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深】离我远一点(12)
穿越重生ooc预警 狗血大乱炖 洁癖劝退
现代回忆+72婚礼前后实况转播
【本章略长,还有我没说结局给72!!!】
————
李振宁先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猛地意识到:“希希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何昶希脸上没了往日里的单纯和恭敬,“但是我比你来的时间段更早一点。”
李振宁强迫自己消化这么多突然得知的消息:“那在原来的世界我们怎么样了?”
“谁知道,死了吧。”何昶希很无所谓,“在这里完成死前的执念就可以回去,获得新生。”
“执念?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执念啊……”李振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对那群人,那个世界,应该是没有执念的。...
穿越重生ooc预警 狗血大乱炖 洁癖劝退
现代回忆+72婚礼前后实况转播
【本章略长,还有我没说结局给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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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宁先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猛地意识到:“希希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何昶希脸上没了往日里的单纯和恭敬,“但是我比你来的时间段更早一点。”
李振宁强迫自己消化这么多突然得知的消息:“那在原来的世界我们怎么样了?”
“谁知道,死了吧。”何昶希很无所谓,“在这里完成死前的执念就可以回去,获得新生。”
“执念?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执念啊……”李振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对那群人,那个世界,应该是没有执念的。
何昶希回忆着那时在车上的场景,脸色不太好,转移了话题:“他碰你没有?你不要被他蒙蔽了。”
李振宁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李汶翰,隐瞒了亲密的那一部分:“没有。”
不过何昶希貌似不太相信:“真的?”
“你为什么骗我?”李振宁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万一被他看破又要唠叨,就换了个方式,反过来质问他。
“哟,真是这里把你惯的,脾气上来了,胆子还越来越大。”何昶希单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你的执念是什么?”李振宁选择怂,虽然现在自己有身份地位,但万一什么时候见鬼了又回去现代自己这么猖不就完了。
何昶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保护你吧。”
那晚自己真的很害怕,怕他离开自己。
“你昏迷了没有意识,那一晚下大雾,发生了意外。”何昶希垂下眼眸,回忆那天可怕的场景。
————
回忆。
李振宁昏迷的时候一直拉着夏瀚宇的衣角小声念叨他的名字,不过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夏瀚宇也不管其他人的意见了,反过来握着他的小手给他安全感。
夜晚雾太大了,陈宥维这么冷静的人听了何昶希说的真相都没有办法专心开车,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陈宥维来不及刹车只好往一旁偏让,撞断了大桥的围栏,连车带人掉下了湖里。
还好车窗震碎,桥也不是很高,其他人都能从车窗出去,但是李振宁没有意识,安全带系得死死的。
如果不管他,何昶希和夏瀚宇都能活着离开。
可是夏瀚宇没这么做,他自从拉着李振宁的手就没放开过。
何昶希就也没有逃,留下来帮他解安全带。
也许是因为车撞变形,安全带怎么扯也扯不开,渐渐的两个人都没了力气,夏瀚宇知道没希望了,用力推了一把何昶希,自己第一次这么决绝地包住李振宁再也不离开了。
何昶希知道他是要自己走。
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游上去了,虽然他看到黄嘉新在远处向他伸手想拉他,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就是皇宫侍卫所。
他好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弱不能保护他……
为什么自己不能一个人拥有他……
何昶希遇到了夏瀚宇,遇到了李汶翰,但他们好像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就无比的希望,遇到李振宁。
终于他之后在丞相府看见他,不,那不是他,虽然是一样的脸,但是何昶希潜意识很强烈地告诉自己那不是李振宁,他又阴险狠毒又任性刁蛮,和那个虽然很想反抗但是内心善良好骗的小笨蛋不一样。
知道那天他在皇宫,李振宁躲在树下看李汶翰被罚,好像在幸灾乐祸却又暗自担心,还让自己给他送伞的时候何昶希就意识到,他来了。
————
“那夏瀚宇呢?”李振宁听完眼眶就红了,眼泪在打转但就是不肯落下来。
何昶希摇摇头:“他没有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时间段有差别,你我来这里也差了好几个月,反正到我上一次见太子都不是他。”
“我又不想回去。”李振宁想了想,自己回去有什么好处?被他们继续欺负?
“嗯哼,”何昶希开了个玩笑,“小没良心你不打算报答一下我和老夏啊?我俩可是为了救你哎。”
“以身相许?”
何昶希笑起来:“可以啊,说不定我愿望就完成了。”
李振宁又摇摇头:“那可不行,我不要一个人带着这里,我得托你下水。”
“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离开你了。”这次一定守护你到底。
————
陈宥维在何昶希说完出来之后又给了李振宁两瓶药,随后李振宁就被皇上召见了。
李振宁还是帮李汶翰求了情,皇上让李汶翰在府软禁一个月,又将婚期提了前。
皇上还是很喜欢李振宁的,觉得这孩子聪明又踏实,只当是李汶翰一时糊涂,又加上李振宁求情,没有过分追究。
“没什么事的话,去东宫看看吧。”皇上翻着折子。
“是。”李振宁本来就想见见夏瀚宇了,这样正好。
夏瀚宇坐秋千上发呆,李振宁就直接去了那里找他。
李振宁照旧不让通报,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下人们也以为是太子太子妃的情趣,就没有多问。
“殿下。”李振宁用力从后面推了他一下。
秋千荡得老高,夏瀚宇被吓了一跳,有点恼羞成怒:“谁他妈不想活了!”
“哼,”李振宁噘着嘴吧,“凶什么呀,殿下吓到了?”
夏瀚宇看清是他之后有点尴尬:“爷怎么可能被你吓到。”
“殿下在想什么?”李振宁看他刚才在出神。
夏瀚宇貌似心情不好:“没什么,烦心事。”
“联姻的事吗?”李振宁直接戳破。
“我不想娶他。”夏瀚宇也没否认,压着他在秋千上做好,自己轻轻推他,“推人是这样推的好吗?一点都不温柔。”
李振宁坐在秋千上下意识抬手去握吊绳,可是一抬起来手就疼:“嘶。”
“怎么了?”夏瀚宇脸色突变。
“没事没事,之前府里遭了小贼挨了一刀。”李振宁没玩够还不想告诉他真相。
夏瀚宇心疼得不行:“叫太医给你看看。”
“哎,不了殿下,我就一个小侍卫怎么能让太医看。”自己才被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看完。
夏瀚宇好想隐隐约约想起来刚才下面的人通报,说自己那个未婚夫被李汶翰带走的时候,场面混乱挨了一刀,问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夏瀚宇也没放在心上,根本不打算关心。
“你是我的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嘘,殿下,您要成亲了这话不能乱说,小的还不想被太子妃砍脑袋。”李振宁佯装捂住他的嘴。
夏瀚宇脸色沉了沉:“再和你说一遍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好啦好啦我不提。”
“大婚那天你来吗?”夏瀚宇纠结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他要是来的话,那自己就去求父皇让自己娶他吧。
李振宁点点头:“当然了,”我不来你和谁成亲,“殿下你那天千万不要冲动哦,我会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的。”
夏瀚宇抿嘴笑:“什么礼物啊?”难不成要和他私奔……好刺激。
“说了有什么意思嘛,”李振宁跳下秋千,“我不久留了。”
“哎……”夏瀚宇想拉住他,但想起来他手上有伤,又把手放了下来,“这么快,陪我用完晚膳再走吧。”
李振宁想着自己也没别的事,皇上给他安排了宫里的住处,他也回不了丞相府,就答应了。
————
东宫。
夏瀚宇说是和他一起用晚膳,但是其实和他一个人吃没差别。
桌子简直像跑道那么长。
一桌子的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李振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椅子一提,拎到夏瀚宇旁边坐下,“隔那么远干什么。”
夏瀚宇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挥手让下人都退下。
“李公子……管大人找您。”
李振宁呛了口茶:“咳咳!”他那么聪明不会知道了吧?他还和李汶翰关系那么好,找自己算账?
夏瀚宇连忙拍拍他的背:“请他进来。”
“殿下,管大人让李公子出去说。”
夏瀚宇皱眉,但也没多问,管栎的为人他还是放心的。
李振宁出了殿门,看见外头飘了雪,管栎就在庭院里等他。
李振宁也懒得再让下人来撑伞,想着也不会说太久的话。
“还不赶紧给公子撑伞。”管栎快两步走近,拉李振宁去墙角,打发了身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有些为难自己到底要给自家大人撑还是给小公子撑。
管栎打发了她走,自己接过伞撑到李振宁那一边:“你哥的事是不是太巧了?”
李振宁装傻:“什么?”
“朝廷是怎么知道他的路线的?怎么知道他那天要带你走?他连我都没有告诉。”
管栎的样子着急又懊恼,李振宁还是第一次见,看样子他只是猜疑,但不知道是自己。
“所以栎哥哥是觉得,有内鬼?”李振宁顺着他演。
管栎点头:“要是真的有,肯定就在你身边,这个人不得了你要小心。”
李振宁觉得好笑,管栎这么就在他身上栽了跟头:“知道了,哎,对了,我让春杨备了过冬的东西,丞相府现在遭软禁,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给哥哥送进去?”
“行,在宫里不比在丞相府,谁都惯着你,要处处留心,明日我送一侍卫给你,本是跟着我多年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只管告诉他就是。”
李振宁道谢送走了管栎。
回去之后见夏瀚宇在等他,没有动筷子。
“对不起殿下,让您等了这么久。”李振宁仔细打量夏瀚宇,确保他没怀疑自己才坐下来吃饭。
夏瀚宇吃饭不怎么喜欢说话,吃完也没有刁难他,守信用地让他走了。
第二天果然有个新的侍卫安排给了自己,李振宁推测是管栎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别人的自己还不放心呢,姚明明又不怎么在,老在外面办事,只有胡春杨被自己带在身边。
婚期很快到了。
何昶希和他叮嘱了半天怎么保护自己:“我跟你讲啊,我明天早上换班去东宫检查,你给我穿着衣服睡觉!”
李振宁很无语,这是他能决定的吗?
“这话有本事你和夏瀚宇讲。”李振宁觉得夏瀚宇不是强迫别人的人,从前在别墅就是,和他一起的夜晚是最宁静的,一觉睡到天亮。
何昶希唠唠叨叨半天,李振宁也没心思听:“李汶翰呢?没来吗?”
何昶希脸色一沉:“你问他干什么,欠的慌?”
“态度放好点儿啊,叫人把你叉出去。”李振宁把自己那一堆重的不行的头饰摆正。
何昶希揪着他的脸:“给你嘚瑟了是吧,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欠,早知道床上就该好好教训你。”
李振宁打掉他的手:“我不能一个打你们八个啊……李汶翰一个我都干不过。”
“你还提他!”
“哎,好了好了,老夏要回来了吧,你赶紧洗洗睡吧,别做梦了。”
不过打发走了何昶希,李振宁半天也没等到夏瀚宇,不会是他不想娶自己,连面都不见吧?
李振宁又等了好久,只等来一个小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公子,太子他……我们找不到太子殿下了。”
李振宁觉得自己玩脱靶了,把头罐和麻烦的装饰都摘掉,如瀑的头发自然散落,跑出去找他。
“能去哪里啊……”李振宁手上还疼着。
莫名地走到了上次的花园,坐在秋千上休息。
“我还没好好看看,你怎么就摘了?”
李振宁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怀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振宁回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差点碰到他的唇:“你怎么知道的?”
李振宁觉得好挫败,被骗到他,还被他骗了。
“你好意思问,骗我那么久。”夏瀚宇也不生气,“昨天晚上,你俩说悄悄话也太大声了啊,想不听见都难。”
“哼,明明就是你偷听。”
“我堂堂太子偷听你说话?说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丞相府的公子?”
李振宁揉着他的脸:“我第一天去你凶死了,我要是告诉你我是丞相府小公子你不得把我轰出去……”
夏瀚宇想想那天自己好像是因为这个婚事发了脾气。
“你不许生我气。”
夏瀚宇被他逗笑了:“好,您的命令谁敢不听啊。”
李振宁想了想觉得不对:“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因为你说的,今天送我特别的礼物。”夏瀚宇那晚是想揭穿他,但是想到他笑着和自己说明天给自己礼物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算了,他想玩就陪他玩吧,反正是自己的人。
李振宁觉得他很温柔脾气也好:“你为什么对外要抹黑自己啊?”
“不想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你们家一开始也不同意婚事吧?我那个口碑没谁想嫁的。”
李振宁想到了李汶翰当时愁婚约那张臭脸:“我哥……他不是故意的。”
夏瀚宇笑了笑:“我不介意啊,我知道他对你的意思,不然也不敢那么做,但不还是我赢了。”
夏瀚宇手指划过他柔顺的头发:“你不还是我的。”
说完李振宁感觉到唇上一热……
和上次李汶翰的侵略不同,他是温柔的,怜惜地去抚过每一处,标记这是他的领地。
李振宁觉得这个世界夏瀚宇简直是人生赢家,见面每次都是自己来找他,待在宫里吃吃喝喝啥都没干就成亲了。
相比之下李汶翰就惨了。
大概是现代世界的善恶报。
“我们不回去吗?”李振宁被吻地晕乎乎的,看看张灯结彩的宫殿,今晚到处都红红的,很是喜庆。
夏瀚宇抄起他的膝窝,把人横抱起来:“回,不回去怎么完成仪式呢?”
李振宁突然想起来何昶希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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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早呢,72结婚不代表72结局【虽然说我真的好爱果】
有没有洞房……我就不知道了
【all深】离我远一点(11)
穿越重生ooc预警 狗血大乱炖 洁癖劝退
本章先磕浩瀚深海,内容较大好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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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李振宁正在边吃姚明明从管栎那里带回来的糕点边发呆想明天的事情,李汶翰倒是主动来找他了。
“怎么了哥哥?”
李汶翰给他把衣服披上:“别老在家闷着了,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李振宁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藏着星星的小溪。
李汶翰这两天貌似对自己特别好,不像以前还摆哥哥的架子,确认关系后就变成了温柔对象,百般宠溺。
李振宁心里说不虚是假的,他其实不是一定不肯和李汶翰走,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这么原谅他了。
而且他好像还有个执念,对某个...
穿越重生ooc预警 狗血大乱炖 洁癖劝退
本章先磕浩瀚深海,内容较大好好消化
————
“深深。”李振宁正在边吃姚明明从管栎那里带回来的糕点边发呆想明天的事情,李汶翰倒是主动来找他了。
“怎么了哥哥?”
李汶翰给他把衣服披上:“别老在家闷着了,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李振宁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藏着星星的小溪。
李汶翰这两天貌似对自己特别好,不像以前还摆哥哥的架子,确认关系后就变成了温柔对象,百般宠溺。
李振宁心里说不虚是假的,他其实不是一定不肯和李汶翰走,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这么原谅他了。
而且他好像还有个执念,对某个人的执念。
“想什么呢?”李汶翰揉揉他的头。
“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李振宁抬头看着他。
李汶翰被他逗笑,轻轻啄了一下他粉色的唇瓣:“为什么这么想,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嗯哼……”我骗你好处就大了去了。
能进宫当太子妃还能报复你。
“这个好看吗?”街上正好有卖首饰的铺子,李汶翰就带他去逛了逛,反正也是时候给他送了。
不过李振宁对首饰一点兴趣都没有:“嗯——哥哥你逛完了吗?”
“怎么了?”李汶翰以为他不想和自己出来玩。
“我饿了。”
李汶翰笑起来:“你在家不是才吃过?”
李振宁心道:是才吃过,这不是没吃饱你就把我拽出来逛街了吗?
不过李汶翰还是陪他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也把那个小手镯买了下来。
————
次日。
李振宁一大早就被胡春杨喊起来了,李汶翰拽着没睡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上了马车他才清醒。
“到哪了?”李振宁揉揉眼睛。
“快到后山了。”李汶翰捏着他的脸,“醒了?”
“嗯。”李振宁偷偷往马车外看了一眼,师铭泽果然混在一群出城送货的人马里面在后面跟着。
“别看了。”李汶翰把他拉过来圈在自己怀里。
李振宁乖乖窝在他怀里——等待事发。
“大人,”马车夫慌里慌张的,“前面有皇宫侍卫奉命太子殿下的师铭泽,我们过去要被查的怎么办?”
李汶翰脸色突变,他之前怎么没收到任何消息?不可能啊,他都查点好了确保万无一失的。
“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千万呆在车里不要乱跑。”
“哥哥我……”李振宁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听好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要带你走的,听见没有?”
李振宁沉默着不说话,为什么呢?李汶翰为什么这么在乎自己呢?
不对,别被他忽悠了,自己才来这个世界,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李振宁你听到没有!”李汶翰见他不说话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外面的侍卫已经围住马车了。
“你答应我会没事的……”
李汶翰让自己冷静,握着他的手:“我答应你。”
“出来!太子奉命查车!”何昶希命人押走了马车夫。
“何昶希。”李汶翰一个人下车,“你敢拦我的车?”
何昶希赔笑:“卑职不知是李大人的马车,得罪了。”
“放行。”李汶翰命令他,“我向皇上告了假,回家乡照顾重病的父亲。”
“自然是要放的,只不过卑职例行公事,想必大人清清白白,也不会介意卑职搜一下车的。”
李汶翰蹙眉:“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包藏逃犯?”
“不敢,但是这时太子殿下的命令,大人也不忍心强迫卑职失职吧?”
“大人自然是没有包藏我的。”师铭泽得意的声音让李汶翰背后一凉。
师铭泽剑架在李振宁脖子上:“大人想带太子妃去哪里啊?”
李汶翰不是白痴:“何昶希你阴我!”
“大人,要是没有太子的意思卑职哪敢啊?”何昶希笑道,“您真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屁!太子根本不承认这门婚事。”
“你最好态度放好一点。”师铭泽的剑逼得更近了,“劝你不要有什么反抗的歪心思感觉和我们回一趟宫里。”
李汶翰慌了:“你别伤他,你要我怎样我照办就是。”
师铭泽也不可能有伤李振宁的意思,话音刚落就收了剑。
只是何昶希出于私心向李汶翰的肩部刺了一剑,李振宁反应过来下意识就伸手拉李汶翰。
李汶翰是没有伤到,李振宁的小臂却被剑划了一到挺深的口子。
“深深!”何昶希命人控制住李汶翰,“你做什么!”
李振宁挡完就后悔了,自己替他挡什么剑啊……
头上疼的直冒冷汗小声嘀咕:“之前不是说好不伤人的吗?”
何昶希懊恼的不行:“行了赶紧回去包扎一下。”
————
“怎么弄的?”何昶希带着李振宁回来的时候,手臂上都是血,陈宥维赶紧取了药和绷带。
何昶希在一旁理亏不说话。
“场面混乱,刀剑无眼的。”李振宁帮他打了幌子。
“你怎么不护着点。”陈宥维批评何昶希。
陈宥维给他包扎完,何昶希从刚才就不太高兴的样子:“陈大人,卑职有话想单独同公子讲。”
陈宥维也不是刁难别人的人,没问原因就退了出去。
“怎么了?”李振宁手臂还是疼的很,但还好他也不怪何昶希。
“你别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的。”
————
希希最后的话有意思了哦
下一章婚礼特辑+现代回忆
回人间(19)
all深,abo
深明大义/虚明宁展/浩翰深海
前文首页
久等了大家,我来了
bgm,《天真有邪》《相依为命》
Chapter 19
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李振宁想不起来了。
他记得他曾经踏足过一片尽管也没有阳光,但看得清前路的日子。仲夏夜的天上星星寥寥,学校后门口有棵大柳树特别粗,他蹲在下面数少的可怜的几张生活费,咬咬牙把大部分拿出来,剩余一点放进书包夹层里,再掏出小本子掰着手指算这些钱能买下清单上多少东西。
他会跑着去人最少的超市,廉价日用品装满书包后拿些花生瓜子,下酒小菜,再吃力的搬起一箱啤酒。走出没几步假装和他偶遇的学长就会出现,李振宁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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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大家,我来了
bgm,《天真有邪》《相依为命》
Chapter 19
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李振宁想不起来了。
他记得他曾经踏足过一片尽管也没有阳光,但看得清前路的日子。仲夏夜的天上星星寥寥,学校后门口有棵大柳树特别粗,他蹲在下面数少的可怜的几张生活费,咬咬牙把大部分拿出来,剩余一点放进书包夹层里,再掏出小本子掰着手指算这些钱能买下清单上多少东西。
他会跑着去人最少的超市,廉价日用品装满书包后拿些花生瓜子,下酒小菜,再吃力的搬起一箱啤酒。走出没几步假装和他偶遇的学长就会出现,李振宁试过很多个时间段想避开他,但那家伙好像什么时间段都在,他出门,学长就过来,接过他怀里的啤酒箱子示意他带路,路灯灯光下看得清学长身上汗津津的,肌肉因抱着箱子而绷紧,不小心撞上还蛮痛。
那些日子里,叫李汶翰的学长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拯救,而后来与他一同走过的日子,是深渊中带着温度的白夜,以至于现实掐死所有美好得不切实际的过去,把他推回不见底的黑后,他依然把希望的灰烬奉为圭臬,小心翼翼的捧着。他想他已经变得贪得无厌了,他始终奢望他的光会在灰烬中重新亮起,捂热他。
尽管他已经快想不起,那样的人间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第一次用底线换生活是为了上一本杂志的封面,那时候他还在兼职做平模。他对着镜子站,镜子里另一个男人掀起他的衣服,饿狼似的几次险些推搡得他站不稳,男人含着口水嘟囔,你想要多少机会我就给你多少,李振宁只是呆呆看着镜子里发生的一切,淫秽不堪的,毫无廉耻的,他没有逃避身上发生的一分一秒的酷刑,即便那凌迟就要将他灵魂撕碎。
他想,没有光支撑他前行的那些日子撑起来好难啊,太苦了,太累了。李汶翰带他看过了人间他就不再甘心回炼狱去,李汶翰骗走了他的一辈子,最后只留下一句对不起,这算什么。
他一个人去火化了奶盖,把一小盒骨灰藏进行李箱里。他太久没和施展谈起过李汶翰,过去是施展好奇去问他,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寥寥几句敷衍,总不如男孩想要八卦的意。
而这次是他主动提起,在和李汶翰分别的第二个夜里,他坐在床边不停抚摸自己的后颈,问的问题都像自言自语。
“他很帅吧,你有听他的歌了吗,很好听吧,他跳舞也很厉害,过几天带你去现场看。”
施展没应声,靠在隔壁床上静静看他,他又一天一夜没有睡,累得睁不开眼。
“其实不中彩票也行,不当个轻轻松松的废物也行,换他愿意把难处都告诉我,我也没那么没用,万一能分担呢。”
李振宁说着声音又暗淡下去了,“……也可能其实没有,对吧。这么多年了。”
“哥,别想了。”
“他还没走的时候,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李振宁继续说,手轻轻在小肚子上打转,“但是后来做了,他走了之后做过很多,他应该不会原谅我。”
“那不是你的错,哥,不是你的错。”
“是,所以自作自受了,对不对。”
“是他对不起你,凭什么你要把一切都怪到自己头上?”
施展坐直身体过去拉他,叫他正对自己,他看见李振宁眼神是空的,在与他对视时稍有回神,而后继续放空,空得施展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我不想承认,他一走了之只是因为我不如他的前途重要。”
他说,垂下头是想要哭。施展追着他视线过去无奈什么也没捉住,李振宁越来越擅长把眼泪飞快的咽回肚子里,大概是已经被那些强咽下的苦痛剜剐得麻木了。
“我真的会想不明白吗,他说他爱我的时候,他说他对不起我的时候我就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所以我不怪自己的话……我怎么扛啊。”
李振宁过去不敢说,这个唯一有些道理的现实,他是没有魄力去承认的。如果相信穷途末路,他便真的穷途末路,他宁愿去反省自己哪里错了,也不愿意相信这份残忍的结果里,连他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话不带有哭腔,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挤出一个苦笑给眼前人,“我以为他不在了,也不止一次寻死过,但人总是会不甘心。”
他给施展看自己手腕的纹身,字母之下是几道重叠的割痕。
“我还没兑现好承诺,没读完书,没赚够钱,爸爸还等着我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不是非要为这些活着,只是如果放弃责任一了百了,我还是那个窝囊废。”
而这也是另外一种人间,它由每一天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组成,不勇敢不伟大,甚至在用某种视角看时过分怯懦,平凡的,无法跳脱的人生,并非可以为爱情生出奇迹。
“他回来之后,我想用最后一点倔,打破现状,重燃希望。”
李振宁是真的孤注一掷的想过,并且赴汤蹈火的做了,他想他可以用最后一腔孤勇不管不顾的再爱一次,不过没有事与愿违就不叫人生,最后的最后,他拼命冲出去几步,连一个拥抱也没有讨来。
“你不要再从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不好,施展,你还小。”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劝施展,所以并不算很抱希望的,他拍拍施展的肩膀。
“等看完了演出,这个小孩就……也不要了吧,留下对我们谁来说都没有意义。”
“你如果舍不得,就说是我的。”施展握住肩膀上冰凉的手,“我养得起。”
李振宁只是摇头,直到施展把他拉进怀里也没有分毫妥协,大男孩的胸膛是暖的,暖得让人格外清醒,李振宁明白,他是无药可救的人,他不可以被温暖蛊惑。
“我报答你好的方式,不应该是成为你人生的污点。”
他终于逼得施展颓然松开了手。
“你的事公司多少都知道,说实话你这么决定属实欠考虑,过去公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都在尽力补偿,你没有必要为了一点不成熟的感情,放弃你应得的所有机会。”
女老板在谈话中几次敲桌面提醒面前人集中注意。李汶翰疲惫得精神恍惚,又是几天的连轴转,难得有半天喘口气他又折腾回了公司,这次是为了解约的事。
“公司给你的资源是顶级的,你有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机会,这些都是应该属于你的,已经熬了这么久终于熬到了出头日不容易,机会不等人。”
“……我感谢公司的看重,也感谢公司帮我渡过难关,带我回国。后生可畏,资源或许给他们去发展会创造更多可能,我的话,不太想再做这一行了。”
“你八年前刚来公司的时候,说过什么还记得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还替你记得,因为你的坚定几乎打动了一个时代。”
李汶翰知道,他肯定会在某一刻动摇的,他也记得那时少年人第一次站在公司的练习室里时说了什么,每个字他都记得。
汗流浃背的少年们第一次表演结束后,李汶翰作为队长站在练习室正中央,拿着矿泉水瓶做话筒,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我想和他们一起,我们要开辟一个时代,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UNIQ会是中国最强的男团,要走向全世界,要让全世界,听见我们的歌。”
“这是你的愿望吗?”,老师问。
“这是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是我要带他们一起完成的,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实现的梦想。”
那时李汶翰把舞台当作他的全部。他始终记得他从什么样的过去中出逃,所以能实现自己的未来对他来说弥足珍贵,枯槁的日子里他坚信只有信仰能支撑他成为自己,带着这样的执念,他熬过了太多苦难,其中就包括在国外无法联系任何人,甚至无法证明自己还活着的那些日子,受过那些苦,他是舍不得给自己退路的。
“你还可以再翻盘一次,把自己的承诺都兑现,你不应该到此为止。离开这里,你可能会有自由,但是离开这里,你就再也没有梦寐以求的舞台了,八年的努力,一场空了。”
解约,违约金马上就可以打过来,一串数字从一个账户进入另一个账户,简简单单就可以结束他八年的期许。他未来可能会退到幕后,去写歌,或者被新公司安排去拍戏,不会再有机会登上舞台唱跳,如果他坚持如此,他的时代就真真正正的结束了。
“我已经决定了。”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抬起头来和对面人相视,无法言说是怎样的挣扎在密密麻麻的啃食他。毕竟过去那些没有聚光灯,没有欢呼声的日子里随随便便几句唱段都会想让他冲上舞台,受万人呐喊的顶端,他做梦都想再去看看。
“或许再有两三年,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了,也就是短短两三年。”
“我们已经没有两三年可以再等了。”
李汶翰起身,给对面人鞠了一躬。
“我该回到我的人间去了。”
他说,说时那双闪亮的眼不再彷徨,坚定得一如当年。
回国前的两个月,李汶翰是在很多人的床上度过的。那段时间他经历的人太多,都有哪些已经记不太清,他只记得他陪的最后一个男人是当初被威胁的时候,上司口中那个油腻的猪猡。
“你很想家吗?”
男人在结束后依然依依不舍抚摸他的身体,李汶翰沉默的看天花板,身上淤痕被触痛时眼中才有波澜,他呆呆的一言不发,许久才点点头。
“年轻人的理想……伟大又很廉价,汶翰真拼命啊,可是这么得来的机会总觉得配不上高傲的心,人已经变质了的话,实现的理想还是原来的理想吗。”
老男人点烟的手在月光底下颤颤巍巍的,他带着一口烟味吮吸枕边人的嘴唇,舔出几分泪的味道才作罢,而后他无视那张带着多道泪痕的脸上所有的神情,继续朝天花板呼浑浊的雾霭。
李汶翰知道自己确实死在了飞机失事那一天,后来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因为心有不甘。他变质了,由内而外的,烂成一塌糊涂,可他只能如此这般的活着,活下去,回到他还不甘放弃的未来里就还有希望似的,他逼自己相信还不可以就此作罢。
昏昏沉沉睡去前,他又在混沌中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十八岁与他相恋后的许多个夜晚,小男孩屈在他身下叫他的名字,煽情的,忘情的,沙哑的,泛着哭腔的。他叫,哥哥,哥哥,汶翰,他说你抱抱我,你手好冷,我很暖和,你过来,我不哭了,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迷迷糊糊的说梦话,他说哥哥,海水为什么好咸,你说是不是有很多人在那里哭过,所以海水和眼泪味道才那么像。
他说哥哥,你说的未来我不敢想,但是我好期待,我们就永远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生很多小朋友,叫奶盖帮忙带着,然后我带你去看我妈妈吧,她很喜欢小朋友,她也一定很喜欢你。
李汶翰那时揣着心事,只敢在小男孩快要睡熟时轻轻问,如果我食言了怎么办,如果我再也不能这样陪在你身边,抱着你睡,那该怎么办?
小男孩快要睡沉得听不到了,他最后喃喃的说,哥哥不会骗我,哥哥也不会丢下我,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大海就是我哭成咸味的啦。
那时候哥哥会忍不住回来的吧?他说,然后回忆便结束在这里。李汶翰重复做梦,重复在同样的地方醒过来,醒来后的失落感就像前夜被什么生生剜空了胸口,床与冷空气的丸吞性爱碾得他快要窒息,可清醒后他还要坐起来,坐起来后再站起来,穿好衣服,从一张床去到另一张床,他还想回家。
那一夜在无人的街上,他终于哭得清醒了。他想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去折磨自己,折磨得灵魂都不堪,他怯懦的推远李振宁,把自己关进幻想出来的乌托邦,自以为是的委曲求全。他想他爱的人比他勇敢,也比他清醒,命运没有放弃他们,而是要他们再次相遇——李汶翰那时没看清楚的,李振宁看清楚了,他们要互相纠缠,要互相亏欠,要重新站在一起将爱中撕扯两清,要互相救赎,互相成全。
李振宁什么也不怕,所以李汶翰想,他也没什么好再怕的了。
他这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只要是和他,只要是他们牵起彼此的手,所及之处,皆是人间。
回人间(18)
all深,abo
深明大义/虚明宁展/翰宁院
前文首页
本章可配合bgm《够钟》
Chapter 18
一个月时间,前十天里其实李振宁除了在宾馆里躺着没做什么别的,李汶翰的行程上明白写着前两周行程极满,想去找人也没处找,除此以外施展几次想带他出去散散心或者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李振宁就是不动弹。
破天荒的,他没和平时一样争分夺秒的工作,甚至连续十来天没碰原来断不得十分钟以上的烟,李振宁每天除了傍晚爬起来吃点东西,吃点瓶瓶罐罐里的保健品之外基本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断线木偶一样缩在被子里,偶尔有反应可能是头疼,胃疼,这儿那儿的不舒服,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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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明大义/虚明宁展/翰宁院
前文首页
本章可配合bgm《够钟》
Chapter 18
一个月时间,前十天里其实李振宁除了在宾馆里躺着没做什么别的,李汶翰的行程上明白写着前两周行程极满,想去找人也没处找,除此以外施展几次想带他出去散散心或者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李振宁就是不动弹。
破天荒的,他没和平时一样争分夺秒的工作,甚至连续十来天没碰原来断不得十分钟以上的烟,李振宁每天除了傍晚爬起来吃点东西,吃点瓶瓶罐罐里的保健品之外基本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断线木偶一样缩在被子里,偶尔有反应可能是头疼,胃疼,这儿那儿的不舒服,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施展天天看他这副样子愁得团团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唯独第十天他凌晨打了个盹上午才醒,睁眼睛就看房间的门虚掩着,洗手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听着叫了声李振宁过去,里面的人听见他脚步很快开门,举起手上的一把小棒,根根两道杠。施展这么多天第一次见他双眼里有亮光,只是诱因让他心里揪着,他知道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
“…确定吗,哥。”
他问,李振宁回手把几根东西都丢进垃圾桶,语气十分平缓,“确定。”
确实,按理来说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施展低头看着他平平的肚子时,心里总有一阵难以言说的滋味。
“叫点吃的吧,饿了。”
李振宁翻出外卖软件把手机递给他。
他已经很久,从施展认识他到如今,整整有这么久,施展没有见过他有一天好好吃饭的。大多数情况是工作忙,李振宁在办公桌旁边守着一碗泡面勾勾画画目不转睛,偶尔饿得不行才捧过泡面桶打开吃两口,大多数时候那碗面会从天刚黑一直被静置到深夜,沤得一根发成两根粗后被刚刚结束工作的人倒进马桶,李振宁就边倒边骗自己吃过了。
除此之外的时候李振宁是因为胃不好,所以让他多吃点饭比让他少抽点烟还难,冷了不行热了不行,多了少了都不行,太荤不行太素也不是那么回事,用施展的话说他就是吃猫食,喝露水,靠天地精华活着,抬举点说他是人间仙男不太食人间烟火,说难听点就是早晚食道下管瘫在床上靠各种糊糊活着的脆弱老爷子。
宾馆里的小桌子不大,刚好被几盒菜摆满,李振宁坐在旁边端着一盒饭左一口右一口,虽然看不出吃得开心,但吃得相当认真。以前和肉搭边的他只吃虾,这回排骨和鱼他都大口夹了往嘴里送,倒是每次他拿来糊弄的西红柿炒蛋这次没怎么动,施展见了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只能把肉挨个往他面前推,自己的筷子始终在西红柿上头悬着。
李振宁从高中毕业就没这么好好吃过一顿饭,一会儿下来腮帮子嚼得都酸,直觉着咽不下去,得靠喝汤把嘴里的东西往肚子里顺。
“…晚点我出去一趟。”
他说,脸被饭塞得鼓起,声音闷闷的。
施展点头,没应声,也没什么可应声的。他看李振宁把桌上几盒东西基本扫空后帮他把药都拿过来,然后自顾自的收拾桌子。
两个人各自沉默的局面是被一个电话打破的,李振宁的手机在餐盒旁边响起,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姚明明。
“免提好了。”
他说,施展擦干净手用小拇指戳了接听打开免提,电话那端的人喂了两声语气听着很怪。
“怎么了,你还好吗?”
李振宁问,重新坐回桌边,电话那端的姚明明气息不稳,欲言又止,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声音依然是颤抖的。
他问,“李振宁…你的猫是不是有什么病?”
大概是晚上接近十点的时候,李汶翰从酒店独自出来,刚刚一段持续了几个小时的谈话并不愉快,这时候没人在等他,也没人在拍,只有保安目送他走了几步,难得不需要费力隐藏阴沉的情绪。
他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台阶底下坐着人,在他快要离开酒店大门外那片灯光时才站起来,开口叫住了他。
“一个人吗。”
声音是疲惫沙哑的,是李振宁的。李汶翰只是定住脚没有回头,李振宁也没有凑近,持续几十秒的无言,他再开口时听着还是站在原地的。
“辛苦了,那些事我都听说了,谢天谢地你没事,真的辛苦了。”
说时身后另一个脚步声响起向李汶翰靠近,是施展沉不住气要去拽那个人回过头来,李振宁把他拉住了。
然后他继续说。“…26岁了,可以转型solo出道了吧?腰痛有没有好一点…有新的恋爱对象了吗?还是,还要听公司的安排。”
没有得到回答,像自说自话,李汶翰背对着他静静听着。
他又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在北京的日子因为训练劳损整日腰痛,回家时小恋人和猫一起立着耳朵从沙发上揉揉眼睛爬起来,他说你回来啦,今天累不累,我一直在等你。
那时比起他小一圈的手在腰上捏来捏去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不会缓解疼痛,甚至有点痒,小孩不知道,他只是认认真真的做,然后期待的看着哥哥等一两句表扬,或者一个落在侧脸的吻,小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然后他踩着沙发过去另一边,把前段时间捡的小病猫轻轻抱过来,在哥哥笑了之后也笑着汇报,今天奶盖比昨天更有精神了,他会越来越健康,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长命百岁。
李汶翰背对着他,才敢让表情无比落寞。
“我不想说这些,你也不想听的吧,其实我今天都不应该来这里,是不是。”
李振宁对着那个背影说,越说声音越轻,平淡也无情绪。
他在那一夜后有几个瞬间,是真的想狠狠把这个人割下的。相见时,亲吻时,甚至翻云覆雨时他都捉不住摇摆不定的那双眼睛,他时至今日也不知道李汶翰当初为什么会走,为什么一夜之间杳无音讯,许多年来他只能不停的自我反省试图找出一个答案。
他想是不是他不够好看,然后他换掉了幼稚的校服和滑稽的文化衫试着穿得性感,他染了头发,打了耳洞,瘦出骨感,甚至偶尔试着化妆,变得和曾经稚嫩样子全然不搭。他也想过是不是自己的无趣让他觉得腻了,所以他也开始学着唱歌跳舞,学着去研究香水,把撒娇的话全都从嘴里抠出去扔了,学着变得成熟,变得举手投足更像一个大人。
可是李汶翰没有回到他身边,也没有消息,他又开始疯狂的想还有哪里不对,或许还有,或许是不是因为自己总是学不会在接吻时换气,学不会在做爱时好好配合,明明是个omega却毫无天分在床上僵得像块木头,怕疼又爱哭。一半偏激的自省,一半几乎绝望的自暴自弃,他学会了穿着裸露出入灯红酒绿,学会了辨别性暗示,学会了在接吻时换气自如,学会了在床上游刃有余的摆出所有alpha都喜欢的样子,不在乎忍痛也不流眼泪,学会了做一个风情万种的下流货色。
可都是徒劳,都是。他日复一日的报复自己,报复自己废物,被一次次丢掉却从未有一次想明白是为什么,他也报复自己记吃不记打,义无反顾把真心血淋淋的掏出来塞进人怀里,到头还是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一次次放任自己把好不容易从伤疤里抽出来的新芽,死乞白赖的再送出去指望谁珍惜,最后重新明白一次没有人给他寄托,他只能反反复复落得个枯死在别人手里的下场。
“可是我爱你。”
可惜一句我爱你,就足够他重蹈覆辙,全盘皆崩。
他死死攥着那一夜李汶翰说的我爱你,他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褒奖,他想这次不一样了,他只要回来自己就还有的是勇气可挥霍,就算只是消遣也好,浪费也罢,他无惧无果,也不怕错付。
李振宁还是没有上前,他依然站在原地。
“我自己一个人,也考上了想去的学校,拿到了奖学金,打工也赚了很多钱。”
那时候他想要考去李汶翰公司附近的一所大学,那样李汶翰下班之后他们就可以快点见面。李汶翰那时每天都用很长时间来写歌,他说要赚多一点钱才能让李振宁可以继续读书,才能不枉费李振宁不顾一切跟他走的决心。后来他离开了,李振宁也没有食言,他自己一个人拼命赚钱拼命学习,终于考进了那里,边等他回,边把书好好的读完了。
“后来没有人再欺负我了,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过去在学校里他像个异类,听不懂方言,也不爱说话,他在学校里饱受暴力,回到家里父亲又喜怒无常对他肆意打骂,只有李汶翰把他护在身后,护在怀里,还愿意带他远走高飞。
其实也不是不再受欺负了,只是没有了李汶翰他也不再会哭,他自己一个人,惹得起就惹,惹不起就躲,到底还是得将就着生活。
“我也以为我可以忘了你。”
他说。这是他说过的最天马行空的谎话。
李汶翰还是没有回头。他定定站着,李振宁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飞快的接着说下去,就像害怕下一秒那人就要继续向前逃走,他就不会再有一次机会把这些话说给他听。
“我以为我真的不会再想起你了。”他又喊了一次,直勾勾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忽然间见他有要抬脚的趋势,便追了两步继续喊。“…但是做不到,你说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你都扎进我的梦话里了。”
李汶翰抬起脚想要继续向前走。
“你别走,别走哥哥,别走!”
“振宁。”
他说,“你回去吧。”
“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行了吗?”
李汶翰低头,继续往前走。
堪堪几个动作就足够李振宁红了眼睛。但他这次没有哭,李汶翰走一步,他就跟一步过去,李汶翰察觉停脚,他也停脚。
“再抱一下…吧。”
“振宁,回去吧。”
“你说爱我了是不是,李汶翰你说了…你说了。”
“振宁。”
他最后还是重复了那句话,“回去吧。”
“…哥哥,奶盖今天走了。”
李振宁说,终于没有忍住哽咽。身后施展也没能再忍住不说话,对着李振宁喊,走啊。
“最后他也没有等到你回来,他离开的时候…连我都不在。”
李汶翰几乎要忍不住回过头去了。他可以想象哽咽的人现在是何种表情,那只猫是他们一起捡回家的,在巷子深处的垃圾桶旁边,当时猫只有一个巴掌大,在垃圾堆下虚弱的叫,李振宁小心翼翼把他捧进怀里,抱回了家。
李振宁说他从小就特别喜欢猫,但是家里不许养,奶盖是他的第一只猫。他说他想把奶盖一直养到他们结婚,养到他们有小孩,李汶翰过去甚至常吃那只小猫的醋,怪那只猫让恋人太过喜欢,但他也懂李振宁与这只弃猫有何等的感同身受,他把奶盖当作他的家人,当作另一个小小的他,他把希望也分给了小奶盖一些,想让他代替曾经的自己被宠爱,变得幸福。
而他不知道的还有,他不在的日子里李振宁只有这一只猫,这只猫是陪伴,是温暖的生气,李振宁走到哪把他带到哪,自己吃不上饭的时候也给他买最好的鱼罐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日子里,猫是他的半条命,他和猫相依为命,一起挨过漫漫长长的苦日子,一起守着一个人回家。
“我快要一无所有了。”
李振宁说,再开口时攥着拳头吼出了声,吼得特别痛。
“李汶翰!!你回头看看我啊!!!!”
声嘶力竭的吼,吼得李汶翰肩膀猛的颤抖,低下头跟着吸了一下鼻子。
“走啊李振宁!走啊!”
施展在后面喊,大厦门口的保安闻声过来一个把他拉住,一个直奔着李振宁过去,拽住颤抖的人毫不留情的想要拖开,拖得李振宁一个趔趄。
“他怀孕了你他妈别碰他!滚啊!!你别碰他!!滚啊!!”
施展越是想挣脱保安越是扣得他紧,他只能瞪着两个人的背影喊得脖子青筋暴起,“走啊李振宁!走啊!!”
闹剧便在此戛然而止。李振宁没再挣扎,任保安把他拖得离李汶翰越来越远,李汶翰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振宁…”
“你不要叫我振宁。”
“深深。”
越来越远的背影说。
“对不起深深,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
李振宁退到了施展旁边,施展毫不犹豫的拉住他的手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开,这次他一声都没有哭。
“所以,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现实的巴掌没吃够,觉着我有一星半点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屋内的女人在窗边抽烟,李汶翰颓然靠在门口,他十几分钟前刚刚从这里离开。
“…我不是为了刚才的事回来的。”
“坐。”
李汶翰在离开酒店之前造访的就是这个房间,当时他和窗边的女人吵得不可开交,酒杯茶壶掀了一地,最后因为他不死心的喊了一声妈,保安被女人叫进来将他赶出了房间。
一个月内唯一空闲的夜晚,他知道亲生母亲的总公司在这座城市,所以他无心休息径直找过来了。
第一次谈话并不愉快,从孩童时期起所有的秘密搬上台面一五一十算账,没把他当作过骨肉的母亲是不感兴趣甚至厌恶的,李汶翰从小没有被抱过,不知道小朋友做了什么可以被爸爸妈妈亲吻,他没见过父亲本人是什么样子,甚至连姓氏都与双亲无关。
公司破产那年他曾经找过自己的母亲。德艺双馨的艺术家拒不承认他是谁,任他被卖去韩国受苦,李汶翰回来又找到她是因为当初他被遇难在韩国,走投无路向母亲求助时低声下气几近哀求,最后只得到了一个迅速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他不甘。
他和母亲大吵,强硬的女人只冷漠的给他开出条件,钱,资源,人身自由,不需要用感情解决的问题什么都可以帮他摆平,补偿过后两清。李汶翰扯掉桌上所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只是歇斯底里的哭喊,我要我应该有的,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家。
不过是想要有人把他童年最痛的伤口缠上。
很明显已经被否决,他想他也一无所有了,他像被反复丢出门的一只狗,从母亲的房间里被一脚踢出来,翻滚了几个跟头之后又看见的是自己信誓旦旦给过承诺的人,那一刻他只能转身逃跑,他没有资格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抱抱他。
他没做到割掉自己的心结,没放弃自我救赎去换余生自由,他没有资格抱他。他一步一步的走,李振宁一步一步的跟,他无数次想回头却又怕功亏一篑,一步步向前走又无耻的害怕李振宁从哪一刻起不再继续追。
猫不在了是导火索,大嗓门的男孩口中脱出的几句话彻底将人一切顽固引爆,他听得一清二楚的,那一夜后李振宁再次承担了他混蛋的恶果,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重新冲回这间房间。
“把我买出来,签我,给我机会上台,跳舞唱歌我都会,只要私人生活可以自由,就算再重头来过我都无所谓,或者去幕后也可以,哪怕只是一个能养家的工作。”
他重新进门陷进沙发椅,头痛得话快说不清楚。
“然后我这辈子也不再和你讨公道了…我们的关系,我这辈子都绝口不提。”
“一点不像刚才嚣张的样子,这么快想清楚,是因为刚才楼下吵闹的小孩吗。”
“因为我不会成为你这样的败类。”
“意气用事只能两败俱伤,恭喜你想清楚了,明天来签合同。”
女人淡然点了一支烟。
李汶翰没有逗留,说完了话便起身离开。他重新下楼,走回黑夜,走刚才走过的那条路,头也不回的重新踱步上去。
他想,这时候他应该是释然的,至少是应该这样去想。他又想到了李振宁,他想他们都背负了同样的伤痛,都是被这个世界无情抛下的孤儿,只是他走得太远了,在独身漂流的日子里远得渐渐模糊了最初,与爱人相互舔舐过的是怎样的伤口,远得看不清起点时所承诺的究竟是为爱而死,还是为爱重生。
他想,李振宁也是不顾一切把他当成了人间的。那年他十七岁,还是个怯生生的胆小鬼,他说他不相信他的生活叫命中注定,他相信自己只是还小,还不清醒,在一天天的日子里看不清自己究竟哪里错了,所以才承担后果。他唯一有底气的东西是自己的孤独,他不信谁是他再无力向前行走时随时可去的退路,他是孤单的自我意识虔诚的信徒,他觉得这一生是肯定要一个人走的。
李振宁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了。他慷慨的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希冀都拿出来赌李汶翰是他的命数,心甘情愿把生命里所有的无疾而终变成死有余辜,他把他的不幸当作为了与李汶翰相交而要付出的代价,李汶翰放不下,他去赌自己还能从过去应得却得不到的东西里抠一星半点的未来出来,他没有看到身后还有一个更不要命的赌徒,把过去斩得一干二净,把一辈子都输给他了。
这一夜很黑,天上没有星星。
李汶翰走着走着视线开始模糊,他从低着头捂住眼睛呜咽,踉跄着走,到撑着电线杆勉强站立泣不成声,他刚才所惦念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掠过他的大脑,好与不好的所有的过去里,这次他只捉住了一帧画面。
那一年两个少年背着行李,把去北京的票在手心攥得紧紧的,李振宁贴在他身边不安的抓着他的衣角摇晃,从刘海的缝隙里偷着看候车室里的人来人往。
李汶翰把他的手握住放进口袋里,亲吻男孩有些发颤的嘴唇,李振宁问他哥哥我们去哪,以后我们去哪,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李汶翰点点头,笑得信誓旦旦的,他说会,深深,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我要带你去未来。
姚明明赶到宾馆的时候抱着一个沾满水汽的泡沫箱子。
李振宁的猫习惯在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在阳台扑腾一会儿,闹得乒乓响非把人吵醒了不可,只有这一天早上特别安静。正巧姚明明每天自然醒也是五六点,难得醒过来没被猫匆匆赶来踩上几脚,心情很好想去冰箱里给他拿罐头,就看见猫不在窝里也不在阳台,而是躺在冰箱前头一动不动,姚明明推了他两下,发现猫已经没气了。
李振宁在电话里还算平静,他说你把他带过来给我吧,让我看看他。姚明明是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赶过来的,到时已经深夜,他抱着箱子站在门口不停的对沉默的李振宁不停道歉,对不起,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没有办法带上飞机只能开车赶过来,路上太久冰袋快化光了,加油站也没有要到冰块只有袋装雪糕可以将就,我应该注意到他哪里不对的,我应该再开快一点,是我什么都做不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振宁听着什么也没说,把箱子接过来放在地上打开,一个一个拎出软塌塌的冰袋和融化的雪糕把死去的猫抱出来,那个小小的身体摸上去已经很僵硬了。
李振宁没有哭,只是蹲在地上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沉默许久喊出声来,不是嚎哭,只是痛吼,沉闷在自己怀里,胸膛和僵硬的猫之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喊,比哭要更痛一万倍。
刚刚回来的路上施展同样撕心裂肺的质问过他,在并不是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施展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对他喊,李振宁为什么,你不要放他走,你凭什么不把他拽回来和他纠缠到底,你们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不是什么也不怕吗,为什么到头来又是你嚼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到底是为什么。
李振宁没有回答,他也质问得累了。
“我想不明白了,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施展问,“为什么全都要你一个人受着,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哭,我真的什么也为你做不了吗。”
“没办法。”
李振宁答得很干脆,他回头对着大男孩挤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明明是笑的,却在一瞬间就把施展一整颗单纯的心砸得粉碎。
“这就是人间疾苦啊。”
【希是宁人】卡布奇诺2-3
*同性婚姻合法设定
*狗血,真的狗血
*勿上升真人
2
最近一直梦到以前的事情。
昨晚隐隐有失眠的迹象,李振宁点了支安神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梦里的场景并不美好,救护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围观议论声,还有地上一大滩的血迹,他满手是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振宁惊醒过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滑开手机已经快上午10点,微信跳出了提示,是何昶希发来的消息,“可以预定你今天的时间吗?醒来联系我。”
半月前加过微信后,两人就一直有联系,他们一旦聊起来,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像有说不尽的话,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提点赞的事。李振宁发现何昶希是...
*同性婚姻合法设定
*狗血,真的狗血
*勿上升真人
2
最近一直梦到以前的事情。
昨晚隐隐有失眠的迹象,李振宁点了支安神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梦里的场景并不美好,救护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围观议论声,还有地上一大滩的血迹,他满手是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振宁惊醒过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滑开手机已经快上午10点,微信跳出了提示,是何昶希发来的消息,“可以预定你今天的时间吗?醒来联系我。”
半月前加过微信后,两人就一直有联系,他们一旦聊起来,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像有说不尽的话,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提点赞的事。李振宁发现何昶希是真的忙,回复消息都是休息时间或者半夜,现在应该是闲下来了。
李振宁直接回了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
“醒了?”何昶希话里带着笑意。
“嗯。”李振宁靠坐在床上,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今天你要带我去哪?”
“先不告诉你。”何昶希卖起了关子,“发地址过来,等会让人过去接你。”
“好。”李振宁回答,挂了电话,立马发了地址,顺便跟师铭泽说了一声,今天不去店里。
打开衣柜,一半的衬衫,一半T恤和卫衣。李振宁略过了平常穿的卫衣,在一件件衬衫上划过,最后选了一件蓝白竖条纹的。将宽松的下摆塞进黑色裤子里,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他太久没穿过衬衫了。
李振宁让嘴角上扬,镜子里的人露出了笑容,温和乖巧,十分惹人疼爱。
来接他的人说他叫夏瀚宇,全程冷酷,礼貌地问过他,便不再说话。
李振宁靠着后座,也不打算找话聊,他翻着何昶希的朋友圈,一遍一遍地警醒着自己。
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倒退,后视镜里撞上夏瀚宇打量的目光,李振宁没有移开视线,坦荡地迎上去。
很快,那人便盯着路况不再看他,李振宁索性闭上了眼睛,耳机里的歌词刚好唱到那句:不可以沉下去,总可以迷下去。
车座的摇晃加上音乐的蛊惑,李振宁不自觉进入了睡眠。
梦里他趴在自习室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旁边座位上还有沙沙的写字声,那个人丢了笔,凑到他耳边说:“你再睡期末就要挂了。”
威胁无效,李振宁不想起来。
“你再不醒我就在这亲你了。”
伴随威胁的还有轻笑,李振宁不得不赶紧起来,转头看到他挑眉坏笑。
“振宁,振宁……”
他不是一直叫他深深吗?李振宁有些恍惚……
他很快被摇醒,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车里,而不是自习室。他不需要准备期末考,他只是去见何昶希。
“做了美梦吗?”何昶希的声音闯进耳朵里,“你笑得很开心。”
何昶希站在车门外,弯腰对着他笑,李振宁扯掉了耳机,如实回答说:“是个美梦。”
但只是梦而已。
目的地不是什么爱情剧里的烂俗约会地点,是何氏集团下的时尚公司,东方元素。
穿过旋转门,便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目光,穿着时尚打扮靓丽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在看到何昶希后都会停下脚步,问候一声“何总”。坐电梯到达九楼,来到一间摄影棚,李振宁才知道何昶希要做什么。
“我来帮你拍照。”何昶希说他最早学的是摄影,后来才转了服装设计,回国后还没有机会拿相机。
“你是我第一个模特。”
何昶希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宠溺,李振宁看着他有些出神,为那句“第一个模特”触动。
“那我真的太幸运了!”李振宁笑得夸张,表现得迫不及待,“现在就开始吗?”
李振宁有些庆幸他没有随便套件衣服就过来,这件蓝白竖条纹衬衫大概还不算过时。
何昶希看着他的穿着若有所思,李振宁走近了让他看得更清。
姚明明刚在隔壁棚结束拍照,听到员工在抱怨何昶希是个工作狂,放假了也要来公司,还带了个小男生。后面的他听不清了,大概也不是太好听的话,才遮掩着说。
他好奇地敲了门,何昶希背对着门口,那个男生一脸的乖巧模样,两个人离得倒不算近。但男生的目光太过于专注,姚明明免不了多想。
何昶希看清来人,招手让他过来,对李振宁介绍说:“姚明明,我们公司的首席模特。”
“这是李振宁。”
李振宁笑起来温和乖巧,姚明明总觉得带着一点点熟悉。
“我今天想帮振宁拍一组照片,你帮他挑一套衣服吧。”
姚明明有些讶异,搭配衣服都是设计师的专业,模特只管穿上就好。但老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识时务地没有开口询问,拉李振宁到了旁边的衣帽间。
李振宁表现得乖巧大方,亦步亦趋跟在姚明明身后,接过他一套又一套衣服,不停地进试衣间换衣服。
拍照走t台是模特的长项,姚明明在挑衣服上眼光确实不算好,李振宁觉得最后身上这套,甚至不如他原来几年前买的蓝白竖条纹衬衫。
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稚嫩的脸庞和柔顺的头发,并不搭这一身黑西装。
姚明明却拍起了手,透过试衣镜,李振宁看到他勾画了细细的眼线,眼尾上挑,像极了一只翘足的猫,饶有兴致的围着自己转了几圈,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姚明明拿来一把剪刀,捞起李振宁的衣袖,提醒他说:“别动。”
手起刀落,手肘外侧剪了个大口子,露出骨节分明的一小截手臂,抬手间若隐若现。李振宁眼里露出惊讶,这一刀竟剪出了设计感,他有些惊喜地看向姚明明。
“你长得很好看。”姚明明毫不吝啬地夸赞他。
李振宁觉得自己只算得上还不错的程度,正想要开口反驳,姚明明却自顾自地又往下说。
“你笑起来很像一个人,温和,没有攻击性。”
李振宁看到镜子里的姚明明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帮他整理衣服下摆。
“你们长得不像,但你刚刚笑起来,我发现你们有点像。”姚明明弄好了衣服,对着镜子里的李振宁说,“冯家企业的长子,冯俊杰。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振宁不知道姚明明是误会他是个模特新人,想要傍老板要资源,还是看出他对何昶希的喜欢,让他不要不自量力。无论是哪一种,李振宁知道他都是在提醒自己。
李振宁对上镜子里姚明明的目光,笑容完美,说:“我知道,何家冯家的联姻报道了好几天。”
姚明明又问他说:“那你知道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吗?”
3
摄影棚灯光聚于拍照背景墙,李振宁一眼就看到灯光下的何昶希,侧着脸在调试相机。李振宁喊了他一声,何昶希转过来,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拿起相机拍下了他走过来的照片。
李振宁被姚明明拉着上了妆,任由化妆师的刷子在脸上扫来扫去,他睁开眼只觉得变白了一些,和以前没太多区别;姚明明却连连夸赞,拉着他在灯光下左看右看。李振宁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催促他赶紧去摄影棚,又被揶揄是迫不及待想见何昶希。
李振宁学会了闭口不言。姚明明表现得极为兴奋,把他推进摄影棚,自己摆手就走了。
同李振宁见过一面后,何昶希时常会想起他,想到他抿嘴嚼着蛋糕,捧着咖啡,笑起来乖巧的模样,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的所有细节,甚至连蛋糕的味道都让他回味。
但想着想着,又突然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他的五官是什么样?
眼睛、鼻子、嘴巴,所有都没了印象。
家里公开了他身份,第二天他就到了东方元素上班,顶了派到分公司的造型总监的位置,忙着新一季的服装设计。终于等到工作告一段落,他突然想帮李振宁拍一组照片。
忘记他的样子让他感到恐慌,这样的情绪来得莫名,他把这归结为好感。所以放假第一天就主动约了他。
李振宁无疑是好看的,打扮后的样子更是惊艳。何昶希甚至不敢直视他,只好贪婪地看着相机里的人。他不断按下快门,记录下每一秒变化的李振宁。日常的李振宁温和乖巧,但镜头下却风格多变。
李振宁的表现力极好,不像是第一次拍照的人。
何昶希把数据传到电脑,拉过李振宁坐到椅子上,点击鼠标划过一张张照片。
“你的镜头感特别好。”
何昶希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李振宁不想自己表现得刻意,放松了语气说:“大学时拍过一些。”
“怪不得。”何昶希看了他一眼说。
李振宁没有刻意去回忆,记忆却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那是他第一次当模特,姿势摆的僵硬,拿着相机的人却乐此不疲,在学校每一个角落都拍下了照片,他的镜头感才渐渐好起来。每当拍到一张好照片,那个人就会拿着相机跑过来对他说:“看我拍的好吧,快夸我!”
他说,这是他第一次拍人像。这个程度他太满意了!
三年没有拍照,但曾经面对镜头的经历,让他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他知道怎么样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
何昶希继续翻着照片,漫不经心地说,“我从来只拍风景,这是我第一次拍人像,竟然也这么好看。”
李振宁有些愣住了,随后又笑出了声,眼角甚至溢出了生理性液体,他拿了纸巾擦拭,留下红色的眼影。
李振宁把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何昶希不知道他想法,以为李振宁在嘲讽他的拍照技术,飞快点着鼠标,划过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问一句:“这一张不好看吗?”
“这一张?”“这一张?”……
“.…..”李振宁觉得他还是小孩脾气。
终于滑到最后一张,是何昶希认为拍得最好的一张,他有些得意的问:“这一张,好看吧?”
何昶希揽得他更紧,李振宁甚至快贴到屏幕,那是他叫何昶希回头,被拍下的第一张照片。
李振宁有些错愕,照片上的人好看得不像他自己。恰到好处的光线落在他身上,脸上仿佛闪着细光,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看起来满足又幸福。这是一张看了会让人心情变好的照片。
“好看。”李振宁说。
何昶希却半天没有动静,不再滑到下一张照片,也没有说话。李振宁回头去看他,却发现几乎他们头挨着头,何昶希认真地盯着他看。
李振宁看到何昶希眼里的自己,脸上洋溢着喜悦,就像那张照片一样,满足而且幸福。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主动拉下了何昶希,吻落到他的唇上。
柔软但微凉的触感让他很快清醒,他很快就离开了。
李振宁却被马上搂住,脸触到衬衫布料,他睁眼是一片黑暗,伸手摸到灯心绒西装外套,他坐在椅子上被何昶希抱在怀里。
何昶希手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发顶,然后问他:“饿不饿?”
温柔的抚摸让李振宁有些恍惚,他把自己埋在一片黑暗里,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何昶希轻笑出声,说:“我们去吃饭,就去你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
“好。”李振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窃喜。
李振宁换回了那件蓝白条纹衬衫,镜子里的人嘴角止不住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时,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开心?”何昶希突然出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衣帽间。
“和你一起吃饭很开心。”李振宁说。
何昶希上前牵住他的手,对他说:“那快点走吧,快一分钟你就会多一分钟的快乐。”
李振宁被他逗笑了,由着何昶希牵着他下了楼。
暮色四合,天色正在一点点变暗。
何昶希去了停车场取车。李振宁站在路边打开了朋友圈,找到那家餐厅的电话,预定了位置。现在正是饭点,预订位置才不用排队。
那是他一个月前发的朋友圈,他有些高兴何昶希能注意到。
何昶希很快开了车出来,响过两声鸣笛,车灯扫到路边。
李振宁几乎是飞奔过去。
何昶希拉下了车窗,却没有打开车门的打算,他的脸半隐在黑暗里,透过冷冷的月光,李振宁看到他的表情,有一些愧疚,更多的是焦急。
何昶希说:“对不起,俊杰那边出事了,我得去接他一趟。”
李振宁的手僵在半空中,兴奋的情绪一点点抽离,夜晚的天气有些冷了,他收回伸出去的右手,握紧了另一只手,两只手互相摩擦着,试图让温度变高。
他怎么能吃了颗糖,就忘了这糖里藏着毒,他怎么能忘了吐出来呢……
李振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拼命想象面前是一面镜子,努力练习着微笑,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一丁点失望,说:“没事,你去吧。”
“真的抱歉,我们改天再约。”
何昶希说完就启动了油门,很快消失在马路上。
李振宁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再见。几乎在车子开走的同时,他脸上还挂着笑容,眼泪却无声淌下来。
李振宁默默把下巴抬高,阻止了眼泪流出来。他打开了手机通话记录,拨通了最上面的联系人,取消了定的餐厅位置。
前台敬业地反复问他:“我们很难订到位置的,您确定要取消吗?”
“确定,已经不需要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但手却抖得厉害。
然后,他给师铭泽发了地址,让他过来接他。
何昶希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
李振宁按了接听键,他听到自己疑惑又体贴的声音,“怎么了?”
他甚至故意轻笑出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事。”何昶希似乎松了一口气,“明明还在公司,我跟他说了送你回去。”
何昶希把一切安排得妥当,李振宁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除了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想说,可不可以不要去,可不可以让别人去。
为什么被留下的人是他?
何昶希跟冯俊杰还有很多以后,但李振宁跟何昶希还有几个改天呢?
他在何昶希这积累的好感,终究抵不过冯俊杰一个电话。
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但一个月的时间能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已经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了。
比楼上的姚明明来得更早的,是十里之外的师铭泽。
李振宁想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眼泪却更早流下来。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晚上好。
师铭泽问他:“何必呢?”
“他值得,他为了救我差点失去生命。”眼泪一旦流出来,就像决堤的洪水,“而我还没有说过一次爱他。”
早就知道的事情,师铭泽依旧不理解他的做法。
李振宁无声无息地哭着,脸上是无尽的悲伤。
“他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不仔细听都抓不住,师铭泽有些微怔。
“他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李振宁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力,长久以来压着的情绪都哽在喉咙里,声音有些哑了。
他说完双手捂住了脸,满脸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完,流进脖子里,爬过心脏上的皮肤,又冰又痒。
师铭泽满眼的惊愕,何昶希竟然是忘记了李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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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你精神动物跑出来了
13
自考拉失踪事件后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淘汰,101个人仅进60,几乎每个公司的练习生都失去自己的同伴,大厂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少了很多。
原本拥挤的练习室变得宽松,原本打打闹闹的人群也逐渐变得零散,但每个人心中却是扯得越来越紧,这是个比赛大家虽是朋友但也是残酷的竞争者,没有人敢懈怠下来。
黑金少了一人,区天瑞,离开了。
姚博岚擦边儿而过,还算是被救了一回命。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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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考拉失踪事件后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淘汰,101个人仅进60,几乎每个公司的练习生都失去自己的同伴,大厂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少了很多。
原本拥挤的练习室变得宽松,原本打打闹闹的人群也逐渐变得零散,但每个人心中却是扯得越来越紧,这是个比赛大家虽是朋友但也是残酷的竞争者,没有人敢懈怠下来。
黑金少了一人,区天瑞,离开了。
姚博岚擦边儿而过,还算是被救了一回命。
大家甚至来不及从刚失去朋友的氛围中挣脱出来,就已经开始深陷下一场竞争。对于外面的人来说,离开大厂就像是石子砸在海面上,仅仅能激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在拼。
姚明明就像是住在了训练室,当然不止他,很多练习生都是这样,每一分都恨不得掰开了当两份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师铭泽的错觉,他总觉得姚明明好像又和他生疏了很多,虽然自己还是会经常去见姚明明,经常陪他去全时去食堂,但姚明明有时看着自己却好像是透着自己再看另一个人,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太奇怪了···”师铭泽碎碎念的时候还不忘抢施展手里的薯片。
“撒子奇怪?”施展迷茫的看着他。
“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似乎不太愿意接近我。”
“辣个?”施展推了把快滑到鼻尖的眼镜,视线顺着师铭泽眼神的方向飘去“哦~姚明明啊,没觉得,你不最近老和他呆一块吗?按道理来说处的应该不错才对啊,要我说就是你进度太慢了,你不行。”
李振宁揪着自己卫衣袖子只露出指间点了点施展“小点儿声。”
“哇!”施展勾起一抹笑容“李深深同学,你最近很皮啊都嫌你大哥我吵了,来让我捏捏你脸!!!”说着就扑了过去,李振宁反手一推俩人在桌子边打闹着,险些将餐盘撞下来。
师铭泽苦恼的按着额头,再去看姚明明时正对上对方的视线,姚明明似乎是注意到了黑金这边大幅度的动静所以好奇的看过来,师铭泽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收回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姚明明最近开始和文邺辰李由他们几个一起吃饭了,离他们桌倒也不算太远,但师铭泽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
师铭泽叹了口气,眼睛随意的看着其他桌子就是不去看姚明明那一桌,突然,他注意到了觉醒那一桌那个耀眼的小脑袋,何昶希借着冯俊杰说话的空隙偷偷看他们桌,却不想刚好和师铭泽打了照面,师铭泽一下子就警惕起来,眼睛瞪得老圆,何昶希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友好的冲他笑了一下。
师铭泽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估计现在自己心里和当初李汶翰心里差不多,家里孩子要被拐走了。
“我去,泽哥你眼睛瞪这溜圆干撒呢?瞅谁呢?”施展这边闹完了,一回头就是一个大嗓门。
食堂以黑金一桌为中心往外阔,大约四五米瞬间安静了下来。
师铭泽“·····”施展你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施展眼睛珠子左转右转环顾四周,最后咽了下口水,干笑两声。
姚博岚摇摇头,扯扯施展袖子,示意他继续吃饭,自己则是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师铭泽大半个身子探过去,在姚博岚耳边小声耳语“你最近注意着点儿何昶希别让他接近李深深。”
姚博岚一挑眉“因为上次那事?”
师铭泽摇头“不,我觉得他有点儿,有点怪。”
“怎么怪?”
“他那眼神,啧,哎呦喂,咋个形容,等我想想。”师铭泽冥思苦想着,手里还不停的拿筷子戳着碗中的饭粒。
“就跟师铭泽看姚明明那眼神似的。”施展这次压低了声音,趁着李振宁埋头吃饭凑近姚博岚和师铭泽。
师铭泽“???”回去我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姚博岚瞬间了然,警惕的看了一眼觉醒一桌,随口说道“是有点像,不过,铭泽,你进展的确有点慢。”
“这···关我啥事···”师铭泽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想着姚明明最近的变化,心里乱成一团。
他···会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
********
半夜训练楼C室
姚明明咬着牙在训练室不间断的加大运动量,他把自己逼得死死地,只要没有退路,就只能往前冲了,他一直信奉着这句话。如果不到前九的话一次就都结束了,他经历那么漫长的等待,那些恶意那些苦楚,他全都一点不剩独自咽了下去。
训练室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只剩他一人,面对着镜子,死扣舞步,他想上台!太想了!
黑猫蜷缩在练习室的角落,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不敢睡着。
师铭泽走进练习室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姚明明不要命似的在跳舞。
他去了姚明明宿舍却得到他还没回去的消息,李由好心告诉他,姚明明最近心情似乎很差,但不知道因为什么。
“明明。”师铭泽没忍住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表情复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姚明明一个利落地转身,见到是他有些震惊,脚下一个不稳身子重心前倾向着地面砸过去。
师铭泽被吓得丢了手里的水就往前冲,伸着双臂去接他。姚明明觉得自己肯定会砸在地上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但中途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着重物砸击地面和一声熟悉的哎呦喂,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就是师铭泽发放大了的脸。
师铭泽是屁股和后背先着地所以不算那么痛,落地的第一时间他就搂紧了姚明明,生怕他哪里碰着,他还没开始检查姚明明是否完好无缺,没想到对方到先睁开了眼睛。师铭泽看着男孩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心脏不可遏制的越跳越快。
“明明,没事吧?”
姚明明傻住了,说真的,他从来没和一个人动作如此亲昵暧昧过,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现在的他,满脸通红脑子都似乎停止了思考。
师铭泽搂着姚明明坐起来,见对方不答话还以为是真磕着碰着了,紧张的去抓姚明明的手臂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姚明明被他捏得有些痒,轻轻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我,我没事···”
“真没事?”师铭泽注视他,眼神深邃。
姚明明点点头身子瑟缩了一下,师铭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越轨了,笑着揉了揉姚明明的头,才扶着对方站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次别练这么晚了。”
姚明明瘪瘪嘴小声吐槽“不也是。”
“不是,我是从宿舍过来的。”师铭泽边说着边走到角落抱起小猫咪,将它塞进羽绒服里抱着。
姚明明这才感受到了倦意,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随口一问“你落东西在这儿了?”
“不。”师铭泽朝着他走来“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姚明明伸懒腰的动作当时就卡住了,他有些僵住了,他搞不懂师铭泽到底什么意思,是他先来招自己,但后来不是有李振宁吗,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样····
“怎么了?”师铭泽几乎是立刻就抓住到了姚明明转瞬即逝不悦的神情。“你不开心?”
“额,也不是···”
“穿羽绒服,拉链拉到头,外面很冷。”
两人亦步亦趋的走下楼,师铭泽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不得不说,师铭泽的眼睛很好看,看谁都有一种深情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倒是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师铭泽一直送他到宿舍门口才将睡得死死地黑猫递给他。
姚明明接过黑猫刚想进门,师铭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
“晚安,明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姚明明的错觉,他总觉得师铭泽这话说得很深情,他的心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着。
“晚,晚安。”
姚明明飞快进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他靠在门上紧张得直喘气。
或许···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呢····
**********
对于有些人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李振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混混沌沌的,再加上施展头卷在被子里小小的打着呼噜,姚博岚在上铺翻来覆去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抽了件外套披身上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小考拉窝在衣服堆里睡得倒是很熟。李振宁帮施展把困住他呼吸的被子拉下来,给他掖好被角,提踏着拖鞋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声控灯在他的脚步声中一亮一黑的。
睡不着的话,干脆去楼梯跑跑步?累了就睡得着了。
刚走到拐角,距离安全门没几步的时候,耳尖的他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交谈。不知道为什么,李振宁有点心虚,大晚上出来跑步,这让人听着了总觉得是什么奇怪的借口,所以他也就没吱声,贴着墙打算偷偷移动到电梯那边去。
但一靠近安全门又忍不住向里面看。
邓超元??
邓超元驼着背靠墙上跟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站在他对面的人哪怕是在漆黑的走廊也白的反光,是王喆。
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李振宁深知听墙角不好正要转身回宿舍,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他当时被吓了一大跳,一回头却对上一双笑眼。
“???”
何昶希对他微笑着点了下头,眼神越发的意味深长,长“晚上好,小考拉。”
完了…我睡不着了…不困了
之后就是姚明明咨询谷弛小情侣,姚老师在线出馊主意,何昶希三拐李深深,施展模范宠夫,元口最终关系揭秘,以及微量陌上花开燃似火🔥
不好意思,你精神动物跑出来了
12
“你们去训练室顶楼找过吗?”姚明明听着他俩说半天,本来是打算默不作声等他俩结束的,但他的黑猫一直在使劲蹭他的腿喵喵叫实在是忍不住插进了话。
每个人都在某种意义上和自己的精神动物相通,精神动物更加纯粹直白的将自己的内心展示出来。
陈涛和叶河林对视一眼“训练室顶楼?”
这地儿平时根本就没练习生上去过,除了有的精神动物上跳下窜的喜欢去那里,平时根本就是让人难以记起的存在。
“还没有。”陈涛摇头。
“那不如我们去看看。”姚明明蹲下一手抱起猫咪。
叶河林点头挽起陈涛的手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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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训练室顶楼找过吗?”姚明明听着他俩说半天,本来是打算默不作声等他俩结束的,但他的黑猫一直在使劲蹭他的腿喵喵叫实在是忍不住插进了话。
每个人都在某种意义上和自己的精神动物相通,精神动物更加纯粹直白的将自己的内心展示出来。
陈涛和叶河林对视一眼“训练室顶楼?”
这地儿平时根本就没练习生上去过,除了有的精神动物上跳下窜的喜欢去那里,平时根本就是让人难以记起的存在。
“还没有。”陈涛摇头。
“那不如我们去看看。”姚明明蹲下一手抱起猫咪。
叶河林点头挽起陈涛的手带路,姚明明随着他俩一起走进了大厂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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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昶希撑着李振宁,李振宁现在站都站不稳,他太疲惫了在加上精神动物长时间不在身边,大脑有些反应不及。
“没事。”何昶希的手穿过他的咯吱窝将他架在自己身上“身体重量靠向我,我带着你走。”
李振宁迷迷糊糊靠着他,头枕着何昶希的肩窝。
施展见状想去帮忙却被师铭泽一手拦住。
施展不解的看向师铭泽,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嘴唇上“陪你杨杨去吧,我在这儿,你放心。”
何昶希点点头,他的下巴刚好蹭到李振宁柔软的头发,他头发很厚但很软,贴在下巴上有些痒痒的,何昶希有些紧张,偷偷咽了下口水,小声开口召唤自己的紫貂“nile,过来。”
紫貂团在地上,静静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何昶希怀中的那个小脑袋。
见紫貂不动,何昶希又轻声叫了一遍。
“nile!”
但紫貂却好像听不见一样,只是待在那里。
“怎么回事?”何昶希刚扶着李振宁转身,直面他的小精神动物,丹尼尔的金毛却突然汪汪汪的叫起来。
本来都散开打算回宿舍寻找的练习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啸声惊到了,有精神动物是犬科的竟然也跟着叫了起来。
夏瀚宇和邓超元的两头狼立马冲过来堵在门口,姚博岚的柯基也跟着冲过来,他比两头狼还快,甚至还头一次露出恶狠狠地表情。
金毛瑟缩了一下,躲到了丹尼尔的背后。
“怎么了?”丹尼尔好奇的看着门口剑拔弩张的架势,伸手去捞身后的金毛,但它躲得紧不敢动。
“发生了什么事?”有的练习生靠过来,疑惑地朝宿舍里看。
紫貂已久屹立在地上不动,它很沉稳,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金毛被丹尼尔连哄带抱的扯出来,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靠近紫貂,把头低低地贴在地上小声呜呜着,乖顺的看着紫貂。
丹尼尔看着金毛发呆,突然露出很震惊的表情“你做了什么吗?哈利回答我。”
金毛慢慢的回过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主人,像个可怜的孩子。
丹尼尔嘴巴张的大大的“是你带走了绅绅??”
何昶希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紫貂“哈利没那么聪明,nile,你做了什么?”
紫貂柔滑水亮的皮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它很决绝的对上主人的眼睛,接着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它爬上金毛的身体,哈利直起身慢慢的往外走去,所有练习生都为它们让出一条道路,师铭泽帮着何昶希将李振宁背在背上,一起跟着它们走了出去。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跟在两只小小的精神动物身后。
丹尼尔跟紧哈利,他紧张得要命,眼看着从湿湿的石头地面再次踏进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他抬头看了一眼。
训练楼?怎么?
他们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向着楼上进发着,慢慢的他们就走到六楼,再往上只是个阁楼,人进去太困难了,所以这边只是精神动物们喜欢来的地方。尤其哈利很喜欢这里,他喜欢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从毛线球到飞盘,这还是nile教给它的。把喜欢的东西放在一个地方藏起来,喜欢的东西就只是自己的了。
何昶希脸色差到了极点,他早该想到的,nile很喜欢指挥觉醒东方的这群小动物们,它们很乖的顺从着nile,将它惯得无法无天。
哈利蹲在通往阁楼的楼梯边,紫貂回头看了一眼主人,三步两步的爬上楼梯,进了阁楼。
师铭泽也爬上了楼梯,但阁楼他进不去,只能通过头和半个肩膀,虽然是在黑夜里,但他一眼就发现了团在毛线堆中的绅绅,紫貂贴着它,一点一点的用尾巴顺着它的皮毛,很亲昵的样子。
“看来你很喜欢绅绅呢,但是将它藏起来是不对的,它如果消失了它的主人会难过。”师铭泽轻轻够着绅绅,一只手将它护住,往楼梯口拉。“它离开了主人也会难过,如果你喜欢它可以经常来找它玩,喜欢是包容而不是占有。”
紫貂看着绅绅被一点点的拉走,屹立在原地,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异常的可怜。
师铭泽终于将它安全搂住,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
何昶希将李振宁放下,绅绅被放进他的怀里,小考拉一贴进熟悉的怀抱就立刻抓住了李振宁的卫衣,它用力地蹭了蹭,旋即香甜的睡去,李振宁苍白的脸色也有所缓解,皱起的眉头被何昶希轻轻抚平。
“这次的事情。”何昶希站起身,低着头“我代表觉醒东方向你们道歉。”他深深地弯下腰,对着所有人。
师铭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精神动物比人更诚实。
“嗯,绅绅找到了,真不意思打扰各位,大家都回去睡觉吧,真的很不好意思。”师铭泽对着众人招手,其他练习生都慢慢散去,只有黑金和觉醒的还留在原地。
待人散尽,师铭泽蹲下将李振宁拦腰抱起,李振宁已经睡着了,头靠着他的胸膛睡得昏天黑地。
“它太过分了!!”施展还想说什么但被姚博岚拦下。
何昶希一副任打任骂的表情,丹尼尔和陈佑冯俊杰也低下头道歉。
师铭泽深深地看了何昶希一眼“我希望以后这种事不再发生。”
何昶希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瑟缩“是的,我会看好nile。”
“不光是nile,也请你不要对我们家的有所惦记。”师铭泽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何昶希先是一愣,接着淡淡的扯起一个笑容,他本就生得好看这样笑起来更是勾心动魄。
师铭泽不甘示弱,冷峻的表情越发得趁得他整个人如同他的精神动物,雄狮,英挺而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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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师铭泽和何昶希为了李振宁剑拔弩张,师铭泽的眼神很冷带着势在必得的感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姚明明沉默着搂紧了黑猫转身下了楼梯,陈涛和叶河林在楼梯口等着他,见他下来冲他招手。
“怎么样在上面吗?”
“嗯。”姚明明点点头“他们找到了,咱们回去吧。”
陈涛看了眼手表“那我上去和他说一声。”
姚明明抿着嘴,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了,它累了。”黑猫喵喵叫了几声,尾音婉转竟然带着几丝失望。
叶河林很快就察觉到了姚明明的变化,他抓住姚明明发现他在抖,手凉凉的。
“你感冒了?我送你回去。”叶河林说着还没等姚明明拒绝就扶住他。
陈涛见叶河林和姚明明急着离开也就放弃了上去的想法随着俩人一起消失在了楼梯口。
师铭泽总算懂了李汶翰的感觉,并且表示李汶翰和胡文煊没打死施展真是件神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