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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 番外「忍冬」

*大家最近出门一定要戴口罩,注意安全呀❤️


有人注定拥有盛夏,而他生来便是隆冬。


在宁忍冬眼里,温柔,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


从多伦多飞往北海道的飞机上,他闭目养神大脑却格外清醒。抬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那对自他记事以来便争吵不休的父母应该正在法院等待最终的离婚判决,那群狐朋狗友们估计刚从某个夜店一片狼藉满地酒瓶的包厢里醒来。


没有人来送他。


你看,所谓温柔他从没有体会过,自然不可能承认它的存在,更遑论学会。...


*大家最近出门一定要戴口罩,注意安全呀❤️
























有人注定拥有盛夏,而他生来便是隆冬。









在宁忍冬眼里,温柔,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


从多伦多飞往北海道的飞机上,他闭目养神大脑却格外清醒。抬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那对自他记事以来便争吵不休的父母应该正在法院等待最终的离婚判决,那群狐朋狗友们估计刚从某个夜店一片狼藉满地酒瓶的包厢里醒来。


没有人来送他。


你看,所谓温柔他从没有体会过,自然不可能承认它的存在,更遑论学会。










第一次见到王一博是在北海道郊区的摩托车训练场。


赛道上,赛车手一身绿色的赛车服骑着通体黑色的摩托从一个又一个车手身边呼啸而过,每一个弯道都发了狠地往下压,仿佛再多下压一分就会连人带车整个向场外的草坪甩去,可偏偏他惊险万分地度过了一个个弯道又继续不怕死地转动车柄加速前进。


好歹也在加拿大的世界顶尖赛车队玩了练了几年,宁忍冬认识业余选手也和世界冠军有过同场竞技,却从来没见过谁把从俱乐部租借的200cc没有其他配置的摩托骑得比赛场上一心想要拿冠军的车手还猛。


后来听王一博说,他是到日本录综艺,碰巧发现这里有个摩托车赛道才来试试。


试试?他笑了笑,心想,是发泄吧。


可那时他却站在赛道边跟众多看热闹的人一样,饶有兴致地旁观了这位赛车手的精彩表演。原以为是日本哪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直到那人终于停下来下车摘掉头盔、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围观人群时,宁忍冬凭借着自己良好的记忆力从大脑深处回想起了他的名字。


王一博。


哪怕在移民国外的富二代圈子里,女生一提起依旧会激动到发出尖叫手舞足蹈的王一博。


下一秒,那人却冲他看了过来。


他宁忍冬别的优点没有,装热情装友好装自来熟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手里还捧着自己最常用的那顶红色涂鸦头盔,他毫不躲闪地对上了王一博的视线,扬起唇角挑了挑眉就当作陌生人之间的打招呼了。


那时他想,异国他乡碰到兴趣相投的祖国同胞也算是种莫名其妙的缘分,更何况这么火的一大明星认识认识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你的头盔很好看。”


这是王一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听到有人夸奖自然是高兴的事情,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红色头盔这样笑着回答:“是吧?我自己设计的。”


认识之后他们约着一起骑了几次车就逐渐熟悉起来,也聊了很多关于摩托的事,王一博有些羡慕他在世界顶级车队训练过的经历,还说如果没有进娱乐圈去做赛车手也不错。他一听这话连忙制止:“可千万别,你是不知道我认识的女生光听你名字都能嚎半天,你要是退圈可还得了啊?!”


王一博被逗笑了,隐隐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括号又瞬间消失不见。


听说宁忍冬从小生活在加拿大只去过两次中国探亲,王一博录完综艺临走前还说,如果去北京可以找他。


宁忍冬知道王一博不是在客套。


怎么说呢,宁忍冬觉得王一博大概是那种没有人认识了以后能不喜欢的类型。当然这个喜欢不一定是指情情爱爱的喜欢。虽然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情生人勿进,可你只看着他那双眼睛,乌黑发亮的,就会觉得他特别真实。他最讨厌虚伪客套,宁可一言不发,可一旦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就仿佛有魔力似的让人不得不信服。这样真诚的人,长辈喜欢,兄弟喜欢,女孩子喜欢。


他也喜欢。


于是他当即拍板说,走啊,反正我没什么打算去哪不是玩,就跟着你去北京咯。


宁忍冬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运气好认识了个有趣的玩伴,又哪里想得到像他这样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会如此轻易地一头扎了进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所谓的玩伴,会给他准备好有关北京包括天气交通饮食住宿旅行在内的一堆资料也不管他需不需要,会担心他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觉得无聊一有空就喊他去训练场骑车还给介绍车队的朋友,会在去其他城市工作回来后给他带当地的特产美其名曰尝遍中华美食,会半夜心血来潮突然喊他出去吃小吃街上的三无烤串去江边喝啤酒……他会感受到王一博用一颗赤诚的真心去像对待每一个放在心上的朋友那样对待自己,他竟然会相信不管自己遇到什么事,这个认识了不过半年的弟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后。


这个人太好了,好得让人没办法不喜欢上他。


那天他训练完摘下头盔望向赛场边,看见王一博正靠在摩托上手里捧着头盔,像往常一样遥遥对他比了个赞。


他突然就笑了出来。


他想,王一博,不是我要喜欢你的,是你害我喜欢你的。









可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注意到王一博总是盯着自己那顶红色头盔出神。有一次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头盔,却听到那人回答:


“我有个朋友,我觉得他戴红色头盔一定很好看。”


他注意到王一博有时候会盯着街边的广告大屏发呆。有一次太过好奇于是问了原因,却听到那人回答:


“我有个跟别人一起拍的广告,以前就挂在这里的屏幕上。”


他注意到王一博总是在骑完全程后下意识地往赛场边看,可明明赛场边什么人都没有。有一次测完一场练习赛王一博有了很大突破,神采飞扬地往场边看去下一秒便没了表情,他终于没忍住问了为什么,那人却这样回答:


“我爱一个人,但我决定了要往前走。”









王一博爱的人是谁不难知道。


上网输入他的名字跳出来的第一个相关艺人,就是刚刚在颁奖典礼上荣获影帝同时也是他那位爱得轰轰烈烈分得人尽皆知的前男友——


肖战。


可是对于宁忍冬来说,王一博喜欢谁都好怎么就偏偏是肖战,怎么就偏偏是那个跟他眉眼间有七分相似的肖战。


哦不对,在王一博眼里不会是肖战像他,而应该是他像肖战才对。红色的应援色,学设计的出身,相似的眉眼,那些资料越看越触目惊心,那无数的巧合让他根本无法相信王一博当初会在北海道的赛场边一眼看向他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缘分,那一刻宁忍冬才终于明白——


他只是恍然间认错了人。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可比这更加残忍的是,宁忍冬比谁都要清楚地知道哪怕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相像,王一博却从来没有一刻把他当成肖战,又或者打算把他当成肖战以做寂寞的解药。从来没有刻意提起也从来没有避讳,只是因为王一博心里自始至终都坦坦荡荡无所顾忌。


他只拿他当朋友。


如果非要说比其他朋友还多一点什么,大概就是他的存在能时时刻刻地提醒王一博究竟有多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


这个人太清醒了,清醒到看着自己在倾盆大雨里被淋得浑身湿透,却死活不肯就近随便找个屋檐躲一躲等雨停。


这个人太狠心了,狠心到明知自己在那段感情里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要硬逼着自己撕裂伤口去亲口对伤他最深的人说一句“生日快乐”。


这个人太骄傲了,骄傲到明明一个用来报复肖战最好的工具就在眼前,却把界限划得那样清楚宁可只凭一腔不甘去和对方撞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这个人害他不可自拔地爱了才又告诉他不能爱,让他如何能甘心。









直到机场高架上被车拦住,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在王一博心里住了那么多年的人。


宁忍冬承认他不是那种可以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重归于好而无动于衷的人。他没有那么高尚,所以才会在王一博无法选择是跟他去训练还是去肖战的生日会时,直言王一博答应过他声音大到想让另一头的肖战也听到,才会在王一博找他道歉的时候再三打断不愿意听下去,才会明知道跟在车后的不是狗仔还要装不知道地甩开,才会在终于见到肖战的时候隐忍不住内心的不甘与怒火跟他起了冲突。


可他也没有那么不堪。


爱一个人没有错,为了爱努力也没有错,他只是爱错了人,所以一切都错了。


于是在看到王一博终于抱住了肖战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从车里把王一博的行李箱拿出来放到肖战车边,而后自己开车离开。


如果王一博自己做出了选择,他不会阻拦,他也没有资格阻拦。


或许这也是他跟王一博很像的一点,他们都很清醒,于是都对自己同样的果断而残忍。而他们不一样的是,他宁忍冬拿得起放得下,可王一博放不下。


才注定要回头。









再见时便是十二月了。


王一博在感情这方面是个神经很大条的人。他总觉得自己拿人家当朋友就是朋友,从来不去自作多情,于是宁忍冬也只好庆幸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表白的话说出口,才还能拥有这个朋友。


不过显然肖战并不这么想。宁忍冬就是再不了解内地娱乐圈也知道肖战有多火,那么个大忙人推了行程跑来北欧这么个犄角旮旯,除了陪王一博参加这场极为重要的世界摩托车锦标赛之外,更多的是打算防着自己把人拐跑吧。


宁忍冬觉得好笑。能拐得跑早就拐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这一个两个的一碰上感情,怎么智商都开始直线下降。


火锅店里他不过调侃似的多说了两句逗逗王一博,就接到了另一边投来的视线里夹杂着冰冷的恨意。谁又能想到堂堂影帝吃起醋来连最不爱吃的茄子都往锅里下?最惨的到还是王一博,最要面子的小狮子被他们俩联合拆台,气得拍着桌子要在赛道上跟他决一死战。


他欣然同意。因为他知道按照肖老师那个醋劲,今晚王一博怕是少不了被一顿教育。


果然第二天王一博因为身体不适以十秒之差惜败。 


心里头那点小小的恶意也算是得到了宣泄,他看到王一博在肖战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没忍心继续给这两位继续火上浇油。毕竟吃火锅那天约好了要滑雪,某人要继续这么身体不适下去容易摔伤。


他想,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朋友的身体总不算是错吧。









「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们玩得开心。」


清晨躺在酒店宽大的床上,他平静地按下消息发送键的瞬间,绿色的对话框立即弹了出去。关掉手机他重新合上眼打算趁休息日好好补一觉,却不知怎么的勾起了嘴角。


他好像最终还是学会了那样他最嗤之以鼻的东西。


温柔。


又或者叫,成全。


有人注定拥有盛夏,而他,也不是非得留在冬天。








TBC

感谢 @鬼月麻Z.ying @程子 @西门小暖寶 滴投喂❤️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 番外「吃醋」

*


十二月初王一博去参加世界摩托车锦标赛的时候,肖战把行程一缩再缩缩不了的全推了,订了机票整了行李打算跟着人家车队一起去。结果有个顶奢的代言找上门来想合作来年的春季全线代言,机会难得不容任性,肖战最终还是在国内多呆了五天拍完广告才飞的冰岛。


汪卓成还发微信嘲笑他:“一博那么大人了参加个比赛又不会被人拐跑了,你追得这么紧干嘛?”


懒得多说,肖战丢还给他一个王一博一脸冷漠的表情包,配文:是你不懂。


汪卓成卒。


航班号被号称内部工作人员的人爆出...

*
























十二月初王一博去参加世界摩托车锦标赛的时候,肖战把行程一缩再缩缩不了的全推了,订了机票整了行李打算跟着人家车队一起去。结果有个顶奢的代言找上门来想合作来年的春季全线代言,机会难得不容任性,肖战最终还是在国内多呆了五天拍完广告才飞的冰岛。


汪卓成还发微信嘲笑他:“一博那么大人了参加个比赛又不会被人拐跑了,你追得这么紧干嘛?”


懒得多说,肖战丢还给他一个王一博一脸冷漠的表情包,配文:是你不懂。


汪卓成卒。












航班号被号称内部工作人员的人爆出来的时候,网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唯粉们纷纷堵着耳朵不愿意相信杀青探班事件刚过去没多久,自家哥哥就跨越半个地球跟着人家跑了。


小飞侠: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疯狂摇头


小土匪:你品你品你细品/双手合十


工作室没办法,只能给老板找了个工作太累放假休息的理由用以安慰粉丝,哪怕这种欲盖弥彰的理由就像没放饵的鱼钩,还有点理智的网友都不会相信,可偏偏有自欺欺人的愿者上钩。


而此时此刻肖战刚刚降落在大洋彼岸的雷克雅未克国际机场。


冬天的冰岛冷得仿佛掉进了冰窖,寒风吹得肖战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从托运处取了行李,肖战凭借自己通过了四六级之后就没再努力过的英语水平,打了辆车去雅马哈车队下榻的酒店。


其实肖战这次非要跟来的原因很简单。他知道按照王一博那个性格从来不轻易承诺,可一旦答应了人家再委屈自己也要完成。当初王一博为了来自己的生日会爽了宁忍冬的约,这一次哪怕答应去滑雪是因为跟自己赌气,也断然不可能轻易拒绝对方。


如果是整个车队一起去滑雪也就算了,还偏偏是双人滑雪。自从杀青那晚王一博自己交代了以后,肖战花了快一个月时间试图说服自己不要那么小心眼,然而……


肖战:不行就是不行/保持微笑


说来上次叶家的事情后,叶家长子叶桉也不知道是真心觉得过意不去,还是为了表达对那次“合作”的感谢,接二连三地往他跟王一博手里送资源,就连这次雅马哈出国参加比赛都是叶氏集团赞助的。肖战虽然对京城叶家的财大气粗有所心理准备,可是等他被送到当地最豪华的酒店时还是受到了一点点冲击。


肖战:……怀疑叶桉也对我家小朋友图谋不轨












本着王一博睡哪里他睡哪里的原则,肖战没有提前订房间。他站在酒店大厅给王一博打电话没打通,想着可能是还在训练不方便接电话,于是就在大厅的小咖啡厅坐下等待,时不时看看大门生怕错过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肖战正翻看着手里的旅行杂志,隐约听见了熟悉的中文:


“一会去吃什么?昨天那家米线是不是超好吃?我之前就特别喜欢那家,味道特正宗,还有另外一家重庆火锅……”


肖战抬首,看见六七个人正从外头走进大厅,走在最后头的男生一身荧光绿的冲锋衣竖起了领子,把半张脸都遮在衣领里,双手帅气地抄在口袋中静静听着身边另一个白衣男人跟他说话,时不时点点头表示他正在听,偶尔还笑着回上几句。


“哦我忘了你吃不了辣。”宁忍冬想了想,“那就吃鸳鸯锅吧。”


王一博骑了一天车面色疲惫,还是点头回答:“可以啊。”


“不过你今天好几个压弯都做得太早了,明天注意一下。毕竟正式比赛是冰雪赛道,虽然组委会会尽量保证赛道清洁,但还是特别容易打滑,这两天你得多练练,有不习惯的就跟我说……”


一听到专业知识王一博一秒正色,竟然还真的跟宁忍冬讨论起来了。


肖战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地起身朝那头走过去,一直走到某人身边王一博竟然还毫无察觉,气得他伸手到小朋友面前直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哒。


王一博转头看到是肖战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疲惫烟消云散,难掩惊喜地往人身上扑:“战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小朋友扑了个满怀,肖战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半步搂住了王一博,刚刚心里那点不悦倒也忘了个干净。揉揉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肖战宠溺地回答:“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王一博一听这还得了,连忙着急地问:“那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没接。”


王一博一愣,立马去口袋里摸手机,摸来摸去却没找到:“诶我手机呢?”


“这儿呢。”


一只手突然把一部黑色苹果手机从旁边递了过来,那人说:“刚刚落在车上了。”


肖战抬眼对上了宁忍冬的视线。


其实他跟宁忍冬只见过一面,就是当初他在机场高架上追车把人拦下来后,和宁忍冬说了几句话而已。只不过他们之间战争,可不是这么一面就能解决的。


毕竟这个人占据了自己不在王一博身边时的两年空白。


毕竟这个人跟自己的眉眼那么相像。


“谢谢。”肖战先一步伸手从宁忍冬手里把手机拿过来,塞进了小朋友手里,“王一博,自己的东西不保管好,总是这样麻烦人家你好意思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哥哥训王一博觉得非常丢脸,弱弱地低头反驳:“掉车上走的时候忘记拿了嘛。”


宁忍冬站在一旁笑着劝:“肖老师,这么多人呢,给我们一博留点面子。”


肖战额头青筋一跳:……神tm你们一博


“哎肖老师吃饭了没?我们刚训练完,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宁忍冬热情地提议,“听一博说你是重庆人,刚好去品鉴一下这家店正不正宗。”


微微一笑,肖战点头:“正巧我没吃饭,如果方便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王一博急急忙忙打断。小朋友气得脸都红了,难得在公共场所抬高了音量无比气愤地冲哥哥喊:


“肖战!你又不好好吃饭!”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坐在重庆火锅店里围成一桌。当服务生把他们桌的鸳鸯锅端了上来询问要怎么放时,王一博语气生硬地说:


“清汤的放这边,谢谢。”


同时警告似的扭头看了隔壁蠢蠢欲动的肖战一眼,满脸写着不高兴:“不许吃辣锅。”


宁忍冬坐在王一博正对面辣锅的那头笑盈盈地看热闹:“一博,辣锅是重庆人的尊严,你居然让肖老师跟你一起吃清汤?”


王一博生着气的声音里头像是淬了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他胃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肖战看着身边小朋友那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明明丢了身为重庆人的尊严却依然觉得特别开心,唇角忍不住地扬起来却被王一博瞥见。


“笑什么笑!”小狮子压低了声音冲哥哥发火,“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肖战连忙给王一博顺毛:“好啦狗崽崽,我以后会按时吃饭的。”


啵啵不信:“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氤氲的雾气中肖战笑眼弯弯格外好看:“不然你跟我助理说一声,让他天天盯着我。”


可是王一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骗的小屁孩了:“你是他老板你给他发工资,你要是不吃人家难道还真敢逼着你吃?”


“那我们一博想怎么办?”


这话的指代名次明明意有所指,可肖战依旧凭借精湛的演技装出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耐心询问眼前闹脾气的小朋友,余光却留意着对面的某人。只见宁忍冬正在把他取来的调料拌匀,时不时抬头不知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头看。


肖战:看几眼我家啵啵也不是你的/保持微笑


在这方面神经特别大条的王一博倒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让肖战以后每顿都必须吃饭的解决办法,突然灵光一闪:“一日三餐餐前餐后的对比图让助理拍照发给我。”


“好。”肖战爽快地答应。


王一博继续提要求:“调理的中药回去就得开始喝。”


“……”肖战迟疑了。


说出来也怕人笑话,肖战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依然讨厌喝中药,一闻那味道就反胃。再加上艺人行程不定不能自己煎药,药房煎好分装成一代一代携带也并不方便,所以哪怕生病他也一向都是吃两颗西药药丸就完事。可是眼下在宁忍冬面前,他不能给那人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好。”


仔细观察着肖战的表情,王一博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战哥,你该不会是怕苦吧?”


肖战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对面的宁忍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王一博你还有脸说人家?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死活不肯喝中药被我追得满训练场跑?”


肖战:?


王一博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宁忍冬你别乱讲啊!”


“我乱讲?”宁忍冬扯了扯旁边教练的袖子,“教练你给我评评理,当时是不是一博一听要喝药骑着摩托就跑路,还是我拎着药追上去的?”


教练公正地点头:“是。”


“宁忍冬!你做个人吧!”小朋友特别没面子,转头看向他哥急于得到支持,“战哥!他瞎说的!”


却看见肖战坐在那里早已卸去了刚刚那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眉目清冷间流露出淡淡的玩味之意,在这烟火气缭绕的火锅店里美得像一幅仙子下凡尘的画卷。然后仙子开口了:


“我以为拍阿令那会你被我举着虫子追得满院子跑已经很丢脸了。”


啵啵:???战哥你拆我台?


肖战:秀什么秀,我又不是没追着小朋友到处跑过/保持微笑


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其中宁忍冬笑得最开心,一点面子都不给王一博留,气得他拍桌子撂狠话明天赛道上决一死战,另外两个一起参赛的车队队员也起哄着要参加,正副两位教练试图维持秩序,这一闹腾竟然把肖战搞得像个局外人。


“锅开了可以下菜了。”


还是教练看不下去吆喝大家吃火锅,大家于是纷纷往锅里投进食材。


肖战心绪纷乱,拿起手边的一盘菜就用公筷往锅里下,突然被人伸手一拦。王一博疑惑地看着他:“战哥,这是茄子,你不是不吃茄子吗?”


他一愣,随即自我圆场:“我不吃总有人要吃的呀。”


说着他把半份茄子放进了清汤锅里。越过袅袅升起的烟雾,肖战仿佛看见了对面那双跟自己很是相似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回去,没有丝毫畏惧。


“后天车队放假一天,我跟一博约好去郊区的第一滑雪场滑雪。”那人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开口邀请,“肖老师既然来了,不然就一起去看看?”


唇角的弧度精确到分,肖战松开王一博朝宁忍冬的方向点点头,冷淡却不失礼貌地回应: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进酒店房间,肖战行李一撂就把王一博按在了床上。


猝不及防躺在了床上,王一博眨巴眨巴眼睛,紧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啥了,反正战哥生气了就闭上嘴别说话保命要紧啊!


然而肖战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勾人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描绘着王一博的面庞,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从脸上轻轻扫过,勾得人心里痒嗖嗖的又不给个痛快,似笑非笑的唇角与微微上挑的眼尾几乎就是在挑战某位自制力薄弱的小朋友的底线。


呜呜呜,啵啵害怕。


王一博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就想装死,却被早就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的肖战捏住了奶膘整个脑袋动弹不得。他挣扎着要说话,因为被捏着脸声音都显得奶声奶气:


“肖赞你放开我!”


原本心里有气的肖战一听到这么可爱的声音,严肃脸一下子没绷住就笑了出来。


小狮子这下也是真的火了,明明就是这哥哥不好好吃饭怎么搞得像自己做错了事似的。于是他一把拍开肖战捏着自己脸的手坐起身来,灵活地一个翻身反把肖战按在床上,跟刚才的姿势一模一样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


肖战不禁觉得,王一博这个人还真是睚眦必报的类型。


明明很轻易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权,可肖战突然想看看王一博究竟会对自己做点什么,于是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躺着没动。谁知王一博没有以牙还牙地去捏他脸,反而拿冰凉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下颌向下划过他的喉结,划到锁骨处又掉头向上划去。


似有若无。


“王一博。”


肖战躺在床上盯着半趴在自己身上玩得开心的小朋友,喉结隐忍地上下滑动,半晌才眸色晦暗哑着嗓音问:


“玩够了吗?”


被连名带姓喊了的某只小朋友察觉到不对,抬眼去看肖战正好撞上那山雨欲来般浓烈的眼神,小心脏都颤了颤,下一秒就重新被人压在了下头。小朋友觉得双腿发软,还是颤巍巍地比了一根手指试图跟他哥打商量:


“没玩够,能再玩一会儿吗?”


啵啵:一旦战哥答应了,我撒腿就跑保管谁也追不上/害怕


看着他这副样子,肖战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某次在网上看到的一张图,里头的王一博一脸可怜巴巴地也比着一个“1”的手势,下面的文字是“我能做一次1吗?就一次”。


肖战:呵。


垂眼,他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好商量的微笑,在王一博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把他领子拉到顶端的冲锋衣拉链慢条斯理地向下拉去,摩擦发出的“兹拉”声一下下刺激着小朋友紧张的神经,令他一动都不敢动。


而后纤长的手指学着他刚才那样,上上下下轻柔地划过小朋友精致的喉结,惯常温暖的笑容里隐隐透出阴谋的味道,明明亚太第一美人的容色在床边幽暗的暖色灯光下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还要用喑哑勾魂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明知故问:


“你说呢?”


啵啵:这!谁!顶!得!住!啊!









TBC

-好烦啊阿纸好像不会发糖只会发刀子/哭

感谢@何必非要争输赢 @柠檬酸 滴投喂❤️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二十七)

*刺激


镜头中。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细碎碎地筛落在两人身上,点点光斑如同他们自带的光芒,明媚而不刺眼,衬托出光影交错的美感,一对恋人在这唯美的画面中忘情拥吻,真挚而动人。


若从另一个角度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王一博双手捧着女演员的脸,侧着头作出接吻的样子,嘴唇却落在在自己靠近女主嘴角的手指上。


是借位。


倒不是他不敬业,只是导演想要的画面刚好是个远景的虚影而不是特写镜头,他们这部戏也不拿感情戏做噱头。本着能不亲就不亲的原则,导演拍板选择了借位。


一听见导演喊“卡”...

*刺激


























镜头中。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细碎碎地筛落在两人身上,点点光斑如同他们自带的光芒,明媚而不刺眼,衬托出光影交错的美感,一对恋人在这唯美的画面中忘情拥吻,真挚而动人。


若从另一个角度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王一博双手捧着女演员的脸,侧着头作出接吻的样子,嘴唇却落在在自己靠近女主嘴角的手指上。


是借位。


倒不是他不敬业,只是导演想要的画面刚好是个远景的虚影而不是特写镜头,他们这部戏也不拿感情戏做噱头。本着能不亲就不亲的原则,导演拍板选择了借位。


一听见导演喊“卡”,王一博立刻松开了女演员。


后退一步,冲对方礼貌地微微点点头,他低头看向右手大拇指,上头沾着他自己红色的唇印,显然是刚刚印上的。


回过头想喊助理给自己一张纸巾擦擦手,视线却如同全球定位系统一样自动精准地锁定在了不远处那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身上。


干干净净的宽松款白衬衫穿在那人身上正正好,衬得身形比例绝佳,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上,下摆半扎进黑色长裤里。


只一眼,王一博就认出来那是他自己的衣服,而那人是肖战。


王一博瞬间僵住了。


仿佛心里有个沙漏,松软的黄色细沙无止境地通过小小的口子顺着透明的壁向无底洞里漏去,只听得见沙沙的声响,却触不到底。他不禁觉得有些心虚,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习惯性地揉了揉左边的眉头,终究还是鼓足勇气迈腿朝着那人走去。


还是没办法不紧张。


一看到肖战,王一博的眼神就不自觉地躲躲闪闪,像极了一见到陌生人就要躲到父母身后的小朋友,多说一句话就要脸红。


原以为都同床共枕了,哪怕只有两三个小时,尴尬感怎么着也得减少一点,谁会想得到负作用更明显呢。他气得在心里数落自己:


王一博,能不能有点出息。


就算是发现错怪了肖战那么久,可那都过去了,肖战非但没跟你算账还竭尽全力地补偿,你自己又在这儿斤斤计较什么?


道理他懂,可就是心虚。王一博眼神飘忽不定地看来来往往搬着器材的工作人员,看正跟女主讲戏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的导演,又看天看地看树,就是不敢看肖战明明温柔却洞察人心的眼神。


大拇指不自觉地抠着中指上的倒刺,他飞快地瞥了眼肖战又飞快移开,故作平静地问:


“你怎么过来了?”


问这一句也不是真的想听见什么有理有据的回答。如果肖战真的是办正事顺路过来,而不是特意到片场找他,反而令人心生芥蒂。于是王一博没等肖战回答,就东张西望地试图寻找点东西或者做点其他事以缓解此刻的尴尬。


视线正巧落在放在一旁的水杯上,他找到了救星一样拿起来转开瓶盖喝了几口,掩饰性地遮了遮肖战凝视自己的眼神,正要放回去时却被面前的人顺手接过。


黑色的杯沿上还隐隐残留着淡淡的口红印记。


王一博眼睁睁看着肖战把口罩一拉卡在下巴上露出大半张脸,举起他的杯子递到唇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着他的唇印仰头喝水,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


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令王一博目瞪口呆,他没忍住磕磕巴巴地出声提醒:


“我……我的水。”


肖战喝完后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喝过我多少绿茶?”


王一博登时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以前拍《陈情令》的时候,他明明自己有水却总是爱蹭肖战的绿茶,还从不直接开口要。只笑得露出两个小括号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肖战,等着哥哥发现他,然后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自觉地把杯子放到他手上。


可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每天喝一口战哥的绿茶,能消肿。”


肖战会煞有其事地点着头回答他:“是真的,绿茶真的能消肿。”


他原以为是肖战过于一本正经,没看穿他那点昭然若揭的心思,于是这样的小伎俩屡试不爽。如今猝不及防被翻了旧账,惊得他简直想就地刨个洞像鸵鸟似的把脑袋埋进去,闷死自己算了。


总比丢脸强。


王一博咬着牙想,当初他是年纪小不懂事,心里的喜欢像小熊维尼手里装满的蜂蜜罐,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丝毫不知道收敛。可是肖战大了自己整整六岁,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也好意思跟他计较?片场这么多人他心里没点AC数吗?


王一博还要挣扎:“这么多人看着……”


肖战微微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又不是见不得人。”



















这话说的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王一博果断选择闭嘴。不甚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肖战字字句句甚至每个表情都意有所指。他试图细品,恨不得像以前做阅读理解那样把每个字的一笔一画都掰扯开来品,发现这话怎么听怎么酸气四溢。


肖战?吃醋?不可能吧。


王一博甚至没法把肖战和吃醋这个词联系起来。他想起从前自己因为肖战拍吻戏上热搜而闹别扭的时候,都会被哥哥摸着奶膘语重心长地教育:


“听话,拍戏是工作,不可以闹脾气。”


所以即便是吻戏,落在肖战这样理性又克制的人眼里,也应该跟其他戏份没有任何区别才对。王一博想,如果他暗自揣度肖战是因为看到了他拍吻戏才这样阴阳怪气地呛声,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再说,别人吃醋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实质性的杀气,会语无伦次逻辑不通地无理取闹,可肖战现在的样子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说出口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反倒是自己扭扭捏捏胡思乱想,看上去更像是那个心里有鬼的人。


嗯,肖战那么大方,哪能因为个借位就生气。


而且他连自己的心情都整理不过来,哪还有资格评价人家。


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梁,王一博打算当作是自己想多了。


一抹嫣红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肖战眼尖地瞥见了王一博手上的红色印记,毫不犹豫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原本是担心他受了伤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却没料到把小朋友吓了一个措手不及。


王一博被扯的往肖战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一瞬间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大气都没喘一下愣愣地看着肖战的动作,活像一只正啃着的松果突然被人抢走了的小松鼠,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片场到处都是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他吓得左顾右盼生怕被人注意到,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气势却不弱,像只龇牙咧嘴的小狮子一样咬牙切齿地警告:


“肖战!”


肖战抓着手腕的拇指指腹轻轻摸了摸那块浅红色的唇印,一下子就在王一博白皙的皮肤上晕染了开来。发现不是伤口,他蹙着眉又问:


“这是什么?”


“口红啊。”


王一博不明所以地回答。口红沾上的面积越大就越不好擦掉,他正想要制止肖战把它抹开的动作,哪知道肖战一听这话抹得更快了,三下两下涂红了他大半个手背。


什么毛病?!


王一博又气又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向肖战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听他风轻云淡地说:


“留着有什么用?”


什么叫留着有什么用?不是,留着当然没用,可他又没说要留着。


王一博都快被绕糊涂了,连忙甩甩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讲道理,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唇印留在手上?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拿卸妆水卸掉就被肖战发现了而已。


但就算要擦掉,也不是这么个擦法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今天的肖战幼稚得有点不可理喻。他们的脑回路仿佛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像是欢乐跳脱的综艺节目对上严谨规范的财经新闻,哪怕放在同个时段播出也完全无法正常沟通。


可若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又嗯嗯啊啊半天也毫无头绪。


王一博有些头疼。


把自己的手从肖战那里解救出来,揉了揉手腕,幸好肖战手劲不大没留印子。他又四下看看,确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没有人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这才气鼓鼓地朝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打算把自己手上惨不忍睹的大片红色处理掉。


肖战尾随在王一博身后走进休息室。


只见小朋友拿了两片化妆棉,挤了点卸妆水使劲地一下下擦着自己手背。口红是擦掉了,却用力到把本就敏感的皮肤都擦得起了一大片红色。


砰。


王一博忍无可忍地重重把大罐的卸妆水瓶子往茶几上一敲,气到奶膘都鼓了起来,转身冲着肖战一脸无法理解地埋怨:


“肖战,你跟口红较什么劲啊?”


肖战无奈又好笑。他是大了王一博六岁不假,演戏的经验更丰富也不假,理应更成熟稳重一些,戏里戏外更拎得清一些。理智些来考虑,就算是要吃醋也应该等王一博工作结束找个没人的地方理论,而不是站在片场就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可一颗心脏像被泡在百分百鲜榨的柠檬汁里,酸涩得令人忍不住皱起眉。


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和好的小朋友,自己抱了一晚上动都没舍得动一下的小朋友,转头就当着自己的面跟女演员拍了场吻戏,拍完手上还沾着人家的唇印不让擦……


他哪有那么大方。


“你就这么关心口红?”


肖战气笑了,歪着脑袋倾过身凑近了盯住王一博,眼中光点闪烁。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妥协似的败下阵来,唇角浅浅的弧度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哥哥吃醋了,崽崽不哄哄我吗?”
















王一博愣愣地看着离肖战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素颜状态下的皮肤细腻得找不出一点瑕疵,光洁透亮如同上好的玉珏,由内而外地透出温润来。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精致得仿佛是画卷上工笔勾勒、浓墨晕染、重彩点缀出来的,濯清涟而不妖,笑起来时是绚烂到极致的好看,不露声色的委屈为那双勾人的眼眸更添几分潋滟。


——哥哥吃醋了,崽崽不哄哄我吗?


肖战突然凑过来的时候,感受到危机的王一博下意识地往后连退几步,小腿不小心撞上沙发扶手,下一秒整个人向后倒去落进了软软的布艺沙发里。


纷纷扰扰的复杂情绪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掀起的浪潮劈头盖脸地朝他身上扑去,几乎将他淹没在这跌宕起伏的海水中,被铺天盖地的海浪迷惑了双眼,他几乎就抓不住肖战话里的重点。


电光石火。


后背撞上沙发靠背的刹那,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划破漆黑夜空,顷刻间亮如白昼。他像课堂上举手抢答的积极分子那样脱口而出:


“是借位!”


条件反射地睁大眼睛,王一博挺直了后背信誓旦旦地保证,抬高了音调生怕肖战不相信,就差没有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真的是借位!”


王一博直直地望进肖战微微眯起的眼,仿佛看见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弓起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他甚至来不及消化肖战竟然在吃醋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是直觉如果自己再晚说出口一秒,可能就会被这只猎豹按在利爪之下任其宰割。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出来的瞬间整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他把被勾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妥帖地放回原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肖战的反应,可浑身僵硬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也一动不敢动。


肖战微微一怔。


随即明白过来,小朋友太过天真,觉得自己误认为他跟女演员真的接了吻才生气,所以轻飘飘一句解释就想要打发掉。


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肖战小心眼地想,借位也不行。他可从来没说过借位就可以一笔勾销。


且就算撇开吻戏不提,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里数目庞大的女粉丝天天探班,还跟人家合影拍婚纱照。呵,一个人玩得这么开心,怎么就没想过给他的一切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等着还。


但总是耀武扬威的小狮子难得认怂地收起了爪牙,白嫩嫩的脸颊鼓鼓囊囊,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还是成功地取悦了肖战。


肖战的视线扫过王一博不知所措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


“你以为我想听的是这个?”


王一博迟疑了半晌没能憋出一句话。


肖战突然觉得衬衫领口有些紧。随意地挑开了最上头的纽扣,他俯下身凑得离王一博更近了些,视线触及小朋友紧张兮兮的眼神,鼻尖处仿佛能感受到他慌张无措到紊乱的气息。


眼底浮起一片暗色。


乖乖地眨了眨眼,王一博看见肖战突然勾唇一笑。唇畔笑意如火如荼地肆意蔓延,仿若黯淡灯光下一朵鲜艳盛放勾魂夺魄的血色罂粟,美而危险得令人颤栗。


“再给你一次机会。”


肖战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嫣红的嘴唇,引诱道。


“王一博,过来。”












TBC


超A战哥在线索命:王一博,过来。

啵啵:!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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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二十二)

*BGM 必须点 一定要点 给大刀大糖的仪式感  


一个人怎么做才算是真正放过自己。


其实真正的放下是最没有仪式感的事情。它无法等同于一个人做的任何看似决绝的选择,要离开,要分手,收拾行李的时候不断在对方面前来来回回,出门的时候重重摔门发出巨大声响,偏偏大张旗鼓的才是最舍不得走的人。


真正要走的那个人,可能在某一秒喝了口热乎乎的拿铁,连带着把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坦然笑着与过往握手言和,自此消失在晴空万里。


如同被关押在暗无天...

*BGM 必须点 一定要点 给大刀大糖的仪式感  

























一个人怎么做才算是真正放过自己。


其实真正的放下是最没有仪式感的事情。它无法等同于一个人做的任何看似决绝的选择,要离开,要分手,收拾行李的时候不断在对方面前来来回回,出门的时候重重摔门发出巨大声响,偏偏大张旗鼓的才是最舍不得走的人。


真正要走的那个人,可能在某一秒喝了口热乎乎的拿铁,连带着把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坦然笑着与过往握手言和,自此消失在晴空万里。


如同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头以为要就此终其一生,却突然被解开枷锁刑满释放。他喊出那句”战哥“的时候,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跟过去所有的挣扎不甘尽数和解。


肖战,我很爱你,可我不想再爱你了。


他感觉自己这颗小小的星球与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海王一一擦肩而过,终于飘到了太阳系的边缘。他就要挣脱牵绊着束缚着他的引力,从此漫无目的地飘进真正的银河系,浪迹天涯,无可依靠。


总好过和过去牵扯不清。


“王一博。”


却听见面前的人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颤抖得像秋日里飘零的落叶: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他木然地看着肖战血红的双眼,仿佛被一股力量猛地从近在咫尺的边界线一推,不由自主地往回倒退。就像赛道上突然被对手从背后追上就会乱了他心神,加足了马力不惜一切代价地试图反超,近在眼前的结局突然远去的落差,令他下意识地想要补救。


“哪里不公平?”


他还在笑着,却比哭都难看。


其实有些话原本放在心里慢慢消化了便好,没必要非得宣之于口搞得人尽皆知。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顺理成章地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知道这世上更多的还是遗憾收尾。


与肖战重逢到现在快两个月,其间拉拉扯扯互相折磨,实在是太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他们都是行程满得连休息时间也没有的当红艺人,没必要再为了前尘往事纠缠不清。他原想决然划下这伤人伤己的一刀,斩断所有情爱纠葛让一切都到此为止。


可如今这个人却在自己面前谈公平。


“那我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几乎口不择言:


“我交朋友都逃不过你的阴影公平吗?我拼了命想忘掉你却忘不掉就公平吗?整整两年你封闭在狗屁的自我保护机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哭一个人痛就很公平吗?!”


“可是你问过我吗?!”


王一博怔住了。











肖战的身影在夜晚昏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一张纸一样,仿佛风一吹就摇摇欲坠。他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喃喃着重复:


“可是你问过我吗?”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不喜欢我把你当成小朋友,不喜欢我说你幼稚,不喜欢我一直保护你。既然有那么多的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憋在心里从来不告诉我?!”


“你简简单单一句分手就丢下我不管,让我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以为是你不要我了!你又要我哪来的勇气去挽回?!”


——因为我从来都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


如果不是看见了那段采访,肖战甚至都不知道原来错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因为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朋友不爱他了。


他后知后觉,所以才这样努力这样卑微地去挽回,哪怕回应他的是王一博一次又一次的冷言冷语,哪怕王一博一言一语像刀子一样将他千刀万剐,哪怕让自己低到尘埃里满身灰土尊严尽失,也在所不惜。


他是错了,他承认。可真的错到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钻进了肺里,冷得他浑身发颤,却足以让他冷静下来让理智回笼。看着面前的小朋友被自己吓得发红的双眼,他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你说整整两年都拼命想忘掉我,说你不想爱我……”


死死拉着王一博的手不放,力道大到像要将两只手融在一起再也分离不开。他问:


“你以为我不是吗?”


明明一字一句皆是指责非难,却还是不由得心疼得红了眼眶。


“我只是装得比你更像一点而已啊。”


他轻声埋怨:


“王一博,你不能对我这么不公平。”





















天空暗沉沉的。


阴天连月光都透不过云层,可伫立在道路两旁宛如祭碑的路灯杆仿佛能穿破云霄,从高处将暖色又昏暗的灯光洒下,如同上苍施舍给人间的一场盛世烟火,星星点点地映亮每个人的面孔。


王一博的手还被肖战握着。他感受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牢牢地捏着自己的无法抽走,却生怕抓疼了他似的把力道控制得分毫不差。


一个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连握手都舍不得弄疼他的人,才会连分手都舍不得勉强。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那要怎样才算公平?”


他眨了眨眼,安安静静地征求肖战的意见。可肖战却对上他的眼睛反问他:


“你觉得怎样才算公平?”


他的视线仿佛突然被烫了一下,慌乱地转移四下寻找新的聚焦点,最终却又落在肖战拉着自己的手上,牵在一起的模样和多少次他们隐藏在人海中偷偷相握的样子虚晃着渐渐重合。


他们也曾一同度过那段瞒着全世界相爱的时光,在无人的后台忘情拥吻,在狭小的车厢依靠而眠,望向对方眼底皆是炽热到难以消散的爱意。


他们也曾一同站在世人面前接受铺天盖的祝福,光明正大地隔着人海遥遥相望,旁若无人地相互依偎十指紧扣,光提起对方名字就能笑得春风十里灿若繁星。


可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我不知道。”


他只能实话实说。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要如何再用“公平”二字去浅薄地丈量他们彼此受到过的伤害。或许,或许相忘于江湖互不打扰,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想,不如就算了吧。


“不如……”


“王一博,别躲。”


场景仿佛突然被拉回到了两个月前,幽暗的楼梯间里,皎洁的月光下,背着光肖战明明没能看清他的脸,却站在身后冷冷地出声喊住他:“王一博,别躲。”


他突然很想知道,于是问:“那一次,你怎么认出我的?”


肖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


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技巧,只不过是记忆太沉重,爱得太深刻,所以哪怕时隔两年都能靠着隐隐约约的轮廓一眼辨认出他。


那是本能。


肖战努力忍住从五脏六腑涌上来的苦涩,心有不甘地说:


“我们原本可以不用错过的。”


最令人难过的从来都不是失败或做不到,而是这一句“我本可以”。原本可以拥有却失去的,原本可以躲开却遭受的,原本可以相爱却错过的,只是因为一念之间行差踏错,就酿成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才会格外悔恨。


“可是已经错过了。”


王一博的声音凉凉地在风中飘散,好像徒劳地抓着手里的线圈,眼看着他们的爱情也像断了线的纸鸢就要随风而去。


“还来得及。”


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根丝线,像抓住了全部希望。肖战迫不及待地接上,急急忙忙地对他说:


“现在挽回还来得及的。”


他木然地抬头去看肖战,黑漆漆的眼睛里好像燃起了一丝亮光。他机械地开口,懵懂得像摆在橱窗里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你怎么知道……还来得及呢?”


被握着的手突然被向前一扯,他整个人都被朝肖战的方向拉去,脚下猝不及防地迈了两步,鼻尖差点就要撞上那两篇薄唇。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鼻梁上,他又颤抖着想要逃跑,却根本挪不动自己的双腿,仿佛被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落空了的手骤然落下垂在身侧。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弃在一座荒岛上,连最后一艘用于航行的小木船都被狂风暴雨彻底粉碎。没有通话信号,没有交通工具,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岸边看着满地沙砾和涨涨落落的海水,斗转星移。


下一秒却被灼热的双手紧紧箍住了两边手臂,无处可逃。他觉得自己像熨烫得平整的衬衫领口紧紧贴着肖战的脉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听他说:


“因为我知道我爱你。”

















肖战的眼睛像阴天灰蒙蒙的天空被拨开了云彩,露出了清明澄澈的天空,琉璃色的斑驳着光彩,仿若星罗棋布的日月星辰熠熠生辉,汇成一整道银河。


他恍然间发现,一颗卫星再努力想要逃离,却也终究逃不出这片银河。


他终究还是要臣服于温柔的引力。


“一博,我很爱你。”


他听见肖战用尽全力地对自己说。


下一秒,眼泪再也忍不住簌地落了下来。


“没让你感觉到,是我不对。”







TBC


-这章难道不配拥有你们的读后感吗/叉腰

-冬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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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十八)

*绝不可能有人睡的比我晚


肖战看着一拳拳砸在电线杆上不知疼痛的王一博,感受到他就像一个被封闭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拼了命地捶打着透明的玻璃窗想要冲破这层壁垒,却只是白费力气。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啊……”


哭着,喊着,终于打算要放弃挣扎,自我沉沦在这片荒芜之中。


“我相信你。一博,我相信你的。”


他终是难以自持,不管不顾地冲进镜头的聚焦之中伸手接住了向后倒下来的那人。


“别怕,我在。”


紧紧搂住怀里入戏太深几乎脱力的王一博,肖战简直心如刀绞,像是活生生地从心头上剜下了一块肉,...

*绝不可能有人睡的比我晚






















肖战看着一拳拳砸在电线杆上不知疼痛的王一博,感受到他就像一个被封闭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拼了命地捶打着透明的玻璃窗想要冲破这层壁垒,却只是白费力气。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啊……”


哭着,喊着,终于打算要放弃挣扎,自我沉沦在这片荒芜之中。


“我相信你。一博,我相信你的。”


他终是难以自持,不管不顾地冲进镜头的聚焦之中伸手接住了向后倒下来的那人。


“别怕,我在。”


紧紧搂住怀里入戏太深几乎脱力的王一博,肖战简直心如刀绞,像是活生生地从心头上剜下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的,牵扯着五脏六腑的神经,挤压着肺腑的呼吸,让他疼的几乎喘不上气。


接着他看见怀里的人神情呆滞地喃喃:“可是他都不相信我,还有谁会相信我呢……?”


肖战声音颤颤地轻声问:“他……是谁?”


王一博仿佛受了刺激似的在他怀里费力地挣扎,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了线。他紧紧咬着牙关,逐字逐句地撕扯开躲藏在心底疤痕,从血流不止的缝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质问: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肖战,为什么……”


万箭穿心。


仿佛真的有千万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划破静置的空气,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穿透皮肉的瞬间带着骇人的声响。肖战几乎已经遏制不住萦绕在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泪,他死死地抱着王一博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口的疼痛,仿佛王一博就是自己唯一有效的金疮药。


他想,是啊,他何必明知故问。他就是那个人,他就是那个把王一博的所有信任剥离,权利掳夺,骄傲也侵蚀,还腐朽了他们最后牵连的始作俑者。是他把王一博整颗心都掏空再难填补,把王一博变得支离破碎再难拼凑,是他,全都是他的错。


他问自己,肖战啊,你怎么忍心。


王一博木然地呆在他的怀抱里,不躲,不避,不言,不语,失魂落魄。


肖战恨不得把自己也碾碎了跟他残存的碎片混杂在一起,却只能忍着那肝肠寸断的疼痛,对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欺骗自己。


“一博,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



可谁又还能相信呢。





















休息室。


王一博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起来盖在浅灰色的毛毯里头,目光呆滞地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光线刺眼的日光灯,像一只失去生命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


面无血色。


肖战端着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视线触及沙发上的人时微微一颤,却还是轻手轻脚地掩上门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平视他,柔声道:


“来,喝点水。”


王一博的眸子终于动了动。肖战伸手去扶他,好让他借着自己的力稍稍坐起来一些,再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可王一博却只就着肖战的手浅浅地抿了几口,便没了动作。


他轻声细语地哄道:“再喝一点温水好不好?不然明天嗓子会疼的。”


王一博僵硬得像是听从指令的机器人,乖乖地低头凑过去一口口地喝着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筛下一片阴影,顺从得不像话。


眼见着杯里的水见了底,他连忙询问:“还要吗?”


王一博一动不动地僵了几秒,缓缓地把低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漆黑得像黑洞一样吞噬所有光亮的眼直直地对上了肖战的眼眸,一瞬间仿佛要将他也连带着吞没。


心脏骤然一缩。


肖战觉得自己仿佛走在深秋刚刚结了薄冰的湖面上,一旦行差踏错便会落进冰凉刺骨的湖水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谨慎地观察着冰面的每一丝纹路,好找到适合落脚的地方,降低它破碎的风险。


他轻轻地问,生怕刺激了王一博:“怎么了?”


“肖战。”


少年清冷却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竹笛破碎了笛膜调乱了音调。神情依旧那样淡漠,像覆了层毫不生动的面具在脸上,又或是终于揭下了面具露出了残缺的灵魂。


王一博的声线凉凉的,像是在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你好”那样,平静无澜地对他说:


“你相信我吗?”


苦涩在心里头遮天盖地地铺散开来,如同天蓝色的硫酸铜溶液从试管里滴落进烧杯,在水中迅速地扩散开去,相互渗透直至平衡。


他原本很想要急切地证明自己,可是王一博那令人心慌的视线,仿佛一道符咒将冲动被尽数封存在身体里。他张了张口,生涩而苍白地回答:


“相信。”


王一博静静地凝望着他,好像一支残烛拖着满身烛泪在风中护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


四目相对。


若隐若现的希望与挣扎在他湿漉漉的眸子里头明明灭灭。肖战只觉得自己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心此刻也微微颤抖着,如同一叶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的孤帆,荡着船桨拨开一道道水纹,就像漾起他的心波。


鬼使神差地,他缓缓向眼前的男孩靠近,一寸一厘,一分一毫,温热的呼吸逐渐交缠,就要吻上那殷红的唇角。


却落了空。


是王一博闭着眼别开了脸,生生错过了那个吻。


就像擦肩而过。





















因为他不相信。


一个什么都不肯跟他说的人,一个干脆利落答应分手的人,一个忍心跟他断了联系的人,他要怎么相信。难道只要这个人说了千千万万遍的承诺,就能把曾经的伤害一笔勾销?如果是那样的话,未免太轻易了。


如果只要肖战勾勾手指头,如果只要区区一句相信,他就心甘情愿地重蹈覆辙,那未免太可怜了。


可偏偏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几乎要丧失理智的瞬间,那一句“一博,我相信你的”,宛如一道神衹将他刹那间从暗无天日的地狱拉回到晴空万里的人间,像是从天而降的恩赐,像是法外开恩的救赎,将他从情绪崩溃的悬崖边缘拉回了原点。


可他呆滞地站在原点,却越发感觉到无尽的悲哀。


或许曾经的他会不依不饶地想要诘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被伤得那么刻骨铭心,可罪魁祸首反而就是他的灵魂救赎?可是如今他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明白,他放不下,他不甘心,所以只能任由着对方有恃无恐。


看着肖战逐渐靠近自己,王一博不由得愣愣地想,如果自己躲开了这个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是不是肖战就会转身离开,把自己独自留在这个房间里,就像曾经自己盼望着肖战拉住自己,却被果断地丢弃了一样呢?


他告诉自己,他这么聪明,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里头熊熊燃烧的火种能将人的肉身连着灵魂都焚烧的一干二净,他不能再闭着眼自欺欺人地往里跳。他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他脆弱得连演戏都分不清戏里戏外。只要扒开他那张虚张声势的皮囊,就会发现他的灵魂有多么不堪一击。


他觉得自己甚至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肖战,又怎么敢再拿自己仅剩的骄傲做赌注。


再放不下,再不甘心,他总得先保护好自己。


哪怕以认输为代价。


哪怕一败涂地。


于是在肖战的吻落在自己唇上之前,他残忍地挥刀斩断了最后一缕藕断丝连地犹豫不决,装作无动于衷地别过头去。


他想,走吧,反正迟早都是要走的。


肖战,你走吧,反正你也没有多爱我。


他甚至都做好了说再见的准备。


却突然感受到一片温热轻轻地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像是一笔一画费尽心力地刻下一枚滚烫的烙印,从表层深深印进了血肉、骨髓,直直地冲入脑海,虔诚地铭刻进灵魂深处。


良久,他听见肖战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来,如同一道神谕光芒万丈地照亮他阴暗晦涩的灵魂,撬动他岌岌可危的封印,压制在里面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叫嚣着毁坏着束缚的铁链呐喊着要冲破禁锢的牢笼。


“我知道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心里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逆转地土崩瓦解。


“为了你,我有在慢慢改。”


肖战的声音轻柔得像虚无缥缈的月光,如水般涓流而下地播洒,却又一丝不漏地全部落在他心上。他说:


“崽崽,你等等我,好不好?”


那一秒,王一博脑海中的那根弦“崩”地一下断了。


他慌了。


他想临阵脱逃。










TBC


-我真的心理描写越写越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突然发现到十八章了他们除了亲了一下啥也没干过,竟然也没人跟我抗议,那就再亲一下


感谢 @折丹 @香菜香菜!两位姐妹的打赏❤️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十二)

*不算太虐的 夜晚放心食用


天空灰的像哭过。


汪卓成走进肖战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那人坐在窗边暗调的布艺沙发椅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片灰蒙蒙的天,黯淡得没有色彩,压抑得喘不过气。


“肖战。”他喊道。


肖战回过头,看见来人眼中划过了一瞬的惊讶,再勉强地牵了牵唇角:“你怎么来了?”


“呐,路过之前去过的那家创意菜馆,记得你最喜欢他们家的川香辣子鸡和蛋黄焗南瓜,就顺路给你带了。”汪卓成说着把一个袋子放在了肖战办公桌上。


“谢谢。”肖战声音里透着虚弱,“你先放着吧,我没什么胃口。”


汪卓...

*不算太虐的 夜晚放心食用


















天空灰的像哭过。


汪卓成走进肖战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那人坐在窗边暗调的布艺沙发椅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片灰蒙蒙的天,黯淡得没有色彩,压抑得喘不过气。


“肖战。”他喊道。


肖战回过头,看见来人眼中划过了一瞬的惊讶,再勉强地牵了牵唇角:“你怎么来了?”


“呐,路过之前去过的那家创意菜馆,记得你最喜欢他们家的川香辣子鸡和蛋黄焗南瓜,就顺路给你带了。”汪卓成说着把一个袋子放在了肖战办公桌上。


“谢谢。”肖战声音里透着虚弱,“你先放着吧,我没什么胃口。”


汪卓成蹙着眉头:“Vicky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吧,对胃不好。”


“我吃不下。”


“或许,你想先给我解释一下你最近这一系列反常吗?”


肖战抬眼看他,一双深黑的眸子里风起云涌,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风雨,而现在不过是巨浪前最后的平静。


汪卓成走过去在肖战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道:


“不如,就从前天晚上的颁奖典礼开始?”
















音乐巅峰榜颁奖典礼。


这是一年一度的流行音乐最高规格颁奖典礼,群星云集。王一博去年发布了一张迷你专辑,其中的主打歌连续一个月位列全网播放量第一,且编舞风靡全国引得明星素人都争相模仿,因此受邀参加这次活动。


他接过礼仪手里的笔在签名墙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热烈的掌声与尖叫,简直就像一壶已经煮沸了不停冒泡的茶水还在持续加温不断发出气鸣,声音完全盖过了主办方播放的背景音乐,刺得他耳膜都有些疼。


他好奇地回过头去。


红毯尽头处,漆黑发亮的豪车前,肖战单手抄在灰色西装口袋里,面带得体的微笑,贴心地照顾着各个角度的记者配合拍照。


他不是不来吗?王一博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两年,他们从不出现在同一个活动上几乎已经成了业内的共识。虽然邀请照常一封封地递过来,但他们总会不约而同地避开对方,像是昔日情侣仅存的最后一丝默契。


真的是不约而同吗?或许最开始他只是赌气故意不跟肖战遇上,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发现,只要是他会出现的地方,永远都见不到肖战的身影。后来王一博终于明白,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肖战不想见到自己。


这次,他怎么就不躲了呢?


红毯那端的人仿佛察觉了王一博的视线,抬头遥遥地望过来。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立刻别开脑袋假装看其他地方,匆匆把手里的签字笔还给工作人员,大步朝会场里走去。







王一博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的座位前。


旁边那个座位上赫然贴着肖战的姓名牌。


其实不难想通,原本按照咖位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坐在一起。再说在别人眼里,自己跟肖战合作拍摄新专辑MV无异于握手言和,所以无需再故意把他们分开安排。


可是他应该坐吗?一整晚都坐在这个人身边不会尴尬吗?镜头每一次移过来都把他们两个放在同一个画框里真的合适吗?


可如果一走了之,岂不显得他还在在意吗?


正难以抉择之时,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氤氲开一丝浅浅的香味。乍一闻是淡淡的烟草夹杂着朗姆酒的微醺,辛辣中透着热烈与霸道,可下一秒却散开温柔的木质馥郁,交融着淡淡的甜味,将刺激的前调平稳下来,温和却不柔弱,仿佛要渗透进人的心里去。


“怎么不坐?”


温柔又熟悉的嗓音掺杂着沙哑从身后传来。


他下意识地想,病的这么严重吗?发烧的事过去了这么久,嗓子居然还没好吗?


他转过身去差点就要开口关心,可视线在触到那张妆容精致却掩不去苍白的脸时,话语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像根咽不下去又夹不出来的鱼刺隐隐作痛。敛下视线,他终究还是喊道:


“肖老师。”


肖战沉默了几秒,只说:“坐吧。”


每一个进了会场准备落座的嘉宾都似有若无地朝他们俩看一眼,八卦和探究的意思不言而喻。王一博简直烦透了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根本没有人关心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明明是来领奖的,此刻脸色却像是来给人陪跑的。


终于等到主持人上台的时候,全场安静,各个机位的镜头开始直播。他有些紧张,虽然最佳人气奖早已通过网络投票尘埃落定,但对于确认自己实力这件事一向都非常执着的他,还是更希望自己能够拿到年度金曲奖。


他坐在那儿看着获奖的歌手们上台下台,面无表情却真心实意地为他们鼓掌,掌心又黏糊糊地冒汗。若隐若现的香水味萦绕着他,即便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却徒劳无功。


“下面即将进行的是年度金曲奖的颁奖环节。”


当担任颁奖嘉宾的前辈应主持人的邀请走到台上的话筒前,拆开金色信封的瞬间,他目光一凝,背脊整个都挺直,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结果。而后他听见前辈毫不拖泥带水地宣布:


“年度金曲奖的获奖歌曲是——《Alone》!”


“恭喜王一博!”
















捧着奖杯下台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一拖再拖的宣布环节过得那么快。


因为领完奖的路程,才最漫长。


他跟坐在第一排起立向他祝贺的嘉宾们一一拥抱,直到他快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感受到一束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灼热到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


他不敢。


他甚至想要越过肖战,可肖战已经先自己一步站起了身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任由着肖战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他,笑着在他耳边轻声说:


“一博,恭喜你。”


他僵硬地留在肖战温热的怀抱里,淡淡的香水味仿佛能够惑乱他的神智。


他好像身处太空,失去了地心引力的牵制漫无目的地漂浮着,就着恒星穿越千万个光年的光亮,努力地想看清这个黑得漫无边际的宇宙。他飘着飘着,遇见了一颗寸草不生的星球。陨石坠落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这颗星球只能等待一个又一个夜晚来自另一颗星星闪闪发光的施舍。


它没有生命,它的生命是恒星给予的。


月亮只能反射太阳的光,可人们只看到了月亮的皎洁,幻想出嫦娥玉兔月桂树和广寒宫,自以为是地以为它有多美好。纵使他们知道月有阴晴圆缺,却还是自欺欺人地吟唱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唯有飘在太空里的他才清楚地知道,它有多不堪。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想要唤醒他。它说:不可以!王一博你清醒一点!不可以!


可是他挣脱不了。


就像月亮永远离不开太阳那样,它拒绝不了太阳的光。它只能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等待着夜晚的来临,等待着太阳系中心的施舍。


太不公平,它竟然没办法选择。


可是他想选择。


“谢谢。”


他后退一步脱离肖战怀抱的时候,恍然间发现自己身上的光芒消失了。就像每一个黎明的到来,他是那颗月球,不配再拥有太阳的照射,只能停留在冗长的黑夜里等待下一个日落。


但他又不一样。他比月亮勇敢得多。


他选择沉沦于黑暗。


因为恒星永远不缺行星的环绕,他虽然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卫星,却贪婪地只想要独一无二。


“我的新专辑发布会,去吗?”


颁奖典礼结束后,会馆出口。


王一博垂下视线看着肖战递过来的那张墨绿色邀请函,烫金色的花体印着工作室的“战”字标识。他伸手轻颤着接过打开,视线扫过质感极好的纸张上标准的印刷体。


“尊敬的王一博先生:

诚邀您于2021年10月5日19时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参加肖战先生的生日演唱会暨新专辑发布会。恭候您的光临。”


落款是亲笔签下的“肖战”二字。


王一博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从天而降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回答。可是又想起来,他已经是一颗独立的星球,脱离了轨道之后,他应该赋予自己新的意义。


“对过行程之后,我会让Tina给你答复。”


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是一个规整的圆形,那是他想要给自己定义的新轨迹。


“一博,”可肖战却叫住了他,“你……亲自给我答复行吗?”


难道恒星真的会在意一颗渺小的卫星存在与否吗?王一博不能确定。他想,或许一个人失去一件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即便这件东西再不重要,也会让他不悦吧。


可他知道,那颗卫星会在意,哪怕只是一丝丝的阻力在牵绊它,它都会心软,直到它完全脱离太阳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是没有关系,它已经在移动了。


它终有一天能够成功脱逃。
















“行。”


肖战看着眼前的男孩干脆地给出肯定的答复,而后转身朝台阶下早就等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这种会所的台阶总是设计的很不实用。每一级的高度都很低,每一级的宽度都很窄,迈两步步子太大,迈一步又太过密集。艺人为了形象管理,只能一级一级地向下走。他知道王一博性子有多急,每次走这种台阶都步频飞快像要小跑起来。


果不其然,他眼看着王一博又急匆匆地向下敢,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小心台阶。”


他看见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见王一博慢慢转过身来。


他看见王一博冷冷抬眼看他。


男孩眼里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洪水开闸了似的泛滥而来声势滔天,几乎要将他吞没。


终于他听见王一博说:“我已经不是需要你管的小孩子了。”


“肖战,别那样对我说话。”
















身后是灰暗的天空自成布景,色调美妙得像是毕加索的调色盘。


“可是,可是或许他有没有想过……”


汪卓成看着肖战凌乱地坐在沙发椅上,空洞得如同一只明明无比精致却还是被遗弃了的布娃娃。


“我也不是谁都关心,也不是谁都在意。”


他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我只把他当小孩子啊。”





TBC

-其实dd是gg心里独一无二的小孩子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他夏了夏天(十一)

*考试前最后一更


#王一博宁忍冬# 热

#ARRC冠军宁忍冬#

#长得好看的人都去骑摩托车了#


……


灯红酒绿的私人俱乐部里头,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开到最大声,鼓点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与心脏一同跳动。男男女女的身影在空间中穿梭纠缠,笑语欢声推杯换盏,唯独王一博安安静静地拎着罐啤酒站在靠窗的角落里,眸色清冷。


他一向都不喜欢吵闹,任何的聚餐和酒会都是能躲就躲。如若不是有要见的人,今天也不会急着赶完行程就来这场庆功宴。原本想着喝喝酒当个消遣也不错,可他开了车来,只能把酒拿在...

*考试前最后一更


























#王一博宁忍冬# 热

#ARRC冠军宁忍冬#

#长得好看的人都去骑摩托车了#


……


灯红酒绿的私人俱乐部里头,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开到最大声,鼓点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与心脏一同跳动。男男女女的身影在空间中穿梭纠缠,笑语欢声推杯换盏,唯独王一博安安静静地拎着罐啤酒站在靠窗的角落里,眸色清冷。


他一向都不喜欢吵闹,任何的聚餐和酒会都是能躲就躲。如若不是有要见的人,今天也不会急着赶完行程就来这场庆功宴。原本想着喝喝酒当个消遣也不错,可他开了车来,只能把酒拿在手里做个样子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似彩粉一样洒下来,落了他满身,却融不进这声色犬马之中。


多少人频频回首,他不自知。


“可以呀王老师,一句话就把我带上热搜了?”


人未到声先到。王一博闻言转身,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满是调侃的桃花眼,温温柔柔地就将他那张冰冷到吓走了好几波前来搭讪的小姑娘的脸逐渐解冻。他不禁挑眉:


“又开始了是吗?”


宁忍冬一身单薄的军绿色风衣,还裹挟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寒气。他笑着走到王一博面前用rapper最常用的同时也是当下年轻人最喜欢的那种方式打招呼。


王一博的眸子里总算流露出点少年人该有的神色。顺势放下啤酒罐,伸过手去。两只手一握,向下用力,要分开之时却突然伸手越过宁忍冬的肩膀,挂在他的后背上,像是一个亲密的拥抱。


王一博轻轻拍拍宁忍冬的背,在他耳边带着笑意道:


“恭喜啊,新任ARRC冠军。”


宁忍冬似是微微一怔,随即笑意不着痕迹地掩去那片刻的失神。他把王一博推开,一屁股在旁边的卡座上坐下,动作无比娴熟地拿过王一博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往自己嘴里灌:


“那冠军回国怎么连个接机的都没有?”


王一博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不是说过今天有行程?”


宁忍冬双手抱胸,撇过头去不看王一博,活脱脱的像个因为大人没兑现承诺而闹脾气的小孩子。


王一博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给自己空个座位出来:“往里挪点。”


“不挪。”宁忍冬一听这话,立马把修长的腿架在了桌子上把过道挡住,幼稚兮兮地说,“有本事你跨过去。”


王一博无语:“宁忍冬你几岁啊?”


宁忍冬一歪脑袋,理直气壮地回答:“不好意思,今年三岁。”


王一博懒得理他,抬腿踢了踢他高高架在桌上的腿,催促道:“快点。”


“斯——”宁忍冬夸张地捂住被踢的地方,眼泪都快从眼眶里涌出来,控诉道,“王一博你是不是人啊!”


王一博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看着宁忍冬在自己面前演戏。他下手知道轻重,不过就轻轻碰了碰,哪能那么严重。


“少装。”


“真没装。”


见他不信,宁忍冬无奈地把腿缩回来,卷起裤腿到膝盖处,只见小腿膝盖下方有一块被磨破了皮肉,结着深色的痂,足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


王一博脸色一变,立刻蹲下身查看伤势:“怎么回事?”


“比赛的时候磨破的,没啥大事。”


宁忍冬说着就要把裤腿往下拉,却被王一博一下子扣住手腕制止了动作。他眉头拧的很紧,凑近了些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结痂的地方,很薄,看样子是新伤刚刚结的。


“擦药了没?”


宁忍冬眨了眨眼睛,看着王一博随着自己的沉默越来越黑的脸色,到底还是没敢说没擦药,缩着脖子在位置上安静如鸡。


王一博白他一眼:“疼死你活该。”


“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


宁忍冬企图用瞪眼吓唬他,可那双水蒙蒙的眼就是瞪得再圆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被王一博反呛:“我才没有三岁的哥哥。”


“没大没小。你也就敢这么欺负我,有本事你跟别人这么说话去!”


宁忍冬正痛心疾首,转眼看到雅马哈俱乐部的教练正冲他们走过来,神色一秒就正经起来,立马站起身打招呼。


“忍冬这次在比赛里表现的很不错啊!”教练对他不吝夸奖,三两句后就克制不住直奔主题:“怎么样,决定了没?”


决定什么?王一博不明就里,却看见宁忍冬莫名其妙地偏头看了自己几秒,视线意味不明。


王一博正想问他干什么看自己,可宁忍冬却又突然收起视线转了回去,笑盈盈地果断回答教练,就像在回答一个事不关己的问题:


“好啊,什么时候签?”



























肖战坐在车里。他的手机在夜色中发亮,屏幕上的照片里,红色赛车服的车手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一双自带风情的眼中意气风发。


宁,忍,冬。


他无声地默念出这个名字。


一个没有任何参赛记录、没有所属车队的车手在一场亚洲顶级赛事上横空出世,虽然非常优秀,但原本并不足以引起如此轰动。如果不是王一博那一句不清不楚的话直接将这个新人跟他捆绑在了一起,一切都本可以悄无声息。


大拇指划过屏幕,肖战翻看着微博评论区,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夸这位车手长得好看或者实力强劲为国争光的,穿插着许多对他跟王一博关系的猜测讨论,看得他心烦意乱。正打算关掉软件,却突然看到有条热评说: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跟肖战长得有点像吗?】


视线仿佛被滚水烫了一下。


像吗?


肖战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一一比对着镜子里的脸和手机里的那张容颜,从眉毛到嘴唇下的那颗痣,如同穿透皮肉的X光线,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他一向信奉不要在还没了解一个人之前就对这个人妄下论断,应当客观理性地看待别人的行为,更不能随便地去讨厌一个人。可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对这个和王一博牵扯在一起的人保留理智和冷静。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厌恶过和别人的相似。


可到头来也不得不承认,是像的。尤其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几乎一模一样。


肖战突然想起那次在赛道边的失态,不过就是因为看见王一博用曾经望着自己的眼神望着另一个人,那种闪闪发亮灿若星河的眼神,他从未见过王一博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别人。


而那个别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新晋冠军车手。


一股酸涩与不甘纠缠着从心底向上涌去。肖战的手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用力到指关节都开始泛白,整个人都因为这力道开始轻轻颤抖。


原来是找到替代他的人了吗。


所以才会躲着他,才会跟他针锋相对,才会最后连个面都不肯见,留他呆在楼下淋了一整晚的雨,就是发烧进了医院也不联系一句,是这样吗?


肖战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指责或者怨怼的资格,因为是他咎由自取。


可他好不甘心呐。


他既不甘心自己被人取代,也不甘心于坐以待毙。


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密集,突如其来的情感太汹涌,冲击力太大竟然让肖战差点忘记了,他早已不是几年前刚刚大火战战兢兢受制于人的新人演员。他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影帝,成立个人工作室不受其他任何人约束,暗里投资了许多影视项目身家早已过亿,还有千万粉丝将他始终捧在顶级流量的位置。


王一博成长了,他怎么可能停滞不前。


他有他的野心,有他的手段,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立足。


他深知,等待就是主动剥夺了自身争取的权利,把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里。所以他不喜欢等,也不会等。他从不做任人宰割的猎物,他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俯瞰一切。他想要的,会自己去拿;他做错的,会自己弥补,轮不到旁人插手。


没有人可以从他这里抢走王一博。


谁都不可以。




























黑夜里,红灯闪烁。王一博踩下刹车停在了线前,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沉默了半晌还是转头向副驾驶看去。


宁忍冬正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一张脸隐藏在夜色里朦朦胧胧。他应该是太累了,下午刚比完赛领完奖直奔机场飞回了国就为了参加这么个所谓的庆功宴,所以一上车就开始打着哈欠说要睡觉。


王一博看着他疲倦却帅气的侧颜,视线落在他眼下的乌青处,突然开口打破这一片寂静:


“我以为你不会签约雅马哈。”


“为什么这么觉得?”


宁忍冬睁开眼,扭头望进他眼里,却被王一博不动声色地避开。


虽然雅马哈是国内顶尖的车队,但它所能给出的筹码却不足以吸引一个曾经在世界顶级车队训练过的车手。尤其宁忍冬刚刚赢得ARRC冠军,这个时候他就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也多的是车队争先恐后地上赶着被他宰,可他却这么轻易地答应了雅马哈的建议,甚至可以说草率。


王一博没那么天真,他知道这有多么不合理。


宁忍冬的声音沉稳地传来:“其实加入哪支车队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还不如跟着你选,万一有什么事还有个照应。”


绿灯亮了。王一博默然松开刹车踩下油门,车子向前继续平稳驶去。


他知道宁忍冬说的有道理。毕竟他前两年刚从加拿大回国,除了自己之外也没多少亲近的朋友,跟着自己选择同一支车队也很顺理成章。可他总是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再说,这不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我被你罩着嘛。”


宁忍冬把微博热搜打开,下午上飞机前看时还在中游徘徊的话题眼下已经窜到了前三。他把#王一博宁忍冬#的话题词条点开,出现的第一条微博就是一个视频剪辑。他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点击播放,车厢里响起了令人热血沸腾的踩点音乐,王一博的采访视频和他的比赛颁奖视频交替着出现。


“我知道他肯定可以的。”


“The champion of the 2021 Asian Road Racing Championship is ——”


“ Congratulations to Samuel Ning, from China! ”


看完视频,宁忍冬倾过身去把头凑到王一博旁边,眼里溢出一丝温柔,浅笑着问:“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尾音微微向上勾,软软糯糯的。


“嗯。”


王一博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当作回应。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况,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宁忍冬。可这过分靠近的距离却仿佛能听到宁忍冬的呼吸声,耳朵隐藏在略长的发丝里微微发烫。


他有些不自然地把左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那个……年底的GP(世界摩托车锦标赛)我们一起去冰岛?”


“好啊,我随时配合大明星的行程。”


宁忍冬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过了半晌,他突然兴奋地转头看王一博:“一博,等到了冰岛我们去滑雪吧!听我朋友说那边的雪场比国内的有意思多了。”


王一博扬起嘴角正想骄傲地说自己不仅会滑还去过很多次,可刹那间表情却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


双人滑雪吗?原本平静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他不由得想,他等了多久了?从还没跟肖战在一起的时候就频繁地提起一起去滑雪,还主动许诺说要教他落叶飘。可即便后来确认关系,两个人的行程都太紧张,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一起出一趟远门度假。


他等了那么多年,却从来都没有等到。


他想,从来就没有人活该等着另一个人的。其实想做的事情就应该马上去做,不要因为想跟某个人一起就一直等待。很可能最后既没等到那个人,又没做成想做的事。


可这道理,他终究还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陷入沉思的王一博迟迟没有给宁忍冬回答,可宁忍冬却仿佛没有感觉,动作不停地翻着热搜,刷新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什么的瞬间动作顿住。他点了几下屏幕,却忘了刚刚放过视频没有关掉音量,声音刹那间就在整个车厢里回响。


“这张专辑的名字是……?”


“《他夏了夏天》。”


“为什么会想到要邀请王一博老师一起拍摄呢?”


“因为是他夏了我的夏天。”


兹拉——


王一博猛地一脚踩在了急刹车上。


车里的两人因为惯性瞬间向前冲去,王一博还沉浸在听见消息的震惊中,宁忍冬却已经眼疾手快地伸手护在了他的胸前,手臂“彭”的一下重重地撞上了前面坚硬的方向盘。


“会不会开车啊!”后头跟着的车险些追尾,司机拉下车窗骂骂咧咧地开了过去。


“没事吧?”


没空理会别人,王一博立刻拉过宁忍冬的手想看有没有伤着,却被他抽回了手。宁忍冬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他把手肘抵在车窗上撑着脑袋回望王一博,颇有些耐人寻味地说:


“原来王老师这么火,热搜别人挤破头都上不去,你一天能上好几趟。”


王一博抿着嘴唇:“你刚刚放的是什么?”


宁忍冬把手机往他方向一递。映入王一博眼帘的第一条就是#他夏了夏天王一博肖战#,后头跟着一个红黑红黑的“爆”字。再往下看,隔了三四个的位置赫然是自己和宁忍冬的名字并排列着。两条热搜一前一后,看上去竟然有些滑稽,好像他王一博在脚踏两条船。


可肖战说的是,他,夏了他的夏天?


王一博沉默了很久。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沉默,只是太多混乱不明的东西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分清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就已经被这铺天盖地的海啸吞没。他好像被浸泡进了一杯叫做情绪的酒,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夏天啊,没错,他们身上有个谁也带不走的夏天啊。


王一博竟然慌乱地发现,他一团乱麻的心思里隐隐冒出了一点期盼,像一株在贫瘠土地上冒出了绿色尖尖的小嫩芽。


可是小嫩芽呀,你知不知道,在这样的土里发芽才是你的悲哀。没有阳光,没有雨露,你终将枯死。还不如,现在就把你狠心折断,免得给了希望,又更加失望。


他不知道肖战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肖战想做什么,可王一博知道,他绝不可以重蹈覆辙。或许他一时间还做不到那么心怀笃定无欲则刚,但他可以逼自己。


在勉强自己这方面,他一向都能做的特别好。


“好啊。”


宁忍冬被王一博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砸懵了,怔怔地问:“什么好啊?”


“不是说要一起去冰岛滑雪吗?”


王一博面不改色地把手机丢还给身边的人,麻利地重新发动汽车。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TBC



-不要纠结了,之前说过很多次是HE

-大家好多的问题我都看到了,不是故意不想回的,因为一解释就涉及剧透了,还是想让大家在文里感受到我的想法


and感谢 @玛卡巴卡有个小推车 的打赏❤️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他夏了夏天(三)

*伪现实/破镜重圆/ooc/勿上升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人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肖战就是这类人。他对于别人的选择总能表示理解与尊重,哪怕对方差点触及自己的底线,也会尽全力给予极大的宽容。


因而当白天想跟他表白却没能说出口的小孩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请他不要计较时,肖战给他回:


你什么也没有说。


所以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自然可以一笔勾销。


你看,他这个人,不仅给自己留退路,还总记得给别人留余地。这样的设身处地,这样的为人着想,叫人如何能不爱他。


可眼下肖战叫住试图逃离的王一博时,反而...

*伪现实/破镜重圆/ooc/勿上升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人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肖战就是这类人。他对于别人的选择总能表示理解与尊重,哪怕对方差点触及自己的底线,也会尽全力给予极大的宽容。


因而当白天想跟他表白却没能说出口的小孩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请他不要计较时,肖战给他回:


你什么也没有说。


所以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自然可以一笔勾销。


你看,他这个人,不仅给自己留退路,还总记得给别人留余地。这样的设身处地,这样的为人着想,叫人如何能不爱他。


可眼下肖战叫住试图逃离的王一博时,反而变成了自己害怕的那类狩猎者。他的眼中释放出的光芒,仿佛压根没想给他的目标留下一丁点生还的希望。


看着已经完全僵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肖战有条不紊地迈腿向上走,皮鞋踩在楼梯表面铺着的花岗岩上,一下一下清脆地响着,仿佛踩在了那人的心上,像是摆钟给的最后倒计时,即将收网。


这空空荡荡的楼梯那么长,如若他不开这个口,王一博有太多种方式可以逃跑。


胆小鬼也有选择当胆小鬼的权利。


可他偏要剥夺。


肖战终于走到那人身后,站在了他的下一级台阶上。两个人原本细微的身高差被缩小,甚至肖战还比他矮了一些些,却刚好是仰头就能够到他耳根的位置,隐隐能闻到他耳后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肖战轻轻吸了口气,辨认出其中一丝烟火缭绕的焚香味,又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奶气,醇醇的带了些许厚度,木质感将两种冲突的气味尽数融合,交锋之后归于平静。


这个味道倒是比曾经张扬的像孔雀开屏似的蔚蓝好闻不少。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款香水的名字叫檀道。


“换香水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王一博耳后。


王一博敏感地浑身一颤,猛地转身瞪着眼睛怒视肖战,却直直撞上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鼻尖几乎都要撞到一起。他被两个人近得太过暧昧的距离吓得一怔,抬腿就要往后撤去。


“97年的小朋友,”肖战不紧不慢地出声,生生抑制住了王一博后退的动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而不是只想着逃跑?”


王一博冷漠地注视着他。


他的双手依然插在裤子口袋里,全身绷得很紧,借着腰力向后倾斜,拉开了他和肖战之间的距离,做足了防御的姿态。一张本就没多少表情的脸,此时此刻更加冰冷僵硬。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肖战觉得有点新奇。他以为王一博那一点就着的性子,听了自己又是贬低他年纪小又是内涵他懦弱不负责任的话,应当会气得张口就反驳。可他没有,只是冷着一张脸当自己是个冰窖那样散发寒意。


还挺沉得住气。


“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不打算解释解释为什么在明知道会对两个人造成什么样的舆论影响的前提下,甚至是在经纪人都已经出面阻止的情况下,还会在采访的时候回答那个根本没有提前交涉过的问题吗?


可王一博依旧不出声。


看来这两年当真是长进了不少。肖战弯弯唇角,挤出的浅浅酒窝将淡淡月光揽入怀中。


得不到回答他也不恼,低头在心里稍稍思索了一番便有了结论。王一博作为当事人自然有对这件事发声的权利,他干涉不了。


圈子里多少情侣分手后撕破脸皮疯狂拉踩,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方,重逢时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像他们这样整整两年都相安无事互不提及的,反倒是难能可贵的另类,也因此成了粉丝们眼中的“王不见王”。


可为什么到了如今又想起来要说呢?


肖战抬眼,却迎上王一博冰冷得像是淬了冰渣的视线,恍然间心脏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捂住疼的厉害的心口,可是刚一伸手,面前的人就猛然退后上了一级台阶,一脸防备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似的。


心跳漏了一拍,取而代之的突然加重的疼痛。像一剂猛药,强烈又刺激的药性试图冲破他的血管,穿过心脏瓣膜,如同滔天洪水一般冲进他的左心室,毫不留情地击撞着他脆弱的心脏。


肖战突然觉得好难过。原来这世上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一朝关系破碎,就真的像一根断掉的琴弦一样,再也奏不出任何的音符,连不上,便只能换掉。他从前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分开是这样一件令人可悲的事。


他原以为自己不是这样迟钝的人。


至少不会迟钝到要花两年时间才开始感觉到心痛,要等重逢之时才能够感觉到悲哀。


肖战不由得觉得有些烦躁。对于他这样自始至终都能平静甚至面带微笑地面对任何问题的人,“烦躁”这种情绪,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应该是温柔的,冷静的,成熟的,把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可是自从看到王一博的采访视频开始,一切都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好像突然抓不住自己命运的走向,便开始慌张失措。


吐出一口浊气,肖战压制着嗓音中的颤抖,恳求似的逼迫道:


“王一博,说话。”


你说话啊,就像以前那样,无论我说什么话题无论你懂不懂都会费尽心思地接上,我累了不想交流的时候你也能缠着我絮絮叨叨地不放,哪怕是我拍亲密戏又惹你吃醋哄着你你还要跟我硬吵那样也好。


你说话啊,说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地像个哀悼过去的傻瓜。


可听到这句话,王一博勾起半边唇角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嫌恶至极的东西那样,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他仿佛终于觉得自己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扭头就要走。


肖战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把人往回一带,拽的王一博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多年练舞训练出来的平衡感,差点就要在这楼梯上摔倒。


王一博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肖战,挣扎着试图把他抓着自己的手给甩掉,却有些徒劳。肖战死死地环着他纤细的手腕,抬腿向上跨了一级台阶,将两个人的距离重新缩到最小。


他的语气强硬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


“回答我。”


“否则我就亲你。”


“王一博,你知道我做得出来的。”


像是威胁,又或许更像是哀求。


漆黑的楼道里,明朗的月色下。王一博背光而立,整个轮廓都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银辉,一时间像极了肖战记忆深处那位不染凡尘从天而降的蓝忘机,连带着压在心底深处的回忆都开始松动起来。


他看见王一博终于面无表情地开口:


“肖战,跟你说一个字我都嫌多余。”










王一博回到包厢的时候,经纪人Tina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却只微微摇头示意没事就在位置上坐下。


Tina盯着这个所谓没事的人手腕上那一整圈的红色痕迹,面不改色地冲桌上的导演、投资商和其他演员微笑着,一边借着给王一博夹菜的动作低声提醒他:


“手。”


王一博会意,不动声色地把衬衫袖子往下拉了拉,堪堪遮住了那道红痕。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变,整张酒桌上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他的异常举动。


Tina把一块茄子放在王一博的碗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跟桌上的其他人交谈。这顿饭算是新电影开机之前剧组的第一次会面,大家试读会结束后便一起来这里聚餐,毕竟有些话更适合在酒桌上说。


这个团队是业内口碑不错的团队,胜在专注作品,很少参与圈子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沾染太多的利益关系,在这圈子里要想遇到这样的配置更多的还是靠运气。再加上这次的投资商为人也比较正直,更看重作品的质量与市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所以王一博才没有多想就同意参演。


Tina一直都对王一博这不卑不亢的做派有些头疼,但说实话,她一个金牌经纪人愿意半路接手一个几乎已经要定型了的艺人的原因,不过就是难得遇上在这大染缸里头还能坚持做自我的人,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护着他登上顶峰。


可她哪能想得到这回投资商给钱给的那么爽快,竟然是因为他的小公主是王一博的粉丝呢。


方才王一博出门去洗手间,那小公主便也立刻起身借口出去透气。这包厢里的都是人精,谁还会看不透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少不得要调侃那么几句,却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带过。直到小公主红着眼眶回来坐下,大家才消停了下来。


倒是王一博,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影,终于回来的时候手上却又多了道伤。一看便知道把人投资商女儿拒绝完之后,又遇上了其他糟心事了。


只是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若是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多问,给他留足了私人空间折腾去吧。他一向有分寸,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后,虽然很多事情依旧喜欢自己看着办,却也能处理的很妥当,如果真的出事自然会找她解决。


想到这儿,Tina举杯浅浅抿了口红酒,笑得落落大方。


只是那块放在王一博碗里的茄子,直到最后离开,也没有被动过一口。


“我骑车回去。”


酒店门口,王一博抱着自己的头盔跟Tina交代,一眼都没看身后那在楼梯间表白失败后就一直哀怨地盯着自己的投资商千金。他的心情很差,别的什么都不想管,眼下只想骑着宝贝摩托出去兜兜风。


Tina也不拦他,说了句注意安全,轻轻拍了拍他的左手手腕,意思是让他回去记得擦药消肿。


王一博默默点头,转身就朝着停车场方向去。他最近新入手了一辆摩托车,还是他最喜欢的雅马哈,红黄白相间的配色大胆又富有设计感,刚好他之前有个颜色相近的头盔,于是没有多想就付了全款。


坐在摩托车座上,他熟练地把头盔套上,扣好扣子便启动车飞驰了出去。


初秋的风已经透着凉意,晚上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没下多久,可浅灰的路面已然被浸湿成深灰色。王一博裹紧了身上的套在西装外的机车服,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任凭寒风往他的领子里钻。


刚开到酒店大门口准备拐弯驶上公路的时候,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冲了出来挡在了他正面前。


王一博猛然刹车。


车轮“滋”地一声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这是什么疯子?!他一把扯掉头盔紧皱着眉头看向前面那人。


虽然他也知道从这酒店里出来的人几乎都是要沾酒的,就连自己今晚以要骑摩托的理由拒绝喝酒,也不过是仗着团队好说话才敢任性这么一次。可是醉成这种模样还敢一个人到处晃悠,没个助理陪着也不担心被车撞的,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过。


那个人却是愣了几秒,随即冲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伸手就扶在了他的摩托车上。


王一博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尤其是不经同意就动他的摩托车,更何况是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一股压制不住的怒气冲上了头,他张口就想制止,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睛里。


肖战趴在摩托车车头上,笑靥如花,眼眸清亮,像极了低垂的夜幕里隐隐闪烁的星辰。


“狗崽崽,”


他温柔又天真地问: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呀?”





TBC


-颜色相近的头盔指的是lz的那顶

-我又ooc了

-没想到会收到那么多评论,谢谢大家的支持呀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他夏了夏天(二)

*伪现实/破镜重圆/勿上升


何苦强求。


肖战一度很好奇,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纠缠于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还幼稚地以为只要够真诚够执着就能得偿所愿。这明明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加减问题,或许更像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难度。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


Vicky拿着文件正准备敲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肖战的声音。没多会儿,办公室门就被突然拉开,一个将将二十岁的少年红肿着双眼跑了出来,撞见Vicky愣了一下,随即捂住脸向走廊尽头奔去。


那是工作室签了一年出头的艺人,演网剧男主出道后小火了一阵又沦为炮灰,是肖战偶然...

*伪现实/破镜重圆/勿上升













何苦强求。


肖战一度很好奇,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纠缠于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还幼稚地以为只要够真诚够执着就能得偿所愿。这明明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加减问题,或许更像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难度。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


Vicky拿着文件正准备敲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肖战的声音。没多会儿,办公室门就被突然拉开,一个将将二十岁的少年红肿着双眼跑了出来,撞见Vicky愣了一下,随即捂住脸向走廊尽头奔去。


那是工作室签了一年出头的艺人,演网剧男主出道后小火了一阵又沦为炮灰,是肖战偶然在试镜现场看到了他的表演,说这孩子有灵性,才把人签了过来。之后在各种大小制作中不断露脸,一年下来倒是积攒了不少国民好感度。


Vicky的视线又落在坐在办公室里的肖战身上。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规规整整地挽到了手肘下,正在仔细地看着手中的文件。灯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是照着博物馆玻璃罩子里温润无瑕的白玉。


她不禁咂舌,就是这幅纯良无害的模样骗过了多少唯利是图或色欲熏心的商人。他们原以为肖战不过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可哪怕是说着那样无情的话都还能温温和和维持微笑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我看那孩子哭着跑出去的,怎么回事?”


肖战接过Vicky递过来的文件,翻开来放到桌面上,斜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VIcky笑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那也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让人家说呀,有些话总得说出来才能舒坦,被拒绝了才能死心。”


“总归是要死心的。”


Vicky叹了口气评价他:“冷血,无情。哎,肖大影帝的魅力果然还是不同凡响,连自家小孩儿都把持不住。您说您统共也就在他面前出现过几回啊,还没我找他的次数多,怎么这等桃花运就落不到我头上呢?”


“你要是喜欢就自便。”肖战轻而易举地把她的调侃拨了回去,“虽然工作室禁止内部恋爱,但对于大龄单身女青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咳咳,”Vicky气得咳嗽了两声,“……说正事。”


“嗯。”


“那件事,该压的基本都压下来了,处理的还算比较干净。主要那一头也没有要用这个事情炒作的意思,所以只是采访爆出来的那两天讨论度高了些,很快就退了。拉踩你的那几家原本就跟我们不是一个咖位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好。”


“就……就这样?”


肖战抬眼看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一个好字?你没有其他话想说了?”


肖战稍一思忖:“哦,大家都辛苦了,之前说的请客吃饭你挑个时间带公关组的去吧,费用工作室报销。”


Vicky无话可说。采访视频她也看了。就连她看完就差点忍不住想骂肖战渣男。像那个人那样说话又直又不懂拐弯还不知委婉的人,究竟是得伤的多刻骨铭心,才做得出这样现实又残忍的情感总结,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往人心口上扎。


可她跟着肖战工作这么多年了,到如今依然看不穿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心里头憋了口气不肯说。这件事闹的这么轰轰烈烈,肖战作为当事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好歹他们之前牵绊得那么深,好歹采访视频里的那句话说的那么令人心如刀绞。


但她没有资格插手他的感情,于是把满怀心事抛到一边:“那你可别赖账,我今天晚上就带着他们去……诶,差点忘了,晚上华谊的那个酒会……算了,还是我陪你过去吧。”


肖战收起桌上的文件:“没事,你带着他们出去玩,我自己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万一……”


“又没人能把我吃了。”


“想吃你的人多了去了,还是拆剥入腹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想也没用。”肖战云淡风轻。


Vicky倒是乐了。对,想也没用,可那帮人明知没用也还是想入非非。这两年圈内圈外、明星商人、前辈后辈、男人女人想扑上来的数不胜数,却谁都没能近得了他身。真不知道是该夸眼前这人绝色容颜,还是该唾他一句蓝颜祸水。


怕是这世上唯一得过手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肖战到了宴会厅门口,侍者过来帮他开车门。


下车的时候他越过那富丽堂皇的屋顶,看了眼晚上挂在暮色中弯弯的月亮,几秒后才收了视线理理衣服走进去。


酒会一贯都是虚假的热闹与客套。肖战手里举着郁金香形的透明酒杯,象征性地倒了点度数极低的起泡酒,跟认识的几位投资商、导演和制片人一一打过招呼,手里的那杯酒却仿佛一点都没少。


人们都懂他的规矩。肖战不擅喝酒几乎是人尽皆知,若强行劝酒反而容易落人口舌,所以明面上大家都相安无事,有时还会帮着他挡上两杯,在人前做足了良善模样。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从前他还是一介无名之辈时,害怕被哪个一手遮天的人物看上带走,连反抗都反抗不得,最后随便扔一个资源就算了断封口;如今他站在金字塔尖上无人再敢轻易动他,却依旧不愿看见那些或无力逃脱或自甘堕落之人,消弭在这声色犬马之中。


“我出去透口气。”


眼见着一个投资商怀里拥着某个最近刚有起色的小歌手毫不避讳地出了门,肖战体面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门旁的侍者,径自出了宴会厅。


这地方他挺熟,大大小小的酒会有一小半都在这里办,来的次数多了,机缘巧合下也摸索到了一个偷懒的好地方。三楼的露台那儿几乎没人过去,躲清闲正合适。


从前Vicky跟着他过来的时候是断然不会允许他中途偷跑出来的,可既然她今晚没来,自己又怎么能错过这样好的时机。


肖战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像趁着家长不在偷玩游戏机的小孩。想到这儿,微笑的面具有了几分松动,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颜色。


在电梯前等了会,它却迟迟停在高处不下来。肖战想,左右不过几级台阶,走上去也是一样的,权当消耗刚刚那小半杯酒的热量,省的晚上睡觉还担心第二天起来水肿,于是转头进了楼梯间。


哪知刚爬了半层,就听见了楼上有人说话的声音,乍一听去是一个女声。


肖战本意并不想偷听旁人隐私,正准备转身下楼,却听见那女声期期艾艾地说:


“我喜欢你。”


肖战不由得笑了。年轻人之间的爱情,便是如此炽热真诚,热烈直白,喜欢和爱都能轻易地挂在嘴边,要表达就要直抒胸臆,从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叫人猜不透心思。


年轻可真好啊。什么都敢说,又什么都能说。哪里会像自己这样进退两难。


“我不喜欢你。”


可那男声却毫无感情,拒绝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丝情面也不给那女孩留。


女孩被落了面子,仍旧倔强地喊话,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头回响:


“我不在乎!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喜欢!”


肖战不禁想到了方才在酒店外见到的月亮,弯弯的一轮挂在天幕上,散发着溶溶似水的光。


月亮很亮。亮也没用。没用也亮。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丝亮光从楼上跃了下来,几秒后和门嘎吱关上的声音一同消失。整个楼梯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肖战还是想给自己多积点德的,才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现下终于不用担心自己打扰了人家,他眨巴眨巴眼睛重新适应了黑暗,便抬腿向上走。


又走了半层,突然发现不对劲。


肖战察觉到空气里有轻微的呼吸声,不是自己的,这个楼道里还有第二个人。


他下意识地先看向身后,生怕有谁跟着自己从宴会厅一直到了这儿想要图谋不轨。


毕竟Vicky说的在理,想把他吃了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狼吞虎咽和细嚼慢咽还是有一些区别。前者的手段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使得出,可这圈子里又能有几个是莽撞草率的?肖战甚至不需要对这类人太设防,他们自然就会被资本的力量吞没。


而后者,像是原野上的猎豹,修磨好了利爪,弓着身子潜伏在草丛中,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寻找最好的时机冲出去追捕,一击毙命。他们从不心急,最擅长步步为营、徐徐图之。


说实在,他不是不害怕的。


但幸好身后没有人。


他又回过头来抬眼望上看,逆着窗边透进来的月色,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倚靠在楼梯扶手上。身形修长,双腿随意交错着,虽然逆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侧脸线条在阴影下有种棱角分明的美。他似乎是穿着一身西装,头发微微透着点蓝色,一看就是艺人的打扮。


肖战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月亮亮一些也还是有点用的。


那人仿佛终于察觉了什么,偏过了头来。


应该是发现原来这里除了自己和刚离开的那对男女还有别人,他停顿了两秒,随即直起身子,双手习惯性地插进口袋里,转过身要朝楼上走去。


肖战突然觉着自己有点醉了。虽然喝的不多,但应该是醉了吧,否则怎么会产生些奇奇怪怪的幻觉,还多了点莫名其妙的勇气。总不能是被刚刚那对年轻人给感染了,那种司空见惯的表白被拒桥段如今连狗血连续剧都不情愿写,又哪能戳得中他这般缜密的心思。


肖战看着那人飞快地往楼上走,脚步声哒哒哒地在这空荡荡的楼梯间里格外清晰。


他突然觉得很好笑,旁的人见了他这当红影帝都凑上来套近乎,再不济也得打个招呼好留个好印象,想着若是之后有什么资源碰巧能想起他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怎么偏生这人见了自己撒腿就跑,一点儿都没把自己当回事。


一时间竟然让从不在乎虚名的肖战产生了些许挫败感。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是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在楼梯间这种地方碰到自己?怎么也不知道把握机会呢?


肖战低头抬起左手,腕上那块银色的表跟他的手腕贴的太紧,令他觉得血流加速一般的不舒服。握住表带转了转,不适的感觉稍稍减轻了些。


他这才漫不经心地抬眼,月色将他的瞳孔都衬的皎洁,唇角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开口:


“看到了就过来。”


那个人影僵了僵,继而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抬腿向上走去,步频快到几乎要跑起来,似乎是害怕被肖战抓住。胸前叠挂着的两串银色项链左右晃动着缠绕在了一起。


可肖战并没有打算给他逃走的机会。


“说你呢,”


他在黑暗中无声地笑得无比放肆,像一支妖冶盛放的血色蔷薇。


“别躲,王一博。”





TBC



-卑微求评论🙏



纸屑【一定能把《苏幕遮》写完结】

「破镜重圆」他夏了夏天(一)

*伪现实he/破镜重圆/勿上升

*土匪窝真香


人类感受到心痛大概需要多久。


肖战觉得需要很久很久。


山林中,他坐在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前随意摆弄着黑白琴键,熟练地把最完美的角度对准拍摄的镜头,不经意间瞥见飘落在钢琴上的枯黄色梧桐叶时,意识到:


又是一个夏天过去了。


他娴熟地露出一个治愈的微笑。镜头里的人穿着毛茸茸的卡其色毛衣,圆圆的领子,像一杯热腾腾的杏仁拿铁一样的暖色调,置身于一片落叶纷纷的布景中,给整个萧索晦涩的秋季都加重了饱和度。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干净的像个少年模样。


“肖老师,来看看出片吧。”


肖...

*伪现实he/破镜重圆/勿上升

*土匪窝真香














人类感受到心痛大概需要多久。


肖战觉得需要很久很久。


山林中,他坐在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前随意摆弄着黑白琴键,熟练地把最完美的角度对准拍摄的镜头,不经意间瞥见飘落在钢琴上的枯黄色梧桐叶时,意识到:


又是一个夏天过去了。


他娴熟地露出一个治愈的微笑。镜头里的人穿着毛茸茸的卡其色毛衣,圆圆的领子,像一杯热腾腾的杏仁拿铁一样的暖色调,置身于一片落叶纷纷的布景中,给整个萧索晦涩的秋季都加重了饱和度。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干净的像个少年模样。


“肖老师,来看看出片吧。”


肖战站到电脑显示器前,把所有的照片都浏览了一遍。他的眼光很专业,跟摄影师交流起来也能够互相了解对方的想法,在构图和色彩上都能给出独特的意见。他先挑出了几张满意的,最终选中了其中一张。


“就这张吧。把落叶的色调调的再暗一点,然后这个钢琴……”


工作人员忙点头记下。这是肖战时隔两年出的第一张个人专辑,能找到他们工作室拍摄封面属于天上掉馅饼,上面交代了必须全力配合,不能出任何差错。哪知肖战交代完了之后还向四周都鞠了个躬:


“今天辛苦大家了。”


现场工作人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肖老师客气了,您也辛苦了。”


助理见工作结束,适时上前递上热咖啡和外套。肖战把衣服搭在左手上,右手抓着咖啡杯还有些烫的杯壁,冰凉的指尖终于有些许回温,晕开点点绯红。


“战哥,刚刚Vicky姐来电话说,水果台那档节目又发来邀请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之前一直拖着说要考虑,您看这次是不是给人家一个回复?”


肖战刚喝了一口咖啡,哭到发涩的味道,没有丝毫的奶味和甜味。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口腔里弥漫开一股纯粹的咖啡豆香气。


“我不适合那种旅行类的节目。”


助理忍不住反驳:“怎么会呢?明明那种节目很需要领导和规划能力,又特别适合亲和温暖的性格,而且您会做饭做家务还会照顾人,肯定很吸粉啊!”


肖战没有解释。像他这样终于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的艺人,已经不再需要把所有决定都跟身边的人解释得那么清楚详细了。他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让Vicky拒绝吧。”


助理知道他心意已决,没敢再劝:“……好的战哥。”


肖战坐上他自己买的车的驾驶座,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副驾座位上。他原本并不擅长开车,不过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一个去做比较方便,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这两年练习得多了也成功摘去了马路杀手的标签。


开车花了快一个小时终于从城郊回到公寓,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他径自走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他终于想起来该把手机因为工作打开的飞行模式关了。关闭后几秒的安静,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消息提醒从页面上弹了出来。


肖战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人,所有app图标上的红色消息提示都必须一个一个地点掉,否则会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于是最先点开了微信。正登陆的这个是他的私人号,和工作号相比好友数量少的可怜,除了父母和几个朋友偶尔发来的问候几乎不会有消息。可眼下这红得刺眼的“99+”勾起了他的疑惑。


第一个对话框是汪卓成的,光他一个人就连着发了二十几条消息,像要想把他炸出来似的。最后显示在主页面上的那条是:


“看到速回。”


点开一看,那二十几条里头近二十条都是各种没有意义的催促,直到翻到最上面,是对方甩过来的一个链接,附带了一堆的感叹号,还问了好几句他知不知情有没有开始处理。


肖战直觉不妙,点开未接来电,VIcky已经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立刻回拨过去,提示音才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起:


“肖战,你怎么才看手机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他很冷静地问:“出什么事了?”


“你居然还不知道吗?!”Vicky在震惊的同时飞快地在电脑上发过去一个链接,“总归是已经晚了,你先看完再给我回电话吧。”


挂了电话,肖战点开了Vicky传过来的信息,跳出来的是一个采访视频,一个小时内点击量已然破百万,尤其黑体加粗的标题起的引人注目——


“时隔两年王一博首次回应分手原因”。


肖战没有急着点开。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个名字,一时间还需要缓一缓。


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揉了揉眉心,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旧事重提实在不太符合他的天性,他喜欢午后阳光和煦,喜欢秋风轻柔微凉,喜欢枫叶如火如荼,喜欢未来还有期盼,独独不喜欢被困囿在原地,像一只可悲的困兽只能在无数场斗争中舔舐自己的伤口却寻不到出路。


再说,亲手揭开旧伤疤的痂也挺疼的。


肖战点击播放。视频只有二十几秒,显然是从采访视频里剪出了最重要的部分。这样也挺好,省的他再花时间去一点一点地翻找王一博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回答的这个劲爆问题。


他时间挺紧张的。


“既然你对待感情是一个很认真的人,那么两年前为什么会分手呢?”


主持人刚问完,就有人试图阻止,肖战认出来那是王一博经纪人的声音:“这个问题之前没说……”


“因为,”经纪人的话被坐在椅子上接受采访的人淡淡打断。他眉眼深邃却没有多余表情,漆黑的眼中几乎已经看不到曾经的天真纯净,而是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无波无澜,无起无伏。


他的语调甚至都没有上扬或者下沉,维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清清冷冷地像是钻进开满暖气的屋子里的一缕寒风,令人霎那间清醒过来。


“因为我从来都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


肖战歪了歪脑袋,看着播放完的视频停留在最后的画面上王一博那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表情的脸,左胸口突然一顿一顿地开始疼。


他抬手按住,竟发现传来的每一下疼痛都与心脏的跳动频率完全重合。跳一下,疼一下,跳一下,疼一下,契合得像他新专辑主打歌里的旋律与鼓点。


两年足够一个人做很多事情。至少对肖战来说,足够他拍完三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足够他磨练演技荣获影帝称号,足够他签好几个有潜力的新人进工作室让他们进入大众视野,足够他谈一场合约恋爱而后以和平分手告终。


两年能做那么多事。他想,可如果一个人感到心痛需要两年的时间,那是不是太长了些。


手指一不小心按到了屏幕,视频一下子被拉回了几秒前,画面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开口,清晰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来:


“……因为我从来都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


说的还挺冠冕堂皇。


肖战举起手里的咖啡,已经放凉了。他喝了几口下去,满腔的苦涩刺激着味蕾,牵连着神经,却压不住心口那始终停不下来的跳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没有多么撕心裂肺,却令他难以忽视。


他突然想起夏日里繁盛葱郁的树木,即便太阳再炙热,也依然能够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清爽,就像那人曾经还明亮干净的眼眸,清澈到如同一股清泉涌入人心,消去所有的燥热难耐。


他什么都没有忘。只是有些事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也不能忘。


Vicky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一个十几秒的视频不需要看十分钟吧!网上现在发酵的很厉害,风向几乎都一边倒,别家拉踩你的通稿都已经出来了,再不采取措施就来不及了!你究竟想怎么办?”


“公关吧。”


“早就开始公关了!幸亏你的粉丝实力强大一直在帮忙降热搜洗广场,否则现在你已经被黑成炭了!我问的是,你的私人问题没经过你同意工作室没有办法发声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个什么态度?!”


肖战很平静地面对着电话另一头这个女人几乎疯狂的咆哮:“私人问题该怎么发通稿还需要我教你吗?”


VIcky被噎了一下,良好的职业素养令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对应的措辞,公事公办地回答道:“此事属于肖战先生的私人事情,请大家关注作品,为艺人的私生活留一点空间?”


“嗯。”


“你……”得到了指令的Vicky却迟迟没有挂电话,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出了声,“你还好吗?”


肖战仿佛没有听见:“告诉公关组的同事,他们辛苦了,事情过去以后我请大家吃饭。”


电梯已经在十五层停了很久了。


肖战挂掉电话点了开门键,电梯门叮的一下缓缓拉开。他跨出电梯,顺手把助理错买的热美式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去按公寓门的密码。


下意识地输入“0905”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却还是动作不停继续输完密码,滴的一声门就打开了。


进门换鞋,挂好外套。肖战走进房间想拿睡衣去洗个澡,视线却落在了床头柜上被翻倒的木质相框,有照片的那一面被压在柜面上。


那是他自己放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把相框扶起来,抬起到一半几乎就要看到照片的内容时,他又触了电似的猛然把它重新按在了柜子上。


肖战重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再次点开了那个视频。


“既然你对待感情是一个很认真的人,那么两年前为什么会分手呢?”


“这个问题之前没说……”


“因为……”


“因为我从来都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


他怔怔地站在床边一言不发,手还按在相框上,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要把什么即将冲破禁锢的东西重新封印住。


肖战恍然发现,原来他也在这里停了很久了。




TBC




chinn

【博君一肖】杜鹃与海棠(上)

*架空背景

*私设如山

*请勿上升真人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他了。


王一博与肖战初见那天,是杜鹃花开满山头的日子。现在的王一博想想那时他活了二十多年里最美的一天。


冬末春初,王一博正在他和肖战一起买的小院种植他刚买的海棠花幼苗,肖战从来没有看过一片海棠花盛开的样子,趁他这几天不在家,王一博想着赶紧种好,等到春天,就会盛开了。那时候,肖战一定会非常开心。


想到这里,王一博种的更带劲了。嘴角都是隐藏不住的笑。连泥巴沾染了他最爱的鞋子都不在意。


王一博种好一株海棠,准备下一株时。意外的,他的友人来访。


李岩推开小院的栅栏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王一博蹲着锄地。可...

*架空背景

*私设如山

*请勿上升真人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他了。


王一博与肖战初见那天,是杜鹃花开满山头的日子。现在的王一博想想那时他活了二十多年里最美的一天。


冬末春初,王一博正在他和肖战一起买的小院种植他刚买的海棠花幼苗,肖战从来没有看过一片海棠花盛开的样子,趁他这几天不在家,王一博想着赶紧种好,等到春天,就会盛开了。那时候,肖战一定会非常开心。


想到这里,王一博种的更带劲了。嘴角都是隐藏不住的笑。连泥巴沾染了他最爱的鞋子都不在意。


王一博种好一株海棠,准备下一株时。意外的,他的友人来访。


李岩推开小院的栅栏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王一博蹲着锄地。可能是热吧,拿沾了泥巴的手擦了脸,脸上都沾染了些许泥巴。但泥巴最多的还是他的那双鞋。


李岩无声的笑笑,那双鞋,是肖战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以前王一博也就是逢人拿出来秀秀,从来都不穿。李岩是一群朋友里第一个见到这双鞋的,那时候的王一博眼睛里闪着亮光,开心得像的到了全世界。


还有肖战,那个在这个城市里有名的设计师。王一博拿鞋出来秀的时候,他在干嘛?哦,对,他在笑,是不是拍着王一博,让他不要欠打。


李岩准备再往前迈一步时,王一博转过身站起来,说:“你别过来,别踩了我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土。”王一博指指对面的那个小亭子,“你就去那边坐着吧。”说完,又蹲了下去,准备往旁边的筐子里拿出一株海棠幼苗。


李岩开口道:“我去坐着,你这个主人呢?不陪我坐吗?”


王一博顿了一下,继续拿起幼苗,“不了,没看我正忙着吗?水屋子里有,要喝自己去倒。”


李岩扯了扯嘴角握紧拳头,“肖战知道你这样,会有多伤心。”


王一博背僵了一下,没回他的话,继续种着自己的幼苗。


李岩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话,认命地往屋子里走,准备自己去倒水喝。结果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根本没有水壶的影子。只好打开冰箱,找矿泉水。正当他往冰箱走时,一本散开在地上的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岩慢慢蹲下,缓缓拿起那本本子。看着笔迹,就不像王一博的,那就只能是这个屋子另外一个主人的。他小心翼翼翻开本子,本子的扉页就是肖战和王一博的合照。


合照里的肖战笑的见牙不见眼,而王一博颇有一种被迫营业的感觉。照片的落款——————致我最爱的一博。


李岩手轻轻摸过那张照片,然后往下翻。


“8月5日    晴     心情超好


今天是一博的生日,我给他买了一双鞋。是他看上了,结果因为忙忘了,错过了预售,而我在一个相熟的朋友里买到了。刚刚给他看的时候,他激动的把我抱起来转了圈圈,真是,老大不小了,还做这么令人害臊的事情,不愧是他王一博。


哦不对,一博本来就年轻,是自己老了,这6岁的年龄差有时候还是让人感到力不从心啊。


最近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不记得一些事了,还时不时的疼,一博说可能是我最近跟甲方爸爸磨的累了,要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休息,他来赚钱养我。但我还是一个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但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礼物早上就给他了,现在趁他还没回来,我要赶紧去做蛋糕了,虽说外面的蛋糕更好看,但还是自己做的蛋糕吃的比较放心,就这样。”


李岩心想,果然一博生日那天那个丑丑的蛋糕是肖战做的,肖战真是白瞎了自己设计师的称号。


李岩忽略了中间几篇一看就是秀恩爱的,表示自己一个单身狗受不了。


翻着翻着,看到了9月2日。


“9月2日    雨        心情一般


今天王一博那个大傻逼居然敢跟我吵架,真是气死我了。而且吵架的理由居然是我夸了一部剧的演员长的好看,你说他幼不幼稚。


好吧,虽然我当着他面夸别人好看确实不对,但是他也没必要跟我闹一天脾气吧,我夸别人好看,又不可能去找人家,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居然一天都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微信,看他晚上回来我会不会理他。真是一个小屁孩。


怎么说我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呢!王一博,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人吗!干脆把我关起来,不让别人看,也别看别人好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年纪小的份儿上,我让让他,待会儿他回来,我先服个软好了。


就当是今天接了个大案子我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大的嘛,总要让着小的的。


不过最近这头是越来越疼了,还是抽空去个医院好了。”


李岩是记得那天的,那天王一博又一次和家里谈崩,跑到酒吧一顿滥喝,李岩那天光知道他和家里谈崩,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难怪,那天,李岩用王一博手机打给肖战的时候,肖战那语气,啧,重庆小辣椒果然不是盖的。


不过李岩那天没跟来接王一博的肖战说他和家里谈崩了,肖战肯定以为王一博是因为吃醋而跑去喝酒。因为他了解王一博,王一博从来不会让肖战多想,从来都是最好了所有的事情,再让肖战去,是个实干派。


李岩回忆起了王一博刚和肖战在一起那会儿,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


王一博一直都是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就有了中年人的稳重,这跟他从小在国外读书,所以事情都要自己来做是有关系的。王一博那会儿刚从国外回来,国内朋友除了李岩,可以说是几乎为零,国外读书时也差不多。大家都称他为“高岭之花。”


所以当“高岭之花”都能露出这样微笑的,肯定是谈恋爱了。在李岩威(软)逼(磨)利(硬)诱(泡)下,王一博终于愿意带他的“女朋友”给李岩看了。


那也是李岩第一次见肖战。李岩从来都不是思想古板之人,所以看到王一博的“女朋友”是个男的,也没有太惊讶,他早就怀疑王一博喜欢男人了,毕竟王一博之前可是“唐僧”一般的存在。但他还是感叹于肖战的美貌,感觉他要是出道,绝对秒杀一大片小鲜肉。在他得知肖战比王一博大了六岁之后,他不得不感叹王一博的技术,如此直男的一个人,居然能撩到一个年上的小哥哥。


李岩觉得自己一定是书读的太少了。以后要多读书。


当他问到是谁先告的白时,一直笑着看着王一博的肖战开口道:“我们之间没有谁先告的白,我们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两个人对视的笑。眼里除了对方,什么都没有。


李岩顿时发现自己好像太多余了。


自此以后,王一博就很少在外面聚餐了,每天一下班,就回他和肖战的家,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妻奴。”唯肖战马首是瞻。


李岩继续往下翻了几页。停在了10月7日。


“10月7日       阴       毫无心情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难受,画的设计初稿,甲方一直都在否定,让我的头更疼了,结果就因为头疼的晕过去了,被同事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太劳累了,一博赶到医院了,我已经在药房取药了。


一博在那么多人的医院直接把我抱入怀中,别人都说我们兄弟情深,嘻嘻。一博不放心,非要我在查查,但我因为还有工作在身,左哄右哄终于打消了他的念头。


也想着什么时候要来医院做个大体检了,一博也要,他工作比我还忙,他父亲公司那边应该是很想培养他为接班人的。


一博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他父母那边一直都在给他施压,但他不跟我提,那我就也不提了吧,省的他忧心。


我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感觉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算了,不想了,到真正要分开的时候,就分开吧。”


原来肖战什么都知道。果然是心思玲珑之人。


他会在李岩生日时,第一时间给祝福,准备生日礼物,会在过年时,给王一博每人准备一份精美的拜年礼,当然都是以王一博的名义。会在王一博通宵加班时,给所有人都定一个夜宵,然后陪着王一博一起工作。通常都是王一博在看文件,而他在画设计图。


有一回李岩看到了肖战落在了王一博办公室的绘画本,打开一看,都是王一博的画像。李岩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眼睛要瞎。


“李岩,你在干什么,倒个水需要这么久吗?”王一博终是觉得把李岩晾在一边不太好,决定去招待一下李岩,毕竟肖战讲过,待客要有待客之道。结果他等李岩倒个水就等了半天。就决定进来看看。


李岩闻声赶紧放下日记本,迅速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准备拿矿泉水,结果他在冰箱里面发现了大大小小的便利贴,整整一冰箱的食物。便利贴上细细的写了每一种食材的做法,保质期。便利贴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可见写字的人,当时已经······


王一博看见李岩呆在冰箱面前,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大步走向前,用力地关上冰箱门,对着李岩大声呵斥道:“李岩,谁允许你开我家冰箱了。”说这边用手推着李岩出门,“你出去,不准再踏进我家,出去。”


李岩被动地移动,艰难转过头跟王一博说:“我不是,我没找到你的水壶,所以才会开冰箱的。”


王一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手,是啊,水壶被自己丢了。他慢慢垂下手,转过身,走进厨房,在厨房的橱柜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慢慢走出了屋子。李岩亦跟着王一博慢慢走出了屋子。


冬末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让人感觉到很暖和。王一博和李岩坐在亭子里许久都没有讲话。


李岩正在纠结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王一博开口了,“这是阿战设计的时候说过最喜欢的地方,他说这里冬天一定很舒服,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很舒服。”


李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一博继续说:“这个院子是他一手买下,一手设计的。”王一博用手指指刚刚种花的地方,“他原来说要在那里种满杜鹃花,可是他去了一趟花市,回来跟我说,他要在那里种满海棠,那一定很美。我问他为什么不种杜鹃了,他说杜鹃花海他看一次就够了。”


在王一博的絮絮叨叨中,李岩才知道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隔壁市的一个小村子里的一片杜鹃花海里。


那时王一博刚回国,没见过杜鹃花的他一个人去了那里,而肖战,则去了那边写生。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