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坠】羊城草木
在我意识到大家越走越远的时候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屋下风铃·(金金微博)
*猫猫视角,有鸟二群像,全文5k一发完
*上面那句话是灵感来源
记忆
金金录完赛训路过,她问我的流水账现在写的怎么样,我把崭新的日记本递过去,她随意翻了翻,俯下身慷慨大笔一挥,给我简陋的没有见世面的日记提名:“人间草木”,我虽然没好好读过书,但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这本书的大名。
于是人间两个字又...
在我意识到大家越走越远的时候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屋下风铃·(金金微博)
*猫猫视角,有鸟二群像,全文5k一发完
*上面那句话是灵感来源
记忆
金金录完赛训路过,她问我的流水账现在写的怎么样,我把崭新的日记本递过去,她随意翻了翻,俯下身慷慨大笔一挥,给我简陋的没有见世面的日记提名:“人间草木”,我虽然没好好读过书,但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这本书的大名。
于是人间两个字又被我划掉,取而代之的是我最爱的人和好朋友们在的城市。
金金提议,金翔你不写点快乐的事吗?
和那些犟着嘴的小年轻们不一样,我现在可以做到情话张口就来,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快乐了,我跟金金说。
金金摇摇头,接下来这段是她给我亲自写下的扉页,我要一直保存。即使我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大道理。
——“莫要,当时只道是寻常。”
金金走后,我对着日记本的扉页发起了呆,我真的听不懂吗?可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涌现出遥远的、快要不属于我的记忆。
腊梅
那时我们的ID前冠着的还是朱雀的大名(这篇日记我绝对不会让陈建朋看到,我天天说他最爱回忆鸟二,到了我自己身上居然也是这样),没搬家前,zq俱乐部有一盆梅花,是前任房主留下的。
根据不愿透露姓名的鸟一成员描述,在我和逃离来之前,有个人很出奇的爱这盆花——别的宝宝锁守饮水机,神坠守着这盆枯木跨越春和秋,他甚至都说不上来这是什么花,家里奶奶有种花爱好的金金一眼辨识出,这是梅花。
前任房主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们一致认为,没有一点叛逆意识的人不会在广州种梅花。
说起来很可惜,直到我们转会离开,神坠都没有等到那株梅花开放。
本来就等不到的,我试图安慰他,毕竟我们离开的时候是夏天,那年盛夏都没有六月飞雪喊冤,又何谈不起眼的一株梅花。
同年冬天,神坠由于减肥吃不了东西,整天闷闷不乐。我拜托逃离去问三岁这年的梅花有没有开,三岁回他说没有。
我拿着聊天记录颠颠跑过去借花献坠,神坠咬了口干巴巴的贝果面包,连白眼都懒得给我。
“他们上周就搬家了。”神坠说。
我这两年的记忆力确实很差,神坠提醒我才恍然惊觉,他们是搬走了。低保还以我们离开的几个人的名义,送去了一束澳洲腊梅,火红的,像他们俱乐部名称遗失的羽毛。
澳洲腊梅的花语是友谊长存。
梧桐
梅花和其他的盆栽都放在梧桐树旁,书山装模做样研究了几天养花攻略,根据喜阴喜阳捣腾了几天盆栽,我们偷偷打赌他能坚持多久,这是一场无人会输的赌局,果然他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一星期不到就腻了,盆栽也换成阿姨来照料。
阿姨每次打理这些盆栽时,都要连带着夸这棵梧桐树,什么长势真好,四季常青,寓意也好,凤栖梧桐。
阿姨最近又在听什么大女主小说,我小声问逃离,逃离本来还挺有感触,听了我的话止不住的笑了起来,鸟二时,我们的笑容是会传染的,神坠听了逃离的转述开始笑,三岁看神坠在笑也跟着笑,很快训练室乌泱泱笑倒了一片。
在我们不排位不训练的时候,我们也会在阿姨的催促下,去梧桐边休息一会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偶然的一天,阿姨说的凤凰依然无踪无迹,我们倒是在梧桐树下瞧见了新筑的鸟巢。
幸亏俱乐部养的几只猫都无一例外被宠的好吃懒做,否则这个鸟巢休想活到一群不爱出门的竞男来发现它们。
彼时,俱乐部里锻炼最多的人是头鱼,其次是三岁,我们的期待不言而说落在了后者的身上,我问他能不能替大家上去瞄一眼,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这些难免好奇。
三岁还没有回答呢,神坠先跳出来阻止,大概意思就是梧桐树太高太危险,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我说得了吧陈建朋又没让你爬,万一摔着了我们一起接着呗。
最后还是三岁安抚好跳脚的神坠,轻松地跃上梧桐。
现在想来,阿姨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的确是唯一留在这颗梧桐树上的凤凰,我们没有接住他,我们也留不下来。
大侠
虽然早早脱离学校这座象牙塔,但我们与同龄的少年还是有一定的相似处,临近春节放假,教练有事走开,训练室里人心散漫。
逃离捧着水杯cos经理在训练室装模作样巡视一圈,最后是摸鱼的小蜜蜂被抓了个正着。
现在想到逃离震惊的语气还是很好笑,于是写到这里时,我放下笔又溜了出去。
逃离窝在电竞椅里在打匹配,我问他在直播没,答案否定,我放下心来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逃离神情迷茫,我急的团团转,终于在提到某个关键词以后,逃离和我一样想了起来。能够一起回想共同经历过的各种事情,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逃离的震惊来源于神坠看14年那版的神雕侠侣,而他却是忠实的95版粉丝。
太没品了这个神坠,逃离现在说起这个还有些愤愤不平,但很快又幸灾乐祸起来,神坠当时磕的cp,如今正处在半be状态,逃离憋着笑摇头,神坠运气不好。
按照他这么说,那没有人运气好了,首先我不磕cp,其次我也没有急,最后我这么驳回逃离。
逃离说,他们那不一样。
他一给我台阶,我自己就会下,我立马说,你也没说错,牢坠牢猫运气都不太好,所以我们还是说回神雕侠侣吧。
喜欢95版的占大多数,神坠脸都气红了,转过头跑到三岁那,问三岁哪部好看。
我觉得三岁应该哪部都没看过,事实也如我所料。
但年龄不大的三岁装瘾不小,他故作深沉背诵台词:“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还真把其他两个人唬住不明就里。可见真得要声音好听的人来念才有效果,换成我来,就是鬼畜片段里的后宫妃嫔,为了给得宠的妃子栽赃陷害,大喊听说你至今未娶啊!
我走上去直接把三岁的网易云评论关掉,“你那是倚天屠龙记,剧组都不一样。”
“你看过?”训练室的质疑全数投来,有文化的人总要身兼重责,我都懂。我面对众人坐下,拍了拍没有灰的衣袖,风轻云淡的回道,“当然。”
也不看看我姓什么?
现在碰到不顺心的事情,我依旧会想起那个侠肝义胆、浩气云天的下午。
众人将我簇拥在中间,听我讲述作家笔下的浩荡江湖,义薄云天的侠客,刀光剑影的江湖,但最后都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归宿;又讲到刚中带柔的各路侠侣,一见钟情也好问心有愧也罢,可结尾都偏得是自己喜欢的,否则再好也不要。
喝了口水,我又继续做大侠说书人,对着手机搜索豪迈念道:“大丈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之,什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
狗臭屁没放出来。因为头鱼下楼了,他顶着比我没说完的话还臭的脸色,问我们不训练在做什么。
我们散开回到各自位置上,我给神坠偷偷发信息说你放心梁琪伟那句话不像你们,又给三岁暗暗打字道你和公主跟一对侠侣很像。
我不是故意吊着他们不回的,我游戏打开到一半才想起来,我说的那对似乎也没个好结局。
可见江湖实在是险恶。
神坠在朋友圈也发过一条相关的,那是我们离开以后的事了。
我问他:你也看了金庸?神坠说当然没有,他那点少的可怜的耐心全丢给第五人格了,哪还有闲心看书。
哦那就是装x,这坏习惯跟谁学的真是。
我看了眼他说的颇有感慨的句子,忍不住礼貌性沉默片刻。
“你想三岁了吗。”我老实问道。
他让我滚。
『却不知世间少年男女,大都有过如此胡里胡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异性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哑然失笑。』
是哦,他们俩是同性,且碍于面前的人根本做不到书里所说的哑然失笑、头脑清醒,这些话我只敢在日记本里说说。
感性数据
人与人的距离在互联网这片海浪中,被无限拉近,又隔着人心遥遥远望。自从去年那事以后,我上网的时间少了很多。
今年秋叶落下的时候,我转会去了另一个俱乐部,神坠不愿回头看我收拾行李,也不想过来送我徒增悲伤。即使他现在成长了很多,我和金金还是会不放心。
他下播拉我谈心,像濒死前的回光返照,我们以后又不是见不到面,可想到真相大白后他都没有这样,如此急切的需要倾诉,我坐了下来听他说话。
他很不明白,网友为什么要执着于在竞男里,打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设,这现实吗?神坠问我。
我摇头,不是赞成被一棒打死的竞男人品低劣性,而是我大多数时候在网络世界里,都只是他和三岁的各种串子或粉丝友情捎带的陪衬,被完美无缺的通常是他们两个。
人和世界相辅相成,这个世界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更何况是人呢。
我们和三岁,或者说,神坠和三岁,早在一年前,就被看热闹的人们放在了正反对立两面,这样摆放的人才不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不会关心被撕裂的情感里,是否包含真心快乐的过往。
他们想看的是我们变成卡牌游戏的数据代码,要没有感情的互相攻击谩骂,要你方唱罢我登场,还要制造一个完美受害者,没有痛哭流涕都要假设出来以满足群众拯救欲。
神坠继续说:他们看够了戏,高高在上施舍归还清白身份,再对他们先前打造出的受害者追赶讨伐,打着我们的名号。凭什么啊。
就凭你们是公众人物,所以喜怒哀乐合该被审判,被拉出来扒个彻底好示众,我想,真不讲道理。
我答应了金金,不会在这篇日记中写下过往那些痛苦的东西,所以我只是随口一提。
朱雀门已经被娱乐化,可造成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吗。我们所有人不全然无辜,但也罪不至此。哪怕是任人摆布的数据,我们也是感性数据。
7
事先声明,我不磕cp。
我有时候会觉得神坠是埋怨三岁的。这个词太过暧昧,可我的文化水平造诣却让我怎么都想不到另一个字去更好的形容他们。
有次我跟神坠说我的想法,他玩游戏的手顿了会,问我:“你知道怨这个字都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吗?”
我当然知道,人们提到过去不欢而散的情人,很喜欢套上“怨”这个字。偏偏提到怨就会想到恨,谈到恨,它的反义词不就是爱吗?
所以我有时候又会觉得神坠是爱着三岁的。
神坠听了这话肯定又要骂我,他对这段关系很犹豫又好武断,坚信自己已经打出了名字为“和解”的结局。
“和解”与“和好”明明不是等同式。
三岁是假周芷若,我也想当假赵敏。对于7,我偏要勉强。
没转会前,在视频网站刷到切片,我分享给神坠,他死活不看,我很可惜,算是对我当时钓他们俩是侠侣,却不告诉他们是谁的报应。
三岁对神坠mvp界面的专注程度,同他以前在鸟二看神坠的样子一模一样,从来没变,只有他们俩意识不到。
思及于此,我延迟跟逃离分享我的心得,逃离大惊,说哪里像了。这个人不配说神坠没品,他难道有品到哪去。
令狐冲在万籁俱寂的雪花声里,只想到了他的小师妹,三岁不也是在朋友的吃饭催促弹幕无声流动里,只看到了他的神坠吗。
离宝摆手说那不一样,好吧我承认不一样——我能接受冲灵不在一起,但7不可以。
人到了不再年少轻狂的年纪才知道,约好了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朋友也是会走散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希望他们幸福。
你们和他还有联系吗?逃离听了我的话苦笑。
我才意识到,随着关系的淡去,我和逃离已不再是他们感情之间的阻碍或是链条。
我们拉着低保困长捉弄调侃他们二人关系,躲在角落偷偷看他们俩自以为隐秘的互动的日子,早就留在故事的上一页了。
我和莉莉真是人如其名。
他在一滩污水中选择了逃离。我成了薛定谔的猫,被困囿于他们俩感情叠加状纸盒。
失眠的两年里,我在解散的群聊翻看过往,不得其解,那两个把我丢到纸盒的人还在想什么。只要问心无愧,理旁人言语作甚。
陈建朋是胆小鬼,自然对箱子里的猫敬而远之,梁琪伟还是不说话,哪怕在意猫的死活也会自欺欺人不肯打开。
难道你们问心有愧吗。
散步
我正和莉莉面面相觑,神坠又大半夜来约我们夜宵。
我们婉拒了鸡公煲,于神坠的骂骂咧咧声中,在海底捞吃到饱。
不知道是谁提议说别打车,饭后消食散散步,我还真同意了。
神坠忘记了他不再和我们同路,我们也忘记了回俱乐部的路,三个人转来转去,转到一个偏僻处。
“这里好眼熟啊。”逃离没有喝酒,怎么还跟喝大了一样。
“废话,一年前我们还住在这呢。”神坠笑着骂他。
院子居然没有锁门,趁着夜色渐晚,我们趟过雨水空积的月华,进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久未打扫,杂草遍布丛生,本就没多大的院子勉强容出我们的置身地。
我们待了一会儿,顿觉无趣,时光溜走以后,曾经充斥着欢笑的院落竟然荒无人烟。
走了走了,我才想说,结果一没看住,神坠已经走到了梧桐树下,过往挤的热热闹闹满满当当的花盆不翼而飞,剩下野蛮生长的杂草野花。
唯有梧桐树,四季葱茏,沉默的留守在原地。
神坠在梧桐树叶透过的月光下露出惆怅的表情,我和莉莉对视一眼,无语又无奈。
干脆说这里没有三岁,没必要,我想,比起看神坠感伤,不如看神坠生生气,起码还有点十七八岁,无忧无虑那个时候的影子。
写到这里我对夜晚的遭遇还有些朦朦胧胧,就像一场梦。金金在我们回来后的慌乱语言里浓缩精华,提取出一句别编故事。
欲哭无泪。
我仍不知道那晚推开院门,手提装着花盆的塑料袋的三岁,到底说了什么。
“梅花开了。”
“没花开了。”
但我听到了怔愣着的神坠喃喃似的话语。
他说:“小鸟飞走了。”
end.
【岁坠】暗恋温度
没新糖吃的孩子要饿死了,所以干脆自己造粮,1w3+小长篇,现实背景有出入。
没长嘴的笨蛋小狗式暗恋,没逻辑,纯造谣,本质大概是个拧巴的小甜饼?
1、妄念
神坠至今仍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人。
略显压抑的队内氛围,难以调和的战术分歧,还有训练赛中愈发沉默的三岁,都让这个料峭的初春更加让人心生烦躁。
结算界面弹出,复盘后又一场有惊无险的三跑,神坠有些不耐地快速戳着屏幕,退出游戏界面,拔掉手机率先站了起来:“训练完了,我先上去了。”
他走得很利索,余光却控制不住地略过某个还戴着耳机,慢吞吞点屏幕的人,他垂着头,神坠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不妨...
没新糖吃的孩子要饿死了,所以干脆自己造粮,1w3+小长篇,现实背景有出入。
没长嘴的笨蛋小狗式暗恋,没逻辑,纯造谣,本质大概是个拧巴的小甜饼?
1、妄念
神坠至今仍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人。
略显压抑的队内氛围,难以调和的战术分歧,还有训练赛中愈发沉默的三岁,都让这个料峭的初春更加让人心生烦躁。
结算界面弹出,复盘后又一场有惊无险的三跑,神坠有些不耐地快速戳着屏幕,退出游戏界面,拔掉手机率先站了起来:“训练完了,我先上去了。”
他走得很利索,余光却控制不住地略过某个还戴着耳机,慢吞吞点屏幕的人,他垂着头,神坠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不妨碍心底的无名火一窜三尺高。
逃离目送着他把地面踩地咚咚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岁,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臂捣了一下猫猫,使了个眼色。
猫猫摊了摊手,表情比他更无奈。
楼上传来了不算小的关门声,一旁慢吞吞的三岁收拾的速度突然加快,摁掉了电脑之后跟他们俩简单打了个招呼:“我先上去了。”
两个祖宗一走,逃离这才摸着心口舒了口气:“乖乖,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了,我说他俩到底怎么了,你有点头绪没?”
猫猫伸了个懒腰:“他俩现在一局搭话不超过五句,我又不会读心术,我能有个屁的头绪。”
这种沉默的氛围已经在三岁和神坠之间蔓延了快两个月,两人默契地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就连训练赛中的对话也是能简则简,“来撞”“大房上下洞”“杀你了”“电机多少”基本就能概括他俩大部分的交流。
想多了脑袋疼,猫猫逃离这两个局外人只能暂且将其归为最近教练分歧引起的立场不同。
神坠在房间揪了半天玉桂狗的耳朵,才算勉强顺了那口堵了一晚上的气,拿上衣服去洗漱。
热水澡让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和神经都稍微地放松了下来,怄了一天的气也仿佛随着热水流走了。
爱谁谁,爱说不说,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因为这点破事影响自己的心情才是真蠢。
神坠觉得自己想开了,一边擦头发一边哼起了小曲。
擦完头发才发现换下来的衣服还忘在浴室,神坠拿上周末拍外勤要穿的队服,打算跟换下来的外套一起洗了。
浴室的门半掩着,神坠没做多想哼着歌直接推开门,却迎面撞上了某个毛衣脱到一半的人,顶着一头静电带起的炸毛愣愣地跟他对视。
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神坠大脑空白了一秒,在不理人进去把衣服拿出来和打个招呼再把衣服拿出来之间,选择了第三种。
他后退一步,见鬼一般飞快地“哐当”关上了门。
关上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反应过度的动作实在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搞得跟自己怕他一样。
但重新再推门进去就更加怪异了。
刚刚调理好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神坠忍着给门来一脚的冲动气哼哼回了房间。
外面的脚步声渐轻,三岁这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脱了一半的毛衣扯下来,折好了轻轻放在衣架左边,神坠的衣服静静躺在右边,中间隔着空,泾渭分明。
就如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本该如此,也只能如此。
而那些在无数个瞬间燃起的多余心思,就该像这扇门内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连同他一起被关在见不得人的房间里。
2、面包
周末放了一天假,要集体出去拍个外勤物料。
不管平静的水面下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涛汹涌,深渊预选赛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粉丝都在欢天喜地地给他们加油,期待着青春小鸟振翅起飞。
神坠一路刷着超话里粉丝的各种二创和应援,饿肚子和因那个男人而起的糟糕心情也跟着阴转晴。
可偏偏有人看不得他高兴。
“哟,不生气啦?”
猫猫从后面搭上他的肩:“看你昨天那样我还以为你会冲过去跟他打一架呢。”
神坠正在存图,心不在焉地随口接道:“跟谁打一架?”
猫猫压低了一点声音,挤眉弄眼地说:“明知故问,当然是那个男人啊。”
神坠的手一顿,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肘:“我是来打比赛,又不是来打拳击。”
顿了顿,又补充:“谁说我跟他生气了,我自己发挥不好生气不行吗?”
话这么说着,他却又忍不住地往左后方瞟了一眼,却意外捕捉到了那人的视线,只是一瞬的交错,那人又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前方。
看什么看?不是不想理我吗?
神坠觉得在惹人生气方面,三岁简直天赋异禀,现在他甚至都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无名火起。
今天的行程是参观园区,上午起得太晚,也没赶上去吃口饭,逛了几栋楼,神坠感觉自己的胃都在一抽一抽地抗议。
走到领队旁边问问有没有随身带吃的,领队摇了摇头:“今天设备比较多,就没带其他东西,这边好像也没什么店,要不去另一个场馆看看没有便利店吧。”
让一群人等着他去找便利店买吃的未免有点太“大牌,神坠摆摆手笑道:“算了,等会中午一块吃吧。”
进了新场馆大家便散开了自由活动,负责摄影的小姐姐在各处抓拍,时不时配合一下摆个姿势。
神坠没什么力气,就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发呆,想很多东西。
想即将到来的深渊小组赛,想自己在预选赛中的表现,也想那个变脸大师一般突然就避他如蛇蝎的人。
想到一半,面前多了一块面包,他愣了一下,领队挠了挠头,有些支吾地解释:“我刚刚从包里翻出来的,你先垫着,别把胃饿坏了。”
面包挺好吃的,松软可口也不是很甜,只是神坠跟着大家去了另一个场馆之后才突然想起来,扔掉袋子前忘记看面包什么牌子了。
算了,回去跟领队要个链接得了。
行程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吃烤肉。
对面的三个人挤在一起研究菜单,三岁说了句“我都行”后就脱离了讨论,不出所料地迎来了对面某人不爽的一瞥。
最近得到的这种眼神越来越多了,大概是真的被讨厌了吧,毕竟本来是不记仇又那么爱笑的一个人。
不知道那两个人又跟他说了什么,他有些恼怒地提高了声音叫他们的名字。
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曾经叫他名字的时候,也是这样每个字都裹着笑,尾音拖着甜顺着每个毛孔往耳朵里钻。
可是距离上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像已经tm过去了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心底不可名状的躁意又涌了上来,在无人看清的角落,他收紧了手,带着些力气磕在椅子上,以生理的痛觉为代价,换来短暂的平静。
旁边的领队拿着相机和电脑在捣鼓着传照片。
他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突然出声道:“我来帮忙传吧,你先发微博。”
相机里零零散散拍了很多照片,他把传到电脑的照片分门别类放好文件夹。
他没有刻意去留,可依然下意识地把神坠的那部分照片留到了最后才整理。
三岁摁了全选,又点了取消,把图标放到最大,一张一张往最后一个文件夹里拖。
最后一张应该是个抓拍,神坠应该是刚吃完了那个面包,心情很好的样子,远远地冲他们招手。
那是他久违了的笑容。神坠有多久没冲自己笑过了呢,一个月?两个月?从他开始逃避的那场训练赛?或者更久?
又或者从战队重组之后就很少见了,他们来了,神坠就有了新的朋友,比跟自己认识很久、关系更好,也更会说话逗他开心。
而自己连约一顿饭一场电影都要在舌尖打个弯,不坦荡更不动人。
他们拥有神坠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而自己有什么呢?他能拥有什么呢?
他握着鼠标的手突然不可控地弹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心虚般地用目光扫过了一圈人。
在确认没有人在意他这边之后,才扣动鼠标,咔哒一声,右键—发送至蓝牙设备。
3、照片
人是很难满足的。
有些事情开了口子就再也无法愈合,哪怕努力不交流不碰面、用尽一切办法转移注意力,只要安静下来,只要听见他跟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声音,心底的野草就会攀着那一点口子破开血肉肆意生长。
三岁靠着二楼的栏杆看着楼下闹成一团的两个人,逃离和神坠都不算是脾气好的人,两人双排的时候互骂互喷都是常有的事,可不管怎么吵怎么怼,两人依然是分不开。
理智上三岁当然知道两人只是单纯的关系好,各个平台上那些拿“公主和男朋友”打趣的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总有些情绪不是靠理智就能消化的。
好开心啊……
怎么就这么开心……
怎么和谁都能这么开心……
明明两人一起走过不能上场低头苦练的宝宝锁时光,明明两个月前还一口一个“散碎”叫他,好到他都以为自己是最不同的那一个。
都是错觉罢了,神坠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当然不缺他一个,从来都没有独一无二的东西给他,甚至有些神坠不吝啬给别人的东西他都没有得到过。
比如神坠挂在嘴边的“恋爱了”,比如那些暧昧的玩笑,又比如下赛场时的胜利的拥抱。
他拥有的只是赛场上亲密无间的配合,那也是三岁最享受的时光,因为在那短短五分钟的对局里,他拥有独一无二的保护权,拥有神坠毫无保留的依赖,他们之间有其他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插一脚的并肩配合。
可是那一局总是好短,短到他来不及回味,就被打回现实。
而现实里,什么都没有,神坠蹦跳着和朋友们勾肩搭背,只有他无法控制的隐秘心跳久久不愿平息。
手机是静音模式,也没有闪光灯,无声地一张张定格楼下的画面。
大多时候,照片里的神坠旁边都有人,仅有的单人照片也是他从各个平台的物料返图存下来的。
无数个辗转的深夜,他像自虐般翻看每一张照片,记住每一个不属于他的笑颜。
“发什么呆呢,怎么不下去排位?”
身后领队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三岁条件反射般飞速熄了屏:“请假了,就呆会。”
领队顺着看向楼下打打闹闹的几个人,叹了口气,试图劝说:“一群年轻人,能有什么隔夜仇,抽空坐下来聊聊,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多聊聊就好了……”
三岁心不在焉地应声,却无心去理解话里的好意。
好不了的,三岁想,他好不了了,少年的暗恋是原上野草,在心底每一处生根虬结,烧不尽斩不断,春风吹又生。
哪怕无数次告诫过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把这段必然没有结果的感情掐死在襁褓中对谁都好,却依然无法控制地感到不甘心。
即使注定无疾而终,他还是想要得到一些证明,证明自己对于神坠而言比其他的所有人都更加不同,证明他拥有过神坠的一点一滴都是独一无二的,是别人不曾见过的。
再次下楼的时候排位已经结束了,其他人大概都是去吃饭了,只有神坠盖着外套躺在椅子里,灯也关着,像是在睡觉。
桌上摆着几个面包,是他常买的那个牌子,前些天领队还跑来问他要面包的链接。
原来是神坠要的,他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
心脏的一角突然就塌陷了,生出一些飘渺的旖旎。
三岁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停在他的座位前,神坠最近在闹着减肥,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不知道是不是胃难受了,这会睡着了也眉头紧锁。
三岁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把。
神坠的头发看着炸毛,摸起来却很软,跟他这个人一样,看着凶巴巴的,心却一软再软,上个赛季他打定了保持距离的心思后,神坠依然在小心翼翼地试图和他搭话,试图弄明白为什么朝夕之间,自己的朋友就变了个人。
一直到上个月,他还曾私下问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你了吗?
三岁想,我该怎么跟你说呢?你很好,特别好,就是无法独属于我而已。
神坠突然动了一下,让他本就杂乱的心跳更加蓬勃无序,那一瞬间,三岁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如果神坠这一刻突然醒来,就摊牌吧,把那些快要把他逼疯的感情宣泄出来,把那颗整日被他牵动的心剖出来捧给他看,把他关起来日日叫自己的名字,说自己爱听的每一句话。
你看,你已经把我逼到了悬崖边,你把我变成了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能不能像我只回应你那样,只属于我。
如果他醒了,就当是上天的暗示。
但神坠只是动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又睡了过去。
上天没有暗示,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依然是公事公办的普通队友关系。
三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掏出手机慢慢地聚焦,看着神坠的脸在镜头里慢慢清晰,然后按下了屏幕中间的拍照键。
至少这一刻,他拥有了一张谁也没见过的神坠,拥有了一个属于他和他独一无二的瞬间。
4、雨夜
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撵着。
两人心照不宣的冷战虽然没有宣布结束,但最近小组赛有惊无险拿下了组内第一,战队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加上俱乐部管理层的施压,两人好歹暂停了五个字以内的交流,勉强也算得上可以正常沟通的“普通队友”了。
领队攒了个饭局,看着挺贵的酒店,一方面是给这群孩子放松一下,一方面也算是对这次深渊表现的表扬。
大家情绪都很高涨,战队重组开始,朱雀这支青鸟小队就回归到了不温不火的状态,尤其是秋季赛连季后都没能进去,对这群心气很高的年轻男孩子多多少少是个打击。
这次一鼓作气拿下小组第一,也算是给整队都打了一剂强心针。
酒过三巡,几个人明显都有些上头了,神坠端着杯子嚷嚷:“这次深渊,直接冲进总决赛,输不了一场我跟你们说……”
少年意气撞在一起,当啷脆响。
今天聚完餐会放几天假,猫猫逃离接了女朋友的电话先后提前跑路了,其他队友和工作人员也回家的回家,找对象的找对象。
个个归心似箭。
包厢里骤然安静下来,神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子里突然就只剩两个人了。
或者说是他一个人,和一个锯嘴葫芦。
三岁又在低着头翻来翻去地玩手机,头都不抬一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算了,神坠想,我走我的阳关道和独木桥,至于某人,游珠江去吧,嘴巴这么紧的人,一定很适合游泳。
走到酒店门口,神坠发现指不定真要游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急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这里离俱乐部不远,中间还要穿过一个园区,打车是打不了,神坠去了前台想借把伞。
前台小姐姐把登记表递给他,随口道:“来得挺巧的,正好最后一把伞了。”
神坠签名的手一顿:“没有别的伞了?”
“是啊,突然就下雨了,借得七七八八了。”
神坠签完了表,慢吞吞晃到了门口,撑开伞走了几步,雨点噼啪作响,大有一种要把伞穿个窟窿的架势。
算了,要是淋雨生了病,到时候影响了比赛可是全队的损失,自己只是为了集体利益考虑而已。
神坠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咬牙一跺脚,收了伞就回头往包厢冲。
然后和刚走出包厢门的三岁撞了个满怀,神坠一头磕到他衣服上的拉链,有些吃痛地捂了下脑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酒店的灯光,神坠感觉某个瞬间三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平静。
“你……”
“外面在下雨了,没伞了,我这是最后一把,爱走不走!”
神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说完扭头就走,三岁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才缓缓抬步跟了上去。
酒店提供的备用伞不算大,两个男生一起撑未免有些紧巴巴的,右肩的凉意让神坠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哎哟卧槽……”
一脚下去踩到一块松掉的地砖,被深水炸弹湿了鞋,神坠放慢了一点脚步,低头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嘶……”
耳边是很轻的一声抽气,神坠顺着扭头往左上方看,才发现伞顶已经紧紧贴在了那人头顶,大概是他刚刚低头,让伞的支架在他头顶磕了一道。
相顾无言的两秒后,神坠听见那人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没等他回答,潮湿温热的手便状似无意地顺着伞柄往上摸索,手心和手背相触的瞬间,一秒,还是两秒,神坠突然触电般松开了手。
三岁的眼睛也在那一瞬眯了起来。
反应这么大吗?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神坠突然没头没脑地咕哝了一句:“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别装。”
耳边三岁的声音像是轻叹又像是轻笑,他什么都没说,神坠的耳根却突然就着了火。
两颗心都在庆幸这是个昏暗的雨夜,才让肆无忌惮的目光和飞红的耳朵有所遁形。
俱乐部里静悄悄的,神坠看着门口收伞的人,欲言又止:“那个……你……”
三岁侧过脸看他,又是那个平静无波的表情。
神坠心里那股别扭劲就又涌了上来,就非要每次都是自己去主动吗?
“算了,随便你,我走了。”
5、cp
四月和五月对神坠而言是一段有点梦幻的时光。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方向滑去。
三月份前教练的冲突和辞职曾引起过轩然大波,他和三岁的不和也被顺带着牵了出来,但并未招来很大的讨论度,吃瓜群众对这件事的概念也就停留在了朱雀人队疑似搞小团体有内部矛盾。
管理层为此还分别找过他们谈话,在调解后也恢复了正常沟通,只是在赛场之外,两人还是有了道看不见的隔膜。
神坠自认不是记仇的人,不管是和队友还是和朋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上午吵架下午和好都是常有的事。
可唯独三岁,第一次让他有了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开始他还试着去沟通去询问原因,吃了两次冷遇后,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值得让三岁耿耿于怀这么久。
心里的委屈和憋闷随着时间指数增长,让他整个人一碰到三岁的事情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快连名字都成禁忌。
但神坠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冷战居然会让两个人的cp毫无逻辑地突然就爆了。
第一次看到“岁岁坠坠请和好”时,他以为是粉丝担心两人的矛盾影响赛场发挥。
第二次看到线下“岁岁坠坠请四跑”的应援牌时,他以为是粉丝对两人默契配合的肯定。
直到第三次有选手把一个cp向剪辑的视频发给他并附上了那句“请和好”,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到了一丝不对劲。
当他迟疑地输入了“岁坠”并点下搜索框后,看到铺天盖地的一片剪辑,再打开瓜吧的同人贴,齐刷刷一片铁暗恋,神坠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电竞盛产cp他知道,可谁家好人会给一对疑似有内部矛盾平时连对方名字都不提甚至游戏好友都不加的选手拉cp?而且还是在他们刚输掉季军赛的节骨点上。
好奇心和求知欲让他点开了播放量最高的视频。
不夸张地说,神坠觉得自己打开的不是视频,而是新世界的大门。
在这里,没有锯嘴葫芦一样让他上火的三岁,只有一个用尽力气表达爱意的三岁。
三岁没说话,可他的皮肤在说话,球在说话,键盘会说话,于嘈杂的交流中准确捕捉到神坠的每一句话给的回应会说话。
从视频中回过神来的神坠觉得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都产生了一些变化。
是这样的吗?他和三岁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甚至有人专门整理了一条微博,总结了所谓的入坑必看,从视频切片到手书,从同人文到同人图,甚至还有他们从要好到冷战的所有时间线。
神坠越看越觉得炸裂,但越炸裂又越压不住那点好奇心。
6、看看我
神坠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这些福尔摩斯一样的同人姑娘们烧短路了。
他现在听不得速滑种子冰中蝶,听不得前锋,更听不得那个笔画少的男人。
本来诸如此类的称呼不过是他赌气不愿意叫三岁的名字,但在队友的起哄和粉丝的脑补下,却已然变成了暧昧的代名词。
一整晚直播间的人数翻了几番,虽然都很克制地没有正面提起,可他心知肚明这些人的关注点不仅在开卡,更在他后面那个男人身上。
神坠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象,反复暗示自己专心直播,但却忍不住借着各种由头想往后看一眼,想看一看三岁的表现。
他摸不清三岁的想法。
这个cp的热度已经高到连朱雀2g上网的屠夫都知道,他不信三岁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这个人却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不管是回应还是避嫌,全都没有。
他甚至提早下了楼,淡定地玩手机,淡定地双排上分。
心情也没有受任何影响,爽朗的笑声无孔不入地扰乱着神坠的心绪。
很好,很开心嘛,还以为你是真的没长嘴呢,原来只是跟我没话说罢了,中个一百万也就笑成这样了吧,第五人格有好玩到让你笑抽过去吗?
神坠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在发痒。
三岁对待cp热度的冷静和无所谓,更显得他这两天的心烦意乱像一场滑稽的独角戏。
也是,本来就是一场粉丝拉郎的狂欢,嗑的就是一手“阴间”,没什么好在意的,三岁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而自己,大概是视频和瓜吧看多了昏了头。
可后面的笑声实在恼人,神坠加快了速度,然后整理好准备出去寄卡。
再呆在这里听见某人笑得跟朵花似的他怕忍不住冲过去捂他的嘴。
前方的位置空了下来,三岁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放了下来。
双排队友依然在絮絮叨叨地说话,三岁却已然没有了说笑的心思。
刚刚的自己,大概很幼稚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听到神坠不时恼羞成怒的嗔怪,他就大概猜到了是又有人提岁坠cp了,然后情绪就突然收不住地往外涌,想要自己高声的谈笑能让那人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7、狗
神坠总是不懂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场cp的狂欢已经让他好几天没能睡好觉,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画面。
三岁跟着他一起换的相似皮肤,三岁于众人中精准接到他的每一句话,自己一声呼唤三岁就毫不犹豫起的长球。
赛场上一前一后的速滑种子和冰中蝶、兔先生和可妮兔,牛仔挂件的小蜜蜂,聊天气泡上那个独属于他口音下的散碎,还有他无论和谁都难以复刻的吃刀说轮的默契度……
神坠把头埋在被子里,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被cpf洗脑了,他竟然在这一点一滴从未注意过的细节里真的捕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
甚至在冷战之前,他们之间的交集比粉丝发现的要更多。
比如一起去看过的电影、一起去吃过的路边摊,一起单练过的每一张地图每一个角色,一起双排输了时三岁会从后拍一下他的头,嘲笑他“菜了请我吃饭”……
曾经从未在意的种种突然都破土而出,叫嚣着两人之间独有的记忆。
神坠努力在混乱的大脑里揪着理智的线不放,告诉自己都是错觉而已,巧合而已,反正那个男人马上就要回家了,将近一个月的休赛期,足够这场狂欢落下帷幕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三岁不仅没回家,甚至领来了一只狗,一只叫球球的小金毛。
他下来时,三岁正在楼下拿着罐头逗球球,小金毛吐着舌头跟着蹦来蹦去,可爱地紧。
被下楼声音惊动的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地看向楼梯口,下一秒,小金毛就突然从怔愣的主人手中叼走了罐头,扑腾着小短腿朝这边奔来。
神坠有些慌张地接住扑过来的小狗,害怕它在楼梯上磕到脑袋,球球叼着罐头,完全不怕生地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神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心软了,蹲下来摸了摸它小小的脑袋。
球球把叼着的罐头放在他手上,摇着尾巴去蹭他的手心撒娇。
神坠忍不住嘴角上扬,扣上拉环开了罐头。
球球在摇着尾巴吃罐头,神坠不敢回应头顶投来的视线,只是一下一下摸着小金毛的小脑袋和柔软的肚皮。
神坠想,不是说物似主人形吗,怎么到那个男人这里就不管用了,球球可太乖太听话太可爱了,反正比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人可爱多了。
8、大耳狗(一)
深渊结束了,又一个夏天要开始了。
这是很多人新的起点,却也是很多人职业生涯的终点。
退役和暂离的告别辞一个接着一个宣布,不管是粉丝还是选手,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云。
有人牵头组了局,约神坠和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起出去吃吃饭玩一玩。
或许是为了冲淡一点离别的伤感,两人聊到最后还特意调侃了一句:“你记得叫一下那个男人,我们就不单独给他发了。”
神坠:“别在这里发癫。”
“没发癫,说真的,你记得叫,你都说了是普通队友了,越避嫌不是反而越奇怪吗,好像你们真有什么似的。”
神坠打了一大段话,最后又删除,回了六个点。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你们俩怎么回事。真吵架了,还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他也想知道。
突然间不理人的是三岁,避他如蛇蝎的也是三岁,明明年初新赛季时好好的却突然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三岁,但大家却都喜欢来问他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问他啊。”
“我觉得你们就是缺点沟通吧,坐下来把话说开就好了,之前他还不偷偷让你们领队给你送面包吗,说明还是拿你当朋友的,矛盾说开了,一人让一步也就过去了。”
神坠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面包?什么面包?”
“我哪知道,深渊时候听你们领队说的。”
“那会看你们配合挺好的,就随口问了句你们战队到底什么情况,她说你们团建的时候三岁还让她帮忙送个面包给你,还不让她说谁送的,所以我觉得人可能也不是真烦你,有空你找他好好聊聊吧。”
神坠愣愣地点开语音条又听了一遍这段话,突然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荒诞感。
所以那天的面包是三岁给的?
但是为什么呢?
三岁不是不想理他吗?如果不是因为讨厌那这几个月的冷漠又是为了什么呢?
神坠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找不到尽头的迷宫,不管他怎么绕路转弯都找不到出口。
下午的聚餐来了很多人,一群人吵吵闹闹吃完饭,又组团去了电玩城。
大家三三两两跑去玩项目,神坠情绪不高,全程恹恹地提不起来精神,直到看到娃娃机里的玉桂狗玩偶才算稍微来了点兴趣。
但这个玩偶看价格都知道明显是比较难抓的,试了几十个币,连个擦边都擦不上去,神坠也就放弃了,被人拉着一起去跑赛车。
一群人疯了两个多小时才陆陆续续从电玩城出来,而三岁出来的一瞬间,神坠就眼尖地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公仔。长长的耳朵被他拎在手里荡啊荡。
有人围着他打趣。
“你还跑去抓娃娃了,看不出来三岁你这么有少女心。”
“抓着玩的。”
“我看看,这不那个什么,大耳狗是吧。”
“这不公主喜欢的吗?哎,公主,大耳狗哎。”
神坠没应声,径直看向了三岁。
也许是今晚喝的酒都上了头,这一次的对视两人谁都没有躲,就这么直直地撞上。
三岁的眼睛很亮,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神坠在那一瞬间突然很想问他,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关于突如其来的冷漠,关于我们赛场上的每一次配合,关于你陪着我换的皮肤和挂件,关于那个面包,关于这个大耳狗。
关于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所有巧合。
究竟是我看自己的故事太入戏,还是你真的问心有愧。
可他问不出口,三岁也说不出口,短暂的对视过后,又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双向沉默。
9、大耳狗(二)
ktv包厢里充斥着鬼哭狼嚎的歌声,神坠歪在沙发里玩手机,猫猫在旁边戳了他一下:“你一晚上没动了,不去唱一首?”
“待会再说吧,没有想唱的歌。”
“怎么没有,去唱《反正》啊,我给你点。”
又来了,神坠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完了是吧,我不喜欢这首歌。”
“我觉得你挺喜欢的啊,直播间最近不是总放吗?”
“那是因为我生日要唱!”
“不喜欢为什么要唱。”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温柔的歌,刚刚那个谁,唱的那个,叫啥?我们俩是吧?”
……
旁边的聊天声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三岁低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喜欢、不想、不玩。
最近从神坠嘴里听到类似拒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我不玩冰中蝶。”
“我不喜欢跟前锋哥双排。”
“我不喜欢低音炮。”
“反正就是不喜欢。”
……
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因为和我相关所以不喜欢?
从娃娃机里抓来的大耳狗静静地靠在他旁边,三岁伸手捏了一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呢?你他会喜欢吗?”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群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神坠跟几个还算清醒的一一把人送上车。
意外的是,三岁居然也喝多了,这倒是挺少见的。
包括送人上车的时候三岁都还表现地很正常,甚至还能搭把手,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
但把人都送走后,神坠自己叫了辆车,刚打开门突然发现手臂被人拉住了。
神坠有些不解,试图抽回手却被更紧地拉住了。
“你去哪?”
神坠有些莫名其妙:“我回俱乐部啊。”
“那我呢?”
“……你也打车回去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三岁却突然松了手上的力气,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就盈满了委屈。
他用一种神坠从未想过的低落语气说:“走吧,我知道你不想管我。”
“我应得的,我知道。”
神坠失语了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司机从窗户探出头来:“还走不走了?”
神坠应了声“马上”,决定快刀斩乱麻,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三岁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慢吞吞地把右手拎着的大耳狗玩偶,递到了他手边。
神坠看了一眼玩偶,没接。
“也不喜欢吗?”
他固执地举着玩偶没有动,眼睛里的水光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难言的颤抖。
“这个也不喜欢吗?都不喜欢吗?只要是我的,都不喜欢,是吗?”
神坠确信在某一瞬间,自己的心率绝对超过了150,心脏在胸腔内震得他嗓子发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走吧……”
他接过那个大耳狗,又重复了一遍:“走吧,回家。”
10、情歌
虽然这个人明显已经醉得没有理智了,连酷哥人设都崩了个七零八落,但所幸酒品很好,不发疯也不闹腾,除了……有点粘人。
神坠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有些无奈地再次跟他解释:“你的房间在那边,自己去洗把脸睡觉了,我困得要死。”
三岁茫然地眨了眨眼,问他:“我不能在这里睡吗?”
“这是我的房间,你去你房间睡啊。”
他歪着头理解了一下,然后摇头,语气笃定:“我要在这里睡。”
神坠:“……”
有种带孩子的心累,要不给领队打个电话来领走吧。
他这边想着,三岁已经推开了他房间的门,顺带着把他也拉了进去。
神坠无奈,想着反正俱乐部的人也都不在,收拾旁边的的床给他睡一晚上问题也不大,万一吐了,明天醒了让他自己收拾去。
折腾了半天,总算把人哄躺下了,神坠边扯了个毯子给他盖上边觉得荒唐。
真是人生无常处处是惊喜,上午两人还打照面都不说话呢,晚上居然莫名其妙睡一个屋了,自己还跟个老妈子似的上赶着伺候这个少爷。
这不给他颁个感动第五好队友的奖?
三岁人虽然躺下了,但却半点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看见神坠开门,立刻警觉地跟着坐了起来:“你去哪里?”
神坠都被他烦得没脾气了:“我去洗漱,又怎么了?”
三岁盘腿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神坠倏然就想起了球球每天拱到他桌子下面眼巴巴瞅着他求罐头的样子。
嗯,物似主人形,其实还是有点像的。
“能先不去吗?”
“你又……”
“我有话跟你说。”
神坠心头一跳,咽下了嘴里剩下的话。
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难道……
他把衣服挂回了衣架,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说吧。”
又是这种给人无限错觉的深情眼神,神坠下意识移开目光。
下一秒,低沉温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曲调,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太多感触,已不同了,世界变了,还是我改变了……”
“太久太久,是否过了太久,忘了忘了,开始怎开始的……”
“没有没有,再没谁能拥有,像你像我,哭和笑都懂得。”
“再触摸,我心底藏了好久,那最柔软的角落……”
歌声散尽,只剩无尽的寂静。
三岁唱完了,静静地看着他,问他:“这个呢?温柔吗?”
“还是因为是我,温柔了你也不会喜欢,听话了你也不会喜欢。”
“就像你说不喜欢冰中蝶,不喜欢前锋,不喜欢低音炮,是因为不喜欢这些,还是,不喜欢我……”
神坠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想的,不敢信的,无法解释的,都想要趁着这一片空白的间隙占据他的理智。
他甚至没有办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都知道,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但是为什么呢?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却又卡在了出口最后一层幕布久久挣扎不开。
床头的手机响了,三岁没有动,还在固执地等他的回答,神坠艰涩地吐出“电话”两个字,瞳孔却在看到亮起的屏幕时猛地放大。
爱意如雷声轰鸣,炸开了最后一层幕布,沉寂已久的答案终于浮上水面。
那是一段很长很重、从未宣之于口也从未见过光的盛大暗恋。
11、投降
十一点半,楼上的洗漱声收了尾,终于有人走了下来。
神坠刚刚好结束一局匹配。
那人坐在不远处逗狗,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沉默样子,只是偶尔能从余光里捕捉到他不时投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神坠在心里冷笑一声,爱装是吧,那你最好能装到底。
他在粉丝群发了请假通知,没有直播,但依然照常约了朋友打排位。
排位时间还没到,两人又开了一局匹配,神坠往后瞄了一眼喂完球球开始收拾桌子的人,突然提高了一点音量。
“怎么还没到时间啊,赶紧开始,打完我还有事呢,别耽误我谈恋爱。”
后面的收拾声顿了一顿。
双排队友有些惊讶:“谈恋爱?你个万年单身狗跟谁谈哪门子恋爱?”
“你管我呢,暗恋不行啊。”
声音停了,并且再没有响过。
所谓无巧不成书,或许是因为休赛期+周末,打排位的人不多,一点四十五分,几乎从未在排位里遇到过两个人就撞了车。
那人依然是熟悉的速滑种子,神坠看着屏幕上宛如情侣皮肤的两个角色,在自动准备前的最后两秒,切成了厄运。
双排队友还在追着问暗恋的事情,神坠不清不白地糊弄:“你干嘛这么关心我暗恋谁,难道你暗恋我啊?”
说话间,打洞被打断,人被秒在了地下室门口。
神坠一句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那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光突然呼啸而过,精准无误地把人撞了下来。
双排队友:“我倒是不关心你暗恋谁,说不定那个男人在意。”
头一回,提及这个话题神坠没有再炸毛,但也没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前锋用着所剩无几的球一次次撞过来,直到道具耗尽,直到电机亮起。
顶着一刀斩救人的前锋倒在了离椅子不远的地方。
神坠看着屏幕里那个他看过无数次的皮肤,保护过他无数次的角色,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伴光而来的骑士给他带来的安全感与满足感。
他们在赛场上配合无间,在那几分钟的对局里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二次元同生共死。
我不怕死,因为我知道你会在,不管我在哪里倒下,你都会义无反顾地向我奔赴而来。
游戏角色是虚拟的,在日积月累中抽枝发芽的喜欢却不是。
神坠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前锋被牵起来的瞬间按下了投降。
你不愿意点的投降,那就由我来点吧。
退出结算界面,神坠也退出了组队。
“末班车不打了,有点事要处理。”
“啥事啊,真暗恋啊?”
神坠退出游戏,语气轻快地笑道:“嗯……也说不一定啊。”
12、爱意奔赴
今天的阳光很好,明亮却不灼热。
神坠站起来向外走,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等着余光里那道熟悉的视线跟过来。
在视线定格的一瞬间,他转过了身,直直望进那双眼睛里,欣赏他来不及收回的慌乱和无措。
“有话跟我说吗?”
他笑着问。
三岁看着他,眼睛亮得吓人。
“没有吗?”
神坠一步步走过去,停在那人面前,他低着头,三岁仰着头,两人仿佛较劲一般,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不想问问吗?”
“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醒来。”
“为什么那只大耳狗在我的床头。”
“为什么,我现在要来跟你说这些话。”
三岁直愣愣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却和昨晚的他一样没能说出一个字。
神坠伸手去摸他的手机,三岁条件反射般地要抢,却慢了一步。
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熟悉的照片,熟悉的睡脸。
神坠把手机放回桌面,低头和他对视:“如果你不问,那就我来问了。”
“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为什么给我唱歌?”
“为什么送玉桂狗给我?”
“还有……为什么偷拍我……”
“三岁,lqw,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们说你不说话,可你的皮肤会说话,你的键盘会说话,但我不需要它们会说话,我需要你,你亲口跟我说。”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过后,我不会问你第二次,三岁,一局比赛,只能点一次投降,你知道的。”
说完了,神坠便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要的答案。
人在等待时,时间总是被拉得格外漫长,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许三五秒,也许三五分钟,总之在神坠欲直起身的一瞬间。
一只手扣进了他的指缝,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后颈,温柔却不容反抗地将他拉了下去。
落在唇边的吻柔软湿润,却微微颤抖着不敢施加任何力道,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神坠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亮得像是盛着漫天星光,星光中映着小小的一个他。
“你是笨蛋吗……”
他轻声呢喃,眼前的星光闪烁了一下,一颗圆滚滚的泪毫无征兆地顺着眼角落了下去。
像是所有无法言说的委屈,又像是得偿所愿的欣喜。
神坠捧着他的脸,小声说:“公主给的特权仅此一次,以后不要再让我猜了。”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感受汹涌的爱意乘风而起。
他的骑士不够勇敢,只敢在他身后一步一脚印笨拙地跟,那就由他先回头,走完他们之间99步的距离,而最后的一步,他坚信爱意可平。
【岁坠】纯真冒险
-岁坠热恋48-
11.01 1:00
第二十六棒
上一棒@因为写文太咕被抓起来了
下一棒@晚舟દ ᵕ̈ 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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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5.7k 三岁第一视角
*现实向有yy成分 私设如山
*建议阅读离群鸟 后食用本文
sum:这一场华丽的冒险没有真实的你陪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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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觉得和陈建朋相处是一场冒险游戏,而我扮演着偷窃恶龙...
-岁坠热恋48-
11.01 1:00
第二十六棒
上一棒@因为写文太咕被抓起来了
下一棒@晚舟દ ᵕ̈ 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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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5.7k 三岁第一视角
*现实向有yy成分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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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这一场华丽的冒险没有真实的你陪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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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觉得和陈建朋相处是一场冒险游戏,而我扮演着偷窃恶龙宝藏的黄金大盗。因为我总是在想怎么冲破层层阻碍寻找到陈建朋的一点真心,或者只是一点在意。如果能得到他的全部喜欢我愿意做完所有闯关任务,只是可惜这场游戏的关底boss是陈建朋本人,我找不到任何打败他的攻略,最终甘愿认输。
在十八岁之前我很少有这种感觉。当时的朱雀只有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背井离乡来广州追寻电竞梦,又被沉重的规定压在看不见尽头的饮水机座位上。他陪我一起打排位,陪我承受谩骂委屈,陪我度过漫长的少年时代。这个时候我不用猜他在想什么,也不用思考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们只是两个人彼此相依,像还未学会飞翔的雏鸟在窝巢里共享同一块食物那样亲密无间。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只是清晰地盼望和这个人一起拿冠军,只是朦胧地希望我的未来这个人不要缺席。
我以为我的职业生涯会一直这样下去。熬到成年,等老将退役上场补位;或者是我和陈建朋一起成为盼望已久的首发成员,我打ob他打辅助,我们可以做羡煞旁人的最佳搭档。这一切对十八岁之前的我如此遥远,但我想到有个人同我一道渡河,便不再感觉孤单。总之,总之,我以为十八岁之后的生活和现在不会有什么区别。很少怀疑挚友在侧,想自己或许还幸运地能做到荣誉在握,纵使前路迷茫我依然怀揣梦想成真的愿望。只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真的只是我以为。
十八岁之前的我住在象牙塔里,看不清周遭种种灰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幸。于是上天决定给我一个惩罚,惩罚我的天真我的自负,惩罚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朱雀1.0惨烈落幕后,我盼望已久的首发生活终于到来,目的似乎却是抹掉我所有纯真。在朱雀摇摇欲坠的那段日子里,我时常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面对外界的压力教练的打击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成年人世界带给我近乎绝望的残忍,我变得愈发惶恐不安。陈建朋像我在汪洋大海中唯一能抓住的那块浮木,我没办法不依赖他,我只想握紧他。我承认自己很自私,比起相互取暖更像我单方面需要他;我也承认自己很羡慕他,想要拥有和他一样不惧风雨的勇气。和他一起生活好像已经成了习惯,我好贪恋这份温暖。我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只是模糊察觉这份依恋已经早已超过好友范畴,变得阴暗古怪夹杂几分隐秘情愫。这叫做喜欢吗?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太明白。不敢面对,也无暇顾及,只想站在平衡点上,堪堪稳住我的生活希望它不要变得更糟,祈祷漆黑的未来能亮起几盏照明灯,让我知道自己究竟能往哪里走。仅此而已。
只是好像上天对我的惩罚还没有结束,让金翔和周旭到来打破我最后一丝幻想。我不明觉厉,然后被卷入那场未知的冒险游戏。
我不想说一切都早有预兆。我下意识忽略陈建朋的退役讯号,忽略他希望金翔周旭的陪伴,忽略他或许只把我看作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这一切都让我无法接受感到恐惧,我不知道自己除了他还能握住些什么,除了游戏里的熟练角色没有抛弃我之外,抬起头环顾四周,我居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忍不住嘲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们都是不明天空为何物龟缩在窝巢里的可怜幼崽,而实际上陈建朋早就拥有了属于他可以飞往的山。他好像永远不会是那只离群鸟。谈不上嫉妒种种过分的恶劣情绪,我只是突然察觉,原来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系统弹出“congratulations!”,我恍然明白这就是游戏的第一关。而我还是有一些难过,于是只能得到两颗星的评价。如果不能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我可以预设到自己永远做不到完美通关。我不是事事追求最好最优的人,只是第三颗星的位置空荡荡黑黢黢,陈建朋看见那么多勉强通关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其实刚开始我和金翔周旭还有陈建朋相处还算愉快。金翔是个敢打敢拼的人,我喜欢他有血性的指挥;周旭有一些沉默, 但是熟络之后可以发现他的有趣。尽管陈建朋离我身边有了一小段距离,但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没关系。我想自己会慢慢接受这份不明不白的失败感情,然后获得三份珍贵友情。我不敢说这样值得与否,我只是不想再看见陈建朋失去光彩的眼睛。金翔和周旭带回他的欢声笑语,我给不了他这些离我已经很遥远的纯真快乐,于是我选择旁观他的幸福。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如果他可以永远带着笑脸,我心甘情愿做这场游戏的npc。在他们吵闹的背景音里,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对陈建朋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即使我感觉苦涩、煎熬、痛彻心扉,最终还是选择放开绊住他翅膀的尖爪利喙,让他飞往他的山。从前不明白什么叫做爱是放手,以为只是不爱者假惺惺地讴歌自己的高尚,想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要紧紧握住那个人的手永远不放开。可是如果是陈建朋,我愿意让他走,愿意让他离开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唯一的理由不过四个字而已。当自己身在局中,我才明白这四个字蕴含着一种抽象的沉重和复杂的默许,这份远离究竟是否正确?我怀疑很多事情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或许我也只是拥有表演型人格为了自我满足的戏剧演员,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的虚假,爱情是虚假,世界是虚假,我也是虚假。可是陈建朋是唯一一点真实,我想留住这点真实。为此我愿意付出所有。
第二关完美结束,我看着金灿灿的三颗星心情凌乱。我想起莫文蔚的一句歌词: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真的,也许我要放弃曾经有过的所有美好时光才能继续云淡风轻,才能继续和陈建朋做关系不远不近的普通朋友。我想起我们曾经躺在狭窄的一张床上谈论梦想,他说他想拿冠军,我说我想和你一起拿冠军。那个时候他笑的很开心,我们就这样在昏沉的暗室里悄悄许下诺言。为什么时过境迁,我要在无知无觉中逐渐失去让他快乐的能力,失掉本就所剩无几的纯真,变成缄默不言的成年人。可是。可是。孟航的辱骂压力、苏晗的虚假逃避和黄志镕的暴躁易怒像好多把悬在我头上的利剑 ,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掉下来。它们是否会砍断我的四肢砸碎我的头颅,让我变成抛洒一地红白的丑陋尸体?我好害怕。于是我要把自己困在一个玻璃罐子里,外面的人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只敢在里面大声求救喊到嗓音沙哑,明知无人会应答,最终丧失最后一点逃离臆想。然后我看着陈建朋对我从一开始的关心到愤怒最后再到麻木,然后我看着陈建朋和周旭金翔一起背过身去,然后我看着陈建朋离开我的世界。悬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只在玻璃壳上砸出一点裂痕。我好安全。
我完美通关的次数越来越多,和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我曾多次思考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明明我不想在这里,他也不想在这里,可是我们想走好像已经来不及。我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不止是两把电竞椅的距离,我很释然地想原来我们从来不是一样的人,这让我感到好受许多,至少为这段关系的破裂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场荒谬的游戏还未结束,那么多关卡令我身心俱疲。我也明白自己再也得不到陈建朋的一点真心,找不到任何破解的方法,干脆放弃挣扎,机械性地往前,只是往前。系统察觉到我的敷衍,发出一次又一次警告,却总是让我一星擦边过关。于是我被困在这场游戏里循环往复,找不到尽头找不到出口,一如我和陈建朋停滞不前的复杂关系。
从夏季赛打到秋季赛,再到深渊六,曾经培养的默契没法抹去。解说观众甚至队友都戏称我们是最佳拍档,他恼羞成怒,我不发一言。其余时间他陪着我一起变成哑巴,只维持着赛场上必要的交流,他说一切都是为了冠军。我想我们或许真的成为了羡煞旁人的最佳拍档,只是貌合神离太令人悲哀,我们不过堪堪维持表面关系的不体面旧人,“最佳拍档”这四个字太过正向,我们和它背道而驰。如果能拿到冠军是不是一切都会好起来?所有矛盾都会烟消云散,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可惜朱雀2.0只是止步深渊四强,离冠军只差两场比赛的胜利,我却觉得如此遥远。金色的奖杯蒙在雾里若隐若现,我只看得见它模糊的轮廓,如何拨弄都无法清晰起来。外界对我们的评价都是如此年轻的队伍能拿到四强已经非常不易,相信未来可期。然后我又想到很多粉丝在磕我和陈建朋的cp,创造出的七字名言令我哑口无言。我承认希望自己的名字能永远挨在他旁边,只是这是错误的鸳鸯红线,我和他不应该绑在一起。未来可期不过漂亮话,最后一场比赛如此狼狈收场,我们只是别人故事里的背景板,所有人都落荒而逃,不会再有未来。无论是我和陈建朋,还是我十八岁时拥有的种种。
我以为自己能很平静地接受陈建朋的离开。毕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他对于留在朱雀表现出过度的抗拒,积极奔走联系为自己寻找下一个栖居地。和我的关系依然不痛不痒,在他眼里我大约只是一个透明的空壳罢。可是我没办法对他视而不见,他和其他俱乐部负责人沟通的声音不轻不重刺痛着我的耳膜,电话交谈声音细小夹带电流,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听觉如此灵敏,连对方叫他几号离开都听得清楚明白。像玛雅人预告的世界末日一般,几十亿人类都在倒计时,胆战心惊等待2012年12月21日的到来。直到晨昏线在地球上绕过一圈,人们才长舒一口气,明白所谓末日预言不过一句劣质玩笑。只因*千禧年的第一个十年刚刚结束,人们对崭新的生活惴惴不安,编造出一些无厘头恐吓来印证自己担忧的正确,却意外得到多数人的共鸣,于是流言愈演愈烈,变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死亡狂欢。原来那么多人都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宁可不要虚假美好也要抓住残破真实,最终未来告诉他们在短暂停驻的物质世界里,所有正拥有的东西都能握住。我好羡慕。为什么属于我的世界末日倒计时是一场真实冒险,我在之间头破血流奋力挣扎,最终还是要来到陈建朋离开的2012年12月21日,得到的却是一份残破真实。
陈建朋离开的时候广州还是夏季,天气很热,雨总淅淅沥沥下个没完。他选择搬家的那天意外是个阴天,他们随口一说的日子看上去都像提前查过天气预报一样,离开于是没了拖延的理由。俱乐部里的活人都闭上嘴,两个要离开的人中只有一个在絮絮叨叨,还有收拾行李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尤其诡异。陈建朋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不开心,我想他大概对于自己终于要逃离苦海怀着一种木然与庆幸。在这里蹉跎了这么久的青春,离开之后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结局吗?我猜他大概没有思考这么久远的事情,只是想赶紧离开,抛下这里的所有。包括我,包括曾经伤害过他的种种。
窗外飞过一只黑鸟,尖锐哀鸣从没关紧的边沿缝隙传进来,他转过头看了很久。明明那只鸟早就飞走了,只剩下厚厚的积雨云黏在灰色天幕上,显得好忧伤。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不是快要挣脱缠绕经年的腐朽藤蔓了吗,为什么要露出那样哀愁的表情?他从来不是那只离群鸟,一直都有很多人爱他,他迟早会站在人群簇拥的地方,被更多人坚定地支持与喜欢。我好想告诉他不要这样伤心。陈建朋,不要这样伤心,你会迎来属于你的幸福结局。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很笃定,我坚信他迟早比我幸福很多很多倍,那一天到来时我会笑着恭喜他,即使我最终只会得到一场无疾而终的冒险游戏。
我想我应该跟陈建朋说些什么。至少我们曾经那样要好过,总该有个体面告别。可是当我真的站在他面前时,却顿觉失去所有语言能力,只能做到沉默地望着他。我发现他真的瘦了很多,褪去婴儿肥的脸蛋只剩削尖的下巴,原来他已经和从前的自己告别很久了。这一结论让我的心脏一阵一阵地痛,我望着他的眼睛,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他走到这样的结局,这样难堪这样无奈。我想我是做错了很多,所谓的完美通关不过我的臆想,我只是个滑稽的喜剧演员,表演一场又一场无聊透顶的独角戏,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没有停止伤害他。我怎么会这样愚蠢,用沉默换取似是而非的表面和平,最终失去年少时幻想过的最后一点纯真。
陈建朋太善良,不忍心让我一个人上演默剧,对我说了间隔这么久后的第一句话。其实没有“说出来”这么平静,他骂我是不是哑巴有病就快去治。我很想摇头说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到底应该和他说一些什么。我想说祝他以后的日子一切顺利,我想说希望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冠军,我想说未来他要变得很幸福很幸福。只是这些话我全都没办法说出口。而理由却简单得近乎纯白,因为这些都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好想坦诚一点,告诉他其实我舍不得他离开。可是长时间的沉默让我的语言功能快要退化,可是这句话说出去之后会让我们本就脆弱的关系更加丑陋,可是我没办法再思考更多,为什么陈建朋走得那样快?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脚步如风,令我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我逼迫自己快点讲一些什么,幸运地发现喉咙声带还能正常使用,于是我说陈建朋,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没关系,这都没有关系。我明白陈建朋没有办法停下来,因为这里不是他的终点,他要飞去更远的蓝天。而我至少还捕捉到联赛顶级辅助位颤抖的左手,快要握不住行李箱拉杆。我的心脏轻盈好多,我知道他会懂得这份沉默爱恋,即使我等不到他的回答。因此我又笑了出来,混杂着眼泪一起很难看,幸好我喜欢的人不会再回头看,我于是不用在他面前丑态毕露,还能留下一张纯真面庞。这样真的已经足够。
我不知道自己最终得到些什么。他离开之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我一如往常排位训练搭配上迎接新队友这一点不寻常,生活好像还是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陈建朋过的怎么样,但是应该不会太差,偶然刷到的切片看出不出他离开时的颓然。在新的俱乐部他立马拥有了很多朋友,我说过他会被很多人喜欢,这不叫一语成谶,而是一种既定事实。他离开之后的生活改变了许多,和我走上相反的方向,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
5月20号前一天是陈建朋的生日。我其实觉得520这个日子更适合他,因为足够甜蜜幸福还有完满。可能他的人生跟差了一天的5月19号一样总要有一点缺憾,于是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自己真正的栖居地,只如侯鸟一般短暂停留。他的终点到底在哪里,我好想看一看。在他到达那里之前,我拨出最后一通电话,时间是2023年5月19号0点。为的是被拦在成年人世界门外的梁琪伟,曾经的他许下过永远陪伴陈建朋的愿望。往事为何那样遥远,蒙上一层纱,显得诺言也不再珍贵。我想把它擦干净一点,告诉他其实我在乎。即使显得假惺惺,我也想告诉我真的好在乎。好在乎他。
滴滴几声后电话接通。俱乐部里好安静,电话那头的欢声笑语灌进我耳朵里,盖住我和他交叠的呼吸声。沉默许久电话依然没有挂断,于是我说陈建朋,祝你生日快乐。
我有预感这场纯真冒险终于要走进完结章,只是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Game over”还是“Congraduation”。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得到,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无论是怎样的结局,我都期待着他飞过万水千山,到达旅程终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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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东没有派对《但》
*取自袁立文学
如果你喜欢这篇文章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小红心小蓝手吗?如果你很喜欢这篇文章的话能给我留下7字评论吗?如果你不喜欢这篇文章的话祝读到这里的你天天开心,祝岁岁坠坠以后都人生都要幸福。
陨星坠落(一点完结感想)
趁着热乎劲儿随便写点东西。
特别好玩的是,昨天完结日,正好有了个小v,哈哈哈恭喜我自己!
我是个多没耐心挖坑无数的人大家也知道,所以陨星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写完,产出将近20w字,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还是在npc已解散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热血和动力。
我依旧很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张力,感觉还能创造出无数有趣的可能性——即使不做爱人,也可以是挚友、战友、队友,或者路过彼此生命的一枚印记。
我喜欢看性格迥异又闪闪发光的人一起玩,喜欢你们作为平凡人去创造神迹,超越神迹。
故事的结尾,林彦俊穿越两次,一次失败,最后一次…依旧有下酒菜的牺牲,结局本来会更不完满一点,但我还是不太...
趁着热乎劲儿随便写点东西。
特别好玩的是,昨天完结日,正好有了个小v,哈哈哈恭喜我自己!
我是个多没耐心挖坑无数的人大家也知道,所以陨星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写完,产出将近20w字,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还是在npc已解散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热血和动力。
我依旧很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张力,感觉还能创造出无数有趣的可能性——即使不做爱人,也可以是挚友、战友、队友,或者路过彼此生命的一枚印记。
我喜欢看性格迥异又闪闪发光的人一起玩,喜欢你们作为平凡人去创造神迹,超越神迹。
故事的结尾,林彦俊穿越两次,一次失败,最后一次…依旧有下酒菜的牺牲,结局本来会更不完满一点,但我还是不太忍心。预想中是把进化者和普通人的世界彻底分割,进化者全灭后进入另一个异世界,可是想想还是算了,让他们安安稳稳在现在的地球活下去把。
至少在陨星的世界里,他们是一个完整体,突破万难,走到了一起。
另外关于杰哥的能力、芯片的秘密、众人的感情还会在番外中一一交代,番外会在实体本发出后再公开。
谢谢每一位给我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的小宝贝们~
长评我都有看到,最近太忙了,所以先点了小红心,等五一假期的时候再倒腾出来看看
(我还有机会收到更多长评吗!)
PS接下来计划把《昨日青空》《私奔》写完,还有一个脑了很久的白月光环或许也有可能和大家见面
island ,我再想想吧……
【全员】陨星坠落 终章
3.13 终局(下)
致敬,不是致敬力量,而是致敬平凡。
蔡徐坤在浅淡朦胧的月色下,指了指自己,“我倒没有想过你们居然会拉着我偷偷入伙。”
林彦俊一个愣神,下意识想要说“你看起来最合适”,但他咽了咽口水,生生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蔡徐坤调侃般问,“你这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林彦俊反瞪回去,其实在整理措辞,尤长靖瞥了他一眼,道:“我刚刚和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你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
林彦俊看着尤长靖熟悉的脸,熟稔的口吻,突然不能自控地眼眶一红,尤...
3.13 终局(下)
致敬,不是致敬力量,而是致敬平凡。
蔡徐坤在浅淡朦胧的月色下,指了指自己,“我倒没有想过你们居然会拉着我偷偷入伙。”
林彦俊一个愣神,下意识想要说“你看起来最合适”,但他咽了咽口水,生生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蔡徐坤调侃般问,“你这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林彦俊反瞪回去,其实在整理措辞,尤长靖瞥了他一眼,道:“我刚刚和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你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
林彦俊看着尤长靖熟悉的脸,熟稔的口吻,突然不能自控地眼眶一红,尤长靖蹙着眉,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深把汹涌而悲切的情绪强压下去,稳住声线道:“卧底的计划,暂时取消。”
蔡徐坤用一脸‘你逗我玩’的惊叹号看着他,甚至想伸手摸摸他到底是不是突然发烧或者中了邪,但林彦俊一副‘不想多谈’的神色,道:“计划还不够完善,暂时取消,从长再议。”
蔡徐坤不满地皱着脸,还想说什么,尤长靖却用眼神制止了他。蔡徐坤不爽地甩了下手,打了个呵欠,愤愤道:“所以你们大半夜催眠了一群人喊我起来聊天的嘛?你们…”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彦俊眼底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悲伤震慑到,不自觉严肃起来,“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有什么幺蛾子?”
林彦俊摇了摇头,只是没头没尾地道:“无论什么时候,还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
蔡徐坤一边说着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一边神色复杂地看向尤长靖,而后者却使了个眼色,让人先行回去补觉。
蔡徐坤迈出一步,又顿住,背对着林彦俊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突然取消行动,但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就像…死过一次一样。”
林彦俊一愣,恍神的瞬间被尤长靖牵住了手,回过头,等待他的是尤长靖一脸温柔的疑惑。
他快融化在这个眼神里,却依旧没法解释——时间穿越的最重要一点是穿越者无论如何不能说明来处,除非是面对另一个时空穿越者。
尤长靖深深地看着他,却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道:“你还有什么计划?”
林彦俊咬着下唇,什么话都还没说,一把把人拉入怀里。尤长靖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高的手足无措,过了会儿才感受到林彦俊的身体在谢伟的颤抖,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像在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尤长靖愣了几秒,犹豫地地伸出手落在林彦俊的背脊上,轻声道:“我在这,没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句话,只是下意识觉得林彦俊好像很害怕他离开,甚至像一个与故里久别重逢的流浪者。
默默抱了一会儿,林彦俊才松开手,整整衣摆。尤长靖捏住他的手,几乎是哄道:“撒完娇了吗?”
林彦俊抿着唇,缓了会儿才说:“明天听我的计划,谁也不要贸然地行动。”
尤长靖的眼神显然充满了不解,但是多年的默契与感情让他对林彦俊有一种无来由全身心的信任,在思考了几分钟后,道:“好,听你的。”
林彦俊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明天或许会很累,早点休息。”
尤长靖从背后叫住他,道:“林彦俊。”
林彦俊脚步一顿,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太一样,所以想要叫一叫,看看你是不是你。”
“要试试看嘛?”林彦俊突然露出一个洒然而痞帅的笑,在霜色的月光下下被勾勒得眉目如画。尤长靖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两人还是青涩新兵时的模样。
他们的故事绵长而舒缓地延续了将近十年,但少有人知道他们对彼此心动却是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
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尤长靖感觉自己的唇舌被温柔地封住,顺着他的呼吸而呼吸,唇与唇缠绵得仿佛一个永不落幕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林彦俊才放过他,盯着被亲得水润润的嘴唇,笑道:“现在相信我是我了吗?”
尤长靖感受到林彦俊的手从自己身上滑落,怅然若失,却又无法捕捉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你救不了所有人。
你的愚蠢甚至会害死所有的人
噩梦,一遍一遍如轮回地狱般的噩梦播放在林彦俊的脑海里,一会儿是朱正廷张开手臂掉入湍急的水花,一会儿又变成尤长靖死板毫无呼吸的脸。
可是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已经穿越了过去,已经带所有人逃离了那片可怕的食人的森林,但身边的人依旧一个接一个地死亡,首当其冲的是食物链顶端的,屠杀进化者,然后是感染进化者…小卡上的SABC的…俨然成了死亡的预告。
为什么…为什么……!
进化者,进化的究极是灭亡…
视线一转,脸瘦得深深凹陷的黄明昊推门而入,轻声说:“彦俊哥,他们回不来,你…”
林彦俊又一次从这个可怕的噩梦中惊醒,在梦里,他一刻不停疯了一般地研究着、拼凑着、直到,直到生命也逐渐衰竭到最后的那个瞬间…
翌日。
醒来的众人看见难得早起的队长,正勤勤恳恳替下酒菜梳理毛发。
王琳凯悚然大惊:“队长不会终于打算把下酒菜烤了吧?”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黄明昊轻轻敲了一下,“别瞎说,小灰灰是不能听这些的。”
‘小灰灰’正扭动着他巨大的身体,扭得惊天动地,蔡徐坤体贴地解释道:“这大概是它在撒娇。”然后幽幽补充了一句,“昨晚月黑风高夜,我感觉某位也‘恬不知耻’地趁人熟睡,强行撒娇了。”
林彦俊听到这里,不禁失笑,还有点久违了的熟悉感。
宋枝裕从众人身后冒了个头,林彦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道:“大家原地吃个早饭。吃饱了再说。”
早饭期间,林彦俊目标明确地找到朱正廷,单刀直入道:“把你所能看到的交换信息都告诉我。”
朱正廷一愣,拧着眉头看向林彦俊。
“我知道你能看见一些东西,因为你血液的特殊性。”林彦俊顿了顿,换了一个更妥善的借口,“我的异能有预言性,我能看到你之后的…一些作为。”
其实他撒了谎,这片森林其实会无知觉地屏蔽他的异能,要不然在第一次朱正廷选择死亡的时候,他就会预料到后果,也会更快一步地阻止所有悲剧的发生。
可他终究不是神灵,没有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只有靠无能为力的绝望,换取一点点的生机。
想到这,他的嘴边不由得浮现一丝苦笑。
朱正廷聪明地反应过来,问:“你看见我死了吗?”
“你们都可以不用死,”林彦俊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道,“把你看得到的所有告诉我,把你之前用眼泪交换到的所有东西也交给给我。”
朱正廷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提醒道:“都不是一些很值钱的东西。”
林彦俊笑了笑,“那要看在谁的手里。”
范丞丞本来是在摘野果的,看见林彦俊缠着朱正廷讲了那么多话,又想到前一天他咄咄逼人样子,果子撒了一地就跑过来,完全不理睬王琳凯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叫嚷。
“我和你说…”
“帮我把大家叫过来。”林彦俊盯着地上的一堆破烂玩意儿,头也不抬地道。
范丞丞满腹狐疑都只能咽了下去,乖乖地叫来了众人还要碎碎念:“等我以后当了队长,我一定…”
林彦俊幽幽道:“小伙子很有志气,以后就让你当队长怎么样?”
不知怎的,范丞丞觉得这句话不像在开玩笑,撇过头,别扭地道:“谁稀罕。”
林彦俊不再说话,只是埋头挑挑拣拣。所有人包括下酒菜都围着他,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林彦俊才从中挑出一堆破铜烂铁的金属,看向陈立农:“这些,你有可能拼出什么?”
第一秒,陈立农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的,在发现这不是玩笑后,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能拼出什么,但我可以尽力试试看。”
紧接着,他也跟着蹲下,捻起几片残缺的金属碎片,细细地审视。
黄明昊突然开口,兴奋道:“我感觉这个有点像芯片。”
陈立农点点头,“确实是芯片,可惜已经残缺了,没有办法使用。”
林彦俊若有所思地盯着芯片残骸,道:“不需要有特别全面的功能,但能不能基本还原它的作用。”
陈立农想了想,道:“不太可能,如果找不到这个芯片原本贴合的残骸,我无法复原它本身储存的信息,但或许…”
“或许什么?”林彦俊追问道。
“或许,他可以试试看,”陈立农看向王琳凯。
王琳凯瞪大眼,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陈立农点点头:“你的拟形能力,或许可以可以骗过,识别装置。我会告诉你一切有关这块芯片的数据和形态,你要认真地记住,并且尽力地模仿,专注力很重要。”
“我可以短时提高他的专注程度和记忆能力。”尤长靖说道。
“好,那我们就试试看。但不能在这里,这边的条件不够,我需要…”
“不在这里,”林彦俊好像早就知道他需要什么,直接打断了他,“我们需要先退到森林之外,有人接应。”
“接应?”陈立农疑惑道。
林彦俊扬了扬手里的小型通话器,清晰而稳健的嗓音便想了起来,“hello,大家…”
“卧槽!”王琳凯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没忍住爆了句脏口,脸不由自主地泛红。
通话器那段的人勾了勾嘴角,笑道:“某位亲完就跑,脚底抹油的小同志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少说不雅之词。”
朱星杰这话一说完,范丞丞立马露出玩味而八卦的表情,尤长靖则低头轻笑了一下,拉住暴躁边缘的王琳凯,“有话好好说,别摔东西。”
王琳凯这才按捺住“施暴”的念头,勉为其难地听了下去。
朱星杰快速道:“根据林队给出的情报,成功擒住队内卧底一名,同时发现尾随者,政府的进化者军队共计32人,现在我们正在整片森林的东南侧…”
林彦俊突然打断了他,“不要说方位,说一下你背后的地标和景物。”
朱星杰一愣,飞速环顾了四周,报出了几个极具参考性的坐标。
林彦俊应了一声,道:“你们现在赶去和他会合。陈立农,我需要你带领大家走出森林。”
十分钟后。
陈立农设置的简易气味干扰与视线干扰装置生效,几个人简单收拾行囊,就决定出发。
扔下了无用的物品,和一个五花大绑的宋枝裕。
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呜呜地嚎叫挣扎着,林彦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过会儿自然有你的好兄弟来找你。”
陈立农紧赶慢赶几步,追上了林彦俊。
“你今天很奇怪,”陈立农盯着林彦俊的眼睛,两个人之间有一个角力的绳索,最终是陈立农轻轻叹了口气,“但我答应过你,从加入你的团队开始,我就会无条件执行你的命令。”
“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彦俊挑了挑眉。
“不是因为你聪明、自信、冷静、无畏…”
林彦俊:“……”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当然这都是原因之一,”陈立农笑起来,“但更重要的是,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领导者。不加之一。”
路程行过大半,林彦俊摩挲着树皮纹路,道:“再往前十分钟就是汇合地。”
尤长靖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彦俊,林彦俊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尤长靖感觉眼神一花,林彦俊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
林彦俊拐进一条小道,凭着记忆大致摸索路线,直到面前重新出现那个血肉汇聚而成的泥泞大坑,才终于停下脚步。
空气中翻腾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低头看向这片人间炼狱的深处,居然还隐隐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他瘦削如鬼魅的脸庞。
我早就应该死去。
他这么想着。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藏着一颗硕大的泛着莹莹白光的珍珠,那幽邃柔美的白色与血泥里隐隐可见的白骨相呼应,像一种莫大的讽刺。
这是他从第一个世界带来的东西——朱正廷殒身湍急河流后被冲上浅滩的一颗珍珠。
记忆如浪潮般向他袭来。
这次不是他第一次穿越,而是第二次,算上之前与D相遇的那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的穿越机会。
三次穿越的机会。
林彦俊从拥有异能之初就小心翼翼,不想轻易触碰、扭转时间,但在故事的冥冥之间,这对他而言是个避无可避的选择。
那句‘结束了’像一句浓重的血色叹息,也是对他自己最深的提醒——朱正廷、王子异…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把他们带进无尽的旋涡里。
其实…如果你及时回头,本可以不必让事情走到如此境地的。
这样的想法甫一冒头就收不回去,他在恍恍惚惚中,茫然地伸出手,似乎能抓住无形的残忍的时间。
于是在朱正廷死后,他选择穿越回去赶在所有人进入森林之前拦截众人,粉饰太平一般提前结束了他们的森林之行。在那个世界,他们没有碰到D和宋枝裕,没有知道所谓的本源,而是在他的引导下,杀了菲利普之后就打道回府。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可以就这样与本源相安无事的共处一个世界。
可是D死了,宋枝裕死了,在那个华壤交界处称霸的王,就莫名其妙惨死,连一丝人为原因都找不到,只能解释为自然的反噬。
再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一个个,他身边的一个个人受到影响
根据他的研究显示,朱正廷留下的这颗珍珠,有找到本源、甚至是吸附本源的能力。
但珍珠与本源之间,需要一个媒介,这个媒介…
林彦俊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捧着珍珠,俯下身。
“自己当英雄很好玩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林彦俊愣在原地,僵硬地扭过头,看见范丞丞抱着胸,一脸不满地盯着他。
他身边的朱正廷扯了扯范丞丞的衣角,不轻不重地喊:“丞丞。”
范丞丞瞪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也想学他!”
朱正廷乖乖地闭上了嘴。
蔡徐坤从他们身后的树丛走出来,勾起嘴角:“我就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搞个人牺牲的家伙。”
“不是你说他是朝这个方向走了吗?”王子异少见地促狭了一把,看着蔡徐坤拧起的眉头,又道,“我知道,是和我呆久了所以才多管闲事。”
陈立农背靠着一棵树,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也不愿开口说话。黄明昊笑容灿然地挥挥手,念叨的还是那句:“我就说你怎么骗得过长靖哥,还是道歉吧,林队。”
王琳凯嫌麻烦地‘啧’了一声,显然是被这句话酸到了,在他开口前朱星杰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道:“乖,这时候不要吐槽。”
最后才是尤长靖,他一步一步,像踏过万千泥泞又踩过荆棘丛林,才无数次坚定地走向林彦俊。
他没有说话,只用眼神和他遥遥对望。
所有人,都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与他对视着,好像一道全世界最坚不可摧的墙。
那是属于他,最好的队友们。
那一刻,他背负的两次穿越的记忆,那些沉重的血色的往昔,那些咬着牙辗转反侧的碎片,只有他一个人的所有空白,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尤长靖轻轻说:“让我们帮你。”
林彦俊深呼吸一口,道:“好。”
每个人都是媒介的一份子,他们伸出手,围绕这个万人尸骸的血色地狱,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也属于神赐的异能。
白色的珍珠一边吸收着血色的能力,一边被白色的异能所笼罩,两股力量扭结着,牢牢纠缠着,直直地刺入云际,整个森林的树木在颤动、动物在乱窜,所有的能量混乱成一团。
天势隐隐作暗,似有天崩地裂,万物崩折的前兆。
一瞬间,所有的动物与未死的‘枯木进化者’全部往血池的方向涌来。
下酒菜向天嘶吼一声,狠狠地踩起一地尘灰,以凶悍的野兽之气震慑住了一众前仆后继的进化动物。
所有人都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在血池,也就是本源中心的影响下,逐渐暴涨,甚至濒临失控。几乎就要跨进所有进化的终极。
王琳凯感受到全身分解成了分子或者说碎片,无数种随意搭配、粘合的方法,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变为任何生物、任何人、任何生命之一。
王子异身上缠绕的异能骇住了所有青面獠牙的猛兽,它们同时后退一步,烦躁地蹬着地面,跟着它异能的波动,发出撕心裂肺、沸反盈天的吼叫。
范丞丞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变为光与火的形态,人体的血肉和骨骼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最自由的模样,几乎与自然界万千神妙融为一体。
黄明昊则是一点疼痛与伤病都感受不到,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心平如水,仿佛千百年的时光就在他面前猝然飘过。
陈立农周身浮现的数字宛如一根细索与绞线,灵魂在无数高等智慧结晶中穿梭而过,一瞬间大脑豁然开朗,涌入无数前所未闻的知识。
尤长靖感受到所有情绪变成了一本卷宗或者典籍,藏在每个人的身上的角落,有的摊开有的隐匿,而他,有肆意操纵情绪的能力。
林彦俊在时间的前后中不断穿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闪过,医院的爆炸,白楼的营救,基地的争吵,背靠着背看过的日出,临时学校的嬉闹,依偎着下酒菜的入眠,甚至是那些自我牺牲的绝望与悍然无畏的希望。
朱正廷与那颗白色珍珠死死对峙着,他仿佛知道,那就是自己进化的终极形态,脑内蛊惑的声音时断时续地响起,要他死一次,再死一次,换得解脱。但他望向周围一圈的人,逆骨突生,有了对峙命运的勇气。
蔡徐坤身上的异能太乱也太杂,无数道能量在他身上流窜而过,金木水火土,攻击后又治愈,他一会儿感觉自己要被撕碎一般,又突然坠落冰窖,或者是置于烈焰炙烤。
在两股力量势均力敌之际,他们或许胜利又或许全军覆灭。
蔡徐坤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他的身体呈现几乎爆裂的纹路。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灰色如剑的身影猛地蹿向他的主人,像从前千百次挡在他和他们面前一样。
那是一股微弱的灰色的力量,却奇异地打破了两厢纠缠的僵局,让天平微微倾斜向一方。
骨碌。
轻微的一声细响,一颗带着血色纹路的珍珠摔到了地上,滚到林彦俊的脚边。
血池的颜色突然变得澄澈起来,整个森林也恢复了原有的沉重与寂静。
他们都刚从极端的异能中清醒过来,一时有些不知所谓的茫然,蔡徐坤抱着下酒菜,眼眶无意识地滚落下大颗大颗剔透的泪珠。
所有人都凝视着这个方向,这具给过他们温暖与依偎的身体。
在簌簌的树叶声中,行沉重的注目礼。
为已逝的生命哀悼,为劫后的余生庆幸,为曾经的贪婪悲切,为不死的英雄致敬。
万千平凡的生灵伸出手,摘落那颗神迹的陨星。
坠落的血肉魂魄,不陨的生命星火。
——
写得太累了,有错别字明天改,番外在本里,明天后记。
谢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你。
【全员】陨星坠落3.12
本章6000+,建议还是先看了再看下章,下章大概明后天放。
3.12 终局(上)
人和人尚且一斗,那人和病毒呢?和自然呢?和怪力乱神,甚至和外星人呢?
斗不得,只能牺牲。
千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蔡徐坤控制住吴建忠只用了2分钟,把枪口对准随后赶来的朱星杰只用了3分钟,双方战力一目了然,他甚至轻松地对着朱星杰玩笑道:“你应该知道,跟着他来的,还有人类的进化者军队,现在应该已经包围了这个森林,包括你们。”
朱星杰接受现实的能力确实超出了他的设想,他甚至举起了手,道:“那是需要我...
本章6000+,建议还是先看了再看下章,下章大概明后天放。
3.12 终局(上)
人和人尚且一斗,那人和病毒呢?和自然呢?和怪力乱神,甚至和外星人呢?
斗不得,只能牺牲。
千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蔡徐坤控制住吴建忠只用了2分钟,把枪口对准随后赶来的朱星杰只用了3分钟,双方战力一目了然,他甚至轻松地对着朱星杰玩笑道:“你应该知道,跟着他来的,还有人类的进化者军队,现在应该已经包围了这个森林,包括你们。”
朱星杰接受现实的能力确实超出了他的设想,他甚至举起了手,道:“那是需要我们放下武器,现在投降吗?”
“你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蔡徐坤漂亮的眉毛一扬,甚至有点横眉竖目的感觉,空气中很安静,只是每个人都能闻到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但蔡徐坤的轻松和运筹帷幄在下一秒被完全截断,他看着凭空冒出来的王子异和王琳凯,神色一僵,内心的动荡程度堪比过山车。
朱星杰仔细看了看他称得上五彩斑斓的神色,道:“看起来是你没认清实务。”
蔡徐坤咬了咬牙,勉力维持住面色,道:“又多了两个送死的,对我来说不是正好吗?”
朱星杰不予置评地挑了挑眉,甚至越过蔡徐坤和王子异朝王琳凯递去一个温柔又安稳的眼神,王琳凯受不了想了那么多天,自己在临行前还趁人昏迷强吻过的人就那么热烈地盯着自己,下意识撇开头,但嘴角特别不合时宜地上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番浓情蜜意灼伤了眼睛,蔡徐坤挪开了视线,刻意忽略了王子异的位置。
王子异却不放过他,一步一步,在黑压压的凝视与黑黢黢的枪口之下,走近到蔡徐坤的面前。
突然,他猛地拽住蔡徐坤的手腕,把枪口狠狠地贴在自己的脑袋上,低声却有力地命令道:“开枪。”
蔡徐坤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眶几乎有泛红的迹象,王子异又软和口吻,再说了一遍:“如果是真的背叛,你就开枪。”
蔡徐坤死死咬着下唇,却听见吴建忠在他身后冷冷提醒道:“我们得到的命令应该是把他们都杀掉。”
“我当然知道,”蔡徐坤感受到拿枪的手第一次隐隐颤抖着。
他之所以选择不告而别,是因为他深知自己完全无法在王子异面前演完这场戏,对着那双温柔又残忍的眼睛,他永远……
砰!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建忠居然第一个扣下了扳机。
子弹擦着蔡徐坤飞过,直直地飞向了王子异。
蔡徐坤眼睁睁看着王子异的右胸被贯穿出一个硕大的血洞,汨汨的血液从里面不断地流出,像噩梦一般把他吞噬进去。
王琳凯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吼道:“子异哥!!你的…”
他想问的是你的防护罩为什么没有打开,但他的视线猛然定格在他的手腕上,蔡徐坤也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层淡淡的透明色的能量,温柔地缠绕着他,像王子异这个人一样。
王子异生命流逝得太快了,几乎站也站不住,他倒下的时候正好靠在蔡徐坤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虚弱声音说:“我赌对了,好…好活着…”
那声音里似乎还有破碎的零星的笑意,但笑得蔡徐坤想哭。他到现在才明白,王子异不信自己,却愿意盲目地,孤注一掷地,爱他。
……
范丞丞他们所处的地方对着一条河流,隐隐有截断去路的架势,水的另一端也是密密匝匝的丛林。乍一看,有相对而立的镜面感。
在林彦俊领着宋枝裕兜圈子的时候,尤长靖正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河流的波纹与走向。
范丞丞盯着前方,侧着的脸却有一丝紧绷,压低了声音,对着尤长靖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隐藏计划,我不认为放任队友涉险是一个好的做法。另外,我很讨厌每次都做被隐瞒的那个人。”
尤长靖拍拍手,站起身,嘴角抿出一丝微小的弧度:“没想到你内心还有那么孩子气的争宠想法。”
范丞丞紧绷的线条一下松动了,鼓起圆圆的形状,“注意你的用词。”
尤长靖笑道:“不是刻意隐瞒你们,只是你和朱正廷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演技派,情真意切,也演不出吵架的样子。”
尤长靖装乖的笑脸总是又纯又无辜,范丞丞一时找不到攻击的裂口处,只能干瞪着眼睛出气。
朱正廷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尤长靖用余光瞟到他,总觉得他整个人有种落叶般飘飘欲坠的感觉。
他酝酿了一下措辞,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脚底踩的地面突然隐隐作响,他面色一变,道:“有人来了。”
光听响动,尤长靖起先以为整个森林的动物都被召了出来,但到看到‘压境大军’的时候,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依旧真情实感地被骇到了。
隔得略有距离,只能看到几个状似是‘人’但形态可怖的玩意儿朝他们走来,整个人干瘦到仿佛是一具骨头在行走,脸还是人类的脸,只是神色呆滞不似活人。而伸出的手更是恍若枯枝一般垂着,如果仔细去看,还能看到手上龟裂的纹路,就好像真的‘树人’一般。
范丞丞皱着眉,厌弃地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木乃伊复活了吗?”
尤长靖眯眼打量了会儿,道:“还记得我们之前路上碰到的‘四不像’吗?我猜测这些原本是人类,只是勉强进化后,又和这片森林的树相融合,可能是被树吃了,也可能是人发狂……吃了树木,总之,就成了现在看到的形态。”
范丞丞手上的火焰已经熊熊燃起,他道:“那家伙简直把森林当家,但是这么快能找到我们,果然是……”
“30分钟,”尤长靖快速地打断了他,眼神中翻滚着托付与信任的光芒,“如果你能坚持住30分钟,我就能趁这段时间带朱正廷找到本源的入口。”
范丞丞捏着朱正廷的手腕一紧,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宋枝裕有所隐瞒没错,但他也确实有说了实话的部分,比如本源的所在地,真的就在D的住所除,这条河流中总有从上流处漂来的垃圾,也证明了他们的住所出确实在上游的方向,而且不远。我…”
“我跟你去。”尤长靖话还没说完,就被刚刚始终保持沉默的朱正廷打断。
紧接着,范丞丞就感觉自己的手心被挣了一下,那只骨骼纤细的手腕就挣脱了出去,他眼底的光芒依旧跳跃得那么温柔,和不远处隐隐作响的金戈铁马声截然不同。
他甚至笑起来,对范丞丞说:“你不是说给我自己决定命运的机会吗?我现在决定,我想去。”
范丞丞盯着他的眼神,千万种情感都都那一秒爆发到极致,爱的、挣扎的、痛苦的、甚至还有求饶的,但朱正廷就是那么温柔地承接下了所有情绪,又轻轻柔柔地说:“丞丞,给我这个机会。”
范丞丞狠狠闭了闭眼睛,道:“你们两个没有很强的攻击力,把下酒菜带上。”
朱正廷甚至像往常一样轻轻笑了一声,“好。”
范丞丞不敢即时睁眼,等听到衣料摩擦声渐远了之后,才吐出憋了很久的一口气,逼迫自己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面对几乎近在咫尺的战斗。
在爬上下酒菜背之后,尤长靖轻轻按了一下它柔软的皮毛,道:“今天你的主人都不在,由我暂时接管你一下,宝贝,沿着河跑。”
一阵风带起发丝,轻柔地掠过脸畔,朱正廷留恋一般往身后瞥了一眼,目光缠绵而黏连,在空气中缠绕着那人的背影,切也切不断。
尤长靖沉下一口气,此时才敢开口:“正廷,你要跟着我,不要轻举妄动。”
他没有等到风中的回答。
……
“一模一样的石头?”黄明昊睁大了眼,跟着蹲了下去打量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他什么也看不出,但又很信任陈立农的判断。
陈立农道“体积、重量相同不算什么,但如果连纹路都是一致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虽然知道情形不对,但黄明昊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从刚刚起就观察了这个?”
陈立农把石头拿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特意捏了下黄明昊的手指:“习惯性观察。但这很不对…”
他话音未落,黄明昊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我能感受道宋枝裕的防护罩被袭击了一下。”
陈立农面色一变,陷入思考:“难道是林彦俊,可他应该知道他的不适合对战,也不会这么贸然行动。”
黄明昊神色沉重道:“我能定位防护罩的位置,我们可以现在赶过去…”
“不,我们赶不过去!”
黄明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就看见陈立农目光骤然缩紧,他循着目光望向前方,浑身一震,“明明是两个方向,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看见的人正是刚刚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王子异和怒目圆睁的王琳凯,而他面前又挡着几个看不清模样的人。
一瞬间,所有的拼图拼在一起,得出了一个不可能又唯一可能的真相——宋枝裕说‘这个森林随时随地在变化’,他们走了半天却发现一模一样的石头,证明他们不断在原地打转…
“这个森林像个巨大拼盘一样在不断改变位置,毫无规律,就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陈立农沉着声音得出结论,但黄明昊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一丝声线微颤,好像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可怕的时候。
但陈立农只给了自己几秒的消化时间,飞速思考,用极快的语速道:“假设森林会改变位置这件事是D他们也不知道的,不,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个,不然各自击溃我们是最好的办法,没必要把救兵送到面前。那操纵这个森林的到底是什么……怪物,他把我们聚到一起又是什么目的?”
黄明昊又感受到防护罩受袭,技术不算成熟,他只在宋枝裕的防护罩上做了这个手脚,因此也无法感受到林彦俊他们的情况,他看向陈立农,“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立农脚步飞快地往前走,道:“无论背后的怪物是什么目的,我们只能…能救一个是一个。”
黄明昊面色一僵,也飞快地跟上他的脚步。
……
同样发现了这个事实的是宋枝裕和林彦俊,因为他们面前站着的是沿着河流而下的尤长靖和朱正廷。
按常理说这个场面确实有些尴尬,尤长靖下意识开口,省略地问:“走的是西北方向?”
只有林彦俊听懂了他的意思:“往西北外围走,你们?”
尤长靖利落地翻下狼背:“不可能的遇到,看宋先生的表情应该之前对这件事也不太清楚。你和D之前也只策划了调虎离山计这一出是吧?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如何?”
宋枝裕刚被林彦俊的问话堵截,还没想出对策,又凭空冒出两人一狼,其中一个表面不显,言辞犀利却都是咄咄逼人的样子。
半晌,他垂下头,勉力地支了支嘴角,“我觉得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真的在吵架。”
尤长靖耸了耸肩膀,“你相不相信对我都一样,我会让你相信的。”
宋枝裕张了张嘴,最后认命般扶住额头,“但看起来现在这个巧遇你也没能预想到。也失算了,不是吗?”
尤长靖被噎了一下却不见生气,手指在下酒菜背上敲了一敲,轻声道:“不,也更方便了, 现在,你带我们去找本源就好了。”
下一秒,下酒菜得到命令一般朝宋枝裕狂奔而去,林彦俊随时观测着他的动态,一个左跨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宋枝裕脸色一变,正要运用异能,却感受到大脑处一阵酸痛,在30秒内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下酒菜就趁着他意识模糊的空档,直接把他一脚踩在脚底。
与此同时,黄明昊刚给他戴上的防护罩自动弹出,替他抵挡下这次堪称致命的袭击。只是虽然堪堪护住身体,但疼痛依旧真实,他生生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都感觉被碾碎一般。
尤长靖走过来,摸了摸下酒菜的头,居高临下道:“你们的异能看起来很无敌,其实最需要的是时间,如果有碾压性的差距,你就根本没有使用异能的机会。”
宋枝裕在下酒菜的爪下挣扎几下,立马被亮出的尖爪给威胁了。
尤长靖轻蔑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别想着用你那些残存的技能,他看得出我操控得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还是太弱了。”
宋枝裕眼神愤恨地上抬,怒意几乎澎湃到了巅峰。
但林彦俊看着浑身散发着幕后boss和大魔王气势的尤长靖,隐隐后怕,果然自家领导还是记仇第一人,惹怒领导就要双倍,不,三倍偿还。
……
范丞丞状态无疑到了失控的边缘,他目之所及之处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周遭几乎变成一个硕大的火炉,所有攻击他的人都是和树木相结合的变异体,都是易燃的体质。
但是他们的树木实在太多,简直可以说源源不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遭已经完全的燃烧起来,而他,身在火源中心,却发现那些火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一簇一簇,快要把他身边的所有东西燃烧殆尽。
这几乎和他做过的梦境完全重合起来。
再烧下去,我就要死了……
他突然这么想到。
好可惜,最后在和朱正廷闹脾气,没有能回头再好好看他一眼。
他是自己看过最好看的人,那张脸大概就是异能本身吧。
他眼神一花,腿一软,忽地蹲下身去,他看见不远处一个气急败坏的人影走近,戴着个面具,咬牙切齿地问他:“朱正廷呢?”
范丞丞已经意识模糊到了极致,却在此刻恍然大悟他们所有的计划,默默在自己心底数到了23分钟,于是勾起嘴角道:“我不知道。”
他感觉周遭的空气突然被强势地篡夺走,他赖以自豪的异能从身体里不断地倾斜而出,D恨恨地威胁道:“我可以吸干你的异能,让你完全变成一个废人。”
范丞丞烦躁地‘啧’了一声,好像被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困扰到,紧接着就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不,知,道。”
那股力量猛地收紧了,他被压紧脖子只好艰难地呼吸,在他快窒息的那瞬间,D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好似五脏六腑搅动在了一起。
范丞丞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张着嘴,有点不知作何表情。
D的脑中却突然浮现出之前木屋里的一幕幕——
蔡徐坤的眼中杀意渐起,他如木偶般掏出一枚定位器和一枚窃听器,乖顺地放在自己面前,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已经濒散,D收起两枚东西的时候,才露出会心的一笑,随手揣进了口袋。
“D的性格刚愎自用,当然不会马上就相信你,你不能一上来就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而要等着他劝说你,你再掏出这个东西。”尤长靖的声音清亮,被月光笼罩的身影显出一丝朦胧。
蔡徐坤捏着那两个小玩意儿,好奇地问:“这里面放了什么。”
“精神力,”尤长靖轻声道,“我让陈立农配合做的,储存我的精神力,可以释放然后压制使用的主人,我会选择合适的合适的时机释放。”
蔡徐坤还调侃着问了一句:“那岂不是他的命和我们的命都捏在你的手里?”
林彦俊在一旁插嘴道:“放心,有我在,你、你们都死不了。”
蔡徐坤笑了一下,把东西揣进了怀里。
……
林彦俊的预言能力让尤长靖及时地把控了精神力释放的时间,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成功地救下了范丞丞。
尤长靖安抚地看了一眼朱正廷,却发现后者根本没有放松了的神色,依旧是蹙紧眉头,陷入沉思的模样。
但没有多管,而是看向突然痛苦地抓住心脏的宋枝裕,道:“你应该也能同步感受到那个人的痛苦吧。只要你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你认为我和他会等那么久嘛!!”宋枝裕突然崩溃地失声尖叫起来,像一只笼内的困兽,完全不似说谎。
林彦俊焦躁道:“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你看到的都是这个森林想让你看到的。”宋枝裕痛苦地皱紧了脸,却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
林彦俊道:“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一个微弱但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扭头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朱正廷,在他们不知不觉地时候,脚下所有的土地和树叶都震颤了起来,整个森林都处在一种隐隐的躁动之中。
朱正廷笑着说:“我知道,这整个森林,都是本源。”
……
陈立农拉着黄明昊走向人群,却看见蔡徐坤猛地起身,似发了疯一般,拿枪扫射周围,第一个倒下的是吴建忠,然后是隐匿在树林里其他人。
子弹六发,很快就结束了。树林里躲着的远不止这些人。
但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动静,但他们都看见,从深绿的树叶后渗透出猩红的血液,还有令人反胃的消化的声音。
一朵静悄悄的食人花盛开着,从树枝背后掉落下几块人类的残骸。
陈立农一声‘快跑’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自己和黄明昊脚下就被树枝缠绕住,飞速地往后拖拽,在他们身后是无数奔涌而出的丛林生物……
……
范丞丞目视着D从挣扎到不动,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由自己一手燃起的大火烧得更旺,在仿佛有生命力的大风加持下,迅速地围绕住了他。
黄明昊那道防护罩瞬间被高等级的火融出一个大洞,火舌几乎舔到了他的面孔。
就在他为了避开要跳进河流里的时候,从河里突然冒出两条眼如铜铃,獠牙森森的鱼,像看着猎物一样,紧紧地看着他。
……
尤长靖和林彦俊也听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动静,尤长靖沉着脸色,问朱正廷:“你是什么意思。”
朱正廷朝刚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看不到那里的情况,却似乎能感受到烈焰的温度也炙烤着自己。
再不交换就来不及了。
他在心里催促着自己,仿佛在提醒那个懦弱的自己。
白雾深处又抛出了熟悉的橄榄枝,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到凌驾于所有人类之上的本源,用震颤的声音和他身上的血液共鸣,蛊惑般问:“如果给你一个拯救所有人的机会,一命换所有,你…愿不愿意交换?”
朱正廷闭上眼,一道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在心底最后一次做下决定。
那是认了命后破碎的声音。
他们看着朱正廷张开手臂,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让他倒向那条无尽无穷的河流。
如果森林是本源,河流是它的血液。
水花滚滚几下,又悄无身息地平静下去,这森林的所有金戈铁马声也在这个瞬间结束了。
林彦俊望向尤长靖,艰涩地张了张嘴:“结束了?”
没有人回应他,连风儿都在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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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的死的,所以别骂我
开本也不会锁文的,放心~
【全员】陨星坠落3.11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
(完结倒计时)
3.11 风雨欲来
猎猎作响的风,隐隐摇动的树木,摇摇欲坠的血滴。
命运的手把局中人,赶到一起。
一起欣赏这场落幕大戏。
“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希望损失任何一个队员。”
林彦俊一边说,一边后退了一小步,空气中凝滞的某种气息轰然碎掉,但仍流转着一丝不自然的氛围。
范丞丞收回遮拦的手,依旧缄默的警戒状态。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
(完结倒计时)
3.11 风雨欲来
猎猎作响的风,隐隐摇动的树木,摇摇欲坠的血滴。
命运的手把局中人,赶到一起。
一起欣赏这场落幕大戏。
“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希望损失任何一个队员。”
林彦俊一边说,一边后退了一小步,空气中凝滞的某种气息轰然碎掉,但仍流转着一丝不自然的氛围。
范丞丞收回遮拦的手,依旧缄默的警戒状态。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林彦俊目光落定在宋枝裕身上,“我需要坐标和防御排布图。”
宋枝裕犹豫了一秒,道:“我可以提供,但不一定最准确。”
那一瞬间,宋枝裕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陡然严苛起来,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苛责,林彦俊居然很好脾气地说,“没关系,尽你所能就好。”
在这句话后,范丞丞道:“我和他,退出此次行动。”
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他身上,唯独林彦俊目光淡淡的,道:“也是你说的会交给朱正廷决定自己的命运。”
范丞丞咬了下唇,并没有想好如何应答前后言辞的矛盾与提问的尖刻,直到朱正廷轻轻扯动他的袖子,把他从漩涡般的思绪中拉回来,他听见那个声音轻轻地说:“我想要参与此次行动。”
他的瞳孔有某瞬间的锁紧,连带着手指也被掰出嘎嘣声,脖子僵硬地转向朱正廷:“你想参与?”
“对,我想要参与。”朱正廷平静地点点头,道,“但我保证不会冲动,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做出傻事。”
“到最后关头也不可以。”范丞丞蹙着眉,下意识接道。
尤长靖咳了两声,道:“不论怎么说,正廷还是现在我们手里最有把握的筹码,丞丞你就负责保护他,留守后方就好。”
范丞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陈立农却拍了拍他地肩膀,道:“我们不会让事情发展到最后关头的那一步。”
陈立农不常做承诺,话一出口,便似盖章落定,范丞丞顿了一下,嘴上又挂上惯常的一点笑:“没想到你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你都可以。”陈立农故作惊讶地挑眉回击。
黄明昊给面子地噗嗤一笑,说:“可以送你们一个好东西。”
“什么?”
“防护罩。”黄明昊的手上应声升起一圈白雾,慢慢褪成一层半透明的晶体,仔细去看,略有点像是透明的盾牌,“功能类似于防弹衣和盾牌,但是范围更广泛,因为是用我的异能制成的,所以可以抵御低等级的异能袭击。”
黄明昊一边说着,一边演示了用法,基本原理是个透明的手环,按一下就能启动,大小大约1平方米左右,可以遮挡的区域还是比较大的。
“自从上次幻境、中毒双重打击之后,陈立农就催着我研究这个玩意儿,主要是我动手我动脑,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全世界只有这九个……”
他舌头图打了个磕绊儿,慌慌张张地把‘九’的发音掩饰过去,有一个落了单的盾牌,孤零零没有主人。
林彦俊指了指宋枝裕,“给他分一个。”
黄明昊瘪瘪嘴,似乎很不满,但脑内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动作一僵。陈立农细致地观察到这点,甚至短暂地蹙眉看了尤长靖一眼。
尤长靖不慌不忙把手背到身后,没有谁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始终面色沉静如水。
黄明昊却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意:“正好一人一个,新朋友。”
他一抬手,透明手环自动在宋枝裕手腕上合拢,其实听不出声响,但宋枝裕都似乎听见咔哒一声,手腕僵了僵,最后道:“谢谢。”
黄明昊给每个人都戴上透明盾牌之后,大家都在测试盾牌的使用方法。
只有王子异突然动了动手腕,趁别人不注意走近黄明昊,用很轻的声音问:“这个盾牌戴上之后,还可以摘下或者转移给别人吗?”
黄明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陈立农说盾牌是专属的东西,所以每个上面都有录入你们的指纹,一个很小的程序,你们只要对准手腕中心按下指纹即可脱下盾牌,给别人戴上后才按一次即可。除了原本的拥有者和我以外,没有人可以脱下盾牌。”
“好的,谢谢。”王子异微一欠身,正要转身。
黄明昊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忍住,道:“你的异能注定了你是最需要这块盾牌的人,你一旦在战斗被远程的异能打中,损伤是瞬时的巨大的,我都不一定可以救得回你。”
“我知道。”王子异礼貌地点点头,给人一种他听得很认真,听到心里去的错觉。
黄明昊:“……”你知道个屁。
……
容羽带路走了一大段,偌大的原始森林仿佛一个天然迷宫,而容羽每走过一个地方都在避开迷宫的陷阱,她甚至在绕过一个齐腰斩断的硕大树木时,小声却冷漠地解释道:“后面住了野猪群,是普通野猪大小的两倍,上一次出动觅食的时候杀了我们将近20个成员。”
‘咔嚓咔嚓’,蔡徐坤走过断木丛,问:“现在听起来还挺安静的。”
“被D杀了一半,赶回去一半。”容羽道。
“为什么不杀光?”
容羽突然咧嘴一笑,清秀的脸居然显得有几分扭曲,“恐吓一个群体最有效的方式不一定是赶尽杀绝。”
蔡徐坤暗自捏了捏拳头,一边在心中偷偷记下路,一边问:“还要走多久?”
容羽突然刹住脚步,定定地看向面前的大树,道:“到了。”
“那…”
蔡徐坤还想问些什么,却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快速地闪入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只留下他面对满地的落叶和一颗高耸入天的松树。
真是闪人闪得快极了。
蔡徐坤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原地摸了一块石头坐下,思考起D所说的帮手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百无聊赖中,他掏出怀中的照片,露出照片上晃得厉害,明显偷拍的一张脸——金色眼睛边,狡黠的眼睛。
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也没有很想救。
他一时也没有想通,这个堪称最聪明的掮客之一,怎么就做出这种孤身奔死、明显亏本的买卖。
眯了眯眼,打量四周,通过树木茂密程度的减少可见这已经是森林边缘处,却不是他们来时的那个入口。但D似乎很确定朱星杰会选择从这边进入,除了读心、预言这两个已经被一对无情夫夫占领的异能,只剩下一种解释——D居然一直在难者基地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甚至一路能追踪他们的痕迹到此。
或者说,不是他的人在追踪。而是过会儿所谓的‘帮手’追踪,甚至以他们的行踪作为一种请求合作的礼物。
就像D向他递出橄榄枝一样,那或许也是D和‘帮手’们的首次合作,输赢都不是很在乎,只要手上沾了同样的血,就自然而然成了自己人。
思及此,他突然听到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瞬间一个闪身躲到了树木后方。
……
宋枝裕花了一个小时,提供了大致位置和布防图,林彦俊扫了一眼,递给陈立农,后者快速记在心中,内心已经有了大致的立体成像。
他快速判断道:“东北处布防明显最弱,为什么?”
宋枝裕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布防经常改变,甚至有时候是随心所欲地变化。他像是这个森林的主人,了解这个森林的随时随地改变的规律。所以这只是我离开时候所记得的布防情况而已。”
陈立农为这句话皱起了眉——抬头望了一眼被枝丫纵横分割而出的铅灰色天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黄明昊轻声问他:“有什么问题?”
“说不上来,但是要小心。”他叮嘱道。
林彦俊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一句,拍拍手道:“范丞丞、朱正廷和…你留下,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探一下路。”
‘你’的朝向十分微妙,但所有人都感受到林彦俊的视线是落在尤长靖身上,尤长靖本人也是心知肚明,这种明显带着‘我不太信任你所以你留下’的决定直接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黄明昊下意识抓了抓陈立农的手,吐槽道:“我们吵架的时候也那么矫情吗?”
陈立农快速反驳:“不,是他们比较麻烦。”
黄明昊这才松了口气,道:“真是叫人头疼的哥哥们。”
叫人头疼的哥哥尤长靖没吵没闹,甚至一个皱眉都没有,非常顺从命令地说:“早去早回。”低下的眉眼间居然有乖顺的错觉,但是轻轻抿起的嘴角又昭示着他的不满。
宋枝裕内心突然升腾起一丝欣喜,似乎黑暗里凭空产生了一道裂缝,正微微闪烁着迷人的光亮。
……
一阵风吹过,松针簌簌地落了满地。
枪上保险的声音蔡徐坤听过无数遍,但在寂静中凭空响起还是有种震慑的力量。
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只能保持着肌肉的紧张和全身心的戒备。
忽然,冰凉的枪口对上他的额头,他僵硬地挪动了一下脖子,却没有躲闪,余光瞟到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轮廓,他的记忆微微松动一下,略带不可思议道:“你是…狙击手…老吴…?”
中年男子的嘴角抽动一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后沉声道:“……我叫吴建忠。”
蔡徐坤:“……”
他对这种太过强调自己姓甚名谁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好感,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当时跟着林彦俊逃出基地然后留在那个中学避难的特种兵之一。”
吴建忠似乎很开心他能记得这些,口吻隐隐得意:“不错。”
“那你为什么在这?朱星杰他们也来了。”
“来了。”他诡异地笑了起来,“但我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我比他们先到一步。”
蔡徐坤的内心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张了张嘴,最后喟叹一般道:“你是从头至尾都叛变的,还是中途叛变的。”
“跟着林彦俊他们胡闹才是叛变的一种,而我嘛…”他的声音都变得扭曲起来,“我只是始终忠于我的职业罢了。凭我的能力,只当一个背后的狙击手不是太可惜了吗,凭什么我们卖的命,荣誉都是…都是那两个人的。”
“菲利普答应你的什么好处?”蔡徐坤一边反应极快地应答,一边心里吐槽林彦俊、尤长靖——叫你们天天不好好工作秀恩爱,连下属都叛变了吧!
吴建忠顿了顿,“只是一些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看来他信息滞后,还不知道菲利普已经死亡的消息。
蔡徐坤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嘴上不停:“让我猜猜,他让你来这里接应是不是?接应点是这颗松树,信息应该是路上你们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的。”
吴建忠持枪的手顿了顿。
他看见那漂亮冷漠的青年,冷冷地吐出一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还搞不清和你传递消息的人是谁吗?”
他恍神的瞬间,手腕被脚尖挑起,剧痛让他松开了枪,失手的下一秒,青年的脚狠狠地踩上他的脊背,攻防互换,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从现在起,一切听我的安排。”
……
林彦俊兵分了三路,王子异和王琳凯西南,陈立农和黄明昊东南,自己和宋枝裕西北,只是单单漏掉了布防最弱的东北方向。
分开前他仔细地叮嘱几人:“这次只是情况的摸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具体的行动计划。”
经过几次战斗,几个人也逐渐磨合出了自己的默契,眼神微微碰撞,就悄无身息地没入树林中去。
陈立农、黄明昊一组前进得很缓慢,陈立农总是仔细观察四周的所有情形,然后才记入心中,黄明昊问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陈立农盯着一颗半大的石头,蹲下,细细打量上面的纹路,他问黄明昊:“不觉得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
黄明昊一顿,道:“我只觉得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这里到处都是。”
“确实到处都是,”陈立农直起身,目光幽邃,“但如果每一块都长得一样,就一点也不普通了。”
黄明昊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蹿上背脊。
……
王子异和王琳凯一组,前进的速度是极快的,王琳凯提议自己可以变身某种动物,但被王子异否决了,他害怕招来这个森林里的其他动物。
想到这个,王琳佳脚步一顿,蹙起眉头。
“怎么了?”王子异回头问他。
“我们在这里两天将近三天,居然从来没有遭遇过动物的袭击?”王琳凯道,“就好像……好像是…”
“好像是那些进化的动物和植物刻意避开了我们一样。”王子异一边说,一边敏锐地听到不远处的声音,他和王琳凯对视一眼,闪身躲进了草木的遮挡之中。
在草木的缝隙里,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几个人影,人数还不少。
王子异问:“你可以加强视力吗?”
王琳凯思索了一下,“我还是变成鹰吧,可视距离是人类的4~8倍。”
王子异一点头,就看见面前俊秀的青年猛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色漂亮,耳明目亮的鹰,额尖还有一簇熟悉的白毛。
从王琳凯的视角看去,远处的人突然清晰可见,他看到的瞬间黄色瞳孔里的黑色瞳仁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抖动了一下翅膀。
王子异等得着急,于是问:“看到了什么?”
王琳凯几乎是瞬间变回人形,声音艰涩地开口:“我看见…蔡徐坤拿着枪…抵着杰…杰哥的脑袋。”
“蔡徐坤身后有一人,杰哥身后大约五六人,几个人都是之前学校里留守的进化者。”
王子异感觉自己的大脑轰鸣,猛地一阵躁动,他的手伸进口袋,摸到早上才揣进兜里的单薄白纸,上面似乎还留着那人的余温。
而现在,那人却在不远处冷酷无情地拿着枪,指着曾经队友的额头。
王琳凯却比在此刻他沉稳,道:“子异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杰哥会在这里,但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王子异感觉自己浑身的暴戾因子都被唤醒,一方面叫嚣着为什么他总要把事情带向这种对峙的极端,一边矛盾着他脆弱的眼神和柔软的唇难道都是假的?这怎么会都是假的。
王琳凯一把抓住他颤抖的手,眼神坚定,道:“如果你相信他,为什么不敢去证实自己的相信?如果你不相信他,又为什么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他的脑中又响起尤长靖的那句‘这取决于你信不信他。’
“你会不会问自己信不信朱星杰?”
“我当然相信他。”王琳凯迅速地说。
王子异撇开他的手,认命一般站起身:“我和你相反,我不相信他。”
“但我要他,活着。”
……
宋枝裕带路,走在前面,林彦俊只是紧跟着他的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在他身后。
身前身后都寂静得有些过分,像是无聊一般,林彦俊开口道:“你和他之间,应该有某种特殊的感应吧。”
宋枝裕的脚步一顿,声音又如形随形地跟上,“心灵感应或者某种沟通的方法,虽然我不是专家,但是以前尤长靖那里积压的研究案例太多了,我也研究过不少。”
“我很好奇,附属人格,真的可以完全摆脱主人格存在吗?”他上跨一步,与宋枝裕比肩,“或者说,你真的,一点他的影响也没有收到吗?”
那一瞬间,宋枝裕又看见上扬的不羁的嘴角,看见那个被关在四面铁壁下依旧潇洒从容的男人。
男人轻轻道:“宋枝裕,你把我们引开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骗人的感觉一定很得意吧。”
————————————
忘了老吴是谁的可以回顾一下第一篇章医院逃脱那几章
想说下文中71,基本上是‘我在挣扎地爱你’的情绪
如果写得顺利还有2章就完结啦!
【全员】陨星坠落3.10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
(完结倒计时)
3.10 天性
天性或许怯懦、或许贪婪、或许温顺、或许野蛮。
沾血千万次的手掬起圣水,贪恋人世间的魂决定投死。
人类总是,逆向天性而活。
王子异在睡得最熟的时候,模模糊糊转醒,似乎看见某个背影融入漆黑的夜幕中去。那背影并不陌生,很久之前就深刻地映在的眸底,晃晃荡荡地离开,好似从未留恋过人间。
那个背影转过头,酌亮的眼神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目光从眼神往下移,是柔软的唇,他甚至记得唇上温热的触觉...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
(完结倒计时)
3.10 天性
天性或许怯懦、或许贪婪、或许温顺、或许野蛮。
沾血千万次的手掬起圣水,贪恋人世间的魂决定投死。
人类总是,逆向天性而活。
王子异在睡得最熟的时候,模模糊糊转醒,似乎看见某个背影融入漆黑的夜幕中去。那背影并不陌生,很久之前就深刻地映在的眸底,晃晃荡荡地离开,好似从未留恋过人间。
那个背影转过头,酌亮的眼神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目光从眼神往下移,是柔软的唇,他甚至记得唇上温热的触觉与缠绵的爱意。
王子异在一阵响动中猝然转醒,下意识往身边一摸,却是空空如也。
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潇洒飘然的字迹写的是“虽不算同路人,仍望别后有期。”很‘蔡徐坤’式的十二个字,洒脱、任性、还有一点悬而未决的暧昧。
王子异捏着那张纸片,嘴唇抿成一条削薄的线,好似刀刃。
他内心的五味杂陈到此刻才泛上来,一半说着‘他就是那样的人,来和走都很随意,不值得惊讶’,另一半又在隐隐期待着,期待他潜移默化中已经改变许多,这番出走是一趟故弄玄虚的冒险。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内心又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
想起来,他们之间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说过‘爱’更别说‘恋爱’这样的字眼,都是你进我退、你来我往的试探,最后心照不宣的默认,但谁也没开口许诺过永远,于是给了彼此随时后退的可能。
晨光熹微,尤长靖才慢慢转醒,看着埋着头不做声的王子异,目光又落定在那张轻飘飘的纸片上,没头没尾地开口道:“这取决于你信不信他。”
他人还在睡梦里未被吵醒,王子异拿着白纸的手猛地攥紧,最后把纸张折叠收进口袋里,道:“我知道。”
尤长靖轻轻在心底喟叹,真是两个太能忍的人。
……
密密匝匝的原始森林里树着一块硕大的天然石头,肉眼可见的陡滑,涓涓溪水顺着石块的纹路底下,汇聚成一小串剔透的水珠。
啪嗒,啪嗒,打在地上。
他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手掌贴上石头,轻轻地推了一下。
硕大的石头松动了一下,但仍是纹丝不动的模样。
但蔡徐坤好整以暇地站定,因为他知道这点动静就足够里面的人知道自己的造访。
果然,等了大约五分钟,容羽从另一颗大树背后拐出,换上干净衣服又洗去满脸污渍,女孩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只是目光略带嗔怒,不爽地瞪着他。
蔡徐坤指指亮起的天空:“都该到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了。”
容羽撇撇嘴,“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脚印加一点痕迹学,还有石头上略微下凹的痕迹,应该是你们平时沟通留下的。”
容羽盯着这个有些过分聪明的男人,尖锐的目光轻轻扫过,转过身,“跟我来。”
蔡徐坤在原始森林也呆过一阵子,只是和他的简陋林间小屋比起来,D的石头后的栖身地,可以称得上是‘森林宫殿’,绕过层叠的树枝和不知名的花朵,路边还有荧荧发亮的蘑菇丛,甚至还有偶然逃窜而过的小松鼠。
直到走到一扇沉重的木门前,蔡徐坤看到一只两人高,黄绿羽毛的鹦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容羽瞥了他一眼,介绍道:“这是D的宠物。”
蔡徐坤挑起眉,道:“我也有一只宠物,是一头狼,可惜走得太匆忙没能带来,不然它们应该…”
“应该做好朋友吗?”木门不知何时被人拉开,开门的两个男人目光毫无生气,仔细看仿佛一具傀儡。D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一张实木长桌背后响起。
蔡徐坤瞥了两个人男人一眼,快速收回目光与心惊胆战的情绪,然后笑着看向D:“不,它们如果碰到了,应该会打起来。”
D还带着那个诡异的面具,瞳孔里闪过一丝光。
“就连宠物都有竞争和领地意识,何况是人,”蔡徐坤整整衣服,不紧不慢道,“毕竟一个地方,大概只能留下一个,最后的主人。”
挑衅的话语一出口,容羽的目光就骤然紧缩——听起来这个叛逃者不仅想要加入他们,更想要的,居然是取而代之。
在她认为下一秒D就要勃然大怒的时候,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却突然笑起来,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坐吧。”
蔡徐坤勾起嘴角,随手拉开一个椅子,稳稳地坐在男人的正对面。
……
昨天一场对峙算不上恶战,但光从视觉与精神力冲击而言,却胜过他们之前经历过的所有战斗。
大家都睡了足够久的时间补充体力,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过好了。
第一个发难的是下酒菜,它刚从沉睡中醒来,就发现自己一个主人不见了的事实。他盯着王子异身边的空缺,很焦躁地走来走去,用灰色的尾巴扫过地面,扬起成片的尘土,借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王子异第一次用严厉的眼神喝止它,换来后者既委屈又不甘心的呜咽。
出人意料的是,第二个发难的居然是王琳凯,他扯着头发,看起来犹豫又懊恼,最后才说:“那个讨厌鬼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宋枝裕作为外来者,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道:“他和那个我,或许是同一种性格的人。”
王子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没说什么,但宋枝裕感受到目光中凛冽的寒意瞬间把他裹紧了。
在场的人都诡异地沉默着,没有人接这个话茬,或许是不敢。
最后还是林彦俊拍着手,道:“森林里随时会有危险发生,我们还是要定好决战计划,速战速决。”
……
“他本质是一个很自信或者说自大的人,这样的人,不喜欢过于乖顺的背叛和依附,而是更喜欢具有挑战性的对象,”尤长靖的声音在蔡徐坤脑海中清晰地浮起,停顿后补充道,“他很自豪于自己的性格,也会下意识欣赏和自己个性相似的人,在这个方面,你需要迎合他。”
蔡徐坤努力忽略屋内捧神一般的诡异陈设,定了定神,目光落在D的身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D坐在一个木质高椅上,眼神颇具玩味。
蔡徐坤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志向相当。第二,”他一字一顿地说,“你需要我的能力。”
D盯着他漆黑的瞳孔看了一会儿,往后仰了仰脖子,露出锋利的下颚线,“你太自信了。”
“难道你不为自己的小情人考虑?”
蔡徐坤在听到‘小情人’的字眼时,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面不改色道:“难道你会为了宋枝裕的懦弱而放弃自己的野心吗?”
D楞了一下,眼神飞快地闪烁一下后又归于冷淡,道:“你说的对。”
心底的欣喜刚升起一瞬,却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但我依旧不相信你。”
蔡徐坤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了一瞬,又极快地调整过来,眉眼回归最佳的弧度,却迟迟也没有开口,只是略带挑衅地与他对视着。
D在他的眼神和沉默里,从桌的那头扔过一张照片,抢先一步开口,“不如你先帮我杀一个人。”
蔡徐坤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甚至有一瞬间不敢落在那张薄薄的纸片上,生怕看到那张让自己爱恨交织的脸。
D观察着他细致的表情变化,终于,满意地笑起来,“低头看一下,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残忍。”
蔡徐坤终于挪动了一下眼神,迅速地掠过照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猛地抬头:“为什么是他?”
D道:“一个绕路过来多管闲事的普通人,当然要解决。”
“我知道了,我需要他现在的定位资料和所带的队伍人数。”蔡徐坤拿起那张轻飘飘又重如千钧的照片,看着熟悉而俊朗的脸上打上一个硕大的红色叉,面不改色地收入口袋内。
“不着急,”D慢慢地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你还有许多帮手,正在路上。”
蔡徐坤感觉喉咙一梗,一边挂忧那些所谓帮手究竟来自于哪又会有多少人,一边深知D不信任自己才找所谓的帮手来监视自己。
他在心底仔细把所有细节捋平,试图从中找到一个破局之法。
“2020年2月21日,你在华壤边界的一处秘密基地放火,杀掉华国特警队一共13名精锐,只剩下2人脱逃。”
蔡徐坤抬起头,惊惶的情绪快速地从他的瞳孔中闪过,最后遗留的痕迹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恨与恼。
D欣赏着他的神色,蛊惑一般道:“你就是天生的杀人利器,永远的,摆脱不了鲜血,只能和我一样,变强、杀人、堕落下去。”
“他们绝不会真正的原谅你、接纳你。”
“只有我,是真的欣赏你。”
他的话语像一颗沉重的陨石,在他心底砸出一个深坑,又往最疼痛的深处钻去。剧痛细密地在他心上裂开,许久,他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
眼神中,杀意渐起。
……
“他有一块怀疑本源存在的区域,并以此为中心,建造了自己的住处。”他们靠着一条流淌的小河,水声潺潺,不知通往何处。
陈立农用一贯的沉稳声音道:“他怀疑的依据是什么?”
“最原始的方法,他把吸过人血肉的普通人分成几组,留在森林的不同区域,并实时监测他们的进化情况。然后发现,在某块区域内的人,异能进化的速度最快。”宋枝裕苦笑了一下,道,“当然,这过程中更多的人没能完成进化,而是死在了森林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他们血肉会被重新回收到血池。”
郁郁葱葱的森林突然变得阴气森森,这块充满动植物的区域充满了天然的危险性。
陈立农突然道:“不太对劲。”
他看向黄明昊,后者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并摇了摇头道,:“为了防止入侵,在我们进入森林的第一天起,我就铸了一个简易的防护罩,一旦有外来袭击,我一定会收到感应。但是……”
“一次也没有,”陈立农目光变得深邃而忧虑,“最可怕的不是发生袭击,而是什么都没发生。”
一切都平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宋枝裕沉默了一下,道:“这片森林很诡异,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时候,本源有自我保护的系统或者保护它的守护者,只要它不主动献身,没有人可以找到它。”
“那这么说,D也不可以。”尤长靖平静地和他对视。
宋枝裕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只知道他找了帮手,而且野心很重,这片森林已经快被他炼成…人间炼狱。”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裹挟起几片枯黄的落叶,飘在潺潺的水流之上。
林彦俊若有所思地盯着树叶漂流的痕迹,道:“我们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如果他真的能找到本源的存在,并进行大规模使用,后果……”
“我不同意,”尤长靖突然打断了他,“我们根本没有能找到本源的办法,也不应该冒这个险。”
林彦俊盯着他,轻轻吐露出几个字,“不,我们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到保持沉默的朱正廷身上,范丞丞不露痕迹地把他往身后挡了一挡。
林彦俊一边和范丞丞对视,一边道:“宋枝裕,引出本源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宋枝裕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梭巡了一下,犹豫着,道:“以血作引,或许可以。”
朱正廷退了一步,两人隐隐有被逼到小河边的感觉,他想起自己总看见的那团浓重的迷雾,以及迷雾深处那个愈发清晰的血色引线。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比如他的异能,从开始就注定的——献祭。
林彦俊看着范丞丞手心里的火花闪起,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脸颊,火热的疼痛感让他的五感都被放大到极致。
尤长靖在那一瞬间捏紧了拳头,又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逼迫着自己维持镇定、松开拳头。
范丞丞一字一句地说:“离他远一点。”
朱正廷感到一瞬间鼻腔与眼眶都不可自抑地冒出酸涩,他近乎贪婪地盯着范丞丞锐利而英挺的侧脸线条,似要把这一幕深深地刻进血液与骨髓中,与脆弱的灵魂融为一体。
他想。
哪怕往后肉体破碎,血肉模糊,他的灵魂尘烬也要铭刻他的火光、他的模样、他的爱意。
转世轮回,拐过生死桥,饮下孟婆汤,都不要忘记。
————————————————
猜猜坤坤照片上是谁!
虽然想好了结尾,但还是想要大家小红心小蓝手给我写完的信心!
【全员】陨星坠落3.1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3.1 团队
我们的存在,将成为彼此荣耀的军功章,或者,永恒的墓碑。
小男孩叫尹楠,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但他总是不屑,要手下人都叫他老大。
但其实这是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他的父母是第一批在末日降临后死去的普通人。他们原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口之家,幸福、平淡、尹楠也本该平平淡淡地长大,只可惜末日瞬间篡夺了所有平凡的幸福。
他幸运地成为高等级进化者中的一份子,却也从此最孤独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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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3.1 团队
我们的存在,将成为彼此荣耀的军功章,或者,永恒的墓碑。
小男孩叫尹楠,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但他总是不屑,要手下人都叫他老大。
但其实这是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他的父母是第一批在末日降临后死去的普通人。他们原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口之家,幸福、平淡、尹楠也本该平平淡淡地长大,只可惜末日瞬间篡夺了所有平凡的幸福。
他幸运地成为高等级进化者中的一份子,却也从此最孤独地活着。
所以他厌恶别人再提起他的名字,就像揭开一道伤疤,内里曾经的快乐与爱,外部却又沧海桑田的疼。
这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故事,连细细讲完都有点乏善可陈。
可是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生这样死,活得平平无奇,死得无声无息,但那不是一串惊人的数字,而是某些人午夜梦回时的刻骨之痛。
这之后,尹楠凭借自己的能力,从如狼似虎的大人群里活了下来,没有朋友,只有手下和帮众。他原本是想要抢劫范丞丞他们的,却反被威胁,只是最后一报还一报了。
可他又常常想起,范丞丞和他提过的远方的朋友。
他孤独了太久,一颗小小的心脏都有点干涸似耄耋老人。所以在得到战斗情报的时候,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出于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某些心态。
战斗的信念,是他在那一晚血流成河的屠杀后才学会的。
他在日出的那一秒回过头,看见三三两两肩并肩、头靠头的人,突然明白了自己究竟要成为怎么样的…大人。也看见这个破败世界的微光,终于慢慢地亮起来。
战斗后所有人被带回尹楠的基地休息,那里本来是个很大的高中,教学楼被用作公示开会,宿舍楼被作为寝室分配。里面本来已经住了一些尹楠自己组织里的民众,进化者和普通人都有,连林彦俊看到这种井井有条的场面,都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小朋友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所有人里和尹楠关系最好的是范丞丞,他总能找到合适和他相处的方式。尹楠像一只难顺毛又别扭的猫咪,口是心非又让人惹不住逗弄两下。
或许范丞丞也像个小孩,所以才和他玩到一起。
揉着他的脑袋,或者把他举起来转几圈,还爱和他斗嘴、抢玩具、闹别扭…朱正廷挤在两个人中间,总像个无奈地调停者。
范丞丞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特别开心,但是每个夜晚把脑袋搁在朱正廷肩膀上,轻轻地又依恋地蹭着,那才是小天使或者小恶魔露出最柔软肚皮的时刻。
每次战斗完,无论范丞丞脸上笑得多么自信桀骜,他的双手都是轻轻地颤抖的,每一次的失控和失败都深深地刻在他的骨髓里,让他畏惧又让他一次比一次都更竭力。
除了一开始心理治疗外,范丞丞一直都把自己的恐惧收敛得好好的,没有人看得出,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最具攻击性的战力输出。
朱正廷捏着他绕过腰侧抱紧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在哄一个小朋友。范丞丞心里明白,他和朱正廷之间,总是他看上去坚强一点,但实际上,更坚韧的是朱正廷。他总是润物细无声地把所有看在眼里,用自己的能力尽力弥补起每次战斗的漏洞。
所以也只有朱正廷,看得到范丞丞最内里的恐惧与软弱。
他的眼底总有选择,随着能力的进化,选择越多,牺牲越多。只是永远有一团迷雾,在所有选择的最深处,怎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这次战争,尹楠还未到达,所有人陷入绝望的时候。
他终于看清,最深处的那团白雾。
所谓献祭,是给你机会,以命赎命。
他转过头,对着爱人熟睡后天真似孩童的脸庞,轻轻地、似默念般说:“我不会让你输。”
……
黄明昊的愈合能力很惊人,大约一日一夜之后,他被砍断的腿就长了出来。白皙的脚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又像昭示着新生,又像铭刻着断裂。
陈立农静静地看着他,隐隐淡淡的心痛又浮现起来,
等黄明昊睁开眼,听见陈立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黄明昊静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问:“为哪件事?”
陈立农对上他目光的一瞬间,就看出他的记忆恢复了,那双眸子沉静、寡淡、却有着细不可察的怨愤。
那是一颗七巧玲珑心唯一碎裂的缝,渗出灵魂的不堪之处,一股脑算到了陈立农头上。
陈立农只能回答:“每一件事。”
黄明昊把纤白的脚腕收入被子里,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是为了断脚的事情,你的判断成功地救了我的命。”他顿了顿,“如果是为了我失忆期间,你的所作所为。那你道歉也没用,我不愿意原谅你。”
陈立农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知道。”
黄明昊简直要被他又直白又含蓄的性格给气疯了,某个瞬间只想要剖开他的脑袋或者心脏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世界上哪有两个人把恋爱谈得像他们这样的,来来往往,反反复复,恨又从未真的恨过,爱又永远爱得不痛快。
“陈立农,你不是能看到我的心跳吗?现在怎么不看了?”他没好气地说。
陈立农定定地看向那串数字,比常人的心跳快出一点,科学上叫多巴胺,心理学家说动心,诗人说这叫“正在降临的爱情。”
他翕动了几下嘴唇,发现自己无法准确形容。
“陈立农,我喜欢你,”黄明昊终于忍无可忍,坦诚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一丝卑微的心思,只是坦荡表明自己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爱你,所以才要和你同生,或者共死。”
陈立农望向他坚定又深邃的眼睛,忽地一笑,矛盾了无数日的心情豁然开朗,“我知道了。”他做了最差的一次阅读理解,但好歹交上答卷,“我也是。”
永生者,至此,才得到他不死的承诺。
黄明昊瞪他一眼:“伤者都在哪,我去看看他们。”
陈立农这时候不急不慢了,甚至有点露出本色的意味,黄明昊简直能看见一条大灰狼慢慢摇着尾巴,还磨了磨牙齿,“不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的心跳,跳得太快也不好。”
他的手掌覆上黄明昊的心口。
那里的跳跃与欢欣,终于隔着手掌,也传到了他的心里。
————
陈立农说‘不急’,意味着真的不急。
大多数的伤已经被朱正廷和尤长靖治得差不多了,剩下最重的一个朱星杰,他有心跳也有呼吸,连伤口都在满满的愈合之中,只是一直都没有醒来。
朱正廷推测,他之所以没有生命的危险,是因为他的体内发生了一种特殊的进化——被动物啮咬后的进化。
动物的唾沫中也含有star病毒,因此才导致了动物的大规模进化。只是动物啮咬人类进化的几率实在太小,大多数人都在被动物啃食后直接死亡,因此他们才一直没有发现动物啮咬进化的案例。
朱星杰的性命无虞,只是或许醒来需要花上几个月的工夫。
林彦俊只给了自己和队伍五天的休整时间,五天后,他召集了一个会议。
朱正廷和范丞丞是最先到的,依旧是粘粘乎乎的一副样子。
林彦俊瞪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有伤风化’四个大字,范丞丞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意思是‘你管我!’
林彦俊管不了,只能可怜兮兮地跑到尤长靖身边,求秀恩爱的脸表达得不能再明显。
然而我们尤副队见过世面,八风不动地温柔微笑,意思是“乖,别丢脸了。”
林队长VS范小魔王
毫无疑问,林队长又输了。
再进来的是陈立农和黄明昊,两个人之间还隔着半米的距离,也没有很粘糊的动作,但是尤长靖的眼神咻地就亮了起来。
他眼底八卦的小火苗一传十十传百,传到范丞丞那里已经变成极为高调的‘啧’了一声。
陈立农扫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范丞丞立马认怂道:“打住!不准说我哪里缺水哪里补钙,你上次随口说了一句,朱正廷追了我半个月,说时局动荡,只能让我吃点野菜补补。”
他哀怨的眼神悠悠飘向朱正廷,后者尴尬地咳了一声,捏了捏范丞丞的手。
倒是尤长靖热情地道:“哪种野菜,你记得推荐给我。”
林队长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苦日子。
陈立农轻轻哼了一声,和黄明昊占了一个角落,算是放过了范丞丞。
陈•腹黑大魔王•立农全胜。
王子异和蔡徐坤进来的时候浑身还有点湿漉漉,蔡徐坤有点别扭地把头扭在一边,不知道又闹了什么脾气。但王子异也没哄他,只是自顾自地占了个角,蔡徐坤气归气,还是跟着站到了王子异身边。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王琳凯,他脸上带着一点疲色。他进来后林彦俊就关上了门,道:“人到齐了。”
七个人有点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两胡筒里卖了什么药。
林彦俊环顾了一下四周,简短道:“现在在场的各位都是高等级的进化者,现在世界的变化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不仅是动物,现在连植物也出现了进化、甚至有一定智慧的表现。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行动和计划,是纯私人的,与政府无关,只与人类这个物种的存亡有关。失败了,没有烈士勋章,成功了,也或许没有荣耀加冕,但各位都会成为所有人类铭记、感恩的…英雄。”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坠落计划,”他说,“进化的终极就是灭亡,这是所有历史经验得出的结论。所以本次行动,是以毁灭陨病毒与星病毒为最终目的的。”
他们都是高等级的进化者,因为被神选中而成为了神迹之一,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打败…神迹。
“我现在,需要一支队伍,一支真正的队伍。”林彦俊的声音不响,却真正地落在了每个人心底。
一支队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从孤独的个体变成信念的团体,从单打独斗变成并肩作战,从盈亏自负变成风雨同担。
也意味着,你的欢笑与眼泪,荣耀与失败,军功章与忏悔录里都签下了另外八个名字。
“我第一次告诉你们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们,加入这支队伍的意义。”
“当你们活着,另外的人绝不会抛弃、背叛、离开,他们是你最忠实的堡垒。”
“当你们死去,剩下的人会背负你的献血与骸骨,带着你们的遗愿与使命,继续活着,直到死去。”
说完,林彦俊伸出一只手,放在众人中间。
第一个呼应的,毋庸置疑,是尤长靖。然后是王子异,于是王琳凯也跟着把手搭了上来。
范丞丞直接抓起朱正廷的叠上去,陈立农和黄明昊对视了一眼,双双默契地行动。
最后还剩下蔡徐坤,所有人扭头盯着这个不合群的最强者。他只看向王子异,在他温柔而沉默的眼神里逐渐消气而变得柔软起来。
他终于念叨了一句“知道了”,把手轻轻地放在最上方。
从此以后,他们将成为一个整体。
是真正的,至死不渝。
————
决定要离开之后,王琳凯一直守在朱星杰旁边,看着那张脱下眼镜就显得没有那么精明的脸。
他心情很复杂,一边是他不太搞得懂究竟何为喜欢,又何为爱情,他只在朱星杰昏倒之前听了那短短几句的表白。
是人生第一次,男生对他的,也是人生第一次,在生死悠关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无疑是惊讶的,但回过神,却有丝丝快乐渗出来。好像从前所有他的温柔与偏爱都得到了合理解释,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他被蒙在鼓里。
他有点恼恨自己缺了根恋爱神经,又有点庆幸还好朱星杰没有及时醒来,看不见他红得矫情的脸蛋。
他晃晃脑袋,竭力地把那些情啊爱啊抛到脑后,他可是个军人,要去刀山火海,冲出去就是干的军人。
所以他点了点朱星杰脑袋,小声道:“你好好睡会儿,等小爷回来就告诉你答案。”
然后他起身离开床板,但是顿了一秒又坐回去,探视四周,飞快地在朱星杰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慢慢红了脸,小声嘀咕道:“警告你!不准趁小爷离开,在梦里移情别恋啊!”
——
接下来就真的打怪谈恋爱啦!
以后更新不会那么晚啦
【全员】陨星坠落2.11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本章为第二篇章·自然的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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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天光
我们都是见过血淋淋的生死之后,才看见一次次破土而出的天光。
虽然王子异和蔡徐坤的到来让战斗的天平稍稍倾斜一点,但是老鼠这种动物显然把狡猾与阴险发挥到了极致,只要找到空当就不断地往大巴的玻璃上攻击。
朱星杰的情况已经很不好,王琳凯却不敢变回人形,依旧勉强支撑着鹰的样子,把自己的攻击力调动至最高。...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本章为第二篇章·自然的完结章
-----------
2.11 天光
我们都是见过血淋淋的生死之后,才看见一次次破土而出的天光。
虽然王子异和蔡徐坤的到来让战斗的天平稍稍倾斜一点,但是老鼠这种动物显然把狡猾与阴险发挥到了极致,只要找到空当就不断地往大巴的玻璃上攻击。
朱星杰的情况已经很不好,王琳凯却不敢变回人形,依旧勉强支撑着鹰的样子,把自己的攻击力调动至最高。
但是大巴的车门依旧纹丝不动,固若金汤,朱正廷着急得额头出汗却始终没能找到破解之法。他现在想着不如让范丞丞过来轰上两下火球,但是这样车上的伤亡一定会超出预计。
就在犹豫的关口,他听见一记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战场上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尤长靖驾驶着那辆军绿色越野,车身猛地偏斜,直直地用副驾驶一侧撞向了大巴车头。
越野的沉重重量瞬间使得车灯爆裂,车窗碎出一片蜘蛛网的纹路,但还没有完全碎裂,只是堪堪支撑着。
尤长靖把车身倒退几米,与大巴车车窗正面相对。
车内的所有人被刚刚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吓得够呛,司机更是惊恐地看向尤长靖,捏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打哆嗦。
尤长靖目光寒冽,冷冷威胁:“开门,下车。”
他目光中的胁迫之意如同寒冰,攀到车上每个人的后脊,他们都隐约意识到,如果不按照这人说的做,他下一秒就会开车撞翻这辆大巴车,让车上无一生还。
此刻他再不是温和有礼的尤副队,他用最极端的手法逼人做出选择——要么一定死,要么可能活。
尤长靖施加了一点精神控制在司机身上,但他还没办法操纵所有人,只能用死的恐惧胁迫所有人作出选择。
司机在他目光和精神控制的双重压力上,终于缓缓抬起右手,颤抖着按下了按钮。
固若金汤的门瞬间打开,有几只不听话的老鼠往上猛蹿,被朱正廷手起刀落地解决了。
每个车上的乘客盯着底下恍若人间地狱的画面,毫无作战经验的他们双脚发憷,没有一个人敢抬步往下。
只有一个小孩子,挣脱出母亲的怀抱,竟然就这样闯到了车门口。
他对着脸上已经是血污点点的他们说,“哥哥,我相信你们。”
他信任的目光让朱正廷心尖像被掐了一下,又酸又甜。小孩没管母亲的尖叫,直接走下了台阶,下一秒灰色的老鼠蹿到他的脚底,被矫健的鹰先一步抓住。
于是小孩又跨出了一步,每一步都有血污,每一步都是危险,但他却分毫未伤,被牢牢护在朱正廷和王琳凯构建的保护圈内。
小孩的勇敢给了别的人以勇气。
他们纷纷面面相觑,尝试着迈出第一步,他们的眼神从惊惧变到跃跃欲试,再在坚实的保护之中变得坚定而勇敢。
终于,第一批人被带到了另一辆大巴前。这辆大巴的司机刚刚目睹了尤长靖的所作所为,此刻正陷入惊惶之中,没什么耽搁就直接打开了车门。
人群一个两个,缓慢而有序地在转移之中。
陈立农时刻观察着那边的战况,黄明昊刚替一个受伤的特警缝合了脑袋上的大洞,此刻正累得气喘吁吁。他问陈立农:“需不需要分几个人过去,那边的战斗力…”
“不,”陈立农果断地说,“我相信尤长靖可以解决那边的撤离,但我更担心的是……”他把目光投入郁郁葱葱的深处。
黄明昊悚然一惊:“这边是城郊交界的地方,难道你是担心…丛林里还有动物会被吸引过来?”
陈立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我们这里打斗的动静太大了,而且随着有人受伤,血腥味跟着浓重,不知道会不会吸引出别的动物群。”
“如果真的来就是这个方向,”黄明昊顺着他的视线往西北角望去,目光变得深沉,嘴角却勾起笑意,“那我们这些人,会是最后的堡垒。”
陈立农眉头蹙得极紧,他知道现在的战斗就是极限的拉扯战,如果这么双方消耗下去,到某个临界值,要么他们体力崩溃,要么动物的数量续弦不上。即使加上新赶来的动物群体,他们的获胜几率也在50%~60%之间。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或者说,他生怕自己算漏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有千万根丝线在拉扯,大脑快要运作到爆炸。
突然他感受到手上覆上温热,又迅速地撤离,汨汨的能量从指尖流到大脑。黄明昊像一个做了恶作剧的小少年,笑道:“送你补补脑。”然后又迅速地跑入了战局中心。
陈立农感受了一下指尖残留的温度,又笑了一下,刚刚紧绷道爆炸的情绪瞬间轻松了不少。
——在这战场上,他作为主控的大脑。谁都可以倒下,但他不可以。
他拿起话筒,又下达命令:“王子异、蔡徐坤,你们负责狗群的战斗。林彦俊、范丞丞,你们负责猫群的战斗,范丞丞注意火球的攻击范围,尽量根据林彦俊的预判行事。林队长,你…节省体力。”
耳麦的声音传得很清晰,导致范丞丞听到的第一秒就拖长声线,欠揍般模仿:“林队长,你…节省体力啊。”
林彦俊抹了把头上细密的汗珠,骂了两句脏话,道:“你们这些体能类进化者说个屁。”
范丞丞又轰出一击,猛烈的火焰瞬间把一只白猫的毛发烧焦了大半,那猫气得用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他现在就觉得那只猫和炸毛的林彦俊没有区别。
林彦俊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向来不是胡乱逞强的人,于是遵循陈立农的指示,默默走道一边,观察每只动物的动作和攻击方向,再凭借其多年强大的战斗素养转换,变成一套最佳的攻击方案。
林彦俊和陈立农那种数据控不一样,他是纯粹舔着刀剑卖出来的命,战斗已经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他能完全凭借经验把这些毛头小子吃得死死的。
就是会有点累。
他默默在心里认了个小怂。
与林彦俊相似又不同的是王子异和蔡徐坤那边,他们一个正牌军一个雇佣兵,一个学院派,动作行云流水堪称教科书,另一个野路子,专挑促狭的套路袭击。
两个人的身影眼花缭乱地蹿在硕大的狼狗之间,甚至交叠出几个轨迹的线条,王子异出拳干净利落,卸掉了狼狗的行动力,而下一秒就有蔡徐坤补刀,金木水火土的招数轮流招呼,直接封住满是獠牙的血口和凶悍愤怒的眼睛。
他们只有一起配合作战的经历,携手杀了只进化猴子。还是在王子异完全被欺骗的情况下。
所以这一次算是第一次正式合作。
两个人都像憋着一口莫名的气,把打架打出了表演赛的架势,一气呵成配合默契,错身时候蔡徐坤还不忘一仰脖颈,骄傲又自得地看着王子异。
王子异对他的脾性更是无奈,只能用更紧密的攻防配合他出其不意的攻击。
在这种打法之下,杀狗的数量倒是不高,作品倒是…死得很漂亮。
下酒菜好像看不下去两位主人花里胡哨看似打架实则秀恩爱的方式了,直接拿出了头狼的气势。狼本属犬科,与狼狗群有种莫名说不清的牵连。这大概也是陈立农选择他们攻击狗群的原因之一。
下酒菜的体型与狼狗群相比不占优势,但是攻击力和闪避力都高出不止一个等级,它往往瞄准猎物,然后稳准狠地跃起,咬破猎物的喉管,在顷刻之间掠夺生命。
所以这么一圈杀下来,它脚下的尸体堆了一圈。威风凛凛的头狼愉快地舔舔自己的脚爪,露出一副求表扬的得意神色。
蔡徐坤朝下酒菜挑了个眉,后者兴奋得又杀了几条狗,嗷嗷地交唤。
王子异捕捉到他的神色,问:“一看就是被你教坏的。”
蔡徐坤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傻乎乎的比较像你。”
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向他们一边,陈立农不断计算着动物的增加与减少数量,希望找到一个最准确的撤退临界时间。
时间快要到了。他拿起话筒…
正要开口的一刹那,一根不知哪来的藤蔓忽然绊倒了奔跑中的黄明昊。
陈立农内心咯噔一下。
最不可能发生也最让人惊恐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植物,进化了。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撤离的口号,黄明昊的脚腕已经被宛如触手一般的藤蔓给牢牢缠住,不断地向后拖行。
林彦俊立马举起枪,精准地将子弹穿透藤蔓,那里分明被轰出一个大洞,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同时,更多的藤蔓向黄明昊袭来,迅速地绕缠上他的脚腕。
林彦俊大喊道:“范丞丞!”
范丞丞早就准备好,硕大的火球轰向磕一圈藤蔓,把正中轰出一个硕大的洞。但是植物仿佛有感应似的,迅速舍弃掉完全被烧断的藤,剩下的又愈合,接着又是几根不依不饶的藤蔓缠了上来。
眼见着黄明昊就要被拖入树丛之中,陈立农拿起对讲机,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道:“植物对攻击有防护感应,受到攻击就会自动长出新的藤来。范丞丞,用光剑切断他的腿!”
范丞丞一愣,犹豫着操纵光线袭向黄明昊。
黄明昊感受到一股刺骨的疼痛,切割进骨肉里,渗透进骨髓中,他努力地用异能环节疼痛,却还是人不知呻/吟出声。
他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下意识地捕捉陈立农的身影,好像一个身影就能带给他某种镇定的力量。
陈立农已经朝着他的方向奔跑而来,轮廓晃动而模糊,面容却似乎比他还要痛上三分。
终于,疼痛的折磨结束了,他的脚完全脱离了身体,而藤蔓还无知无觉地拖着一只脚往草丛而去。
黄明昊的身子往前一倒,倒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里。
陈立农猛地把他抱起来,下巴蹭过他汗津津额头。黄明昊无知觉地死死拽住他的衣服,在快要晕眩的惨白世界里,他感受到一滴咸湿的水珠,重重地砸到自己的唇上。
黄明昊舔了舔唇,还勉强着支撑起一个笑来:“陈立农,你是…是不是哭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少年重如擂鼓的心跳。
黄明昊又自顾自地说:“我…我又不会…死,你…你…”他快要说不下去了,剧痛让他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到了极限。
他恍惚间被陈立农抱到一个干燥的角落,然后额头上…被一只蝴蝶轻轻地啄吻了一下。
疼痛让他的大脑异常清晰,闪过的一幕幕,是嘴唇上渗透的红色血珠,是一跃落进深谷的决绝背影,是带着低沉而惑人的笑意的那句‘等我回来好好追你’…若即若离、若远若近地撞击着他的耳膜与视线。
黄明昊还没有想起所有的画面,就被兜头而下的充盈情感折磨得想要落泪。
爱与不得,舍又重逢,他和陈立农之间…原来早就那么深刻而彻骨。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那人离开的衣角,梦呓般道:“…求求…你,陈立农…别走”
他在恍惚间念出心底最深的恐惧,让陈立农如遭雷劈一样的呆在原地。他眼底只渗出一颗泪珠,却不知为什么,整个灵魂都在哭泣。
他回道:“我不会走,我只是去结束战斗,马上回来。”
那固执蜷曲的手指才慢慢地松开了…
他站起身,想道,接下来才是人间炼狱。
但是植物们似乎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打算,陈立农分析道:“它们或许只是拖住我们的时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分析很吓人,似乎植物已经进化出智慧了一般。
但是他们刚刚又明明放过了黄明昊。
林彦俊沉声:“或许是因为还没有进化出视力。”
陈立农同意了这种分析,又听林彦俊凝重道:“来了。”
没几分钟,所有人都理解了这个‘来了’的含义,数不清的动物正在向他们的方向赶来,一眼看不清品种更算不清数量,只能看见黑夜里无数双贪欲的野性的眼神。
有几个特警队员停下动作,喃喃道:“野兽…真正的…野兽。”
所有人的心在面对希望后又沉入深渊,他们知道,现在哪怕他们所有人都战尽最后一滴血,也很难逃出生天。
这是真正的死局。
连陈立农都算不出生路。
忽然,所有人听见空气隐隐颤动,似乎是另一批的力量在向这里赶来。
一道熟悉的稚嫩嗓音划破了天空:“无聊又弱鸡的大人们…”
范丞丞听见这个中二的开头就忍不住想笑,他看向林彦俊疑惑的目光,用口型回道:“一个很不听话的小朋友。”
小朋友带来了十几个人,不出意外的,有之前打过照面的高壮男子‘甜甜’和那个面色冷酷的红发女人,当然,她现在的发色还是黑色的。
不断赶来的动物群好像被凭空冒出来的几十个人给震撼了,看不清数量,一时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小男孩迅速骑在一只白色飞鸟身上,第一个飞到范丞丞身边,很不屑地看着他满身的伤:“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快死了。”
“乌鸦嘴!”范丞丞横眉怒目,“忙着拯救世界呢,你也来?”
小男孩撇撇嘴,挑剔地看向四周:“这就是你的…朋友们?”
范丞丞挑了挑眉:“帮我赢了这场仗,介绍你认识。”
小男孩切了一声,道:“我是看不惯这群畜生。”
陈立农虽然没搞清来人是谁,但是大脑迅速运转,终于得出来可以一战的结论。
他掷地有声道:“所有人,只有一个命令。战斗到最后!”
声音穿透到每个人心底,连大巴上的乘客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刚才还是懦夫,此刻却被战士们感染出最后的血性。
反正大战将至,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绝望的人类和凶悍的动物们,仿佛两支大军,踩着脚下无数凝固的血液,恶狠狠地对峙着。
这让这场战斗彻底变为一次,不死不休的征程。
动物群又开始蠢蠢欲动,向它们眼中的猎物们奔跑而来…
火光四溅,尘埃飞扬,金戈铁马,每个人都杀得分不清真实与虚幻,血色与天光,只有厮杀才能生存,只有抗争才能活着。
信念都是在一次次的绝境被激发。
没有苟活一说,要么铮铮地活着,要么壮烈地死去
这才是战士,每个人都变成了战士!
尤长靖终于跑到了林彦俊的身边,他们都想起那个问题——“如果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错的…”他们对视着笑了,答案显而易见,如果做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地做最后的胜利者。
人类就是这样怯懦与勇敢,卑劣与高尚的结合体。但至少此生此刻,我们依旧还要战斗。
一场仗从深夜打到天亮,每个人眼底都是血丝,满脸都是血与脑浆,还沾着灰烬。
子弹早就用尽了,只有赤手空拳。体力耗尽了,就靠同伴和精神力支撑。
每个人都在极限。
动物们也是,一潮一潮的攻势都被挡下,它们眼见着同伴们倒下,猎物们却依旧斗志昂扬。
终于,在天光破云而出的瞬间,最后一只野猪在他们面前倒下。
他们已经分辨不出身前身后是谁,只是本能般气喘吁吁地背靠着背,坐在一起。
金色的线缕熨在柔白的天际,渐渐地,远处灰土色山上浮起红艳的轮廓,那是千万年不曾变的日升日落,是地球还在呼吸的证明,是广袤天地里唯一属于他们的地方。
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日出。”
朝阳盛大一如既往,我们择日共死他乡。
——————————————
最后一段的描写其实是我最先想在这篇文里写的
我真希望他们有一起看过一个日出
好啦,要进入最后一个篇章了,明天4.6,陨星暂停营业一天,出去吃蛋糕啦啦啦
ps 因为是一个篇章的完结,还是想腆着脸求评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