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辫堂良】一颗可怜的小白菜
台下预警⚠️
一切皆私设脑洞,勿上升
时间线没准确考古,看个热闹别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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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哥孟哥孟哥,孟哥!”九良撩着大褂一路小跑,才勉强追得上下场时气冲冲的孟鹤堂。
孟鹤堂收住脚瞪人一眼,没说话接着走。
九良在人面前刚探头使了个相,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但还没等他说话,孟鹤堂就把他扒拉开继续走了。九良见再往前走已经进休息区了,还有好几个队员在呢,他也不好意思再撒娇卖萌,只能掸掸大褂,故作沉稳地跟随人的脚步走过去。
生活不...
台下预警⚠️
一切皆私设脑洞,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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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哥孟哥孟哥,孟哥!”九良撩着大褂一路小跑,才勉强追得上下场时气冲冲的孟鹤堂。
孟鹤堂收住脚瞪人一眼,没说话接着走。
九良在人面前刚探头使了个相,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但还没等他说话,孟鹤堂就把他扒拉开继续走了。九良见再往前走已经进休息区了,还有好几个队员在呢,他也不好意思再撒娇卖萌,只能掸掸大褂,故作沉稳地跟随人的脚步走过去。
生活不易,橘猫叹气。
开完例行小会,其他演员都抓紧时间离开,只剩下平时最积极下班的小先生,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目光在追随自家搭档。最近连轴转的商演、小园子还有电视节目令他疲惫,但是即便再累,也得把自家搭档哄好了才行。
孟鹤堂在换大褂,他的心里是憋着气的。
关于台上脏口的问题,他不是一次两次和自家搭档强调了。但可能是因为最近行程太密,就导致人在台上过于疲惫,太累就会状态松懈,松懈之后一些话就从嘴里无意识地秃噜出来了……这是孟鹤堂给自家搭档找的借口,他一直在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台上不许说脏话,这是孟鹤堂给周九良立的规矩。从他选择自家搭档开始,他就一直在板九良这个毛病。尤其是现在二人前路越来越广,更要谨小慎微,不能让有心人抓到任何把柄。
事情往往适得其反,孟鹤堂越谨慎,自家搭档就越拉胯。第一次的时候,他在后台狠狠打了自家搭档几下手板;第二次的时候,他在台上直接楔了人一扇子;第三次怎么处理的他忘了,但是自家搭档肯定是做了保证。现在是第四次——
带孩子不易,孟鹤堂叹气。
换了常服出来,见自家搭档还窝在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孟鹤堂狠狠瞪眼人,也不叫人,拎着自己的包径直出了门。
九良是又累又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可能确实是因为累吧,在台上就愿意和自家搭档开玩笑。但开玩笑的火候他掌握得并不是很好,这不,再一次引火烧身了。
现在下了台,他整个人瘫在沙发里,腰酸背痛得完全不想动。以往这种时候,自家搭档都会过来拉着他亲自给他换衣服,但现在看来,今天好像不可能有这种高级的待遇了。
接收到自家搭档怒气满满的眼神,看着自家搭档从眼前走过去,九良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孟哥,也不知道目前的困局如何解,想这些让他更加疲惫了。
孟鹤堂气冲冲地走出去,却不见人跟上。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又气冲冲地返了回来,推门冲里面人问道:“你走不走?”
九良正苦恼着,被人突然这一下吓得心一颤。他扭过头看看自家搭档,犹豫着没说话。
孟鹤堂见自家搭档这样,又气冲冲地出去了。
周九良见自家搭档出去,又开始放空大脑了。
孟鹤堂这次多走了两步,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他越想越不对,最后还是一跺脚,再次气冲冲地回来。他放下自己的包,一把把自家搭档拉起来,几下就把人身穿的大褂扒了下来,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囫囵地给人套头穿上。
“孟哥孟哥,孟哥!反了!穿反了!”九良虽然很慌乱地被搭档支配着,但套上连帽衫后他的眼睛看到了耷拉在胸前的帽子,他也不知道该笑不该笑,强忍着看向自家搭档。
孟鹤堂手一滞,看着自家搭档的样子,到底是没忍住,自己先笑了。他松开人,一拍脑门仰头叹息。又生气又可乐是什么状态,他现在切切实实体会到了。
九良这会儿的大脑转得比谁都快。他垂着头,用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孟哥,对不起,您再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的改……”
孟鹤堂这会儿的反应就慢了半拍。他又叹了口气,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把人的衣服脱下来,再重新穿好。这次的动作,可比刚刚温柔多了。等他整理完人的上衣,才轻轻道:“去把裤子换了。”
九良见人气得不想说话还强忍着给自己穿衣服,自己也很是懊恼。他抿着唇点点头,自己去里面的更衣室换裤子。
孟鹤堂看着人肉肉的背影,不禁感叹自己这老父亲的命。即使再生气,也改不了操心的毛病。毕竟这是自己并肩多年的周宝宝啊,小宝宝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管不住自己罢了。
回到家,孟鹤堂到底下狠心罚自家搭档面壁思过一个小时,然后他回了卧室找自己的“闺蜜”大吐苦水。
“明儿小园子休息吧,你把他送我这来,我替你管管。”
“……别了吧……他已经知道错了,不用不用!”
“你觉得这些话进了我的耳朵,我还能不管吗?”
“我已经罚他了,他在客厅面壁思过呢,这够了……”
“小哥哥,明儿师父可不在,你要是拖着等哪天师父知道了,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啊——好吧好吧,确实也该管管。我舍不得管孩子,这个坏人就让你做吧!”
“你想好了,要是管,就明儿十点带人过来,咱们收拾完孩子,正好吃午饭。”
“成,明儿见。”
一个小时后,孟鹤堂准时出去叫人。他看着一脸乖巧的自家搭档,迟疑片刻,到底没狠心告诉人这个噩耗,只随意地道:“辫儿叫咱俩明儿去玫瑰园。”
“啊?”九良刚坐下来敲着自己因为罚站而僵硬的腿,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那个啥,明儿师父不在,他叫咱们过去吃饭。”孟鹤堂的内心充满了纠结。他叹口气,坐下来把自家搭档的腿搬到自己腿上,轻轻给人揉着。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老父亲”的形象也是根深蒂固了。他对自家搭档,是真的宠真的舍不得,这次要不是觉得事态发展脱离他掌控,他也不可能去找别人来教训自家搭档的。
“那太好了!”九良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都搭在自家搭档身上,享受着这最高级的服务。他想到自己的双师门师哥,不禁开心道:“好久没见到我师哥了,我好想他呀!”
孟鹤堂见自家搭档这么开心,更是苦笑感慨。他手上没停,一点一点给人做着按摩,但心却是在悬着。他自觉有些对不起自家搭档,但也知道必须要这样做。
早上十点钟,孟鹤堂准时带着自家搭档出现在玫瑰园,师父家门口。按完门铃,是张小辫儿来开的门。
“师哥!”九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哥可太高兴了,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人。
张小辫儿被九良这兴奋的状态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孟鹤堂没告诉九良今天来是要做些什么。他轻轻揉揉九良的头,一记眼刀就飞到了面前的孟鹤堂那里。
孟鹤堂苦笑着摊手,满脸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张小辫儿瞪着人,手上没停,揉着头发的手滑下去,直接揪了九良的耳朵。
“哎呀呀呀呀呀呀,疼疼疼疼,师哥,师哥您松手您松手!”九良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很懵,耳朵在人手里拧着劲儿,疼得他直跳脚。
“诶诶辫儿辫儿……”孟鹤堂不忍心,想上手拉开人,但又被张小辫儿一个眼神制止了。
张小辫儿松了手。
九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自己揉了揉耳朵,委委屈屈看着师哥,糯糯地抱怨道:“师哥您干嘛呀!”
“最近干什么好事了?”张小辫儿板着脸看人。
“唔……”九良被问得一怔,心虚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想到是自家搭档告的状,只以为是师哥看到了网上丫头们剪的视频。在脏口这一问题上,师哥和自家搭档的态度是一致的,但两人的脾气可不一样。自家搭档心疼自己顶多骂几句打几下,到了师哥这里,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九良心凉半截,微微侧头想寻求自家搭档的帮助。
张小辫儿抬手一把把人脸转回来。
九良以为师哥要打他,吓得忙转回头,控制不住地眨眼。他咽咽口水,认真道:“师哥,我昨天台上脏口了,我错了……”他不知道师哥到底知道了多少事,这种时候他可不敢乱说话。顿了一下后,他瞄着师哥的表情,又弱弱补了一句:“孟哥昨晚罚过我了……”
“罚你站了多久?”张小辫儿想起昨晚孟鹤堂说罚九良面壁思过,但具体多长时间他并不知道。
“一个小时。”九良乖乖回答。但说完这话,他才反应过来:师哥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罚站了的?他把疑惑的目光又投到了自家搭档身上。
孟鹤堂正在一旁替九良担心着。他是真心疼九良,但既然是自己做决定把人送过来的,现在也不能阻止“闺蜜”。他有些心焦,突然被自家搭档一个探寻的眼神看过来,一瞬间就感觉心凉了半截。他苦笑着看向自家搭档,脸上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张小辫儿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这次没阻止,只侧身让路淡淡道:“书房请吧。”
“师哥……”九良忙又把眼神转回了张小辫儿身上。师哥的书房是个什么地方,他比谁都清楚。他满脸乞求地看着人,糯糯道:“我错了,师哥,我以后肯定改,您别……”这话被张小辫儿一个眼神打断了。
“是要我说第二遍吗?”张小辫儿挑了个眉。
“师哥……”九良还想再挣扎一下。
“周九良!”张小辫儿叫了人大名,顺便舔了舔后槽牙。
“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九良可不敢跟师哥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书房了。
楼下只剩下张小辫儿和孟鹤堂。
张小辫儿看看眼前这满脸写着担心的“闺蜜”,笑笑没说话。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孟鹤堂缓了口气,满面愁容开口道:“你轻点儿啊,九良还小呢……”他的心情从昨晚就没好过。他知道自家搭档应该得到教训,知道今天带人过来是对的。但现在看到“闺蜜”对自家搭档那么凶,他实在是太心疼了。
张小辫儿看着“闺蜜”,无奈叹口气,道:“你跟我一起上来吧。”
“诶——”孟鹤堂跟着人上了楼。
走到书房门口,张小辫儿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孟鹤堂,认真道:“你在门口等着吧。”
“啊?”孟鹤堂以为张小辫儿是听了他的话,才让他一起跟着上来的,但现在的状况把他搞懵了。
张小辫儿白人一眼,道:“就你这么惯着航航,他能记住教训才怪。我知道你宠他,但也要有个度。所以说航航有些事敢再三再四,也有一半是你的问题。”
孟鹤堂把这话听进了心里。他叹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他这么聪明的人,不用人把话说得十分明白,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小辫儿拍了把人的肩膀,推门进了书房。
“师哥……”九良已经举着家法跪在书房中央。他甫一进书房,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戒尺。他知道今天这顿教训肯定躲不过去,便规规矩矩请罚,希望能得一个态度端正的加分。
张小辫儿踱到人面前,板着脸问道:“台上脏口,第几次了?”
“最近……最近是第四次了……”九良也知道这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最近啊,真是仗着自家搭档的宠爱,有点儿玩脱了。
“第几次?”张小辫儿蹙眉好似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
“第四次。”九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仗着小哥哥宠你,肆无忌惮了是吧?”张小辫儿有些心疼“闺蜜”:带孩子不容易,尤其是这么大了还偶尔叛逆的孩子更不容易啊。
“我错了……”九良有些懊悔地低着头。确实,孟哥越对他宠溺,他就越愿意把这份宠溺扩大化。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他拥有自家搭档这么多的宠爱,他就想展示给外人看。
“别说你错了,你刚刚进门之前,你还不知道你错了。”张小辫儿给人下了定语:“你现在认错,是因为我插手管了这件事,而不是你真心觉得对不起孟鹤堂。”
“我不是……”九良委委屈屈抬头看人,认真解释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孟哥,可是有时候在台上就是忍不住,就是想搅和他……”
“你今年多大了?你上台多少年了?小哥哥对你多好大家都清楚,你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地展示出来呢?”张小辫儿太清楚师弟这些小心思了,他也是这些年看着九良长大的,虽然和孟鹤堂比不了,但也算带了“半个孩子”。
九良被人一针见血戳中要点,自己也有些懵。他一直认为是因为最近太累所以愿意在台上胡闹,但现在听师哥这样说,确实很有道理。可能自己累的时候,就想多要点儿甜吧。
“我错了……”九良没什么能说的。
张小辫儿知道自己的师弟也是个聪明人。于是他点点头,拿了人手里的戒尺,道:“左手伸平。”
九良把右臂放下,左手移到胸前伸平。他看看眼前的师哥,又看看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张小辫儿也看着九良的表情。他抬手攥住人指尖,让手心向上凸起,才拿了戒尺狠狠地砸下来。
九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被家法责打,厚重的戒尺前端砸在手心上,瞬间就是一道瘀痕。他疼得浑身一颤,但顾着师哥的身体,他努力保持着手不动,生怕一抽手让师哥晃到。
张小辫儿一下一下地打着,每一下都是戒尺前端精准地落在人手心上,生怕打到一旁的大拇指。他手里这把家法是犀角紫檀的材质,厚重刚硬,没几下就眼见着人手心肿起一片。
九良原本咬紧牙关强忍着,但连着挨了十多下后,疼得出了满额的冷汗。他实在忍不住,又不敢缩回手,只能噙着泪花仰头看着师哥,弱弱开口求饶:“师哥,师哥您让我缓缓,太疼了……”
张小辫儿瞥眼人,没理,继续按自己的节奏来。
九良不敢再说话了,他咬着嘴唇,看着家法一下一下落在手心上,那小小的一块地方在重力打击下已经肿胀得泛起了紫痧。这种视觉冲击实在太强,九良呜咽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睁眼瞧好了!”张小辫儿轻喝了一声。
九良忙又睁开眼,他快速眨着眼睛,努力想把已经蓄满的眼泪憋回去。透过朦胧的双眼,他都看到自己的手心肿得老高了。
张小辫儿的责罚还在继续。这样用戒尺的反震力比较小,虽然已经打了三十多下,但他的手没有那么累。
九良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一股寒意从心底缓缓蔓延开来,他觉得师哥要把他的手打烂。
张小辫儿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攥着的手指都在发抖,他不是不心疼师弟,但既然说要教训了,他必须让人记住才行。
这会儿又是家法不停地砸下来,九良疼得煞白了脸哭红了眼,拼尽全身的劲儿才保持住左手不动。他对师哥的尊敬是自小就在心底的,现在兼顾及人的身体,师哥的惩罚他完全不敢躲。
张小辫儿眼瞧着人手心隆起,最上层的皮肤逐渐透明,下面是清晰的血丝和紫痧。他把心疼压在心底,责罚还在继续。
九良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左手手腕,希望能多点支撑的力量。但现在伤痕凸起,每一下打下来都是难以承受的疼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泪眼模糊地看着师哥,师哥依旧面无表情。从小到大挨了师哥不少打,但几乎从没有这种,冷着脸仿佛要把他打死的节奏。
又疼又怕,九良浑身都在发抖。他强控制着自己开口,言语间尽是牙齿磕绊的声音:“师哥……师哥我受不住了……换只手成吗……师哥求您了……我……我过两天还有演出……”
这话入耳起了效果,张小辫儿抬起的右手稍缓。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花猫,仍严肃地道:“要不是你还要演出,今天打烂的就不是手,而是嘴。”
原本九良见师哥停手,还以为有了希望。但听到后面这话,他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张小辫儿,实在不知作何感想。
张小辫儿扬起的手继续执行,人手心里薄薄的皮肤几近透明,里面的伤也越来越清晰。
现在每挨一下,九良都要抖上三抖。他紧紧咬着嘴唇,看看师哥又看看自己的手,心中恐惧至极。他在挨打的间隙抽回右手抹了把眼泪,然后伸手扯了扯师哥的裤子,声音微弱道:“航航知道错了,呜呜呜航航再也不敢了……”
张小辫儿能感受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裤子,他垂下眼睑瞄了一眼,看到人拉着自己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手上依旧落下最后两下——打满五十。
他停了手,把人的手松开,转身去送戒尺。
一直在求人停手,但当人真的停下的时候,九良是没有立刻感受到的。他反应了好几秒,才发觉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师哥的背影,然后才把眼神落在已经不堪入目的手心上,自己用右手捧着左手,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了。
张小辫儿恭敬地把家法放回原处,回身就见师弟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得很大声。他心中一窒,几步快走回去,蹲下来给人轻拍着后背。
师哥的手触碰到九良后背的时候,九良又吓得一颤。他缓过这股惊恐劲儿,忙抬头去看人。刚挨完这么严重的打,他完全不敢胡来,只抽泣着道:“航航知道错了……”说完这话,他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不哭,航航不哭。”张小辫儿把团子搂怀里抱住,又轻轻给人拍着后背顺气。过了教训人那股劲儿,张小辫儿实在心疼团子。他感受着人身上传来的颤栗,自己也有些后悔是不是打得狠了。
九良窝在师哥的怀里,感受着人的温暖,才渐渐平缓了情绪。他仰头看看人,哭着问道:“师哥原谅航航了吧?”即使被打成这样,九良最在意的,还是师哥是否原谅他。
张小辫儿给人擦擦眼泪,语气温和地道:“师哥不生气,但是航航必须记住这次的教训。你要知道,你在舞台上的言行,不只代表你自己。搭档一体,小哥哥比你的负担更重。”
“我知道,我知道!”九良点头如捣蒜。他想了想,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哭着道:“师哥刚刚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张小辫儿这会儿只剩下心疼,见孩子哭自己也很难过。他温言好语地哄着孩子,直到人彻底平复下来,才把人拉起来。九良不敢借师哥的力,自己站起来还用完好的右手扶了师哥一把。
“小哥哥!”张小辫儿高声叫人。
“诶诶诶!”在门外站着的孟鹤堂早就想冲进来了。他在门口站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责打声传出来,每一下都像打在了他的心上一般煎熬,急得他直跺脚。要不是冲着辫儿刚刚嘱咐他的那些话,他早闯进去救人了。
推开书房的门,孟鹤堂就见自家搭档窝在辫儿怀里,肩膀微弱地耸动着。他忙快步走过去,边走边唠叨:“哪儿挨打了?严重不严重?快让我看看!”说着走到人身前,伸手就要扒自家搭档的裤子。
“孟哥!”九良一个跳脚躲开人拽住裤腰的手,他丢给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诶?还能蹦呢?说明挨得不重。”孟鹤堂给了张小辫儿一个感激的眼神。
张小辫儿冲人微微一笑,默默松开九良,自己快步往外走。
九良缓缓伸出手,递到自家搭档眼前。
孟鹤堂看到自家搭档手上这么严重的伤的一瞬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缓了一下才扭头冲着马上走到门口的“闺蜜”大喊:“张云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张小辫儿感受到身后满满的怒气,他抿着唇,脚底抹油迅速溜走了。
“这得多疼啊!”孟鹤堂心疼得都快哭了。他捧着自家搭档的手,轻轻给人吹了吹。然后才想起来,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自言自语道:“这么严重,这药能管用吗……”
九良吸吸鼻子,看着自家搭档手里的药,气呼呼问道:“所以孟哥你知道师哥要教训我是不是?”
“啊?”孟鹤堂尴尬地笑笑。这管药膏是他昨晚特意挑的,活血化瘀最好的药。虽然他是想着给人上药,但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有些事情一下子就彻底暴露了。
“你居然送我来师哥这挨打!”九良委委屈屈地捧着手,自己也开始往外走。
“没有,不是,宝宝你别瞎想……”孟鹤堂“老父亲”般苍白地解释。
九良回身瞪眼人,自顾自嘟囔道:“师哥不疼搭档不爱,我真是一颗可怜的小白菜。”
小剧场:
张小辫儿:“中午了,你们两个谁做饭啊?”
九良:“我手疼我不能做!”
孟鹤堂:“我家宝宝手疼,我也不能做!”
张小辫儿:“航航手疼耽误你什么事儿?”
孟鹤堂:“那不行,我心疼!我现在心特别疼,我没法专心做饭!”
九良:“始作俑者,不会心疼!”
孟鹤堂:“宝宝你相信我,我真的心疼,真的!”
……
张小辫儿:“还是叫外卖吧!”
【秋山·第五】同路野心
🌻孟周兄弟现实向,台下预
小哥俩儿配对成功,小孟老师小周老师要去找师父讨旨意啦!快来看聪明小周如何收服他孟哥~
本文世界观非完全理想主义的全社兄友弟恭文
时间线、某些事情、某些人物与现实有出入,不要深究
第五章 同路野心
孟鹤堂坐在师父干爹后面的四方桌,手撑着脑袋看着台上一组又一组的演员。
他刚才听栾云平给他指了那个小少年后就知道,估计自己的搭档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孩子了。
显然无论师父还是干爹,早就给他悄悄留意了很久,干爹今天带自己来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栾云平说了,那可是高峰高老师亲自掌了眼的。
他坐在后面兴致缺缺地听...
🌻孟周兄弟现实向,台下预
小哥俩儿配对成功,小孟老师小周老师要去找师父讨旨意啦!快来看聪明小周如何收服他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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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某些事情、某些人物与现实有出入,不要深究
第五章 同路野心
孟鹤堂坐在师父干爹后面的四方桌,手撑着脑袋看着台上一组又一组的演员。
他刚才听栾云平给他指了那个小少年后就知道,估计自己的搭档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孩子了。
显然无论师父还是干爹,早就给他悄悄留意了很久,干爹今天带自己来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栾云平说了,那可是高峰高老师亲自掌了眼的。
他坐在后面兴致缺缺地听了前面三场相声,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托大,跟了干爹以后,这些重要的事情上,真的是还没怎么由他自己摸索,总有人替他把关。
孟鹤堂数着第三场演员下台,见第四组演员走上来,他看着台上站定鞠躬的那个刚才看到的穿着蓝大褂的少年,直起了腰身,换了态度准备认真看看。
前面郭德纲看了眼桌上的节目人员单子,回身朝孟鹤堂挥挥手,孟鹤堂会意,连忙起身站到师父身后去。
郭德纲手中扇子敲他胳膊一下,低声道:“好好看这场。”
孟鹤堂躬身应是,眼睛扫了一眼桌上的节目单,第四场捧哏演员叫周航。
他心里默默记下名字,抬头立在师父身后看台上演出。
学员说的《绕口令》,传习社学东西,表演的都是些基本功的活儿。孟鹤堂私底下觉得这捧哏演员表现得无功无过,他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比前几组的几个孩子更没什么特点。
不过孟鹤堂对周航印象很深的一点,也是最没想到的一点就是,这般年纪的少年初学相声,倒是真的很稳当,尤其在这同龄人里,比之他这鹤字科里的都要好上几分。
很快说完了规规矩矩的一场,俩演员下台,郭德纲倾身和于谦低语,孟鹤堂看了身边的栾云平一眼,栾云平倒是挑眉冲他点了点头,孟鹤堂约摸着是说这小少年还不错。
郭德纲回手招呼孟鹤堂,孟鹤堂忙低下身去倾耳听师父说话。
“去后台找高老师,让他带着你去见见周航,就是刚才捧哏的那孩子。”
郭德纲说完看孟鹤堂也没说什么很顺从的应了就要走,招呼他回来又道:“先聊聊看看你们对不对撇,你要是觉得还行,一会剩下两组演完了,把人带我和你干爹这来。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孟鹤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感激道:“谢谢师父。”
孟鹤堂绕着一路桌椅往后台走,他本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搭档是需要磨合的,周航是师父干爹帮他选的人,他刚才看了那孩子的表现,精不精彩另说,一场考核似的汇报表演看不出什么来,要想走长远还得看日后他们自己怎么做。
但至少那孩子是捧哏里少有的稳重,有这一点他满意就足够了。既然都挑好了,那他就要着这缘分,没准备再挑。
但师父最终还是说了要看他自己的意愿并不逼他,着实让他心里热乎些。
孟鹤堂进了后台休息间,看见高峰正跟下了台的学员们一一说毛病,他走过去静静地听着,高峰说完了一段才回头看到他,孟鹤堂唤了一声高老师。
高峰点点头,应了,喝了口水,指着坐在最边上的周航道:“周航跟我来。”
周航起身跟着高峰走,高峰带着他和孟鹤堂两个人到了传习社另外的一间教室里,他关上门三个人随便找地儿坐了,首先介绍二人认识,拍拍周航的肩膀对孟鹤堂道:“这是周航,我得意门生。”
又并着四指向九良介绍道:“这是孟鹤堂,郭老师得意门生。”
高峰也就能现在过过嘴瘾,几乎这传习社的孩子今后都会成为郭德纲的门生,也就现在能算是他高峰的。
孟鹤堂这才真正看到周航的样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龄,精瘦还没长开的少年体格,却是有些微微驼背,长得白白净净倒是清秀。
孟鹤堂主动朝周航伸手,周航见状也递过去右手,俩人先握了握,孟鹤堂笑着对眼前少年道:“刚才你说的很好。”
周航看了一眼高峰,没有什么表示。
高峰知道他俩接下来要说什么事,拍拍二人的肩膀,道:“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一会来叫你们。”
说着就起身走了,孟鹤堂和周航也起身目送他离开,等门被关上,孟鹤堂才伸手轻握住对面男孩的手腕,亲切地拽着他坐下。
“借你的光,高老师夸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不好意思忘了我,连带着把我也夸了,哈哈。”
孟鹤堂看这孩子好像不是太愿意说话的性子,刚才也一个人自己站在后台角落,主动开口缓解气氛,见他听了自己说话也只是咧嘴笑笑,温声问道:“你多大了?”
周航回他道:“十六岁。”
孟鹤堂暗道他年纪还这么小风格就能如此稳重,脸上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笑道:“真年轻啊,我比你大六岁还多。”
周航觉得眼前人性子还是挺温和的,跟着他笑笑道:“那您也才二十二。”
孟鹤堂看他不再那么拘谨,自己也逐渐放松下来。时间有限,便也没和他弯弯绕绕,很真诚的直白问他,道:“周航,不瞒你说,我现在缺一位搭档,你很优秀,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跟我试试。”
孟鹤堂觉得自己这段话说的还是很直白的,他和周航见面说的话总共不过三句半,就立马向人家抛出邀请,递橄榄枝。
他本以为面前这个少年会犹豫或是不知所措,脑子里都想好了引劝安慰他的话,却没成想,那孩子倒是没有惊讶,只面色无常地从嘴里吐出几个清晰的字。
“可以试试。”
这反倒让孟鹤堂有些惊讶,但瞬时便恢复了神色,笑着道:“这么爽快。”
却听周航道:“我早就知道您。”
孟鹤堂听了倒没想太多,早就知道他,左不过可能是他在传习社里不知道在哪听了什么,他从拜了于谦为干爹以后,这事早就传开了,或许是于谦第一次收了孩子,影响还是挺大的,很多人现在都知道他这么个人。
孟鹤堂其实突然有了点不太舒服的感觉,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有些世俗气,但还是朝他温和笑着,问道:“知道我是于老师干儿子么?”
此话一出孟鹤堂却是又被周航的反应弄得更惊讶,他见面前少年的脸上听到他说完之后竟突然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怎么?不是么?他不知道?
孟鹤堂向前倾了倾身子,有点疑惑道:“怎么了?”
他见周航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但却没有惊喜,反倒有一点害怕的神色,更加疑惑,刚想追问他到底怎么了,就见对面少年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您是……”
孟鹤堂真真疑惑的很,也皱了眉头,道:“那你是早知道我什么?别紧张,你直说就好,我只是想知道。”
周航看了看他,神色有些不安,低头思考了良久,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正色稳声道:“我早知道您,知道您说相声的风格方式。您现在比较擅长叙事类的活,四平八稳的段子里您喜欢使相,外化人物和情景,拿手的就是模仿、表演。您声音很稳很低沉,您应该是喜欢老先生说相声的那种感觉,但长篇叙事总需要一些点缀,但现在您自己应付不来。您舞台上表现力强,但多数时候自己很难把握节奏,又风格跳脱,所以您需要一个稳当的量活儿。”
孟鹤堂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孩子,越听越有些被震着,惊得嘴巴都微微分开,神情有些呆愣。听他说完这段话顿下,轻启唇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周航又接着道。
“但我觉得您更适合腿子活,您的这些长处表演起来会更游刃有余,但您现在跟张德燕老师搭档,几乎所有腿子活都没法说。我能看出来您很着急,但也能猜到您的顾虑,您现在缺一个合适的搭档。”
孟鹤堂真真地被他一番话震得睁大了眼睛,甚至有些喜出望外地扯动嘴角笑了出来,就听周航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一句到他心坎儿里的话。
“我觉得我可以,所以我说可以和您试试。”
孟鹤堂又等了好久,确定他真的说完了,才长舒了口气,倒是没先说什么,只站起身要从一排长桌凳里侧身走出去。
周航见他不说话起身要走,愣了下便急忙说道:“我真不知道你是于老师干儿子,不然我不会说我早就知道你的!”
孟鹤堂听他解释完回头笑看着他道:“我知道,我信你。”
周航眼神一直追着孟鹤堂,却见他出了前排桌凳并没有离去,而是绕过自己这排桌子进来,走到自己身边坐下。
孟鹤堂笑得开怀,上手轻拍少年大腿上紧张的交握泛白的双手,温声道:“原来你知道的是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呢?你真的只有十六岁么?”
周航感受到来自手上的安抚,逐渐松了十指交握的力量,轻声回答他道:“我真的十六。”
孟鹤堂看他还是紧张,作着轻松地语气笑着调侃道:“你十六岁就这么有悟性啊!才学了这么一小段时间相声,就能把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是老先生呢!”
周航扯着嘴角牵强笑笑,听出他想要让自己放松,但他现在确实是心里不安,不是很能放松的下来。
孟鹤堂又拍拍他的手,问道:“是谁教你说的么?”
周航连忙回道:“没有,是我自己分析的。”
孟鹤堂又笑了,逗他道:“那我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怎么不告诉我,难不成是你偷偷买票去看我说相声?”
周航看着他欲言又止,仿佛真的想要告诉他,但憋了半天,却还是有些哭丧着脸说了个乌龙道:“孟老师,我能说,我不能告诉你么。”
孟鹤堂觉得这一晚上,这孩子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意想不到,被他逗笑了,偏头思考了一番,笑着对他道:“好,那咱就先不说。”
周航的表情更加纠结了,看起来难受不安的紧,孟鹤堂猜到他在怕什么,他也是真的被这孩子刚才那一顿分析给拿捏的死死的,字字中的。
他没让少年不安太久,柔声问道:“周航老师,我真心的希望能跟你搭档试试,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周航闻言很仔细的看着他,观察他神情,想知道他是否认真。孟鹤堂捏捏他的手道:“我真心想和你搭,真的,周航老师。”
周航被他两句老师叫的有点羞涩,但听到他重复的两句“真心”,心里立时汹涌起来,想了想下定决心般,语气坚定地道:“孟老师,我们是同一种人,你想要的,你想达到的,我看得出来。有些东西我也想要,您给我个机会,我觉得,我可以帮你。”
孟鹤堂听他说完一拍桌子,高兴地道:“好!够有野心!”
他简直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这十六岁的少年简直太好,聪明稳重又心思坦诚,他站起身拍拍周航的肩膀,眼神都亮了,对他道:“刚才说的话是在赌吧,不用赌了,我直接告诉你,我欣赏小周老师对我坦诚的野心,真的。”
“你说得对,我们是一路人。”
周九良一直紧张地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才暗暗长舒一口气,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心脏登时落回肚子里。
他甚少听流言蜚语,他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如若知道,他必定不会说出那句“我早就知道你”。
所幸没有功亏一篑,方才他是真的害怕,怕这机会就这么被自己断送了。
孟鹤堂看他终于放松,爽朗的笑了几声,伸手握住他手腕,牵他起来就往门外走,边高兴道:“走,小周老师,带你找师父去,把你领回家!”
被牵着手腕的小周老师还有些懵懵的,只老老实实被孟鹤堂牵着往外大步走,看孟鹤堂是真的高兴,周航长舒了口气,身子也激动地有些颤抖。
而孟鹤堂在带着身后的小少年走出屋子时,回想起刚才二人发生的一幕幕,突然觉得,他好像误会师父了。
说点:
①小周老师紧张不安的原因是,他非常害怕因为自己的那句话,让孟鹤堂觉得他是急功近利找靠山之人。他只想通过他能做到的能掌握的方式,在正三观的前提下,通过自己的本事,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觉得他有才能,有悟性,足够跟孟鹤堂一路。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想跳过一些没有必要的弯路,把努力留给正路上。
不是谁都适合稳稳当当先走弯路,生活中,有些人真的可以跳过一些不必要的阶段,快速达到某种高度,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是好多人拼命努力也无法追赶的。我们通常称之为某个领域的能人,有悟性的人,或者是天才,也可以叫祖师爷赏饭吃。
人呐,还是要找自己的长处做,不要自废武功啊,唉。
②孟鹤堂真正被小周拿下是他那一段分析是从一个十六岁刚学相声没多久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分析,说的都对,直中内心,而且说到了心坎儿里。认定了这个人是最后小周的那孤注一掷般的坦诚。
小周也是在做最后的试探,看他是不是赌对了,他赌孟鹤堂会欣赏他的野心。
③猜猜小周老师咋这么清楚孟哥滴?堂宝儿误会他师父啥嘞?
进群玩不?妖妖灵四久腰六吾灵灵,翻译他
【堂良】台阶
🌻堂良规矩预,早期补档,1w+ 一发完
背景俩人还在五队时期,小周同志为了不让孟哥再事事护着他,而向孟哥宣战的故事。
情节ooc,勿上升
(一)
师父的藤条打身上,真是无论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撑在师父书房书桌上的孟鹤堂,稳稳当当的挨着打,龇牙咧嘴的想。
今天挨七下,老头儿还说自己感冒了没力气,看这藤条挥在自己身上虎虎生风,孟鹤堂心里还嘀咕,今年年终身体检查可以免了,这么有劲儿,哪儿像是身体有毛病的人。
“完事儿。”郭德纲打完了最后一下,藤条又敲了敲他身后,也没怎么收力气,完全无视小孩整张疼的扭曲的脸,笑呵呵地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不是...
🌻堂良规矩预,早期补档,1w+ 一发完
背景俩人还在五队时期,小周同志为了不让孟哥再事事护着他,而向孟哥宣战的故事。
情节ooc,勿上升
(一)
师父的藤条打身上,真是无论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撑在师父书房书桌上的孟鹤堂,稳稳当当的挨着打,龇牙咧嘴的想。
今天挨七下,老头儿还说自己感冒了没力气,看这藤条挥在自己身上虎虎生风,孟鹤堂心里还嘀咕,今年年终身体检查可以免了,这么有劲儿,哪儿像是身体有毛病的人。
“完事儿。”郭德纲打完了最后一下,藤条又敲了敲他身后,也没怎么收力气,完全无视小孩整张疼的扭曲的脸,笑呵呵地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孩子们自己来讨罚,郭德纲都给他们点好脸色。
孟鹤堂撑着桌子一点点直起身,感觉身后挨打的地方磨着裤子嘶拉拉的疼。
“坐,小孟儿。”郭德纲一指沙发,慈祥的笑着道。
孟鹤堂回头看了一眼那材质不软不硬的沙发,嘴角抽抽,回道:“不了师父,小孟儿这就走了,不在这儿烦您了。师父您还有什么交代么?”
往常孟鹤堂挨完打也不在这多留,说要走郭德纲就让他走了。可这次却留了他下来,只道:“坐会儿,师父跟你说说话,”
孟鹤堂知道这是有话了,没办法,只好慢吞吞的拖着步子走到沙发处,扶着腰盯着沙发看了会儿,又回头看了眼正端着茶杯,一脸惬意喝茶的师父,张了张嘴没说话,咬着牙扶着沙发背轻轻地坐实了。
虽然打的不重,但刚挤压的一瞬还是挺疼,孟鹤堂轻舒一口气,悄声“哎呦”了一下。
郭德纲余光看见觉得好笑,放下茶杯道:“九良连着一礼拜台上跟你犯葛,你也没问问为什么,是不是哪惹着人家了?”
孟鹤堂闻言抬头看师父,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痛楚,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回道:“谁知道他怎么了,小孩儿脾气风一阵雨一阵的,他不想说,我也问不出来。”
“上个礼拜,他台上几句脏口,你来我这替他挨打,回去他跟你不服了吧。”郭德纲说着又喝了口茶。
孟鹤堂听了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师父猜到也没什么奇怪的,于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赧的低头道:“是啊,跟我发了一通脾气……”
“人家不想让你替。”郭德纲肯定的语气。
孟鹤堂抬头瞄了师父一眼,又低下头去,“啊,是啊,师父。”
郭德纲看他好像还挺痛苦,甚有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气势,也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云淡风轻的道:“不想让替就不替了呗。”
孟鹤堂有点委屈地抬头看他,张了张嘴,还是底气不足的弱弱顶嘴:“师父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儿么……”
谁来打谁,说啥打啥,不管是不是本人,也不管认得错对不对。
郭德纲几乎很少主动找徒弟来自己这儿收拾,谁犯了毛病,过意不去就自己来讨,你说错哪了就错哪了,他也不深究,小错你自己要是觉得不值得,郭德纲也不过问。来谁打谁,无论你是替搭档,还是替队员,还是自己来,郭德纲也不管,终归是你们自己的意愿和情分。
谁都得犯错,小孩儿们懂事,他也懒得动怒。
“我是不管啊,不过你们要是一直这么下去,那不是砸我招牌么。”郭德纲听小孩不满,也没生气,只笑着逗他。
孟鹤堂听了没话,因为确实是,要一直这么下去,容着那小子天天台上跟自己过不去,也早晚出大问题。
郭德纲看他吃瘪不说话,轻笑一声,满面和气却漫不经心的劝道:“哎呀,九良和你都有分寸,你们台上那点小闹儿,还不至于,师父逗你呢。”
语顿,郭德纲拿着茶杯慢悠悠起身,踱到孟鹤堂面前,边走边道:“不过说真的,那孩子今年也二十一二了吧。”
孟鹤堂接道:“二十一了。”
郭德纲点点头,“也到了年纪了。”
郭德纲看他头又低下去,没拿茶杯的手按上他肩膀,稍用力的捏了捏,“该放手就放手,男孩子,谁也不想一直被人护着。”
(二)
孟鹤堂从师父家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师父刚才跟他说的所谓“放手”。
这一个礼拜,周九良可真的是太作了。
在台上卡着界限边缘,在观众看不出来的范围内,一边量活一边和自己犯葛。第一天孟鹤堂以为他小孩心性又上来,兴奋一天而已,下了台笑斥了两句,也没往心里去,谁知第二天又是如此。直到第三天第四天,孟鹤堂实在忍不住,以为他有什么心事,严肃认真的问过他几次,小孩儿每次台下认认真真说没事,上了台就不做人。
几天下来,孟鹤堂也琢磨出些门道,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而上个礼拜,他嘴上不知道安了什么邪门开关,脏字儿台上台下的突突直冒,孟鹤堂每次眼神刚扫过去,这小子就低头装鸵鸟。孟鹤堂无奈,也不想这么大了还事事收拾他,警告了他几次,他倒好像说顺了嘴,经常脏字儿不过脑子的刺溜蹿出口。
五队里饼哥四哥也是不让台上爆粗的,大家也不会为了这种事给德云社在外面落口实,几年出了一星期周九良这么个人物,孟鹤堂很过意不去,跟饼哥说了,一星期了,他跟那小子秋后算账,算完再去找师父秋后算账,给大家伙儿做个好榜样。
烧饼大手一挥,只告诉他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那宝贝弟弟也不舍得我们管。
孟鹤堂深知此话嘲讽意味十足,却还是舔着厚脸皮说,“好,我自己看着办。”
烧饼一口水喷出来,曹鹤阳表情精彩。
“哎!小孟儿,你可有点儿过于护犊子了啊。”曹鹤阳憋着笑道。
孟鹤堂才不管,他就护。
可回了家,他又不护了。
狠狠地二十戒尺打的小孩双手手心通红高肿,勒令他用一双肿手托着一本厚重的古诗词典,让他不停嘴的念了两个小时,确定他既陶冶了情操,又收拾了他那张管不住的破嘴,才好心的放过了他。
周九良不服,他觉得那一个礼拜,自己绝对被鬼附身了,这张嘴不受自己控制,鬼犯了错,凭何要他来承担。
可第二天,他就更不服了。
四五年了,他可是才发现,原来自己每一次犯错挨了教训后,他孟哥竟然都又去替他到师父那给他揽下了?
孟鹤堂可真能装啊!要不是他正好腰伤旧疾复发,自己给他用药揉腰,看到一条被遮在裤腰下,延伸到腰眼的藤条印子,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这四五年,自己都是这么被护着过来的!
他当即起身质问孟鹤堂,被揉腰伤的人本舒服地快要睡着,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腰又闪了一下,龇牙咧嘴的回头看他,骂道:“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老跳!”
周九良生气,没空管他,指着他腰道:“孟哥!谁打的你!”
孟鹤堂一慌,赶紧回手摸自己裤子,惊道:“你脱我裤子了!”
周九良闻言皱着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好歹找回了语言能力,大喊道:“腰!你腰上就有!孟哥!你是不是去师父那替我挨罚去了!”
孟鹤堂闻言又赶紧摸腰,果然在裤腰上方露出了一小段肿痕,他心下一惊,顿时语塞,“额,九良,你听我说……”
周九良紧皱着眉头,一脸怒气,一听他语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这件事他刚知道,不用多想,他就觉得自己完全不愿意,他都多大了。
“孟哥,您以后能不能别这样。”
两个人不欢而散后,孟鹤堂早就知道,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得和自己闹上一场。但他以为周九良也只是发发脾气,他却没想到,这小孩表示反抗的行为竟如此隐晦又偏激。
他竟在之后的一个星期,表面上仿佛此事已经过去,背地里却与自己在台上较劲儿,直到第三四天自己才反应过来!
想到这,孟鹤堂觉得自己刚才挨的藤条更疼了,脑袋也更疼了。
他上了车,一边忍痛开车,一边反思自己。
他不是不明白,九良现在越来越大了,男孩儿二十几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自己总把他当小崽子护在咯吱窝下,替他做这个做那个,任谁也该有想独立的想法。
道理都懂,可他就是不愿意。
很多事情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什么他也毫无怨言。替他挡罚,护着他,也是他一直以来做的事,就算让他继续做,他也完全可以。
护了宠了五六年的弟弟,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就想要脱离他的庇护,不再事事依靠他依赖他,他接受不了,也不放心。
身后伤不重,几下藤条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家常便饭,可多多少少开车也会扯着点疼。
最近真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不想让步,他还想在弟弟面前再挣扎一番。
(三)
刚回了家,孟鹤堂一边换鞋,周九良就从卧室出来了。
小孩站在卧室门口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嘴瘪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倚着门框也不吱声。
孟鹤堂看他这明显的不满意,换鞋的动作一顿,有点气笑的道:“你干什么呢?一回来就不给我好脸色。”
周九良头偏到一侧,抿着嘴唇不看他,还是不说话。
孟鹤堂见他如此,不稀得哄他,也白了他一眼,穿了拖鞋进屋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周九良看他好像也没什么想和自己说的,蹭的一下离开了门框,大步走到厨房,一把拿下孟鹤堂嘴边的水杯,孟鹤堂正喝着,被他这么突然一闪,水洒了满脸满身。
他“唔”了一声赶紧后撤一步,弓着身子,抖着上衣,水都顺着领子淌进了衣服里,哗哗的掉在地上。
“你干什么!有毛病!”孟鹤堂一边手忙脚乱的抽着纸巾擦水,一边冲周九良吼道。
身边的罪魁祸首毫无廉耻,“砰”的把水杯顿在餐桌上,就道:“你又去师父家了。”
孟鹤堂闻言擦脸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低声又快速的回道:“没有。”
周九良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见他又继续擦身上的水,仿佛若无其事,想了想,突然面无表情的伸手不重不轻的往孟鹤堂身后拍了一下。
孟鹤堂冷不防被暗算,身后藤条伤还是新鲜出炉的,疼得他立马吸了口冷气,猛地挺着身子往前跳了一步。
刚跳出去,就瞬间知道这小孩的险恶用心,火气蹭的窜上头,上手拧着他耳朵狠狠转了半圈,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我惯得你?让你跟我面前甩脸子又动手的?啊?”
周九良被他拧的半张脸都扭曲了,上手猛地拽下耳朵上的手,狠狠给他甩下去,用力的揉了两下耳廓,生气不满的冲他大声道:“可是我都说了,不用孟哥再替我!你怎么还这样呢!”
孟鹤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被甩下来的手,一脸神奇的看着面前仿佛一夜之间脾气见长的臭小子,瞪圆了眼睛,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用您替!不用您替!不用您替!我这一个礼拜台上跟您较劲儿,就是想自己去找师父的!您凭什么一大早起来又自己就去了!您太过分了!”
孟鹤堂看他语气激动,情感激烈,好像自己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火气也蹭蹭的直冒上来,以同样的分贝冲他喊回去:“怎么着?合着我还对不起你了?我还成罪人了?”
周九良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早上起床,发现孟鹤堂那屋人已经不在家了,从那一刻起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等着他回来,现下看他又是自作主张,暴躁无比的道:“是!你就是罪人!”
孟鹤堂闻言倒吸一口气,实在是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自己挨了一顿藤条回来,这臭小子一句好话没有,还让他又是泼水又是动口动手的,几年间的兄长脾气上来,上前一把把他推到餐桌前,一手给他按趴在桌面上,回身寻摸半天,抄起橱柜上的一把细擀面杖,对着手下小孩就抽上去。
气急之下仍然知道这擀面杖伤人,斟酌着力气揍了他三下后,擀面杖狠狠点着桌面,气汹汹的问道:“谁是罪人?啊?我一大早开车三小时就为了去挨顿打,回来你这还成罪人了?你怎么说话的?你还有良心么?你还是人么?这么多年我还委屈你了?”
周九良真是被他哥惯得没边,被按在桌子上挨揍,面对着几下就能把他腿打折的擀面杖,仍然能挑着话顶嘴,忽略他之前说的所有关于自己没良心不是人的反问排比句,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道:“对!你就是委屈我了!”
孟鹤堂听他这么一句说完,眼睛都直了,眉头狠皱,一把捞起他,一手扳着他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手背狠狠拍着他肩窝,气得咬牙道:“我委屈你了?我怎么委屈你了?”
周九良也不服,张口就回道:“你只要说不过我,自己没理,就知道打我!”
孟鹤堂让他气得呼吸一窒,闭眼极力缓和了一下拿着擀面杖躁动的右手,忍着一棍子给他拍成脑震荡的冲动,尽量稳着声音道:“我就知道打你……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打过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熊样儿,你听听你跟我说的这些个混账话,你不该打么?我不打你打谁?不打你我对得起你么?”
周九良不跟他犟这个,梗着脖子又接着理直气壮道:“你不仅委屈我,你还打压我,制衡我,左右我!孟哥你总是自作主张的替我拿决定,替我做事!我明明都说了我犯错以后不用你替,可你还是偏偏替我!你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受吗?你这个样子,就是在给我的精神施加暴力!比肉体的暴力痛苦百倍千倍!你就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周九良!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我有些过分么!”
孟鹤堂忍无可忍,听着他像小钢炮似的跟自己顶嘴,说着夸张过分的气话,生怕说的不够歹毒,不够恶劣,气不死他。孟鹤堂觉得自己浑身都直突突,气都不够喘。
对面的死孩子倒是好像浑然不觉他哥已经快被他气的魂归西天,命丧黄泉,不知死活的继续道:“谁让孟哥你就做得这么过分呢!我还是那个意思,我不用您一直再这么护着我!我都二十一了!不是小孩了!您要是还这么固执己见,我以后天天跟您台上对着干!”
最后一句属实是气话了,那是工作是职业,他上个礼拜也是在一定的界限内挑拨,说是这么说,他倒真不敢这么不负责。
孟鹤堂手中擀面杖却猛地敲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你敢!敢给我闹出格,你看我给不给你腿打折!”
说完高高挥起擀面杖,一手使劲儿给那臭小子转了个身,一手狠狠一棍子揍在他身后,看他让自己这么没收力的一下打的差点站都站不稳,撑着桌子直哼哼,擀面杖往橱柜上一扔,指着他不住的点着,气道:“我再管你,我叫你爸爸。”
(四)
那之后,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孟鹤堂回自己房间“砰”地把门关上,用以彰显他蓬勃的怒气。刚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就听见周九良那屋好像不甘示弱般,也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关门声竟比自己的声音还大,连墙角返潮的墙皮都被震掉了好几块。
孟鹤堂表情瞬间青黑狰狞,又猛的起身,就要开门去好好问问他跟谁俩呢!
可转念一想刚才那臭小子险些要把自己气的心梗,现在太阳穴都直突突,实在不想再和他有半点人类间的交流,按下半圈门把儿的手又收回来,无声咬牙心里骂骂咧咧的快步又走回床边,手撑着膝盖,自顾自地生气。
刚才怎么就没多打他两下呢!打得他走不了路!打得他下不了床!打得他哭天喊地!打得他跪地求饶!自己可真是完犊子,说也说不过他,让他气的浑身哆嗦还想着怕打坏他?他挨那几下还没有自己身后那伤势严重吧!打坏他?就应该打坏他!他就是太心软!太仁慈!惯得他天天跟自己没大没小!惯得他浑身长肉!惯得他狗胆包天!惯得他跟自己蹬鼻子上脸!惯得他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孟鹤堂懊悔万分,坐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俩鼻孔出气频率越来越快。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气炸了,实在是怕憋成植物人,猛地起身,捞过床头的一把枕头,挥起拳头狠狠砸下,像个精神病一样迎风舞臂,直把枕芯捶的棉絮飘飞,糊了满脸。
才堪堪了却万一的心头之恨。
那小子属实不是人。
自己也是属实犯贱。
孟鹤堂很生气,甚至气得他睡了一个午觉,他以往从不睡午觉的。
一觉醒来已经四点多,睡了将近三个小时,孟鹤堂觉得自己应该是疲惫了,才睡了这么久。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打烂的枕头,睡了一觉刚刚被平复的内心又开始绞痛,捂着胸口顶着一脑袋呆毛坐缓了会儿,看了眼表,下床做饭,吃完饭上班。
他们一直这个时候吃饭,也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
没什么心情炒菜,煮了两碗面条,打了两个鸡蛋,放了两把青菜,调了个味儿就算凑合一顿了。
端出两碗面,一碗放对面没管,只自顾自的自己吃起来,他都吃的一碗快见了底,也没见屋里小孩出来,仍然紧闭着房门,正一边吃一边寻思,到底要不要去叫那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出来吃饭,门突然开了。
周九良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出发去小园子了,他早就闻到外面面条的味儿,一直没出来而已。孟鹤堂余光看见他出来,理也没理,只紧扒拉两口把自己的那碗解决掉,端着进了厨房,碗筷往水池子里一扔,也没刷,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周九良看着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又看看桌子上那碗快要坨了的面条,十分有骨气的,没再逗留,转身大步出门去。
等孟鹤堂听到门外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时,愣了一瞬,赶紧开门走出卧室,看客厅里周九良已经不在,又看桌子上面条一口没动,一肚子火苗再次熊熊燃烧。
大步走到桌子前,端起那碗看起来就令人生气的面,恶狠狠地拿着筷子扒拉了两下,往桌子上一摔,气的又要吐血。
他就是贱!贱皮子!他本想着还怕小孩觉得不好意思吃自己做的饭,特意躲进卧室,等他吃完再出来的,没成想他真的一口都没动的就走了!就走了!
那孩子不会开车,他自己怎么去?打车去?共享单车去?还是腿儿着去?就这么走了,饭也不吃的走了,一句话没有,是真的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了?
孟鹤堂看着桌子上的面,恶狠狠地眼神盯着它,好像周九良就在面前。
孟鹤堂想,不吃浪费了!不吃我吃!不吃永远别吃!
他拿起筷子,大口囫囵的吃着,他饭量不大,两碗面属实对他来说是负荷了,撑得肚子难受,但还是赌气的收拾了个精光。
带着一肚子面条和气,临走前把厨房和卧室的一地棉絮收拾妥当,满脑子都是那个小没良心的,连走路都脚底带力,仿佛要把地面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出几个大坑。
经此一事,孟鹤堂也仿佛上来了小孩脾气,不再像以往一般给周九良找台阶下,周九良也好似要坚持到底表示自己的坚决反抗,一直没有主动认错服软。
孟鹤堂这个哥哥虽一直生气,但仍旧贱皮子一样每顿饭都做两人份,自己吃完后,要么狠狠摔一下碗,要么大咳一声示意人来吃饭,却在周九良次次拒绝之后,变得更加暴躁癫狂。
而那个弟弟,本着不把孟鹤堂气死就要往死里气的作风宗旨,每天啃着面包泡面这些平时孟鹤堂绝对不允许他吃的垃圾食品,在他面前大声吸溜,看着他面色铁青一脸想要打人的愤恨状态下,仍然不坐孟鹤堂的车,转身扬长而去。
俩人次次不欢而散,哥俩这次经历了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兄弟危机,一连几天,谁也不与谁主动说话,谁也不主动服软,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没有任何人想要摆出台阶,也没有任何人想要下台阶,就这么冷着僵着了好几天。
除了上台演出,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五)
终于在三天后,还是孟鹤堂先坚持不住了。
今天上班前,他发现小孩脸色都不太好。
周九良已经连着吃泡面三天了,平时他是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吃垃圾食品,可现在他也不拉不下脸管他,心里却是实在忧心,这么多天不吃正经东西,会出问题。
孟鹤堂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主意。
从到小园子他就跟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今晚请大家吃外卖,下班都太晚了,出去吃又得到后半夜。
队里有人请客,谁也不会错过,众人都没走,外卖很丰盛,炒菜海鲜烧烤都有,在烧饼曹鹤阳的底活儿时候,就差不多送齐了。等到两人下台,所有人就吵吵嚷嚷的开动了。
烧饼看孟鹤堂一边拆外卖包装,一边瞄着那边的周九良,笑嘻嘻的揽过他肩膀道:“哎呀,好不容易请我们吃顿饭,还是另有目的,啧啧啧,动机不纯。”
孟鹤堂低着头继续拆包装,闷声回道:“这小子跟我赌气,天天不好好吃饭。”
“那你揍他啊!惯得他毛病!”烧饼一脸唯恐天下不乱,逮着个机会,就想逗弄挑拨这兄弟俩。
孟鹤堂听了没说什么,只摇头微叹了口气。
烧饼哈哈笑了两声,看着那边小周同志依旧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揽着孟鹤堂肩膀又晃了晃,撇撇嘴道:“哎,你看,人家知道是你请客,不准备来吃呢。”
孟鹤堂抬头看了那小子一眼,抿了抿嘴唇低头想了想,突然双手在腹前悄悄合十,转过头冲着烧饼皱着脸小声道:“饼哥,求您!帮我去把那孩子叫来吃点,他三天没吃正经东西了……”
烧饼一脸有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破锣嗓子里悦耳的笑声响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直白的摇头拒绝道:“不管,你自己弟弟自己都降不住,我们可不帮你搭这个台阶。”
孟鹤堂再求,烧饼再拒。
“哎呀,你快自己去叫他吧,你比他大那么多,闹了这么多天,这点事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旁边的曹鹤阳听他俩这么一来一回的墨迹,实在忍不住出声道。
孟鹤堂闻言倒是一愣,他委屈得很呐。
先不说几乎哪一次都是自己给他搭台阶下,就连这一次,自己还不是在立下“叫爸爸”的誓言后,仍旧把一张老脸踩在脚下,顿顿不落的给人做饭,可这小子自己不领情啊!要他怎么办啊!难道还要他跪地求他原谅自己?他做错啥了他?
狠狠闭眼深吸口气,心理建设要做足,没人帮忙,不得不再次“叫爸爸”。
“九良,来吃饭。”
一句话说得飞快,几乎让人听不清。
周九良刷着手机听到此话,抬头看他,见孟鹤堂与他对上目光后,一下子又低下头去,也不再说什么,瘪了瘪嘴,按下手机屏幕,起身就往门口走。
孟鹤堂抬头看他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亲口叫他来吃饭都不吃,服了软的哥哥顿时火气又窜上来,严肃的喊道:“周航!”
周九良听他叫自己大名,脚下下意识一顿,又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屋里本吵吵嚷嚷的气氛突然安静,孟鹤堂眼下生气,也顾不上那么多,紧锁着眉头,大步绕过曹鹤阳就要追上去逮他。
曹鹤阳和烧饼赶紧拽住他,看周九良已经出了后台,曹鹤阳才对气急的孟鹤堂道:“我跟出去看看,你放心,好好在这吃饭。”
说完曹鹤阳跟烧饼使了个眼神就快步出去了。
“哎,别看了!有老四呢,没事儿。”
烧饼捏着孟鹤堂下巴把他盯着门口的脸转过来,又跟大伙说了句“你们吃你们的”,众人也知道这兄弟俩今天吵架明天就能好,也都没怎么在意,继续乐乐呵呵的吃起来。
烧饼揽着孟鹤堂坐到沙发上,对着他还气的通红的一张脸,用手直给他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可真是没出息,让个小六岁的孩子气成这德行。”
孟鹤堂让他扇风扇的忙忙叨叨的,一把按下他胡动的手,叹了口气道:“饼哥,我可老委屈了。”
“你有什么委屈的,我看九良才委屈。”
孟鹤堂听了,手转了个圈,大拇指指着门口,一脸不甘道:“他委屈,您看看他,再看看我,您真觉得是他委屈么?”
“是啊!他三天没吃东西,你顿顿没落。他就是跟你耍耍脾气,你就几天冷着人家,可不九良委屈么。”
孟鹤堂翻了个白眼,仰着头有苦说不出,挣扎道:“饼哥,您不知道!不是我不让他吃饭,我做了他自己不吃啊!也不是我冷着他,我给他台阶他不下啊!您都不知道,他在家里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烧饼看他真急了,赶紧笑着道:“哎呀,知道知道,我跟你闹着玩呢!我都知道,因为他不想再让你护着了,就这点破事儿。”
“您怎么知道?”孟鹤堂疑惑道。
“昨天九良告诉我的。”他朝门口方向努努下巴。
孟鹤堂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说话。
烧饼看他如此,开口劝道:“不过小孟儿,既然人都不愿意了,你也确实该放手了。”
“我知道。”孟鹤堂闷声道。
烧饼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一肚子准备好的劝说都堵在了嘴边,不可思议的一笑,道:“知道,知道你还这样!”
孟鹤堂呆愣愣的长叹一口气,呆愣愣的道:“道理我都明白,我就是突然间放不开。”
“唉,其实你就是……”烧饼刚想说,其实你就是突然受不了他想脱离你而已,可话还没说完,孟鹤堂突然又激动了起来。
“而且!这臭小子上来就跟我甩脸子,跟我又动口又动手的!我就是太惯着他了,让他有什么事像吃了火药似的!”
烧饼却笑了,道:“可我看九良这几天也没怎么的啊,一直老老实实的。你就是太苛刻了,处处想让人家顺着你的意思来。”
孟鹤堂皱脸,“那您是没看到他在家里怎么对我的,更何况这么跟我冷战就行了?还有我哪那么专横啊?”
烧饼一脸惊奇,道:“你还不专横!大小伙子二十多岁了,也只是不想再被你夹胳肢窝下而已,人之常情,你倒好,几天不给人家好脸色!”
孟鹤堂刚要开口反驳,烧饼没给他机会,又接着道:“想想当初,我替你们挨罚时候,你们怎么想的。”
孟鹤堂吃瘪,嘟嘟囔囔的道:“那不一样,我们都多大了,有什么事不能自己兜着,他才多大。”
烧饼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别老把人家当孩子,二十一也不小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自己放不开手,老想把他护在身后,现在人长大了,不需要你了,你就受不了了。”
“我不是……”
烧饼看他点着脑袋又要反驳,直接接话道:“你别不是了!你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可告诉你啊,你想明白点,这不是啥大事,我都不了解你,至于么,不用护就不用护呗,又不是以后就抛弃你了。你啊,就是把他当眼珠子时间太长了,你不舍得,可别耽误人家孩子成长啊。”
烧饼见他又要说话,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拉着他拽到桌子前坐下,“吃!堵上你的嘴!你心里啥都明白,别再跟我叨叨了!”
孟鹤堂拿起筷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六)
而曹鹤阳,刚出后台,就看到了坐在园子门口台阶上的周九良。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下小孩肩膀,周九良好像被吓了一下,肩膀一抖,回头看来人。
见曹鹤阳贴着他坐下,乖乖的开口道:“四哥,怎么出来了?”
“你把你孟哥气成那样自己跑出来,我还能坐住么?”
听他笑呵呵的语气,周九良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曹鹤阳噗嗤一笑,揪着他脖颈把他脑袋拎起来,“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孟哥?”
周九良也不知是还有脾气还是嘴硬,毫不犹豫的道:“对不起四哥。”
曹鹤阳听了他的话一噎,一巴掌拍他后脑瓜上,气道:“你可真够倔的。”
周九良摸摸被拍的后脑勺,有点委屈的道:“四哥,我就只是想让孟哥别再这么护着我了……”
他看周九良说完低下脑袋,烧饼之前跟自己说过两个人最近的问题,心里明白小孩的想法,也觉得孟鹤堂该放放手了,但总归没有背后当着孩子面说哥哥的道理,只刻意板着脸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你孟哥这么多年护着你,你突然让他什么都不管你,你不想想他能受得了么。说你两句,打你两下,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还不乐意了?”
“我没不乐意……”小小声反驳。
“那你孟哥好好地叫你去吃饭,你耍什么脾气?天天甩着脸子对他,就算你有理,你就觉得你应该了?”
周九良听曹鹤阳语气间的教训意味,也知道自己这些天有点过分,低着头不说话了。
曹鹤阳见状使劲儿拍了小孩后背一下,周九良委屈的看着他,就听曹鹤阳严肃道:“一会回去跟你哥道歉,听到没。”
见周九良又垂下脑袋慢慢点点头,不再凶他,缓和了声音劝道:“九良,四哥知道你的心思,四哥也支持你理解你,但你得慢慢来。”
周九良闻言抬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小脸上带着点疑惑。
曹鹤阳轻轻一笑,接着道:“你不能着急,你孟哥这几年眼睛全长在你身上,恨不得把好的一股脑全给你,所有不好的全给你担下来。”
周九良双肘交叠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发呆。
“你当初年纪小看不出来不知道,你孟哥多珍惜你。别说当初因为你是他第一个搭档,他更是冲着一辈子去的。那段时间跟你磨合的挺吃力的,我都是第一次见,他因为一件事这么难过。你科班出身,因为一场活没磨好,甩甩脸生生气跟他就过去了,你知道你哥把你说的每句话都放心里了,天天逮着人就问基本功,补专业知识,成宿成宿不睡觉,就为了以后能和你满意。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什么都护着你,别人说你半句不好都不行。”
周九良听完伸手抠自己的水裤裤腿,抠了半天才闷着声音道:“可是,可是他在我面前不这样的。”
曹鹤阳说完也两条胳膊搭膝盖上看着他,等来他嘟嘟囔囔这么一句话,无奈笑道:“你傻,他要是在你面前也这样,那得把你惯成什么样。不许我们说你,他自己还不得好好管你?你刚跟他时候多大,才十六岁,你还没成年呢!自己一个小孩闯社会,他不勒着点你,你能像现在这样懂事明事理么?”
周九良抬头瞄了曹鹤阳一眼,门灯下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曹鹤阳笑,“怎么,也觉得我这话评价你,你贴不上了?”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说的也是真话,你现在这种想法,已经证明了,孟鹤堂把你带的很好,一直你就是很好的孩子,现在长大了,也开始有担当了。”
听着四哥温和的声音,周九良脸更红了,愣愣的道:“刚才四哥不是还说我。”
“我说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而是方法错了。好好地跟你哥说,他一直护着你,你这么对他,多伤他心。这么多年,他虽然管你管的紧,但只要你开口的事不过分,他又什么时候驳过你?”
周九良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换做自己,被人这么对待,也是会伤心的。毕竟孟哥一直是在为了他做这些,还得不到自己的好。心下当时就有些愧疚,缩缩肩膀,闷声乖巧地道:“我知道了,是我的错,谢谢四哥。”
曹鹤阳看他明白,也不再多说什么,捏捏他肩膀,道:“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三天……”
一巴掌又拍他后脑勺上,“嘚瑟!折腾!”
周九良捂着脑袋不说话,曹鹤阳站起身拍拍一屁股灰,伸手拉起他,给他也使劲儿拍了两下,道:“走吧,四哥单独请你吃大餐去。”
(七)
孟鹤堂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刚才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孟鹤堂就收到微信,四哥说带着九良出去吃了,让他放心。
孟鹤堂知道,四哥一定会劝小孩的,饼哥四哥一直都是这样,是他们五队所有人的大家长。
可那个时候才十点多一点,这都两个多小时了,无论俩人去哪吃饭,都该回来了。
曹鹤阳有车,更何况,这么晚了,他们不会走太远吃太久。
孟鹤堂拿起手机,先给周九良打了一通电话,对面提示电话已关机。他有点紧张,又紧接着打给曹鹤阳。
曹鹤阳说早就把九良送回来了,都快一个小时了。孟鹤堂突然担心,曹鹤阳一听他还没回家,也有些慌,明明看着他进楼洞的。
孟鹤堂知道他的担忧,忙稳声安抚道:“没事儿四哥,可能在哪溜达呢,我下楼先去找找,您别担心,那么大人了。”
曹鹤阳也想着这么晚了 ,周九良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确实就在楼下溜达也说不准,压下些担心,只让孟鹤堂有什么情况赶紧给他打电话。
孟鹤堂应下,挂了电话抄起外套披在身上就下楼去找人。
下楼前他还不忘带着车钥匙,想着如果没在附近,电话也不通,可能真的要到处找了。
正想着,下到一楼的孟鹤堂在昏黄声控灯亮起的一瞬间,看到单元门口台阶上坐着的人影,一颗吊着的心突然就松下了。
周九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正看到穿着家居服运动鞋披着外套,有些慌乱着急的孟鹤堂。
看到人才缓过神来,赶紧抬腕看了眼手表,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这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连忙站起身,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孟鹤堂看小孩大晚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冻得有点哆嗦,上前脱了外套披他身上,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皱着眉语气不善道:“干什么呢!不怕感冒么,吃完饭不回家,你还是小孩么!”
周九良自知理亏让他担心,后背上那一巴掌打的皮肉火辣辣的,也没敢吱声,被他推着,低眉顺眼的跟着回家了。
回到家后,周九良看着孟鹤堂给曹鹤阳打电话报平安,心里很过意不去。
又让别人担心了。
他本想着上楼之前在下面坐一会,想着考虑清楚了再上去好好跟他孟哥说说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坐就忘了时间,愣是坐了这么久。
看孟鹤堂挂了电话,走回沙发上坐下,周九良脱了身上披着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开口认错道:“孟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孟鹤堂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大晚上的,得亏没走远,就在家门口,要不真的就急死了,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孟哥,我只是……”周九良看他不说话,刚要开口解释,就被顶了回去。
“九良,我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你了,让你一天天没轻没重的。你跟我闹脾气甩脸子顶嘴我都已经足够纵容你了,我也不想把你管的跟我那么死板。但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大晚上手机关机不回家,你知不知道这很让人着急?”孟鹤堂语气中透着生气,但又不很暴躁,只皱着眉头严肃说。
周九良知道自己做错事,一直乖乖站他面前低头听训,听他说手机关机,赶忙掏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没电自动关机了,小声解释道:“没电了……对不起。”
孟鹤堂没接他话,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怎么不回家。”
“我,我就是想坐一会。”
“为什么要坐一会。”
孟鹤堂等了半天,周九良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耐心的又重复问道:“为什么要坐一会。”
周九良每次听孟鹤堂问自己什么东西问第二遍,那就知道他是一定要答案的,可他又没想好怎么说,只好回道:“想个问题……”
“想问题,想着怎么脱离我的庇护和管束。”孟鹤堂冷静着声音接他的话陈述道。
周九良听了一皱脸,小声嘟囔,“哥,您也不至于说成那样……”
“那是哪样?你不就是想我不管你么?你也不用再跟我这么倔了,不管就不管,我天天跟你操心不讨好的,师父饼哥都说我,你也不满意,我何苦。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孟鹤堂淡着声音说完从沙发上起身,看都不再看周九良一眼,就往卧室走。
周九良闻言惊讶抬头,这次他看得出来孟鹤堂是认真的了,明白他这是攒了几天的火到现在,让自己夜不归宿给彻底全勾上来了。来不及多想,赶紧绕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他,挡在卧室门口,道:“哥,您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鹤堂一巴掌狠狠拍他肩膀上,皱眉凶道:“起开!”
“哥!您干嘛啊!您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孟鹤堂眼睛一瞪,直接顶回去道:“我不知道!”
周九良看他竟开始无理取闹,张嘴吸了口气,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有些无语的气鼓鼓地偏过头去不看他,但还是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孟鹤堂一看他还委屈上了,火气又上来,不与他多说话,只伸手把他往旁边推,周九良却两手扒着门框挡的死死的,孟鹤堂弄不动他,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道:“让开。”
“不让。”
“让开!”
“不让!”
“让开!我要睡觉!”
“不让!就不让!”
孟鹤堂又深吸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孩子,气的牙根痒痒,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飞到火星,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能赖呢?又倔又赖!
他伸手指着面前耍赖的孩子,语气尽量平和的威胁道:“我警告你,周航,你离挨揍不远了。”
周九良猛地把头回过来,顶嘴道:“那你揍我啊!”
孟鹤堂让他顶的一愣,看他这副无赖不怕死的拱火样子,更是气的拳头捏的嘎巴响。大晚上实在不想和他动手,看着他缓缓点点头,突然伸手大力地一下子把他掀到一边去,大步进了卧室转身就要关门。
周九良冷不防的被他推了个趔趄,一抬眼看他就要关门,赶紧往前窜了一步,胳膊伸进去就要挡着,多亏孟鹤堂眼疾手快赶紧收住,却还是给他狠狠夹了一下。
孟鹤堂大惊失色,赶紧开门把惨叫的小孩一把捞进来,轻轻撸上他单衣袖子,看他小臂上一道瘀紫慢慢浮上表皮,皱起了眉头,又捏捏他胳膊,问他骨头有没有事,周九良来回动动转转,委屈的摇摇头。
孟鹤堂看他骨头没事,才松下一口气。
本就一肚子火,现在是真怒了,猛地给小孩转了个圈,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四处寻摸一圈没寻摸到趁手玩意儿,回头看周九良还没换衣服,一把抽出他腰间皮带,单手对折后狠狠几下抡在他身后。
连着贯风抽下来的带着怒火的皮带,周九良疼的身子贴在墙上的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孟鹤堂皮带一下狠盖上去,斥道:“老实点!”
看他堪堪老老实实贴在墙上,孟鹤堂又是几下抡上去,才道:“你不挨揍是不是难受!你就欠揍!变着花样的找揍!”
孟鹤堂再打,边打边道:“手都敢往门里伸,我看你也是没什么不敢干的了!”
带着怒气的皮带不好挨,周九良又不老实起来,挣扎着道:“哥!疼啊!疼!”
皮带仍然没停,孟鹤堂只怒斥道:“你手伸门里时候怎么不疼呢!”
“我错了!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孟鹤堂闻言一愣,停了打人的手,让他一句话给气笑了。
不想让他生气?这几天自己都快被他气飞了,还敢说不想让他生气?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关怀抚慰?
一皮带轻轻敲上去,笑斥道:“昂!你就是这么给我消气的。”
周九良一下子转过来,不再把身后给他,双手背后抵着墙道:“哥,别生气了,我错了,不该和您犟。”
顿了顿他又接着有点委屈的道:“我不想和您冷战。”
孟鹤堂听他服软认错有些意外,这么直白,还有些不自然。上下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皮带随手一扔就在床边坐下了。
他看着面前孩子,叹了口气,轻笑道:“我真是让你干败了。”
周九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仍旧紧紧贴着墙,孟鹤堂看他眼神里的迷茫,故意厉声斥道:“过来坐着!”
周九良头摇成拨浪鼓,拒绝道:“坐着疼。”
孟鹤堂一瞪眼,“疼也过来给我坐着!”
周九良低头嘟嘟囔囔的无声骂了他一句,趁孟鹤堂还没开口说他,赶紧一步迈过去,慢慢的坐在了他旁边。
孟鹤堂看他坐下,坏心眼儿的狠狠在他大腿上按了两下,看小孩疼的嘶气,让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逗乐了,轻轻拍拍他的腿,无奈道:“我知道,你大了,有些事不希望我还那么管着你,护着你。”
“哥!我……”周九良听他好像又要误解,赶紧想要解释,我不是厌恶你的管教。
但还没等他说完,孟鹤堂就冲他摇摇手,自己继续道:“我不是不管你了,我也知道我该放手了,我也确实护不了你一辈子。有些事你还是得自己解决自己承受,更何况你现在,也到了年纪了。我再不舍得,也得舍得了。”
孟鹤堂见小孩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揉揉他脑袋上卷毛,笑斥道:“以后少嘚瑟,出事了我可再不护你了!”
九良大喜,狠狠地抱了一下孟鹤堂,把孟鹤堂弄得上不来气。
“谢谢孟哥!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孟鹤堂听了脸都笑出了花,轻拍了他后背一下,嘴上却斥道:“上一边腻咕去!又不是你前两天跟我甩脸子的时候了。”
周九良不要脸的嘿嘿一笑,高兴地坐床上使劲儿跺了跺脚,感觉连那几下皮带都不疼了,刺溜起身就要回自己屋里乐去。
孟鹤堂看他这么高兴,突然又有点失落,不甘心的道:“师父打人可疼了我可告诉你。”
周九良已经走到卧室门口,闻言回头给他哥一个大大的笑容,龇着一口小白牙,开怀道:“我不怕!”
孟鹤堂一噎,又道:“以后犯错,师父打完,我也还打,你得挨双重揍!”
“没问题!”小孩十分爽朗。
“……”
“哈哈哈哈哈哈!孟哥还有没有要交代的,一起说了吧!”
“滚!滚你屋睡觉去!”某人暴躁。
“哈哈好嘞!我滴哥!”周九良兴奋异常,带着一串贱笑,说完转身就跑。
孟鹤堂离老远还不忘威胁道:“不用你哈哈,下次我就打死你!我让你哈哈。”
“好!我等着孟哥打死我!”
“滚!!!”
全文完❤️
补档,没有删改的,新文正在写,写了很久没写完。大家等等哈别着急,我工作占用生活时间太多了,先发个补档看看热闹吧
tun了进群看,翻译它:妖妖灵四舅腰溜吾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