追求你的时候,一定可以放下身段,伏低做小。但心里总记得自己每天早晨要驾驶神车,向人世间播撒光辉的。他很多时候压抑自己,总想让我过得更顺心一些,其实就是自尊的表现。如果王一博看不见这封信,那么我更愿意说他是自大。

  

  他怎么就知道那么压抑本性,揣测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委屈自己去做那样的人,我就会高兴呢?明明我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嘛,真笨。

  

  也不要怪我怎么老是提起欧洲和欧洲神话。最近王一博正计划着带我去欧洲旅游,偷偷做攻略,半夜也不睡觉。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我早早就发现了,只不过给他留一点脸,不说破而已。以后他会经常在你跟前露出破绽,你也不要说破就好了。小朋友这一点也非常可爱。

  

  一时间跟你抱怨这么多,实在不好意思。叫你听我的牢骚了。不过王一博也给五年前的自己写信了,我恐怕里面有不少不好听的话,估计少不了教训几句,如果你有空,也可以酌情安慰他一两句,不要让他太失落。王一博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是你的那一个,或者我的这一个。

  

  情人向来不是因为合适而在一起,是因为在一起了,舍不得分开,才逐渐变得合适。现在想想,如果是五年前的你和我见面,恐怕也会为我的变化而感到惊奇。人们谈起变化,总是恐惧多于期待的。但我稍微有一些自信,觉得如果你能和我见面,不会觉得自己在变坏。也谈不上变好,但至少不是在变坏的。

  

  说的太多,倒显不出重点。好在是写给自己看,不用在乎那么多。何况我从小不太会写作文,说话倒是大道理成套,就这一点还被王一博笑话很久。

  

  如果不让你感到负担的话,希望你能好好爱他。

  

  他值得。

  

  忽然有一些肉麻,但我想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是不会觉得肉麻的。真心的话不肉麻。王一博告诉我你们正要杀青,想来是八月中。虽然还有一个多月,但因为机会难得,提前祝福你生日快乐。

  

  做一个好演员,尽心尽力,爱自己,也爱别人。快乐一点,偶尔读读书,去想去的地方。难受的时候,多和王一博抱怨两句,叫他觉得自己是值得依赖的,满足小朋友那一点自尊心。不要忘记有许多的人在爱你,一段时间的也好,很长时间的也好,都是值得感激的爱。

  

  你也值得这样的爱。

  

  要幸福啊,肖战。

  

  


  


既白.

『博君一肖』旧戏书

※短篇剧情向 be

※军阀纨绔小少爷啵×戏班头牌男旦战

※建议搭配bgm《典狱司》《第三十八年夏至》



幕起。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


暗红绣金线的地毯铺着戏台,台上的虞姬一身凤冠霞帔,涂了白粉胭脂、描了黛眉的小脸上,眉眼里都透着媚意。兰花指一掂,水袖回身,凤冠上的珠翠都簌簌的响。


霸王倚在那太师椅上,涂黑的脸看不出甚么表情,只有瞳仁里射出了些精神气儿。台侧的武场响起一阵叮里咣当的锣鼓声,似是那汉兵杀进...


※短篇剧情向 be

※军阀纨绔小少爷啵×戏班头牌男旦战

※建议搭配bgm《典狱司》《第三十八年夏至》





幕起。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



暗红绣金线的地毯铺着戏台,台上的虞姬一身凤冠霞帔,涂了白粉胭脂、描了黛眉的小脸上,眉眼里都透着媚意。兰花指一掂,水袖回身,凤冠上的珠翠都簌簌的响。



霸王倚在那太师椅上,涂黑的脸看不出甚么表情,只有瞳仁里射出了些精神气儿。台侧的武场响起一阵叮里咣当的锣鼓声,似是那汉兵杀进了营。虞姬扮相的小旦一掂那霸王腰上的宝剑,利落的在白嫩的颈上轻轻作势一划,倒在了满堂的喝彩里。待霸王搂着虞姬哭了一通,然后起身,谢幕,对着台下宾客揖了一礼,踩着坠着流苏的高底鞋转身掀开台口的红布帘子,扎进那漆黑的后台里。



换了戏服,肖战坐在铜镜前,卸了那满面的油彩。先是摘了那凤冠,然后卸掉满头的珠翠,取下假发,最后慢慢擦拭掉淡粉的眼影,黢黑的黛眉,朱红的唇脂,渐渐显出一副男儿样貌来。换上平常的一身白底绣银的长衫,便又是一位惹了无数少女芳心的翩翩公子模样。



台前的伙计们正忙着送客打烊,掌柜的在柜上清点戏票钱,不一会儿又和肖班主报起了账。肖战从帘子缝里看着客人们走的差不多了,这才一撩门帘走了出去。



“小战,今晚又唱了满堂。”肖班主一袭黑衣,捋着微长的胡须,对着肖战笑的爽朗。



“是,多谢干爹栽培咯。”肖战也笑的高兴。他明白,肖班主是真心待他好。五岁那年遇上饥荒,父母双亡的他,被路过的肖班主带回了戏班子。肖班主一辈子无家无室,但是手底下的肖家班倒是名声响亮。见这小孩子模样俊,嗓子又亮堂,便收他作了义子,改了他的姓氏,叫他跟自己姓肖,将毕生的本事都教给了他,让肖战下半辈子好歹有个吃饭的地方。前两年见着肖战能自己登台,撑起了这戏台子,肖班主才慢慢不唱了的。班子里的人见了肖战,还要尊他一声少主呢。



“今晚有客。”



“哪家的客?”



“王家的小少爷。”



肖战嫌恶的撇了撇嘴。啧,王大司令家的小少爷,着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就是活生生的瘟神。三天两头打架闹事,称霸街头,是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可怜王大司令娶了这么多房姨太太,却偏偏这膝下只有一个小子。那还不是往死里宠,才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嘛。



“干爹,我不想见他。”肖战赌气的扭过头:“您也知道,那混账玩意儿前几天刚闹事砸了咱一口戏箱子。”



肖班主拿着折扇,掩面作笑。那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班子里的小学徒第一回上台,紧张,开口便唱错了两句词儿,本来囫囵吞枣就过去的事儿了,可王一博这个大少爷倒是不给他爹省心。带着两个人上台就把人揍了一顿,还念叨着替他师父给他个教训,当即便吓跑了一堂的看客。那日肖班主正巧出门赴宴了,肖战这个少班主看着自家徒弟受欺负,哪里忍的了?靠着自己唱念做打的功夫硬生生打趴下了那两个小随从。要不是肖班主听了信儿赶了回来,恐怕这两位小祖宗就要打起来了。肖班主一边瞪着愤愤不平的肖战一边给人赔不是,可就算如此王一博临走前还是砸了他们一口戏箱子,五颜六色的衣裳滚了一地,差点没把肖战气死。



“诶,小战,咱们做这个行当,来看戏的便都是客。是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说着,肖班主上前一步,轻声说:“你也不想这纨绔再闹腾吧?”



“我去我去我去。”



“小祖宗你可别又和人打起来了。”



肖战潇洒的朝背后挥了挥手,转身上了二楼的偏西的那间楼座,一推开门,眼前便是那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摇把折扇,红漆的木桌子上还放着茶盏点心一二。见人进了屋子,王一博用扇子敲了敲桌面,示意肖战坐到自己对面,掂起紫砂的茶壶,给他满上了一盏茶,然后用轻佻的语气,说:“今儿我还以为您这品行高洁的少班主不会来了呢。”



“我不来,怕您再发疯砸了我们家场子。”肖战扭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



“您这样霁月清风的温润公子,我怎么舍得欺负呢。”王一博咳嗽两声,收了折扇,趁着肖战喝茶的空当,一本正经的说:“我废话也不多说了,今儿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小爷我看上你了。”



肖战这边差点把没咽完的茶水喷了出去,呛了几口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王一博:“小少爷您睁大眼睛看看,虽然我平日里戏台子上唱的都是女角儿,但是我可是男的。”



“男的我也喜欢。”



“得嘞。”肖战默默起身,退到门口:“您有断袖之癖,但是我没有。”然后关上了门,头也不回的跑上三楼里他的卧房。



王一博也追着他冲了出去,冲着肖战消失的楼梯口大喊:“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的喜欢上我!”





这王一博还真是说到做到,自打那天以后,每逢肖战登台,他都必定差人去买戏票。二楼那间顶好的楼座也不要了,端着个太师椅天天就坐在戏台子下面最中间,台上肖战每每运转眼神,视线总免不了扫过这小少爷。刚开始还有些烦,不过一两个月后,也就免疫了。



入冬了,街上的气氛也和腊月的天气一样结成了冰。日本兵天天排着纵队,端着刺刀白天黑夜的巡逻。报纸上说抗日前线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肖战不知道那前线会不会有血流成河尸积成山,但是城里日渐浓郁的肃杀气氛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日子为了少惹事端,干爹干脆停了营业,靠些陈年老本凑合着过日子。小半个月没唱戏了,肖战只觉得嗓子怪痒的。王一博那小少爷还是照常来骚扰自己,只是来的不比往常勤了。有时候一隔几天不见他来,肖战倒还有些寂寞了。



“干爹,为什么咱不唱了啊?”肖战坐在冷清的戏台子上,问台下正在擦拭座椅的干爹。陈年的檀木桌椅已经磨得发亮,也不知道这些年迎来送往了多少看客。



“国难当头,不唱。要唱也要等到日本人离开中国。”



“战战,咱中国的戏,只唱给中国人听。记住了吗?”



肖战看着干爹凝重的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谁都想不到,变故会来的这么快。那日晚上,伙计们照常要关了戏院的门回屋睡觉,可却闯入的一队日本兵,为首的军官操着蹩脚的中国话,说是要抓肖战,请他去给他们司令唱戏听,肖班主根本拦不住,眼生生看着他们好一通翻箱倒柜,最后“请”着肖战上了车,还顺便摸走了几个首饰。



次日,王一博溜进戏院,只见着肖班主一干人坐在冷落凌乱的大厅发愁,一问,是肖战被日本人抓走了,当即便一路小跑回家里,在他爹门前跪了一下午,求他救救肖战。王老司令看着庭前寒风里跪着的独子,心里纠结又心疼——以他的能力,要救出肖战不是不可能,但是也绝不容易。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发话到:“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什么都答应。”王一博听了这话,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两眼放光。



“我救他,你收收心思,娶了赵家的大小姐,然后参军,学打仗。”



收收心思可以,参军可以,学打仗也可以,但是娶赵家大小姐就……



“你赶紧决定。日本人有多残忍我不说你也知道,再多犹豫一会儿,那戏子怕是要没命。”



“我答应你。”王一博的拳头紧紧攥起,又无力的松开。





日本人没有人性果真让王老司令说着了。当王一博跟着一个日本军官下到监狱底层时,才隔着一层冰凉的栅栏看见蜷缩在干草垫上的肖战。听人说他心倔,就是不肯给那司令的大寿唱场戏,才被那日本人一气之下投了大狱。



中国的戏只唱给中国人听。肖战一边默念着这句话一边挨着鞭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洇上一道道深红的血迹,两只手腕被冰凉的铁链磨破了。当王一博把他抱起来时,才发现他轻飘飘的如同一张白纸。



差人到肖家班报了平安,王一博把昏睡中的肖战带到了城西、王家的一座小宅子养伤。当除夕踢踏着步子降临人间的时候,肖战才回到了戏院。



“小战,咱后天去唱场堂会。”肖班主坐在柜前,低头将手里用来计数的铜钱颠来倒去。



“哪家的堂会?”



“王司令家的。”肖班主犹豫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他家少爷要娶赵家的大小姐了。”



肖战猛的抬头,脑子放空。怎的这么着急?年初二便成亲?大概是想借了新年的福气罢。见肖战不说话,肖班主又试探着说:“若是你不想,那我们就不去了。”



“想,怎么不想。我这么久没唱了,嗓子都发干呢。干爹,咱唱,一场堂会不少银子呢。”





肖战一直以为王一博会在成亲前来找自己一趟,大年初一在戏台子上坐了一天,却始终不见那人像往常一样嬉笑着推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肖战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当初王一博说喜欢他,纠缠他,现在又一声不吭的把自己丢下。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是否曾对他动过真心。他是大少爷,他是戏班子里的旦角儿,有多少戏折子都是讲这些悲情鸳鸯的故事。而他们更甚,算不上悲情,更谈不上鸳鸯。若是非要给个定义,那便是那纨绔一时兴起,而自己却误认是深情。



年初二,一大早肖班主就带着几个伙计,赶车带着家当进了王家的门。院里张灯结彩的,红绸结着红灯笼,颜色却像极了血。肖战叹了口气,往后台那里化妆去了。



因为是结婚,今日便没唱《霸王别姬》这般悲情的戏,改唱了一折子《锁麟囊》。肖战顶着被粉墨涂饰的脸,身上的戏服环佩叮当,一转身,云肩上坠着的流苏和小铃铛便簌簌作响。



门外响起鞭炮声,王一博穿着深红的喜服,手里牵着红绸,同红盖头底下不知容貌如何的姑娘,迎着宾客的喝彩走进了前厅。肖战自始至终都站在戏台子上,冷眼看这一场金玉良缘,直到王一博快要走完那红毯,才将目光往自己这处探了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入洞房——



隔着人声鼎沸,台上的戏子遥遥地看着小少爷和新娘被拥促着走到洞房里。嘴里的念词忽然更悲情了,他抖着嗓子唱:“早悟兰因——”



那日唱完堂会之后,肖战闷头在酒宴上喝了很多酒。未曾想,他平生第一次碰酒,便是这王大少爷的喜酒。也不知是王家看不起他们戏班子还是如何,这酒入喉,只尝出了苦味。





北方的春天是极快的,几乎是一不留神就到了聒噪的六月。街上巡逻的日本兵是越来越多了,肖战在街头拦住一个小报童,一个铜钱买了一张报纸,倚在电线杆上翻看。上面说前线已经把日本人打的落花流水,没多久抗战便要胜利了,心里腾起一阵阵欢喜。



他好久没见小少爷了。自从他娶了亲以后,倒是安分了许多,再也不出来乱逛了。听说前些日子还参了军,在他爹手下做个副将,学打仗。一想到那混账少爷要穿上一本正经的军装,肖战心里没由来的想笑。



“肖公子。”肖战前脚刚进了戏院,后脚便跟来了人,回头一看,是个穿军装的。那人见四周无人,便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家少爷让我给您捎个信儿,今晚城里要和日本人开战,叫您赶紧出城避避,这是机密,还请肖公子不要说出去。”



送走了那人,肖战便叫班子里的人收拾东西,他信王一博。日头偏西的时候,收拾妥当,肖战转身去叫肖班主,后颈却挨了一记手刀,登时便四肢绵软眼前发黑,倒在了七手八脚的伙计们手里。



“带着少班主,出城,等城里太平了再回来,千万看好他。从今以后,他就是这肖家班的新班主了。”



“那您……”



“这戏院跟了我一辈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走,赶紧走。”



推推搡搡的把人都送出城去,肖班主把戏院两片残旧的红漆木门一合,自己回身坐到了戏台上。





这一夜果然不安宁。王老司令起兵夜袭了日本人,城里火光枪响不断。肖战从不安里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正和伙计们躲在一间城外的破草屋。环顾了一圈,没发现干爹,他心里一颤,知道了干爹还留在城里后,他说要回去找,却硬被伙计们按住了。他们说自己是肖家班的新班主了,他若是再出了什么事,那肖家班便散了。



天色破晓时,肖战红着眼睛,望向城楼,发现那挂在城门上招摇的日本旗已被人斩下,几个军人正忙着挂上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子。枪声渐稀,肖战就带着一帮人,溜回了戏院。路上路过王家,肖战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王家的大门都给炸塌了一半,断垣残壁间,隐隐看到王一博正跪在一两具用白布盖着的尸身面前。



肖战心头一紧,吩咐伙计们先回戏院看看,自己进了王家的院子,跪在王一博身边,对着王老司令的遗体叩了三个头。



王老先生这一辈子,风流不羁,还教出了王一博这个混账东西,但是他最后勇敢了起来,把日本人从百姓的头上赶下去,肖战还是佩服的。再转头去看那小少爷,草绿的军装已经沾满了血迹,头发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血水,目光呆滞。



昨夜一仗,他父亲妻子,皆死于日本人枪下。肖战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劝他,最后只留下一句:“节哀。”



也是,这般丧亲之痛,任谁也无法排解罢。



肖战回了摇摇欲坠的戏院,当他看见门口伙计悲戚的面容时,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同样的痛苦也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肖班主下葬前一晚,肖战在棺材前守了一夜。



八月,刚过立秋,日军发表了投降书,肖战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太大欢喜,有的只是大仇得报的快慰。



那一夜以后,他和王一博似乎都瞬间长大了。王一博带兵投诚了国民党,从小少爷变成了带兵打仗的将军,他则从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角儿,变成了八面玲珑的班主。



王老司令一死,王家算是散了。几个姨太太闹着要分家,都让王一博拿了笔钱安抚了。要走的便拿钱走人。几个年轻的姨太太纷纷拿钱走人,只剩下二姨太和四姨太选择了留下。



一日,王一博来听他的戏,散场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肖战卸了妆后,上前去给他满上了一斟茶,然后做的他身侧的椅子上,就像当初他们在戏院里玩笑似的交谈。



“怎的,王将军今日有空闲来我这听戏?”



“还不是将军呢。”王一博苦笑一声,将手里的茶喝了个干净,然后用手指描摹着杯子的纹理,忽然发问到:“你都这年纪了,怎也不想着成个家。”



“三教九流,戏子最末。哪个良家姑娘愿意跟我做这下贱的营生?我现在啊,也只想好好的把肖家班带好,不想让它垮在我手里。”



“我当初说喜欢你,是真的。”



“那又如何,都过去了。”肖战云淡风轻:“这戏折子可以重唱,但是人这一辈子,可不能重来。”



“那好……是我错过了。”王一博起身,顺手拿了放在小桌上的军帽,转身离开了戏院。





也不知这蒋介石是怎么想的,明明日本人都已经赶跑了,太平日子还没过两天,就轰轰烈烈的又搞起了内战。肖战心烦意乱的将看过的报纸砸在桌子上,杯盏晃荡,摇出几滴茶水来,洇湿了报纸上的铅字。



“今儿肖班主怎么气性这么大?”听声音,来人正是王一博。



“今儿没戏。”



“我不听戏。”



“那你来干嘛?”



“请您给我签个东西。”王一博把手里捏着的红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红纸,用烫金的笔写了合婚庚帖。王一博又从胸前掏出了钢笔,拧开笔帽,塞进了肖战手里,说:“我要上前线了。怕死了没人给我收尸,所以麻烦您帮个忙。”



肖战微微一笑:“王副官客气了,这个忙我帮。”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绵绵瓜瓞,尔昌尔炽。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于鸳谱。



“我若生,便堂堂正正抬你进府;我若死,那麻烦你披上孝衣,做我的未亡人。”



肖战、王一博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竟散发出莫名的温柔。




夜里,下了前线,王一博进了营帐,借着桌子上昏黄不定的油灯,抹了抹手上的灰土,蓦然瞥见手腕上系着的白布帕子,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这是他走之前肖战给他系上的。



那天是个难得好天气,秋高气爽呢,他带队出了城门,正欲走,身后忽有个人喊他,他回身,是肖战。那人脸上还有未拭干净的油彩,脚上还穿着戏里的高底鞋,俨然一副刚从戏台子上下来的模样。他追了上来,在他手腕上系了个白帕子,一边系一边说:我等你回来。



眼下身上的军装已经灰头土脸的了,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面目,独独这白帕子,白的一如往昔,只在边角处沾了点血。



当初,他说喜欢肖战,纠缠他,不过是因为那时年少轻狂,和几个纨绔子弟一同喝酒打赌,赌谁能撩定了肖家班的少班主。王小少爷喝昏了头,性子又要强,当即便拍着桌子发誓,说肖战这辈子一定会折在自己手里。满屋子的烟酒气息卷着纨绔们起哄的笑闹,王一博就这么信誓旦旦的跟别人赌了自己的余生。



王一博低头苦笑。谁知道,这么一赌,便真是把自己的真心给赌进去了。



冷。



寒风从帐子缝里钻进来,干净利落的熄了灯火。上战场已经三个多月了,眼下里已是腊月了,王一博往干草垫上一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披了衣服,起身蹲到了帐子外边,摸出烟卷去抽。点燃的烟卷在风里时明时灭,把无垠的黑夜烫出了一个小小的洞。下午刚开过战,这时候正是两军喘息的时间,耳边还有战壕里伤兵们的呻吟。不知隔了几道深深浅浅的壕沟,大概是共产党那边的人吧,生了堆小小的火,隐约可见几条破步枪勾搭在一起。


这烟也呛人。王一博狠狠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碾进脚下的焦土里。他现在这幅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若是那人见了,怕是要笑他大少爷做派,吃不得苦吧?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这么久没听他唱戏,耳朵还怪痒的。



说实话,王一博也不知道蒋介石干嘛要开战。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人杀自己人。当初他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可如今算怎么回事?子弹都打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到处都流着中国人的血。王一博有时候打的烦了,都恨自己是个军人,只能机械的服从命令,即使违背自己的良心。



在这地儿又盘桓了一个多月,王一博终于得到了命令,要他带兵北上回城。王一博点了点人数,当初跟他一起投诚国民党的兄弟有四五千人,在这磨了三个多月,只剩下了一两千的残兵败将。



一路走走停停,好在没遇上什么共产党的大军,也算顺利,算算日子,在走个两三天就回家了,那时候,戏院的梨花也快开了。他一定要买一张最好的戏票,听肖班主给自己唱一出最好的霸王别姬。



前方的山谷里忽然浮动起了冲天的火光,山崖上枪炮乱响,王一博猛然从臆想里醒过来,环顾四周,骂了句脏话——这有埋伏。没想到,都快到家门口了,还是要把命扔在这里半条。



“都靠着两边的山崖躲着!快!走的动扶着走不动的!”王一博举着手枪,冲着手下的人大吼。枪炮声很快盖住了年轻军官的咆哮,一颗子弹撞进了王一博的右腿膝盖,刹那后又从皮肉里穿出去,磕进了山石里。小少爷那从没跪过爹娘以外的身子失了力的单膝跪下,像是在向心爱的人求婚。



肩膀,手臂,左腿……



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了心脏。



王一博倒在了地上,艰难的动了动手腕,最后把他给他系上的白帕子,贴到了自己的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瞬间把单纯的白布染红。



『我若生,便堂堂正正抬你进府;我若死,那麻烦你披上孝衣,做我的未亡人。』



肖班主,麻烦您作我的未亡人吧。





王一博这一去啊,总有小半年了吧?这仗也不知何时能打完,这么久不传个信儿回来,也不知道他死没死。肖战坐在戏院大堂里,指点着台上的小徒弟。



掐指头算算,已经五个月了。走的时候还是深秋,现在呢,都阳春三月了,再过几日,院子里的梨花就该开了。梨园子弟梨园子弟,等这梨花一开,戏院就真的变成梨园了。



合婚庚帖让肖战压在了箱底。他谁都没有告诉,每日就在自己心里慢慢的等。直到梨花开的都快败了,才得到军队回来的消息。忙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张红纸,揣在袖子里往王家跑。



一进门,看见的不是王一博,倒是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白布惨白,上面还洇着深红的血。肖战内心一瞬间有过绝望,颤抖的掀开了那布,那人熟悉的模样便显了出来。



是他的小少爷。



肖战掏出了怀里的合婚庚帖,给一旁站着的军官看了王一博的签名,然后抱起王一博的遗体,一个人跨过王府高高的门槛,消失在街角处。没有哭号,没有人阻拦,任他一个人平平静静的去了。



肖战当天便遣散了戏班子,压箱底的银票和首饰戏服都尽数给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伙计们。只给自己留下了一身虞姬的戏装。



凤冠霞帔,胭脂黛眉,步摇珠翠,唇上朱砂,好一副美人模样。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



空无一人的戏院,陈年的木梁上绕着肖战婉转的唱腔。他唱的最好便是这一出《霸王别姬》,却不曾想,到头来把自己唱了进去。



虞姬自刎与霸王前,与霸王阴阳两相别。世人都说霸王别姬,可却无人知道,虞姬也别了他的霸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离离合合,这就是世俗。只不过有人幸运,有人不幸罢了。



像之前一样,戏的末尾,虞姬用剑轻轻在颈间一挑,然后倒下,只不过这一次,颈间是真的见了血。殷红,炽烈,灼红了宝剑。



真虞姬从了真霸王,倒也算是个圆满下场。



可惜,没人应他一句:“虞姬唉————”



幕落。



END.









忍荒

【博君一肖】 《绿色月亮》 🌙 ★第一章★

●现实背景 大部分脑洞胡编  含狗血和阴暗元素,注意避雷。

●伪文艺深夜矫情病产物 有甜有虐  HE

●各种错乱 各种瞎说  勿上升

●  完整版 码:xwyh


●现实背景 大部分脑洞胡编  含狗血和阴暗元素,注意避雷。

●伪文艺深夜矫情病产物 有甜有虐  HE

●各种错乱 各种瞎说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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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荒

【博君一肖】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第一章★现实背景 含延伸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荧幕男主,荣获华表奖优秀新人男演员的奖项,有什么感想吗?”

“近几年,您参演了很多荧幕作品,也与很多著名导演有合作,请问您最满意的作品是哪部呢?”

“请问,您想对一直支持你喜欢你的粉丝说些什么呢?”

“王一博,想问您对今后的发展有什么规划吗?”

“......”



你看,几百年,还是同一堆问题,同一种套路。



“能获得这个奖项的确是出乎意料,毕竟优秀的演员同事有很多。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粉丝们,这个奖项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不会辜负喜欢我的人的期待,谢谢。”


倒也好,这题不难,容易答。

背的熟了,也懒得再考虑其他应对法。



王一博承认自己是个有点挑剔的人。

少有人入的了他的眼,更别谈欣赏和夸赞。

瞅瞅眼前这帮人,长得大同小异,远看都分不清谁是谁,实在是毫无观赏性可言。

礼貌却淡漠的点点头,就偏开了眼睛。

视线无意的瞟到侧面一个身影,而那人的目光似乎也是迎过来的。

的确是有区别啊。

还是他好看,特别好看。





“王一博,众所周知,此奖项一起提名的还有您的圈内好友肖战。对于这次对决您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问题也在'考试大纲'之内,本来没什么好犹豫的。

“相互学习,希望有机会合作”这样的官方回复就很合适。

王一博有些玩味的笑了下,小脑袋开始乱转。

角落里的经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冲他使眼色,手舞足蹈的肢体警示:

我的小祖宗,您可别乱说话啊!!!。


王一博哪是听话的性子,自顾自的篡改了考试大纲,还格外的理直气壮。

“ 嗯...那就跟他说...

‘不好意思啊,承让了。’     ”




肖战无奈的摇摇头,笑怪小朋友总是爱胡闹。

“哎...王一博,不愧是你。”







肖战和王一博是朋友,这不是什么秘密。

距《陈情令》完美收官已经过去3年了,两人还保持着联系,博君一肖仍然在运营,虽不似起初火热,倒也还是能在一众“牛鬼蛇神”的CP中稳住一席之地。

粉丝不紧不慢的磕着糖,偶尔是两人的合照,有时是线上的互动,大部分时间纯是个人YY出的天马行空。

算是体面又好看的结果了。

路人说起,也感叹一句,“有一种友情叫王一博肖战。”





“恭喜啊,未来的影帝!”

肖战用肩头顶了一下王一博的肩,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别笑了,肖老师,眼角都出褶了。”

王一博一脸冷漠的抿了一口红酒,略露嫌弃。

“啧,什么破酒啊,真难喝。”

转头就看到了肖战那两颗没什么威慑力的兔牙,佯装恶狠狠地冲自己发火。

“哈哈,我错了。肖老师年轻着呢,刚过30嘛。”


“王一博!”








---------

*2018年 夏


肖战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与王一博打成一片的。


从前听旁人口中,那个小孩高冷炫酷拽,不太愿意与人亲近的。

就因着这传闻,围读剧本那天,他憋着一个屁憋了两小时,导演喊‘收工’后才急急忙忙跑出800米,去偷偷放了。


若说两人第一次拉近关系,大概是.....


在805次鼓足勇气,1005次深呼吸后,肖战终于主动出击,跑到王一博面前。

“王老师,带我一个呗。”

王一博抬头,就看见这个大6岁的哥哥蠢兮兮的冲自己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也是他第一次理解了那些冲着肖战尖叫的女性粉丝们。

这男的,长得,真tmd好看啊!!!

很干净的好看,像个未染世故的小天使。

天使也应该算是神灵吧,亵渎大概是会有恶报的。

这,不好拒绝。

“行啊,一起。”



肖战笑呵呵的坐在旁边,又探过来脑袋,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那个,我是坑啊。输了可不能骂我哦。”

王一博轻笑一下,点点头,算是应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



一位蓝衣上仙追着一只黑衣灵兔满剧组跑,


兔哀嚎:

“我都说了我是坑啊!!!”


仙怒斥:

“这是坑吗?这tmd是悬崖啊!!!”








*


“王老师,你等一下!”

“王一博!”

“博哥!”

“博弟!”

“狗崽崽,你给我停下!!!!”


肖战追着王一博,满棚乱跑,把各种称呼都叫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追债。


“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闻着难受。”

王一博往犄角旮旯躲,可惜已经躲到了死路,没处可逃了。


“不行,你手肘都肿了,不上药就要严重了。”

“这药特好使,真的,纯中药配方,还能驱蚊呢!”


在肖战万分执着的努力下,王一博终于不情不愿的递出了胳膊。

刚拍完的那场戏,小朋友英姿飒爽,打的太过投入,一不小心手臂撞到了石头,蹭破一大片。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吧!”

王一博嘴巴撅的老高,一脸委屈的看着肖战给自己涂药。

“战哥,你怎么这么双标啊。上次你拍乱葬岗那场,比我伤的还惨呢。不是你说的嘛,这点小伤,风吹几下,第二天就好了。”


“我和你能一样吗?”

肖战佯怒,拍了几下小朋友的屁股。

“我跳舞吗?我骑摩托吗?我像你这个多动症儿童一样满地乱窜吗?你还和我比!”


“哦。我都忘了,您年纪大了。”


“王一博!还是人吗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许是这一次被“伺候”的舒服了,

后来,每每哪里受了伤,哪怕是个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口子,王一博也要举到肖战面前,熊人家帮自己上药。

看着肖战被自己烦得跳脚,转身又拿着药一脸无可奈何的帮他抹,王一博就开心的不得了。

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那人水灵灵的兔子眼,喜欢那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若偏要找个形容词来描述,

大概....就是....

很可爱。




听人说,男人天生对同性的外貌不敏感。

所以,男人,很难认同另一个男人的美貌。

作为一个20年没学过花言巧语的酷盖,他都惊叹于一个人的颜值逆天,那说明那人是真帅。

作为一个20年立志不近美色的当代唐僧,他若觉得一个人超级可爱,那......

那.......

那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

“战哥,你看过原著吗?”

王一博悄悄地凑过来,与肖战咬耳朵。

“书里,我们两个有床戏的。”


“噗....”

嘴里含着的水喷了两米多远,呛到鼻腔里,憋得肖战满脸通红。


“我就知道你没看过。”

王一博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兴致勃勃的打算开始自己的安利大讲堂。

“这书里写啊,我们两个天天...”


“王一博!”


肖战的‘土拨鼠尖叫’引来了大片群众的关注。

【??????百脸疑惑,在线求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额....我们...我们...

  我们天天向上散发着光,天天向上乘风破浪......”


“这歌挺好听的啊,是吧。”

王一博贱兮兮的凑过来,一脸欠揍的嘚瑟样子。

“要不要我把舞蹈再教你一遍?”

还真适合演反派角色啊,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却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单纯脸。



“哼哼,嘿嘿,哈哈。

  好听,好听......”







*

“好了啊,今天的正剧部分就拍到这里啊!其他人收工,王一博和肖战来录一下花絮!”

“来,没别的,就,显得关系好点就行了。”

“最好亲密点啊,模糊不清的那种。”

“明白吗?”


导演轻描淡写的略作解释,就准备开拍。

肖战有点尴尬的在旁边抓头发。

天气本来就热得厉害,厚重的假发棉被似的盖着,后颈全是汗。

想来肯定是要起痱子的。

他偷瞄了一眼王一博,看那人一副正义凛然,不卑不亢的模样,更丧气了。

-这人,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我拍什么啊。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会真以为忘羡是兄弟情吧。



导演可不管那么多,喇叭一举,大手一挥。

“3.2.1,Action!”



“战哥,我敬佩的战哥,我学习的好榜样!”

“盛世美颜,我的天哪!”

“最可爱肖战,最迷人肖战,最可爱又迷人还是肖战!”


肖战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仿佛见了鬼一般的。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刚刚,是王一博主动配合的???

  这个冰山美男子居然在主动cue我???

  哎呀妈呀,不得了了!!!!!!!!!!!!!!

  等下,

  他脖子后面没有刀吧???



王一博一脸坏笑的耸耸肩,皮了吧唧的对着肖战挤眉弄眼,好像连毛孔都在深情表达着一句台词:

“嘿嘿,不愧是我。”


“肖战,干什么呢?接话啊!”


导演的河东狮吼终于换回了肖战的理智。

小鸡啄米式的连鞠三躬,

“哦哦,导演对不起,再来一次。”






“王一博,可以啊你,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是个演技派!”

“你欺我眼盲,骗得我好苦!”

镜头刚收,肖战就用他的“炭烤兔爪”使劲拍了一下王一博的后背,再加上一脸贱萌的搞怪表情,惹得那人转过来回打他。


虽然王上仙气势汹汹,武功高强,且有理在身,但无奈肖灵兔身姿矫健,动作轻盈。

抡了好几拳,全都落了空。

“哪比得上肖老师,眼睛里有开关,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说不过又打不着,上仙表示很委屈。


“还是王老师更厉害,演技炉火纯青,毫无违和。主要是王老师的头真的好小,皮肤吹弹可破,打戏动作干净利索,有如武侠转世,小的实在佩服,往后还要跟王老师多多学习才是。”


这一通彩虹屁拍下来,饶是再大的火气都给捋顺了。

王一博收了手,甩了一下额角碎发。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吃这一套。




“承让承让,不愧是我。”

“哈哈,不愧是你。”




从那天起,“花絮”就成了王一博的“大型表演现场”。一次次‘语出惊人’,吓得肖战不知道要怎么接。越是这样,王一博越是能品出乐趣来。


长此以往,这“花絮”倒是拍的比“正剧”还精彩了。


“你们两个就像平常一样,越自然越好。”

“多点肢体接触,说话稍微暧昧点”

“眼神,眼神,对,对,就这样,再靠近一点!”

“好,好, 很好,特别好!”

“得嘞,收工!”

导演满意的欣赏着拍摄成果,还指给两个当事人看。

“你们两看这块儿啊,你看看,简直太完美了。”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的默契度真的厉害。”

“尤其是一博啊,这个,太自然了!”

“好,好,真是好啊!”


王一博用肩膀轻撞了一下肖战,冲人得意的摇头晃脑,顶着一张“看我多厉害,还不夸夸我”的找打脸,还摆出加强加大版的“邪魅一笑”。

若不是周围人口径一致,说王一博是个‘不太懂得如何营业的钢铁直男’,肖战真要怀疑这孩子的高冷人设是被粉丝和媒体联合诬陷的。


“要不要这么拼啊,王老师。

  辛苦 ,辛苦!”

肖战握着陈情,双手合十作抱拳状。


“肖老师太优秀了,我不努力怕拖累您,影响您的发挥。”

王一博拿起避尘就是一击。


“前辈,不敢当不敢当,是我应该向您学习。”

“说起演戏还得是肖老师,那么专业,那么上镜,那么有少年感....”

“......”



大众吃瓜看戏。

os:又开始了,是吧?





其实有时候,王一博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听话的配合了这波“营业”,又为什么配合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是自愿的,不眨眼睛!”







--------

*2023年 夏


“欢迎王一博做客我们这期的访谈节目,你好,我是主持人。”

“嗯,您好。”

“ 去年年末,王老师刚刚拿到了华表奖优秀新人奖。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一下。真的,这么年轻,就用实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太不容易了。”

“谢谢。”

“网友评论说,从您涉足影视方面以来,接过很多不同类型的角色,感觉您从前与现在演绎的方式挺不一样的。就比如陈情令吧,这应该算是您的成名之作。当时和现在,您对于角色的把握,有什么不同吗?”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当真是仔细想了想的。



“那时候,哪懂什么演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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