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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敲
张昕恋爱了。
许杨玉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人正笑意盈盈地坐在她对面发消息，餐桌上的氛围冷了一两秒。
然后郭爽跳出来炒热气氛。
“是谁啊？阿昕你瞒得也太严实了，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是三个月前在咖啡集市上遇见的。”
“什么人啊？三个月就搞定你了？我可要替我们羊姐抱不平了。”
“是一个很文静的姐姐，她开了一家咖啡店，我之前还有给你们买过呢。”
餐桌上的氛围彻底冷了下来，郭爽也识趣地没再说话，许杨玉琢用叉子把盘子里的事物移來移去，然后点点头。
“不错啊，今天是把大家叫来一起通知这个事情吗？”
“对啊。”
“那干嘛不把姐姐也带来，让我们看看。”
张昕耸耸肩。...
张昕恋爱了。
许杨玉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人正笑意盈盈地坐在她对面发消息，餐桌上的氛围冷了一两秒。
然后郭爽跳出来炒热气氛。
“是谁啊？阿昕你瞒得也太严实了，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是三个月前在咖啡集市上遇见的。”
“什么人啊？三个月就搞定你了？我可要替我们羊姐抱不平了。”
“是一个很文静的姐姐，她开了一家咖啡店，我之前还有给你们买过呢。”
餐桌上的氛围彻底冷了下来，郭爽也识趣地没再说话，许杨玉琢用叉子把盘子里的事物移來移去，然后点点头。
“不错啊，今天是把大家叫来一起通知这个事情吗？”
“对啊。”
“那干嘛不把姐姐也带来，让我们看看。”
张昕耸耸肩。
“下次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许杨玉琢跑出去接了个电话，袁一琦也跟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是来接电话。”
蹲到那个人的身边，袁一琦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有什么关系啊，我姐你也有很多人追啊，要不是那个傻子，你早就和谁谁谁爱情长跑多少年，成为所有人眼里的模范情侣了。”
许杨玉琢和张昕从小时候就是住对门的关系，两家人好到就差把房连通到一起了，她们两个也是一直都做同班同学，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初中到高中，生命里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和对方一起度过的，交友圈的重合程度也是百分之九十都是共同好友。
两个人同进同出，互相扶持着进步，也被无数好友打趣到是一对模范情侣。
每次听她们这么打趣，张昕就会跳出来。
“哒咩，我们是侄女，是侄女。”
但在百分之九十重合的朋友圈里，又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心知肚明，许杨玉琢喜欢张昕。
但是讽刺的是那个在被打趣的时候都会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是侄女的人，率先于那个沉默的人，和一个在她口中文静的姐姐开始了恋爱。
许杨玉琢听到袁一琦这么说，笑了出来。
“对，咱们也不是没人喜欢。”
“对！咱们也过几天就把大家叫出来官宣。”
袁一琦哄着那个人，说天气很冷，先进去吃饭。
高中毕业之后几个交友圈里的好朋友一起相约考到了同一个城市，又一起在毕业后留下来在这座城市工作，偶尔会聚在一起吃个饭，也会在微信群里抱怨谁的老板又不做人了或者是谁的家里又在催着回家了。
许杨玉琢和张昕毕业之后一起租了对门的房子，搬家的那天一群人聚到张昕的房里等她做寿喜锅。
林舒晴先跑出来说。
“阿昕你不会要和羊姐做一辈子邻居吧？离开老家了还要住在一起？”
“对啊！又怎样嘛！不仅如此我们有钱了还要买一套呢！”
许杨玉琢理直气壮地回应她。
“就是说！要和羊姐做一辈子邻居，我还要给她做饭吃呢！”
张昕也说。
送走林舒晴她们几个，张昕和许杨玉琢决定走回去，反正也不是很远。
“那个人怎么样？”
“谁？”
“你的女朋友。”
许杨玉琢把手揣在兜里一边走一边八卦。
“喔，你说这个，姐姐人很好啊，有时候我在射箭馆忘记吃饭还会给我送沙拉过来，说是知道我怕长胖所以也没有点别的。虽然知道我不喜欢甜的，还是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我的咖啡袋里放一只冰糖葫芦呢。”
看着那个一眼就知道真的过得很幸福的人，许杨玉琢有很多话突然就哽住说不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期待过。
高二的时候学校里刮起了一阵星座热，许杨玉琢其实不太愿意相信这些的，直到有一天林舒晴跑过来神秘兮兮地告诉她。
“羊姐，我告诉你，昨晚我悄悄测了一下，我的星座和小洪的可配了。”
翻了个白眼，许杨玉琢继续琢磨着面前的阅读理解回复她。
“星座这种东西也信，我看你就算测出来和洪珮雲命里犯冲你也要改来改去，把你们的农历生日的星座再测一次。”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晴呢，不然你也回去测测你和阿昕啊。”
“我又不喜欢张昕我测什么？”
林舒晴看着面前嘴硬的人撇撇嘴。
“拜托，你要是不喜欢张昕我霸道总裁式强吻郭爽。”
许杨玉琢皱着眉头想。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啊。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测，但是许杨玉琢晚上写完作业之后乱七八糟看了一会儿消息之后还是点进了林舒晴发给她的链接。
我就是无聊看看而已。
许杨玉琢一边输入她和张昕的星座和别的一些信息这样安慰自己。
“……这非常利于恋人关系，因为你们无论认识多久，在对方眼中都相当性感诱惑。性感诱惑？我知道我自己性感诱惑，但是张昕，性感诱惑？打扰了。”
摆摆手，许杨玉琢关了手机屏幕准备睡觉。
这非常利于恋人关系。
闭上眼睛许杨玉琢想起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
算了。
就信林舒晴一次。
回家之后许杨玉琢莫名其妙想起这些奇奇怪怪的回忆，笑了笑。
所以还是不应该信这些吧。
那段时间自己粘张昕得不行，还被郭爽打趣说侄女联盟要踢你出去了。
自己只是撇撇嘴说要去找张昕吃饭了。
其实自己早就做好了张昕要恋爱的准备，只是这么突如其来，没有一点征兆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从小时候因为要比张昕大一点，张昕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虽然长大之后偶尔还是有点气人，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很乖的，有许多没办法和别人说的烦心事也会告诉自己。
张昕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被人追过，只是张昕从来没答应过，许杨玉琢偶尔就会产生，张昕永远不会恋爱的错觉。
但是这次太突然了，张昕没有提起过对方，也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在刚刚的那场聚餐中，若无其事地告诉大家自己恋爱了。
许杨玉琢手机响了一下，是那个最近追她很勤的那个男人发过来的。
问她周六能不能一起去吃饭。
刚想要拒绝对方，突然想起张昕在餐桌上幸福的表情，长长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对方说。
“好。”
还没来得及锁上屏幕，又收到张昕的消息。
“快下雨了，记得要收衣服。”
“好。”
没再收到新的信息之后，许杨玉琢锁上手机，把头埋在沙发抱枕上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窗外的的小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许杨玉琢在这么长的人生里其实被追过不少次，记得有一次许杨玉琢正在阅读一封封面让她很感兴趣的情书，郭爽突然在旁边问张昕。
“阿昕，看我们羊姐被追，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会生气？许杨玉琢是我的好朋友，要是追她的那个人不错，我会很开心，为什么要生气？”
张昕疑惑地问她。
在偷偷听的许杨玉琢叹了口气，或许就不应该期待对方会说些什么。
折好那封情书，无精打采地放到一边。
“不需要你替我操心这些。”
周六那天许杨玉琢出门的时候刚好也遇上张昕出门，对方很意外，问她要去哪儿，她风情万种地朝她眨眨眼睛笑着说。
“约会哦。”
对方愣了愣，笑着跟她说。
“很漂亮。”
男人定了个还蛮有氛围的餐厅，吃完之后许杨玉琢看时间还早，主动提出一起在看个电影吧。
对方很高兴，问她想看什么之后订了票。
电影是一部最近评分还挺高的校园恋爱题材电影，有个同事最近看了说还不错。
昏暗的电影院里其实人还不少，他们定的是个偏后的位置。
过程中对方规规矩矩的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对方主动说要送她回家，许杨玉琢想了想也答应了。
“那个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只是我不太理解男主为什么最后不去找女生表明心意。”
许杨玉琢踢了踢脚边的石头，想了想回答说。
“可能是想一直陪着她吧。”
男人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也可能是这样，这样比较保险吧。”
许杨玉琢点点头，不经意看见了前方的张昕。
张昕身边站着一个比她矮一点的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张昕笑了半天没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拉过对方的手搓了搓，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许杨玉琢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原来她今天才是出来约会的。
“怎么了？”
男人看她突然不走了，停下来问她。
“啊，刚刚脚有点抽筋。”
“是吗？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在旁边坐会儿？”
“不用了。”
“坐会儿吧，反正时间还早。”
许杨玉琢争不过他，和他一起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她没敢再继续往前面看，她不知道会看见什么，理解是一回事，真正看见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难过起来，转头看向那个正襟危坐着的人，发现她在看自己，那个人也转过头来看她，冲她笑了笑。
“今天和我一起过得还算开心吗？”
“开心。”
不得不说，这个人和以往任何一个追自己的人都不一样，温和有礼又会逗人开心。
她想起袁一琦安慰她的话，觉得要是对方说的话，她愿意和对方一起试试。
“那我知道虽然很突然，但是你答应我出来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还愿意主动说和我去看电影，所以我就是想觉得，要是可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许杨玉琢正在思考的脑子突然宕了机，张了张嘴，还是断断续续地告诉对方。
“不。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
“这样啊，没关系，那我以后还能约你一起吃饭吗，和你聊天很开心。”
“可以。”
许杨玉琢不明白，明明已经觉得可以和对方试试了，但真的听到对方开口的时候，还是没由来地抗拒。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许杨玉琢皱着眉毛翻了个身，觉得头疼得不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嘛。都怪昨天要风度不要温度，今天发烧了。
挣扎了半天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滑到张昕的时候愣了愣，然后继续往下找到袁一琦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
“袁一琦，你在干嘛。”
“羊姐？怎么了？我在吃早饭。”
“过来一下，我好像发烧了。”
“啊？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烧了？”
“可能是衣服穿太少了昨天，你抓紧过来，门锁密码你知道的。”
“行行行。”
许杨玉听见对方答应之后关上屏幕又开始睡。
另一边的袁一琦本来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刚想往外走，想了想又打给了张昕。
“喂？阿昕，你在干嘛？”
“在做早饭。”
“在家就好，你赶紧去对面看看许杨玉琢，她发烧了，我这边过来又要好一会儿，你去看看。”
“啊？好好好。”
张昕挂掉电话就往对面走。
打开对方的门进去，朝屋里喊了一声。
“许杨玉琢？”
没有人回答。
走到卧室里才看见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过去扒拉开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
“昨天谁叫你穿那么少，遭报应了吧。”
帮她把被子围好之后出去给她冲了一杯退烧药，又回去端了一碗粥过来。
“许杨玉琢，起来喝点粥，一会儿吃药。”
许杨玉琢迷迷糊糊地被对方扶起来，一点一点喂那个人喝完粥之后，张昕看着清醒了一些的许杨玉琢。
“为什么生病了不打电话给我而是打给袁一琦？”
把头扭到一遍不和她对视，许杨玉琢皱着眉头回答。
“你有女朋友了，这样不太好。”
“拜托，你不会还在生气我谈恋爱没有先告诉你吧？”
“我才没有。”
看着那个倔得不行的人。
张昕叹了口气。
“你昨天约会怎么样？”
“很好。”
“他……”
“我们在一起了。”
张昕听完笑了。
“很好啊。祝福你们哦。”
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天，许杨玉琢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的勉强。
“不需要，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
“是是是，来，先把药喝了。”
张昕把刚刚冲好的药递给她，许杨玉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
“好了，你现在走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张昕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变这么冲，但是只是归结于对方正在生病，到也没说什么，嘱托了几句之后就回了自己家。
听见大门被关上了，许杨玉琢摸出手机，给袁一琦发了个消息。
“你完了。”
半个月后张昕又通知说要一起聚餐。
“这次要带那个姐姐给我们看了吧？”
“我觉得是。”
“真想看看是谁把我们张昕迷得这么主动。”
“确实。”
群里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许杨玉琢支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自己那件事也可以今天顺便就一起说了。
晚上许杨玉琢到的时候张昕她们还没到，许杨玉琢坐到了袁一琦旁边，上次的事情许杨玉琢让袁一琦给她买了她看了很久的裙子，袁一琦自己理亏，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但其实她不是没反抗过。
“我不是想着你可以和张昕好好聊聊嘛。”
“没什么好聊的，聊这么十几二十年还有什么没聊的！”
“有什么没聊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许杨玉琢瞪着眼睛看着对方，袁一琦被她看得心里发慌。
“好吧，我错了！给你买！”
过了好一会儿张昕才牵着另一个人姗姗来迟，刚刚坐下几个小孩就开始起哄。
“姐姐你好，我叫郭爽。”
“我叫林舒晴。”
……
七嘴八舌一通自我介绍之后，张昕看着坐在位置上发呆的许杨玉琢。
“这个是许杨玉琢，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被点名的许杨玉琢那对方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点头。
“哇……岂止是好……”
郭爽刚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袁一琦捂住了嘴，挤眉弄眼地告诉她最好闭嘴。
吃饭的氛围还算融洽，林舒晴她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张昕卖的差不多了，张昕在座位上无力的解释着，她身边的人只是淡淡地笑着。
“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厕所。”
那个人站起来，张昕也跟着站起来。
“我也刚好去一个厕所。”
“哦哟哟哟哟。”
郭爽几个人又开始起哄了，许杨玉琢听着，觉得很熟悉，看着张昕的背影又想起了高中毕业的聚会。
那个时候一圈年轻人就是爱一些刺激的游戏，什么吃pokey呀，闻香识人啊，都玩儿了个遍，但是要说最有意思的，还是永远都不会厌倦的真心话大冒险。
那个时候郭爽头铁的问了许杨玉琢对张昕到底有没有意思，许杨玉琢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喝了罚酒。
后来再转到她的时候，林舒晴问她。
“你最近是不是和张昕吵架了？”
许杨玉琢愣了愣点了点头，看着那个从刚刚那个问题开始就没说话的人。
“为什么？”
“她上厕所没等我。”
一圈人愣了愣之后爆发出大笑，郭爽率先冷静下来圆场。
“阿昕，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不等人啊。”
许杨玉琢一听就又说。
“女孩子之间就是要一起上厕所啊。”
“我就是没心没肺啊。”
张昕没好气的继续说。
“好了好了，阿昕，你现在开始要学着等人。”
那天晚上后来到底是怎么和好的也不知道，只是许杨玉琢不知道被灌第几杯酒的时候张昕伸出手替她接过了酒杯。
“她都快说胡话了，我来帮她喝这一杯吧。”
许杨玉琢在昏暗的灯光下晕晕乎乎地看着那个人傻笑。
后来她问袁一琦怎么看出来她喜欢张昕的。
袁一琦翻了个白眼。
“毕业聚会那天，你看着张昕笑得那个春样就很明显了，再说，你们平时的互动是个人推敲一下就觉得不正常吧。”
哪有和好朋友这样相处的。
张昕也听说过这样的歪理，义正言辞地说。
“但是我和许杨玉琢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好朋友啊，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花费人生中大部分的时间和对方待在一起，我们早就不是普通的好朋友了。”
许杨玉琢今天才知道，张昕并不是不爱等人，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只是她把许多事情界限分明了，而不论张昕怎么为她们的友情加上多么无可取代的前缀，她也一直都是被张昕划分到朋友那一栏而已。
等那两个人回来落座之后，许杨玉琢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啊，我也有事情要宣布。”
“什么？不是你也要恋爱了吧？”
“不是吧羊姐？”
看着张昕那一副我知道你们都不知道的骄傲样子，许杨玉琢叹口气继续说。
“不是。是我要回老家了。”
那个人的脸又迅速垮下来，不解得很。
“为什么？”
“怎么回事？你都不和我们商量的。”
“公司准备在老家那边开个分公司，刚好需要负责人，我就主动申请了，前两天刚刚批下来。”
许杨玉琢没再管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自顾自地喝着刚刚带来的奶茶。
张昕没有送那个人回家，不好意思地把她送上车之后告诉她明天会去店里接她下班。
送走每个人之后，张昕跟着许杨玉琢散步回家。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想回去了。”
“之前不是说在恋爱了吗？”
“没有，一直都没有。”
“为什么……”
“我说，遥控器我都给另一个人了，中央空调你也就不必再揪着我的事情不放了吧。”
许杨玉琢朝她笑了笑，张昕张着嘴看她。
“好。”
临进家门的时候，张昕拉住许杨玉琢。
“我不知道，你有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最近老是躲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突然回广州，但是我想说，不论你在哪里，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不是还要做一辈子邻居吗？”
“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想我妈她们了，以后你回广州我们也一样是邻居啊，不是吗。”
许杨玉琢拍拍她。
看着对方关上门之后，许杨玉琢才进了自己家。
张昕刚刚的样子认真得就像许多年前她生日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说。
“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一天，许杨玉琢需要我为她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隔着两扇门，许杨玉琢幻想着对方此刻会在做什么，也许是和女朋友汇报自己到家了，也许是查看社交平台的消息，也许。也许。
许杨玉琢歪着头想，她需要张昕为自己做些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没有需要她做的。
自己热烈赤忱到只要轻轻推敲就昭然若揭的心意，在这么多年里也没有被她察觉到，自己唯一需要她做的，也许只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坚定地相信着她们是彼此不可或缺的至亲好友，这样自己就可以打着密友的幌子，继续注视她。
在离开上海的那天，许杨玉琢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了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张昕给自己布置的场地里照的相。
照片里自己眯着眼睛，张昕举着一支仙女棒在旁边，许杨玉琢身后的镜子里映射出张昕的样子。
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的，说世界上一秒钟之内会诞生很多张照片，多少张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在这些被张昕捕捉的照片里，许杨玉琢还是愿意偶尔欺骗自己。
张昕也许也在某一刻动心过，但仔细推敲之后，还是更愿意做朋友，这样才能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