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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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慢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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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猪呢？”

王一博转过身去看走在自己身后的人，唇红齿白的，棉衣的拉链拽到了脖颈，呼出热气一团团，在空气中迅速散开。

谁也不知道这儿会这么冷，或者说，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人家家里养猪了呗。”李大厨一挥手，“走，咱们看看去。”

他一面走，一面朝王一博说，“你见过猪吗？我说是活的那种。”

王一博忍不住笑，乖乖回答说没有，脸颊边浮现一对对称的小括号，毛线帽衬得脸肉嘟嘟，顶着一张素颜便跟着李大厨去看村民家里养的猪。
还不忘拽了把身后的肖战。

只是眼神回避，低着脑袋露出头顶一个小小的旋，他比对方矮一点，这人又穿了老爹鞋，看起来便更高了。

说来也奇怪，固定嘉宾的名单早就递到了他手里，除去前辈陈老师和李大厨外便是他和肖战，隔着屏幕不觉得，可一见面，对上肖战的眼睛，王一博反而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对视。

尴尬的成分并不多，他是个慢热的人，除非主动cue，有这两位前辈在，也不用他来热气氛提供梗，干活吃饭就行。

再稍微配合一下节目组给的剧本，跟这位哥哥搞好关系，提供点素材给剪辑老师，也好洗一下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直传他俩关系不好的谣言。

肖战选秀出道，队内C位vocal，如今也是红了半边天的顶流，而他从国外转战到国内，主持人，演员，最后因为当了选秀节目的导师而爆红，虽然跟肖战有一些小小的交集，但怎么也没到粉丝口中的那个地步。

录制前一天的晚上王一博跟助理闲聊天提起这个，结果对方却像是熟知来龙去脉一样给他科普。

“肖战出道晚你知道吧？”

王一博点点头。

“他参加选秀节目前，曾经去看过你的演唱会来着。”

王一博啊了声，“所以呢？”

助理一拍大腿，“所以粉丝就觉得，他是在演唱会上看见你之后才想逐梦演艺圈的啊！”

王一博：……

助理继续说，“他出道的那个选秀，你去当过飞行嘉宾你记得吧？”

“记得啊。”王一博说，“可我不是他那组的帮唱。”

“所以啊！”助理更来劲了，“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知道吗！”

王一博：？

“还有还有，就上个月的慈善晚会，你中途去过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挺迟的那次，肖战也中途不见人了，但是回来却是跟你差不多时间。”

王一博说，“我是去休息室看了场直播比赛来着……”

助理摊手，“粉丝又不会管这些，她们说你俩去私会去了。”

王一博迷惑，“不是因爱生恨了吗？”

助理想了想，“那可能是破镜重圆了，回头我去超话补补课。”

王一博嘀咕，“还超话……”

还破镜重圆。

扯呢。






王一博不自在的来源并不是这些。

他出道好多年，网上纷纷扰扰，通稿谣言，拉踩泼脏水，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一切交给公关团队处理，他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这点乱七八糟的臆测也只能作为饭后谈资，并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反而是当他在这种环境下见到肖战，盯着对方那双眼睛时，他忍不住想躲了。

眼睛很漂亮。

怕看久了被对方察觉。

这里不是选秀综艺，也不是在隔壁练舞房打招呼时的匆匆一瞥，更不是晚会糟糕灯光下，隔着大半个场地的遥遥一望。

无论谁的角度来看，他们都不熟。

肖战的目光又瞥过来了。

瞳仁清亮，琥珀般的蜜色，与王一博对视时会弯起眼笑。

他们看完了猪，又在村子里随便逛了逛，见时间不早，便说要回去做晚饭，冬日天黑的早，夜里冷，事情最好还是提前做，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回拍摄地。

屋子不算大，小一点有安全感，一张大炕得四个人睡，王一博与肖战挨着，床品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客房——给嘉宾的。

小年轻们被派去打下手，洗菜池那么点大，俩人肩膀靠在一起挨挨挤挤，隔着厚衣服没什么，王一博刷刷刷将那把葱随便冲了冲，刚要放进盘子里，就被肖战给拦住了。

他轻声说，“没洗干净。”

肖战教他拽掉边上的葱叶，掐顶部的须须，将泛黄的尾部折掉，绿油油一把在温水底下冲了两遍，才放进干净的盘子里。

王一博说，“你会做饭吗？”

肖战说，“会啊，做的还行，如果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

说着抬起眼来看了王一博一眼，由下而上的角度，眼珠格外的圆，刚好陈老师掀了门帘出来拿东西，屋内暖光的灯光在他眼上扫过去，看得王一博心尖上猛地一跳，连忙去洗剩下的菜。

节目录十来期，怎么都会有机会尝味道，王一博没接话，跟着肖战把剩下那些都给解决了，端着盆一前一后往里走。

肖战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王一博越过他伸长了胳膊帮他掀门帘，肖战换了鞋进去，下意识蹦了两下，像只兔子似的。

王一博脸颊边的弧度弯了一下，又很快消下去。

晚上吃火锅，这边条件差点，在乡下录，没办法炒料，便去超市买现成的锅底，肖战重庆人能吃辣，但歌手保护嗓子，加上一个不吃辣的王一博，李大厨虽然什么菜都能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鸳鸯锅锅具安排不上，只能烧了两个小炉子，清汤和辣锅摆上去，雾气升腾起来，风向朝他们那边飘，将脸都给遮住了。

陈老师看得不住笑，拿了节目赞助的手机给他们拍照，王一博跟肖战并肩坐在一起，第一次合照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奇异的滑稽感，偏偏陈老师举起手机之后，他跟肖战就无比默契的举起了手。

“这是什么，七吗？”

肖战晃了晃手，“不是，这是枪啊。”

“枪是什么意思？”

“枪就是……”肖战朝王一博比划了两下，“biubiu！”

也不知道这句哪里戳中了王一博的笑点，他忽然就停不下来了，手臂一横遮住大半张脸，肩膀不住抖，看得肖战胆战心惊，觉得他手里的杯子随时会翻掉，便连忙接过了，“不是，点在哪儿呢？”

王一博仍然在笑，被李大厨说了两句傻孩子，肖战也很无奈，起身去给杯子里添热水，回来的时候，王一博果然笑完了。

见到肖战过来，王一博举起手，朝他比枪Biubiu了两下。

好幼稚。

肖战腹诽着，还是回应了他。

陈老师说，“你还理他啊。”

肖战笑着说，“弟弟小嘛，还是个小朋友。”

王一博：？

谁是弟弟?

“小朋友？”王一博指了指自己，“我吗？”

肖战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语气听起来有点敷衍，“不小不小。”

他这句说的安慰说的十分寻常，只是自己都没有想过，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这位21岁的年轻人，的确‘不小’。

虽然被cue了年纪，但看在肖战陪他玩了两轮比枪之后，王一博心里那点介意也消失了个干净，他身边的人要么是哥哥要么是长辈，照顾起人来一把好手，可愿意陪他幼稚的却几乎没有，哪怕他并不是很认同这个形容词。

很好玩不是吗。

肖战从辣锅里捞了肥牛出来，王一博瞥了一眼，他就主动说，“要吃吗？”

王一博说，“很辣吗？”

肖战唇边带着一点笑容，不正面回答问题，“试一下？”

王一博的筷子伸向了辣锅。

一分钟后，王一博在厨房拎着一瓶容量不小的矿泉水灌。

肖战在旁边扶着桌子笑，看王一博的嘴唇被辣得红彤彤，一边喝水一边瞪自己，手不自觉的扶住他的手臂说，“好了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以后他自己也会注意的，王一博想。

他可能真的吃不了辣。

饭桌上互相再次介绍，陈老师问说，“你们以前有见过吗？”

王一博还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他身侧的肖战就主动说，“见过的。”

“我出道的那个综艺。”肖战端着搪瓷杯，嘴唇的颜色被辣味染得深了些，脸上的妆明明很淡，五官却有种锋利的美感，说话间扑面而来，引得人目不转睛。

“王老师作为飞行嘉宾来帮唱，只不过不是我那个组。”肖战说，“他的舞跳得很好。”

王一博的筷子停住不动了。

陈老师和李大厨跟着附和了两句，他们都是老人了，恰到好处的夸了王一博几句，说他十几岁时起的练习生生涯，王一博对于夸赞总有种莫名的羞涩和得意，介于两种情绪中跟着点头，思绪却飘到了那个综艺里。

肖战跳的是什么来着……

哦，极乐净土。

 

 

 

晚饭后洗碗，肖战拦住了陈老师自己动的手，王一博要帮忙也没让，只好靠在旁边静静看着肖战动手。

在这个节目播出之前，任谁也脑补不出来这一副画面。

肖战主动说，“不知道你认不认床，等会我热了牛奶给你，喝完好睡一点。”

王一博抱着胸斜靠在冰箱边朝他挑眉，“牛奶？”

得，还是在把他当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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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心情不错，晚餐时多喝了些，坐在自己身侧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许多，幼时觉得他一张肉嘟嘟的脸乖巧到不行，现在婴儿肥虽消下去许多，却并不妨碍肖战偶尔捏上两下。 

再过一月便要去大学校园里，哪怕是高中课业繁忙的时候王一博都是司机接送着来往与家里和学校之间，恐怕之后去住校肖战还要适应一段时间。 

这么想着，肖战顿时失笑，感觉自己好像是看着孩子出去闯荡后独自在家的孤寡老人，早早的开始忧愁起来。 

王一博把挑了刺的鱼肉夹在他的碗里，眼神清亮地望过来，“哥你吃这个。” 

“一博。”肖战舒开眉，眼神间晃着几分慵懒，“也成年了，陪哥哥喝一杯吧。” 

“好。”王一博很少有拒绝他的时候，当即便喊正在厨房煲汤的阿姨洗了只高脚杯来，肖战的洁癖潜移默化转到王一博身上，融合得十分和谐，甚至有时肖战看见他的某些做派与行事风格都会带着自己的影子，像是亲兄弟那样，从骨子里就刻着相似。

 

猩红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去，肖战眯着眼看他仰头灌下去大半，喉结与脖颈的线条修长且精致，脸颊轮廓也是恰到好处，不会锋利过度，刚好保留着一丝柔和。 

八年。 

这孩子跟了他足足八年。 

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亲近。 

肖战感慨着，王一博已经帮他空了的杯子里重新倒上酒，沉着眉眼将自己的酒杯凑过来，低了许多的位置，轻轻碰了碰。 

 

 

 

晚饭后，洗漱完毕的王一博钻进了肖战的房间里，后来重新装修过，直接跟书房打通了，暖系色调看得人很舒服，肖战办公，王一博就拿了本书躺在他床上乱翻，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等肖战把所有工作处理完毕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肖战坐在床沿轻轻喊了声王一博的名字，手指从他柔软的发间穿梭过去，“回房间去睡吧。” 

王一博却好似没听见一样，迷迷糊糊地，还用脸来蹭他的手指。 

肖战耐心地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对方才勉强地半睁开眼睛，含糊着叫了声哥。 

“我刚刚做梦了……” 

没等肖战接话，王一博又说，“我梦到我们住在出租屋里过年，你还给我包饺子……” 

肖战的手指停在半空。 

太久远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王一博那时的个头才到自己腰的位置，那么小的孩子，为了减轻他的负担，还偷偷溜出去打童工，被抓包的时候肖战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但看见对方含着一包泪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的时候又心软，当晚抱着王一博哄了好久他才睡着。 

那个冬天很冷，空调费又贵，他们都不敢开，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撑过来，每一个夜里都是这样。 

“算了，你睡吧。” 

他终究还是没把这孩子喊起来，转身关掉了台灯，掀被上床，刚一躺下，王一博就搂着他的腰靠了过来，暖呼呼地贴着肖战，像是只大型犬那样，被肖战摸了摸脑袋。 

喝了点酒，又处理工作到现在，他很快入睡，倒是原先看起来困到在梦游一般的王一博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绕过肖战肩膀搂住，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密不可分的包裹起来，下巴垫在他头顶，颇为眷恋地蹭了蹭。 

 

 

 

第二日小明星又约，王一博刚下了赛道准备跑，就收到肖战秘书发来的信息，餐厅地址时间还有包厢号，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眼，把手机收了回去，将头盔戴上。 

秘书在公司等了半天，一直到肖战下班，司机将他送去餐厅也没见到王一博身影，还以为他没看见，便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接通的时候那头充斥着引擎的轰鸣声，嗡嗡震得人耳朵疼，王一博咬着吸管，“有事？” 

秘书说，“微信消息你看到了吗？” 

王一博语气平淡，“看见了，怎么？” 

秘书：…… 

不是，让我盯着肖总身边不怀好意的人是谁啊？？ 

你现在这么淡定合适吗合适吗？？？ 

王一博拿着纸巾按了下额头上的汗，“没事我挂了。” 

就两秒，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熟悉的嘟嘟声就响了起来。 

秘书：……要不是看在你也给我开工资，我——！ 

好吧，也不能怎么样。 

 

 

 

小明星选的日料店，环境不错，包厢也很私密，一道道上菜来，清酒入口性也不错，他赴宴之前还约了化妆师和造型师，精致程度不亚于参加活动时，酝酿了半天刚想开口说自己目的，肖战的手机就响了下。 

肖战抬眼看他，小明星特别识趣儿的笑了下，“没事的，您看。” 

王一博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是个视频，肖战调低了音量将它点开，看着年轻人在赛道上驰骋，压弯时几乎贴在了地面上，看得人胆战心惊。 

他对摩托车其实不太感冒，而王一博却喜欢，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手上后肖战才把他送到车队去，今天第一次下赛道，虽跑的不错，但也看得肖战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小明星心底咯噔一声，“肖总……？” 

肖战嗯了声，眼神却没从手机上移开，淡淡解释道，“是我弟弟。” 

小明星一听，更没底了，虽然就见过一面，可那模样气质都是一等一的，更别提昨天朝自己瞥过来的那个眼神，看着不太好对付。 

他干笑着说，“肖总跟您弟弟关系真好。” 

“是。”肖战又看了眼那个视频，才将手机锁屏，“就这一个亲人。” 

他两指夹着酒杯的底座晃了晃，抬眼看向小明星，直截了当说，“约我过来，是因为x导的那部剧吧。”

 

小明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既然肖总挑明了说，那我就直说了，我想拿到那个男一号的角色。” 

肖战眯起眼睛，轻轻笑了下。 

之前酒会上遇见，还觉得这个小明星有点意思，这才留了联系方式，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光有一张好看的皮相罢了。 

他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短暂地沉默让小明星喘不过气来，正不知道说点什么，肖战就摸了一张名片出来，推到小明星面前说，“真的很急的话，去联系他试试。” 

他语调慢悠悠，“会比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要好许多。” 

小明星用力咬了下嘴唇。 

他这么缠着肖战也不单单是为了这层关系，若是论资源来说，肖战能给到他的，或许别人也能，但论资本来说……这圈内恐怕没有比他再优越的金主了。 

年轻有为不说，相貌也不输圈内现在任何一个当红艺人，听闻他脾气也还不错，若是能从情人过渡到伴侣…… 

肖战冲他扬了扬眉，“不感兴趣？那这个男主角，你恐怕会有点悬了。” 

他是生意人，把小明星介绍过去对自己当然也只有好处，一举两得的事情，多说几句帮忙促成也不是坏事。 

这句说完，小明星果然去拿那张名片，眼神依依不舍的在肖战脸上转了几圈，“我明白肖总的意思，但是……” 

“就算跟资源没关系，我也想……” 

肖战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刚巧把他的下半句给堵了回去。 

王一博发了个表情包，说，跑的好爽！我还想再开一轮！ 

肖战皱起眉，看了眼手机上时间。 

“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肖战将手机收回口袋里，站起身去拿挂在门边衣架上的外套，朝小明星点了点头，“祝一切顺利。” 

说罢便拉开包厢的门往外面走，一面喊了司机去挪车。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这样黑，这臭小子还想再跑个十几圈，赛道里能有多亮？第一天就玩这么疯，非得把他揪回去好好训一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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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部韩剧叫《再见妈妈》，心有感触于是自己也动手写了重返人间的梗。

*不带大名，不上升真人，当成小电影看吧。

 

 

肖赞站在橱窗前，窗里没有五官的假人穿着一件华丽的婚纱，裙摆上碎钻像星河

今天他有了影子，他的影子落在窗上，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就像时间停滞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肖赞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件婚纱，其实如果不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和老王结婚很久了。

可惜婚礼前三天，他死了。

那时候他是不甘心的，跟老王别扭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忽悠着让他答应领证。虽然老王心不甘情不愿，肖赞却是万分憧憬这场婚礼的。

可是，他没赶上。

连婚戒都没取呢。

也可能缘分这事就是不能强求。他是奔着白头一生去的，还总担心王一愽反悔。

结果没想到，不是每个人都有白头的一天。

 

肖赞不知道为什么被遗忘在人间，在这里徘徊了很久。然后日复一日，他又开始庆幸，庆幸没有结婚。这样王一愽不至于成为一个丧偶的可怜虫，依旧是貌美优质单身汉~

他游荡在人间，旁观所有人为他哭泣，只有铁石心肠的老王面无表情没有哭。

肖赞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开口抱怨：“大哥，你连一滴泪都不会为我掉吗？太冷酷无情了吧。”

挺直腰板坐着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他的目光也似乎并没有聚焦在哪里。

比小赞这个阿飘还像个阿飘。

 

说是阿飘，其实游魂是不会飘的。也不能穿墙遁地，肖赞只能老老实实，亦步亦循的跟在老王身后回家。他们已经同居一年了，房间里还都是共同生活的痕迹。

肖赞出门前还在家里和好了面准备给老王做长寿面，他一进门就跟王一博说：“几天没回来，坏掉的蔬菜都收拾出来丢掉吧，以前这些你都不动手，以后我不在了，总得学一学。你也22岁了，要有自理能力的啊。”

这个人没有任何回应，当然也不会去查看厨房，客厅干掉的花也没有丢，家里都是枯败的气息。王一愽只是安静的走进卧室，倒头蒙上了被子。

肖赞无奈的站在床边，叹了口气：“老王，以后我真的不能照顾你了。”

“你懂事点吧……”

老王好像被葬礼折腾的很累，回到家一直睡。

肖赞在家里走了一圈，站在他们少有的合影面前，发了一会呆。

原来鬼也是会难过的啊。

只是鬼没有眼泪。

就好像被剥夺了表达悲伤的权利。

 

后来他回到卧室，安静的躺在老王身边。他常睡的位置被王一愽占据了，他只能枕着老王的枕头，然后从背后抱住蜷缩的人，

即使自己的爱人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拥抱了。

谢天谢地，阿飘也是会睡觉的。其实也不是睡觉，在鬼魂自己想沉眠的时候，会无限走向消失。

除非人间还有什么执念拉扯着他，让他能在梦中醒来。

肖赞再找回意识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

身边的人还在，几乎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变化。肖赞站起身绕过去：“老王别睡了，好歹吃点……”

他停止了喋喋不休，他看到躺着的王一愽其实睁着眼睛，眼睛里都是血丝。

 

后来呢，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然后两个月后，王一愽锁上了家门。肖赞赶紧追上去，后来他就追不了了。

老王坐上了飞机，离开了这个国家。

阿飘赞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厉鬼，他没有跨越距离和空间的能力。

他只能目送王一愽的背影，那天阳光很好，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阳光里。

应该会有美好的未来。

当然这些都和肖赞没有了关系。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老王一直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了。可是他自私的想让王一愽挂念他的时间久一点。

可惜只有两个月。

肖赞觉得老王离开这个城市的日期，才是他的死期。

 

后来也没有人来带走他，他又在人间走了十年。

 

他去了很多地方，那时候讨论结婚事项时，他问老王：“蜜月去哪里过？”

老王是炙手可热的电竞选手，他皱起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我办完婚礼有比赛……”

肖赞只能回答：“哦。”他趴在电脑桌旁眼巴巴的看着王一愽的侧影，寻思要不是这个人长得好看，他一定不能忍他的臭脾气。

王一愽被盯的这一侧的耳朵都红起来，他转过头干巴巴的问：“要不然去看海？”他说的海就在隔壁B市，婚礼当天立刻赶过去，还来得及在那里住一晚。

肖赞立刻笑着答应下来：“那我得买泳衣！”

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惹到王大少了，稍微和缓的脸色又沉下来：“不准游泳，远远的看看就行。”

肖赞摇头：“我游泳可厉害了！”

其实他应该听王一愽的话，他其实游泳游的并不怎么样，不然救人时，也不会救得了别人，救不下自己……

一次意外，婚礼取消，蜜月当然也没有了。

阿飘赞独自启程，去看了一次大海。

他在海边看到了日落，又看到了日出。

只是没有看到按照约定匆匆忙忙过来度蜜月的一对新人。

其实他自己来了，也算兑现了当日说下的约定。

这样就好。

 

小赞做鬼时，认识了一个厉鬼小姐姐。小姐姐比他厉害一些，能让灯泡闪烁，气温降低，对这个世界稍微能产生一定影响。她长得很美，生前是个小有名气的女网红，还有个模范男友。意外死亡后六个月，在微博上卖惨五个月的模范男友结婚了，还是奉子成婚。

那一天，他婚礼上的灯泡拼命的闪，可是没人在乎。

闪烁的灯光，就像一个没人放在心上的恶作剧。

所以，厉鬼也并没有很厉害。

小姐姐吐槽完，问肖赞：“喂，看你这么年轻，你有老婆吗？”

肖赞站在树下看吊在半空中的她：“有爱人。”

小姐姐：“那，你死这么多年，他也结婚了吗？”

肖赞点头微笑：“结了。”

“不过我比你好，他三年之后才结婚的。”

小姐姐瞪起眼睛：“你不要刺激我！我们厉鬼可是能吃你们这些无名鬼的。”

肖赞问她：“那你要吃我吗？你可以吃了我。”

小姐姐：“我……我才不吃你。你也是个被人忘记的可怜鬼。”

 

其实王一愽结婚的事，是肖赞跟在自己铁哥们核桃身边知道的，核桃大名是何涛，是王一愽和肖赞共同的朋友，也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那天核桃收到了一个快递，那个快递是肖赞时隔三年才得知有关老王的消息。

快件里只有一张红色的婚礼请柬。

核桃拿在手里，很久没有打开。

肖赞僵在他身边，然后看着人高马大的核桃哭的就像当年大学耍酒疯的他。

核桃说：“小赞啊，怎么感觉大家都快忘记你了。”

“那些年发生的事，只有我还记得了。”他把装着婚贴的信封扔到一边，转头对挂在自己全家福旁边年轻男子的照片说：“没事，小赞，我给你记着。”

“我不会忘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肖赞不再想做鬼，他想得到真正的死亡。

当年人人都说注孤生的核桃，现在都有了女儿，肖赞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太过需要牵挂的事了。

他想离开这里了。

肖赞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就算厉鬼小姐姐提醒让他控制自己不要睡着，肖赞还是总是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他总是找处阳光好的地方，一睡就是好几天。

 

直到他有天睁开眼，看到自己眼前站满了面色沉重的人，不，他们也并不是人类。

他们是冥界掌管生死的神明，发现了阳寿未尽却意外死亡的肖赞。

十年前，那场意外中应该死去的是自杀未遂的少女，而不是跳水救人的肖赞。

也是这一天，当年那个从叛逆中成熟起来的少女看到了迎面驶来的卡车。错误要被纠正，该死的人不能再存活，而肖赞的人生，还要继续。

这一切又荒唐，又可笑。

这场悲剧，是神明的一个疏忽而已，他们把肖赞退档重读，就似乎抹平了这个错误。

 

肖赞站在橱窗前，这次窗上有他的影子，还穿着十年前离开家穿着的衣服，衣服口袋里甚至还有那天去取的婚贴。

他对着自己的影子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

他推开门走进这家专门定制婚戒的店面，那天他出门是来取提前很久定好的婚戒的。

这件事王一愽并不知道，肖赞是夜里趁他睡觉，偷偷用红线量了他左手的无名指。

 

其实肖赞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即使他身上还有订购的凭证，可是世事变化。他说明来意，柜员只是匆忙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身离开了。

肖赞好像料到一样并没有很意外，他歪着头戳了戳桌上摆放的新郎小木偶。

没过多久，走出来一位肖赞觉得有些面熟的女士，她无声的凝望肖赞很久才开口：“肖先生，您是走进了时间裂缝，直接来到了十年后吗？”

“我们一直在等您。”

她手里捧着的盒子，放着属于肖赞的婚戒。

 

一切都不在了，婚戒还在。

肖赞把自己那枚带上无名指，把另一枚收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他温和的点头：“谢谢您。”

当年还很年轻的女生已经很成熟稳重了，她微笑的点头：“肖先生，祝你幸福。”

 

想去找核桃，又怕吓着他。

核桃从来不看鬼片，看个鬼故事一定叫的比鬼吓人。

肖赞掏出口袋里的家门钥匙，犹豫了一下，朝后来很久没去过的小区走去。

那房子是王一愽买的，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家人。肖赞当然不能再住，他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把钥匙还回去。

 

再深刻的疼痛时间都能抚平。

做了十年的鬼肖赞性格变了很多，他似乎失去了正常人的情绪，甚至已经接受他和王一愽的离别。

当年拼命想得到的人，终于被他安放在当年了。

肖赞重新回来，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是一段往事，他是一个故人。

 

房间里都是灰尘，肖赞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把房间打扫干净。又用很长的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房间里再也没有和他有关的物件。

他最后只带走了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他和王一愽的合影。

他尝试了，自己已经很老款的手机还能用，只是卡已经停机。

他靠刷脸让居委会阿姨帮忙充了话费。谢天谢地，他的电子账户还都能用，重新转账给阿姨，肖赞笑着致谢。

阿姨摆手：“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我们这里曾经也有个小伙子，跟你长得一样帅，可惜……也是很懂礼貌的孩子……”

肖赞赶紧告辞离开，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站在小区楼下，看着自己一堆东西发愁。好在账户里的钱都还在，他在网上订了一辆车，刚打电话和司机确认地点，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肖先生，您说的是丰秦路32号吗？肖先生……肖……您还在听吗？”

 

肖赞失去了开口的能力，他面色苍白的和自己面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对视。

其实想开口打声招呼，哪怕说句：“王一愽，好久不见啊。”

可是他嘴唇抖得厉害，在王一愽清冷的目光中，他说不出一个寻常的问候。

 

王一愽，你变了好多啊。

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五官线条锋利，眼神沉着。

他们中间隔着沉寂的岁月。

 

然后，王一愽就面无表情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和他擦肩而过。

肖赞闭上眼睛，迟到十年的泪水滴落。

你，你是忘了我的样子了吗？

即使再见到，也没有想起来吗？

 

王一愽停在楼道口，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主治医师的号码：“Abe，我……”他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语速，“我又看到他了。就在刚才。”

Abe的语气很担忧：“这种情况又出现了？你停药之后，第一次出现吗？”

“嗯。”王一愽用力扶着墙面支撑自己，“第一次，还是很清晰，他……他还穿着离开家时的衣服。”

“你幻听幻视的病情好转很多我才建议你停药的，但是如果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就恢复用药吧。”

“你知道，这种幻视幻听，很可怕。”

 

王一愽见过肖赞，站在窗外，问他想不想见自己，如果想见就打开窗户跳下去。

王一愽照做了，被身边的人用力拉住。

后来，他又见到肖赞，问他为什么还不举行婚礼呢？

王一愽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筹办婚礼，分发请柬。没有人敢阻止他，看着他在小教堂里，对自己幻想中的人许诺

“爱他一生一世，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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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坐在肖战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拽了下他睡衣的衣摆，小小声说，“怎么了嘛。”

肖战呵了一声，背过身去，拿着手机刷微博，刷了几页，紧皱的眉头也未见松开，王一博直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但肖战不肯说，他跟着静坐了半晌，努力把刚刚那些画面拼凑起来，也没多出什么新的东西。

王一博无奈，又拽了下肖战，这回力道大了点，拽的他本就宽松的领口被扯下一点，“肖战！”

肖战回身，白了他一眼，说，“有事吗？”

王一博说，“到底怎么了？”

肖战态度很不好，硬邦邦说，“没，就觉得你非常厉害。”

王一博：……？？

他看着肖战重新背对着自己躺回去，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说，“起来，好好说话。”

肖战立马坐了起来，警惕的往后退了点，和王一博拉开距离，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王一博说，“我刚刚想起的那些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

肖战对他这种先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的行为很不齿，要是往常王一博愿意拽着他撒一撒娇，肖战得乐一整天，这会儿切换自如的，倒是让他有点不太适应了。

他盘起腿，手指着王一博晃了晃，说，“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你知道吗，那天你跟我说你被下药了，然后死皮赖脸的让我留在你家里陪你，王一博，没看出来啊，你挺能的。”

王一博：……

他有点心虚的摸了下鼻子，刚刚嘴快的全说了，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我记错了。”

肖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真的？记错了？”

王一博清了下嗓子，说，“对，万一是我自己搞错了呢。”

“自己搞错了是吧，”肖战板起脸，像是弓着身子下一秒要伸手挠人的猫，说，“我告诉你王一博，等你之后想起来了我再跟你算账，我……”

他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消了音，脸色不是很好看。

王一博这才想起，他在医生那里，暂时还是个查不出任何问题的失忆“病人”。

他看着肖战渐渐黯淡下来的神情，心底暗暗叹气，向前凑近了点，说，“好吧，我承认。”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挑了下唇角，说，“我没记错，我就是故意的。”

肖战皱起眉。

王一博说，“你不是说我像个跟屁虫一样在追你么，如果能让你心软的话，这应该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说，“大设计师，我应该很喜欢你吧。”

听到熟悉的称呼，肖战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一时心底五味杂陈，轻叹一声说，“你又怎么知道。”

王一博沉吟了下，说，“如果不是很喜欢的话，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而且，”他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机在肖战面前晃了晃，说，“我抽空的时候看了下我手机里的东西，除了我一直都有关注收藏的摩托车相关，无论是相册还是备忘录里，都是关于你的。”

肖战怔住。

王一博说，“所以，你也别……唔！”

他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然扑上来的肖战给打断了，和忘了很多东西醒来之后的那个黏黏糊糊的吻不同，对方急切的张嘴咬上来，因为没控制好力道还磕到了牙，王一博忍不住笑，一边回应着他像奶猫急哄哄撒娇的吻，一边顺着他的脊背慢慢抚到尾椎，摸的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着，搂着脖颈的手臂又收紧了好些。

“战战，我拿了点——”站在门口的王妈妈有些呆愣的看着床上骤然分开的两个人，艰难的补完了句子，“水果来。”

王一博无语的要命，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走到门口接过妈妈手里的托盘，握着门把赶人，说，“妈，都这么晚了还弄什么水果，你赶紧回去睡。”

王妈妈有点尴尬的奥了几声，被自家的乖儿子给推了出去，对方关了门，还咔哒一声从里面锁上了。

王妈妈默默的回到卧室里，看着坐在床上看电视的王爸爸，说，“得，白操心了。”

王爸爸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说，“什么白操心了？”

王妈妈说，“我就不应该信他们会有闹矛盾这种事情。”

王爸爸：……？

那一边，被长辈当场抓了包的肖战把自己塞在了被子里，王一博拽了好几下都不肯出来。

虽然说在这间房间里更激烈的不是没有过，但如果是在长辈面前，举止太过亲密他都会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刚刚还是自己主动扑上去的。

王一博拽了一下，说，“出来，我锁门了。”

肖战的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出来，说，“不早了，早点睡吧。”

王一博说，“肖战。”

肖战说，“真的，睡吧。”

王一博说，“我有话对你说。”

肖战说，“就这么说。”

王一博说，“你不出来我就不说了。”

肖战顿了下，说，“那不说就不说吧，睡了。”

他说完，被子外面没动静了。

王一博没说话，也没听见他在做什么。

肖战闷在里面等了几分钟，心里像是被猫爪抓挠的厉害，忍不住出声说，“你在干嘛？”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肖战说，“王一博。”

还是没有声音。

肖战这才把被子掀开来，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就被人用手掌捂住了眼睛，柔软的唇落下来，熟稔的舔开了齿关，比刚才肖战主动的还要更热情千百倍的将人按在了床上，吻得气息急促，面颊泛上潮红，指尖难耐的攥紧了背后的布料，习惯而又自然的仰起脖子，任由对方的吻落在喉结上，吮的后脊发麻，不能思考。

换气间隙，肖战在王一博不断的逼迫下慢慢退到床头，艰难的喘了口气，说，“不行，王一博。”

王一博挑起眉。

肖战衣衫不整的，说，“除非你全部想起来。”

王一博抬起手，按着肖战的后颈把他推向自己，眼眸弯了起来，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肖战顿了下，抬脚就要踹他，被王一博手快的捏住了脚踝，把人拽向自己，俯身压下来，说，“肖战。”

肖战由下往上抬眼等他，眼珠圆溜溜，像生气的奶猫，被人肆意揉着柔软的肚子反抗不了，凶的一点气势都没有，说，“干嘛？！”

王一博笑了下，说，“虽然不是很想去撞门，但是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他低下头，用柔软的头发蹭了蹭肖战的颈侧，咕哝说，“要不然……你就不喜欢我了。”

肖战：……操。

肖战默默的单手捂住脸。

王一博透过他手指的缝隙，亲吻颤抖的睫毛，声音更低，说，“……肖战。”

肖战没说话。

他觉得王一博这一次失忆，自己算是把他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都看了个遍，提溜人上床扒裤子做，85号赛车手特别有一套，但是软硬皆施的撒娇攻势，失忆之后，二十三岁的王一博特别会。

王一博又吻了下他的指节，重复说，“我会想起来的，肖战。”

肖战默不作声的，抬手拥住了王一博的肩膀。

王一博将脸埋得深了些。

肖战闭上眼，说，“……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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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为什么是王一博？？你上次还跟我说你喜欢……”合伙人被惊到有些无语伦次，“他不是，他不是你弟吗，而且你们这几年也没有……”

肖战用手撑住额头，余光扫到在那边吧台上静静坐着的王一博，面前摆着肖战刚刚特地嘱咐过让调酒师给榨的橙汁，这样看起来，像是在乖乖等着家长领回家的乖宝宝。

肖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按住还没捋过来的合伙人，说，“行了行了，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之前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王一博。”

合伙人说，“……什么？”

肖战叹了口气，重复说，“没有其他的人，一直都是王一博。”

合伙人重重咳嗽了下，说，“不是，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是他可比你小六岁呢，而且怎么说，你爸那边……”

他话说了一半，还是扯了回来，对肖战喜欢王一博这事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说，“你回来也没多久啊？怎么就，怎么就是王一博呢？”

肖战沉默了下。

这……总不能说自己在王一博十七岁的时候就盯上他了吧？

“行了行了，你也别问了，反正这事儿就这样了，”肖战说，“刚刚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别忘了啊，到时候多转了钱我可不退啊。“

合伙人瞪他一眼，说，“去去去，去外边找你的小警察去，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个我没听见。”

肖战说，“哎不是……”

合伙人说，“多的我不想听了，要玩你就多坐会儿，要是还有事儿你和你弟回去。”

他拍了拍肖战的肩膀，说，“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呆在这里。”

肖战眉头微挑。

合伙人说，“我多一句嘴。”

“你爸那边也就算了，你一直跟他关系不太好，但是王一博的话……他好像还是很听母亲话的。”

 

 

 

 

 

 

王一博面前那杯橙汁，一直到肖战来都没有动过，肖战坐到他身边的高脚凳上，敲了敲桌面说，“怎么，不好喝？”

王一博抬眸看他，说，“聊完了？”

肖战笑了下，说，“他被我们俩给吓懵了，问了我许多遍是不是跟你来真的，那副样子搞得我特别有罪恶感。”

王一博说，“怎么？”

他从王一博面前拿过那杯橙汁，慢悠悠的喝了两口，说，“我老牛吃嫩草呗。”

王一博忍不住笑起来，眉眼的轮廓柔和下来，连睫毛都像是闪着光，肖战见到他露出笑容的次数比较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王一博的脸颊边有两个对称的弧度，像是小括号一样，肖战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指尖去戳，王一博没躲，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揩油。

他看着这一张面孔不语。

大概暗恋是世界上最苦的事情。

他在那难熬的时光里慢慢将那些发涩的味道咽下去，幻想着那一点甜的形状。

如今他拥有了这甜蜜的滋味，惊喜的发现原来这是一颗巨大无比的糖果。

他可以用余生慢慢品尝。

 

 

 

 

肖父这一趟旅行回来，发现自己儿子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现在已经懒得跟自己斗嘴了。

可能吵了许多年，有些东西都已经变成浸在血液里的条件反射，回家看见肖战，总会忍不住说两句，而对方只是抬头扫了自己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跟王一博挤在一块儿看手机去了。

肖父站在原地愣了半分钟，感觉自己好像被无视。

于是晚饭的时候在餐桌上提起他这几天来的疑惑，似乎肖战像是长在了王一博的房间里一样，哪怕他自己房间已经有收拾干净，但还是会按时按点的主动或是被王一博拽回他的房间。

而王一博的态度又太过坦然，坦然到自己都有些恍惚的地步。

晚饭过半，肖父主动开口，说，“上次提到我那个国外回来的老同学，最近有跟他见过一面，他的女儿……”

肖战捏着的筷子不轻不重的在碗沿敲了敲。

王一博把碗朝肖战面前推了推，说，“喝汤。”

肖战轻轻哼了声。

王一博转过脸来，语气温和的对肖父说，“叔叔，以后这种相亲就不用给我安排了。”

不止肖父，他这话一说出来，连王妈妈都有些诧异了。

虽然她不是特别着急王一博的个人感情问题，毕竟她的儿子她最了解，情感方面的确迟钝了些，但是对于相亲的态度一直都是可以接受的，怎么现在又突然掐了后路全部拒绝了。

肖父疑惑的皱了下眉毛，说，“为什么？叔叔帮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你都不喜欢吗？”

肖战嘲讽的弯了下唇角，拿着汤匙喝汤。

王一博平静的说，“因为我在跟肖战谈恋爱。”

肖战：“噗——咳咳咳咳！！！”

王一博迅速的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低声说，“怎么回事？喝汤都能呛着？”

肖父愣愣的把筷子伸向他面前的盘子里，说，“哦。”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肖父猛地抬头去看王一博，说，“你和谁？”

肖战咳的死去活来。

他本来还以为王一博会随便说点什么来敷衍回答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对方当着一家人的面就这么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还没缓过来气，帮他抚着后背的王一博淡定的回答说，“因为我在跟肖战谈恋爱，所以以后都不用相亲了。”

肖父：……

王妈妈：…………

肖父咬了咬牙，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你在和……”

“肖战。”王一博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说，“我在跟他谈恋爱。”

肖父猛地起身，木椅在地板上拉扯出刺耳的响声，连带着原本垂在膝盖的桌布都被拽开了一些，面前的碗碟摇摇晃晃了一阵，他喘着粗气，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朝着肖战劈头盖脸的骂，“肖战！你就是这么带着你弟弟的吗？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以为现在刑警……”

“跟他没有关系。”王一博安抚的在肖战的后背顺了两下，仰脸不躲不避的盯着肖父，说，“您不用怪他，这件事情是我主动的。”

肖战一边咳一边朝着王一博使眼色。

王一博拒绝接收肖战的信号，语调平稳，丝毫没有受肖父的影响，说，“前两天我在外边买了房子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办一些手续还有交房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叔叔和妈如果可以接受的话我们就住在家里，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搬出去住。”

王妈妈把筷子拍在饭桌上，严肃的盯着王一博说，“这是什么意思？”

肖战好容易缓过来，嗓子都哑了许多，他拽了把王一博的手臂，歉疚的对王妈妈说，“阿姨，一博他说话直了些，您别生气，这件事是我的错，我……”

王一博打断他的话，说，“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

王妈妈的脸色暗了暗，她努力控制了一会儿，才起身说，“一博，你到楼上书房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一博嗯了声，瞥了眼桌上剩下的父子俩，伸手捏了捏肖战的肩膀，说，“你先到我房间去吧，我等会来找你。”

肖父皱眉看着他，说，“怎么，你还怕我把他吃了怎么的？”

“这倒不会。”王一博淡淡说，“能吃了他的只有我。”

肖战怔在座位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冷淡也好，会撒娇也罢，这都不是他见过的王一博，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哪怕是一向百依百顺的母亲，在这个时候都没能让王一博收敛半分。

他就像是一把骤然出鞘的宝剑，剑锋闪着寒光，只靠近一些便会被划伤。

 

 

 

 

书房平时都是肖父在用，孩子们的房间都放置了不小的书桌，平时简单处理工作也都够用，王一博几乎没有来过这里，没有见过这一整面墙的书柜，刻意做旧了的装修，深棕色的地毯以水晶吊灯垂落下来暖色的灯光。

书桌前面的一大块空地上放了一长两短的真皮沙发，王妈妈坐在沙发上，努力心平气和的招呼王一博坐下，说，“我们母子俩谈一谈。”

王一博便在母亲手侧的沙发坐下来，神色自若，说，“您想跟我谈什么？”

王妈妈深吸了口气，说，“这么多年，你跟你哥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哪里去，这么我们出去了一趟，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玩玩的还是认真的？”

王一博说，“您看着我长大，知道我从来不会随便玩玩。”

哪怕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也沉默着完成到了最好。

就像是在警校接连几年从未变过位置的第一。

王妈妈眉间的痕迹更深，他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上了大学之后的交流更是接近于零，除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对话，王一博似乎没有跟自己闲聊过一次。

聊自己的生活，心情，或是身边趣事。

王妈妈说，“就非他不可？”

王一博盯着母亲满是倦意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非他不可。”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有让王一博全盘托出的机会。

能够窥见他真实面貌，掩藏在面具下的鲜活灵魂。

源头从一开始就被掐断，更别说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也只会有一个肖战。

王妈妈抬手用力揉了下眉心，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让人头晕，“可是你们两个是兄弟不说，还都是男孩子，这……”

她顿了下，倾身过来握住王一博微凉的手，说，“如果妈妈答应你，不逼你结婚生子，这样你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毕竟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是不是……”

王一博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说，“既然您都可以接受我不结婚生子，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跟他在一起？”

王妈妈微怔，盯着王一博的脸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因为爸的原因，您心里不太好受。”王一博突然说，“这么多年，我顾及着您的感受，按照您的想法，成为了您想让我成为的那种人，考警校，当警察，其实我都不喜欢。”

王一博垂下眼，说，“不过那些都过去了，有些事情，既然我做了，就会一直做到底，”

“但是肖战，我绝对不会让步。”

 

 

 

 

 

书房有一个侧门，平时不怎么用到，像是酒店连通房的设计，通过它就能直接前往卧室，肖父设计的时候还觉得此处是点睛之笔，然而后来就很少过，也渐渐被遗忘。

直到此时，他领着这么多年来跟自己一直不对付的儿子，在虚掩的门口听完了这对母子俩交谈的全部内容。

他神色复杂，转脸看向肖战。

肖战用力眨了下眼睛，努力控制住那颗要脱离眼眶落下去的泪。

他轻轻的叫肖父，说，“爸。”

肖战深吸了口气，郑重说，“我也不会让步。”

从王一博十七岁起开始的无形追逐，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一切成埃落定。

人生轨迹从平行线缓缓变了方向，相遇，缠绕，最后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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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完整的，规规矩矩，完美的一个圆形，但是映在王一博眼里，就像是色盲患者那样，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形状缺了一块。

而他看见肖战的那一个瞬间就像是春光乍泄里男主角眼里的黑白画面骤然有了色彩的那一刻，烟花的形状得以弥补，时间的洪流疯狂回溯，所有王一博见到肖战的时刻都被填补了颜色，从那个因为暴雨而挤在一张床上的夜晚开始。

长胶卷一般的漫天散开，每一个画面都被上了色，王一博从黑白的世界里被人攥着手腕拽出来，填补上他眼里烟花的缺口，填补上他人生的缺口。

所以是这个瞬间。

我撸起袖子来帮忙

1.痣

注意了很久不等于喜欢很久

很久之前有个说法就是，韩剧和日剧的区别在哪里，就是韩剧是男主是所有人的星星，喜欢上了平凡的女主，而日剧是男女主都很平凡，但是他们在对方的眼里闪闪发光，就是这个意思。

别人眼里或许都没有注意到肖战的那颗痣，但是王一博就觉得很显眼，很好看。

2.真的没有暗恋很久

王一博昨晚之所以改口答应是因为他哥挨的那两下

细品去吧 不解释了

3.SM不一定都是（。）

很多时候都是愉悦的奖励或者惩罚，更何况小王后期转变了之后是不会舍得在哥哥不愿意的情况下去做那些的，会控制好度，更何况有一些哥哥也是很喜欢的。

4.直男-弯

他就是直男啊，只是肖战让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直男，如果不是肖战，他就是直男。

说小王现在没有太多感情是对的，他还是需要一个契机，很多时候就很奇妙，就可能像，打个比方，他们那天在屋檐下一起躲雨，肖战翻过栏杆来，王一博伸手去扶他。

那天天很黑，在下雨，有很多工作人员，肖战自己可以，更何况还有别人可以扶，但是这个年轻人偏不，他的手就伸在那里，抿着嘴唇，很认真，也很固执，然后肖战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是这种瞬间，某一刻。

5.细节糖很好吃。

比如肖战去抢他手机，王一博就顺势松手了。

比如上一章王一博偏不主动帮忙解围，一定要肖战撒娇求助才出手。

比如王一博的掌控欲，占有欲

再比如肖战再外边亲和温柔，但是在王一博面前就不一样，因为有人纵着他，该骂人发脾气撒娇还是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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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未停。

只是比昨晚小了许多，从酒店到停车场，也只有发丝和肩膀上落了一些，肖战跺着脚钻进车里，催促着王一博开暖气，今天温度又降了些，比昨天更冷，他穿的不多，还好有王一博扔给他的那件棉衣挡一挡，整个人都快缩进去了似的，衬得巴掌大的脸更小，眼睛却大，盯着王一博说，“去哪儿？”

王一博说，“喝豆汁去？”

“不喝，一大早的。”肖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去喝粥吧，暖暖胃。”

“行。”王一博打着方向盘把车往外开，轮胎轧过积雪，留下两排深深印记，一路蔓延到被刚刚清理干净的公路上，肖战眯着眼睛，顺着被雾气掌控了上下部分的车窗往外看，不掺一丝杂质的纯蓝天空映入眼帘，明明是平常看惯了的景色，这会儿倒像是蒙了一层滤镜似的，肖战本来因为睡眠不足的那点不悦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们随便找了家粥店，意外的味道不错，其他早点也很杂，兄弟俩默契的跳过了炒肝儿，肖战爱吃甜的，便上了份糖火烧，给王一博面前摆了碟春卷，小米粥慢吞吞的一勺勺下肚，两个人脸色都好看了些，肖战随口问说，“等会去哪儿？”

王一博头也不抬，说，“回家。”

肖战疑惑的嗯了声，说，“不是说家里不安全吗？我爸和阿姨都去亲戚家了。”

王一博掀起眼皮看他，嫌弃说，“有我在你能不安全？”

肖战嘀咕说，“还挺拽的。”

王一博哼了声，说，“先送你回去，我去警局还有点事情，我已经让我同事在家门口装了监控，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出去的话，在家里休息下也行。”

肖战含着一口粥，含糊不清的应了。

王一博想了想，又说，“晚上有空吗？”

肖战心里一紧，警惕的看着他，说，“做什么？又要出任务？”

王一博说，“……出任务也不会带上你。”

肖战捏着的汤匙还不肯放下来，说，“那要做什么？”

王一博轻描淡写说，“队里聚餐，你过来吧。”

肖战愣了一愣。

这小子没问自己想不想去，愿不愿意去，就这么用肯定句直截了当的决定了肖战今晚的安排。

还挺……

嗯。

挺性感的。

肖战哦了声，说，“在哪儿？”

王一博抽了两张餐巾纸，说，“下班我来接你。”

肖战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抬手摸了摸鼻子，说，“……行。”

他硬生生的，把后边那句“我等你”给咽下去了。

王一博说，“后面什么打算？”

肖战没反应过来，反问说，“什么打算？”

王一博的勺子叮的声敲在瓷碗上，“还出国吗？”

肖战脱口而出，“这还出什么国？”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说，“嗯？”

肖战清了下嗓子，说，“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上次给我的建议不错，在北京开个工作室也挺好，年前最好定下地方来，装修一下，节后再招人，嗯……你觉得呢？”

王一博说，“还买房吗？”

肖战一脸严肃，“的确是要考虑一下的。”

王一博又说，“定居的事儿还要放一放吗？”

肖战苦着脸说，“怎么记性那么好啊你？”

上次随口应付他的那些话这会儿被翻出来说，肖战恨不得穿越回去让自己闭嘴。

王一博没搭理他，悠悠的结了账，钥匙一甩，说，“走？”

 

 

 

 

 

 

 

晚上王一博来接肖战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个朋友问合适的地方，连带着把自己的卧室都重新收拾了一遍，本来还想腾一点东西到王一博房里，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去对方房间里巡视了一圈，那副手铐依旧在原来的位置，肖战瞥了一眼，用脚把抽屉给关上了。

王一博那身警服换下来了，简单的卫衣和薄棉外套，身边跟着个穿着长风衣精心搭配配饰的肖战，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手腕上戴着那两块一模一样的手表，在招呼声中坐在众人中心，店里提前预留了两个大桌，年轻人挨靠着坐，没在包厢，却少了几分距离感。

肖战飞快的打量了下自己今天这身行头，估计晚上回家之后都得沾染一身火锅味，特别是这件直逼五位数的大衣——今天才穿第一次，就得去干洗店几日游了。

店里也挺吵的，犯不上压低了声音说话，那几个跟王一博差不多年纪的正拿着平板在点菜，王一博微微侧过脸对肖战说，“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肖战正拿着手机回微信，下意识回答说，“没什么，就收拾了下房间，又找朋友商量了下，觉得去写字楼租地方最好，估计过两天就得去看。”

他回答完，转过脸去看王一博，“干嘛，查岗啊？”

王一博垂着眼拎水壶倒大麦茶，说，“没。”

说完，把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推到了肖战面前。

开车的不能喝酒，王一博成功逃过一劫，倒是肖战，被敬了一轮，像是在给王一博挡酒似的，哭笑不得的拿着酒杯反复好几次，身边的王一博完全没有过来搭救的意思，慢悠悠的夹着锅里刚躺下去的肥牛到自己碗里，肖战朝他挤眉弄眼好几次都没看见，还是最后他忍不住，用胳膊肘不轻不重的撞了王一博一下，对方才抬眼过来看自己。

肖战朝他做口型，说，帮个忙。

王一博这才抬手把要把自家妹妹推销出去的队友给按了下去，不咸不淡说，“差不多可以了啊。”

小警察捏着酒杯的手哆嗦了下，说，“那什么，我才敬第一轮……”

王一博说，“你喝完就算是敬了。”

肖战用力掐了下自己，才没让自己在小警察面前笑出声来。

小警察说，“不是，队长，你看……”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

小警察说，“我喝，我喝，战哥随意，开心就好……”

王一博嗯了声，把自己面前的西瓜汁推给肖战，说，“喝这个吧。”

肖战忍笑接过来：谢谢，你真是我亲弟。

众人见这俩人灌不下去，便换了目标，到最后喝高了，说叫代驾，一个都不准跑，酒水加了两三次，王一博我自巍然不动，听着他们乱吹胡侃的，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有个刚分到他队里刚毕业的大学生，满脸涨红的坐在肖战身边，盯着他好了好几眼，轻声说，“队长，这位……是你朋友吗？”

昨天任务他没来，今天聚餐只听见其他人叫肖战战哥战哥的，却始终没见介绍，他猜了一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王一博和肖战都停了筷子，各自拿手机在看东西，听见大学生这么问，下意识同时回答说。

“我是他哥。”

“我男朋友。”

小警察拿着酒杯的手僵住了。

大学生的筷子也落地了。

王一博……不是……钢铁……直男吗。

几乎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木偶人般一点点扭过脖子，看向靠在沙发上的那两人。

王一博挑起一边眉，“我哥？”

肖战：……我操。

他还以为，王一博会不愿意在他同事面前说这种事情呢。

肖战僵硬的笑了下，说，“嗯……男朋友，说错了。”

小警察说，“……啥？！”

“怪不得——！”他失魂落魄说，“昨天晚上……”

王一博淡淡的威胁说，“今晚想睡在这里？”

小警察：……

默默的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大学生脸也不红了，说话也不利索了，颤抖着双手，说，“队长，你们真是……啊？”

王一博又低头看他的手机，说，“你自己说。”

领了圣旨的肖战艰难的清了清嗓子，说，“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大学生：……！肖战居然是上面那个！

王一博头也不抬，说，“都不喝了？”

没人回答他。

王一博说，“那结账，我们走人？”

都是跟着王一博出了好多次任务的人，哪怕心底再震撼，听见他这么说，立马举起杯子来重新进入状态，大学生被小警察给拽过去了，筷子也让服务员换了新的一双，几杯啤酒下肚，也能暂时忘记劲爆的八卦划拳了。

肖战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

王一博懒得搭理他，说，“那你自己重新解释。”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今天凌晨刚确认的关系，他还正飘飘然呢，被带着来和王一博的同事吃了顿火锅，就公开了。

肖战说，“生气了？”

王一博淡淡说，“没有。”

肖战偷偷摸摸的，用手指勾住王一博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捏了一下。

王一博抿了下嘴唇，倒是没把他甩开，但也没有反手握住肖战的，就这么在暧昧的边缘要亲近不亲近的，肖战看着他垂下来簇簇分明的睫毛，心底微痒，轻声说，“那什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等王一博买了单，送这群醉鬼上车，肖战还是没把要商量的事儿说出来，只因为队里一个平时特别有包袱的小同志喝高了，跳上王一博身边的座位开始乱舞起来，一团乱的，王一博见时间差不多，就喊了停，起身买单喊代驾，他和肖战倒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

在火锅店门口的时候，恰巧撞上一对来夜宵的年轻人，肖战习惯性的想先道歉，一抬头，看见那人的面孔，倒是愣了下。

一夜情未遂对象正和他的朋友站在一起，面色奇异的看着肖战，主动打招呼说，“这么巧啊？”

肖战僵硬的笑了下，说，“是啊。”

王一博看着小模特的脸，眯了眯眼睛。

他记得这个人。

在后来查那晚酒店开房记录的时候，肖战的身份证和他的开了一间房，同事路过，瞥见电脑屏幕上小模特的脸，说长得有些像王一博。

思维殿堂里重放了当时的画面，王一博想起当时自己瞥了肖战的那一眼，他身侧的模特也恰好在打量自己。

王一博慢慢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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