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HARE HOUSE 25(中唐组)
SHARE HOUSE 25
先生,您也不想您的小肚腩被朋友们发现吧
关于在夏天来临前的身材焦虑们
晚餐上大家对于最后一块炸鸡格外谦让。
柳宗元眨巴着眼睛,分明是犹豫了,最后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还是埋头喝白粥。白居易往嘴里狂塞两口草料,催眠自己不需要补充蛋白质。韩愈沉默一瞬,说他跟兰台疯狂星期四都是三七分账,他对炸鸡无欲无求。至于元稹,如果他对这东西感兴趣的话他不至于瘦成秋竹竿。
“哦,你们都不吃的话那就归我了。”刘禹锡环顾一圈,大大方方夹起来就要往嘴里送,但眼角余光扫到了柳宗元有些不忍地表情。“喏——啊——”他夹着往柳宗元面前送了送,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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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也不想您的小肚腩被朋友们发现吧
关于在夏天来临前的身材焦虑们
晚餐上大家对于最后一块炸鸡格外谦让。
柳宗元眨巴着眼睛,分明是犹豫了,最后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还是埋头喝白粥。白居易往嘴里狂塞两口草料,催眠自己不需要补充蛋白质。韩愈沉默一瞬,说他跟兰台疯狂星期四都是三七分账,他对炸鸡无欲无求。至于元稹,如果他对这东西感兴趣的话他不至于瘦成秋竹竿。
“哦,你们都不吃的话那就归我了。”刘禹锡环顾一圈,大大方方夹起来就要往嘴里送,但眼角余光扫到了柳宗元有些不忍地表情。“喏——啊——”他夹着往柳宗元面前送了送,柳宗元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小口小口喝着白粥,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
“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如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刘禹锡嚼着炸鸡,开始招猫逗狗。那边韩愈正在艰难地用白粥泡软饼干,好一个碳水泡碳水,刘禹锡觉得他应该再续进去一包方便面。“韩退之,你说季节跟食欲的联系是什么。”韩愈白了他一眼,回嘴道:“倒是不如有的人一年四季都在浪费粮食。”这话一下子扎了两个人的心,他的本意是让刘禹锡给烹饪失败的鸡鸭鱼肉谢罪,但是那边怎么吃都不会胖的元稹却皱起了眉头。
骂人的话就像是丢在地上的口香糖,谁捡到就是谁被恶心,对此元稹只想说,高敏感人群真的在用力地活着了。是的,他对吃不感兴趣,但是跟着白居易也是吃过见过,可是他依旧身形瘦削,这大概是托了他全天醒着的时候多,睡着的时候少的福。
还不等两人波及白居易,对方就已经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粥然后去冰箱里找他的小水果了。他拿上自己洗干净的莓果盒子,问谁要在晚饭后出去遛弯。
饭后百步走是晚饭吃炸鸡的赎罪券,白居易这样想着,如果这么做,他就一定不会胖,尽管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上秤了,不过从他久坐的时候能摸到的小肚子,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只不过他没想到遭到了所有人的拒绝。
这一桌子人八百个心眼子,都想赶着夏天到来前弯道超车:这里面除了刘禹锡不认为自己需要运动,其他人都给自己找好了路子。全家运动量最大的是刘禹锡,其次是扫地机器人。刘禹锡运动量最大是他压根就闲不住,至于为什么扫地机器人一直在运动,是有人见不得他闲着。
韩愈摇摇头说他就不了,他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学校,要回去取。这是他这周第四次说落东西了,而今天正是周四。此人阴险,已经通过兰台的学生优惠办理了学校健身房的卡。只不过兰台坚持在操场上跑免费的步,以至于韩愈只有机会去体验健身房的淋浴间。而跑步的时候韩愈因为常年不锻炼,此人已经跟不上兰台的速度,只能没出息地被兰台照顾跑内圈。有时候韩愈实在是跑不动了,还会站在操场边上歇一圈,等兰台再跑过来。
怎么说,这真的很像高中跑操了。兰台擦擦汗,看着蓝色汗衫都被塌透的韩愈,说不出嘲讽的话。幸亏晚上光线不好,大家发现不了韩老师也在跑步,不然就要丢人了。兰台这样想着,将韩愈放在一边的洗漱包递给他,送脚步虚浮的他去健身房冲澡。
“明天,明天就休息一天吧。”韩愈长出一口气。
真是难为自己了,韩愈两眼发直,诗家大概率是个身体不太好的小胖子,而他亦没有很擅长运动的记载,所以就让让他吧。“你不要想着拿别人的证件照当成你自己的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互联网都是有记忆的。”刘禹锡嘲讽的话在无人的时候从耳边响起,韩愈双手环抱,从下往上脱去汗湿的衣服,露出藏了一冬天的小肚子,摇了摇头,他不在意的,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如果后人愿意,他接受自己百X百科上的画像被换成擎天柱。
不对,韩愈洗了一把脸之后脑子逐渐清醒起来。他们约定之后要去水上乐园的,自己不能因为小肚子被嘲笑,也不能因为不敢穿泳裤只敢穿潜水服被嘲笑,啧——韩愈攥紧了拳头,明天这步还得接着跑。
柳宗元的心眼子就在于他会在小区菜园里偷偷帮大爷大妈翻地,这属于义务劳动,而非锻炼身体。此人刚工作回家,下磨还没有两小时,哞的一声就去犁地了。对于他来说,由于太爱吃粉面馍等碳水了,所以不管是他还是诗家画像那小肚子都像是做了半永久,死死焊在腰上。起初他是不在意的,储存脂肪留待应对残酷挑战是动物天性,但是他发现刘禹锡尤其喜欢掏他的肚子,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刘禹锡会努力往墙角挤他,直到将他挤到退无可退的地方,一条胳膊环住他的腰,手就开始不规矩地掏他的小肚子。掏着掏着,手就不知道往那边滑了,这下子就谁都不用睡了。
柳宗元不堪其扰,但是这东西不像小孩子的口欲,靠涂黄连水或者抹辣椒就能解决,他总不能给自己通电,只要刘禹锡敢摸就会被电,那么就只有让这个弱点消失了。所以就算夏天不来,他也要把自己的小肚子减下来,而他的选择是在菜园里挥汗如雨,毕竟在家里跳操太显眼,他尤其不想引起刘禹锡的注意,在这件事上梦得会帮他,但是绝不是真心帮他,柳宗元确信,所以辉煌只能靠自己。在街上跑步容易被小短腿溜溜散步的柯基赶超,少吃一顿他就觉得生活无望,那么只能加大劳动量了。他抡起锄头,幻想到刘禹锡一手掏到巧克力块的震惊模样,干得更卖力的。
只不过很快他就会发现刘禹锡并不是对他的小肚子感兴趣了。
元稹也一直没有接受白居易的散步邀请,这个可太奇怪了。但是原因很简单,他最懂白居易的心思,既知道白居易是去减肥,也知道如果自己在白居易一定减不下来。白居易牵着他的手散步,当手指摸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腕,对元稹的心疼就胜过了减肥的欲望,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将消食减肥散步变成了饭后三小时约会,沿着灯火辉煌的商店街就一路走到了夜市。约会的幸福感很高,就算夜市的烹饪都不太健康,但是在家里的同行衬托下可称得上珍馐,于是白居易的胃口也很好。不过在这之后白居易会因为负罪感而网购瑜伽垫和无绳跳绳以及其他室内健身器材。负罪感会浅浅存在一会儿,但是在付款之后就会荡然无存,买了就是练了,收藏夹里的健身视频收藏了就是学了,白居易一向乐天。
不过约会多了白居易也觉得不对了,他并没有真的练瑜伽,但是他真的有吃烧烤。他身体健康,机能良好,这意味着他如果不管住嘴迈开腿,那小肚子必然与他形影相随。
于是白居易就尴尬了,因为冰箱里摆满了他的减脂餐和健康食品,大家也看着他一样一样往家里搬健身器材,他怎么好意思让大家知道自己不仅没有瘦而且身材还朝着孕O发展。
那就只能早起晨练了,白居易想,可是有元稹在,他怎么可能早朝。事已至此……白居易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该抛下哪边的时候,元稹已经心有灵犀地退出了竞争。
“乐天,我要远程加下班。”元稹收拾了碗筷,冲白居易挥挥手。
“哎呀,看来今天就只有我自己了。”白居易飞速换好鞋,直奔两条街区的健身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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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到底可以没有谁(上)
韩愈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唯一一个正常人,原因无他,他不是恋爱脑,他甚至都没有进入恋爱。这是他坐在桌子前面听众人决策春游到底要去哪里时候唯一的感想。
刘禹锡是恋爱脑,所以他提议去野外露营搭帐篷看星星——最近能看到朱雀七宿,意思就是能看到柳星,尽管柳星对大家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大家一起躺在初春的草地上,感受凉爽的夜风,看一夜的斗转星移,大家饮酒作乐,说说话,谈谈心,怎么不算是一种享受。对于这个提议,因为柳宗元是恋爱脑,他甚至都没分析这件事的可行性,只觉得刘禹锡想去哪里玩他就去哪里玩,虽然他从来没有亲手搭过帐篷露营,但是刘禹锡承诺他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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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到底可以没有谁(上)
韩愈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唯一一个正常人,原因无他,他不是恋爱脑,他甚至都没有进入恋爱。这是他坐在桌子前面听众人决策春游到底要去哪里时候唯一的感想。
刘禹锡是恋爱脑,所以他提议去野外露营搭帐篷看星星——最近能看到朱雀七宿,意思就是能看到柳星,尽管柳星对大家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大家一起躺在初春的草地上,感受凉爽的夜风,看一夜的斗转星移,大家饮酒作乐,说说话,谈谈心,怎么不算是一种享受。对于这个提议,因为柳宗元是恋爱脑,他甚至都没分析这件事的可行性,只觉得刘禹锡想去哪里玩他就去哪里玩,虽然他从来没有亲手搭过帐篷露营,但是刘禹锡承诺他们可以在森林公园的草地上吃烧烤,而且他会像鸟布置窝那样布置他们的爱巢啊不,帐篷,所以柳宗元同意了。这让韩愈无力吐槽,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烧森林公园也是一样的,还有什么布置帐篷,刘禹锡的想法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但是因为他们是恋爱脑,所以他们一拍即合,令人生气。
因为白居易是恋爱脑,他脑子里总塞着一些奇奇怪怪但自觉浪漫的想法,但要不说他跟刘禹锡是闺蜜呢,他完完全全get到了刘禹锡画的饼并且吃了下去,韩愈从他看向元微之的眼神以及周围突然冒出的小花就能推测出他绝对脑补了什么牵对方的手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坐在雪山之巅看星星划过天空的画面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就是白居易也同意了;因为元稹是恋爱脑,在他看来刘禹锡这个企划跟他很多年之前与白居易携手同游的时光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这还添了一道两个人躺在帐篷里说悄悄话的工序,这就更值得期待了,于是元稹也同意了。
哦不,最令人生气的是他们还提议带上兰台。本来他们五个人就需要三顶帐篷,加上兰台,正常人都会认为是四顶吧,但是他们依旧认为是三顶,他们甚至觉得韩愈还应该承担一些给兰台讲睡前故事的责任,这让韩愈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这一群自己恋爱就不顾别人死活的家伙怎么能参与活动决策呢,这个家只能由他来扳回正轨了。
所以当大家四只手举起表示同意八只眼睛一起盯着韩愈等待他点头同意的时候,韩愈觉得这个家没他得散。
“咳咳,你们不知道倒春寒的时候夜里的温度是零下吗,”草色遥看近却无,意思就是无。韩愈轻咳一声,问道。“裹得像粽子一样坐在帐篷里听风声,这好玩吗。”见白居易和柳宗元这两个畏寒的已经皱起眉头,韩愈继续追问。“还有啊,你们就算买来双人睡袋用过这次后又要怎么处理呢。”这下子追求极简主义的元稹也陷入思考,最后,现在重新变成四比一了,刘禹锡的意见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露营感冒的话……你们难道很期待刘梦得照顾你们吗。”最后,韩愈勾过三个人的肩膀,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刘禹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一定没说自己的好话。
这下子剩下的三人也全都面露难色,纷纷加入指指点点的行列,刘禹锡就这样抱着手,一边眉毛挑起,在思考自己研究吐真药膳的可行性与必要性。
“躺在家里看家庭影院吧,正好我们很久都没有举行观影会了。”韩愈一锤定音,将集体活动重新拉回正轨。
这个家没自己得散,韩愈满意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恋爱脑不许参与决策。
刘禹锡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原因无他,因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有着正常人品位的人。虽说大家最后没有选择户外活动让他微微有点遗憾,但是也没关系,他同样喜欢看电影,只不过在大家一起讨论要播放什么的时候,刘禹锡才发现这一群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有正常人的品位。
总结而言就是,分手大电影,灾难大电影,恐怖大电影和猎奇大电影。
不知道是把君臣关系延伸到夫妻关系还是单纯看小情侣不顺眼,韩愈很享受一种分分合合破镜碎碎圆圆碎碎碎碎的电影,看完之后还会露出一种你们看吧,智者果然不能入爱河,恋爱脑活该生活火山爆发的表情,并且频频点头表示赞许。这让刘禹锡怀疑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电影,只是想把这些当成血淋淋的现实教育片播放给他们看,作用跟驾考中心大屏幕上滚动播出的事故现场差不多。总结下来,韩愈心灵丑。至于白居易,明明这人过着全家最清闲的日子,但是却喜欢看最灾难的电影:短短半个月之内,已经被人类祸害了一万年的地球接连遭受火山喷发海啸暴雨飓风以及瘟疫的袭击,人类濒临灭绝;短短半个月之内人类遭受不明生物袭击,人类濒临灭绝;短短半个月之内,远古冰川融化,病毒释放,丧尸围城,人类濒临灭绝;短短半个月之内,小行星带着他的兄弟姐妹开着全险半挂来创地球,人类濒临灭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当中看起来最乐观的乐天尤其喜欢人类灭绝的戏码,仿佛在预演什么似的。起初刘禹锡只是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的囤积找借口,比如人类濒临灭绝的时候,囤物资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白居易屯七八种水果叉子有什么用,但是他可以理解一下。只不过后来他发现白居易只在距离截稿日很近的时候才喜欢这类题材,幻想半个月后人类灭绝,到时候将有0个人在意他是否交稿,总之白居易也是,心灵丑。
刘禹锡虽然不想说子厚心灵丑,但是柳宗元的品位确实不怎么美,恐怖大电影这种东西拍得好了当然能发人深省,但是柳宗元是不敢看那些让人细思恐极的电影的,他最常选择的就是厨房闹妖精,浴室闹鬼,床下闹妖精,二十七楼窗外闹鬼以及办公室闹同事。没有丑恶的人性,没有烧脑的阴谋,最后有的只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正如柯南中播出的那样,有些人好好上着班就把同事鲨了,有的人好好做着饭就把室友鲨了,整个故事前期渲染极为阴森,但是一过半程就会开始降智,直到最后得出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但是柳宗元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作为唯物主义战士,他先是赞同了前期电影中妖魔鬼怪的主观能动性,又赞赏了后期没有真的鬼这一核心。子厚品位丑,刘禹锡这样认为着,不过还是比乐天强一点,毕竟乐天正在等待天灾收拾掉麻烦。
元稹的品位本来就很差,若不是他脸中了基因彩票掩盖了选衣服时候的品位问题,生活用品都跟乐天用一对的,他早就暴露了。元稹喜欢的是那种cult片,手法独特、题材诡异、风格异常、令人不适的那种cult片。刘禹锡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种奇形怪状的人吃不能入口的东西再变成另一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元稹不仅给他播放这个,还最后有些得意地展示了这个片子的主旨——环保。还有异形用吸尘器打扫地板上的黏液、热衷于给人类开发新形态的外星人、虫子形态的人和人形态的虫子……这些都让刘禹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让他每一次观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把元稹那张帅脸投稿到丑人bot的心灵丑分区。他还委婉地劝白居易关注元稹的心理健康,关注自身安全,但是后来他发现比起cult片元稹更享受白居易观看的时候一紧张就会攥紧他的手。好好好,把大家当成play的一环,元稹,心灵最丑。
所以为了有适合所有人看的电影,同时没有任何不适合播出的东西,这个决定只能由刘禹锡来下——我们看动画片吧,这样也可以顺便邀请兰台来看。大家一愣,目光环顾彼此,倒也并没有什么异议,这事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就知道这个家没我得散,刘禹锡得意扬扬,转身去翻他们的家庭投影。
TBC
女教(墨魂柳宗元)
女教(墨魂柳宗元)
Emmmm是有一些历史局限性的老柳 全是个人理解 大量杜撰 关于老柳遇见了一位女教这件事
个人向......应该不算原创女主吧?
墨魂柳宗元在挚友离世后有一段漫无目的地游荡时间,重新审视这个他告别了一段时间的世界。
他没有选择自己心心念念的长安城,相反,他朝着寂静处走去。现在的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面对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囚笼的地方了。这段时间他住在一个村子里,取了个化名,安了个家。村子外面种着大片大片的花,小溪包围着村子,到处都能听见水流汩汩的声音,是个离群索居的好地方。
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好,他们对柳宗元这个...
女教(墨魂柳宗元)
Emmmm是有一些历史局限性的老柳 全是个人理解 大量杜撰 关于老柳遇见了一位女教这件事
个人向......应该不算原创女主吧?
墨魂柳宗元在挚友离世后有一段漫无目的地游荡时间,重新审视这个他告别了一段时间的世界。
他没有选择自己心心念念的长安城,相反,他朝着寂静处走去。现在的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面对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囚笼的地方了。这段时间他住在一个村子里,取了个化名,安了个家。村子外面种着大片大片的花,小溪包围着村子,到处都能听见水流汩汩的声音,是个离群索居的好地方。
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好,他们对柳宗元这个外来人很是照顾,不仅帮他安了家,还教给他怎么种当地的作物。
投桃报李,柳宗元想做个教书先生,教村里的小朋友们识字念书。
村里原本是有两个教书先生的,一个男教,一个女教。男的那位多年不第,算下来年纪比刘禹锡还要大些,已经是力不从心,只等找到人来替,他就回家颐养天年。而女教人到中年,已经是个成熟妇人,据说平时很随和,但是教书的时候却十分严厉。这让柳宗元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女教——就连他的家里,姐姐们都是母亲亲自教导的,那时候他们没有钱请女教来教导,他一直以为这是高门大户才请得起人,而在这个地方,竟然有一位女教教书,那可真是奇哉怪也。
村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上午男教放了学,一伙小子就乌泱泱地跑出去河边耍,无论是摸鱼还是上树都无人能管了。下午女童们也到这里来,听女教教她们习字,作诗,念书还有学一些针线,也算是让这些小姑娘们不荒废了时间。
于是柳宗元便接替了男教的工作,那位老者终于可以回家颐养天年,也终于轮到柳宗元为这群学生们头疼——从前孩子就不是他自己带的,现在让他带孩子,这一时柳宗元也没了主意。工作之余柳宗元只跟这位同事打过两次照面,第一次是他中饭后留在学堂里给学生们写字帖,他留得晚了些,以至于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位妇人已经站在他跟前看了有一会儿。
柳宗元打了个激灵,手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先生姓柳?”女教看着他写的字帖,又看了看他的面庞,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柳宗元抬头,那位女教正抱着写书卷站在他面前。这位妇人的身形谈不上丰腴,不过也不瘦弱单薄。她的鼻梁挺直,嘴唇轮廓清晰,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感觉亲切而温暖。这让柳宗元没由来地想起了他的母亲,他记忆里的母亲也是像面前这位女教这样,常常将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木质发簪固定住,穿一身干净整洁素色的衣裳,说话永远是温温和和,让人如沐春风。
“是的。”柳宗元颔首。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放下毛笔,有些局促地等待对方的下文。他虽是化名,但姓总归是没有改变,那群小子们都称他柳先生,想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真是一手好字,颇有河东柳氏的风骨。”倒是对方坦坦荡荡,夸赞其他的字来。
柳宗元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虽然出身河东柳氏,但是对方大概是把他当成是柳诚悬那边的人了。又或者对方也许并没有看出他字的门道,提到河东柳氏,不过是用柳诚悬的名号赞他罢了。“若有需要,这字帖也赠予夫人一份。”只不过这让柳宗元有些受用。
“有劳先生了。”对方只是点点头,道了谢,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开始低头专心分手中的纸张。
柳宗元偷偷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纸,才发现对方的字也是极好的,这让他不由得脸上一红,自己实在是太自大了,竟轻瞧了这位夫人。于是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位女教知之甚少,不知其名姓,也没讨论过学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讲的是论语还是女论语。不过这也是应当的,他初来乍到一个外乡人,就算灵魂不年轻了,皮囊也还是个青年,若是一天到晚跟人打听一个妇人这成什么话。想到这里,柳宗元也释然了,只不过他也会忍不住好奇,这位夫人背后的事——因为一个这样的女性,与这个山村比起来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说不定他也为这位夫人立传,就像童区寄传那样。
这位夫人说话声音细,但是手却因为做活粗了,她会下意识地行礼,也会大着嗓子骂人——你若是以礼相待,她会还礼的。这真奇怪,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奇怪呢,柳宗元想着,在他的世界里,许多时候女性都像是一幅画,将温婉贤淑端庄秀丽的一面露在外面,曾经的他没有思考过这些女性的背面,更没有想过这些女性并不像男子们期待中那样片面。而现在这位女教立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为了答谢柳宗元的字帖,她送给柳宗元三个柿子,可她前脚刚向柳宗元施礼,后脚就去拧弄乱她字帖的小子的耳朵。她不是柳宗元曾经赞赏过的贤妇良母,不是那些描绘精致的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人,跟他一样,复杂而又简单。
柳宗元还是很喜欢留在学堂里做事的,这些半大孩子总让他忍不住会想诗家的那些孩子长成了什么模样。尽管算下年龄,周六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弱冠,可是在柳宗元的想象中,他们仿佛还是小孩子。
于是他很喜欢跟小孩子聊天,听小孩子聊河边的鱼跃上岸,聊树上野蜂巢,聊村里的人和村里人嘴里的他。有时候,话题也会扯到那位女教身上,柳宗元听孩子们说这位女教不教书的时候会种一些药材卖去外面,山坡阳面除了果树,就是她种的药材了。他又听说女教会用戒尺打学生的手心,也会用针线给学生缝裤脚。他听说女教种了一棵柿子树,有时候柿子还是涩的她也会摘来吃,为什么别人会知道柿子是涩的呢,因为那群小子姑娘又去偷她的柿子了。
柳宗元听小孩子讲啊,讲啊,恍惚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儿子口吃不清地讲村子东头的石榴树,女儿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看守石榴的大黄狗的日子。柳宗元望向门口,仿佛下一瞬间女儿便会带着儿子跑回来用饭。
可是走进门来的是那位女教——她忙完药材的事,就会提前过来准备下午的课程。柳宗元是有些失望的。但他也不该失望的,这许多年过去,就算他的儿女真的从门口跑进来,他也认不出了。
他们再一次接触就是现在了,天上下着雨,柳宗元没带伞,于是在小子们都跑走之后,他便自己一个人坐在学堂的后面整理书稿,一个人饿着肚子等雨停。
那位女教还是在午饭过了点之后就来了,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右手还牵着一个女娃娃。女娃娃吃过饭没事做,就缠着她一起来了学堂,现在离上课还早,女教跟柳宗元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便在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教材,这次柳宗元看清了,是论语,而女娃娃就坐在一廊下的小板凳上,一针一线缝着沙包。
柳宗元觉得有趣,便看了一会——曾经他的姐姐们是不会玩这种东西的,她们是名门闺秀,学的是琴,习的是书,又怎会玩这种东西。倒是他的女儿们,自小跟着他在乡野里长大,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女儿缝过这东西,只不过诗家当时身体太差,没能陪女儿们玩过一次。
“柳先生——”女娃娃叫道,“我认不上针了。”她把那个线头舔了又舔,但是怎么也塞不进针眼里去。
柳宗元一愣,脸就腾得红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这些年来他都没有做过这种针线活,但是既然女娃问到他,就算他想说他也不懂这要怎么做,也是要帮她想想办法的。他刚要站起来,那位女教已经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来,手里还拿了一张纸。只见她把纸折出一个尖锐的角,将线头放在里面,角穿过针孔,线也就穿过了。女教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继续缝沙包。
原来对方也出身柳氏。柳宗元攥了攥手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想起女教曾经问过他的话,莫不是对方也出身河东。他们柳氏是高门大户,柳氏的女子婚配都要找门当户对的氏族,就算是旁支的女儿,也至少会嫁个寒门士子,何至于流落到乡野做个村妇呢。也不对,做这高门贵女当真比乡野丫头要幸福吗。柳宗元咬了咬嘴唇,他很害怕这个答案,诗家的母亲是高门贵女,却被他连累至死,他的姐姐们,女儿们,外甥女们,妻,妾……每一个都是身不由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父亲,没有嫁得一个好夫婿,没有生出一个麟儿,似乎这辈子就是行差踏错,再无挽回的余地。而他,恰巧就是那个不能给女儿们撑腰的父亲,没能留住妻子性命的丈夫,以及连累了母亲的不孝儿子。他也曾想过,若是这些女子不与自己绑定,不被河东柳家这个庞然巨物束缚,她们是否也能恣意活着。
他的姐姐姓柳,但是他最后称对方为裴君夫人,姑姑姓柳,却是陈君夫人……这么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柳宗元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她们呢,她们最后的归宿也会变成轻飘飘的一行县君夫人吗?从一片看不到侧面的影子,变成一行短短的字?自己曾经教导女儿写字读书,他的女儿也写得一手好字,他这么做是觉得学习这些对他们有好处,还是最后落在石头上的夫人应当会这些?诗家离开的时候儿女都尚小,谁也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可是如今想到,他的嘴唇不由得颤抖起来。
“柳先生,我娘叫你去我们家吃菜叶窝头呢,”小女娃一边缝一边说。“娘还说了,你不要带柿子去。”她的脚踢着土,弄脏了鞋子的边。
雨一直下个不停,柳宗元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看。盯着那个娃娃缝针吗,女孩太小,容易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盯着那个女教誊书吗,非礼勿视,他不该做引人误会的事。最后柳宗元只能昂起脖子,看没有源头的雨落到地面。这里穷乡僻壤,纸都金贵,除了两位教师手里还能有几张以外,学生写字都是用院子里一块整平的沙地,而这块沙地最大的作用,还是小孩子散了课之后在上面玩耍。今天下雨,沙地被湿成更深的颜色,上面的脚印也浅了许多。柳宗元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他的大女儿在院子里玩土的模样,于是他只能又抬起头,眼睛看向天空。
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女教手中的纸上,上一次没来得及细看,这次他仔细端详了女教的字,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一看便知道是从小练就的。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更加惋惜,这位女教知书识礼出身名门,又写得一手好字,即使不嫁入豪门大家,也不该在这个山窝窝里蹉跎。
“若是在长安,大户人家聘您教养自己姑娘至少要十金。”直到话出口,柳宗元才自觉说错了,这话岂非说这山沟里的孩子不配她教育?他低下头去,也能感受到女教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顶上。“我的意思是,您应该去到大城市,说不定那里会更适合你。”
最后那位妇人只是轻轻摇摇头,没有反驳柳宗元的话,她只是说,她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夫家失势,她就带着孩子来了这里。
柳宗元了然,现在就连圣人也不过是别人俎上鱼肉,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了。朝堂上党派相争愈演愈烈,今日还是高门大户,明日就命丧黄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莫说长安,就算是天子脚下的洛阳又能有多太平呢。提到别人伤心事,这天算是被他聊死了,柳宗元只能默默坐着,如此想来只能先自己坦白了。
看着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想来诗家那些事就算在自己身上说出对方也不会信,于是他只好说自己的父辈也是做官时候得罪了贵人,一路贬谪到了偏远,他无意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并不打算科举取士,于是便来了这里。
女教慢慢站起身来,缓了缓腰。她轻轻点头,仿佛对于门第兴衰颇有些感触似的:她的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也不过是那时候小官家中妻子的一个缩影,也似乎每一步都卡在柳宗元认为的行差踏错上:母亲娘家靠不上,父亲失势又在她出嫁前就去世了,他们姊妹弟兄骨肉分离,但总归门户还在,她便嫁与小官为妻,后来乱了,莫说小官,那些有权有势的还不是一朝丧命,如此这般,夫家也不是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可她,她的孩子们总是要有出路的,家中无人能做主将她改嫁,她自己亦是不愿意再投入下一场随时可能到来的风暴。最后,她在这里落脚,一边做小药商赚些贴补,一边凭着自己曾经读过的书,识过的字做一名女教,教这里的小女孩们读些书,明些事理。现在她的大女儿读过书跟她学做药商,至于男孩,已经跟着柳宗元在读书了。
比起裹挟在父家,夫家的命运里,能在这座小山村中安度余生已经是她能谋到的最好的,最体面的出路。最重要的是她拥有掌握自己人生的勇气和自由。
她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富贵日子,所以做药商赚的钱已经足够生活,但她从自己来看,觉得女孩还是应当认得字,懂些道理的,所以她做了女教。与柳宗元乃至大多数人的想法不同,他们都认为女儿读书是为了锦上添花,娶妻娶贤,谁不希望自家妻子是知书识礼的名门闺秀,可是这位女教只说,那更加广阔的世界和更高的门楣不是与所有人都有缘的,可唯有读书,才能让她们穿过更残酷的风暴。
她若不读书,那便只会困于生活的牢笼做任人摆布的画片,若是不明理,夫家没落后她又会选择什么来抚养儿女长大?比起成为父家,夫家的点缀,靠着学识攀上高门,还是读书给她添的这些选择与做出选择的勇气更为重要。
“您是一位贤德的女子。”柳宗元这样说道,这种贤德并非为妻为母操持家事那种贤德,而是另一种柳宗元也说不明的意义。“您比我……我认识的一位柳氏朋友还要坚韧。”扪心自问,即使是诗家面对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又如何做得比这位夫人更出色?
女教抬起头,雨已经停了,门外叽叽喳喳的,是下午女孩们来上学的声音。
“虽然您与亲族骨肉分离,若是他们知道您的现状,想必他们也会安心的。”雨停了,柳宗元也要离开了,女教也要上课了。
女教行了一礼,送柳宗元出去。“还未请教先生的名字。”
“单字一个溪,”柳宗元还礼,他其实很想说出真名的,若对方出身别处还好,怎奈对方出身柳家,他也只好隐瞒。柳宗元嘴唇翕动两下,似乎是要问对方的名字,但他并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是妥当。
“殷贤,我名殷贤。”女教转身走进门里,执起木棍在沙地上开始教小姑娘们写字。
END
理论上看到这的应该都知道殷贤是谁吧......不至于被当成什么原创女主然后骂我吧......
本来是想这位姑娘在留下来的诗句中除了小时候活泼可爱的形象便是老刘诗句中她似乎是擅长书法的样子,总觉得她该有自己的故事,遂造谣。觉得这个姑娘可以从小经历坎坷,永州出生,去到长安又去到柳州,最后父亲去世,她跟谁离开也没有一个明确说明,但是我觉得这样一个历经磨难又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是不会被生活打倒的,不管是没有父母依靠还是在她人生后半段面对风雨飘摇的李唐王的大厦将倾,她一定都有勇气走下去。
还是赶在了妇女节这天发,祝所有的女性都做飞鸟,做大树,做熠熠星辰,做太阳,祝你拥有面对挑战的勇气和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
【预告!】【岛江/火有】 アカイイト
总之就是一个突发预告!被拐回日推并且嗑了一口岛江,然后和阿良一起搞了个新的Crossover故事。含量岛江≈火有>>>御石,哨向世界观AU,但融合了大量原作及作者的梗,已经做完了完整的情节构架w
《アカイイト》/(红线)
上篇《三轮之线》by 古川政良
下篇《新枝》by 我
后日谈 by 阿良和我
总之这个故事会从明天开始在这个账号连载,主体结构施工已经完成了必定不会坑,欢迎大家来吃一口!
另外施工彻底结束后预计会做本子上CP31(意思是阿良甚至已经搓出来一版封面了(但实际封面以最终实物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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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兰台们更高概率地抽到自己想要的魂,把卡池拆成了四个,每个池子九到十人,分两次上完。大家可以根据自己自己的需要选择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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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储备粮(其三)
行走储备粮(其三)
神秘的动物塑 本章主刘柳
前文见合集
当我们冬眠
当河水开冻,天气稍暖的时候,刘禹锡就从冬眠里醒了过来。他踩着小水桶的边缘,咣当一下,跳在了地上。
“春天好,子厚!你是想吃茶叶蛋还是想吃水煎蛋!”
“早啊……梦得,我还以为冬眠醒来只能先舔你两口呢。”柳宗元嘟嘟囔囔,从桶中探出头来。“见到你真好。”
为什么是小水桶,因为他们在野外很难捡到床,就算是充气的也不行,但是水桶就很容易在旅人的营地里找到了——他顶着冰凉的河水洗净桶内的污渍,柳宗元又去旅人的营地“借”了一条小毛毯,这总算是温暖了些。他们将桶拖进石洞内,又在洞口堆了好多落叶,最后毛毯铺在桶...
行走储备粮(其三)
神秘的动物塑 本章主刘柳
前文见合集
当我们冬眠
当河水开冻,天气稍暖的时候,刘禹锡就从冬眠里醒了过来。他踩着小水桶的边缘,咣当一下,跳在了地上。
“春天好,子厚!你是想吃茶叶蛋还是想吃水煎蛋!”
“早啊……梦得,我还以为冬眠醒来只能先舔你两口呢。”柳宗元嘟嘟囔囔,从桶中探出头来。“见到你真好。”
为什么是小水桶,因为他们在野外很难捡到床,就算是充气的也不行,但是水桶就很容易在旅人的营地里找到了——他顶着冰凉的河水洗净桶内的污渍,柳宗元又去旅人的营地“借”了一条小毛毯,这总算是温暖了些。他们将桶拖进石洞内,又在洞口堆了好多落叶,最后毛毯铺在桶里,蛇像面条一样盘进去,青蛙就像卧进去的鸡蛋,刘禹锡用小小的爪子将毛毯盖好,他们就这样在一个小小的石洞里搭起了窝。他们将花两三个月的时间冬眠,一来可以减少开销,二来这是柳宗元的生物钟。
刘禹锡的睡相不太好,他枕在柳宗元的身上,小腿一翘一翘的,前爪垫在脑袋下面,隔着毯子听外面北风呼啸,他时不时用小爪子挠挠柳宗元的肚子上面的鳞片,想让柳宗元多陪伴自己一会。柳宗元老老实实盘着,七寸上还围着刘禹锡给他织的粉色围脖,只是尾巴尖会有轻微的摇晃,他的眼睛眨呀眨,但是越来越沉。
青蛙需要的冬眠时间比蛇要短很多,所以柳宗元困了,刘禹锡还是神采奕奕。
“子厚,你说没有眼镜之前,眼镜蛇叫什么啊。”刘禹锡挠挠他的鳞片,问他。
柳宗元不语,只是一味地打呵欠,他用尾巴尖拍了拍刘禹锡的脑袋顶。
“子厚,子厚,你别睡,你说要是没有我,你用手机自拍是吐舌头按快门吗?”他摸起柳宗元包裹里的小手机,回味着他们这一年:里面有一些他们的合照,却没有一张柳宗元的自拍。他翻到两人一路南下见到的景色,无论在什么景点拍照,每一次都是刘禹锡站在前面,一只爪子自拍,一只爪子比耶,而柳宗元总是待在后面,竖起尾巴尖。
柳宗元轻叹一声,尾巴盘过来遮住眼睛:他有时候睡眠不太好,可不能让手机的蓝光干扰到自己。
“这真好笑啊子厚,你看微之因为乐天多看了动物园的黄喉貂一眼就在吃醋了,黄鼠狼嫉妒心真强,”青蛙的小爪子扒拉扒拉屏幕,继续向下翻:“你看他们家还有藏狐抱枕了。”刘禹锡的话就好像有催眠作用,柳宗元嗯嗯啊啊地答应着,脑袋直往毯子里拱。
“子厚,子厚,你说我们要不要把照片印成明信片,给乐天他们寄过去。”刘禹锡兴致勃勃地打了个滚,摸了摸柳宗元的身体。
那跟旅行青蛙有什么区别,这属于ip抄袭了。柳宗元合上眼皮,尾巴尖从小包裹中勾出睡帽,扣在刘禹锡的脑袋上,又拿出一块厚实的眼镜布盖在刘禹锡肚脐上,这是他给刘禹锡准备的冬眠包。幸好律师函不会寄到山洞里来,闭眼之前,柳宗元这样想着。
“今年韩退之独自在外面,想来他是可以冬眠的吧,不会冬眠到一半被小姑娘送去宠物医院抢救了。”刘禹锡又掰着手指头替韩愈操起心来。
“子厚,子厚,你要是被石子绊倒毒牙咬到舌头怎么办啊。”在柳宗元听来,刘禹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明年见,梦得。”柳宗元打了个呵欠,咬住自己的尾巴,用事实回答了刘禹锡最后一个问题。
“子厚,子厚,你睡着了吗。”听着柳宗元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刘禹锡坐起身来,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见柳宗元不再回答他,他也重新摆了一个服服帖帖的姿势,在这寒冬中与柳宗元相拥睡去,直到第一声春雷将他们唤醒。
当然,这是柳宗元以为的冬眠,但事实是刘禹锡悄无声息跳出桶,钻出了石洞。一只手探进洞去,端出了那口小桶,用另一条织成的粉色围巾把桶裹住。这就是他选择桶的第二个原因了——方便提桶跑路。
他将小桶抱在怀里,朝着城市走去。刘禹锡已经独自度过许多个没有柳宗元的冬天了,他拉了拉自己的小帽子,准备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情有两件,第一,花花世界迷人眼,刘禹锡为了这些可以舍弃掉对于仙家毫无用处的冬眠。第二,看起来很是豁达的刘禹锡,也有难以忍受孤独的时候。这些事不仅他的朋友们不知道,就连亲密如柳宗元也不知道。
孤独是每个人都必须习惯的事。刘禹锡会在这段被所有人遗忘的时间里做许多,他自己也会写点东西,有时候拍些不露脸的视频教人做菜,还有时候顶着西瓜头柠檬头教人理财。只有青蛙自己知道,他一直试图对抗孤独。
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不快乐,但是除了很多很多钱,刘禹锡更希望能有很多很多爱。有时候盯着沉睡的柳宗元,他会思考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冬天失去过柳宗元,不然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柳宗元一睡不起。
所以他才应当找点事做才是。他其实是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的,比如好好修炼,让冬眠一觉醒来的子厚发现他成了强大的金蟾。拥有结实可靠的臂膀,吐出足够开爬行馆的钱,建立动物园,扭转世人的偏见,让他和子厚能够不再被人惧怕。好吧,这是丰满的理想,现实是刘禹锡也很迷茫。因为莫名的,他觉得自己有比修炼更重要的事,他的生活目标也不应该是从吐金子到吐大块金子。
刘禹锡将桶放在临时住所,拿出了曾经用来装柳宗元的亚克力保温箱擦了擦。陷入冬眠的柳宗元已经睡死,不管是刘禹锡握着他的身体将他放进保温箱中还是给他身上盖上一层绒毯他都无知无觉。有时候刘禹锡会在亚克力箱子上涂涂画画,给柳宗元画上眼镜或者胡子,然后拍一些照片存在自己的私密相册中。除了每天固定时间逗一逗昏睡的柳宗元,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自己还能做什么。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恶作剧,比如从地下挖出一只睡死的刺猬送给一个丢失了刺猬正伤心的小姑娘,再比如从超市采购十枚鸡蛋,将他们放置在柳宗元的身边看看能否孵化,还比如连续一个星期给狐狸家送葡萄,给黄鼠狼送疯x动物城中的兔子耳朵发箍。但是白白得到了小礼物,怎么不算得到好运呢。
他有时候会抱着柳宗元的保温箱一起去湖边看天鹅,一边用牙签从自己的嘴里抠出小金豆子一边看天鹅溜冰。冬天他总是保持人形态,可以抱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啃,可以坐在长椅上双臂摊开晒太阳。他的身边除了戴着围脖昏睡的柳宗元还有两本看完的闲书。他还能做什么呢?看着自己抠出来的小金豆落到地上都没有人去捡,刘禹锡短暂地失去了目标。
比起元稹每天都想讨到口封然后功力大涨固定人形,他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吐出财宝罢了。可是啊,有钱未必快乐,没钱也未必找不到欢愉,看到小孩们将小金豆和泥巴球一起弹着玩,青年人坐在与他间隔的长椅上目光中满是彼此,中年人挽着手目不斜视地散步,老年人则根本看不到掉在地上的金子了,刘禹锡哑然失笑。
他大概知道现在比金子还要贵重的东西是什么了。
能陪伴在彼此的时光,才是万金难换。
“与小蛇的寒假——”刘禹锡敲下一个标题,开始了记录他跟蛇蛇柳宗元的第一个vlog,运气好的话,春天开冻的时候他们就有足够的钱正大光明地买茶叶蛋吃了。
当然,他也要记得在柳宗元醒之前将小桶重新放回石洞中。
TBC/END
保温箱中,柳宗元翻了个身,肚子狠狠在底面磨蹭两下——这很坏了,他吃得太饱,这让他睡个两三天就醒了。他是不是要考虑以后不冬眠了,若不是他和梦得都要冬眠,他也不至于陪梦得睡这么久。他吐了吐芯子,抬起头,瞥见刘禹锡正在发布视频的屏幕。
好像流量还不错的样子?
要不,配合一下,他还是再睡会?
为什么老刘明明能吐金子两人还是要想办法赚钱?因为老刘不能吐纸币也不能吐转账,来路不明的金子会被人怀疑。
约会前大家都在干什么(刘柳元白)
约会前大家都在干什么(刘柳元白)
老头三人组现pa 全是苦逼打工仔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子厚要加班呢,刘禹锡对着手机的聊天界面十分苦恼。他这些日子被白乐天熏陶着做了好多攻略,从餐厅的选择到内衣的搭配,甚至是具有柑橘类前调的男性香水,他都准备得万无一失,就等着子厚牵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入霓虹深处了,可是柳宗元一句加班,让刘禹锡不得不改变了一晚上的行程:死贵的牛排加夜场电影情侣座位变成了去接加班的可怜人回家涮火锅,菜还是他从外卖软件上现定的,这怎能让他不失落。
为表歉意,柳宗元说定了奶茶,让刘禹锡在办公室等着外...
约会前大家都在干什么(刘柳元白)
老头三人组现pa 全是苦逼打工仔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子厚要加班呢,刘禹锡对着手机的聊天界面十分苦恼。他这些日子被白乐天熏陶着做了好多攻略,从餐厅的选择到内衣的搭配,甚至是具有柑橘类前调的男性香水,他都准备得万无一失,就等着子厚牵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入霓虹深处了,可是柳宗元一句加班,让刘禹锡不得不改变了一晚上的行程:死贵的牛排加夜场电影情侣座位变成了去接加班的可怜人回家涮火锅,菜还是他从外卖软件上现定的,这怎能让他不失落。
为表歉意,柳宗元说定了奶茶,让刘禹锡在办公室等着外卖送到。这样在等他加班的时候刘禹锡就有东西可以捧在手心里了,还有什么这超级豪华加料的奶茶才配得上刘禹锡这超级贴心的男朋友。这油腻的话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刘禹锡眼前浮现出韩愈站在柳宗元背后做语言指导的身影,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偷偷瞥向旁边的白居易,那人脸上正挂着甜腻到让他恶心的笑容,一根手指在聊天界面上滑来滑去呢。真想知道你和元稹一天天地都在聊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能不能拉个群给我看看。刘禹锡腹诽道,重新将视线移动回电脑屏幕上。
“反正闲着没事也是闲着,跟我一起做白日梦吧,想要什么样的对象都可以想,我先来,我想要一个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不会突然离开的。”刘禹锡向后仰去,双腿一蹬,将电脑椅从电脑前推出好大一块。电脑屏幕上摸鱼用的欢乐斗地主已经欠了三千多欢乐豆,但他依旧顶着高额的负数点开下一局。“对了,还要不会加班的。”
坐在另一个工位上的白居易正在一点一点用指甲掰瓜子吃,显然是闲到了一定境界。工作对于他而言,就是单纯找个班上,只要有人陪着摸鱼,他一定会跟着一起摸鱼。现在就算刘禹锡不挑起这个话头,哪怕是问他中午食堂里剩下的炸带鱼怎么样,他也会跟人聊上半天。“我想要一个面容清秀,眉目俊朗,气质儒雅温润,身材高挑,宽肩细腰……”白居易掰着手指细细数着,这梦中情人的画像很难不让刘禹锡怀疑他最近是不是在打乙游。“他会捧着玫瑰花开车来接我,让同事们都见证我的幸福,大家一起发出羡慕的惊叹。”白居易补充道。
“你刚才说子厚给你点了奶茶,巧了,微之也给我订了外卖,可能也是奶茶吧,要不要换着喝。”白居易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懒洋洋。
“停一停乐天,我真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一款……最近乙游剧情都是这个套路了吗,感觉你是那种谈个爱豆会想要他在演唱会上告白的人。”刘禹锡捞起自己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又长长伸了个懒腰,“嗯?”他的视线从窗口飘落,落在楼下一个面容清秀,眉目俊朗……宽肩细腰的人身上,那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外卖衣服,不是元稹又是谁。只不过元稹并没有抱着玫瑰花,也没有开车,相反他一手提着小熊蛋糕,另一只手摆弄着手机,似乎在进行什么操作。
刘禹锡将目光从元稹身上移开,朝着白居易努了努嘴,示意他来看,而白居易早就预料到似的,笑得志得意满,“叮——”一声响起,白居易的外卖已经送达。“我和微之心有灵犀,我就知道这是他准备的浪漫。”
“提前去见自己想见的人,就是浪漫啊。”白居易装作恋爱大师的模样,从抽屉里掏出早就给元稹准备好的礼物。事已至此,白居易只需要轻轻推上椅子,披着自己的羊绒大衣去约会就好了,他们的上司会体谅他的,但是众目睽睽下,白居易竟然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个闹铃,一分钟后,他高调接起了这个闹钟。
现在,整个办公室都知道白居易要提前去约会,要去浪漫的烛光晚餐,要去看星空又或者是酒店的星空顶——这些都来自于白居易报菜名一样的紧密相连的活动日程。
裴度从他们背后的工位上探出头来,欲言又止。今天没什么活,他自己也偷偷在工位上查看浪漫双人餐又或者是甜蜜三人餐,带电灯泡一人免单那种,总之今天办公室里竟然有0个人没有摸鱼。刘禹锡打了一下午斗地主他当然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白居易这样明目张胆,还是让老好人有些头疼。“乐天啊,你明明可以偷偷走的,我不会记你早退。”
“那不行,微之准备了这么多节目,不宣传出去,岂不是浪费了微之这精美的策划,幸福就是要分享出来的呀。”白居易露出一个笑容,又悄悄压低声音:“中立也早就想走了吧,你看的那家餐厅如果下班再去的话要等座至少两小时呢。”他用拇指指了指外面,“咱们一起去见个客户。”他将自己的头发理了理,在裴度早已经黑下去的电脑屏幕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裴度只是轻轻咳嗽两声,摆摆手示意,但是作为职场老油条,他对白居易的意思心领神会,手也不自觉向自己的包摸去。
“可是他既没有抱着玫瑰也没有开车来啊!”刘禹锡大叫,“你难道就不该让他准备好再来吗”。他抓着白居易的瓜子磕起来,“这是扣分项!身为你的闺蜜,我不同意他这么敷衍。”
“当然是避免某些注重养生的闺蜜把玫瑰花拿走去泡脚啊,不开车当然是为了喝酒啊。”白居易拍了拍刘禹锡的肩膀,替他掸掉瓜子的屑,说得理所应当,“身为你的闺蜜,我也不同意子厚敷衍你,怎么能以加班为借口逃避约会。”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梦得你还坐在这里,看你也不像是有情人陪的样子,不如来加班吧。”裴度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刘禹锡一个没留神,裴度就已经穿好了外套,一身齐整地站在了白居易身边。
“今天有什么班要加,你们要是把我留在这里我就要给你们制造工作了!”刘禹锡说着就要拿瓜子掷他俩,但是他也不傻,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忘抓起自己的包也往外走——凭什么就他下不了班。
就算子厚要加班,自己就去陪他一起加班。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他刘禹锡从来不是个被动等待的人。思及此,刘禹锡也加快了收拾的动作——下班,统统下班。
裴度莞尔,拉下了办公室的电闸,瞬间,屋中只有两块手机屏幕亮着。
“子厚不是还给你点了奶茶吗。”白居易问道。
“子厚,我好可怜哦,乐天在酒店里不要不要,我在工位上收到收到”走之前,刘禹锡不忘跟柳宗元卖个惨,假装自己也在加班。真期待子厚看见自己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惊喜的模样啊。“奶茶明天再喝也是一样的。”
“这是造黄瑶的范围了,”白居易瞥了一眼他的聊天记录。
“你敢说你们今晚没有这个项目吗!”刘禹锡叫起来。
“嘘——惊动了老板谁都跑不了。”裴度推推搡搡,总算是关上了电梯门。
“乐天只说对了一件事,我们要提前去见自己想见的人啊。”刘禹锡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间。
END
“我就说你应该提前通知他你要做什么吧,现在好了,他不知道野哪里去了。”
办公楼下,柳宗元脑袋上还顶着袋鼠耳朵的黄色头盔,手上拎着奶茶,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跟韩愈打着电话。他明明已经提前下班,为什么面对着的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楼,和只有那一间暗着的办公室。
“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他能等得了见你?”韩愈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柳宗元叹了口气,难得他从元稹那里学到了好的创意准备实施,谁知道出师未捷。
“东施效颦。”韩愈这样总结道,他摇着头走向窗边,突然声音一顿。“你等等,咱们办公楼下面的,好像是刘梦得啊。”
【燕足红线系佳期28h-10:00】照顾(墨魂范晏)
【燕足红线系佳期28h-10:00】照顾
墨魂范晏
搞一点动物塑(并不是)
感谢老师们带我玩
情人节不管几个人祝大家都要甜甜蜜蜜
“你还记得你的姓名和年龄是?”
晏殊坐在小桌子的另一侧,面前茶水的味道让他感觉到熟悉,所以才短暂地安心下来,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提问小姑娘,视线穿过玻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但那双眼睛里却显得空洞,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他的眼神在玻璃的倒影上徘徊,试图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但突发的魂力波动让他的记忆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令他奇怪的是,玻璃窗外一直徘徊着两只狗,一只是伯恩山,...
【燕足红线系佳期28h-10:00】照顾
墨魂范晏
搞一点动物塑(并不是)
感谢老师们带我玩
情人节不管几个人祝大家都要甜甜蜜蜜
“你还记得你的姓名和年龄是?”
晏殊坐在小桌子的另一侧,面前茶水的味道让他感觉到熟悉,所以才短暂地安心下来,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提问小姑娘,视线穿过玻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但那双眼睛里却显得空洞,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他的眼神在玻璃的倒影上徘徊,试图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但突发的魂力波动让他的记忆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令他奇怪的是,玻璃窗外一直徘徊着两只狗,一只是伯恩山,另一只是边牧,这是面前姑娘的狗吗,他们在等对方下班?
“晏殊,年龄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我是谁?”面前的小姑娘松了口气,他还记得自己是谁,事情不算太坏。但是晏殊却开始紧张起来,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出某个名字,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他皱起眉头,手掌攥成拳,在脑袋上敲了敲,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看来这次真的很严重,那些曾经清晰的脸庞和声音,现在却变得模糊不清,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触即碎。
“兰台,你是兰台。”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迷茫,但是迎上对方赞同的目光,他还是松了一口气。“你是兰台。”
“一时记不起也没关系的,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们会想办法帮助你,大家都会帮助你的,在这之前,我得找个人……”兰台也敲了敲脑袋,露出一个笑容。晏殊只见她向着门外挥了挥手,门外的两只狗就走了进来,然后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边,出乎意料地,兰台也为两只狗倒了杯茶。
他们围在晏殊身边,一只伯恩山,一只边牧。这倒是让晏殊看不明白了,兰台给他寻找的解决办法,是养一只狗?
“呃……兰台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心力照顾他们俩,也许照顾一个还是可以的。”他的目光在伯恩上和边牧的面庞上逡巡,不知怎么地,他觉得这两只狗好像都做出了皱眉和担忧的表情,一定是错觉吧。
“照顾?”兰台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思考了一会晏殊是不是老师属性大爆发,即使对方已经是成年男性了,他依旧产生了保护欲“是要他们照顾同叔啊。”而且比较糟糕的一点,晏殊这样说,就说明了他已经认不出面前的两人。
“同叔,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兰台试探着询问道。
晏殊则是身体一震,眼神中比起迷茫更多的是震惊,这两只原来是自己的狗吗,他立刻露出一脸抱歉,因为他是真的不记得这两只狗的名字了。他的大脑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棉花包裹,每一个想法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穿透。
最终,他只能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抱歉啊,兰台。”从晏殊的视角看,见到自己露出沮丧的神情,边牧先是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安慰,同时发出汪汪的叫声,让晏殊觉得有些聒噪,而伯恩山的表情则是更加凝重了,它直立起身体,个子好像比晏殊还高,不过他很安静,并没有像边牧一样那样急躁。
“没关系的同叔,他们会负责照顾好你的。而且按照经验,短则半天,长则一周,你基本上就能恢复了,不要担心。”兰台又向他介绍:“这个是永叔,这个是希文。”她指了指边牧,又指了指伯恩山。“也许你很快就会记起他们了,你们之前感情很好。”
哦,原来都是情感支持犬,这么想好像也没有那么奇怪了。晏殊点了点头:“但是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恕我只能暂时带一只回去,等我状态稍好,我再找兰台领回另一只。”他像是想通了一切,将自己的茶杯放在桌上,垂下睫毛。
只?兰台心中咯噔一下,与身边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不对。莫非这一次的魂力波动,导致晏殊眼中所有具有魂力的人都已经不是人形了吗。短短十秒,三个人眼神交汇,得出了不应该给晏殊更大的刺激的结论,那么就姑且将错就错吧。
“那么,同叔你想要带谁回去呢。”
只见兰台说完这话,晏殊身边的边牧便兴奋起来,他用爪子扒着晏殊的胳膊,摇晃起来,一脸期待。晏殊见他眼睛晶亮亮的,鼻子也是一耸一耸,十分热情,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方见状更加热情,晏殊看到他身后的尾巴摇得欢快,忍不住笑了一下。
眼看晏殊要带谁走马上就要一锤定音了,坐在边牧对面的伯恩山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汪——只这一声,边牧就好像蔫了一样,他的爪子也松了下去。他的眼神三分不舍两分委屈还有一分的愤恨,晏殊看边牧龇着牙,但最终还是在伯恩山狗淡如菊的冷漠眼神中消了气焰。不过看他竟然能压制边牧,
这说明他大概是一只十分聪明的伯恩山。
就这样,晏殊领着一只伯恩山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广厦中。
“希文,要好好照顾同叔啊,我会想出办法的。”临出门前,晏殊听见兰台这样对他身边的伯恩山说道,伯恩山摇摇尾巴,示意放心。
“永叔,你就不要想着翘班了,要不是希文提醒你这个月又要开天窗了吧。”兰台对边牧说了奇怪的话,而边牧也惨兮兮地耷拉着耳朵离开了现场。
被恋人当成一只狗的体验还是很奇妙的。范仲淹跟在晏殊身后走进房间,晏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甚至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来一只小小的泰迪熊摆在他的身边。
他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但是现在还是陪在晏殊身边最重要。范仲淹在手机上划去这几天的日程,老老实实坐着。他拿起那只小熊,眼神对上无机质的玻璃珠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晏殊眼里是什么品种的狗,还是一只小狗吗,居然需要这种玩具。
“你应该不喜欢翻垃圾桶对吧。”晏殊拍了拍范仲淹的脑袋,手指插进范仲淹的头发,像是揉捏小动物似的搓了搓。“抱歉啊,我实在是不记得以前是怎么照顾你的了,但是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吵闹的类型。”经历了这些,晏殊显然有些疲惫,他将自己窝在单人沙发里,有些头痛地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晏殊非常奇怪,他的脑海里并没有任何养过狗的记忆,而且房间里也不存在任何养狗用的东西。他方才翻来覆去,没有找到任何狗狗碗之类的东西。他以为是自己将他们收到一个地方了,而他现在记不住。所以晏殊只能蜷缩在沙发中,试图想起这些事。
“或许我睡一觉就能想起点什么了。”晏殊垂着眼皮,微红的眼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脆弱。这与他平时慵懒从容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他印象里的老师总是优雅的,游刃有余的,不仅像只灵巧的雨燕掠过风暴中心而身不沾水,而且还能庇护他们这群学生。现在的晏殊十分需要他的保护。
范仲淹沉默地点点头,见晏殊一脸疲倦的模样,他从另一边的沙发上为晏殊抱来了他惯用的小毛毯,盖在晏殊身上。在他眼中,晏殊身体紧绷,不仅有失去大部分记忆来到陌生环境的慌乱,还有面对自己时候的无所适从。“没关系,想不起也没关系。”他攥着晏殊的手,轻声安慰道。
“嗯?”被熟悉的味道包裹,让晏殊有些发愣,毯子上面除了他自己的味道,还有伯恩山的味道,这条米色的毯子暖乎乎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缓解了心中的焦虑。他抓着毯子嗅了嗅,还有点震惊于伯恩山的智慧。晏殊抱着毯子坐起身来,就看见毛乎乎的伯恩山正用他肉乎乎的大掌将一杯温水推到自己面前。他丝毫不怀疑再过一会伯恩山就会拿着一板药片让自己服用,又或者在自己哭的时候为自己叼来一包纸巾。
而伯恩山为他倒了水之后只是坐在他身边,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依旧安安静静地,没有其他任何动作,那只像小山一样的狗只是看着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一个需求。他不像那只边牧那样活泼开朗,相反,这只伯恩山被训练成了温柔稳重的类型。
“你怎么这么乖啊。”晏殊的表情也逐渐软化松动下来,还不等范仲淹反应过来,他就被整个拉入了晏殊的怀抱,而他的后背也被晏殊轻轻拍着,“被好好训练过了吗”。晏殊的眉目温柔,微微发凉的手掌隔着衣衫摩挲着范仲淹。在晏殊的眼中,伯恩山的毛发厚实而又柔软,看上去手感就很好,而且对方摸起来暖暖的,更让他爱不释手。
“!”范仲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浑身僵直。这实在是,这太超过了。范仲淹在生活上本来就是一个物欲极低的人,他持俭忍穷,衣食能温饱便好,在感情上他更是内敛克制,纵有深情也鲜少外露,更不要说什么肢体接触。因此这样的他即使是与恋人一处,光天化日里,牵手便足够浪漫,他不曾在白天将爱人搂入怀里,又何曾被人搂进怀里呢。至于晏殊,晏殊能很自然地与其他人发生肢体接触,但是按照他对晏殊的了解,就算晏殊与一个人关系再好,就算他对一个学生再宠爱,也不可能在白天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这可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啊。范仲淹的心脏跳得剧烈,尽管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但是他的耳根已经爬上了滚烫的温度。晏殊的下巴蹭着范仲淹的头顶,过于近的距离和晏殊身上悠悠的香味都让范仲淹大脑一片空白。晏殊的手还在继续摸索,就像是逗弄小狗一样,他的手指围绕着范仲淹的脖子和耳根轻轻按摩着。
范仲淹这下子彻底慌乱了手脚,他半蹲在晏殊面前的沙发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晏殊的呼吸喷在他的额头上,吹起他前面一点点碎发,让范仲淹觉得自己额头也滚烫起来。他不知道是该从晏殊的怀抱中挣扎出来,还是继续维持现状。人非草木,他当然不能免俗,不论是为晏殊拿来他自己的旧毯子还是决定照顾晏殊而不是将他交给热情更高的欧阳修这件事,他都抱有私心。
“我……我……”他难以抉择,舌头打结,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做,但是内心却又告诉他享受这一刻欢愉也没有什么不可。他这几声嗫嚅落在晏殊的眼中就好像是狗狗舒服时候发出的呜咽,伯恩山不愧是安静的狗狗,这样都不会乱叫,真的很好。虽然狗狗很老实,但是晏殊看到他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大概是开心的意思吧。
“果然一直抱着心情就会很好。”晏殊露出一个笑颜,可以说是他今天最放松的一个表情了,“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你还记得我,有你在真好。”他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伸向范仲淹的腋下,想要将伯恩山整个抱上沙发。呼——看来自己并没有亏待这只伯恩山,因为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很多。“你真的只有60kg吗……”晏殊嘟嘟囔囔:“我平时都是怎么喂的?”
这下子可就太不像样了,这小小的沙发哪里盛得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又要以什么方式待在一起呢。范仲淹的视线瞥向玻璃窗外明亮的阳光以及窗边一闪而过的人影,他心虚地从晏殊的怀抱中落荒而逃,整个人迅速钻进了洗手间。
“呼——”范仲淹用凉水拍在脸上,那种发烧的感觉才稍稍退去,他重新将衣服整理整齐,重新走进房间。这时候晏殊又重新躺回了小沙发上,他凭借着味道和颜色找到了他惯穿的居家服,紫色的丝绸布料包裹着小腿从沙发扶手上垂下,显得格外慵懒。他正翻看手机上面的宠物博主,里面正在讲大型犬心理学。显然刚才范仲淹逃离的行为让他很不理解。
见晏殊好好地盖着毯子,没有着凉的风险,范仲淹便轻手轻脚从桌子前面路过,走进小厨房,既然要照顾晏殊,那自然是饮食起居各个方面。当然,如果需要补魔,那也必须是晚上的工作。除了翻这些养宠博主的主页,他突然想起之前兰台也说过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备忘让他来应对这种情况发生。
“我以为我会养只猫的,没想到最后养了两只大型犬。”晏殊越看备忘越困,里面讲的如何调动魂力的教程让他的眼皮打起瞌睡,他将手机放在一边,他视线里的最后一幕便是他家的伯恩山摇着尾巴走进厨房的结实背影。
怎么,难道他还能给自己做个四菜一汤不成。晏殊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抱着毯子,呼呼地轻声笑起来,他又想起方才在网上刷到的宠物养老的段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只可靠的宠物怎么不算养儿防老了。儿子,对了……在晏殊的意识滑入睡眠之前,他的脑子闪过一道灵光。
雾好像就要散了。
晏殊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长沙发上,范仲淹就在沙发边,为他盖毯子。晏殊眨眨眼睛,看着模糊的影子,声音也是黏黏糊糊的,他一手勾住对方的脖子,手掌搓揉起对方的脑袋,“我平时都是抱着你睡的吗,还是怕你掉毛,不许你上床。”
“可是我觉得你好乖,不会乱掉毛吧。”他的手指将范仲淹的头发弄得蓬乱,连发髻都弄散。范仲淹又是一愣,他本是做好了午饭叫晏殊去吃的,但是出来厨房便发现晏殊已经睡去,于是只能无奈将晏殊抱回床上。他张张嘴,没有想好如何回答晏殊,但是晏殊已经将他带到了沙发上,“感觉抱着你睡觉会很暖和的,也上来吧。”
范仲淹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晏殊抱着大型犬入睡的画面,只是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带入过大型犬的位置。他脑中也回放了很多自己跟晏殊一起入睡的画面,他的睡姿平整规矩,因此也很难代入这样的角色。
“呼——罢了。”范仲淹摇摇头,侧身坐上去,被晏殊拥入怀中。晏殊的手指拂过他平整干净的领子,将那片布料弄得皱缩,最终手指还是伸进范仲淹的领子里,搭在他的后脖颈上。范仲淹的身体又紧绷起来,除了晏殊的体温,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在他心头蔓延,这下子他也不用睡了。“铛铛铛——铛铛铛——”还是一阵急促地敲窗户声音打断了范仲淹的纠结,抬头看去,欧阳修像是怨灵一样趴在窗户上注视着屋中的一切,他的脸颊紧紧贴着玻璃,一副我会盯着你直到永远的模样。范仲淹有些被捉j在床的局促感,但是晏殊还在睡着,因此他并不打算起来去给欧阳修开门。
而晏殊也被这一阵敲击声惊醒,他从范仲淹背后支起身体,也看向窗外。窗外的欧阳修立刻就换了一副阳光开朗的嘴脸,十分热切地看着晏殊。
“到了喂食的时间了吗?”晏殊从沙发上下去,踩着拖鞋去给欧阳修开门,范仲淹则是对这行为轻微有些郁闷,他抿起嘴,清清嗓子,倒真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大型犬。
欧阳修坐在单人沙发上,而晏殊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些什么,范仲淹则占领了那个长沙发,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也没安什么好心,”欧阳修环抱起双臂:“要不是我过来监督,老师还不知道要怎么吃亏呢。”范仲淹则是挑挑眉毛:“你的稿子写完了吗。”
“那都不重要,”欧阳修抬抬眼镜,跷起腿来。从厨房出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晏殊从厨房里端出两盒酸奶,还有一大包苏打饼干。范仲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准备的午饭还在冰箱里,但是看见欧阳修这副模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谁要舔酸奶盖。”晏殊揭开酸奶,将上面覆盖着浓稠酸奶的薄膜展示出来:“永叔,还是希文。”
“……”欧阳修沉默了,很好地诠释了狗是狗,边牧是边牧这一现象,他从没有这个习惯,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舔酸奶。而范仲淹则是接过晏殊手中的薄膜——即使他在晏殊眼中不是伯恩山,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依旧会舔那个奶盖的。欧阳修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范仲淹,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似的。
“好乖好乖,”晏殊又拿出一块饼干送到范仲淹嘴边,范仲淹没有拒绝,就着晏殊的手指吃了下去,他感受到晏殊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摩挲。欧阳修攥了攥拳头,正准备也歪过头从晏殊手中讨些福利,晏殊却撕开了另一个酸奶,将奶盖递给了欧阳修。
“……”好,很好……欧阳修闭上眼睛,开始进行第一次舔酸奶,希望老师屋里的监控不会录下来这一幕。
嘟嘟嘟——三声敲玻璃的声音响起,苏子瞻出现在门外:“老师,快出来,有事找你——”他挥舞着手势叫欧阳修出门,欧阳修看了看晏殊手里拿起的另一块饼干,咬咬牙,走出门去。小兔崽子坏他好事,看他怎么教育就完了。
“老师,苏子瞻是什么品种的?”晏殊正满眼含笑地看着欧阳修气鼓鼓地走出门去,身后范仲淹冷不丁地就问出了这一句。
“嗯……我想想……”正当晏殊下意识地回复这句时,他的世界便天旋地转起来。
“老师早就记起来我们是谁了对吧。”范仲淹目光灼灼,将晏殊压在了沙发上。“包括喂酸奶的时候,也是故意的吧。”
“希文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晏殊像只狡猾的狐狸,揉了揉脑袋:“可是希文刚才还是很配合我,让永叔吃瘪了。我呢现在虽然对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但是总算用一些方法能分辨人了。”他环住范仲淹的脖子,笑的醉人,他另一只手拿起饼干,再次喂到范仲淹嘴边,他挑挑眉,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因为发现希文在纵容我,就忍不住……”
咔嚓——范仲淹将饼干咬进去,坐直身体。“老师……”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没有人会认为狗狗有领子的,但是你故意弄皱了我的领子。”
“所以呢,希文现在要怎么做,要去做那些工作了吗,反正我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晏殊搭着他的肩膀,问道。“感觉希文还是伯恩山时候更可爱啊,会一直忠诚地陪在我身边。”他貌似无意地说道。
“呼——我会照顾好老师的,”他依旧将晏殊摆在了待办事项之前,范仲淹拉着晏殊的手,往厨房走去,总之先吃饭吧。
“所以我们下午出去玩抛接球吧?”晏殊笑着得寸进尺,“说不定又会骗到永叔”。
“老师——”
“逗你的,希文陪我午睡吧,毕竟不管是希文还是伯恩山抱起来都是暖暖的。”
范仲淹无奈一笑,跟着晏殊走进了卧室。
END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树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下一棒:@风轻落
(又在微之微之乐天乐天地老刀新磨(T T(目移(T T
(但好消息是这是墨魂设所以这只是墨魂白旧梦重做而已,对是的没错就是这样!(点头(点头
(坎坷地尝试了新画法…!希望效果可以啊啊啊……
(调了两版色但选择困难症于是一并加上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树八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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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新岁破长空】6:00:竹雕(墨魂元稹个人向)
竹雕(元九日纪念)
一年一度的老元纪念日,全是个人理解 我先滑轨
感谢大家带我玩
元稹偶尔会雕刻一些竹子。
那些要被做成筷子的竹子,要被拿去烧火的竹子,要被编成家具的竹子,他偶尔会一时兴起,捡回一截,切割后用药水浸泡了,再经过晾干等工序,做成可以被雕刻的竹片。
元稹偶尔会在这些竹片上雕刻一些东西。
他原本的手艺不太好。最初那几年,他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刀来雕刻,不知道用什么药水将墨迹固定在竹片上,不知道这一处下刀多深,也不知道画什么图案才适合这片竹子。不过近千年的时光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学习,就算他只是偶尔有空闲才...
竹雕(元九日纪念)
一年一度的老元纪念日,全是个人理解 我先滑轨
感谢大家带我玩
元稹偶尔会雕刻一些竹子。
那些要被做成筷子的竹子,要被拿去烧火的竹子,要被编成家具的竹子,他偶尔会一时兴起,捡回一截,切割后用药水浸泡了,再经过晾干等工序,做成可以被雕刻的竹片。
元稹偶尔会在这些竹片上雕刻一些东西。
他原本的手艺不太好。最初那几年,他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刀来雕刻,不知道用什么药水将墨迹固定在竹片上,不知道这一处下刀多深,也不知道画什么图案才适合这片竹子。不过近千年的时光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学习,就算他只是偶尔有空闲才雕刻一些东西,回过神来,元稹已经是不得了的行家了。
元稹总是会雕刻一些东西送给朋友们。
“兰台喜欢这个吗?”元稹拿出一根泛黄的竹节,用毛笔在上面细细描绘着岁寒三友的图案,而梅花上他还细心描绘了两只喜鹊。说来他的画工不算一流,这些年也仅仅是因为爱好学了一点,刚好够他在竹子上描绘出想要的图案。“我之前答应要送你一个笔筒的。”元稹抿着嘴唇,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他的手指攥着竹节,指尖有些泛红。
他的手边是一整套他自制的刀具,就连上面缠绕的线都是他一点一点亲自绑上去,并且每年更换的。元稹用中指扶住刀尖,食指拇指发力,推动着刀刃沿着既定的轨迹行走。
“诶,微之的画技很不错呢,”兰台托着下巴,对这件事她一窍不通,只有提供情绪价值的份。“这要练习多久啊,我能练会吗。”她拿起摆在桌上的一枚竹片,看形状这大概是翻书用的东西。竹片上面用留青的技法雕刻着一座建筑和一轮月,而下面则依稀散落着一些难以分辨的植物。
这间工作室里还摆着其他一些作品,兰台一一欣赏着,比起那些天生我材顺势而为的巧妙作品,元稹拿到的原料更多的都是捡来的废料,所以他就不得不用更多的雕刻让这块材料成为一件艺术品。起初兰台还以为这就是唐人花团锦簇的审美呢,即使是元稹也不能免俗。后来她才发现这是改造的必要步骤——即使是需要大片留白的独钓寒江雪,为了遮掩上面的一块痕迹,元稹还是用刀细细雕刻出了蓑衣的纹理。
不过艺术的风格确实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元稹从一开始就是那种相信努力大于天赋的人啊。兰台眼珠子转转,总觉得元稹如果去做玉雕师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厉害。
“如果只做一件事的话,大概也就是二十年就足够了。”元稹淡淡地笑了一声,“如果兰台想的话。”雕刻刀在他手下破开竹子的纹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元稹竟然还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曲。“我可以教兰台的。”
“兰台不要跟这种危险分子待在一起玩啊。”正当兰台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真的学一下,刘禹锡从窗外探进大半个身子,招呼兰台出门跟他们一起出门去逛。“上次看到一边拿刀分解什么一边哼小曲的人还是汉尼拔。”跟在他身后的白居易背着一个还没有屁股大的斜挎包,朝着里面招手。
“哦,那之前是谁在厨房片鱼的时候唱山歌。”元稹瞥他一眼,反问回去,但是显然他心情不错,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他的小指抵在竹子上,控制着下刀的深浅,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笑容,他一定把自己当成掌管别人命运的造物主了。”刘禹锡大叫起来,他示意兰台看元稹那张俊脸,元稹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兰台你快来,我们订了幸福三人套票,就等你了。”
兰台回头,元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敛,这样看来,倒还真有几分电视剧里的反派男主的味道。
说来刘禹锡有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元稹的选材都是快要被拿去烧火的,或者做成筷子的竹子他就能感觉到——一根即将成为废料的竹子,在他的雕刻打磨下,不仅逃脱了成为垃圾的命运,甚至身价还能翻上千上万倍,而这种事的契机仅仅是元稹一念之间,虽说创作就是如此,但是他总觉得元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十分微妙,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和白居易都是笨笨的,不管是之前的做娃娃扎羊毛毡还是捏黏土,他们都做得磕磕绊绊,所以身边出现一个竹雕大师才犹如一群爬树的猴子里面其中一只双脚站立起来用石头打着火那样令人惊诧。
因为自己而改变一件东西的命运,大概是十分有成就感的事。而他也看出元稹乐此不疲。
“说什么呢梦得,微之不过是把困在竹子里的喜鹊放出来。”白居易在一边偏帮元稹,因为今天他们的幸福三人套票没有叫元稹,他心中有愧。“不许打扰微之创作。”他也凑在窗前,悄悄从元稹手中接过方才兰台看过的竹片塞进包里,然后又勾勾手指示意兰台从前门出来找他们。
山寺月中寻桂子,原来是这个,兰台的脑袋突然灵光起来。
“喂——乐天,你收了他什么贿赂吧,还有不许学米开朗琪罗说话。”刘禹锡伸手就去取掏他的包要找那块竹片,结果就从白居易的包里摸到了钥匙上面挂着的竹雕小老鼠,小老鼠嘴里叼着元宝,栩栩如生,为了避免尾巴太细而断掉,元稹还特意将老鼠尾巴雕刻成了盘在身上的模样。“元微之你不是说自己不擅长小动物吗!”刘禹锡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的,我不擅长雕刻米老鼠,也不擅长雕刻杰瑞,那种东西没有版权的。”元稹云淡风轻,打断了刘禹锡的话:“一只耳也不行,舒克和贝塔也不行,皮卡丘大战斯普林特更不行。”元稹吹了吹上面的竹子碎屑,逐渐露出下面的图案来。
“梦得你知道的,我很少不站你这边。”兰台实在是忍不住,好个礼崩乐坏啊。虽然她自己也曾经拜托过王维绘制富贵花狸图但招财猫verb。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点子能销往海外打开市场吗。”刘禹锡都快要骑在窗户上,“走出国门,成为全家最有出息的竹雕摆件,说不定再过二百年后你就能在什么欧洲老贵族的传家宝里看到呢,这才叫彻底颠覆命运。”
“能不能走出国门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上架X宝店点的时候律师函就会顺着网线发来了。”兰台弹在刘禹锡脑门上,让他从窗户上下去。而兰台自己也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出去,避免打扰到元稹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吗,元稹承认他有被这种夸赞爽到,他用湿布蘸水擦去笔筒上面附着的粉尘,露出一丛已经雕刻好的竹子。看到图案,元稹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其实刘禹锡说得也没错,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说他改变了竹子的命运,这件事他是不同意的。在上面雕刻下的一笔一画不是改变了竹子的命运,而是让竹子朝着命运的方向前进不是吗。他一向是个不信邪的人,不少人都评价他的一生汲汲营营,仿佛他总是在追求什么德不配位的东西,又嘲讽他命中不配拥有什么。但是啊,无论追求的过程多么艰难,就算是拼尽全力才拿到手的,只要将他拿在手里了,这就是命运了。
至于前面那些曲折的过程,那也是写在命运里的一部分了。元稹一直这样坚信着。他摆摆手,示意兰台不用在意他,跟他们出去好好玩就是了,等她回来,说不定自己已经雕刻完成了。
“帮我盯着——”他指了指刘禹锡,用口型说道。兰台立刻心领神会,一副爱情保安的模样就要往两人中间挤过去,她一手牵着一个,还不忘回头比一个OK的手势。
小姑娘就是好哄。元稹摇头笑笑,还好乐天和梦得都不是坏人。
屋中安静后,元稹偶尔也会欣赏起自己的作品。
竹子挺拔修长,竹枝错落有致,梅花枝干清瘦,只等花朵被他雕刻上去。说来真是令人害羞,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是有些自恋的,元稹永远自信自己有做好一件事的能力。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雕刻出的竹叶,他确实更喜欢竹子,所以才喜欢竹雕,不过他更享受从自己的手中将一件作品打磨成艺术品的过程。若说懂他,自然还是乐天,他也只是看到这东西藏在竹子里,把他挖出来罢了。化腐朽为神奇,是因为这块竹子本来就是神奇。
兰台已经与屋外的两人汇合,刘禹锡叽叽喳喳的声音渐行渐远,好像是在宣传元稹六百年前的雕刻的东西在二十年前拍卖出了一个怎样惊人的天价。说那场拍卖改变了竹子的命运却没有改变他的命运,现在竹子进了博物馆恒温恒湿地度过余生,但是元稹还时常打五千块一个月的工去体验生活。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是他命运的一部分。元稹推动雕刻刀,在竹片上重重刻下松树的枝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