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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拿铁

【范七】Wonderland Unbloomed(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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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崔荣宰知道林在范没去期末考的时候简直气到要昏过去。他怒气冲冲地先来了一轮夺命连环call(不出所料,林在范一个都没有接),紧接着去找了段宜恩。段宜恩起先还支支吾吾,后来被瞪得发毛不得不交代了林在范的去处。


一路上理智像被脚步逐渐消耗到归零,崔荣宰生平第一次踹了门。


而在昏暗的房间里蜷着林在范,戴着耳机,窝在宽大柔软的椅子里,桌子上除了电脑还放了好几瓶酒。


“林在范……”崔荣宰有好多话想说,想要爆发想要狠狠指责,但此刻却突然连林在范的五官也看不清。他用手掌捂着额头站在原地,听见门“砰”地一声被反弹回去。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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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崔荣宰知道林在范没去期末考的时候简直气到要昏过去。他怒气冲冲地先来了一轮夺命连环call(不出所料,林在范一个都没有接),紧接着去找了段宜恩。段宜恩起先还支支吾吾,后来被瞪得发毛不得不交代了林在范的去处。

 

一路上理智像被脚步逐渐消耗到归零,崔荣宰生平第一次踹了门。

 

而在昏暗的房间里蜷着林在范,戴着耳机,窝在宽大柔软的椅子里,桌子上除了电脑还放了好几瓶酒。

 

“林在范……”崔荣宰有好多话想说,想要爆发想要狠狠指责,但此刻却突然连林在范的五官也看不清。他用手掌捂着额头站在原地,听见门“砰”地一声被反弹回去。

 

如果他能看清林在范的脸,就能发现那人的表情显然是被吓得不清。肢体也因此慌乱起来,明明是从椅子起身行走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趔趔趄趄,脚像是被崴到似的使不上力。

 

“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林在范几乎是扑到了崔荣宰面前,想再靠近却被崔荣宰竖起的手挡住。

 

“你别过来,别问。应该是我要问你,为什么不去考试?你知不知道今天考试?”

 

林在范早该想到崔荣宰不仅找到这里还踹门入室的原因,他手足无措地想往后挪挪,这回却被崔荣宰伸手抓住了。“说实话。”

 

“我……你……口渴吗这么大老远跑过来……”

 

“不渴。别岔开话题。”

 

“我给你倒杯水……哦不我好像没有水……但是我有酒!嘿嘿。”

 

崔荣宰倒吸气。“行,你到这就是来躲避考试喝酒了是吗?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我没有……”林在范摆摆手。“崔老师你别生气呀。”

 

“我不生气,我只是要告诉你爸。”

 

林在范彻底乱了阵脚。“啊?”

 

“我早就清楚你是这样的人!”崔荣宰的声音突然大起来,用酒岔开话题的这一步彻底激怒了他。“你就是这样的人!”他又重复一次。“花着爸妈的钱荒废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这间学校,进来了还不珍惜,如果我不告诉你爸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林在范的火也被这几句咄咄逼人的批评挑了起来。“好,你爱打小报告就打去吧。只不过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使者,你以为我爸找你来当家教的原因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看看你的分数。”

 

“你以为只是因为这个?天真。我爸不过是想找一个他好掌控的线人,你知道你爸和我爸是隔了商业关系的老朋友吗?”

 

崔荣宰愣住了。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一点。

 

“是,就是这样。包括我身边常在一起的那些朋友,你以为没有家长那一层关系吗?你以为你就和他们不一样吗?从小到大我上的所有学校都是这样,我爸通过我身边的家庭布下密密麻麻的眼线,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今天你告不告诉我爸,反正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林在范重新走向崔荣宰,他比崔荣宰高出一小截,稍稍低头望着他。“你以为自己的举动是自由的,其实并不,你只是被当做一个信息收集器而遥控在我爸手上罢了。更可怕的是,你自己本身也在他的监控之下,他也会向你的爸妈通风报信。”

 

崔荣宰的后背已经出了冷汗,所以这就是一切的缘由吗?是某一群人“看上去就像同类”的根本吗?虽然他从小到大对身边的人际关系网有耳闻,但没想到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真的是自己无知天真吗?他抬眼看见林在范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揭晓谜语的怜悯,又无法将自己的自尊咽下去:明明林爸在通话中告诉他是因为看中成绩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才找他当家教,却让他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越想越委屈,崔荣宰心里的碎碎念已经下意识被读了出来。“明明你爸说是因为我成绩好才聘用我……”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自己选择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因为崔家说从大一开始会逐年降低给他的生活费,所以他必须尽快自足。

 

其实自己家里也不穷,但从小到大他的生活没有一个方面不是被卡得极其严苛,仿佛只要越界一点点就会给家里增添莫大的负担。崔荣宰的脑子被这回溯的酸冲得一团糟,里面还掺着被欺骗降格的尊严。

 

“你们都是坏人!”最终他带着哭腔大喊一句离开了房间,而这句赌气的话他从三年级开始就再也没有讲过了。

 

-

 

在同一个酒吧和同一个西餐厅里,崔荣宰的视线再也没有投向大厅的另一端。

 

“再看就真成望夫石了,弟弟。”段宜恩用自己的杯碰了碰林在范的杯。

 

“这样不行……”林在范喃喃地念。

 

“Man!你也知道这样不行啊。”

 

“我……我不喝了。”林在范顿了顿放下杯子,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对林在范而言这大概可以用“天无绝人之路”来形容,当然,对崔荣宰来说就并不是了——两周后,他们在一场“家长们”组织的聚餐上碰面了。

 

彼时他已经和崔荣宰冷战了快一个月,哪怕他早就想打破这层尴尬,崔荣宰却显然从未领情,家教课更加是直接中断。

 

好像一切又第无数次回到了他们见面最多的场合,隔着人群,只能选择用视线接触。只是在有很多家长和不熟悉的人在场的这一次饭局,更让人容易浑身不自在。

 

林在范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饭局常有的套路,无非是被问东问西,从学历工作问到要不要介绍对象,最后起承转合落脚到父母间牵扯利益的现实话题,往往才是重点。

 

他第九次瞟了一眼隔着三桌的崔荣宰,猜想那人是不是也经受着一样的拷问和试探。然后在看到崔荣宰已经开始被灌酒的时候终于决定慢慢往他的方向挪动。

 

不容易,实在不容易,因为基本每经过一桌就会有一只手向他打招呼让他过去“聊聊”,而“聊聊”最终又基本以喝上一杯作为结束。于是当他走走停停终于踱到崔荣宰那桌的时候已经有点醉意也有点不耐烦了。

 

说巧不巧,正好看见又有一个比他们大一些的男性要来敬崔荣宰酒。根本不熟的人到底有什么好敬的?林在范心里直纳闷,手上行动已经快一步把崔荣宰的酒杯拿了起来。

 

“我们是同学,他酒量不行,我替他喝了这杯你们所有人都别再让他喝了。”也不管崔荣宰在一旁惊得眼睛瞪得浑圆,林在范仰头直接把酒喝完了。

 

“交流下功课。”林在范干脆利落放下酒杯就对大家假笑一秒,捞着崔荣宰的肩膀往外走。

 

崔荣宰这回倒是乖得很,一声不吭任由林在范一路把他捞到外面走廊。

 

林在范转头确认后面没人跟着,这才两只手扶住崔荣宰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崔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不理我你要想告诉我爸也行我收回那天说的鬼话。”

 

崔荣宰眨眨眼轻哼一声,“唔,有些事似乎在这种场合也没办法完全否认。”

 

林在范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用手背探了探崔荣宰的脸颊。“你被灌了多少啊?”

 

“就那么多吧。”崔荣宰也没躲,“不是说要交流功课么?林同学,你做了多少啊?”

 

“全做了!存我网盘里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林在范特别积极,马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得了,直接给老师就行还给我看什么呀,我又不给你算分。”崔荣宰推开。

 

“那,那你之后还来吗……”林在范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大概也没什么必要了,如果我的作用只是个线人。”

 

“不是的……”林在范去抓他的手腕。“不要因为我的话怀疑你自己的优秀,我都是脑子糊涂了才那样说的。”

 

崔荣宰不回话也没看对方。室内的暖气将他们和寒冬的夜隔开在两个世界,林在范的五指却依然透着像玻璃似的凉意,缠绕在他的手腕上突兀又分明地入侵。

 

-

 

在林在范第八次在图书馆里“不经意地”坐在崔荣宰旁边的时候,Bambam首先按捺不住了。

 

“Psst psst!”崔荣宰听到这声飞快地抬起头,发现的确是Bambam在叫他之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请问你这么大声地psst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叫我……”

 

天也想不到,下一秒令崔荣宰追加无语八百倍的事件发生了。

 

只见坐在对面的Bambam把自己的电脑180°转向崔荣宰,屏幕上的文档打着几个大字:你还要无视在范哥到什么时候啊?

 

——甚至还是28号字加粗。

 

崔荣宰一瞬间血气上涌,用尽活了二十年积攒的良好素质才忍住当场暴击Bambam的冲动。果不其然,旁边的林在范也看到了这行过于醒目的大字,低下头小声笑了。崔荣宰小心地转过一点点头斜瞟过去,只能看见林在范笑到颤抖的宽肩。

 

崔荣宰心想在公共场合发生尴尬事件,解决思路是长痛不如短痛,于是果断地把背包里已经放了快一周的白色塑料袋飞速抽出来,甩到林在范面前,然后把面前的书和电脑往怀里一拢,也顾不上收拾就脚底抹油似的逃离了现场。

 

刚走出门口突然想起离开前应该至少给Bambam一记眼刀,崔荣宰不禁停下脚步懊恼五秒并决定回宿舍就立即起草详细的复仇计划,过于沉浸在思绪里以至于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吓了一大跳。

 

不需要解锁也能看见林在范的名字和他发来的短信:早好了,不过还是谢啦。

 

“谁在乎。”崔荣宰自言自语。然而下一条短信紧随而至的时候他却又心口不一地马上看向手机。

 

——不过脑子还没好,要是崔老师愿意的话可以修一修。

 

崔荣宰终于忍不住漏出一点笑容,又马上环顾四周希望没人看见自己阴晴不定的表情。他往上翻了翻自己和林在范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次生疏的问候开始到能偶尔讲笑和发表情包,一直到争执后空白许久的时间线,而就在一分钟前,林在范用小小的锤子敲碎了巨大的冰山。

 

“那傻子那天在饭局上为了帮你挡酒喝了好多,回来吐得一塌糊涂,还胃疼了一整晚。”

 

仿佛很自然地,他回想起那次饭局过后不久在学校的便利店遇见段宜恩。段宜恩和他站在同一个货架前挑泡面挑了好久,久到好像要用目光给每个品牌质检,最后却一包也没拿走,只是在两个人距离最近的时候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于是崔荣宰从便利店出来就去买了胃药,装在小小的白色塑料袋里,随意地丢在随身带的背包,紧紧贴着崔荣宰的眼镜盒、课本、电脑和杂七杂八的物品,也贴着他总是努力挺直的背。

 

也许崔荣宰也不会知道那白色塑料袋里是否还装了自己无用的纠结和紊乱的心绪。虽然迟了点,但总算是送出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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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手生中!感谢大家包涵(鞠躬)



猜拿铁

【范七】Wonderland Unbloomed(上)

*ooc ooc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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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看到林在范的第一眼,崔荣宰就可以确定自己不喜欢他。


“咋了这是,”Bambam用没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在崔荣宰面前挥了挥。“不喝啦?”


接着他顺着崔荣宰的目光向前方看,其实他早已观察到崔荣宰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几度望向那个角落——在这整个酒吧里,那是除了他们这一桌之外唯二的男生聚会。只不过相比之下那一桌吵多了。


“怎么了哥,不会是感兴趣吧?”崔荣宰被这一句问得迅速回过神,飞快摇摇头,下意识拿起旁边一瓶酒要往自己杯里倒,却发现上一回斟满的还没喝完。


“鬼才会对那种人感兴趣。”他闷闷地说,感觉自己...

*ooc ooc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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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看到林在范的第一眼,崔荣宰就可以确定自己不喜欢他。


“咋了这是,”Bambam用没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在崔荣宰面前挥了挥。“不喝啦?”

 

接着他顺着崔荣宰的目光向前方看,其实他早已观察到崔荣宰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几度望向那个角落——在这整个酒吧里,那是除了他们这一桌之外唯二的男生聚会。只不过相比之下那一桌吵多了。

 

“怎么了哥,不会是感兴趣吧?”崔荣宰被这一句问得迅速回过神,飞快摇摇头,下意识拿起旁边一瓶酒要往自己杯里倒,却发现上一回斟满的还没喝完。

 

“鬼才会对那种人感兴趣。”他闷闷地说,感觉自己脸正在发烫——啊,酒精。看着眼前一圈人正乐此不疲地干杯、玩骰子、高声谈笑,在这样热乎乎闹哄哄的氛围里,他的脑子里竟然甩不掉刚瞥见的林在范的侧脸,大概是因为他们那一桌也一样兴致很高。

 

在给自己不听话的大脑找了这一个借口之后,他突然想起,准确来说,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见林在范了。

 

他们的上一次见面,也就是初识,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西餐厅里。好笑的是见面的契机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当时林在范和他的兄弟们在包间里过于疯狂地畅饮,并开始玩起过于疯狂的酒桌游戏,喧闹的声音根本无法被区区一扇小门挡住,甚至乎已经有好些人频频皱眉望向包间的方向。

 

于是崔荣宰作为坐在包间旁边一桌的顾客,向服务生投诉了。

 

在餐厅老板硬着头皮走近包间调解时(后来发现那群人竟然打碎了一些餐具),崔荣宰在门打开的缝隙中第一次看见了林在范,面对餐厅老板时那副仍然占理而不羁的表情,让他印象深刻。

 

而林在范转过目光与崔荣宰对视时,他只是飞速扭过头,暗自希望包间里的那群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主永远不要知道是他投的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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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都上大学了还要请家教属实是罕见的一桩奇闻。”段宜恩对摊在沙发上的林在范说。

 

“第一,请家教的事是我爸做的,强行做的,所以准确地说我是‘被’请家教;第二,本人自有解决的方法。”

 

“哦?”段宜恩挑挑眉。“是解决学业问题,还是解决马上要来的家教?”

 

“都解决。”林在范毫无感情地回道。

 

“你应该感谢我还帮你收拾了客厅,否则今天就是你解决之路失败的开端。”段宜恩起身拿包,到玄关还是忍不住停下。“说真的,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好吗?你知道我算你半个哥半个爹有……”

 

“有多不容易吗好的好的知道知道了大爷求你了赶紧走吧!”林在范冲出来把段宜恩往外推。这番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只因为两家是世交,林爸又放心不下而拜托段宜恩照顾他。

 

林在范索性把门给段宜恩打开,继续推段宜恩的背。“我保证……”

 

而下一秒两个人都愣住了,门外站着刚刚才被提到的可怜的家教老师,举起的右手表示他正准备按门铃。

 

“墙上的门铃是坏的,我们一般用密码锁上面这个。”段宜恩的得体笑容及时出现化解尴尬。“另外,你的学生刚才正准备说‘我保证会好好学习’。”

段宜恩拨开林在范还停在背上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室友兼学弟,又笑容满满地转向家教老师。“我叫段宜恩,你的学生叫林在范。老师你呢?”

 

“崔荣宰。”家教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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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租的,也可能是买的,公寓,比咱们宿舍大概大十倍八倍。”崔荣宰羡慕又不平地评论。

 

“他们是什么人哪!”Bambam附和。“哪怕在这样一所学校里都是富贵中的富贵好吗,也不看看那天和他们一桌的人是谁。”

 

“就是因为富贵中的富贵所以才可以吃个饭都震天响吗……”崔荣宰摇摇头。

 

BamBam大笑起来。“有种还是你有种,除了你可能真没人敢投诉他们了。”

 

“惨还是我惨好吗,竟然现在还要当他家教!天老爷。”

 

“说起来,教学体验如何,崔老师?”

 

“我很肯定林在范聪明得很。”

 

此话不假,当他接到林爸的邮件和电话时,在“竟然被找上门”的极度惊恐中听完了林爸对林在范的介绍,或者更多地像是分析。“这小子聪明得很,”林爸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也逆反得很,太难听进去话了,不管好歹。”

 

只需要不超过半小时的近距离接触,崔荣宰就证实了林爸的评价是无误的。

 

“初次见面,林同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喜欢你的说法——合作愉快。不过这应该是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崔荣宰放下书本的动作僵硬了两秒。从这一句开始,他就假设林在范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全身的神经都立即紧绷起来。

 

但是林在范真的太他妈帅了——他恨自己这么觉得,但无法否定近距离的视觉冲击是之前远距离的数倍。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甚至会被对方眼皮上的两颗小痣吸引,然后下一句要讲的话就会像被掺了水似的变模糊。

 

但崔荣宰可是崔荣宰,在二十年的人生里他可没有真正意义上让一切失控过。于是他还算成功地强装镇定梳理思路,哪怕面对帅哥讲课颇有挑战,也把整个学期的每次家教都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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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是,即便林在范没有点明两人的第一二次见面是在何处,崔荣宰也默认他在餐厅和酒吧里留意到了自己。这种感觉微妙地令人心悸,但他以自持为由也并未主动再提起过细节。

 

只不过有些东西仍然是掩盖不住的——在两人成为“师生”关系并进一步接触后,同时作为同校学生的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时不时会去那家酒吧和西餐厅,崔荣宰和他的朋友们一桌,林在范也总是和同一群兄弟进出。

 

人群相聚的两张长桌被其它的小座位隔开在大厅的两端,不知道是从第几次举杯、第几顿晚饭开始,崔荣宰感觉到了从另一头投来的视线。

 

他把杯底轻轻在桌沿上反复磕,想象后背爬满盛放的玫瑰,一边犹豫要不要回头看。而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回过头时,两人的对视却像稍纵即逝的烟火,林在范收回的目光让崔荣宰生出百种解读,于是他开始尝试研究和林在范一桌的那群人。

 

除了段宜恩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但大体来看的确能观察到这群人的相似之处。一直以来在这个学校里都有关于各种类型的学生的说法,富人家的小孩在这里既可以普通又可以特别,林在范那群人大概是尤其特立独行的一小撮。

 

崔荣宰曾经对林在范有过很糟糕的第一印象,甚至延续到了去他家里做家教的时候,但相处下来反倒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难搞,顶多是在聪明和故作聪明之间弹跳,其余时间大多像只猫。

 

然而此刻越过餐厅对角线的观察,又让崔荣宰的想法陷入混沌——那头的林在范看起来和在家上课时很不一样,只有他们视线相触的那一刻是不陌生的。


崔荣宰唯独不知道的是,在他移开视线的时候,林在范也在远处观察着他们一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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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趁放假试图重新写写文,但再一次被自己的手生吓到,努力不成为年更选手但真的好难。

先发一点点,下篇(希望)很快见!大家2020都辛苦了。


猜拿铁

【范七】如果连世界末日也很俗套 #1

*ooooooc 有暴力血腥粗话

*为了自己爽才写的 人设逻辑都被我吃了 慎入就说一次 别骂我骂我我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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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崔荣宰第一次在便利店后门看见林在范开始,他印象中的林在范,脸上就从没有过干净的时候。


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浑身乌青脸上挂彩不过走个流程,他那件红色卫衣的袖子都被划破好几次了却还固执地穿着,崔荣宰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心想,太寒碜了。


当然崔荣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稍微体面点的人怎么会像他一样夜夜以便利店为家呢。


崔荣宰用竹签蘸了一点番茄酱放到舌尖舔了舔,天知道他买这六颗鱼蛋...

*ooooooc 有暴力血腥粗话

*为了自己爽才写的 人设逻辑都被我吃了 慎入就说一次 别骂我骂我我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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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崔荣宰第一次在便利店后门看见林在范开始,他印象中的林在范,脸上就从没有过干净的时候。

 

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浑身乌青脸上挂彩不过走个流程,他那件红色卫衣的袖子都被划破好几次了却还固执地穿着,崔荣宰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心想,太寒碜了。

 

当然崔荣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稍微体面点的人怎么会像他一样夜夜以便利店为家呢。

 

崔荣宰用竹签蘸了一点番茄酱放到舌尖舔了舔,天知道他买这六颗鱼蛋的当下有多肉痛,明明本来只想买三颗的,都怪自己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钱抓少了。不过到底为什么非得要六颗起售啊?杀千刀的资本主义家都该被雷劈。

 

“咣”地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崔荣宰认出那是转角处一堆垃圾桶相互碰撞的声音——毋庸置疑,是林在范又来了。

 

崔荣宰丢下没舔完的番茄酱跑出去,竹签抽出来的速度过快而划痛了他的舌头。只要推开门就能冲进凌晨两点的寒风,这时候面前的街道冷清得很。和便利店相邻的是一个老式小区,安安分分地到了深夜就会闭嘴。

 

——但如果顺着这个“L”型便利店一直走到后面的小巷深处,最暗最乱的地方倒是经常很热闹。

 

崔荣宰一路走一路猜今晚又是林在范一对几。“砰”地好几下闷响之后是此起彼伏的鬼吼乱叫,有些是用来唬人,有些是因为疼痛。但他知道那些都不是林在范,林在范打架从来不会吭一声。

 

没几步的路不允许崔荣宰猜想太久。啊哈,他看清楚了,今晚是一对五。

 

林在范被两个矮个子分别抱住了腰和腿,其余三个歪瓜裂枣对着林在范的头和胸口就是一通毫无章法的猛打。

 

操,太好笑了,崔荣宰躲在墙边露出一只眼睛观战。那三个弱鸡明明都要站不稳了还举着拳头,在崔荣宰看来就跟加油站门前的气球人差不多。

 

林在范不甘示弱也一直奋力在挣脱,奈何左脚刚踹出去右脚又被死死箍住了,甚至嘴巴被撬开抓着上颚往上扯,光是看背影崔荣宰都不由得心生怜意。

 

但是林在范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呢?看着都疼死。

 

“你妈生你出来的时候没预见到会有这一幕吧?”面对林在范的其中一个弱鸡说。大声说。

 

空气停滞了。

 

哦豁,崔荣宰用拇指抹了把下唇。就是这里了,好戏要正式开场了,这就是电影主角们在被一句问候家人的挑衅彻底惹毛之后开启绝杀的镜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在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把嘴巴合上了,然而先前那人的三根手指还卡在他嘴里。

 

林在范的嘴巴就跟缝上了似的怎么也不肯松开,甚至越咬越紧。此刻那三根手指的主人已经灵归九霄云外,尖声嘶叫到嗓音扭曲五官变形,另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不说,两只腿也只剩脱力乱蹬的份。

 

然而还有剩下四个不会见死不救的开始围攻林在范,林在范再有能耐也只长了两只手两条腿,寡不敌众的劣势只是迟早显现的事。

 

林在范已经被打到跪下了还不肯松口,出拳出腿的招数也明显开始涣散。弱鸡里最高大的那个——虽然都是弱鸡但他相较之下还是强一些——已经开始在周围找能用的武器。

 

——他开始拆垃圾桶盖了。

 

崔荣宰才发现自己看到现在,攥紧的拳头里早已积满了汗。他摊开手掌在裤子上抹了一把,又忍不住抓紧了裤子。

 

那人开始打了,直直朝着林在范的脸。

 

一下,两下……崔荣宰突然记不清自己究竟站在这里多久了,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操,操操操操操。崔荣宰最后死死抓了一把裤子,指甲掐着牛仔布料狠狠陷进仍旧在渗出汗液的掌心。他转过头,撒开腿往回狂奔。

 

他推开门的时候收银员吓了一跳,崔荣宰直视前方,一把抓过一次性纸碗里的竹签就往外跑。

 

“喂!”

 

崔荣宰知道自己嗓门很大,天生的。是时候让别人也知道一下了。

 

转过街角面向小巷,他最后在竹签上舔了一下。有谁能不爱番茄酱?可惜了,蘸过番茄酱的竹签值得更好的归宿。

 

 

-

 

 

“你他妈疯了吗……”

 

崔荣宰全身上下没剩几个没擦破的地方,他半倚在墙边,恶狠狠地瞥了林在范一眼。

 

“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他妈,快死了,知道吗?”

 

旁边的男孩沉默了。

 

崔荣宰试着撑了一下地,还行,还能站起来就不算太糟。

 

他发现自己知道现在还死死攥着那根竹签,好像它是从脉搏延伸出来的狂妄的一部分。渺小人生的节外生枝。

 

崔荣宰站起来,用尽力气把那根竹签朝林在范旁边扔去。

 

“不他妈用谢!”他大声吼了这么最后一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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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外生枝竟然还有续篇,真他妈绝了。崔荣宰摊在地毯上的时候对自己说。

 

“你……干嘛……不躺床上……”

 

“床上太干净了我舍不得,瞧我这一身……哎林在范你就不嫌脏啊?!”

 

床上的男孩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叫林在范的。”

 

崔荣宰翻了个白眼。“因为每次那群打你的人开打之前总会先大声喊一句,‘林——在——范’,后面跟一句类似宣战的话。虽然我一直觉得宣战这种开场挺傻逼的。你,也挺傻逼的。”

 

被叫了傻逼的男孩没说什么反驳的话,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从喉头里挤出一声底气不足的轻哼,然后扭过头看着老旧泛黄的天花板。

 

“不是我说,”崔荣宰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林在范床前。“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跟一群人打架啊?我可不是张口就来啊我都在那看了一个星期了。”

 

林在范的目光又迅速回到崔荣宰身上,满眼都是讶异。

 

“我不是偷窥狂!”崔荣宰开始抓头发了。“你们声音太大了,懂吗?就像那种不懂事的邻居!”

 

“我从来……不出声的。”林在范语气里有一丝无辜。

 

“我他妈知道!但你让他们!那群人!出声了!而且还特别大声!”

 

“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啊……”

 

“我……”林在范这句话让崔荣宰的怒气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垂下头,看见自己的胸脯还在因为没缓过来而上下起伏着。

 

“你是不是不在意啊不在意我坐了。”崔荣宰飞速吐出这句话然后坐到了林在范的床上。

 

“啊……果然还是床舒服多了。”崔荣宰慢慢躺下去,腰间还被拉扯得生疼。

 

“你……也太行了。你有没有数过……你拿那根东西……扎了他们……多少下啊……”

 

“懒得数了,反正我就想着不够的话便利店还有。你说你就凭一双拳头哪够啊?人家都掀垃圾桶盖了。”

 

林在范轻笑一声。“这不……多亏了……你嘛。”

 

“算了,一晚招待所算是还清了。”崔荣宰蹭到床头开始玩电话线。

 

玩到一半他的手突然停下来。“哎我就说总感觉忘了什么!我忘了叫救护车了我操我操我操!”

 

林在范艰难地把一只手横过来,却被崔荣宰挡住了。“我警告你啊你别跟电影里那样叫我‘别打电话’!”

 

“他们会知道……”

 

“谁?”崔荣宰一边问一边感觉那边接通了。“喂你好这里是九街招待所我叫崔荣……”

 

“我爸妈……他们知道的话我就跟完了差不多了……”

 

崔荣宰将信将疑地斜眼望着林在范,那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却像把所有精神都放在了投向自己的目光里。

 

他沉默了五秒,听筒里不断传来让他确认地址和房间的问句。

 

崔荣宰狠狠闭了闭眼睛。“对不起苍天对不起大地这是个恶作剧电话。”他“啪”地一下挂断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你,但你要是敢跟我说谎你就完了。比你爸妈搞你的那种完了还要完了。”崔荣宰大脑开始发热,坚持不看对方。

 

“所以……”林在范翻了今晚的第一个身,看起来就跟脱了一层皮那样艰难。“你叫……崔荣?”

 

“崔荣宰。”报出本名的男孩翻了今晚的第八百个白眼。

 

“好……记住了。”

 

崔荣宰发誓,自己不是因为听出那语气里有莫名的笑意才忍不住转头去看林在范的。

 

但林在范的确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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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熬夜看完的剧被砍了所以愤怒产出,既然没人拍不良少年给我看我就自己写。

可能有后续也可能没有,我不爽多少天就写多少天。

Peace。(强行)

 



晨憬

【林崔】止于心动

情感隔离患者无感林x游乐园兼职玩具熊崔


不要被标题迷惑,是个HE


给三岛老师@三島由紀夫的300粉贺文!!!!!请您不要嫌弃我的垃圾小学鸡文笔(怂)


谢谢您在我需要的时候陪着星星和我奋战(?)谢谢您当我的笔和枪


也感谢所有阅读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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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哥哥,你知道什么是情感隔离嘛?”


崔荣宰低着他大大的熊脑袋,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后来只能用他五指并不分明的大手拍了拍只到他膝盖的小豆丁的头顶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豆丁似乎是失望极了,手里攥着刚刚崔荣宰送给他的气球...

情感隔离患者无感林x游乐园兼职玩具熊崔

 

不要被标题迷惑,是个HE

 

给三岛老师@三島由紀夫的300粉贺文!!!!!请您不要嫌弃我的垃圾小学鸡文笔(怂)

 

谢谢您在我需要的时候陪着星星和我奋战(?)谢谢您当我的笔和枪

 

也感谢所有阅读的小可爱

————————————

-

“小熊哥哥,你知道什么是情感隔离嘛?”

 

崔荣宰低着他大大的熊脑袋,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后来只能用他五指并不分明的大手拍了拍只到他膝盖的小豆丁的头顶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豆丁似乎是失望极了,手里攥着刚刚崔荣宰送给他的气球下方绑着的细绳,扁着嘴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这下玩具熊崔荣宰可算是慌了神,急得恨不得团团转,可又不能随意摘下头上的熊头套,只能困难的蹲下自己因为玩偶装笨重的身体,试图把小豆丁搂在怀里

 

小豆丁吸了吸鼻子,两只小手握住了崔荣宰伸过来的毛绒大掌:“小熊哥哥,你能不能也给我的哥哥一个气球?”

 

崔荣宰当然欣然同意,可看小豆丁直接拽着自己往一边走去,才反应过来小孩儿是要自己亲手把气球给他哥哥

 

罢辽,小豆丁不哭了就好,不然自己不是要被扣工资

 

顺着走了几步他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仰着一张脸仿佛在进行某种光合作用的青年

 

那张脸绝对称得上眉目如画,从崔荣宰的角度可以透过大大的熊眼看到青年如同刀刻一般的棱角。下颚线也分明,鼻子又挺,一双薄唇轻微张开,似乎是靠着嘴巴呼吸一样

 

不知道是否感受到头顶的阳光被不明阴影所遮盖,青年缓缓的睁开了眼

 

那左眼皮上的仿佛是上帝特地点上去的两颗平行小痣也跟着颤动,崔荣宰猛然觉得头套里空气不好像太够用

 

不然怎么心跳这么快,嘴巴都干燥了起来

 

那双眼被光线照耀而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墨一般的眸子动了动,而后落在了崔荣宰的脸上

 

哦不是,熊脸上

 

可即使知道青年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崔荣宰的一颗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在胸腔里做着激烈运动

 

林在范的视角里不过是看到了一只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熊罢了

 

大熊还牵着自己的弟弟

 

崔荣宰看青年终于坐直了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他脑子“嗡”的一声,身在盛夏里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熊头套变成了一个大蒸笼,把他蒸的从里到外熟的彻彻底底,视线里只有那只骨节分明的朝自己伸出的手

 

还没等毛绒绒的大掌搭上去,那手就搂了小豆丁拉到自己身前:“玩够了?”

 

崔荣宰看着自己愣在半空的熊掌,有些尴尬以及丢人

 

小豆丁搂着青年的脖子:“哥哥!小熊哥哥说有礼物要送给你!”

 

愣在一旁的小熊哥哥崔荣宰如梦初醒,连忙将手里的气球分出一串,递给有些疑惑的青年

 

“给我的?”

 

大熊点了点头

 

青年犹豫着接过,看怀里小豆丁看着自己亮晶晶的眼,和面前大熊近乎于虔诚的靠近自己的步伐

 

他不习惯外界的靠近,那让他觉得不安和厌恶

 

正皱着眉打算起身带着弟弟走人,头顶却毫无预兆的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的触碰了

 

那动作轻柔的像是不小心搔刮在脸上的棉絮,却猝不及防的让他的身体一震,连懒洋洋的眸都猛然瞪大了

 

他低着头看着阳光下大熊滑稽的,却温柔的巨大投影

 

记忆中被谁这么温柔的,近乎是珍视着轻轻安慰过

 

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可这个触感却太过于相似,他一时不敢抬起头

 

然后大熊啪叽倒下了

 

小豆丁跑过去叫着“小熊哥哥小熊哥哥”,他也跟着吓了一大跳

 

头套已经摔的和玩偶装分离开来,露出了通红的已被汗湿的细白的脸蛋

 

在看到陌生的五官那一刻,林在范氤氲的眸子陡然清醒了过来

 

不是那个人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

 

再像,也只是相似罢了

 

 

-

崔荣宰再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的小豆丁攥着一把气球咬着嘴唇看着他,乖的像个小天使

 

他心里立刻软成一片:“小家伙就这么等着哥哥醒过来呀?”

 

豆丁点了点头:“是哥哥让我等着你的。”

 

崔荣宰想到那个俊朗的少年,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像是为了印证心脏到底能跳的有多快一样,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林在范手里拿着一杯掺了冰块的水,看他醒了仿佛顿了一下,而后缓步走向他的病床

 

那几步走的不轻不重,不刻意也不随意

 

只是明明丝毫动静都没有,崔荣宰偏偏就是听到了“踢踏踢踏”的声响

 

那是走在他心上的声音

 

完了,一见钟情了,人生交待了

 

那杯冰水举到了自己面前,他红着脸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没有喝

 

而后左边脸颊上蓦然被什么轻轻触碰了,崔荣宰一惊,那边却已经波澜不惊的移开了手

 

“还是很热,喝了会好点。”

 

这下不喝不行了,因为崔荣宰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成番茄了

 

林在范看着比自己小上一号的玩具熊…姑且这么叫,咕嘟嘟的往嘴里灌着冰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还四处乱飘,紧张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摸了摸小豆丁的头:“在熹,司机叔叔在外面了,回家吧。”

 

小豆丁点了点头:“那哥哥呢?”

 

“哥哥一会儿回去。”

 

崔荣宰心下欢喜,想着小帅哥是挂着自己,便咳了咳嗓子,说出口的却还是小心翼翼

 

“那个…谢谢你。”

 

林在范不可置否,点了点头:“不客气。”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麻烦你了…”

 

“那倒不用,不过气球我能带走么?”

 

崔荣宰还沉浸在“顺理成章可以吃顿感恩饭”的喜悦里,被这声拒绝打的猝不及防,他愣了愣:“可…可以。”然后觉得太过于怂包,赶紧接一句:“那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我叫崔荣宰。”

 

“林在范。“青年便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眼见着那挺拔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崔荣宰又不甘心的叫一声:“真的不吃饭嘛!”

 

林在范回过头:“不用了,好好休息。”顿了一顿又续道:“想感谢的话,以后多给我弟弟气球吧。”

 

这话崔荣宰当时没能理解,等到第二天又见到小豆丁的时候他几乎欣喜若狂

 

那话的意思是林在范会经常带着弟弟来游乐园吗?!那自己的机会也太大了吧!!

 

小豆丁还是照例管他要了气球,崔荣宰这次搂着小豆丁悄悄的问:“小家伙,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豆丁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崔荣宰没等咧嘴笑出声,小豆丁却搅着气球的一端,小声地说

 

“哥哥以前有个好喜欢的人。”

“那个哥哥对我很好很好,可是他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

“妈妈说,那个哥哥去天堂了。”

“小熊哥哥,天堂在哪里呀?很远是吗?”

“因为我答应可以陪哥哥一起去找那个哥哥,哥哥说那个地方他找不到。”

“老师说地球仪上哪里都有,可我也没找到天堂在哪。”

“是不是我认识的字不够多呢…”

 

盛夏有的时候也是很冷的

 

不如说,对于有些人来说,盛夏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他们的心里早就结了万年寒冰,四季如冬

 

“小熊哥哥,你知道什么是情感隔离吗?”

 

谁的声音稚嫩又无助,连你的弟弟都想救你

 

崔荣宰透过大大的熊眼看着依旧仰着脸靠在长椅上的青年

 

你很想念他,是吗

 

是吧,否则怎么会看上去那么寂寞

 

那么痛苦呢

 

 

-

毛绒绒的熊掌这次大力的盖在了自己的头顶,林在范猛地睁开眼。大熊这次没有逆着光,而是坐在了他身边

 

可惜头套实在是太大了,似乎大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犹豫着把头套摘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发现,崔荣宰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没见到经理才松了口气

 

林在范不明所以,便要继续闭上眼睛

 

崔荣宰的小脸儿又憋的红扑扑,似乎还冒着热气儿。他伸出大掌又碰了碰林在范的发顶,那温柔的不可侵犯的记忆就顺着四肢百骸涌了上来,林在范心头憋闷,眼神也冷了下来

 

“做什么?”

 

“只是发现你很喜欢被人摸摸头。”

 

“没有。”

 

“有。”

 

林在范瞪直眼睛,就见崔荣宰垂着眼眸:“只是你喜欢被他摸头,是吗?”

 

游乐园明明人声鼎沸,两人之间却好像一瞬间就沉寂了

 

“…不是。”

 

“是。”

 

“不是!”

 

“是!”

 

“是又如何?!”终于那一点伤痕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死了!死了你懂吗!没有他了!世界上以后都没有他了!!凭什么…凭什么没有匹配的骨髓…为什么…为什么啊…”

 

没有了沉稳

 

没有了无动于衷

 

没有了波澜不惊

 

现在瘫在崔荣宰眼前的,是一颗被冰冻的,却依旧血淋淋的心脏

 

那颜色真可怕,可至少它开始活过来了

 

那冰层开始缓缓脱落,于是伤口溃烂发痛,却有了愈合的可能

 

林在范泪眼朦胧里看自己的弟弟放飞了一只气球,粉红色的

 

飘在天空上很漂亮,真想让你也看看

 

我最喜欢的人

 

 

-

崔荣宰算是莫名其妙承受了怒火,却还是贴心的为林在范遮住了旁人投来的视线

 

大熊穿上玩偶装几乎庞大了两倍的身躯挡在林在范面前,用手再度轻轻盖住了他的发顶

 

“抱歉,我虽然无法顶替,但是我好想替他爱你。”

 

林在范陡然睁大了眼

 

哭的通红的眼眶湿润了心头不可触碰的伤口,崔荣宰鼻尖酸涩,矮下身碰了碰林在范的唇

 

“因为你看起来好寂寞。”

 

“…我不需要谁的可怜。”

 

崔荣宰噗嗤一声笑了,不知何时也和他一样泪眼朦胧:“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想要爱你。”

 

我是想要爱你

 

喂,我曾最喜欢的人

 

是你把他派来爱我的吗

 

一定是吧

 

我其实很寂寞,真的很寂寞

 

谢谢你知道

 

谢谢你,把他带到我身边

 

 

-

崔荣宰锁好游乐园的大门时,大腿立刻就被小豆丁抱住了

 

“怎么还没回家????”

 

“在等你。”

 

身后传来谁的语调平稳如斯,崔荣宰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转身就扑过去

 

林在范稳稳的接住他,主动牵了他的手

 

“明天是交往一个月纪念日你知道吗!”

 

林在范面无表情,眼里还是透露出了无奈:“还有一个月纪念日?”

 

“怎么没有!明天我不用兼职我们去约会吧?”

 

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崔荣宰听着耳边的声音顺着风飘来,不疾不徐

 

“去看看他吧。”

 

崔荣宰愣了愣,停了脚步

 

林在范看着他,慢慢的,牵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笑

 

“我想让他见见你。”

 

“也想告诉他,我现在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还有,我已经不再寂寞了。”

 

----------End---------


希望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


希望有个人可以让你的寂寞止于心动


谢谢你的阅读

是我的维他命啊

【00:00】当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年上


1.


林在范下班回去的路上捡到了一条狗,一条白色的马尔济斯犬,一直围着他打转。他只好将它抱起,走了一段路,原本安静的小狗突然从他怀里一跃而下,跑进了一间咖啡厅,有点好奇,有点担心,于是他跟着一起进去了。


是个挺可爱并且有点害羞的小朋友吧。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外树叶的缝隙洒了他一身,星星点点的跳跃,渲染出一圈圈的光晕,仿若穿过层层雾霾的光华。林在范愣了下,看着对方逆着阳光走向他。


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只是那一刻,林在范连开头都没猜中,更不要说结局了。


伴随着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声,他听见了混...


年上



1.


林在范下班回去的路上捡到了一条狗,一条白色的马尔济斯犬,一直围着他打转。他只好将它抱起,走了一段路,原本安静的小狗突然从他怀里一跃而下,跑进了一间咖啡厅,有点好奇,有点担心,于是他跟着一起进去了。


是个挺可爱并且有点害羞的小朋友吧。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外树叶的缝隙洒了他一身,星星点点的跳跃,渲染出一圈圈的光晕,仿若穿过层层雾霾的光华。林在范愣了下,看着对方逆着阳光走向他。


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只是那一刻,林在范连开头都没猜中,更不要说结局了。


伴随着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声,他听见了混着风铃声的好听嗓音:“欢迎光临。”


林在范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脚边那条小狗倒是叫个不停,男孩子有点无奈的样子,蹲下身子拍拍小狗的头:“coco不行噢,还没到你吃饭的时间呢。”


亲昵的语气和动作,林在范差不多就可以推断出来了:“这是你养的小狗啊。”


“啊……是……”


男孩子仰起头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原本就有些红的脸蛋在这个瞬间一下子变得通红,而且蔓延到了耳后根。


小朋友这么容易害羞的吗?林在范觉得有点可爱,心情都不自觉愉悦起来,他突然就想留下来喝杯咖啡了。说来也是好笑,这条路是他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每天都在走,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开了一间咖啡厅。


他点了杯黑咖啡,那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苦味,好像会上瘾。


男孩子并未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匆匆安排好小狗,洗干净手,把咖啡豆倒入一点到机器里,开始认真研磨。


此时店里只有林在范一个人,林在范闲来无事,不由开始打量起这个男孩子来,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泛着栗色光泽的发丝柔顺服帖着,衬得皮肤特别白,五官端正,总之不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惊艳的长相,只是会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


他好像发现被人打量着,头低了些,林在范便只能看到栗子脑袋了,挑了挑眉,并不觉得可惜,圆圆的栗子脑袋也是很可爱。


研磨好的咖啡粉末在水快要开的时候倒入锅里煮,一瞬间,浓郁醇厚的咖啡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萦绕在林在范鼻尖,久久不散。没多久,一杯黑咖啡摆在了他面前。


“请慢用。”


声音小到不能再小,林在范冲他笑笑,然后他的脸又红了,跟逃跑似的遽然转身,进了吧台。可林在范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注意到他好像也笑了,虽然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还有点僵硬。


轻轻抿了口咖啡,咖啡的苦涩毫不吝啬地展现出来,咽下,久之,遗留在口腔的香醇慢慢浮现。


先苦后醇,人生大抵也是如此吧。


咖啡喝完,所以纵使林在范有心想要多坐一会儿也觉得没有理由,只是离开之前他忍不住想,明天再来吧。


“明天见。”他说。


“啊……”


男孩子呆呆地看着他,果不其然,脸又红了,可真神奇,可真可爱。林在范情不自禁笑起来,愉快地走出了咖啡厅。


等人出去了,崔荣宰巴巴地跑到门口,看着对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懊恼地咬了一下嘴唇,回到店里将已经熟睡的coco闹醒,给她倒狗粮,倒着倒着就倒多了,但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察觉到。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应该好好招呼他的,可是我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和我说明天见的时候我至少也应该回应他说明天见才对啊……他给我的印象很好,我真的也很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coco,你说他明天还会来吗?虽然他说了明天见了,可是……”


可是这世上人来人往,错过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他明天还来的话,我一定好好表现。”崔荣宰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但是显然没多大成效,退缩比坚持要容易的多,“和别人交谈真的好难啊,而且……而且他会觉得我很奇怪吧……可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再见到他。”


崔荣宰从小性格就腼腆内向,而且还特别容易脸红,反正就是紧张脸红,说话脸红,见人脸红,害羞脸红,小时候上学被老师念到名字都会脸红,更别说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你们看他的脸好红啊,好像猴子屁股。”不知道谁先这样说了一句,于是全班同学纷纷看着他,然后爆笑,从此就像发现了乐趣一样,一些人隔三差五就找他茬,故意逗他,到处都是嘲笑他的声音。本来就内向的性子因此更不爱和人说话了,渐渐的事态就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他被诊断出患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同别人正常交流了,而且还伴着脸红,有时还结巴,真是谁看都觉得这个人奇怪,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今天的那位客人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崔荣宰的脸还是有点红,这下更是连眼睛都红了,内心是被沮丧灌满的委屈。



2.


阳春三月,好像无论哪个角落都萌发出淡淡的春意,树枝抽出了细细的嫩芽,小草带着泥土的芳香开始冒头。崔荣宰最喜欢春天,微风正好,阳光不燥,真好啊!如果能见到想见的人就更好了。


崔荣宰特意和店里的人换了班,抱着期待从早上等到了晚上,可惜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除了失落他还有一点想不通,明明只见了一面,他却因为那个男人魂不守舍了一整天,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那个跟他说“明天见”的人也果然没有出现啊,他并不是埋怨对方,只是怒其不争,因为觉得太遗憾了,没有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崔荣宰兴致不高,更不想用这种情绪来接待客人,决定今天早点下班。他关了灯,正准备锁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看来今天是没口福了,是我来的太晚了吧。”林在范难过地说,可不得难过嘛,他今天公司加班,后来又推了同事聚会,还被同事嘲笑是不是急着赶回家见女朋友,哪想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当然不是惋惜喝不到咖啡,咖啡哪里喝不是喝,只是他说的“明天见”小朋友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点伤心啊。


崔荣宰听到声音,怔了一怔,然后,失落的情绪瞬间被惊喜替换,他马上回头了,头摇的像拨浪鼓,红晕又染上脸颊:“没……没有,你来的……一点儿都不晚。”


又结巴了!


林在范看着他,明晃晃的一口大白牙整齐地露了出来。


崔荣宰下意识垂下脑袋闪躲目光,磕磕绊绊地开门。


手上研磨着咖啡豆,眼睛却一直往对方坐的方向瞄,被抓包了就急忙低下头。对方给人的感觉是温柔的,绅士的,好相处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崔荣宰看着他一个人坐在窗边,只觉他是落寞和孤寂的,竟产生了一种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一个人的心思都在别人身上,自然也就注意不到自己也在被别人窥探着,林在范的心思向来敏感,他大概见到这小孩儿的第一眼就发觉出点不对劲,只不过站在一个旁观者加陌生人的角度,他无法问些什么,谁都有无人可见的伤痕。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扛着一身伤痕累累,行shī走肉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着。


林在范照例点的是黑咖啡,崔荣宰把咖啡端到他面前,他弯了弯眉眼,说了声:“谢谢。”


崔荣宰站在原地,憋红着一张脸:“不客气。”


林在范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又说:“咖啡很好喝。”


语气自始自终都是温温柔柔的,不会给人有任何压迫的感觉,崔荣宰也轻松了些,回应道:“谢谢。”


后来店里又进来几个客人,崔荣宰就去忙了。咖啡早就喝完了,人却一直坐着不想离开,这是什么原因呢?林在范看着吧台里忙前忙后的小朋友,好像找到原因了。


等人忙完,两人一同从咖啡厅里出来,林在范竟生出一种是在等男朋友下班送他回家的既视感,不免觉得好笑。意外的是原来两人回家的方向是一样的,然后突然就觉得,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路,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尤其想到曾经也许和对方有过擦肩而过的时刻,就觉得非常神奇。


“我叫林在范,小朋友你呢,叫什么?”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点冷意的,崔荣宰裹了裹外套,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勇气倍增:“林先生,我叫崔荣宰,不是小朋友了,我都高三了。”


听着这义正言辞的话语,林在范笑弯了眼:“你才高三,我都快三十了,你说你和我比起来算不算小朋友。”


“但是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林在范摸着下巴臭屁地说:“那可能是我长得就显嫩吧。”


说完林在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好像隔着口罩都能隐约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林先生每天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吧,就跟所有上班族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对方有点磕磕巴巴,林在范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平淡而缓慢的步调了,一个人久了,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一天天只是无聊的重复,有个小朋友陪着倒是很好。


“你别叫我林先生了,听起来奇奇怪怪的,直接喊名字吧。”


“林在范。”崔荣宰轻轻念了一下,像是小时候最喜欢的橘子糖,被放在舌尖上想咬碎又舍不得,只敢一点一点tiǎn着吃。


“那其他人都这么喊你吗?”


见林在范点了点头,崔荣宰又喊了他一声“林先生”。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想要那份独一无二。


林在范的家比崔荣宰的家稍微要近点,崔荣宰婉拒了林在范说要送他回家,和林在范挥挥手告别:“再见。”


林在范说:“明天见。”


嗯,明天见。



3.


和一个人的交往好像很难,好像也很简单,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心思,一点点真心。


林在范开始频繁出现在咖啡厅,来得时间也很巧妙,只挑崔荣宰在店里的时候,一次跑空让他知道崔荣宰一般只有下午五点到十点才在。他一般九点左右来,坐着喝一杯咖啡,陪coco玩一会儿,等他关门,一起回家,时间是刚刚好的。崔荣宰通常会给他准备一些小点心,挺能花心思的,说这是刚研发出来的新品,请他帮忙尝尝。林在范通常都是笑而不语,有些话说出来就变味了。


只是都心知肚明,对方已经一点点的侵入到自己生活里了。


“明天见。”林在范说。


“明天见。”崔荣宰回。


每天晚上最后一句话一定是明天见。


林在范今天又被扣着加班了,一天的疲惫不堪他连气都生不起来,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只是无奈。他忙得晕头转向,忘记告知崔荣宰一声,也不是忘记,不过是身份不合适。


十二点半,他从公司里出来,知道咖啡厅不可能还开着,可真看到那紧锁的大门,失落感还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可是对方本来也没有那个义务等他吧。


真是会无理取闹啊。


快到家时,他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橘色的灯光柔柔的铺展在他的头发上,小光圈在发梢细细落下,他朝自己挥了挥手,然后跑过来。


那一瞬间,林在范突然就觉得,也许他的意中人是一位小天使,顶着七彩光环,披着满身的光,正奔向他。他猜不到开头,可是也许他们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林先生……”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想说,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红晕在脸上扩散开来,急得快要哭出来。


林在范并不催促,只是神色温柔地注视着他。


崔荣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今天没看到你,有些担心所以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他鼓起勇气把话说完,刚一转身,就被对方从后抱住。对方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鼻息轻拂他的耳朵和脖颈,引起一阵战栗,然后他听到了对方在他耳边柔柔地说着:“荣宰,我想喜欢你,我可以喜欢你吗?”


崔荣宰用袖子挡住脸,声音很小:“可以的。”


第一次,林在范有了一种被眷顾的感觉,有一些细细密密的伤口,仿佛正在被温热抚平,填满,努力的愈合。


是在初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向和其他人不一样。当时他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原本和那个男生玩得还不错,可是后来当他鼓起勇气说了这事之后,那男生大抵是觉得丢脸,恶心,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之后一改常态,隐去了自己的部分,把这件事当作乐子告诉给大家,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他成了众矢之的,他成了可以被随意欺辱的对象,大家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走到哪,嘲讽的声音就跟到哪,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觉得他败坏了学校的风气,希望他能引以为鉴,公开承认错误。他不明白,学校的风气什么时候是这样了,他又做错了什么,承认哪门子的错误呢?他不过是喜欢一个人。


或许是错了,他想。男生的拒绝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渐行渐远也是料想过的,他只是想让男生知道他的心意,他以为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这两种了,只是男生公然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他有点想不通,这明明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过没多久他就想通了,在那个男生心里,男的喜欢男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一种大逆不道,他当然不想被牵扯进去,所以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哪怕是伤害别人,把别人推进万丈深渊呢。


他坚持自己没错,大家对他的欺辱就更甚,如果一开始还有所顾忌只是在背后谈论,后来竟发展到直接当着他的面骂变卝态,丝毫不避讳,因为有恃无恐。久而久之他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退学了,也因此得了抑郁症。


后来经过治疗,情况好转,但是并没有愈合,伤口只是被锁住了,表皮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是一片疮痍。


“太晚了,那我们明天见吧。”


少年的脸颊一路红到了耳后根,他伸手遮住,露出一双明朗的眼睛,眼睛里的笑意撒进林在范一片荒芜的心里,从此荒芜的黑暗中,开出了一朵花。


“好,明天见。”林在范笑着摸摸他的头。


在所有的告白回应里,最好的那种一定是明天见。


明天见,所以今天的再见可以大方又愉快,因为我明天还是可以见到你,可以有期待。


真好。


是春天和你一起来了。


我们明天见。


END.


他们都有伤痕,但是遇上对的人,请相信,那些深埋于内心深处的伤口,终有一天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YuGWithMJ

【1:00】霸总傻甜的日常之一起过生日(ft.挑战了过山车的林总)

到达B市的第二天

小崔很悲愤 “机票那么贵!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换个床睡觉的吗!”​

林在范还眯着眼睛 笑言 “酒店也很贵,不多待一下很浪费”​

​有道理

崔荣宰一蹬腿,钻被窝 

​林在范捏他脸“说好了这次就懒一些不是要享受慢生活”

​小崔把被子盖好露出两只眼睛 “那起码 今天要出去转转 过生日的”

​林在范答应一声,又把人搂怀里抱抱 

mua的他这么这么可爱 屁股怎么这么翘!小崔被捏的烦一jio踢上林总!但被林总握住脚丫!带着转了个身自己又趴着了!!!小崔叹气 这一天也太淫荡了...

到达B市的第二天

小崔很悲愤 “机票那么贵!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换个床睡觉的吗!”​

林在范还眯着眼睛 笑言 “酒店也很贵,不多待一下很浪费”​

​有道理

崔荣宰一蹬腿,钻被窝 

​林在范捏他脸“说好了这次就懒一些不是要享受慢生活”

​小崔把被子盖好露出两只眼睛 “那起码 今天要出去转转 过生日的”

​林在范答应一声,又把人搂怀里抱抱 

mua的他这么这么可爱 屁股怎么这么翘!小崔被捏的烦一jio踢上林总!但被林总握住脚丫!带着转了个身自己又趴着了!!!小崔叹气 这一天也太淫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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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荣宰醒来的时候,林在范在洗澡,许是还有点懵,只是想上厕所罢了想也没想推开卫生间的门!动静有点大,正在休闲泡澡的林总被吓一跳

小崔也清醒 有点囧 “我想上厕所”​

林在范笑出声 指了指 “去啊”​

"(ºДº*) 小崔摇摇头“等你出来好了”​

“我估计还要泡一小时,你就憋着好了”​

擦!

小崔怒 “你不怕把自己泡发了!”​

又默默去马桶前!脱掉裤子那个!

林总很幼稚,还配上了口哨声!​

然后他就被上完厕所的小崔狠狠掐了一把 

真讨厌啊!

​小崔掐完才反应过来,林在范却不想让他走辽!

解开他的浴袍把人一拉就放浴缸里,真是非常有艳福!

​卫生间的浴霸灯很亮,崔荣宰身上密密麻麻的粉红色被照的很鲜,林总觉得自己又要狼变

小崔马上躲到另一头 “我屁屁痛TvT”​

林在范张开双臂 “我不动你,就是抱一下”​

小崔眯起眼睛 觉得完全不可信

​被不信任的林总更加幼稚!拉下喷头,往小崔那边浇水

​怎么越大越幼稚!崔荣宰怒!

林在范看看表 进卧室找人 “还不走?”

小崔很着急 “找不到我的小领结”​

他要和林在范穿情侣装,还要戴贝雷帽!本来都搭配好了,可是行李箱里找不到

林总蹲下来 “白色的?”​

“嗯!!!”​ 

林在范摸摸鼻子站起来 “别找了”​

“?”​

“离家走的时候,发现狗窝里有一个领结,我以为是你给它玩的”​

...................

​生闷气的小崔,进商场后买了新的才高兴起来

小崔帅气拍卡 “挑吧!今天你喜欢的我们都买!”​

说完自己手脚蜷缩!​

“靠!这感觉真好!怪不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这样!简直太有魅力了吧!”​

下一秒就撑不住了

因为林总走进了某家奢侈品店!一眼看中两个包包!

​小崔冷静刷卡后 “你喜欢就好!”

心痛是痛!但他真是非常霸道总裁!​

林在范好笑 “我还要买个墨镜”​

“墨镜!家里那么多!你还有很多没拆的!买什么买!”​

林总​指了指商场海报 “这一款,新的,我没有”

语气真的很委屈

崔荣宰眨眨眼 硬汉撒娇最为可怕啊日

​林总提着墨镜欢乐走出店铺,小崔盯着小票心痛 “我再也不装逼惹”

-

最后一道菜上桌,小崔拍了照片才开始吃

林总撑着下巴给他挑鱼刺,非常有魅力!

崔荣宰张嘴接过鱼肉,幸福的一比!

​“等十分钟吧,小哥说他快过来了” 小崔给他夹肉,逛街的时候就订了蛋糕!刚好饭点会送来

​林在范“下午想做什么”

​“看你啊,是你过生日好吗”

​“无所谓”

小崔无奈 “还有什么能让你激情澎湃的地方啊”​

.....

几秒钟后!林总害怕抬头!

小崔眼睛亮起来!!!

没错!!​那就是!!

游乐园!!

想当年,林总威风凛凛走进游乐园,结果被极限运动吓退,小崔是自己上去玩的,非常丢人

只不过后来鬼屋才重振威风!

崔荣宰疯了才会去第二次鬼屋!

林在范无语“那我也是疯了为什么要去玩过山车”​

​小崔挠头“你不恐高也没什么心脏问题,单纯就是害怕!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

​“..............”

“过山车不想玩,大摆锤试试看,跳楼机也很爽!激流勇进总可以吧?”​ 小崔叉腰“哥!你不能没一点长进啊!”

林在范“好啊”

小崔眼睛瞪得像铜铃 “居然真的答应了”​

“我是被你烦的”​ 林总吐槽 绕过他去买票

小崔确认好安全带 握着他的手 “一会儿到了最高点就大声叫!很爽的”​

​林在范默默低头

“乖啦!至少你有勇气挑战自己!!别怕!”​

林总失笑“我是被你捏的手疼”

主要这么些年,林在范第一次陪他!小崔很激动!

耳边都是风刮过的声音,还有前前后后的尖叫

也没有林在范想的可怕,可能是崔荣宰握他太紧了,居然很有安全感

小崔在最高点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家人健康平安自己也暴富更幸福!”

林在范把他捏紧了点

烟花很好看,小崔早早带着他占位置,林在范拉着他的手,人潮拥挤真的猛一下就不见也不是没可能!

崔荣宰靠着他 眼里亮晶晶 嘴巴合不上的一直感叹眼前的美景

“烟花最美的是爆炸那一瞬间所定格而成的永恒之美,而在烟花照耀下的你便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

林在范情不自禁搂过他 小崔回头笑 “生日快乐!Daring!”

“你让我每天都快乐”

人海喧闹里,两人吻在一起 

今年一定会是更幸福的一年啊

老林生日快乐🎂

yugwithmj

下一站【2:00】 @米一


GOT-木龑7

【14:00】此度见花枝

# 镇国将军笔×当权奸佞七


# 古风架空  伪先婚后爱 真暗恋成真  HE


# 宫斗权谋水平极其低下  剧情发展严重不可考究


# 林在范0106生日贺文   未时盈幸   尽予汝生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


 

# 镇国将军笔×当权奸佞七

 

# 古风架空  伪先婚后爱 真暗恋成真  HE

 

# 宫斗权谋水平极其低下  剧情发展严重不可考究

 

# 林在范0106生日贺文   未时盈幸   尽予汝生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城春柳巷长安路,冷雨凄凄夜足凉。

 

京城什么都好,就是这连绵不止的阴雨,总是不知疲惫的落。

 

连日的细雨让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都变得无精打采,酒肆总是迎风飘扬的酒旗被这缠人的雨水淋得透湿,直直的垂落着,像是在向无情的老天爷表达自己的怨怼。下了学的孩童急匆匆的路过,紧攥着手里的糖葫芦串儿,生怕自己辛辛苦苦攒下铜板买的吃食被雨淋湿,顾不得被泥点飞溅到的裤脚,脚底抹了油般跑得飞快,几步就消失在幽巷。

 

几缕残阳照在远处恢弘的宫殿飞起的檐角,缓缓下移,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不一会儿,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哎呦!”像是被湿滑的青苔所累,更夫停顿了一会儿,隐约还能听到几句抱怨。

 

夜幕垂垂,宵禁已至,空荡的街道平添几分阴森,规划森严的官道延伸到头,是紧紧关闭的宫门,远远的瞧不清晰,像是辨不分明的怪物施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深宫寥寥,阴风阵阵,丝丝寒风从地牢上头的缝隙里挤进来,飘荡半空中,夹杂着酸臭糜烂的腐朽味道,带着雨后潮湿的空气,将油灯微弱的火光吹的左摇右摆。

 

“右相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说话的太监一脚踩在一张竹椅上,不耐烦的将手中的一沓纸拍了拍,尖细的嗓音里带着十成的不屑与鄙夷,他已经在这幽暗的环境里耗了一个半时辰,空气里干涸着的血的味道让他几度作呕,偏偏对面一身白衣的男人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拢了拢宽大的袍袖,接着就静默的站在污水遍地的牢笼里,对于他扔在矮几上的白纸不屑一顾。

 

半个时辰前那人微微蹲下了身子,抓起了浸在污水里的破毛笔,他想着这下总算可以交差,谁料这人只是擦了擦毛笔上的污渍,也不在意被污了的衣袖,拿着根一文不值的劈了毛的毛笔,仔细把玩了许久,像是能看出个花来。

 

他可不想整个晚上搭在一个死囚身上。太监紧皱着眉,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隔着铁栏杆的人,语气稍缓:“圣上仁慈,给了右相足够的面子,只是借着宣召进宫夜宴的名头私囚右相于私牢,丞相府一花一木皇上丝毫未动。右相若是识相,还有什么没招供的,尽早写了罢,省得日后吃尽苦头。”

 

这句话着实算是客气,实际上这位权倾朝野的右相自从被五花大绑的捆来地牢,除开看了一眼皇帝暗卫搜罗来的种种罪名之外,只字未提。

 

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对所有的罪名默默担下,只等着最后的裁决。

 

他面前这位刚及弱冠的人,自小就活成了煜朝的传说。六岁出口成章,九岁就能在市集上与当时的太傅就地论题,神色自若娓娓道来,辩的一品文官哑口无言。十二岁拜邻国大儒为师,三年后得返,远近闻名的儒士愧疚的直擦汗,直道已无可教之事。十七岁状元高中,从此步入仕途,从状元郎到太傅,至今为止,官升至宰相,权倾朝野,把控朝堂七年有余。

 

独揽朝政,只手遮天,结党营私,蛮横专权,骄奢跋扈,残害忠良。当今圣上忍无可忍,终是一朝反扑,杀的右相措手不及,一项项罪状摞下来,监察院的官员写废了谏笔,写酸了手腕,到最后递到皇上面前,还是哆哆嗦嗦的加了句,右相罪名累累,不臣之心昭昭,实乃罄竹难书。

 

而他如今只有二十四岁。

 

“你与他废话这么多作甚?!”一边的狱卒看不下去,朝牢里的人啐了一口:“喂,有话快说!”

 

牢里一身白衣的人顿了顿,清朗俊秀的脸转向这边,温润的眸子里骤然变得冷冽,皱起的眉峰隐含几分凌厉,狠辣气息自眼底一闪而过,凛然杀意几乎化成实质,片刻后挥袖掷笔,冷哼一声:“崔某已说过多次,崔某无话。”

 

狱卒早就吓得软了腿,牢里的人丝毫不像是个只会执笔弄墨的文官,七年来的朝堂沉浮早就练就了一身堪比战场杀伐的气势,一眼像是夹带了万马千军,直中要害。

 

他怎么忘了,即便是下了狱,眼前这人也依旧是那个敢提剑于朝堂之上,直指朝臣的右相。

 

太监无奈,只好站直身子,收了矮几上的白纸,将写着罪状的纸递进去:“既然无话,右相还是尽早看看这罪状,明日待大将军回朝,朝堂论罪后......”

 

后面的话不必说完。朝堂论罪,下至天牢,游街示众,午门当斩。

 

刚刚浑身凛然之意的人早已恢复成一身淡漠,正伸出手接他手里的罪状,听到后面,伸过来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几下,破天荒的开了口:“......谁?”

 

“嗯?”太监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道:“镇国大将军,林在范大人。”

 

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崔荣宰把罪状拢进袍袖,冲太监客气的点了点头:“有劳。”

 

太监仍是不敢受这一礼,侧身避开,连忙拽了拽身旁仍在愣神的狱卒,匆忙回去复命了。

 

地牢只有顶头有一扇不足一尺的小窗,月亮负隅顽抗了小半夜,总算心满意足的将光辉洒向大地,暗无天日的地牢可算有了点光。

 

崔荣宰久久的望着,罩在衣袍里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将那几纸罪状磨得卷了边角。他根本无心看纸上罗列的罪状几何,这些年他做过的事情,件件铭刻至心,卷宗最后的其罪当诛四个字让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从晌午进宫到现在,从刚开始的微讶到被御林军擒住下狱,知晓迟早有今日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反抗,在牢狱里待得这半响甚至还细细的算了算如今朝堂的局势,担心在他倒台后小皇帝还能不能坐稳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他从来不愿做什么奸佞,可惜在这鱼龙混杂的官场上,只有奸佞才能站得稳,只有握住更大的权势才能拉扯起这大厦将倾未倾的危危朝堂,只有做个心怀鬼胎的乱臣贼子虚与委蛇,才能按照家父的殷殷之托,保住大殿上的天下之主。

 

这几年,假借威名抄家搜刮的贪官数不胜数,得来的钱财转眼就填了国库粮仓。死心眼一根筋的爱国志士被他借口贬斥到各地,得以保住一命。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看似儿戏的任命官员,实则默默将已成颓势的王朝掰正,走到堪堪开始正常运转,他用了七年。

 

不过这些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想要挽回岌岌可危的朝堂,他只有把官越做越大,龙椅上的少年天子看他的眼神里早就开始酝酿着风暴,他已料到了会有今日。思虑半日,无处遗漏,他也算是功成身退,接下来的一切,不过就是安静等待。怎料千算万算,独独避开的那个人,带着边关的风雨,在这紧要时刻,回了朝。

 

原以为带着那些年少岂梦,就这么了却已是大幸,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崔荣宰无奈的侧过身,倚到冰凉的石墙上。

 

是了,少年天子被他压了这么多年,一朝反扑绝地反击,自然生怕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唯一的依仗,也只有远在西北边关多年未回朝的镇国将军。这些年他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却独独怕扯上那人一点关联,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竟是习惯的将他疏漏了去。

 

原来他竟是知道这件事才回来的吗?崔荣宰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将舌尖泛起的那丝苦意慢慢的压了回去,眨了眨眼,顺着石墙滑坐在地上,抱紧胳膊。

 

他抬头看了眼月亮,眼底的层层水汽让天边皎月带上了一丝朦胧。

 

真不甘心啊,要在你面前这么肮脏的走。

 

 

 

 

 

自燕阳向北二十余里,骑马疾行,片刻就能看到京城高高的城墙。

 

天刚蒙蒙亮,响亮的马鞭在空旷的郊外一打,格外引人注目。窄袖交领的铁马将军被拦在京城城门外,骏马焦躁的打了个响鼻,下一刻马上之人劈手就夺了城门口守卫拦截的刀戟,骏马铁蹄急促而过,沙尘四起之余唯有一句:“镇国将军领命回京,通关文书稍后就到!”

 

门口的守卫惊得掉了下巴——那个火急火燎的身影,是我煜朝的护国大将军?

 

拼命赶了十多天,饶是良驹也不堪忍受,在离宫门十余米的地方,终究是口吐白沫的软了四肢,被猛地甩下马的人甚至无暇理会自己腿上火辣辣的痛感,踉跄着疾跑向前,几乎是滑跪在了巍巍宫墙下:“西北十六城已于昨日归降煜国,至此以南连下十余城池自此属于煜朝之围!”像是喘的太过急促,林在范急忙压下翻涌的气血:“由此,镇国将军,麟虎营统帅林在范,奏请回朝面见皇上!”

 

根本就没有什么诏命回京,是他自己,不顾副将的苦劝,军师的劝阻,执意要带着麟虎营的人疾驰十多天骤然回京,只因半月前流传到西北的几句传言。

 

当今圣上早已不满京城一手遮天一姓之堂的局面,要对右相下手。

 

明明只是边境茶铺子里的几句闲谈,却让偶然听到的林在范几乎失了理智,困兽般纠结了半日,他毅然决定,回京!

 

膝盖下的宫砖缝隙里带着未干的湿意,是雨后潮湿的气息,在林在范紧绷的神经作用下像是掺杂着丝丝腥气,像是血的味道。湿润的空气顺着冰凉的宫砖钻进骨缝,直冷进林在范的心里。

 

紧攥的拳头里被指甲刺出了血,林在范闭了闭眼。

 

希望还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将军请随奴婢来。”得了命令的太监点燃了宫灯,侧身让开路。林在范匆忙从地上站起,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略显急躁,才微微放缓步伐,紧跟在掌灯太监身后,恨不得这蜿蜒的宫道再短些,再短些。

 

微哑的嗓音在静谧的长道上响起:“末将多年未归,不知如今朝堂尚安否?”

 

领路的太监微蹙着眉头:“将军说笑了,奴婢只是宫中一介粗鄙之徒,哪知晓这些朝政上的事呢?”

 

能在深宫里活到今天的,早就吃透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道理,又怎么会透露出一丁半点的讯息。林在范咬咬牙,正打算再旁敲侧击的打探些什么,身前的太监却停了脚步:“将军,到了。”

 

林在范有些错愕,虽然他不熟悉深宫,但是按照记忆,这里离尚书房还有段距离。他仰起头,牌匾上“勤政亲贤”四个字就这样撞进他的眼帘。

 

这是养心殿的西偏殿。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见他?林在范压下心中的疑虑,敛眉随着太监进了殿内。

 

“臣私自违抗皇命回京,臣罪该万死!”一撩衣摆,林在范立刻跪下认罪。

 

“你确实胆大包天。”高殿上微凉的嗓音让林在范心头一紧:“爱卿这样急着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禀告陛下,西北十六城已于前几日归降煜国,至此以南连下十余城池自此属于煜朝之围。”林在范咬咬牙,这不过是他为进京随便找的理由。

 

“哦,”年轻的皇帝撑着下巴挥了挥手:“这也确实是件要事。”语气却是十分十的不信。

 

“朕记得前年西北边境危机,幸有大将军镇守,使得边境安稳之余,西鞑又割让三座要城于我煜朝,还送了他们的太子进了京城,那时怎么不见爱卿回京复命?”

 

林在范哑口无言。

 

“罢了,”皇帝像是并不打算深究这件事,转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爱卿可知,今日和以往有何不同?”

 

“臣不知。”

 

“今日啊,朕的朝堂上会少一个极其碍眼的人。”皇上的声音里难掩的兴致盎然。

 

“......”林在范的嗓子即刻涌上一股血,他近乎艰难的咽下去。

 

“朕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朕身下这张龙椅上,坐着另一个人。朕的龙榻上,睡着另一个皇帝。”天子像是对这件事有极大的兴趣:“朕时常觉得,这天下,早就改了姓。爱卿知不知道是哪个姓?”

 

林在范的心脏空了一拍,猛然抬头:“臣认为,右相并无此意!”

 

“你看,爱卿远在千里之境,都知晓这天下近乎姓了崔。”皇上的声音像是兜头浇下来的一盆冷水,砸的林在范凉汗津津。

 

眼前的少年天子,折戟沉沙,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滔天恨意骤然开闸,如一场海啸,崔荣宰早已避无可避。

 

多说无益。

 

龙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可他不能就这么看着那人死。

 

林在范将头狠狠的磕在冷硬的砖块上:“臣恳求皇上,饶恕右相一命!”

 

“朕竟不知,镇国将军如此爱才。”皇上的声音淡漠,阴晴难辨:“可朕也不是无情之人,朕这里还有一记法子,不知爱卿可否愿意听?”

 

林在范默不作声。

 

“朕要你,娶了崔荣宰。”

 

林在范的耳朵阵阵蜂鸣,皇,皇上刚刚说了什么?赐婚?涌入脑海的是下意识的狂喜,紧接着飞速运转的思维就将林在范还未来得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

 

这根本就是一场羞辱。权倾朝野的右相一朝宫变成了布衣草民,被自小养大的小皇帝当作玩意儿赐给了镇国将军,硬生生赐了婚。

 

镇国大将军成婚天下尽知。

 

沦为天下的笑谈,这是对崔荣宰最残忍的惩罚。

 

洞察到真相的林在范双目赤红头磕在砖地上,像是就打算维持这样到圣心转圜:“臣恳请陛下三思!”

 

“爱卿可知,右相就在养心殿外跪着呢。”皇帝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扭头看了眼正递着茶的太监总管:“小印子,朕瞧着,外面这天像是不太好啊。”

 

“回皇上,钦天监来报,今日大雨。”小印子会意:“右相在地牢里呆了一晚,今早听到圣旨就跪在殿外,这么大的雨,右相恐怕会跪不住了。”

 

“爱卿要知道,朕完全可以要了右相的命。”当今圣上金口玉言,字字顺着冰凉的玉阶滚落到林在范面前,字字染血,带着森然杀意。

 

事到如今,事态明了。

 

要么奉旨成婚,要么要了崔荣宰的命。

 

林在范维持着叩首的姿势,将背缓缓挺直,缓缓的再拜了下去:“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跪安吧。”

 

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偏殿门外,捧着茶盏的总管太监收回目光:“奴婢斗胆,皇上是否对将军......”

 

“你是想知道,镇国将军多年来忠贞无二,从未有不臣之心,可朕为何要对林在范步步紧逼?”踏着玉阶下来,年轻的皇帝揉揉眉心:“你可听过一句诗?”

 

太监紧跟在旁,摇了摇头。

 

“千里西北万里路,唯得麟虎守太平。边塞严寒炊烟起,只识林帅何识君。”

 

啪——,太监手里的琉璃盏在地上摔得稀碎。

 

“这朝堂是右相的一言堂,那西北边疆未尝不是他林在范的掌中之物?”皇帝透过暴雨望向正殿院中的两道身影:“他林在范是个忠义之士,可是他忠的是这天下,不是君。”

 

不把忠君放在首要位置,那他就不是一把上好的刀。

 

可这把刀放在枕下久了,放在世人眼中久了,早就镀了一层忠君爱国的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些肮脏的东西附上去,贴在清白无瑕的刀面上,侵蚀了那漆,生生世世纠缠至死。

 

比如那位声名远扬的朝廷奸佞。

 

功高震主,从来都是为君者的心腹大患。

 

 

 

 

 

从偏殿的门出来,稍一侧头就能看到正殿外的空地上,跪的笔直的一道身影。

 

大雨倾盆,老天爷丝毫不吝啬,让冷意来势汹汹。皇宫的琉璃瓦落下串串碎雨,砸在宫砖上,溅起细碎的几滴,打在跪着的人的衣角。不过相较于浑身湿透的崔荣宰而言,这点水迹微不足道罢了。凄风苦雨下,他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堂下那块“中正仁和”的牌匾,时隔片刻就重复一句:“罪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而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林在范再也看不下去,夺过油纸伞,大步朝崔荣宰走去。

 

“起来吧。”

 

面前像是挡了一堵硬墙,寒雨骤然消失在头顶,让崔荣宰总算舍得施舍一点眼神给站在他身前的人。无数个夜晚里,那些年少岂梦中出现过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一模一样的向他伸出了手。好像只要他伸出手,拉住他的人就能如梦里一般,把他扯进救赎。

 

可梦终究只是梦。

 

崔荣宰清楚明白,只要现在他伸出手,搭上去,就会连带着自己身上的累累罪名和所有的不堪肮脏的过往,将那个朝他伸出手的人一同拉进万劫不复。

 

深渊他一个人掉,地狱他一个人下就够了。

 

“将军一身清白,何苦趟崔某这一滩浑水?”

 

那人是战场上忠君报国杀伐决断的将军,是为天下流血为百姓付出的忠义之臣,是会被史官写在史记里,伴着圣上一道,带着煜朝的荣光,供后世子民千百遍的敬仰。而他若是搭上去,就如同白璧带瑕,绢帛临污,是那人史书记载上永远留存的一抹阴暗,是一段被后人鄙夷杜撰妄加猜测的过往。

 

他如何能。

 

明明他一个人这样背负着千古骂名就够了,恶名远扬万里的奸臣一除,足以使朝堂振奋,从里到外整洁一新,还煜朝一个太平盛世。

 

明明不会扯到这人一分一毫的。

 

世间最大的绝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大雨瓢泼下,崔荣宰几乎看不清林在范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反复眨动,试图甩开上面的水渍,似乎还打算这么长长久久的跪下去。

 

林在范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愤怒。

 

“末将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右相。”林在范蹲下来,与崔荣宰视线齐平:“你为何不反?”

 

“你把控朝堂数年,只手遮天权倾朝野,只要是你想的自开始至今悉数如愿,只要你一声令下,如今的煜朝早就改朝换代,你说你只想要翻云覆雨滔天的富贵,可这世间最大的富贵就是那张龙椅,如今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已,何况在你眼里,恐怕那一人也微不足道。乱臣贼子做到这个地步,明明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反?”

 

“崔某倒想问问将军。”崔荣宰迎着急雨寒风,微微的笑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满足:“你执掌西北边关的时间不必崔某在朝堂的时间短,那首诗能传遍大街小巷,足见将军在边境百姓眼中的地位。将军虽远在京城,可是崔某不信将军对京城局势丝毫不知。大权旁落,奸佞当道,右相挟天子而号朝臣,京城危矣,你手握数万精兵良将,一句清君侧而已,足够让将军你不必再受边境疾苦,甚至能做到九五至尊,明明只赚不亏的事情,你又为什么不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舌尖尝到了些微咸的液体,崔荣宰早已无心分辨那是雨还是自己的泪:“将军忠君,而崔某不过是成王败寇,崔某认......便是。”

 

“将军......何......苦......”

 

瘦弱的身躯终究抵不过萧瑟的风雨,软软的倒了下去,不过接住他的不是冰冷的宫砖,而是一个人宽厚的臂膀,昏沉间,还有一句低语响在耳边。

 

“你说的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是我从不忠君,我只忠你。”

 

 

 

 

 

月凉如水。

 

崔荣宰停下正要落子的手,瞟了眼对面空地上正借着皎洁的月光舞剑的身影。

 

镇国将军奉旨成婚,娶得还是当朝奸佞,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大婚那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无数曾经的朝堂同僚讥讽的眼神和话语,可林在范却用强硬的手段紧闭将军府大门,以身体不适,不宜大肆操办的理由,自顾自的和他两个人拜了堂。

 

他近乎执拗的保全了他最后的体面。

 

崔荣宰抿抿嘴,将手中的黑子扔进精巧的竹笼里。这怕是历史上娶妻最寒酸的大将军了。

 

玉制的墨玉被丢进笼里,发出一声脆响,惊扰了行云流水的身影。

 

林在范收了浑身的杀伐之气,小心的看了一眼凉亭里的瘦弱身影,犹豫半响,轻轻走过去:“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成婚半月,这是林在范少有的几次搭话,两人一直是各做各的事情。崔荣宰被一朝架空了权力,索性接着成婚的由头,懒得去前朝碍小皇帝的眼,成日只是在将军府百无聊赖的坐着,一本书一盏茶就能坐上小半日。林在范一介武将,自然也懒得在朝堂上和那些朝臣阴奉阳违,更是卸了一身的担子,除却出去的几日,一直在府里呆着。

 

舞剑的时候就已经偷瞄对面无精打采径自对弈的人许久了,他一走近,这人就一扫之前的懒散懈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防什么似的,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林在范不甘心的咬了咬后槽牙,招来下人:“去抱两坛好酒来。”

 

“早就听闻右相好酒量,不如就借着今日,与在范较量一二?”单手托着一个小酒坛,挑衅似的看着案桌后清冷的人。

 

“如此,崔某恭敬不如从命。”

 

凤眼微弯,自眼尾平白扯出几丝俏皮的笑意,映着庭院中越发沉寂的寂凉月色,硬生生给凄冷的氛围加上了几分积雪融化时的春意盎然,让林在范一时竟看的痴了。

 

半个时辰后,林在范生平第一次头痛的抚上额角,好似十万大军即压边境那时都没有现在这般让人头痛:就像那首诗,传言果然不能轻信,就比如——谁说崔荣宰酒量好的?

 

两杯酒下肚,素日里冷俊的面庞上就带了点红,清澈的眸子里裹上了水雾,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严肃冷漠的形象的人此刻斜倚在凉亭的柱子上,撑着下巴用醉懵懵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他,闲着的右手甚至还将原先绑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扯出来了一缕,葱白的手指正绕着那一缕青丝左圈右绕,像是得了个极好玩的宝物。

 

“右相醉了,我带右相回去休息。”

 

“林在范,你听过戏吗?”推开林在范想要搀扶的手,崔荣宰湿漉漉的眸子含着不满瞪过来,不着边际的开了口:“我可喜欢听戏了。”

 

“听戏的时候,就可以把什么都抛下了。”酒醉而不自知的人颤巍巍的扶着柱子站起身,左摇右摆的好半天才在靠着柱子站直,正面对着凉亭外的几里荷塘,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进去。吓得林在范连忙上前,张开双手互在身后,准备随时把人扯下来。

 

“边塞苦寒,你一定没有听过吧?”崔荣宰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小命,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林在范:“我给你唱一段怎么样?”

 

“好好好,你唱就是,不,你先下来......”林在范敷衍的应着,只想这个醉鬼赶紧乖乖的自己下来。

 

“我不!......你听好啊.....”崔荣宰犹自一甩袍袖,架势端的极好,优越的身段一起,就着荷塘的几声蛙声就张了嘴:“这场的冤屈有口难言,如今苍天睁开眼,仇报仇来冤报冤.....”

 

苦涩的唱词从崔荣宰的嘴里飘出来,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抛却一切的怅然决绝,让林在范原本焦急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紧靠着柱子的身影。

 

那人站得高,逆着月光,崔荣宰眼睛里的委屈几乎化作实质,更深处翻涌着林在范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不甘,又像是妥协,种种复杂的情绪堆叠,让林在范心中顷刻间布满了酸楚。

 

崔荣宰盯着林在范看了许久,终究像是累了般,醉酒的脑子转不过来,本能的向林在范扑过去,在被接了个满怀的时候满足的蹭了蹭,含糊着念叨了最后一句唱词:“......满面......春风堂,堂......下转。”

 

林在范看着怀中的人,深深叹了口气,打横一抱,抬脚回了卧房。

 

这场的冤屈有口难言,如今苍天睁开眼,仇报仇来冤报冤,满面春风堂下转。

 

 

 

 

 

抱着人回了屋,正打算把人放在榻上,林在范抽身的时候却不小心碰落了枕头。

 

绣着精致纹路的枕头顺着床边一路磕到地上,林在范拾起来,指尖却在柔软的枕头里碰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压下心中的疑虑,林在范小心翼翼的从针脚口把枕头拆开来,露出里面陈旧纸本的一角。

 

是一本陈旧的账本。

 

何故要把账本塞进枕头里?林在范不解的翻开首页,娟秀的字迹是流畅的行楷,秀丽的笔触记述的内容里带着如释重负,本要在朝堂上大展抱负的状元郎渐渐抛了清高傲骨慷慨热血,只剩屈意逢迎媚上欺下。唯有最后几句里,尽是染血的不甘和叹息,像是对此生最后未尽的哀思。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从这之后的每一页里,都是丞相府这些年为国库粮仓填塞的无数雪花白银,还有流落各地的忠君爱国之人的姓名地址。

 

林在范几乎将纸攥破。

这他/妈就是世人口中的奸佞。

 

这个背负着千古骂名的奸佞,本是一位骑马高中的状元郎,带着横渠先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信念一头扎进了官场,不久就发现,圣贤书里只出圣贤,剩下的阴暗角落里,永远有光找不到的地方。于是状元郎压下了心头血,转身扎进了世道叵测里,在功名利禄里沉浮,在黑暗里踽踽独行了七年。

 

以一己之力,撑起来将倾的大厦,护住了岌岌可危的朝堂。

 

现在朝堂逢春,他却被下了狱,要在光明初照大地的关头死在最后的黑暗里。

 

林在范嘴里的血腥味盖都盖不住,他想起了刚刚崔荣宰唱的戏词。

 

这场的冤屈有口难言,如今苍天睁开眼,仇报仇来冤报冤,满面春风堂下转。

 

他是打算身前死后,再换给自己一场沉冤昭雪吗?

 

寒意渗进四肢百骸,林在范死死瞪着床榻上迷糊着的人。

 

不该这样的。

 

林在范闭了闭眼,手中的账本被他用力攥的几乎变了形。过于强烈的情绪积郁在胸口,让林在范几乎窒息。

 

这一刻他恨不得就这样去了,去替他当个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君侧之恶,好捐给那人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升平盛世,锦绣江山。

 

可理智让他停了脚步。

 

那人处心积虑呕心沥血的这么多年,不能叫他这样毁了。

 

林在范看着床上因为醉酒翻滚了一下的人,眼里渐渐浸满了温柔。

 

你打算死后才得到沉冤昭雪,那你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不过你放心,我必不会叫你的心血白白流的干净。

 

我会去见皇上,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些年到底是谁欠了谁。

 

我去做你的雪。

 

 

 

 

 

今夜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镇国将军携麟虎营深夜逼宫,对着前来阻拦的人只说了一句。

 

“皇上欠右相银子,我来替他讨回来。”

 

被深夜惊醒的皇上目光凛冽:“朕何时欠过他银子?”

 

林在范横刀立马,冷哼一声,自马上抛来一本账本:“具体的每条每例,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皇上欠了右相多少银子,今日末将定要讨个说法。”

 

“来人,给朕查。”

 

户部尚书闻声而至,接过账本细细查阅。

 

“皇上,你说右相自你继位以来就空手夺权,只手遮天于朝堂之上,恍若儿戏。你说他狼/心狗/肺,眼中只有大富大贵,他既然敢手持刀戟入宫进殿,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从未转身动手?”林在范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臣冒这天下之大不敬,说一句,明明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他从没有杀了你?”

 

他把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你,却说着要夺权一人独大的话,明明可以改朝换代,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因为他从未这样想过。

 

少年天子的身影像是凝成了黑暗里的一尊雕像。

 

“皇上,查明了!这些年右相府里的出账与这账本上如出一辙,只是都冠上了各式各样的理由......这些年国库的纳入也和右相府里的支出笔笔相符,只是这些年并未细察来源,所以疏漏了......”户部尚书的话渐渐低下去。

 

原来那人一直在为这朝堂付出吗。

 

年轻的皇帝毫无意识的跌坐在地,惹得周围的侍卫近侍都惶恐的跪了下去。

 

他表情木然,突然想起在他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

 

那时他尚且年幼,刚刚继位不久,望着殿下刚刚走马游街归来的状元郎,心中还对这未来的太傅充满了不屑。直到下了朝,那人站在他身侧,清俊优雅的新科状元握着他的手,在洁白的宣纸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教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人的眼睛里载着满满的笑意,像是暖阳里的一抹春光,带着他在深宫里许久没见过的希望:“这是横渠先生的话,皇上可要记住了,一刻也不能忘。”

 

那人的掌心有着干燥温暖的温度,是久居深宫的他鲜少感受到的感觉。

 

隐隐血色弥漫了年轻帝王的眼睛,而他都做了什么。

 

明明有这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他为何视而不见。

 

他都做了什么。

 

 

 

 

 

崔荣宰醒来的时候,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

 

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就被混乱的道贺声惊到,看到的竟是以往落井下石的同僚们微红的眼圈,直到最后挤在床前的一群人被阴沉着脸的大将军急吼吼的赶走,崔荣宰向来灵光的脑袋还是有点转不过圈。

 

一身素衣的将军站在不远处,踌躇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上来一把将他抱得紧紧的,险些透不过气来。

 

窝在他颈窝的脑袋带着调笑开口,声调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将军府虽比不过丞相府里华贵满堂,但是到底还算说得过去,实在是用不着让丞相连个枕头都舍不得,还得劳烦丞相自己从丞相府里备着。”

 

......枕头?不好,账本!

 

崔荣宰顿时就急了,手忙脚乱的就要把身上的人拉扯下来:“你!”

 

“你放心。”不顾怀里人的挣扎抗拒,林在范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你放心,皇上都知道,不过没事,没事。”

 

“皇上说,你为这江山操劳的够久了,剩下的也该他自己面对了。若你还想回去也可以,若是累了倦了,当个闲散的丞相,游山玩水也好。他说,你劳心劳力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看看这拼死护下的大好河山了。”

 

怀里的挣扎慢慢停了下来,林在范温柔的亲了亲怀中依偎着的人的头顶:“没关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崔荣宰,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你还记得永安二十三年吗。”林在范轻轻的在崔荣宰背上拍着:“那年夏天,我奉命从军营去皇宫,浑身上下都是沙场里操练的时候滚过的沙土。对了,那是我还不是将军,只是个小小的副将,结果路过永乐街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年新晋的新科状元游街......”

 

那时他小跑着急匆匆的路过,一心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能够早回去讨口水喝。不巧碰上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空旷的街道顿时就被堵得水泄不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响吵得他脑仁生疼,年轻的状元郎眉目间都是蓬勃的朝气,在前呼后拥里走过喧闹的长街,一手打马之余还用一手接着周围百姓抛来的鲜花手帕。

 

接不过来的花落在地上,状元郎皱皱眉,只能双手作揖四下拜了拜,转到他这个方向时正撞进那双映着琉璃般的眼睛。

 

那双眼睛含着笑意,和他四目相对之时微微颔首点头,转身对身侧的人附耳说了几句,侧过身子为他让开了道。

 

“正事要紧。”

 

那声音如甘泉般清冽,让他记了好多年。

 

“怎会不记得。”怀里的人动了动,挣脱出他的怀抱坐直:“我那日游街,四下都是恭贺赞扬之声,唯有街角一个副将在那里,皱着眉头,对我挡道这件事满满的不满。我当时就想着,这谁啊,这么嚣张,到时候朝堂上见着了,可要好好的作弄他一番。”

 

可谁料没几天,他就去了边关,到后来仗打的多了,慢慢做成了镇国大将军,可惜一直苦守边关,这么多年却是一眼也未曾见到。

 

但是他却靠着那一眼,撑过了无数阴暗的夜。

 

这次轮到林在范讶异了:“你.....”

 

“我以为你骤然回京是得了皇上密函,要助他一臂之力擒了我。后来又听到要成亲,我如何能成为你戎马一生上的污点,我......”

 

“谁说你是污点了?”林在范心疼的把人搂紧:“根本没有什么密诏回京,是我自己抗旨回来的,边境传言皇帝要对你下手,这要我如何坐的住......”

 

崔荣宰怔愣一会,叹息一声,慢慢的把手环了上去,抱住林在范。

 

原来,原来。

 

所有的年少相逢,年少岂梦,都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若见层云千里,浩瀚无垠,皆是我赠君佐酒,入梦有期。

 

 

 

 

 

一轮朝日东升,京城新雪初化,宫墙上的琉璃瓦折射出璀璨的光景,精致的瓦檐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折射着金色的晨辉。永乐街的市集上人来人往,马车来去,晨钟七七四十九响,唤醒全城,当真是一派升平盛世,锦绣江山之景。

 

好不容易盼着日落,夜色伊始,各家就提着灯上了街。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今日是上元灯会。

 

永乐街上处处是人,满城入眼皆是灯火。

 

崔荣宰一个不小心就不见了林在范的身影,只好站在原地,等着那人来寻他。

 

旁边卖青团的大娘笑着给了他一块儿条糕,他道过谢用手接了,却被身侧的灯谜吸引了注意。

 

似乎是猜灯谜陷入了僵局,一群书生扇子摇的飞起,正对着一张字条唉声叹气。

 

心下好奇,所幸一直来除却待在将军府里也无事可做,崔荣宰凑上前去,轻轻读了那让无数文人颇为愁苦的字谜。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记忆里年少时走马游街的场景闯入脑海,连带着街角那抹懊恼气愤的身影。年少的将军显然刚刚任职不久,还没学会掩藏眼底的情绪,急得脸都红了。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怀里是温香满怀,塞满了街旁姑娘们扔来的鲜花和帕子,他手忙脚乱的接不过来,更是被那香气扑鼻熏得直犯晕。正忙着四处道歉的时候就瞧着了那一身沙土脏兮兮的身影,要不是瞧见了那交领青袍,他几乎以为那是个乞丐。许是匆忙,那人急红了脸,他和他对视了半响,悄悄让身旁的太监传令,给那人让开了一条路。

 

后来他一直记得自他身侧跑过的身影,直到后来自愿投入窠臼之时,那也是他远方永远的烛火,那是他的光。

 

他曾以为他一辈子就要这样,在污秽之中跌爬滚打,直到无力挣扎的离开这地狱。

 

可那人如同初春新开的花,带着周身溢出的希望和救赎,将他从泥里拉出来,拉回这清平的人世间。

 

“此度见花枝......”崔荣宰喃喃低语,像是还没有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白头誓不归。”沉稳的声音响起,替他接了最后半句。

 

突然被人拥进怀里,那熟悉的温度让崔荣宰从回忆里挣扎而出,抬头看紧抱着他的人。

 

尚还未到而立之年的将军修眉凤目,眸若寒星,鼻梁陡直,薄唇微抿,多年的战场杀伐给好看的皮相里添了一份锐利凛冽。

 

是他的将军。

 

崔荣宰突然豁然开朗,他转头对着店家笑了:“我知道这灯谜的谜底了。”

 

“答案是你。”

 

迎着店家的恭贺和周围恍然大悟之后的鼓掌叫好之声,崔荣宰转头看向林在范。

 

我的路途太长,头上终年是暗沉阴压的云,身侧是静谧无声的黑暗,脚下是无数鲜血淋漓铺就的独木桥。我没有来路,但自始至终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得见一个清晰的终局。

岁月与光,河山与你。

 

“是彼此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是我踽踽岁月里的可遇不可求,是我处心积虑的如愿以偿。”

 

“是爱人。”

 

“是你。”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菩萨蛮》其三 ·韦庄

 

 

 

 

 

 

 

 

 

【补充】

 

这场的冤屈有口难言,如今苍天睁开眼,仇报仇来冤报冤,满面春风堂下转。(选自《玉堂春》)

 

文中林在范替崔荣宰正名的时候说,他会去做他的雪,借用的是《奇葩说》辩手黄执中,在节目里说的我印象很深的一段话。

“什么是六月雪,人生在世,波涛难定,有口难言,清白难申。可是你说出来,我给你下一场洁白的雪。总有人会当你的老天爷,在你的心里下一场雪。”

 

吓死了差点就写不完了...本来想要七千左右结束,结果多了一倍(捂脸)。懒癌晚期的我五号的时候才写了不到一半的剧情,紧赶慢赶好在在六号中午写完了,感天动地。

emmmm其实还是没有写出满意的感觉来,因为时间不够了所以只能这样了叹气。

见谅见谅。

 

林在范0106生日快乐,各位看文愉快。

 

姐妹冲鸭! @慢慢 

慢慢

【15:00】方向感

清早叼着面包出门的崔荣宰万万没想到,身为“踩点小王子”的自己也会有没踏上拍的一天。


书包歪歪斜斜地背在身上,崔荣宰嘴里嚼着头天晚上买的面包,正寻思这个味实在是不太行今天晚上必须换一个,余光扫到了一个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人正在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场景在星期一的大早上看怎么看怎么奇怪。崔荣宰不禁多瞄了两眼,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就着嘴里的面包含含糊糊地出了声:


“同学——”


这位同学倒是没什么认知障碍啊。崔荣宰看见那个人丝毫不怀疑自己叫的不是他,在转头看见崔荣宰后眼睛发出的光他隔着好几米都看得清清楚楚时,脑子里只闪过了...

清早叼着面包出门的崔荣宰万万没想到,身为“踩点小王子”的自己也会有没踏上拍的一天。

 

书包歪歪斜斜地背在身上,崔荣宰嘴里嚼着头天晚上买的面包,正寻思这个味实在是不太行今天晚上必须换一个,余光扫到了一个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人正在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场景在星期一的大早上看怎么看怎么奇怪。崔荣宰不禁多瞄了两眼,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就着嘴里的面包含含糊糊地出了声:

 

“同学——”

 

这位同学倒是没什么认知障碍啊。崔荣宰看见那个人丝毫不怀疑自己叫的不是他,在转头看见崔荣宰后眼睛发出的光他隔着好几米都看得清清楚楚时,脑子里只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尤其是看见那人喊了一声“崔荣宰”后朝着他快步走过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让崔荣宰不禁后退了一小步。

 

“停停停——”崔荣宰努力咽下嘴里的面包,在这个同学冲上来给他一个拥抱之前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看着眼前同学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崔荣宰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他清清嗓子:“这位同学…”

 

“林在范。”林在范上道地递上台阶。

 

“…林在范同学,”崔荣宰面不改色,“请问我认识你吗?”

 

说出这句话以后,崔荣宰眼睁睁看着林在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事了,自己脸盲可能又严重了,难不成是真的认识?

 

林在范飞扬的眉眼突然耷拉下来:“你不认识我你喊我干嘛?”

 

崔荣宰无辜眨了眨眼,手指着林在范身后的地面:“你钱掉了。”

 

崔荣宰觉得自己真是新时代的好少年,至于对方又在抽搐的嘴角,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林在范转身捡起钱后,慢吞吞走回崔荣宰面前,声音又低又沉:“我上周刚转来,和你一个班,就坐你后桌…”

 

啊,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照得自己脸都烫起来了。崔荣宰感受着自己脸上的温度强行给自己洗脑。

 

“怪不得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崔荣宰挣扎着想要补救。

 

林在范开始反思自己找崔荣宰帮忙是不是自己失了智,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还不靠谱。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良好心态,林在范再次开了口:“是这样的,我刚转到这里,又有点不认识路,今天死活找不到上学的路了。你能不能捎带着我一起去学校?”

 

“你家住哪啊。”崔荣宰顺口一问。

 

林在范低声报出一个地址。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崔荣宰努力让自己的眉毛不要上挑得过于明显以伤了这个林同学的心。根据他说的地址,林同学的家在北边,学校在东边,如果把这两个点和自己家连起来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但是他俩现在站的地方是在这个三角形的直角上…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走到和学校方向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自己家的!这是有点路痴吗?这是路痴他祖宗十八代给路痴开门吧!

 

林在范看不见崔荣宰心里如同看鬼片一样飘过的密密麻麻的吐槽弹幕,只看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期期艾艾地低声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崔荣宰只觉得林在范低沉的声音挠得自己耳朵有些痒,忍不住摸了摸耳朵,看着从大灰狼变身小红帽的林在范说:“多大点事,崔哥罩你。”

 

“林…啥来着?不好意思啊,我记名字和人脸都不太行。”

 

“林在范。”

 

崔荣宰抬手拍拍林在范的肩膀:“林在范,以后本崔爷就是你的导航仪了,没有故障不需充电还带聊天服务,你赚到了。”

 

“好的崔爷,”林在范好脾气地捧崔荣宰的场,“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我记得今天七点半上课,现在已经七点二十五了。”

 

崔荣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林在范说了什么以后拉着他的胳膊拔腿就跑:“都是你坏了本崔爷踩点小王子的名头今天第一节是老刘的课咱俩居然迟到死定了啊啊啊啊!”

 

等他俩气喘吁吁地到教室,已经上课十分钟了。老刘看着教室门口的两个人,不慌不忙的开了口:“哟,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开学第二周就携手迟到了,看起来新同学融入得很快嘛。说说吧,为什么迟到。”

 

“因为迷了路。”

 

老刘歪头看了看林在范,总结道:“路痴。”然后又看向崔荣宰。

 

“因为没记住新同学的脸,重新认识了一遍,不小心多聊了两句。”

 

“脸盲。”老刘点点头。自己执教生涯里又多了两个新鲜出炉的迟到理由。“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下课崔荣宰呲牙咧嘴地走回自己座位,刚坐下前座金有谦转过来,低声和崔荣宰搭话:“崔荣宰你可以啊,真的勇士。林在范来了一周了,还没人敢和他勾肩搭背,你是第一个。”

 

崔荣宰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看见我俩勾肩搭背了。再说了,他也不凶啊,小红帽一样,还挺萌的。”

 

没办法,技能点全点认路上的崔荣宰,萌点就是很诡异,看所有不认路的人都挺萌的。林在范这个路痴刚好戳他死穴。

 

金有谦要给崔荣宰的形容跪了,小红帽到底是什么鬼:“您口味真重,打扰您和您的小红帽了。”

 

崔荣宰耸耸肩,觉得班里同学的怂点也是很诡异。那个叫啥来着,小红,哪里不萌了。

 

想着就转过头对林在范说:“小红啊,放学等等我,崔哥送你回家。”

 

林在范:一定是我的耳朵瞎了。谁是小红,一定不是我。

 

 

 

崔荣宰本着送小红送到家的良好服务态度,每天坚持送林在范回家,上学也是会在林在范认路能力范围内等着他然后俩人一起去学校,立志于给林在范最完美的公主待遇。

 

而林在范也在崔荣宰的带领下迅速和班里同学打成一片。大家陆陆续续知道看上去凶巴巴的林在范其实脾气好得不得了,还跟着崔荣宰喊“红哥”。林在范在努力纠正了几次以后也放弃了挣扎,任凭崔荣宰这个泥石流硬生生把路拐到十万八千里远。

 

其实能和同学熟起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得要圆润自然地提醒记名字障碍十级患者崔荣宰正在和他说话的人叫什么,这也练就了林在范无缝提醒名字+加入话题一条龙服务的本领。

 

然而和同学再熟,送林在范回家的也只有崔荣宰一个。

 

高三有了晚自习后,林在范曾以“崔荣宰送完他再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的理由拒绝送达服务,却以当天晚上在外面转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家失败告终。自那以后,崔荣宰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把林在范送出高中、送上大学的决心。

 

月黑风高夜,正是约会时。

 

大概是学校也意识到了晚自习放学时间正是地下小情侣接头的时候,教导主任总是不定时在街上“偶遇”试图约会的小情侣。

 

在听到教导主任那熟悉的“前面两位同学”的时候,崔荣宰是有一瞬间心虚的。但是瞬间又挺直腰板。自己和林在范坦荡荡GPS关系!

 

等教导主任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时候也呆住了。

 

天太黑,距离又太远,教导主任只是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强行认出了自己学校的校服才出的声,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是两位男同学!还是两位成绩好的男同学!

 

机会是自己创造的,深谙成功之道的教导主任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的机会。从高中恋爱对学习产生的十大影响开始,到澳洲大火带来的各种后果,最后以学习是终身的习惯点题并升华主题,为思想教育一课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临了还专门叮嘱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的崔荣宰和林在范:“不要瞎搞男女关系。”

 

说完又抬头看了看他俩,补充:“男男关系也不可以。”

 

如果教导主任能看到他俩的表情就会发现,俩人脸上都带着可疑的红色。仿佛被说中了什么。

 

 

从开学到高考结束仿佛只有一瞬间,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在还没注意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的“0”。

 

高考完班级聚餐结束后,崔荣宰习惯性地送林在范回家。

 

把林在范送回家以后,崔荣宰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以后再没有那个叫林在范的人和自己一起回家了,虽然自己走的路要比他长很多很多。也没有人提醒他别人的名字了,自己这个脸盲癌晚期患者怕是没得救。

 

沉浸在自己对未来可怕的想象中,崔荣宰没注意前面人行道的灯变成了红色。

 

就在他要踏上马路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揪住崔荣宰的领子把他拽了回来。

 

崔荣宰趔趄了一下,回头看见了林在范冒着黑气的脸。

 

崔荣宰难得机灵了一回,在林在范张嘴发难之前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不是给你送回家了吗?你是跟着我吗?”

 

林在范被疑问三连问得一愣,接着表情突然变得复杂,隐隐还带着一股…羞涩?

 

崔荣宰灵光一闪,嘴比脑子还快:“你是不是最近一直跟着我?”

 

说完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无缘无故跟着自己干嘛!难不成还是担心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安全不成!

 

林在范声音低低沉沉的:“嗯。”

 

抬手摸了摸自己正在发痒的耳朵,崔荣宰被这一个“嗯”中包含的信息量冲击得愣了神。怪不得自己总是在回到家快两个小时才能联系上林在范,敢情还在外面迷路呢!

 

崔荣宰觉得自己脸有点烧,也不太敢抬头看林在范,只是微微上翘了嘴角。但是刚才心中那点失落和孤单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男人宣言也被那一点点甜搅得天翻地覆。

 

“喂。”

 

崔荣宰抬起头。这是他在脸和名字都没记住的时候记住的声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你要不要一直做我的GPS?”

 

崔荣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林在范,”崔荣宰笑眼弯弯,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和我考一个学校吧。”

 

后记:

 

林在范出差回来,崔荣宰去机场接他。结果林在范在机场里迷了路,绕了大半个小时才绕出来,还收获了亲亲男友亲吻一枚和夸奖一句,作为认路有进步的奖励。




 林在范生日快乐,下一位加油呀!@猜拿铁 

猜拿铁

【16:00】良夜非可寓言


这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人的地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崔荣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书放下。


敲门的节奏不徐不疾,像早有约定的访客。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而屋主此刻的心跳冲撞得快要使器官错位,已知的门内与未知的门外形成巨大反差,这惊恐的一幕因此显得荒唐。


崔荣宰已经被吓得脑子不甚清醒,可怜的理智发出余额不足的警报声。


他趔趔趄趄地扭着身子环视一圈,万分后悔搬进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要备个防身器械以防万一。


要不抡个椅子?


崔荣宰急忙转头向餐桌走去,还差一臂距...


这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人的地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崔荣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书放下。

 

敲门的节奏不徐不疾,像早有约定的访客。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而屋主此刻的心跳冲撞得快要使器官错位,已知的门内与未知的门外形成巨大反差,这惊恐的一幕因此显得荒唐。

 

崔荣宰已经被吓得脑子不甚清醒,可怜的理智发出余额不足的警报声。

 

他趔趔趄趄地扭着身子环视一圈,万分后悔搬进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要备个防身器械以防万一。

 

要不抡个椅子?

 

崔荣宰急忙转头向餐桌走去,还差一臂距离就要碰到椅背的时候,门外又有了新的响动。

 

那人说话了。

 

“有人在吗……”

 

“我受伤了……”

 

 

-

 

 

直到将这个男人安稳地放到沙发上之后,崔荣宰才迟钝地警惕起来:怎么没有任何想法地就放一个陌生人进屋了?

 

他思绪乱作一团,脑子里的小人大声质问自己为何没有安全意识,崔荣宰像鸵鸟一样蹲下身去够急救箱的把手。

 

沙发底静置许久的灰尘被扬起来,像一层舍不得消散的薄雾。

 

崔荣宰眉头一皱,正想嫌弃地挥两下,口鼻却先被从脸侧伸过来的另一只手虚捂住了。

 

他惊了一下却没敢转头,只用余光看见沙发上那男人抬着手臂的姿势。鼻息打在近在咫尺的手心,感觉到似乎还有触壁回弹的热气,崔荣宰又马上屏住了呼吸。

 

真奇怪,眼下最该紧张不安的人倒看起来最轻松。男人安安静静卧在沙发上,自在得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崔荣宰检查了他的伤口。

 

“虽然就两道,但都有点深。我这只能用碘酒消毒一下再给您包上纱布。建议您还是去这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

 

崔荣宰停下来。刚才倒是忘了问他的姓氏,只叫“先生”的话会不会太做作?

 

“——怎么称呼您?”

 

“叫我在范就好。”

 

崔荣宰眨了一下眼,那人带着笑意回望他。于是他又低下头去拆碘酒的包装盒。

 

实际上这瓶碘酒从来都没有派上用场过,盒子上甚至还贴着完好的封条,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在范”自己大概早忘了它的存在。崔荣宰用指甲去抠透明贴条的边缘,然后“嘶”地一下掀起来。

 

——最终还是没问到这人的姓氏。

 

“会疼,得忍着点。”崔荣宰看着从瓶口处进出的棉棒头被染成了深褐色,让他想起小学第一次进校医室,就是因为在打闹中额头磕到桌角。那时医生也是这样举着一根浸透褐色液体的棉棒,令他胆战心惊。

 

“没事,你涂吧。”男人轻声应。

 

褐色棉棒与破裂肌肤相触时崔荣宰还是听见了明显加重的吸气和吐气声。他下意识将棉棒远离,紧张地抬头去观察那人的脸色。

 

他还没看清是否真的有自己如预想中那样紧皱的眉头和抿起的嘴唇,却先看见男人瞬间变换了神情,还是笑着看向他。眼神越过膝头,深不见底却真挚得近乎透明。

 

下颚线还很好看。

 

今天晚上第二次,崔荣宰的心脏未经许可地加速搏动起来。

 

 

-

 

 

那人原来姓林。林在范是一个刚旅行到这个城市的……

 

“摄影师?”

 

崔荣宰看见他挂在胸前的单反相机,于是这样问。

 

“拍照的人。”林在范摆摆手。

 

崔荣宰没应答,咬着下嘴唇很纠结地直视前方,一副没怎么听进去的样子。

 

“拜托告诉我就算我搞砸了你也不会怪我。”

 

“怎么会。麻烦你我都够不好意思了。”林在范拍拍他肩膀。

 

从遇见这个人之后自己似乎一直在做奇奇怪怪的事。先是给人家的脚底板上药,然后现在又奉命拿钢尺来撬车锁。

 

钢尺刚插进车窗崔荣宰又拔了出来。“你还没证明这车是你的呢!”

 

“好问题。”林在范温和地眯起眼,指了指崔荣宰的口袋,“你可以用手机打一下我的号码。”

 

进入通话界面两秒之后,崔荣宰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后座的手机亮起了屏幕。心有灵犀地感应召唤,像更换钨丝后重获新生的灯泡。

 

因为林在范的脚伤,崔荣宰继开锁匠之后又自告奋勇当上了临时司机。

 

“您第一次在海上摄影吗?”

 

“并不是,只是之前似乎没遇见过这么强悍的贝壳。”

 

林在范说完还自嘲似的笑了笑。崔荣宰眼前闪过那两道深深裂开的口子和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在谈论罪魁祸首时还能这么轻松。

 

“昨天刚刚有一次大潮涨,会有更多贝壳涌上沙滩。这几天您……我是说在范,你可能都得小心点。”

 

“嗯……谢谢你了,荣宰。”林在范似乎专注于窗外的景色,却还是被崔荣宰瞥见了他紧紧揪着座位边缘的手,指节绷得发白。

 

他仿佛能在脑海中重现这只手不久前敲在房门上的样子。只是此刻他才明白,安稳的节奏并不是因为来人有多镇定和冷静,而很可能只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和血一同从伤口流失了。

 

崔荣宰无法继续倒放去想象更往前的画面。林在范是怎样一步一步从灯塔的底部爬上最后一级阶梯的?

 

大概是谈话和微笑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林在范很快在副驾驶座位上垂着头睡了过去。

 

崔荣宰转头看见他闭上的双眼,整颗心颤一下又吊起来,更大力地抓紧方向盘踩下油门往医院驶去。

 

 

-

 

 

医院已经接收过无数在这片海滩被贝壳割伤的人。来游玩的旅客,来冲浪的冒险者,甚至很多时候是居民和船员。

 

急诊处的大夫头发花白,显然把林在范当成了那种典型的“贪玩的年轻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忘唠叨了几句。

 

林在范躺在病床上听着,时不时还乖巧地附和点头;崔荣宰站在一旁紧张地左看右看,生怕错过了哪一句诊断,倒像个尽职的陪同家属。

 

“一周之后才拆线呢,你一个人能搞得定吗?”

 

回到了海边,崔荣宰把手肘撑在方向盘上问。

 

“不太能……”这个宽肩大个子缩在车座角落,嘟嘟囔囔。

 

“不过我也不好再麻烦你啦。”

 

崔荣宰犹豫该如何接话,这种情况下是否最好客气地表示哪里哪里不麻烦,即使这并不称得上是大实话。

 

他独身生活太久,久得似乎连对于距离和时间的感知也变得模糊;久得直到他犹豫的这一刻才发现,高塔中的自己对于地面上的人情世故已经不再熟悉了。

 

甚至这种一颗心悬浮着碰不到地的感觉,也相当陌生,或者说奇异。

 

“那记得别再把自己反锁在外面了。”

 

最后他说。

 

 

-

 

 

这是崔荣宰住进灯塔的第十个月。

 

一轮季节的更替已经过去四分之三,只余留最后不多的份额:就像还有十分钟就可以下课,或是披萨吃剩一个九十度的扇形。

 

视线范围内的万物已在他目睹之下萌芽、生长、盛放。只要捱过最后的枯萎,又能迎来昂然生机——几乎能装作它们从未枯萎过一样。

 

究竟要如何迎接眼前的冬季,崔荣宰其实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每当夜里听见海风愈加急切地拍打他的窗户时,都会让他更无奈和被动一些。

 

他看着茶几上点燃的香烛心想,试图以思考的速度追上沧海桑田的迭代,可能注定是要使人类失望的。

 

离开林在范的车回到灯塔的时候早已过了午夜,平常的这个点他已经熟睡了。他扫视到客厅地板上还放着打开的急救箱,刚才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尽快把林在范送到医院,哪还顾得上收拾。

 

急救箱的盖子被妥善关好,金属扣翻阖的“啪嗒”声脆生生的,在灌满了寂静的房间里兀自活泼。

 

崔荣宰重新把急救箱推进沙发底,有灰尘扬起来,他用手挥了挥。

 

站起身的瞬间有点晕,晕得崔荣宰恍惚起来,第二个人影和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曾经出现的屋子是这间屋子吗?

 

他跑到露台,撑在栏杆上往下努力张望。

 

这片海滩没有灯,他以为会很难看清。但林在范的房车还开着灯,在遮天蔽地的黑暗中轻易地闯进了崔荣宰眼帘。

 

太亮了,崔荣宰想。他觉得今晚能睡个好觉。

 

 

-

 

 

第二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不再是求救了。

 

“荣宰!是我!”

 

林在范一进门就摊到沙发上,把手伸长抓过一只抱枕垫在腰后,调整到舒适的姿势,仿佛大猫下一秒就要发出躺在阳光下晒肚皮的呼噜。

 

竟然这么快就轻车熟路了,崔荣宰努力掩饰讶异,只在内心吐槽。

 

“呃……喝红茶吗?”无话可说的时候可以抛出问题,他不记得哪里读到过。

 

“好啊谢谢。”林在范露出玉米牙。

 

按下开水壶开关的时候崔荣宰才想起来,从林在范进门起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

 

“你的脚伤!”崔荣宰转过身瞪大眼,“这才第二天就又爬上来!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知道啊,踮着脚爬上来的,跟昨天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

 

“还好。”

 

“我看就是。”

 

“那就是吧。”

 

崔荣宰语塞。他又转向餐桌藏住自己的表情。

 

林在范看他半天不说话,不知是慌了还是自讨没趣。“我没事的啦……”

 

“没事?”崔荣宰拿茶叶罐的手一顿。“你知不知道自己缝了针啊?”

 

林在范左脚的割伤在脚跟处,估计他所说的“踮着脚”就是为了不碰到伤口,但不论怎么想,皮肤拉扯也是难免的。

 

崔荣宰眼前再次闪出了沟壑中未凝固的血。

 

一直流。

 

他讨厌这茶是暗红色的,但家里别的茶都喝完了。

 

“荣宰……?”林在范小心试探的语气。

 

被叫的人没应答。

 

开水壶的闸跳起了,崔荣宰伸手去拿。

 

心不在焉,才一分钟过去就忘了自己今天灌的是两个人的分量,明明水壶就很小,水面却漫到了和壶嘴几乎持平的位置。

 

倒的时候手一抖滚烫的水就加速从杯口冲了出来,崔荣宰的另一只手正扶着杯沿。

 

崔荣宰死命咬着牙关没发出声音,林在范却听见了水壶猛地被用力放到桌面的闷响。

 

“你别过……”崔荣宰还没说完就听见背后一轻一重、一长一短的脚步声。

 

林在范抓着他通红的手放到冷水下冲。

 

几个指头被开水浇过是有点疼,但再怎么也比不上埋在砂砾里的两片锋利贝壳扎进脚跟里疼。

 

感觉一口气还堵在胸腔里疏散不去,崔荣宰把手抽开。

 

“你别来了。”他低声说。

 

 

-

 

 

如果把“心口不一”,“出尔反尔”和“患得患失”统一归为情感动物共享的劣根性而不是个体特有的臭毛病,是不是会让人活得理直气壮一些?

 

崔荣宰一整天,除了做饭以外的时间都耗在了露台上,像一株宣告从今天开始就要在这儿扎根的盆栽。他在摇椅上换了八百种姿势看书和刷手机,注意力却没有一刻在书和手机上停留过。

 

因为林在范的房车就停在灯塔下的空地。

 

两天以来崔荣宰看见这辆车驶离海岸线,折返,又驶离。偶尔会在沙滩旁的车道上靠边停歇,或是像老人家散步似的慢悠悠挪动。

 

但在一日结束之时,林在范的车总是会回到塔下的那片空地。

 

可能是这块地比较宽敞好泊车,崔荣宰想,停在这比较放心。

 

他还发现林在范喜欢在夜幕降临后打开房车的门,坐在朝海的台阶上摄影。

 

也不知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有什么好拍的,崔荣宰腹诽。想必那天林在范就是像这样站在海滩上拍摄,什么也看不清才会没注意到脚下有竖立的贝壳。

 

竟然还忘了带车钥匙,崔荣宰继续想下去,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情况会有多惊慌无助。

 

“笨蛋……”他对着空气念。“大笨蛋。”

 

崔荣宰一下子又气鼓鼓的,他撅起嘴愤愤地瞪了一眼房车的方向。

 

这一瞪差点没把他吓得叫出来。

 

“大笨蛋”的上半身正从靠灯塔那边的车窗伸出来,相机的长镜头直直对着他。

 

崔荣宰一蹬腿起身逃离现场,一边把阳台门摔上一边自我暗示他肯定没看见我,只是在拍灯塔而已。一定是的。

 

还没暗示完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那串号码有点眼熟,崔荣宰望天花板三秒,认命地接起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露台?”

 

“不是。”

 

“是。”

 

“不是。”

 

“那我看见的是什么?”

 

“鬼。”

 

“喔……”那头传来轻笑。“那这鬼还挺好看。”

 

崔荣宰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那串号码没再打来,只是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一条信息。

 

——晚安。

 

崔荣宰捏着手机,戳一下输入框,再戳一下上面的空白;戳一下输入框,戳一下上面的空白。键盘弹出来又缩回去又弹出来,兢兢业业地被反复折磨。

 

“伤有没有好一点”这个问题要怎样才能表述得漫不经心一些?

 

十分钟后崔荣宰发送了回复。

 

——晚安。

 

“晚安”。

 

 

-

 

 

崔荣宰每三天会去超市采购一次。

 

而实际上今天距离上次采购已经过去四天了。

 

崔荣宰在露台站着纠结,再坐下纠结,最后又站起来纠结。软绵绵的加绒拖鞋裹着毛线袜,毛线袜又裹着随思绪一同用力蜷起来的,崔荣宰的脚趾。

 

一整个早上房车都没动过,明明往常这个时候会离开一阵子的。

 

算了,崔荣宰叹口气,把冰箱填满比守住那点面子重要多了。

 

他把钥匙丢进帆布包里。

 

果不其然。

 

“嘿荣宰!嘿!”

 

男声伴着降下来的车窗响起,崔荣宰却如同独自置身黑白默剧,闷头向前走。

 

“叭叭叭——”喇叭接着追过来了。

 

林在范发动车开到崔荣宰身边,依着他的速度亦步亦趋。

 

“你要去哪?出去玩吗?”

 

余光告诉崔荣宰,林在范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的模样帅得发光;理智告诉崔荣宰,多帅都别看,看了就完蛋。

 

“我对这附近还不是很熟呢不如你带我去转一圈吧……”

 

“不要。很忙。”

 

崔荣宰努力板着脸,努力冷冰冰。

 

然后身旁的车猛地刹住了。

 

“啊我的脚!嘶……”

 

崔荣宰把帆布袋一扔就扑到车窗上。

 

“林在范!”

 

林在范斜着身子僵在座位上,一边手垂下去抓着脚腕,胸口不停起伏。

 

“你……”崔荣宰的心已经从嗓子口跳出来,像痉挛一样骤缩。“快开门!”

 

拉了车门才发现没锁。崔荣宰几步路都没走稳,重心不稳地撑在副驾驶上,慌张得一时无法决定要把手伸向哪里。

 

迷失在半空的手下一秒却被攥住了。

 

林在范收紧五指,眼里有像狐狸一样得逞的笑意,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近了几寸。

 

“这下你跑不掉啦。”

 

啪嗒,车门落锁。

 

……

 

“我的袋子还在外面。”崔荣宰叹气。

 

“……噢。”林在范挠挠头,又把车锁打开,眼巴巴望向他,平时总意气风发的两道眉耷拉下来。

 

“唉,我不会走的啦。”

 

崔荣宰伸手去拍拍对方。其实他还有点生气,不过虚惊一场后的侥幸让他决定不计较那么多了。

 

而林在范深信是自己的没脸没皮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实际上把崔荣宰从超市送回灯塔后,他还顺走了对方袋子里的一瓶酸奶。

 

“两个选项,我上去,要么你下来。”林在范叼着吸管。

 

“你不能上去。”

 

“那你能下来吗?”

 

“不能。”

 

林在范不高兴,林在范不愿意开门锁。

 

“我要回家了。”

 

“林在范!”崔荣宰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拔高了音调。

 

“除非你明天也来陪我。荣宰……”

 

林在范撅起嘴。老天,他和这个表情太不搭了,崔荣宰想。

 

“有你在我会很高兴的,真的。不然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待在这大车里。”

 

对方说出来的话却真挚得他没法再推拒。

 

 

-

 

 

算是遂了自己的愿吧,反正我也好奇那辆房车很久了。崔荣宰这么自我催眠。

 

但这好像解释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站在房车前左手提着还温热的便当袋,抬到半空的右手因为瞥到了左手提着的东西而停在了门前。

 

什么啊又不是来春游……

 

门看着面前的人一脸犹豫欲敲不敲,终于忍不住自己开了。

 

“在倒后镜看见你啦!”林在范顶着一头散乱的头发站在车里。“还在想你怎么一直不敲门。”

 

原来房车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宽敞,而且各种生活设施都很齐全。崔荣宰马上进入游客模式,饶有兴趣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林在范坐在一边打开便当盒,下一秒就两眼放光。“荣宰啊明天开始我可以上你家吃饭吗!洗锅刷碗我包了!”

 

崔荣宰愣了一下,脑子里掠过的全是自己一人坐在桌边和碗筷对望的画面,在碗里的清汤能看见自己脸的倒影。

 

“其实我好久没有给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做过饭了……”

 

他沿着窗边看去,直指天际的方向矗立着那座自己容身的灯塔,林在范第一次看见灯塔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视野吧。

 

“准确地说,搬进塔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做第二份饭的必要了。”崔荣宰的声音闷闷地低落下去,像被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掩埋了。

 

林在范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崔荣宰摇摇头,好似无奈地笑笑。“跟你说实话吧,在这种地方——这种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见不到多少人,所以我早已经放弃去费力甄别好人坏人了。”

 

“他们只有一种统称,”崔荣宰指了指林在范再指了指自己。“‘活人。’”

 

林在范低头像是看了一下刚被指过的胸口。“说真的,这样也不错。”

 

“是不错。”崔荣宰耸耸肩。

 

崔荣宰继续往里走,被收拾得很整齐的床铺旁边是一个小客厅,一圈软包沙发半包围着一个可升降的工作台,林在范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上面。

 

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些晒出来的相片,用木质小夹子和串灯连在一块,有绵延不绝的山峦巨河、在苍苍莽莽的遮天枝叶中透出的日光和薄雾、甚至还有深藏海底的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鱼类——活像一个迷你个人展览。

 

林在范插了一根香肠,一边嚼着一边踱步过来。“其实最新的都还没挂出来呢……”他含糊不清地说。

 

客厅正面上方的窗户挂着挡不住光的的薄窗帘,从那里看出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崔荣宰站在那里不禁驻足许久。面前这个不大的窗子此刻正远远拥抱着相连的海天一线,他开始想象这辆车日日夜夜沿着海岸线奔跑的样子,载着林在范和他将世界之大尽收眼底的决心。

 

“你会孤独吗?”

 

林在范不知道什么时候嚼完了嘴里的东西,这个问句不再模糊带过,而是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落到崔荣宰耳边。

 

“会啊。”

 

崔荣宰很快回答,接着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林在范。“你不孤独吗?”

 

“孤独啊。”林在范和他平静对视,眼里不哀也不喜,像在回答“明天星期几”。

 

是否目睹过多的潮汐涨落、阴晴圆缺,反而会不再轻易因人或物而陷入感性?这个突然敲响自家大门的人像那片海一样深不可测。

 

崔荣宰却觉得自己似乎快要陷入那人的眼眸里,于是他收回目光,看向远处放着的打开的便当袋和饭盒,盒盖上并排放着两套餐具——有一套是他为了今天新买的。

 

“午餐12点,晚餐6点。早餐你可以自己解决吧?”崔荣宰问。

 

“嗯嗯嗯嗯嗯嗯!”目光再移回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崔荣宰看见林在范像一条金毛犬一样欢快地拼命点头。他终于忍不住脸上的微笑。

 

 

-

 

 

不仅多了个洗碗工还多了个司机兼搬运工,这样也不错。

 

此刻崔荣宰看着林在范从车上提下来他们新买的口粮,乳白色的塑料袋里透出胡萝卜的橙色、芹菜和葱的绿色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蔬果,扫荡超市就是成年人版本的彩蛋寻宝之旅。

 

崔荣宰甚至慢慢习惯了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起推着手推车,争执薯片和脆海苔的口味,在米堆里玩小铲子玩得不亦乐乎。

 

面前这个人大包小包地向自己走过来,崔荣宰仿佛觉得距离他们的初见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岁月,眼眶里装不下的这一幕令人欢喜又恍惚。

 

就在他们提着东西像平日一样慢慢沿着旋转楼梯往上爬的时候,很突然的一瞬间,像是远方飞来一支带着怒火的箭射熄了日月星辰,楼道里的灯全灭了。

 

上一秒眼前还是那人的后脑勺,这一秒全世界好像又只剩下了在一潭死水中扑腾的我自己。

 

“林在……”崔荣宰话刚喊出口肩膀就被攥住了。“……范。”

 

他把那人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轻轻念出来,也许自己都没发觉一颗心因为熟悉的触碰终于落地时,唇间是如何发出释然的喟叹。

 

崔荣宰感觉到林在范的手顺着自己的肩膀往下够自己的手腕,“我在这,别怕。”他找到崔荣宰的手腕之后稳稳抓在手心里。“灯坏了,你身上带手机了吗?”

 

崔荣宰点点头,稍后才反应过来他们都看不见,于是出声应答。“带了。”

 

他们都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后置闪光灯。

 

“你想往上还是往下?”林在范问。

 

崔荣宰看了一下近处的标记,“离房间已经不远了,我们上去看看吧,说不定房间里的电没断。”

 

林在范说好,转头就要往上走。

 

崔荣宰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安,他抬腿快速往上走,想贴着墙挤进林在范身边的一点点空位里。

 

林在范转过头,不解地迟疑了几秒脸上才露出明了的表情。

 

“哎一古我们荣宰……”他大笑了几声,像撸猫一样挠了挠崔荣宰的下巴,无视了崔荣宰的抗议之后还捏了捏那人软软的耳垂和后颈。

 

“这儿实在太窄啦,你看。”林在范夸张地把自己的身子贴在另一边的墙上。“两个人并排走会好危险的。”

 

“我牵着你吧。”这五个简单的字林在范倒是说得一脸认真,收起了方才所有玩闹的神色。“东西我们先放这儿不拿了。东西都不重要。”

 

还没等崔荣宰回答,他的手就已经被踏踏实实地包覆在林在范温热的五指中。

 

 

-

 

 

不巧得很,屋里的灯也亮不了。

 

“可能是电箱出了问题,这灯塔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建的,很多部件即使更换过可能也已经年久失修了。”

 

崔荣宰从小小的储物间里找出两个大小不一的手电筒,把大一点的那个给了林在范。

 

林在范看着递过来的手电筒,接过的时候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

 

“你……今晚别在这睡了,多不方便啊。”

 

崔荣宰垂着睫毛眨眨眼,盯着眼前根本没什么好盯的一片死寂。

 

“我车里有热水噢。”林在范又加一句。

 

黑暗如同充斥房间的巨型气囊一般不断膨胀,压迫地板和墙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至填满各个角落最后爆炸。

 

崔荣宰决定要在爆炸前和骑士一起出逃。

 

“我去收拾东西。”他扔下一句就往卧室走。

 

林在范跟在后面为他举着手电筒,一路走到卧室门口靠在门框上,安静地把手电筒的光投向打开衣柜的男孩。

 

 

-

 

 

一场意料之外的停电好像让他们的关系按了快进键。

 

崔荣宰悄悄观察林在范在沙发上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在二十分钟内换了能有二十种姿势,却不是腿掉下去就是胳膊没处放。他还是不忍心,让林在范到床上睡。

 

“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回塔里了。”

 

于是现在他们背对背地躺在房车里的小床上,盖着一张被子。

 

崔荣宰从一开始就没敢面向林在范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怀疑自己的心跳早已穿透后背传过去了。

 

“对,对不起啊,我这床实在有点小,主要因为我买的时候就预了一个人用的。”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林在范的声音传过来。

 

“没关系,我的床也只预了我一个人用。”

 

崔荣宰说着,往床边又挪了挪想为林在范腾出多一点位置。

 

“哎哎!”林在范感觉到身后的热度离去一下急了,一伸手臂就拦着腰把崔荣宰捞了回来。“小心掉下去!”

 

崔荣宰的脑袋已经发出烧开水的声音了,脸也热得不像话。只能一边小声回答“好好好”一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蹭着挪回来。

 

就在挪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脚碰到了一起。

 

只有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崔荣宰在触到比自己体温略高的一片肌肤的时候就马上缩了回来,那点温度却犹如微妙又不甘心被忽视的一簇火苗,义无反顾地抚遍了他僵硬无措的肢体。

 

接着他意识到背后的人转了个身。

 

崔荣宰马上紧闭双眼装睡。一片彻底的黑暗中,却只感受到林在范的手越过他的肩膀,把自己那边的被子扯了多一些盖到崔荣宰身上。

 

崔荣宰仍旧不敢睁眼,在被迫陷入黑暗之后他又自己选择了进入黑暗,因为胆小不愿面对自己也不愿面对近在咫尺的未知。

 

然而此刻他的耳边是无比清晰的海浪声,和自己以往每个夜晚独自在塔顶的小屋里听见的声音不一样。在高处时,地面上的一切都是那么遥远,包括这片与灯塔相互守护的海。

 

他从未想过在海岸上入睡会是什么滋味,直到今天。

 

他能数清每一下海浪拍打岩石的节奏,决然的或是缱绻的都分明可辨,仿佛从被窝里伸手出去就能穿过波涛起伏的曲线,就能握起一把粗糙的砂砾再任凭它被下一波奔涌而至的浪潮卷走。

 

他躺在有另一个人的被窝里,十个月以来第一次不是自己一人入睡;这床的确很小,但他却明白自己的身躯被笼罩在了苍穹般宽广无垠的怀抱中。

 

有些事物总能让你还置身其中的时候就开始怀念它的存在。

 

崔荣宰用手抠着身下的床单,当他意识到这是别人的床单的时候又马上不抠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下一站啊?”

 

他说完才感觉不太对,又急忙补充,“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昨天我搜你的名字找到了你的主页,我看了你以往的游记,最多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周的。”

 

“已经往后推延了,”林在范回答,“我的行程。本来想在这里养好伤就走的,但没走成。”

 

“为什么?”

 

这一次崔荣宰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窝在黑暗里脑子开始自己编写各种可能的答案,心里却越发堵得慌。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先转过身面向林在范宽阔的后背。“睡着了吗?”

 

未料到林在范猛地翻身也转过来,气息如同窗外的浪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带着独属于他的味道。林在范的一只手拨开崔荣宰垂到一边的刘海,很缓慢而慎重地,似乎在思考手应该停留在哪里。

 

最后林在范把手轻轻按在崔荣宰的后脑勺,拇指小幅度地抚了几下,手臂乖顺地沿着崔荣宰裸露的脖颈曲线倚在他的肩膀。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荣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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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生日快乐呀。新的一岁也会被好运和福气包围的!请继续自由无畏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爱你的人都一直在你的身后。

 

下一棒是跟我聊天聊地直接导致我的期待值飙高的 @三島由紀夫 



猜拿铁

【范七】科勒岛与巴黎桥(下)

*虽迟但到!

*全文1.4w完结 不甜不要钱嘻嘻


(上) (中)


-


八点过后街道上已经有些冷清,他们肩并肩地走着寻找合适的餐厅。


崔荣宰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找不到就回我家我做给你吃啊。”


林在范似乎当了真,停住脚步很认真地问他,“晚上没有预约吗?”


说完才意识到“预约”这两个字透露了什么,林在范快速用手捂住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看着地板,又试探似的看看崔荣宰。


崔荣宰陪他在原地站着,两只手臂交叉起来,用调侃的眼神示意林在范坦白从宽。


林在范闪过一秒钟的念...

*虽迟但到!

*全文1.4w完结 不甜不要钱嘻嘻


(上) (中)


-

 

八点过后街道上已经有些冷清,他们肩并肩地走着寻找合适的餐厅。

 

崔荣宰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找不到就回我家我做给你吃啊。”

 

林在范似乎当了真,停住脚步很认真地问他,“晚上没有预约吗?”

 

说完才意识到“预约”这两个字透露了什么,林在范快速用手捂住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看着地板,又试探似的看看崔荣宰。

 

崔荣宰陪他在原地站着,两只手臂交叉起来,用调侃的眼神示意林在范坦白从宽。

 

林在范闪过一秒钟的念头想说自己是在领英上乱搜找到的他,但下一秒钟他就决定还是乖乖说实话。

 

“你认识志勋吧?我们隔壁组长的儿子。”

 

“啊哈!”崔荣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力拍了一下手。“他呀,我不能透露别的,但的确认识。”

 

“宥姐,就是他妈妈在我们群夸过你,还介绍你给另一位当妈的组长。”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崔荣宰笑笑继续往前走。“世界真小。”

 

准确地说是因为科勒岛本身就很小。林在范在心里说。

 

麦当劳、咖啡馆,就连我组员爱去的酒吧都在你家公寓对面,这里说小是真的很小,小得我的生活似乎注定围着你转。

 

 

-

 

 

“作为交换,和我聊聊你的工作?”在一家西餐厅坐下来之后,崔荣宰问林在范。

 

林在范看着对面的崔荣宰。灯光有些暗,桌上点的小蜡烛也只亮着微弱的火光,轻轻地映在崔荣宰的下颚角,时虚时实,让他的五官似乎看起来格外柔软。

 

于是林在范很老实地一五一十全部说了,自己是怎么从小到大在这个地方长大的,父母是学科研的所以自己大学读了生物,毕业了就在研究所工作直到现在,虽然累了点组员皮了点但干得还不错,家里有五只猫分别叫……

 

他介绍完猫才想起来,明明是要聊工作,自己却像在报户口。

 

甚至有点像相亲场面,林在范因为这个内心戏不禁脸红。

 

“看来是天生的好脑子啊。”崔荣宰托腮。“好帅气啊。”

 

仅仅这四个字就让林在范兵荒马乱起来,他喃喃地先是说“荣宰你也很……”,接着又想切到另一个话题:“你也在这里长大的吗?”

 

荣宰摇摇头,“不是,从b市过来的。”

 

“b市?那里甚至更繁华呢。”

 

“可惜前男友出轨,哈。恶心得我只想彻底离开那里再也不见。”崔荣宰喝了口冰水,牙齿咂了咂杯沿。

 

“啊抱歉!不应该提起这个的,其实如果你不方便……”林在范只感觉今晚一直很慌张,他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不在乎是不是抓乱了。

 

“没什么的,根本没什么。”崔荣宰好像看不过去一样,顺手就越过桌面拉下了林在范还在抓头发的手,把它按到桌面上。“别薅了对发际线不好。”

 

看着林在范一脸懵中带着尴尬的表情,崔荣宰这才觉得发现了林在范的另一面,虽然外表看着高冷,但相处起来就像逗猫一样很有意思。

 

“说实话,刚刚你在街上提到志勋的名字,我差点顺口就把他的情况说出来了。要知道我不应该说的,哪怕只是一两句。但是有那么一瞬间那些话竟然不由自主地就快冲出来了,就像我们在拉家常一样自然。我自己都吓到了。”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崔荣宰还是那样含着笑意看向林在范,直到服务员把他们的前菜端上来。

 

 

-

 

 

这个问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无数道门。他们见面的次数逐渐多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家街角的咖啡馆,林在范一周也就在那里打工两天。

 

“你的双休呢?”崔荣宰靠在柜台问。

 

“就,不休啦。”林在范耸耸肩膀。“我再把这里的地拖完就可以下班了哦,等我一下。”

 

“不辛苦吗,你这样……好好一研究员还来打周末零工。 ”

 

“还好啦,我觉得可惜的地方倒有一个,就是没办法做咖啡。我还是学员,要再培训一个月才能去做咖啡呢,现在只能做收银然后搞搞卫生。”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的话,但林在范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下来的勤快。

 

“你喜欢这里吗?”

 

“我吗?我觉得还不错,端盘子也有端盘子的乐趣,和在研究室里很不一样。准确地说是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

 

“虽然这样说好像很矛盾——”林在范拖完了一个狭窄的角落,直起腰来喘了口气。“但在这里的辛苦反而成了另一个方式的放松。”

 

“巧了。”崔荣宰歪了一下头,然后抬起目光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轻轻笑了。“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做我们这行的本身有针对性的纾压途径,督导的定期谈话也好,或是同行的互助会,在b市的时候很容易实现所以我习以为常。但一气之下来到科勒岛,我的职业生涯几乎像是重新开始了,人脉被清空,寻找机会就像在海里捞漂流瓶。”

 

“之前的习惯被打破之后,我的生活就在拼命工作却罔顾自我需求的情况下慢慢变化,等我意识到不太对的时候,其实树干已经快要被蛀空了。”

 

“我不是那种能很快在一个新城市交到朋友的人,所以在能够靠环境解压之前,我得先给自己创造自救的条件。”

 

林在范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停下了手里的活。“——也就是去麦当劳?”

 

“是的。”崔荣宰点点头。“这份工作的有趣之处在于每天都能见到好多好多人,不同的人,而且虽然我也和他们每个人说话,却不需要承担任何人的喜怒哀乐或是人生故事,毕竟顾客和服务员也就只是一面之缘,人海更迭自有来来去去。”

 

“当然,也有意想不到的例外。”崔荣宰调皮地向林在范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某个过于忠实的顾客。”

 

林在范挠了挠后脑勺。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站在窗口面对外界的那种接触不会给我带来压力,反倒是感知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过客’、别人也可以是我的‘过客’这一点令我感到新奇又放松。”

 

“而且早班填补了我无聊的时间!”崔荣宰打了个响指。“预约早上来咨询的人太少了,每天都睡懒觉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

 

“真可惜后来出现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林在范随口就说出来了。

 

崔荣宰沉默了一下。“你现在知道了?”

 

这次林在范没有逃脱也没有慌张回避,他直直地看进崔荣宰的眼睛里。

 

“因为我太担心了,而且感觉你不会主动提起,就直接去了店里,这才碰到那个说要帮你捎口信的女店员。”

 

林在范绕过了柜台,往前走了几步。“荣宰,我想要你知道我并不是不在意,只是我能想象这种经历的糟糕之处就在于记忆并不会存在一时就消失,所以我……我一直在等一个你能敞开心扉的信号,好让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不那么勉强。”

 

“我不想让你不舒服。”林在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甚至不敢加你的好友,这都快两个月了。”

 

崔荣宰像是突然被点醒一样睁大眼睛。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突然来这个咖啡店打工呢?荣宰。”

 

林在范的双眼在微笑中完成月牙。冬天的日落很早,气温在入夜后逐渐降下来,但崔荣宰在看向那双笑眼的时候却沐浴了三月的春暖花开。

 

“你得赶紧加了。”崔荣宰也跟着笑起来。“我是说好友。”

 

 

 

-

 

 

 

他们已经很熟了。林在范时不时会这样想,很熟了,好像太熟了。

 

对这段关系的思考甚至占据了林在范上班的某些时间,要知道他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工作狂真的很少会这样。他告诉自己不能分心,但那些揣测和疑问,以及大胆的试探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来敲他的脑门。

 

有时候他看见金有谦和斑斑在工作间隙交换眼神的样子,哪怕隔着人群,没有声响,空气中穿梭的那种电流还是清晰可见。

 

他也搞不清楚指挥自己原地等待的到底是性格中的感性还是理性,而自己竟然也就这么乖乖听话了。

 

仍然和崔荣宰心照不宣地在周末的咖啡馆见面,唯一的进展是他现在当上了合格的咖啡师,端到崔荣宰桌面上的杯子里装着的终于是自己的作品。他也会紧张地绞着手指看崔荣宰喝下第一口之后的表情,而崔荣宰总是很捧场。

 

事情的转折是在林在范好不容易准备了第一份正式礼物的时候。

 

 

-

 

 

他已经换上了睡衣,却收到金有谦的短信。

 

不是一条,而是连续的好几条,每隔十几二十秒就会发过来新的。

 

看见屏幕上那些十万火急的感叹号,林在范庆幸自己这时还没把手机开成免扰模式。

 

他套上便服就冲出了门,路上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可能还会闯几个红灯。

 

林在范开到那个酒吧门口。很熟悉的街道和招牌,唯一他发现的不同,是今晚那里停了一辆之前没来过的车。

 

他扫了一眼车牌,如他所料,这个车牌号倒并不是第一次见。

 

林在范用力推开门,大步走进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给自己先打打气,于是他努力把步子走得又快又稳,心里默默倒数,就像短跑选手在起跑线蓄力,就等发令枪响的那一秒。

 

不出十秒他就锁定了目标,在林在范的视角看去,通往对方面孔的视线如同经过了狙击枪的瞄准镜,死死地指向那一点。

 

——之前在麦当劳骚扰过崔荣宰的那个男人,果然和监控视频中一模一样的油腻丑陋,此刻正一脸猥琐而不自知地逼近崔荣宰。

 

“流氓还没耍够吗?”林在范三两步就冲上去,从后面抓住那那人的领子往地上拖。先狠狠箍住了那人的肩颈,用膝盖往他肚子猛击一下,然后抬头拿起一个放在吧台上的空酒瓶,握住瓶颈借助桌脚大力把瓶底敲碎。

 

“敢动一下我就往这里刺。”林在范在那人的耳边说,手上的酒瓶有一圈利齿正对着那人露出来的脖子。

 

“不是很嚣张吗,之前说‘我上面有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林在范能感觉得到。

 

周围被这一出吓得骚乱起来,人们纷纷避开又忍不住往这里看。

 

“抱歉打扰大家雅兴,社会败类不配进酒吧。”林在范指了一下地上的人。

 

正在林在范准备把这人往外面架的时候,金有谦和斑斑走过来了。

 

“我们都不确定有没有认错,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没过来我们就上了!”金有谦说着,把那人的两只手往背后扳。

 

斑斑在旁边安抚崔荣宰。“你们俩小心点,我在这陪着荣宰哥吧。”说罢按了按也想起身跟出去的崔荣宰。

 

一走出门口,迎面的冷风似乎让人清醒不少。那个人反应过来想回击,即便两只手还被钳着也还是徒劳地踢着脚,不甘心的表情中透着懦弱。

 

“我上面有人的!”他大声说。

 

“怎么还是这一句啊,新的一年都快到了您也学句别的备用吧。”林在范不怒反笑,冲张牙舞爪的那人挑了挑眉。

 

“不过大概等不到你学新的了。‘上面有人’不是什么免死金牌,多亏了你的‘上面有人’,我在警局不但顺着车牌号查到了你上面究竟是什么人,还查到了你用这辆车干了什么违法的事。”

 

“明明不是自己的车还没一点逼数。”林在范压低声音,他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男人对男人的性骚扰就不是性骚扰,叫你这种渣滓一声‘人’甚至都是抬举。”

 

“我会找人弄死你们的!”那人已经一脸绝望却还是恶狠狠地呛声。

 

“你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林在范相对地是一脸游刃有余。“就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已经把麦当劳的监控录像连同你在警局的记录发给了你‘上面的人’所在的单位,包括他的顶头上司和同级同事。”

 

林在范还摆出一个鄙夷的神情。“其实你这个‘上面的人’,也没有多上面嘛,真是张嘴就来呢。”

 

那人听罢便双腿一软坐了下去,还被金有谦提着后颈的样子别提多可笑了。林在范这才长出一口气,他侧过头顺着那人往前看,发现崔荣宰和斑斑就在酒吧的门里边站着,隔着玻璃目睹了这一切。

 

“谢谢你。”林在范看见崔荣宰用嘴型说。


林在范朝他点点头,试着平复自己的心跳,余光中还看见旁边的商店有人在布置红色和绿色的装饰物。他这才想起,圣诞节快要到了。


 

-

 

 

“原来研究所里面是这样的啊……”崔荣宰进门之后就兴奋地左顾右盼,像来春游的中学生。

 

“嗯,其实我们每天在这里做实验写报告倒也失去了新鲜感,”林在范跟在后面把门轻轻合上。“能趁这次机会让你进来看看也挺好,这里平时都不开放。”

 

“啊,唯独隔音大概不太好。”林在范有点尴尬地笑着指了指楼上。

 

今天是研究所的圣诞晚会,大家忙了一年终于能有一天名正言顺地聚在一起不聊科研只吃喝玩乐。一层之隔的楼上还是狂欢的节奏,这次单位竟然请了DJ也算是难得下重本了。

 

而林在范和崔荣宰默契地更偏爱安静,于是他们溜了出来,林在范自告奋勇当导游说要带他四处走走。

 

但有的时候太安静又酝酿出一丝尴尬,就像现在,林在范才发现当这间资料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无声的氛围像网捕捉猎物一样圈住了他们。

 

“呃,你知道科勒岛为什么叫科勒岛吗?”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马上有那么一瞬间想敲晕自己。

 

“不知道。”崔荣宰回答。

 

林在范觉得自己的笑话真是蠢死了,但是也只能小声回答。“因为盛产可乐。”

 

没想到崔荣宰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段子一样笑起来,还拍了拍手,指了一下林在范。“噢我喜欢这个。”

 

“那我也来一个。”崔荣宰似乎来劲了。“什么人会从巴黎桥上跳下去?”

 

林在范想了一下,没有结果,冲崔荣宰摇摇头。

 

“掉在塞纳河的疯子。”崔荣宰得意地说。“Those who jump off a Paris bridge are in Seine. Insane!”

 

这回换林在范大笑起来。“我也喜欢这个!”

 

他就这么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既明白自己的笑点,还说了一个更好的笑话的男孩子。觉得时间到了。

 

林在范取出口袋的钥匙打开旁边的一个储物柜。

 

“其实,我原本想在晚会之后在外面给你这个的,但我等不及了。”

 

他取出一个四方形玻璃盒子,里面有一颗小小的盆栽植物。

 

“大概半年前我们进行过这么一个实验,为了研究部分植物的记忆能力,以及这些记忆能力是否能在没有大脑和神经元的参与下实现。”

 

“在实验中我们让含羞草在同样高度自然掉落到同样材质的柔软表面上,这么反复了六十次,在连续二十八天的记录中,同一批的五十六株含羞草最终全部产生了记忆。”林在范把那个玻璃盒子举到胸前。“这些含羞草明白了这样的掉落并不会伤害它们,而且它们记住了,以特别原始又直白的方式。”

 

“它们……不再在被接触到的时候闭合起来了。”林在范轻轻地说,好像自己就是承接含羞草掉落的柔软表面。

 

“当然,实验室的东西我是不能碰的,但我可以自己动手复制。于是我在家做了一模一样的实验。”

 

林在范很骄傲地把玻璃盒子伸到崔荣宰面前。“这是一株有记忆的含羞草,而且我把它保护得很好。你愿意收下它吗?”

 

崔荣宰眼里已经有少许闪烁的水光,他微张着嘴看着面前的神奇生命体,像接过珍宝一样把它捧到自己手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短暂的沉默又让林在范担心起来。“呃,也许这个礼物有点不像礼物……”

 

“可我很喜欢。”崔荣宰突然抬起头说。“我很喜欢。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棒的礼物,也想象不出有比这更美好的礼物了。”

 

崔荣宰把玻璃盒子抱进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它的温度。然后他睁开眼睛小声地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噢,林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伸进裤袋里。“也是植物呢,真巧。”

 

崔荣宰把手心摊开,是一小串槲寄生。

 

他上前一步靠近林在范,直到他们中间只隔着那个玻璃盒子,然后把槲寄生举过两人的头顶,微微踮起脚吻在了林在范的双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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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尽地写完了……但是真的很满足。

太累了没办法好好检查,可能有需要捉虫的地方大家多包涵,我睡醒再来弄。

之前收到了好多节日祝福啦!很开心!今天请给我关于文章的评论吧,如果你也这么想的话~

会写一个小小后记和年末总结,迟些再见好啦。

谢谢你看到这里。





晨憬

前方加粗高亮


维他的号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老福特封了- -


指路 @是我的维他命啊 这是新号


希望各位老师帮扩一下emmmm占tag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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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拿铁

【范七】科勒岛与巴黎桥(上)

*脑洞续写

*如有bug,说明是我的水平


-


今天的午饭和过去八个月里每一天的午饭一样,林在范和金有谦、斑斑坐在一起。


“科勒岛之所以叫科勒岛是因为……”


“是因为盛产可乐。”在林在范把话说完之前,金有谦和斑斑就齐声抢答。


“我们知道了,真知道了,哥。”


林在范露出有点委屈的表情。“你们是不是嫌我唠叨了。”


“是因为你说这个梗十万八千遍啦,哥!”金有谦捂住斑斑即将说出“是”的嘴,提高音量回话。


“可我喜欢。”林在范使劲嚼他嘴里的五花肉...

*脑洞续写

*如有bug,说明是我的水平

 

 

-

 

今天的午饭和过去八个月里每一天的午饭一样,林在范和金有谦、斑斑坐在一起。

 

“科勒岛之所以叫科勒岛是因为……”

 

“是因为盛产可乐。”在林在范把话说完之前,金有谦和斑斑就齐声抢答。

 

“我们知道了,真知道了,哥。”

 

林在范露出有点委屈的表情。“你们是不是嫌我唠叨了。”

 

“是因为你说这个梗十万八千遍啦,哥!”金有谦捂住斑斑即将说出“是”的嘴,提高音量回话。

 

“可我喜欢。”林在范使劲嚼他嘴里的五花肉,咬牙切齿挤出四个字。“我对于喜欢的东西就是会很坚持。”

 

“那也不带每天说同一个笑话还强迫我们笑的……”斑斑小声抱怨。

 

“斑啊你说什么?”林在范瞪过去。

 

“我说!哥不如和我们讲讲另一件你很上心的事吧。”斑斑眼底瞬间涌上揶揄的光,怼了怼金有谦的胳膊肘。“就那个……”

 

俩弟弟会心地对视半秒,异口同声地说——

 

“The drive-thru boy.”

 

 

-

 

 

“Drive-thru boy”是生物基因2组林斑谦铁三角的一个暗号,用于指代他们的组长林在范暗恋的那个男孩。

 

彼时林在范还没有问到那男孩的姓名,甚至嘴上不好意思承认他对那男孩的迷恋。

 

“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斑斑总是这么说。“在范哥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他不在乎声情并茂地说这种话是否会遭受组长的追杀,他只想把真相说出来,这是作为科研工作者的天性。

 

奇妙的初遇发生在九月的第三个星期一。入职一年多的林在范因为终于受不了研究院宿舍的通风系统而选择自己去租房住,而搬家的那个周日或许是因为过于疲劳而又睡了新床,他睡过了第二天的闹钟。

 

一般来说他都是吃食堂的早餐,但那天他甚至睡过了早餐供应的时间。

 

向来三餐准点的林在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幸好研究所旁边就有一家麦当劳,还是不需要下车点了单就能马上拿走的drive-thru。他开着车远远就望见那个熟悉的金黄色M字时,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林在范把车稳稳停在点餐的对讲窗口时,正因为迟到而心烦意乱,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已经被放在了丘比特瞄准的靶心。

 

“呃,你好?有人吗?我要……”

 

“早安!需要点些什么?”

 

八个字,三秒钟。隔着对讲的麦克风和扬声器,隔着车窗上方夏秋交际的微凉空气。这个周一上午九点三十七分,林在范知道自己逃不开了。

 

林在范直到中午饭点前开完最后一个会还没缓过神来。而斑斑和金有谦还以为组长是因为迟到而心情低落,却瞥见林在范嘴角带笑面露羞涩,差点没把他俩吓着。

 

最终午饭硬是吃了一个小时才盘问出来。

 

“所以你为啥看上人家了。因为脸?”金有谦问。

 

“不是在范哥你看见人家的脸了吗?”斑斑问。

 

“看见了。”林在范说着,思绪又飘回似梦非梦的早晨。

 

在对讲窗口点餐并不需要多少句话,却像是耗尽了林在范写一百封情书的力气。

 

那个男孩子声音太好听了,林在范恨不得将头伸出车窗好听得更清楚一些。从扩音器传出来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清晰,像罩了一层笨重的滤网,然而那把声音却轻快地穿梭其中,依然像初春的溪流清澈见底。

 

林在范一字一顿地对着对讲器说着。说自己要一个麦满分猪柳蛋套餐,对,配咖啡的那一个。犹如在联谊会上的众人中单方面一见钟情,心跳如擂鼓,以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语气,像在做正式又试探性的自我介绍。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甚至还没见到拥有那把声音的主人——不过他很快就会见到了。

 

因为点完餐后,那声音告诉他“开到付款窗口”。

 

意味着刚才在对讲器另一头说话的人,即将面对面地和顾客清点付款。

 

“先生你好,一共十八。”

 

一共十八——林在范听到了。好的,好的,十八……他本该指挥自己从钱包掏出二十元纸币的大脑,这瞬间却只剩下那男孩子说“十八”这个数字时双唇翕动的掠影。

 

画面飞速回放,他觉得自己正在测量世上最罕见的蝴蝶扑动翅膀的振幅。

 

“先生?”那男孩因为看见林在范呆住也呆住了,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叫他。“现金还是信用卡?”

 

林在范如梦初醒,转头看见男孩已经把POS机拿在了手里,朝他友好地笑笑。

 

于是他又改变心意决定用信用卡。他拿出信用卡将手伸出窗外,指尖透露出比结账一单快餐庄重许多的力度。

 

对方也在同时把POS机伸了过来。那只蝴蝶靠近了观察者的放大镜。

 

林在范顺着这触手可及的线索往上看,镜头推进定格,终于看清那男孩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他有一颗泪痣。”林在范像宣布重大结论一般认真地说。

 

“这就完了?”斑斑感到不可思议。“别的呢,发型脸型穿着气质高矮胖瘦?”

 

“啧,一看你这问法就是不够了解在范哥。”金有谦推了一把斑斑。“哥你就告诉我们从一到十打分他的帅气程度有几分。”

 

林在范深呼吸一口气,摸摸鼻尖,又再深呼吸一口气,颧骨伴着两颊的红晕上升。

 

“十八吧。”

 


 -


 

林组长的暗恋已经不知不觉迈入第二个月,然而他除了“Drive-thru boy”的名字之外,对那个男孩还没有任何了解;如果这还不算太糟,铁三角里的另外两人——斑斑和金有谦,可就要到研究所门口击鼓升堂了。

 

因为林在范已经借“偶遇”之名成天往办公室搬的麦当劳,已经要把两个弟弟吃到对汉堡薯条可乐形成PTSD了。

 

最夸张的时候林在范会在清晨来上班的路上买一份早餐,然后再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溜出去买一份“课间餐”。因为那男孩的早班只上到11点,林在范想多见他一面。

 

“我们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不需要什么‘课间餐’!”斑斑嘟着嘴抗议。

 

林在范把两只手指伸过去,像筷子一样钳住斑斑厚厚的嘴唇。“在爸爸眼里你永远是孩子。”

 

“有免费的午餐就吃吧!”儿童口味的金有谦比较容易满足,他打开装汉堡的纸袋,看到林在范有帮他多拿了几份番茄沙司就很开心。 

 

作为唯二知晓林在范的暗恋心事的人,斑斑和金有谦当然也已经见过了哥哥的暗恋对象。

 

就在林在范告诉他们,自己终于看清了那男孩胸牌上小小的三个黑字之后。

 

“所以叫……崔荣宰?没错吧。”

 

两个弟弟坐在林在范的车后座,还没到麦当劳的点餐入口就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喂,别太明显。”林在范压低声音。

 

“遵命老大。”两个兴奋的小朋友又缩回去。

 

“哥,可以让我们点一次餐吗?”斑斑问。

 

林在范装作听不到。

 

“在——范——哥——”金有谦的强力撒娇像消防车鸣笛,还没撒够三秒林在范就举手投降了。

 

“行行行!但是要表现正常点,不要暴露我,不要让人家感到负担……”开到点餐口,林在范一边嘱咐一边踩下刹车,听见后排窗口降下去的声音。

 

除了玻璃的摩擦声响之外他还听见了后排的叽叽喳喳。以他和这两个崽子朝夕相处的经验,林在范立即意识到他们搞不好又在密谋什么,第六感警铃大响。于是他迅速扭过半个身子,正准备控制局面……

 

却看见金有谦和斑斑的四只手已经拢成喇叭,正对着窗外的对讲器,震天撼地地大喊:“荣宰啊!我们来看你啦!”

 

林在范在座位上差点厥过去。

 

 

-

 

 

那次还真是尴尬。但好在崔荣宰即使明显被吓着了,还是明朗地大笑着接待了他们点单。

 

后来金有谦和斑斑才知道崔荣宰还大他们一年,并不是能随意叫“荣宰啊”的立场。然而崔荣宰从没表示过什么,一直由着两个弟弟直呼自己名字。

 

只是林在范心里过意不去,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开过去,在收款窗口却扭捏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崔荣宰解释。

 

“昨天那俩熊孩子是我在研究所的同组后辈,皮惯了,你别理他们啊。”

 

“其实我觉得挺可爱的呢。”崔荣宰还是那样笑,眼睛弯起来,卧蚕像潺潺水波托着眼角的泪痣。

 

“倒是林先生,怎么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呀?”

 

林在范还是第一回听见崔荣宰这样称呼自己。他看着穿着麦当劳制服的男孩子歪着头靠在收款窗口,每一句话的结尾总是接着调皮上扬的嘴角;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上半身却像已经探到了林在范眼前。

 

林在范愣住了,他在想崔荣宰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林的,是因为信用卡账单上的签名吗?

 

但是人家问的问题不是这个,是……

 

“那两个熊孩子呢?他们叫什么?”崔荣宰看他没回答于是继续问。

 

“啊,高一点的那个叫金有谦,另一个叫斑斑。”

 

替别人自我介绍完,林在范却莫名赌气起来,明明自己应该先……

 

“然后!我叫林在范!”

 

在崔荣宰面前的林在范变成了高中时期的自己,热血、冲动、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介绍名字一定要声音响亮,语气坚定,目光炯炯,像竞选班干部——

 

崔荣宰几乎被这突然大声的一句话镇住,他睁大双眼看着如同向日葵似的朝向自己的那张英俊的脸,那人高挺的鼻梁和睫毛上方两颗并排的痣,还有眼神中溢满的认真。

 

林在范的声线像灯塔的光直直穿过寒夜的迷雾,而对面的是一艘漂流海上的船。

 

此时崔荣宰手中还握着方才林在范付款时给他的两枚硬币。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下意识紧紧捏着,直到收紧的五指沁出汗水,直到硬币在掌心变得温热,似乎要融化。

 

怦,怦,怦。

 

 

-

 

 

又过了半个月林在范才知道了崔荣宰的另一个身份。原来他不只是麦当劳窗口小哥。

 

基因科有一个大群,里面有1、2、3、4组的全部成员。林在范其实很少打开,但很会社会生活的斑斑提醒过他还是要时不时进去说两句话,哪怕是跟着别人的笑话“哈”几下也好,因为那里前辈后辈都在。

 

那天是周五,林在范在下班的电梯里喝着草莓牛奶,正好刷到群里的闲聊。3组的组长宥姐说自己把厌学严重的三年级儿子送去了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工作室,一个月四次咨询下来效果不错。

 

4组的组长,另一位家有青春期皮孩的珉姐便马上“求推名片”。

 

下一秒林在范愣住了,倒吸一口气的动作让草莓牛奶瞬间奔涌进了喉咙。

 

他在电梯里疯狂咳嗽起来,到达一楼的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门外站着一脸关心地看着他的同事。

 

林在范有点狼狈,赶紧走出了电梯,心跳因为刚才的一系列反应剧烈起来。

 

手机屏幕还亮着,被发到群里的名片上写着三个字:崔荣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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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套路,just一个生活气息小甜饼。下篇会在圣诞前发出。


(无奖问答:心理咨询师为什么会去麦当劳兼职呢?林组长会勇往直前加小崔微信吗?)


小小白新专辑好棒啊这几天疯狂循环。大家周末快乐!





晨憬

爱豆恋爱第三事

没出场的小可爱不要急!名单整理好了不过不能一次性加满


以后会慢慢出场哒-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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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多指教了,荣宰。”

“我才请你多多指教,在范哥。”


其实崔荣宰着实在“在范前辈”和“在范哥”这两个称呼之间纠结了很久


只是他也不太清楚林在范的出道时间是否和自己相差无几,如果贸然叫了“前辈”怎么都有些装嫩腔的意思


倒是全然没顾及“在范哥”这个称呼在外人看来就是涂上了层暧昧色彩,仿佛从他嘴里出来宣布出来像是绵绵软软的棉花糖一般


甜蜜又温暖...


没出场的小可爱不要急!名单整理好了不过不能一次性加满


以后会慢慢出场哒-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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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多指教了,荣宰。”

“我才请你多多指教,在范哥。”

 

 

其实崔荣宰着实在“在范前辈”和“在范哥”这两个称呼之间纠结了很久

 

只是他也不太清楚林在范的出道时间是否和自己相差无几,如果贸然叫了“前辈”怎么都有些装嫩腔的意思

 

倒是全然没顾及“在范哥”这个称呼在外人看来就是涂上了层暧昧色彩,仿佛从他嘴里出来宣布出来像是绵绵软软的棉花糖一般

 

甜蜜又温暖

 

自然甜到了一群隔空吃糖的粉丝

 

这也怪不了她们,本质上以为自己萌上的只是个拉郎CP,谁成想两位不过只是雨中巧合里唱了歌跳个舞,就成了妙不可言的微博革命友谊关系

 

一个吹对方跳舞好看,一个吹对方声音好听

 

虽然是太过常见的商业互吹,可是从正主手里拿到的糖到底有多好吃只有cp粉才会知道

 

两位经纪人最近倒是忙的团团转,崔荣宰过惯了闲散的小日子,对自己手上写的满满的通告单总是一脸懵逼。或者在写着歌的时候被经纪人踹出去上形体课,每天苦不堪言

 

“哥……我形体也不差啊,好歹我也不是第一天当爱豆……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老师你轻点轻点啊啊啊啊啊!!”

 

经纪人无视了崔荣宰的哀嚎,只往上推了推眼镜:“老师您继续,别理他。”

 

于是老师继续了,崔荣宰要死了

 

林在范本质上也是宅男一个,本来只在家里练练舞撸撸猫,最近莫名其妙的通告也让他不胜其扰,甚至还直接关了手机了事

 

只不过他的经纪人一向是个比他还不好伺候的,拿着他的家里钥匙就往里冲,被踹开舞室门的时候林在范还以为来了抢劫犯

 

结果对上的是一脸穷凶极恶的经纪人,林在范登时怂了

 

“……我真不想去拍什么荒野写真……”

 

经纪人嘴角一勾,抓了Nora就威胁:“你还要不要你女儿了!”

 

当然要,下一秒他就在保姆车上了

 

林在范:“我是真火了还是怎么……这车什么时候置办的……”

 

经纪人在前座给他了个眼色让他噤声,林在范瞟了一眼车窗上方,赫然是个车载摄像头

 

“……?”

 

得了,看来不是拍写真这么简单

 

爱豆营业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摄像头就悬在你脑袋顶上你也不能装作没看见继续装傻充愣

 

“哦……有摄像头呢。”于是林在范仰起脑袋对着镜头整了整前额发:“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不过好像旅途不短来着。”而后勾起了个灿烂的笑:“真好奇啊,是吧?”

 

经纪人露出了满意又欣慰的笑

 

等到天色渐晚,车才终于停下了

 

这地方像是个临海的小岛,四周树木环绕,海浪轻轻拍打着的声音就响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个小木屋,里面亮着灯

 

意识到这大概是某个真人秀节目,一边翻着白眼想着自家经纪人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一边还得迅速调整心态和表情,让自己平静和缓的推开小木屋的门

 

嘎吱

 

背对着他坐着的是看起来腰酸背痛的小小一只,好像恨不得在椅子上蜷成一团,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不公平根本没有征求过自己意见,凑近了听像极了正撒娇的小孩子

 

坐在一旁的大概是这位的经纪人,看到林在范先是一愣,而后便站了起来

 

“是在范啊。”

 

林在范稍稍弯下了腰:“赵哥。”

 

正嘀嘀咕咕的小孩子突然就没了声音,锤着腿的手都跟着停了一停

 

林在范看着好笑,可也总不能都当个木头人:“荣宰,你好。”

 

“啊!”崔荣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匆忙站了起来转了个身,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了牵扯到了身体还发痛的各个部位:“在在在……在范哥!你好……”而后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林在范的经纪人,眉头皱着似乎是为难极了:“这位……”

 

林在范的经纪人也没计较,笑了笑拍了拍崔荣宰的肩膀:“没事别紧张,叫我李哥就好。”

 

“李哥好……”似乎被肩上的温度冲散了些紧张,崔荣宰终于肯真正抬起头,对上林在范正温柔注视他的眼

 

然后他飞快地又低下头了

 

鬼知道他紧张个什么劲儿,只是这人的眼睛像是盛满了光,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似的

 

还是别看了别看了,保不齐是妖精……

 

还不知道已经被划分为“妖精”一栏里的林在范算是搞清楚了是怎么个状况

 

总之是一款最新播出的真人秀节目,走半个小时左右可以到达不远处的一个城镇。每个星期节目组给100块的资金,不够钱了就只能在树林里碰运气打山鸡或者下水摸鱼,小木屋里甚至有柴火和弓箭,是一款莫名其妙的让爱豆体验生活的小糊比节目

 

估计是最近看这两位热度比较高,就找上门来了

 

机器已经架好了,明天正式开机,赵哥李哥在城镇订好了住处也溜了,留下两位cp大户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林在范看了半天崔荣宰的发旋,摸了摸下巴:“荣宰,你是不是很怕我?”

 

“没有!”否认的倒是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林在范崔荣宰就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对不起,我……”

 

“不用对不起,我没怪你,没事的。”

 

林在范的声音在空荡静谧的夜里实在显得温柔又沉稳,像极了夏末的薄荷香,于是崔荣宰就没那么紧张了

 

“对了。”林在范又笑了笑,崔荣宰就觉得这人笑起来真好看,那双眼睛与那天在雨里见到的犀利而带着湿意的眼神一点都不一样

 

“你不介意我直接叫你荣宰吧?”

 

“不介意!在范哥也不介意我叫你哥吧……?”

 

“我当然不介意,我确实比你大两年。”

 

崔荣宰想着两岁也不是很多,就见林在范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相机还调成了自拍模式

 

“要发个微博认证啊,营业也不容易呢……”

 

崔荣宰默默同意了这句话,而后看着镜头眯起眼,露出了甜甜的笑

 

论爱豆的自我修养

 

五分钟后

 

@prdsdef:#“荒”岛求生#请多多指教了,荣宰。@333cyj333

 

下面附着一张合照,林在范十分酷盖的盯着镜头身体稍微向后仰,右臂撑在身后。似乎是怕视角原因镜头框不下崔荣宰

 

坐在另一个沙发椅上的崔荣宰眯着眼睛笑的灿烂无比,手里比了一个大大的“耶”

 

 

@水獭爱吃土豆片:卧槽这是什么好东西????

 

@范七is real:kswl我四处呐喊范哥和我七七是真的!!!!!!!!

 

@科学肥宅:我日我又来晚了???我又没吃到最新鲜的一口糖???

 

@丁少爷的小姨太太:我fong了我最近总是被正主按着头吃糖??

 

@树枝儿:我谢谢荒岛小糊比,以后你就是我心里的南波湾呜呜呜呜!!!

 

 

过了不一会儿,崔荣宰也上线了

 

@333cyj333:转发微博:#“荒”岛求生#我才请你多多指教,在范哥。

 

托了这两位的福,荒岛求生这款从播出以来一直不被看好的真人秀居然也跟着上了一次热搜

 

虽然热搜内容是:林在范崔荣宰荒岛求生

 

不过管他的,反正要火


嘻嘻

二维萝卜__

【范七】一代成名路,真的没黑幕

*导师X练习生


*ooc


文by二维萝卜




崔荣宰一大三学生,没啥别的爱好,闲着就往唱吧投点自己录的歌,学校晚会演出缺人就拉他上个台凑个节目的那种。



谁能想到今天收到了一个选秀节目的电话???



刚接电话的崔荣宰明显是不相信的,顺嘴就是:“不买房不买保险不上培训班,没钱,谢谢。”



然后就扣了人家电话。



并且还按掉了人家的第二通电话!!



“现在这诈骗的真有意思嗨!说让我去选秀,这是骗钱不够,都要把我线下拉入传销?真的是,什么年代了,他靠这吃饭能把自己饿死!”崔荣宰在食堂吃饭,对室友BamBam说道。



“……是真的。...

*导师X练习生


*ooc


文by二维萝卜




崔荣宰一大三学生,没啥别的爱好,闲着就往唱吧投点自己录的歌,学校晚会演出缺人就拉他上个台凑个节目的那种。



谁能想到今天收到了一个选秀节目的电话???



刚接电话的崔荣宰明显是不相信的,顺嘴就是:“不买房不买保险不上培训班,没钱,谢谢。”



然后就扣了人家电话。



并且还按掉了人家的第二通电话!!



“现在这诈骗的真有意思嗨!说让我去选秀,这是骗钱不够,都要把我线下拉入传销?真的是,什么年代了,他靠这吃饭能把自己饿死!”崔荣宰在食堂吃饭,对室友BamBam说道。



“……是真的。”BamBam一口饭被噎住。



“什么是真的?”崔荣宰一愣。



“上个月我把你简历投了个选秀节目……”BamBam说完立刻端着餐盘就跑。



“BamBam!!!!!!!”





“您好您好,不好意思我是上午挂您电话的那位,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知道您是真的,不是,我以为您是骗……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崔荣宰站在墙角,非常卑躬屈膝的捧着电话小心说道。



被揍了一顿浑身都痛的BamBam站在他身后给他敲着背。



其实BamBam也不是整他,就是他那天刷B站看到选秀视频,非常不屑,觉得长得还没他室友可爱,唱的还没他室友好听,怎么人家就火了呢!



于是顺手就把他室友的简历投了最新出来的一个选秀节目。



崔荣宰看着工作人员发来的通知,明晃晃的“选秀818!”



这哪是选秀,这像是今日说法之揭露选秀黑幕。



看完宣传海报,崔荣宰感觉应该是BamBam被诈骗了。



因为导师之一是林在范。



拜托,林在范哎,那个唱跳出道几年就拿了大赏,巅峰时候转到幕后制作人拿了年歌的林在范哎!



重点是!是那个几乎不上综艺节目连访谈都少得可怜的那个林在范哎!!!!



崔荣宰戳着海报上的林在范的头像,信誓旦旦的跟BamBam说:“你是不是被传销组织洗脑了!我就是你发展的下线!”





前有xx101,后有yy48,那这个选秀818,该不会有818个人吧?



崔荣宰揪着海报忐忑,要是100个人选秀,他第一轮就下去了,好歹听起来还是全国百强呢,敢问818个人选秀,这跟海选就被踹了有啥区别?



“别怕,我问过了,就100个选手,他们没那么多钱养八百多个选手。”BamBam淡然的说。



“那么穷?”崔荣宰疑惑。



“钱都用来请林在范了吧。”



崔荣宰突然就觉得这节目是真的了。





崔荣宰这人,本质挺怂的,往唱吧投歌的时候得编辑八次才敢传,学校晚会上台手都是抖的,这上电视的选秀节目,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他这个胆量的人敢上的。



况且!!!怎么没人告诉他!除了他之外都是各个娱乐公司有经验的练习生啊啊啊啊啊啊!!!!



崔荣宰现在站在选秀录制现场,紧张到想死。



一会还要当着林在范的面唱歌,而且还会实况转播给剩下99个专业练习生。



崔荣宰坐在角落,就很想一头撞柱子上。



还没来得及自杀,就被大喇叭喊去小房间试唱了。



崔荣宰这次唱的是一首自作曲,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创作能力有多大的信心,而是自作曲的话!他唱跑调了也没人知道!!!



崔荣宰一开门,正好林在范抬头,俩人四目相对,崔荣宰站在门口窒息,甚至都忘了看几眼其他几位导师。



直到被门口的工作人员推进去,崔荣宰才理智回笼。



其实崔荣宰并不追星,他只是被林在范如雷贯耳的名气给震撼了罢了。



BamBam送他进录制现场的时候也很无语,你压根都不认识他,你这抖的跟20年资深粉丝见偶像似的。



但是崔荣宰再怎么不追星,林在范作为制作人的名气他是知道的,更何况他也一直在有的没的写点歌,而且!听说这个人!很凶!!!



“你好,听说你是全场唯一一位素人啊。”一位女导师亲切的开口,林在范抬头瞥了他一眼。



你们看你们看!果然很冷酷!!!



崔荣宰磕磕巴巴的开口:“对……”



寂静。



对面的工作人员已经暴躁到跺脚,找素人就真的很费劲!这大大的提示器上写着自我介绍!介绍!这孩子是近视眼吗!!!



“哦哦哦我叫崔荣宰,来自A大马克思主义学院,是一名大三学生。”



???



什么学院?



几位导师愣住,连林在范都满脸问号的抬头。



恭喜选秀818,真正的迎来一位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林在范有些头疼,实在是不知道这节目组为什么要拉一个素人进来,还是非科班的。



“开始唱吧。”林在范摆摆手。



崔荣宰深呼吸了一下,开始演唱,他特意挑了自己最古早的一首自作曲,这样被批评了好歹可以有借口!



不知道是BamBam眼光太好,还是崔荣宰太过幸运,几位导师居然纷纷称赞,崔荣宰刚准备笑眯眯得意,林在范最后拿起了话筒:“编曲还行,但也缺乏新意,词有点俗,有待加强。”



你们看你们看!果然很凶啊!!!



崔荣宰的嘴角刚刚准备扬起,就被林在范的点评给噎地僵住,半笑不笑的嘴角微微颤抖,非常尴尬,尬的工作人员捂脸捶地,让他赶紧回原本的房间。



崔荣宰立刻溜了,他都不敢想节目播出的时候得多丢人。



不过也没什么丢人的,林在范那么凶,对谁不都得这样!



结果他第三期节目录完,正好碰上这节目第一期开始播,他打开一看,气死了。



合着从二号选手开始,林在范就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那他算什么,情绪调节的炮灰吗!!!



崔荣宰无语,想了想自己刚录完的第二期分组和第三期独唱,被林在范批的一无是处,更气了。



“怎么样怎么样!节目看了吗!我以为你会被剪呢!没想到分量还不错哎!”BamBam一进宿舍就说道。



“是,唯一一个被林在范怼的选手,不得剪全了啊。”崔荣宰噘嘴。



“千金难买林在范指导,你就当去上课去了哈。”BamBam拍拍崔荣宰的肩膀。



崔不乐,倒不是被节目困扰,他纯粹是,写不出第四期要唱的歌啊啊啊啊啊!!!



写不出歌不可怕,大不了就是淘汰,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下了一个原创歌手的人设!!!让节目组可劲儿地往才华横溢上宣传,搞的林制作人开始从创作者的角度天天逮着他批评。



“歌。”



你们看你们看!林在范的催歌微信又来了。



是的,他一定是全节目组第一个拥有林在范微信的选手。



“哇哦,听起来是一段艳遇的开始。”BamBam托腮,坏笑道。



“你是不是马克思主义洗脑的不够深入,在瞎说八道些什么。”崔荣宰唾弃。



“知名导师和选秀新人,一听就是一段潜规则的暧昧故事啊。”BamBam捧着手畅想。



“闭嘴吧,他只会用微信骂我写歌烂和领悟力差。”崔荣宰翻着白眼给BamBam看聊天记录,十页里有八页半是林在范的指点夹杂着指责,剩下的一页半是崔荣宰卑躬屈膝的道歉和应和。



好嘛,暧昧故事立刻变成毛坦厂高考教育现场。



BamBam立刻闭嘴,他怕崔荣宰又想起来现在的这一切苦痛都得益于他心血来潮的投简历,留下抱着乐谱痛哭的崔荣宰,溜了。



哭归哭,林在范的微信还是要回的,不然第四期你们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崔荣宰哭了。



“我才写了个开头。”



“那就把开头发来。”



“好吧老师对不起其实我还没定好题材T^T”



“……”林在范沉默就很吓人!前几次的沉默,崔荣宰只得到了更加猛烈的批评。



“来我工作室,把你以前的歌给我看眼,我看你那不开窍的脑子是写不出新歌了。”林在范的微信发来,崔荣宰倒吸一口凉气,录节目看他那张臭脸还不够!还得上赶着去工作室看臭脸!!!



那头跑路的BamBam跑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情,虽说你们节目导师是会有指导的,但是林大导师未免指导的太仔细了吧,聊天记录里,连崔荣宰休息时间跟同屋练习生黏太紧撒娇都要批评一下???



BamBam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他觉得他即将能跟娱乐圈沾边了。



崔荣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娱乐圈沾边,但他现在就想和林在范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真的不想再被林在范训了,他小时候在家烧水把厨房烧了都没被他爹妈骂的那么惨过!



“听懂没有。”林在范皱着眉头,拿本子敲了下崔荣宰的脑袋。



“听懂了。”崔荣宰捂着头说道。



“听懂什么了。”



“我是个废物!我不配写歌!”崔荣宰破罐破摔了,往沙发上一摊,不管了,大不了秘密处理掉他吧!直接通知淘汰!



林在范可能是被崔荣宰的理直气壮给震撼了,没好意思继续骂,憋了半天,憋了句:“这首还过得去,下期唱这首吧。”



崔荣宰探头一看,气到厥过去,刚才那首被批到地底下的是他呕心沥血写了一个月的,这首就是他洗个澡冒出来的灵感,随手写了俩小时的。



他怀疑林在范就是瞎J8乱点评的。



直到第四期,他唱这首歌,100进64,他居然晋级了。



虽然他是第64名哈。



但是他进了!!!其他人可都是专业培训了好几年的练习生啊!他一个只会跟个柱子似的杵那唱歌的舞蹈白痴!唱的还是被林在范批的一塌糊涂的歌!居然进了!



BamBam同样的不可置信,崔荣宰站在台上,都看见BamBam的嘴巴大到能吞下一个话筒。



但没什么好庆幸的,随着100进64晋级赛的开始,后续接连不断的淘汰赛也拉开了帷幕,这个节目终于不仅停留在一群导师给选手们打打分的阶段了,所有人搬进了节目的宿舍,不断空出来的床位提醒着大家,拉动着大家紧张的情绪。



除了崔荣宰只会紧张明天又要被林在范骂了!



导师是会轮流指导各组选手的,但大概是敢在林在范面前立原创歌手人设的人太少了,林在范指导的不算多,所以可劲儿逮着崔荣宰辅导,崔荣宰看着面前空旷的教室和大大的镜子,真的想跪下来求林在范放过他吧。



他真的!不会跳舞啊!!!



“我又不是练习生,我哪会这啊,我就想站那唱歌。”崔荣宰苦兮兮的说道。



“你怎么不坐台上唱歌呢你。”



“那可感情好。”崔荣宰顺嘴一接。



“我看你嘴皮子挺溜的,来,希望你的舞步一样溜。”林在范把外套脱了,开始热身。



“不,不用了吧林老师,不是有舞蹈老师吗。”崔荣宰真的要跪了,怎么写歌写歌被骂,唱歌唱歌被骂,现在还要被批评舞蹈,林在范这是全方位360无死角的骂他啊。



林在范懒得理他,开始教他编舞,崔荣宰的自作曲一般都比较抒情,但是从上次第64名看出来,风格太不变化可能会让观众审美疲劳,还是要偶尔变一些。



况且下一期就是64进32了,一下子刷掉一半的人,饶是崔荣宰这种自诩来打酱油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忐忑紧张。



所以崔荣宰虽然嘴仗打着,也是明白林在范的用心的,所以学舞蹈也格外认真。



但他可能是太过于认真了,注意力有点太专注了,以至于他学了半个小时了,才反应过来他俩的教学模式是手把手的方式,就是,林在范站在他身后,像是拥抱的姿势,在帮他调整动作。



崔荣宰的耳朵噌的一下红透了,脑子立刻当机,连带着浑身都僵硬了。



“怎么了?”林在范发现了他的僵硬,疑惑的问道,教了半个来小时,林在范也有些出汗了,发梢微湿,冷淡的眼睛挑起来看着崔荣宰,眼神却柔和的让崔荣宰脸红心跳。



“没,没什么,有点热。”崔荣宰磕磕巴巴地说道。



“赶紧学,学会了带你吃冰淇淋,笨死了。”林在范无奈的揉了把崔荣宰的头发。



崔荣宰没敢再接话了,他反思这四期节目下来,虽然林在范台上怼他台下骂他,但他俩之间并没有尴尬,他们两的关系好像也比别的导师和练习生好,崔荣宰并不会对着别的导师破罐破摔的撒泼,林在范也不会指导完主动带别的练习生去楼下吃好吃的。



崔荣宰惶恐,这他妈,不会是BamBam一语成谶的,潜规则吧???



问题是,他居然还好期待林在范潜规则他噢。



要命了夭寿了,崔荣宰尖叫着扑进宿舍的被子里。



尖叫归尖叫,第五期节目如期到来,崔荣宰的心思都在他那蹩脚的舞蹈能不能拿得出手啊。



都已经上台了,崔荣宰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打摆子,站到定的点那准备开始的时候,抬头看见林在范坐在导师席上,动了一下手,那是他编舞的第一个动作。



崔荣宰突然笑了,心也安定下来,甚至有些期待赶紧表演完,听林在范臭着脸说他跳的一塌糊涂,歌也不太行,但还是会带他去吃另一家很好吃的炸酱面。



第五期节目64进32,直接一半的淘汰率,有些残酷,崔荣宰站在发表结果的舞台上,快要晕过去,因为现在已经读到第28了,还没有他的名字。



而且这节目真的很烦,选秀818,取一个法制节目的名字,还真的很爱用悬疑的语气吊人家胃口,一个排名读了半小时没读完,崔荣宰快被急死了。



“最后一位晋级的选手,第三十二名!崔荣宰!”



崔荣宰愣住,这什么狗屎运???



这期节目带给崔荣宰的,是空前的人气和巨大的质疑,崔荣宰万万没想到,自己苦练了好几天的舞蹈没啥爆点,他开场前因为林在范的一个动作而放松的笑,反而火了。



崔荣宰无语,观众的喜好真的捉摸不清。



质疑是意料之中的,两次都是擦边晋级,况且原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众口难调,崔荣宰心态挺好,耸耸肩不看就得了,因为他自己也挺心虚的,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实力真的没有到能淘汰那么多专业练习生的程度,另一方面!他也怕是林在范的潜规则啊!!!



而把这种质疑推上巅峰的,是接下来的几期节目。



32进24,崔荣宰第24名。



24进16,崔荣宰第16名。



16进8,崔荣宰第8名。



崔荣宰窒息,他想退赛了!他好想对林在范说,潜规则吗!我愿意!不用保我!我怕被骂死啊!!!



事实上真的是骂声和夸赞声互相对喷了全节目了,每一期崔荣宰的表现和晋级总是讨论度最高的,反而把他人气和热度给炒上去了。



林在范也很无语,他啥也没干呢,这热度就这么高了,他要真干点什么,这还不得娱乐圈瘫痪啊。



8进6了,崔荣宰窝在录音室写不出歌,突然暴增的关注度让他有些难以自洽,烦躁的写不出歌,又不想再去找林在范了,便出门溜达溜达。



捧着杯奶茶回来的时候,在转角听见两个练习生凑在一起聊天,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就听见两人嘟囔着说练的再苦也比不过崔荣宰命好,唱的不怎么样但是能搭上林在范这条线,名次是不愁喽。



崔荣宰有些难受,他是不在乎网上怎么说的,但是这么多期节目下来,选手们一个个离开,相处到最后的几个人难免是有些感情的,现在……



“不如我也给你们两个机会搭上我这条线?”林在范的声音突然响起,崔荣宰吓的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奶茶扔出去。



“在公司练了几年的比不过一个素人,自己也不嫌丢人,写歌写不出人家的水平,唱歌唱不出人家的灵气,嚼舌根倒是比人家勤快,废物。”林在范斥责了两句,转身离开了。



崔荣宰啧啧赞叹,林在范怎么不去搞个脱口秀节目呢,指定能火。



林在范的话和吸溜着的奶茶让崔荣宰的心立刻甜滋滋的,半杯下去了,他才想起一个事,林在范夸他了哎,虽然对着他整天说着他写的歌全是毛病,批的一无是处,但是他其实,还是挺满意的吧?自己没有让他失望吧?



崔荣宰笑眯眯地写歌去了。



然后他写的新歌就又被林在范给批了。



崔荣宰低着头听着,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也没敢抬头刚回去说:“你刚刚背着我还偷偷夸我来着!你个口是心非的大屁眼子!”



“你嘟囔什么呢。”



“我说老师您说得对,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立刻回去改!”崔荣宰双手接过乐谱,恭敬地退下去,溜了。



自从偷摸摸得了林在范的夸赞之后,崔荣宰整个人的创作心情都好了很多,从前的忧郁小情歌突变成甜蜜小恋曲,把那头的林在范给气的,以为崔荣宰搞对象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



前几期崔荣宰胆战心惊的悲戚,一路保底晋级了,难得难得的这次心情畅快,结果8进6,他第七。



不过对于崔荣宰而言,不算悲了!!!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在最后说淘汰感言的时候,兴奋激动地大喊:“我!没有后台!没有潜规则!你们看!我淘汰啦!!!”



林在范在底下无语的捂脸,这孩子是被刺激疯了吗,你这样的状态,让刚刚被淘汰而大哭的第八名,很尴尬。



崔荣宰沙雕的淘汰现场迅速又火了,崔荣宰从一个原创歌手的人设,迅速变成了一个沙雕歌手。



BamBam翻着评论,满脸黑线:“我把你简历投过去呢,是想你成为一代巨星,不是成为一代笑星。”



“我现在只想拥有……一袋零食。”崔荣宰瘫在床上拍着肚皮。



BamBam无语凝噎,自己看样子是不用考虑去考经纪人证了。



“出来,带你吃蛋糕。”虽然对于崔荣宰而言,他的选秀结束了,但是林在范的微信倒是没断。



崔荣宰蹿起身就开始找衣服换,BamBam疑惑:“你干嘛?”



“去见我的宝贝零食。”崔荣宰笑嘻嘻,迅速跑出了门,开玩笑,节目结束了,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潜规则了。



他之前一直是怕被林在范误会是想要名次,也怕别的人误会他是要黑幕,不然他是真的很想泡林在范啊!



甜品店在林在范工作室附近,崔荣宰对那总是有一种下意识地恐惧感。



“你是冷还是被我吓的,抖成筛子。”林在范皱眉。



“我是一进入你工作室方圆一公里的地方,就感到害怕!”崔荣宰委屈。



“害怕什么。”



“害怕被骂啊!简直噩梦!写歌写不出,录歌录不好。”崔荣宰猛地吃了一口蛋糕。



“那你可能要努力习惯习惯。”林在范突然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习惯什么?”



“习惯天天待在我工作室。”



“你要签我啊?”崔荣宰一愣,不是吧,我想你当我老公,你却想当我老板。



“我想,追你。”林在范一笑,凑近了呆愣愣的崔荣宰,舀了一勺草莓蛋糕塞到崔荣宰惊讶的长大的嘴巴里。



崔荣宰整个人红的就像这盒粉嫩的草莓蛋糕一样了。



“然后呢然后呢???”BamBam攥紧崔荣宰的手,激动地问道!



自己虽然不能把崔荣宰打造成一代巨星,但是阴差阳错,创造了机会让崔荣宰成为了巨星的男人!



“你问的也太细了吧。”崔荣宰红着耳朵躲开。



“我亲手撮合的姻缘!我问问怎么了!!!”



“你撮合啥了?”崔荣宰实在是没想明白。



“我帮你投的那仅仅是一份简历吗,不,那是你们相遇的开始,那是你们爱情的见证,四舍五入那就是你俩的结婚证。”BamBam义正言辞。



“好好好好好我俩去他工作室然后牵手了拥抱了接吻了确认关系了!”崔荣宰说不过他,立刻坦白,其实心里想着,这哪是爱情的开始,这就是把他送上沙雕道路的开始。



选秀818很快也结束了,崔荣宰沉迷爱情,根本不大关心这法制节目的后续进展,网上对于黑幕的讨论也随着崔荣宰的淘汰逐渐平息。



然而又把这个热度炒上去的,是林在范的公开恋情。



“我爱你。”简单粗暴,反正也不是爱豆,不在乎这。



崔荣宰久违的惶恐又涌上心头,立刻发微博:“我俩是比赛完才搞上的!我真的!没有潜规则啊!!!”



林在范崩溃:“不要再纠结这个事了!!!我在表白啊!!!”



——END——


好久没发文了 sorry_(:з」∠)_

真的忙到晕,基层公务员太苦了,谁再说体制内都是闲着喝茶我真的敲飞他的头😭

话说这个梗是超级久以前 @MOLLYA 小仙女点的导师和练习生…真的太久了dbq!



晨憬

爱豆恋爱第二事

-  ”荣宰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在范前……在范哥的跳舞真的好好看! -


@333cyj333 开始关注您了


正在直男式擦脸的林在范先是听到手机一声清脆叮咚, 林在范空出一只手甩了甩水,拿起摆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锁屏上映着崔荣宰的id,林在范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随后心脏像是猝不及防的被谁敲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痒


他想起的是那天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小歌手混在大雨里却依旧明朗清澈的声线,还有那双如同小狗一般湿漉漉却明亮如星的眼


他并非犬系,...

-  ”荣宰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在范前……在范哥的跳舞真的好好看! -

 

@333cyj333 开始关注您了

 

正在直男式擦脸的林在范先是听到手机一声清脆叮咚, 林在范空出一只手甩了甩水,拿起摆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锁屏上映着崔荣宰的id,林在范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随后心脏像是猝不及防的被谁敲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痒

 

他想起的是那天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小歌手混在大雨里却依旧明朗清澈的声线,还有那双如同小狗一般湿漉漉却明亮如星的眼

 

他并非犬系,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摇晃着尾巴踱步在主人身边的暹罗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小耳朵动了一动,尾巴一甩便跳上了洗手台,用柔软的身体蹭了一下林在范的手背

 

林在范垂眸低声笑着用下巴蹭了蹭爱猫的头顶:“怎么,还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他还没来得及刮胡子,稍微长出些毛茬的下巴蹭在猫咪柔软的皮毛上,旁人看来实在温馨又可爱

 

主人与爱猫的有爱画面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主人林氏已经捧着手机大叉着双腿陷在沙发里去视奸……哦不是,观摩崔荣宰的微博去了

 

其实崔荣宰的微博乍一看上去并不像个爱豆

 

寥寥几张的自拍,其余的都是一只马尔济斯犬,好像叫coco

 

林在范随即点开了一则视频

 

视频里的小狗头顶扎着一撮苹果辫扭着屁股啃着一个骨头状的小玩具,画外音一听就是无良主人的大笑声,林在范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崔荣宰像被按了循环键一样一直叫着可爱可爱,似乎恨不得和coco一起打个滚才好

 

林在范放任视频又自动重播了一遍,听着崔荣宰的笑声,听着崔荣宰用浸过蜜的嗓子喊着可爱可爱

 

是挺可爱的,林在范这么想着,下一秒被爱猫一爪子按上了上扬的嘴角

 

一整个下午,林在范算是知道了崔荣宰粉丝的圈内名言

 

“别想了,看狗吧。”

 

“猜猜今天会给你们看我女儿还是给你们看我女儿的旧照,还是给你们看我女儿的新玩具,还是给你们看supreme?”

 

“333今天更自拍了吗。”

 

“再发狗自杀。”

 

这么一翻下来觉得有趣,反观自己微博倒是很少有Nora的照片,基本都是自己胡乱拍的风景

 

他极少分享自己的私生活,所以倒是很羡慕崔荣宰可以大剌剌的把自己的爱意摆在众人前

 

哦忘了说,Nora是他的爱猫,就是那只觉得主人有了别的狗or猫正独自抑郁的暹罗

 

待到日近黄昏,林在范才觉得肚子开始饿了

 

一看表竟然已经接近六点,他赶紧起身拿出了昨晚腌好的鸡胸肉,顺带打开水龙头

 

虽然一直以来对于身材管理都还算比较用心,不过最近很少去锻炼,腹肌好像都没那么明显了

 

他摇了摇头,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崔荣宰那天精致又合身的小西装勾的明显的腰线,手下没了方寸,水壶里的水都溢了出来

 

他慌忙拿毛巾去擦,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叮咚了一下

 

平常很容易被忽略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异常清晰,甚至促使他胡乱擦了擦厨房的桌台就往客厅跑

 

打开微博是几百条艾特,林在范皱着眉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一条信息蹦了出来

 

@水獭爱吃土豆片:对不起,林崔是真的

 

正在奇怪怎么就又“是真的”,点开原博才明白

 

原来是崔荣宰在一条“林在范跳舞合集”的微博下面点了赞,还评论了

 

那条原博所有的评论本都是小破站的链接,而现在被置顶的评论已经变成了

 

@333cyj333:在范哥跳舞真的好看啊T T

 

下面五百多条回复,一刷下来基本都是:

 

@科学肥宅:我好像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爱林在范:我看到崔崔吹他我真的好开心啊呜呜呜谢谢你崔崔!!你也好棒!!

 

@崔荣宰正牌夫人:我哭辽,我家崽崽生着病还逛着在范的超话还留言评论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级的在意啊????

 

@林崔是真的:ID表明立场,林崔锁了

 

……

 

林在范哭笑不得,诸如此类的赞扬他真的收到过不少,永远对自己带着滤镜的粉丝也好,朋友的夸赞也好,经纪公司的认可也好

 

可是此时想到那人窝在被窝里养着病一边逛着自己超话的样子,林在范竟然觉得莫名满足

 

于是他手指一动,回复了崔荣宰的评论

 

@prdsdef:“谢谢荣宰,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期待下一次听你唱歌。”

 

就是这么一回复,林崔超话粉丝狂涨,他们的留言回复被粉丝截了图,设为了超话置顶,配字是林崔盛世

 

那天傍晚崔荣宰关注了林在范的超话

 

那天深夜,林在范神不知鬼不觉地上线,也关注了崔荣宰的超话

 

Cpf:我谢谢你们两位大爷。你们连自己的超话都没关注,球球你们开开眼看看我们这些可怜的粉丝好伐???!狗粮虽然好吃但是我们也想让你看到我们的彩虹屁好伐?!

 

林在范关掉手机,撸了一把睡的正香的Nora

 

满足的睡着了



晨憬

爱豆恋爱第一事

我知道不可救药没完结


不许催我,不然我be(掐腰


开始写小甜饼甜一甜我滴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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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豆恋爱第一事——在范哥跳舞超级好!我们荣宰唱歌超级棒!-


流量最高的两位明星公费谈恋爱了


等到双方经纪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在范和崔荣宰已经你侬我侬海誓山盟,半刻都分不开了


只能感慨一句造孽


咋办啊,就只能帮着兜着呗,还能换个祖宗伺候是咋的


其实说来也魔幻,林在范一个跳舞的到底是怎么和崔荣宰一个唱歌的撩到一块儿去的,也是真真让人想不...

我知道不可救药没完结


不许催我,不然我be(掐腰


开始写小甜饼甜一甜我滴小可爱们

---------------------

- 爱豆恋爱第一事——在范哥跳舞超级好!我们荣宰唱歌超级棒!-

 

 

流量最高的两位明星公费谈恋爱了

 

等到双方经纪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在范和崔荣宰已经你侬我侬海誓山盟,半刻都分不开了

 

只能感慨一句造孽

 

咋办啊,就只能帮着兜着呗,还能换个祖宗伺候是咋的

 

其实说来也魔幻,林在范一个跳舞的到底是怎么和崔荣宰一个唱歌的撩到一块儿去的,也是真真让人想不明白

 

其实两位正主同样想不明白

 

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阴雨蒙蒙的露天歌台,也都忘记了是为了给哪个电视台举办什么劳什子晚会。谁知道天杀的主办方没看天气预报还是老天爷觉得阵容太过寒酸干脆看都不想看

 

顶在头顶那朵大乌云飘了一个多小时,就当所有人以为它只是挂在天上吓吓他们诸多凡人,且灯光老师特别够胆量的打开了场光灯之后

 

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往下砸

 

林在范和崔荣宰活活被砸懵了

 

本来就是免费的小型歌会,算是有点名气的爱豆早就因为提早下班庆祝去了。凑热闹来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当时还是两位小糊比的正主也是不知所措

 

只是人群散去,有几盏灯牌偏偏就坚挺的矗立着,甚至被已经湿透的粉丝们用雨衣盖了一角。场光灯下灯光闪耀,一跳一跳的闪着被人追逐梦想的所有美好

 

寥寥数位

 

那时候连应援语都还没人写,不算大的灯牌上面写着的是“在范”,另一边举着的是崔荣宰的反光手幅

 

雨下的很大,可是台下还是有粉丝不愿挪动半步,像是舞台下的英雄

 

于是舞台上的两位英雄热泪盈眶,就算被主办方喊着下场,说着没办法了只能取消了

 

林在范还是踩着露天舞台上堆积的雨水,踏着有力而轻快的步伐跳起了他为了晚会准备的开场舞

 

台下粉丝好像也跟着哭了,林在范的卫衣湿透,兜帽扣在头上像是千斤重,于是他干脆大手一挥露出了那张被雨水浸透的坚毅脸庞

 

那双眼睛清清澈澈,唇角笑意如同砸在地上的雨滴清透明亮

 

被雨声淹没了几位粉丝的尖叫,偏生一旁又有谁的歌声骤然响起

 

“我日!是honey!”

 

“卧槽我真的等到我的崽崽唱这首歌了呜呜呜呜!!!!还好老子没走呜呜呜呜!!!”

 

音乐老师不在,麦也连不到音,崔荣宰干脆就跳下了舞台拿了彩排时用的大喇叭

 

没错,就是大爷大娘们喊收破烂时用的大喇叭

 

谁也没想到大喇叭里这位小歌手的声音还是如同浸了蜜一般实力甜美共存,而且在雨里穿透力依旧强的一批

 

林在范瞟了一眼旁边离他不远的崔荣宰,转瞬就换了舞步

 

“操啊!!!!老子不活了!!!在范会跳Honey啊我的天啊啊啊啊啊!!!”

 

“林在范你好棒!!!!!崔荣宰你也好棒啊啊啊啊啊!!!”

 

舞台下不足二十人,原本站的隔了五米远,现在全都参杂在一起挥着灯牌手幅一众肝肠寸断喊着林在范崔荣宰我爱你

 

追星女孩太真实了

 

两位经纪人站在一旁打着雨伞,相视无言

 

“在范不愧是b boy出身,跳得真不错。”

 

“荣宰也不愧是吃CD长大的,唱的赛原唱。”

 

别说了,我觉得这俩孩子要火了

 

是火了

 

雨中这首酣畅淋漓的唱跳俱全的Honey算是打响了林在范和崔荣宰的爱豆之路,当时粉丝的所有饭拍全都成为了饭圈精华,说是广为流传也不为过

 

尤其是像林在范和崔荣宰这种不舍得弃辛苦粉丝在雨中不顾的爱豆典范,更是好好的圈了一把粉

 

一夜之间林在范的粉就涨了几十万,甚至刚出道拍的那个杀马特玛丽苏电视剧还上了热搜

 

崔荣宰倒是生了病,嗓子说不出话,还偏偏得开直播发破50w粉丝福利

 

那时候林在范正牙痒痒的看着自己拍的什么鬼骑士,微博就蹦出一条提醒

 

@333cyj333 正在直播,快来看看吧!

 

林在范手指一戳,屏幕上就缓出来了张苍白的小脸

 

镜头怼的太近,林在范都看到他嘴唇上的死皮了,声音太过沙哑又不得不放大音量,下一秒被震天响的咳嗽声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林在范:……

 

@prdsdef:感冒了?

 

实时评论有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炸锅了

 

@崔荣宰是我命中小甜心: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不是和崽崽一起表演那位哥????

 

@林在范是我的:去你妈,哥你居然上线了???

 

@林在范绝世舞王:我日,我哥上线了???

 

@水獭爱吃土豆片:大家好,磕cp吗?

 

所以就是你永远不要怀疑cp粉的实力

 

第二天热搜第一

 

“林在范崔荣宰”

“林在范崔荣宰cp”

“林在范崔荣宰直播”

“林崔盛世”

 

崔荣宰叼着体温计懵逼

 

……wow

 

下一秒回关了林在范

 

管他cp不cp,病养好再说

 

 

不过林在范那天真的好帅啊

 

崔荣宰脸红红的想,然后就跌进粉红泡泡的梦乡里养病去了


猜拿铁

【范七】除了北极星以外的其他星星(上)


*一栋大房子和两个暂住者


Ⅰ “钥匙在后院信箱门内侧的凹槽。”


生活中总是会发生如此这般令人两难的困境:站在公车站的崔荣宰研究了十分钟班次表和地图,才发现自己提前两站下了车。


下一班车可能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而从这里直接步行到目的地也是约二十分钟的路程。


八月的南部城区坚持35度以上的高温未曾妥协。在透明顶棚的公车站等待和走出去面向烈日这两个选项之间,不过是桑拿和干烧的区别。


崔荣宰没有犹豫太久,咬咬后槽牙就拉起行李箱抬脚往外走,在那之前他再看了一眼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A友人上飞机前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


*一栋大房子和两个暂住者


Ⅰ “钥匙在后院信箱门内侧的凹槽。”

 

生活中总是会发生如此这般令人两难的困境:站在公车站的崔荣宰研究了十分钟班次表和地图,才发现自己提前两站下了车。

 

下一班车可能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而从这里直接步行到目的地也是约二十分钟的路程。

 

八月的南部城区坚持35度以上的高温未曾妥协。在透明顶棚的公车站等待和走出去面向烈日这两个选项之间,不过是桑拿和干烧的区别。

 

崔荣宰没有犹豫太久,咬咬后槽牙就拉起行李箱抬脚往外走,在那之前他再看了一眼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A友人上飞机前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

 

对话框里说自己要关机了,钥匙在后院信箱门内侧的凹槽,直接进去就行。

 

A友人的房子在寸土寸金新城区的某个角落,崔荣宰实在很好奇他是怎么在这样密集又臃肿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的。比起市中心,这里的车辆和人流稀疏很多,除了周边设施没那么方便加上房前有个难爬的斜坡,简直是静心修养的天堂。

 

崔荣宰对A友人的这栋房子早有耳闻,只不过那是在前几年,A友人刚刚搬进这个家的时候。

 

想到这里崔荣宰不禁感到惋惜又抱歉——他应该早点来拜访的。因为这栋房子其实是A友人的婚房,然而A友人在两年后便与丈夫离婚了。A友人在和他们这帮朋友喝酒消愁的时候常常调侃说,这栋房子是她失败的婚姻留下来的遗产。

 

崔荣宰在信箱旁摸到了钥匙,用指头勾出来的时候几个指节都沾上了不少灰尘。

 

他绕到前门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扭动钥匙,再重重推开铜门。

 

房子有四层,A友人大方地让崔荣宰在二三楼任意选一间他心仪的房间住下。

 

门厅开阔而华丽,一如A友人丰实的内心世界和豪放的做派。A友人和他的前夫都从事艺术行业,很舍得花钱,也很有眼光。

 

只是崔荣宰提着行李箱从旋转楼梯拾阶而上,然后在即将到达二楼前停下的时候,他才发现,从高处往下看的景观并非那么完美。

 

“并非那么完美”是经过美化的婉转说法,残忍地说,眼前的这一幕可以称得上是凄凉。

 

家具摆设处处渗透出金钱堆砌的豪气,却也像死撑着奄奄一息,几乎没有生命力。

 

这所房子太久没有住过人了。鞋柜和所有置物架都是空的,茶几和电视兀自映着冷冰冰的温度,窗帘一扬便掀起浓雾,吊灯蒙上了尘之后再看不见水晶的澄澈——似乎只要你仔细看,还能看见空气中结满了隐形的、张牙舞爪的蜘蛛网。

 

而这一刻竟然让崔荣宰被击中般爱上了这里——

 

如此落寞又矜持着保留无谓的骄傲,正像此时的自己。

 


Ⅱ “你们好好相处?”

 

崔荣宰在这大屋子里度过了快活似神仙的一段日子。

 

每天可以睡到晌午才悠悠转醒,搜刮冰箱吃一顿懒散的早午餐,在房间各个角落打滚着看书,玩一局游戏之后再看部电影,就差不多到了晚餐时分。偶尔有兴致了还能叫个车到市中心转转,逛到商场关门买份夜宵回去继续快乐时光。

 

直到一天他收到A友人的电话。

 

“朋友,在我爱情的坟墓里住得怎样?”

 

“噗,”崔荣宰嘴里的鱿鱼丝差点噎住。“还成,多谢好心人收留。”

 

A友人那头有纸页不断翻动的声音,似乎在工作。

 

“你现在住哪啊?”崔荣宰问。

 

“……能住哪啊,随便住住呗。”A友人顿了一下才回答,气氛透过话筒冷却了不少。

 

崔荣宰感觉提起了令人不快的话题,于是语气一转,邀功似的跟A友人说自己帮整间房子清了一次蟑螂。

 

从某天半夜起来喝水时在厨房的发现说起,一路说到买了什么牌子的杀虫药,怎么在房间里布的局,到喜迎敌方的全军覆没……崔荣宰讲故事的本领像不受控制的野马撒开蹄子就狂奔起来。

 

朋友不得不喊停,说她要吐了。

 

“那你还不赶快给我奖赏嘛。”崔荣宰嘻嘻笑开,又抓起一条鱿鱼丝。

 

“赏你一房间的新朋友吧。”A友人在那边慢悠悠地丢出这么一句。

 

“啊?”崔荣宰愣了,半截鱿鱼丝刚叼进嘴里又抽出来。“我我我我没听懂。”

 

“字面意思。房子里要来新客人了。”

 

“你,你这是不是因为我未经你允许就剿灭屋内小动物而借机惩罚我啊!”崔荣宰叫起来。

 

“并,没,有。只是之前刚好安排了的事。”A友人那边好像又翻了一页,语气不起波澜。

 

如果要说大实话,崔荣宰是不乐意的。从一个人独享这方天地到不得不和一群人瓜分,无疑是个很需要接受和适应的过程,更别提他本身有多喜欢独处了。

 

但他不乐意有什么用呢?这样说出来未免自私得明目张胆。他清楚A友人当初愿意一分钱不收把房子借给他住已经是一份慷慨的人情,自己说到底是房客,无从左右主人的选择。

 

崔荣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华丽的吊顶装饰,默默警告自己如果敢提什么要求就太不知好歹了。

 

A友人也了解崔荣宰的性子,解释道只是将房子里最大的一间书房租出去一个月,给一个认识的纸媒团队当临时办公室,对方保证来的人不超过十个,“不至于把房子挤爆的,其他地方还是你随便用。”

 

“你们……好好相处?”

 

“……嗯。”崔荣宰先是点了点头,突然想起A友人在电话那头看不见,才又回答了一声。

 

等待新房客的途中崔荣宰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一边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可紧张的,却一边因这种自欺性质的安慰更加紧张起来。

 

他总觉得友人不知是太乐观还是太天真了,怎么就一口咬定他们能成为朋友呢。

 

终于,在一个星期二的下午,他透过二楼的落地窗看见了停在大门外的车。

 

被笼罩在夏日沉默的树荫下,能从远处窥见车窗内躁动的人像和交头接耳,却影影绰绰的,仿佛是知道看者回避的心绪而故意模糊了自己。

 

 

Ⅲ “可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

 

他们来了之后,可以说是一切都变了。

 

崔荣宰改掉了自己混乱的作息和饮食,将失调严重的生物钟硬生生拨回正常的位置,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苦不堪言,仿佛能听见自己体内坏掉的时针和分针在被强行移动的时候发出老年人骨质疏松的响声。

 

说白了都是为了面子。他脸皮薄,无比害怕在别人都吃完中餐的午后才顶着鸟窝头,睡眼惺忪地和新房客在去餐厅必经的走廊里相遇。

 

尤其怕遇见那个谁。

 

“那个谁”有名字,叫林在范——崔荣宰在脑内否定了自己以“那个谁”代称别人的说法,这样不礼貌;然后又替自己辩解,这只是因为每次想到那人的名字就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段对话,仅此而已。

 

“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那个时候林在范跟在疏散的队伍里,一群人拖着自己的行李包裹一路走进来一路四处打量,时不时发出各种感叹的声音。

 

崔荣宰也不知道自己是搭错哪根筋,脑子一热就冲出自己房间下了楼,到门厅里跟大家伙打了招呼、做自我介绍、还自告奋勇说可以带大家逛逛这房子。

 

新房客一片欢呼,这种自来熟的反应倒是打消了崔荣宰的忧虑。

 

就在逛完天台之后回房间的路上,崔荣宰被林在范截住了。

 

“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崔荣宰看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肘,再看一眼来者的脸。愣住了。

 

这人挺好看的,刚刚大家伙轮流报姓名崔荣宰就对这位印象最深……不过这并不是他愣住的原因。

 

“有吗?”崔荣宰一脸问号。“可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林在范挠挠头。“但我真觉得我们在哪见过。”

 

“在哪?”

 

林在范看着天花板思索了半天都没能答上来。

 

崔荣宰笑了笑说没事,说不定是认错人了。

 

他看着林在范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笑,回过头还发出疑问的嘟囔声,一边搭上扶手要下楼梯。

 

突然林在范又转过身来。

 

“崔荣宰,对吧?”

 

崔荣宰有点被他的突然转身吓到,以为自己盯着对方的视线被发现,于是低下头。“嗯对。”

 

“我叫林在范。”楼梯上的人第二次自我介绍,好像怕他忘记了。

 

崔荣宰连忙点点头表示知道。眼神又不自觉飘上去,看着林在范一路走到客厅和其他同事聚头的时候,崔荣宰又猛地想起自己刚才带大家参观各个角落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场景活像房地产中介带着一群潜在客户在查看心仪房型。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有点蠢,但还挺勇敢的。

 

比想象中勇敢。

 

 

Ⅳ “半小时前你大概还在睡?”

 

媒体团队工作的书房和崔荣宰的卧室都在二楼,独来独往的走廊突然也涌入了小小的人潮。

 

崔荣宰因此觉得有一点不便。就一点点。

 

不过问题不大,不出三天他就完全摸清了他们的上下班和休息的规律,甚至谨慎地逐条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只要刚好错开就可以不必面对成年人的社交场合。重点是要装作自然和不经意。

 

除了偶尔遇到的例外……

 

“早安!”

 

崔荣宰看着穿着运动服、左手提着跑鞋从二楼走下来的林在范,两秒才后发觉刚烤过的吐司在指间捏得烫人。

 

“早……安?真的好早啊,在范哥。”

 

“这周边的环境太好了,不趁这个机会多看看总觉得可惜。”林在范经过餐厅,朝崔荣宰眨眨眼。

 

“我都没听见哥进屋的声音呢。”崔荣宰咬了一口吐司,口齿不清地说。

 

“半小时前你大概还在睡?”林在范说完这一句,比了个要出去的手势露出玉米牙笑容,在玄关换好运动鞋就出门了。

 

——所以林在范是个有晨跑习惯的人,而且看起来要开始在着周边晨跑了,所以会比其他人早很多过来。崔荣宰在心里这样记下。

 

阴差阳错地有有什么穿过崔荣宰的脑子,他把早餐放下,圾着拖鞋迅速跑上二楼,来到自己房间的窗前。

 

他探头看,发现从那里正好能看到林在范出门之后在院子里热身的样子。

 

他看着林在范仔细地拉伸,在屏幕上点几下之后把手机塞进运动臂套,沿着小路慢慢跑了出去,兴致很高的样子。

 

男人的背影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崔荣宰视野里。崔荣宰合拢掌心,摸到刚刚那块吐司的碎屑还粘在指尖,于是他搓搓手指,想起自己住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却从没关心过小路的那个方向有什么风景。

 

崔荣宰开始希望自己能尽快习惯早起。

 

 

Ⅴ “我们——”

 

没有感到不便的其他时候,崔荣宰还是会好奇那间书房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新房客到来之前,他有到那间书房去看过。其实在一开始住进来的那周,他就陆陆续续参观完了这栋房子里的大部分房间,出于好奇。

 

他知道书房原本的布局,只是不知道一群人进去办公之后是否会变了模样。

 

于是在新房客下班回家之后,崔荣宰打开了书房大门。

 

书房的确换了个样。

 

原本除了靠着两面墙呈九十度摆放的巨大书架之外,其他位置几乎没安置家具,地面空空荡荡,像所有飞机都离开了的停机坪。

 

而现在有了媒体团队为了办公而搬进来的桌椅,以及每个人桌面上五花八门的附属品。

 

崔荣宰从每一排座位中慢慢穿过,饶有趣味地分辨着这些物品可能包含的意义——多肉植物或是迷你仙人掌,保温壶或是卡通吸管杯,笔筒或是文件柜。

 

他想他知道林在范的座位是哪一个——因为他看见有张桌子上放了辛普森的笔袋和辛普森的记事本。

 

而碰见林在范去晨跑那天,眼尖的崔荣宰也发现林在范的短裤边角有辛普森的印花,想必是前阵子那个品牌的联名款。

 

崔荣宰走到那个座位前。看见桌面上有一本罗兰巴特的书,应该是从A友人的书架上拿的。

 

他记得自己上次进入书房时也观察过这里的书柜——像古树一般驻守在无人问津的荒地,架子上的书是顽固的枝叶,不再被人触摸阅读因而失去了生长的能力,但仍不肯就此离开,只投下静默的阴翳。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手指抚过书脊的忐忑触感,很多书都还很新,却已经蒙上薄薄一层灰尘。于是崔荣宰找了个时间把书架和书擦拭干净了。

 

思绪回到当下,崔荣宰再注视着那本放在林在范桌面上的书,不禁想象林在范是如何在书架上发现了它,用食指扣着取下它,接着翻开它。

 

暗灰色的封皮平平无奇,此刻在崔荣宰的眼里独自熠熠发光。

 

第二天,崔荣宰第一次在白天走进了书房。那会儿刚过十二点,媒体团队的大家正陆陆续续离开座位,休息的休息,吃饭的吃饭。

 

崔荣宰先在门边探一点头,像上课迟到的学生,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放心走了进去。

 

他倒是一眼就发现了林在范。林在范正从座位站起身非常用力地伸懒腰,这人今天穿了一件显眼的黄色T恤,伸懒腰的力度之大让T恤的下摆被拔起,露出了林在范一小截线条清晰的腰腹。

 

“在范哥!”他都没留意到自己冲动之下开口。

 

林在范猛地转过身,像受惊的猫。“啊啊嗷荣宰,嗨。”半个哈欠还含在嘴里,林在范胡乱地管理表情和整理上衣。

 

崔荣宰看着林在范有些害羞的笑容,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推了自己一把。他突然想去问林在范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他必须承认这是由对方笑容直接导致的临时起意,他本来只是想进来晃荡一下拿本书而已,因此他完全没想好开场白。

 

从门口走到林在范座位一共二十三步,不紧不慢地踱步将耗时十六秒,崔荣宰调动大学时应付临堂考试的脑神经,努力编织更自然友好的语言。

 

来了来了。崔荣宰在心里暗暗倒数,归零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林在范——

 

对方笑眯眯弯起的眼睛却像一道教授从没讲过的题,像一篇教材从没出现过的文章,却让你回答原文初版的刊号和作者童年爱吃什么味道的软糖。

 

“我们——”崔荣宰眼神乱飘,突然打起退堂鼓,想搁笔交白卷了。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林在范像一个摸清出题人套路的学生,飞速补上了关键的下半句。崔荣宰的嘴型还未恢复原状,任由林在范开朗又狡黠的笑映在他眼里。

 

紧接着,他看见自己的笑容也诚实地绽放在了对方的漆黑瞳孔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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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还没取关的朋友 (:3_ヽ)_

周日快乐。


CLatte.


二维萝卜__

【18:00】零距离追星-又是一年生日篇

*荣宰生贺后续-第三年了!!


*ooc


文by二维萝卜



崔荣宰的生日一年一度,林在范早早就开始打算着怎么给老婆庆生,想到头秃。



千算万算,谁能算到JJP的巡演安排在了9月17号。



林在范看着巡演时间,气的头发昏,他提前给崔荣宰定的大船大花大鸡腿,现在全都泡汤了。



想来崔荣宰自己肯定也是幻想颇多的,先不说前年的二人浪漫约会,就去年也是四人的快乐约会吧。



结果今年呢,直接万人一起约会了。



林在范叹服,崔荣宰这命格,牛逼啊,一年比一年人多,明年就得是普天同庆了吧。



林在范忐忑,林在范惶恐,林在范胆战心惊。



万...

*荣宰生贺后续-第三年了!!


*ooc


文by二维萝卜



崔荣宰的生日一年一度,林在范早早就开始打算着怎么给老婆庆生,想到头秃。



千算万算,谁能算到JJP的巡演安排在了9月17号。



林在范看着巡演时间,气的头发昏,他提前给崔荣宰定的大船大花大鸡腿,现在全都泡汤了。



想来崔荣宰自己肯定也是幻想颇多的,先不说前年的二人浪漫约会,就去年也是四人的快乐约会吧。



结果今年呢,直接万人一起约会了。



林在范叹服,崔荣宰这命格,牛逼啊,一年比一年人多,明年就得是普天同庆了吧。



林在范忐忑,林在范惶恐,林在范胆战心惊。



万一老婆生气了要和他离婚怎么办!刚用supreme哄回来的宝贝,不能因为巡演黄了啊!



林在范颤巍巍回了家,一开门,吓的立刻关上了门。



你们敢信,光天化日,崔荣宰和BamBam一边哭泣一边傻笑地在跳华尔兹。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



林在范默默把巡演的事情咽了回去,他怕刺激着崔荣宰彻底疯了。



鼓起勇气进了门,崔荣宰一见他就冲过去喊道:“你们巡演时间出了!!!”



得,合着华尔兹就是刺激出来的。



“上次我没去全!珍荣哥穿校服小裙子那场我没看到!这次我一定要打卡全部!全!部!!!”崔荣宰握拳!



BamBam热泪盈眶:“是的是的你一定要看,真的精彩,上次在范哥的小辫子粉腮红大花裙子长筒袜……”



“求求了!闭嘴吧!!!”林在范脑子冒烟。



林在范一袋子水果都切完了,崔荣宰和BamBam还在客厅兴奋激动,林在范都怀疑手机上那不是JJP的巡演消息,是他和朴珍荣的裸照。



“你们就真没觉得那个巡演有什么问题?”林在范忍不住问道。



“时间太短了。”崔荣宰点头。



“场次太少了。”BamBam深以为然。



“你们瞅瞅智利这一场,有问题没。”林在范开始引导。



“emmm……有点太远了?”崔荣宰答题。



“还行吧?反正咱俩没去过,到时候我做做攻略,咱俩正好去玩一趟!上次去莫斯科都没好好玩!”BamBam提议!



“好好好!”崔荣宰立刻一口答应!



林在范又气撅过去了:“看日子!日子!!!”



“……嘶…………我就说我看了半天怎么觉得这日子很眼熟,原来是我生日……”崔荣宰心虚的说。



他前段时间还期待自己的生日怎么过来着,结果一个巡演砸过来,把理智都砸没了,只想着去看演唱会了,谁还记得自己哪天生的!



BamBam窒息,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当着他爱豆的面,疯狂的撬他爱豆的墙脚吗。



“哈,哈哈,真巧,你看那窗外的云,像不像我今晚的作业,我先回家赶作业了!偶像再见!”BamBam拔腿就跑。



门一关,崔荣宰迅速黏过去,靠在林在范身上撒娇:“哎呀,我忘了我自己的生日,又不是忘了你生日,你气呼呼的干嘛啊。”



“我气什么,反正不是我过生日,这不正好吗,你生日能见着珍荣,正中下怀啊。”林在范酸溜溜的说。



崔荣宰倒在沙发上笑的蹬腿:“你自己巡演的醋也要吃啊。”



林在范叹气,其实只要崔荣宰开心就好了,生日那天看演唱会,对追星小迷弟崔荣宰来说,确实是很快乐的一天了。



“你演唱会又不是开一天,就像上次在莫斯科,难道不算约会吗?你不知道咱俩超话里,那天的偶遇都被翻来覆去磕了八百遍了哎。”崔荣宰摸着林在范的发尾,轻声哄他。



他当然知道林在范为自己的生日早就考虑很多了,突然的巡演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换做他是林在范,也会忍不住失落生气的。



“早上我可以和你约会,下午你乖乖去彩排,我和Bam玩一玩就好啦,晚上巡演结束我们也可以一起吃个夜宵……”



“然后晚上可以一起滚一下智利的床单。”林在范笑道。



“呀!!!”温柔的气氛被打破,崔荣宰脸一红,跳起来暴打林在范。





巡演前总是忙碌的排练,林在范整个人丧到印堂发黑,谁能想到,老婆生日不能二人世界就算了,老婆生日之前的一段时间也不能缠绵甜蜜呢。



但是林在范真真是多虑了,崔荣宰忙着和BamBam搞巡演应援呢,他的绘画水平大家都有数,还在艰难的给朴珍荣弄手幅图案,为爱发电,感人的BamBam都不好意思说他p的丑了。



朴珍荣休息间隙,挪过来问林在范:“荣宰要生日了,你说我送他什么好呢。”



“去年他生日的时候不说了么。”林在范凉凉的说道。



“什么?”



“看你裸体。”林在范摊手。



“滚。”朴珍荣无语。



“你以为我很能接受我男朋友日思夜想另一个男人的裸体这件事???”林在范憋屈。



朴珍荣爆笑,开始视奸崔荣宰的微博,看看今年崔小迷弟有什么想看的他的造型没,演唱会正好可以搞一波。



林在范在一旁看着,感叹:“长在崔荣宰的审美点上真好啊,换两身衣裳就能让崔荣宰疯的死去活来了。”



不像他自己!崔荣宰都习惯看他不穿衣服了!



生日前一天飞智利,崔荣宰光是应援手幅和小卡之类的,就塞了半个行李箱,林在范蹲在一边看着崔荣宰充满母爱的收拾朴珍荣的炸毛,醋的想撕飞机票。



“你的应援物在Bam那呢。”崔荣宰立刻安抚。



“但他不会有一个男朋友蹲旁边被气死。”林在范眯眼。



“嘻嘻嘻你看我收的衣服,和你带的都是情侣装噢!!!”崔荣宰捧着衣服献宝道。



林在范笑出声,揉了把他的脑袋。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去机场,粉丝看俩人看的目瞪口呆。



朴珍荣都忍不住问林在范:“你俩今天结婚?”



“我倒是想。”林在范哽住。



应崔荣宰昨晚的殷勤,俩人今天穿的隔三公里都能认出来这俩是情侣,这大红上衣大花裤子配着黑帽子,Bam站哥当天的站子预览配文都是:“在线看爱豆和他对象扭秧歌。”



BamBam这次倒没有被撂下了,但是依旧坐的离他俩几排远,生怕这路上路途遥远,能把他酸死。



到了智利,刚下飞机没多久,崔荣宰和BmaBam就蹿没了。



朴珍荣戴着口罩出来的时候,看见林在范站在酒店门口,像极了一个盼望子女来看望的空巢老人。



“行了,赶紧去彩排一下,晚上咱们一起等12点给荣宰过生日。”朴珍荣拍拍林在范的后背。



“求您了,今晚12点请您一定待在自己房间,最好把BamBam也给看住了,不然一晚上崔荣宰都记不起来看我一眼。”林在范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虽然这么说,但是晚上彩排完,林在范还是拉着朴珍荣去有名的甜品店买了蛋糕回去要一起庆生。



然后回酒店一开门就看见崔荣宰和BamBam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正在分一个大蛋糕。



林在范哭笑不得,走过去伸手给崔荣宰擦擦沾着奶油的嘴角:“这么贪吃,都不等我回来。”



“饿了。”崔荣宰脸一红。



“我这还有一个。”林在范提起手里的蛋糕。



“不行不行,这个要留到12点!”崔荣宰捂住盒子。



“你蛋糕都已经开始吃上了,还在乎12点吗?”林在范无奈的笑。



“当然!这可是珍荣哥……和我最可爱最帅气最好的男朋友买给我的蛋糕~”在吊林在范的情绪方面,崔荣宰绝对是一等一的了如指掌。



朴珍荣和BamBam在一旁憋笑,林在范也只能叹息着被崔荣宰拿捏情绪。



离12点还有一会,林在范和朴珍荣都是刚彩排完回来的,四人便各回各房,先回去洗个澡再说吧。



林在范洗完出来的时候,崔荣宰已经躺床上昏昏欲睡了,又想坚持到12点,所以整个人以一种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靠在床上掐自己的胳膊肉。



林在范心疼的把他的手拉开:“困了就睡。”



“不行,去年就没撑住睡着了,今年我一定要在24岁的第一秒,就看见你捧着蛋糕祝我生日快乐,这样我一年肯定都很快乐!”崔荣宰认真的说道。



林在范心都化了,搂着崔荣宰亲他:“那我帮你精神一下。”



两人情到浓处,刚准备伸手找套,就听见闹钟骤然响起。



林在范听见铃声里熟悉的朴珍荣的歌声,以及门外BamBam砰砰砰拍门喊汇合切蛋糕的声音,吓得立刻软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崔荣宰虽然有些无语,但林在范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笑的抽抽,又伸手搂住他:“等明天演唱会开完,我们一起感受智利的床单。”



蜡烛在12点那一刻准时吹灭,崔荣宰的愿望在2019年的9月17日的第一秒准时送出。



“生日快乐。”林在范碰着蛋糕,说道。



崔荣宰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也不管旁边朴珍荣和BamBam还看着了,扑过去就搂住林在范的腰,抬头迅速亲了一下林在范的嘴巴:“谢谢你。”



朴珍荣和BamBam立刻发出起哄的怪叫,辣眼睛的扭头不看。



崔荣宰吐吐舌头,他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又是一年过去了,他的身边依旧是很温柔很宠他的男朋友、很仗义很亲近的好朋友,和很优秀很善良的爱豆。



BamBam的礼物是厚厚一本朴珍荣的pb,Bam大触亲手操刀,只此一本,今年他还很有求生欲的做了一本林在范和崔荣宰的pb,粉色的封面亮瞎了崔荣宰的眼。



朴珍荣的礼物是一件supreme的外套和一封手写信。



崔荣宰抱着手写信差点哭了,这四舍五入不就是他爱豆给他写了情书???



林在范在一边点着打火机想抢过来烧了!!!



第二天,四个人吃了早饭就各奔东西了,JJP得去演唱会场地再次彩排,闺蜜line立刻跑去满大街蹿着玩了。



BamBam猛地冲向一群鸽子,鸽子呼啦啦的飞走,崔荣宰哈哈大笑地给他拍照,又挑了几张两个人的合照,发到了微博上。



粉丝们纷纷祝大嫂生日快乐呀,还有Bam站哥今天也很酷!



Bam立刻转发:“那就祝酷酷的我迎娶林在范!”



崔荣宰:“???你的相机现在可还在我手里。”



Bam:“那我娶朴珍荣。”



崔荣宰:“你,相机,没了。”



那头林在范还老母亲心理在担忧崔荣宰在异国他乡丢了呢,这头闺蜜俩人已经玩的风生水起了。



甚至差点忘了晚上还有演唱会。



崔荣宰抱着相机搂着炸毛,气喘吁吁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工作牌,那个架势,保安差点以为这人是倒卖假证的私生饭。



“你俩可真行,玩到快开场。”林在范一边拿纸给崔荣宰擦擦汗,一边无语的吐槽。



“别,别提了,Bam连游览巴士的票都买了,还是我,看见路边你们演唱会的宣传屏幕,才跑来的!”崔荣宰拍着胸口。



“等结束了来后台,我带你去过生日。”林在范凑近了亲了他一下,又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崔荣宰本来就跑来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又陡然跳了一下,林在范已经换好上台的造型,整个人帅的不像话。



崔荣宰不管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走动着喊准备开始,不管朴珍荣已经准备着开始戴起耳麦,也不管BamBam还站在一边调试着相机参数,在混乱的后台,崔荣宰靠近一步,搂住林在范,认真地说:“我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我爱你。”



林在范用力抱了他一下:“我也爱你,结束见。”



崔荣宰和BamBam坐回了位置上,收获了一批粉丝的生日祝福,在骤然响起的音乐声中,大家停止了交谈,全心沉浸在演唱会之中。



崔荣宰每次去看演唱会都是带着大嫂这个人设去的,一开始都要端庄一下,然后就开始:“嗷嗷嗷嗷嗷嗷嗷珍荣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看啊啊啊啊!!!”



尤其是今天朴珍荣真的很绝,从禁欲西装到酷炫皮衣到可爱小裙子,从狼奔到顺毛到双马尾小揪揪,真正的,可盐可甜360度无死角。



崔荣宰差点晕过去,热泪盈眶地掐住BamBam的胳膊肉:“嘶嘶嘶嘶嘶你说朴珍荣是不是暗恋我!连我微博说的透视装!他居然都穿了!”



“你可闭嘴吧你,每次演唱会你都能凭借一己之力把我爱豆喊走!!!”BamBam气死,想拿应援棒敲崔荣宰的脑壳。



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例行公事,是要煽情的。



崔荣宰笑嘻嘻,这次的视频是BamBam联合几个大站子一起做的,自己不会剪视频,但会收集素材,基本上剪辑的材料他都整理过了,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看到林在范哭!!!



结果视频播了一半,崔荣宰自己热泪盈眶,他也是从JJP一出道就开始追的老粉了,他是真的很感动啊!!!



煽情视频播完了,崔荣宰呜咽着激情呐喊,结果上头朴珍荣和林在范依旧看着大屏幕,崔荣宰疑惑,咋的,这是什么皇帝的显示屏?只有聪明的人看的见视频?



刚想扭头问BamBam,就看见周围的人都以一种慈爱的微笑看着他,刚想开口,大屏幕又亮了起来。



崔荣宰一愣,抬头看见屏幕上硕大的自己的脸。



噢,准确的说,是自己和林在范的合照。



煽情视频后面居然是另一个视频,从小时候的崔荣宰开始,到少年的崔荣宰,从来到外地上学的孤单一人,到和林在范在一起甜蜜恋爱的二人世界。



有私下的聚会视频,有和林在范在一起拍的自拍,有粉丝们的手写信祝福,得,不用说,这肯定是林在范和BamBam联合粉丝们背着他搞得。



这真是,生日惊喜版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视频最后的最后,是林在范的视频信。



“很多话都说过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如此的可爱美好,希望24岁的崔荣宰,能少看点朴珍荣!!!”林在范开玩笑的说,冲镜头比了个爱心:“别的不能播的话,私下说给你听。”



全场尖叫,崔荣宰捂脸,这人说啥呢!!上万人的场子呢!!!



视频结束,全场静默一秒,然后齐齐喊道:“大嫂生日快乐~”



崔荣宰忍不住眼泪涌出来,他公开的时候也是害怕过的,他自己也是追星的人,他多了解粉丝们的心啊,他就像抢走了她们的珍宝,满满的愧疚,但现在所有喊他大嫂的小粉丝,都是真心实意站在他这边,现在又在演唱会上集体祝他生日快乐。



他这是遇上了一群什么神仙粉丝啊!!!



崔荣宰哭的捂着脸扭过头去啜泣,并且直接啜泣到演唱会结束去后台,还在哭!



“我的哥,你已经哭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也太厉害了!”BamBam从哄他到疲倦,已经瘫在后台的沙发上分崔荣宰的生日蛋糕了。



“那,那是,粉丝给我准备的蛋糕,你,你吃什么!”崔荣宰说道。



“我天,你还能吃呢,我以为你流泪就流饱了。”BamBam拱手服气。



“宝贝,不至于,都过了24个生日了,不用年年都哭。”林在范拍着他的后背。



“就今年!粉丝们,太,太呜呜呜呜呜感人了,我好感动呜呜呜呜呜呜……”崔荣宰刚收住的眼泪,一想到刚才演唱会的惊喜,又崩了。



林在范窒息,拿起手机给崔荣宰拍了个照,发了微博:“大家以后生日就单纯送祝福吧,别送惊喜了,他受不住!”



朴珍荣和BamBam纷纷转发:“我们也受不住!!!”



及时止哭,蛋糕还没送进嘴里,林在范就就拽着崔荣宰去约会了,崔荣宰哭的鼻头还红红的,和林在范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等着红灯,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身边的人:“明年我们还会一起过生日对吗。”



“以后每一年生日,都有我。”林在范在最后一秒红灯时,凑近亲吻,又在下一秒绿灯时,紧紧握着他的手,往前方走去。





24岁的生日,有欢笑有眼泪,但都是幸福和快乐。



希望24岁的崔荣宰,也能肆意大笑,不为悲伤哭泣,不被外界困扰。



所努力的都有回报,所期盼的都能实现。



——可能TBC可能END——



【选智利是因为上次Bam和崽的图,有姑娘说很像零距离追星,就写了在智利巡演啦


工作忙,写文少,但是崽的生日当然不能错过啦,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下一位19:00是 @Papillon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