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future is in the past(过去的未来)
第二章 往事(1)
厄西戈战役之后的Rey,其实说到底也只是新共和国政客们的花瓶而已——她强大、善良、敏锐,但毫无政治根基,也得不到内环任何政治家和资本家的信任。
Rey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淡出了共和国政界,只是专心地培养新的绝地教团。
直到银河系边缘一个消息传来。
曾经共和国的噩梦,一千年里整个银河唯一真正的军人,帝国的第十三位元帅,以及不败的海军战神——索龙元帅的克隆人,出现了。
任何人都知道索龙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索龙能给现在的新共和国带来什么——Rey必须赶赴战场应战。于是政客们将被宣传选择性遗忘的Rey重新捧成了银河的新希望。
他们需要的Rey只是一个没有...
第二章 往事(1)
厄西戈战役之后的Rey,其实说到底也只是新共和国政客们的花瓶而已——她强大、善良、敏锐,但毫无政治根基,也得不到内环任何政治家和资本家的信任。
Rey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淡出了共和国政界,只是专心地培养新的绝地教团。
直到银河系边缘一个消息传来。
曾经共和国的噩梦,一千年里整个银河唯一真正的军人,帝国的第十三位元帅,以及不败的海军战神——索龙元帅的克隆人,出现了。
任何人都知道索龙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索龙能给现在的新共和国带来什么——Rey必须赶赴战场应战。于是政客们将被宣传选择性遗忘的Rey重新捧成了银河的新希望。
他们需要的Rey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的机器,她更不会思考战斗的意义,乃至于不会反思共和国在最近几十年里为什么变成了贫弱的代名词,银河系在最近几十年里为什么变成了战争的副产品。
但很可惜,Rey不是他们想象里那个只会用拆下来的传感器换几份可怜的口粮的拾荒者,也不是那个曾经只会冲动,思考不了任何复杂问题的小女孩。
或许是因为他走后,她变成了他。尽管他在政治上表现的太不成熟,可曾经的第一秩序最高领袖的政治能力,终也不是个神话。
当然,如果共和国的那些政客们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战争内阁该做的事,而不是心怀叵测地在她的背后猜忌和破坏,本也出不了这种石破天惊的事情。
这次作战根本不像在Leia将军手下那样:计划由众人商讨制定,只分配任务而不规定执行任务的程序,各级指挥官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一边恐惧军事力量,一边又兴奋于发战争财的内环财团们派出了无数个督战官前来指手画脚,要命的是这些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去进行一场战争。Poe和Finn这两位久经沙场的上将被逼得相继卸任,只有不怎么插手军事指挥的Rey勉强留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从索龙控制的星区里传出来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内环:
Rey是已故皇帝的唯一后代,是帝国的公主和储君,所以伟大的索龙元帅打算拥立她做银河帝国新的皇帝。
Rey震惊于这个谣言前半段的准确性,因为这本是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秘密到Poe和Finn也不知道的秘密;但她却对后半段表示了最大的不屑。
问题在于,她对此不屑,不等于别人对此不屑。
皇帝的声名因舍得下力气整治治安而在外环毁誉参半,但却因为收税和大规模的建设在内环声名狼藉。帕尔帕庭这个名字勾起了内环无数财阀们最不想面对的回忆——这迅速在银河议会的投票结果上显示了出来。
尽管她是共和国曾经的英雄,唯一的绝地大师,原力光明面的代表,可她也不过是信用点控制下的一个名字,一件工具。拥护她的人在外环摇旗呐喊,而反对她的人则几乎可以从科洛桑排到钱德里拉。
Rey被隔离问询,司法部的官员们排着长队来怒斥这位共和国曾经的英雄。这种情况让Rey感觉到窒息,她不得不每天都在那个狭小的审讯室里被强迫观看共和国政客们的行为艺术表演。政客们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无辜,只是需要一个人为前段时间由于督战团胡作非为而导致的令人侧目的惨败负责。
“本,救救我吧。”夜里,濒临崩溃的女孩子带着颤音喃喃着。保卫共和国是她向所有人,向Leia许下的诺言,但这是怎么了?共和国怎么能这么对待它的儿女?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英灵出现了。
【唐罗】怕不是包了个假情妇7
*唐罗现代向
那天多弗推开家门,暖黄色的灯光洒满怀抱,一声清清冷冷的“你回来了”传将过来,扑鼻有浓郁的饭菜香气,映入眼帘的是罗穿着自己的宽大衬衫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小东西真听话。
昨晚趁着罗困得睁不开眼睛,多弗给他立了无数规矩,包括但不限于:做饭,洗衣,打扫,暖床,等他回家,报备行动……罗烦得受不了,只能丧权辱国地点了头。
多弗美滋滋地坐下吃饭,越吃越不对劲。他吃过罗做的饭菜,还吃过很长一段时间,清淡的脆甜可口,重味的浓厚饱满,永远不会变。
多弗迟疑地放下筷子,还是决定问一问:“罗,这是你做的菜么?”
“是。”
“做了什么?”
“倒进盘子里。”
“……”
所以罗就只是点了外卖再倒出来?
多弗无语地顿住了,...
*唐罗现代向
那天多弗推开家门,暖黄色的灯光洒满怀抱,一声清清冷冷的“你回来了”传将过来,扑鼻有浓郁的饭菜香气,映入眼帘的是罗穿着自己的宽大衬衫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小东西真听话。
昨晚趁着罗困得睁不开眼睛,多弗给他立了无数规矩,包括但不限于:做饭,洗衣,打扫,暖床,等他回家,报备行动……罗烦得受不了,只能丧权辱国地点了头。
多弗美滋滋地坐下吃饭,越吃越不对劲。他吃过罗做的饭菜,还吃过很长一段时间,清淡的脆甜可口,重味的浓厚饱满,永远不会变。
多弗迟疑地放下筷子,还是决定问一问:“罗,这是你做的菜么?”
“是。”
“做了什么?”
“倒进盘子里。”
“……”
所以罗就只是点了外卖再倒出来?
多弗无语地顿住了,但很快还是继续吃,一点作为金主的尊严都没有。
多弗要求他做好饭在家“恭迎”他大驾,他根本不喜欢做饭,有的是法子偷工减料。以前是他有病才犯贱讨好多弗朗明哥的什么狗屁“烟火气的仪式感”,现在?现在去**的精致生活老子要做个快乐宅男。
晚上的一通又是多弗朗明哥的单方面发泄,罗主要负责像死鱼一样躺着,连哼都不哼一声。
多弗已经发现了,家里干净得过分,一看就不是出自罗的手笔,而是出自罗叫来的清洁工。果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真理,钱给早了,情妇显然打算做个老赖了。
多弗朗明哥以前情人不少,他们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因为他们想他买东西,想他继续包他们。如果他不高兴不包了,他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可是罗不一样,钱已经到手了,楼盘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罢;最好的事就是能拜托自己,跟别人——或许就是那个草帽——双宿双飞。
多弗朗明哥不会让他得逞的。
“明天我出去一趟,在新开发的高科技园区。”罗的脊背正贴在多弗的胸膛,声音的振动从全身传来。
多弗收紧手臂,青筋暴跳,几乎脱口而出要说“不许去”,忍耐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早点回来。”说完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还是牢牢把罗圈在怀里,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罗在车库里看见了那辆愚蠢的粉色跑车,还是决定出门打个的。
天气是正正的好,清风拂面,薄云遮住太阳,既不阴沉,也无炎热。天气预报说会有台风,但这个自带光环的滨海城市一直承蒙厚爱,从未遭到暴击。人们只享受热带风暴席卷海面后略过此处带来的凉爽,所以即便在这个渔船留港的日子,很多青年才俊还是不要命的聚集在了滨海低洼产业园。
今天的会议只有超新星参加,而罗的主要任务就是宣布一下:注意了注意了!我胡·特拉法尔加·罗·汉三又回来了!
会议的主要形式是一干人坐下来吹牛,总结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大会议结束后看对眼的留下来开个小会。
罗连PPT都没做,安静地当了个听众,用冷漠的掌声表达“那你可真棒”的赞美。
最后一个讲的人是霍金斯,塔罗牌游戏中的翘楚,游戏水准一流,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本人却无趣得像块木头,听得下面昏昏欲睡。等他终于讲完最后一句,掌声几乎和“谢谢”同时响起,唯恐他又要讲下去。
而多弗的直觉是精准的,罗果然是来见路飞的。大会开完,有人走,有人留,有人约,罗则直接叫住了路飞,就在会场里谈。
写给罗医生的表白
忽然想要夸一波罗医生。
人在夸自己本命的时候经常会变成一个说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的话唠。觉得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以作为这个人特别好的明证,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具体写点什么来夸夸罗医生最大的原因了。怕写起来收不住变成没有主题的碎碎念。
干脆先总结一下吧。我喜欢罗医生,是因为我觉得他敏感又宽容,理性又温柔,善良又自由,同时在这个基础上,他还有非常有趣的其他性格和设定。
注意,虽然是在夸罗医生,但我可能会提到堂吉诃德兄弟做一下对比。
虽然很多内容可以漫画截图佐证,但我懒,所以干脆写成主观意愿很强的人物分析好了。全程无图。可能包含一定程度的cp脑,一定包含我的迷妹滤镜。
首先从敏感和宽容...
忽然想要夸一波罗医生。
人在夸自己本命的时候经常会变成一个说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的话唠。觉得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以作为这个人特别好的明证,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具体写点什么来夸夸罗医生最大的原因了。怕写起来收不住变成没有主题的碎碎念。
干脆先总结一下吧。我喜欢罗医生,是因为我觉得他敏感又宽容,理性又温柔,善良又自由,同时在这个基础上,他还有非常有趣的其他性格和设定。
注意,虽然是在夸罗医生,但我可能会提到堂吉诃德兄弟做一下对比。
虽然很多内容可以漫画截图佐证,但我懒,所以干脆写成主观意愿很强的人物分析好了。全程无图。可能包含一定程度的cp脑,一定包含我的迷妹滤镜。
首先从敏感和宽容切入吧。这里的敏感指的是情商,是对他人对自我情绪的感知和共情能力。有些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共情,所以会因为别人的负面情绪而自己崩溃,有些人比较凉薄,对别人的情绪缺乏共鸣。有些人对正面的情感敏锐,有些人对负面的情感敏锐。罗医生无疑是属于对他人的情感非常敏锐(正反两方面都是),甚至有相当程度的直觉的人。他和路飞,和罗西的相处都透着这种感觉,甚至他对这两个人的信赖和交心也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敏感的人其实往往比别人更容易受到感情上的伤害,并且容易因此变得尖锐或者忧郁。
他们要么不容易对自己宽容,要么不容易对他人宽容。前者参见罗西后者参见小唐。其实堂吉诃德兄弟在我看来性格里有些本质的地方还是挺像的,比如固执和情绪化。小唐极端的强化自我的意识和罗西深刻的自我奉献情节很有些共通的意味在里面。
罗医生之所以能做到宽容,或者说比堂吉诃德兄弟更容易达成与自我,与世界的和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性格里非常重大的特征:理智。他用理智规范了自己的情绪,很可能还有有意识的自我调节。在漫画里成年的罗医生真正情绪失控的地方只有试图给小唐补刀没有成功的那一次。试想一个人十三年试图做一件事,最后几乎是功亏一篑,怎么着也会有些失态的。然而罗医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之后还能积极主动地去关注局势,保护路飞,推动事件的后续发展。这简直是可怕的自我控制力和理性了。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种理性并没有让他显得冷酷,不近人情。相反,从理性背后能看到的东西是善良和深情。
我真是太喜欢罗医生理智又深情的一面了。如果他不是一个深情的人,那么他就不会十三年来背负着红心的名号,不会有柯拉松的纹身和以那个最后的笑容作为标志的海贼旗。而如果罗医生不是一个理智的人,那他就不会有现在的人生,有一群爱着他的伙伴,有搅动时代风云的心气和对自由的执着追求。
深情是一种纪念,理智让他向前。
除了深情这点之外,罗医生的性格还透着一种非常温柔的气质,这种温柔部分来源于敏锐,部分来源于善良。
这种从细节里透出来的温柔时常会让人心中一动。比如庞克哈萨德的时候他主动给孩子们做手术,并且在告别时露出的那个微笑,又比如幼罗对罗西的体贴——会做早饭,会关心罗西,珀铅病明明是一种很痛苦的病但他病到快死的时候也没在罗西面前说过疼,相反,只要罗西逗他,他就会笑。
他身上的温柔是一种经历过最糟糕的地狱,体会过世界的恶意,人心的可怖之后,还对世界保留着的温柔的态度。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更勇敢,更坚定,更深沉的东西。他亲历过天堂、地狱和人间,最后仍然爱着这个世界。
说句题外话,敏感的人不容易在对自己好的基础上维持对他人的温柔。
罗西在这方面很敏感,本质也是个很温柔的人,但他对自己真的称不上好。
小唐在这方面也很敏感,但他根本不温柔,而且在情感上非常自我封闭。
至于罗医生是否善良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他对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狭隘的规范其实是不屑一顾的,并且也并不是不会杀人,但他依然是个善良的人。因为他心里保留有对生命极大的尊重。他可是医生啊。在顶上战争的时候,被人在危急关头询问你是谁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句“我是医生!”,在和白马聊到自己的伤的时候那句带着些许像是自傲一样情绪的“我可是医生啊。”,还有去主动救助孩子们这一点,都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医生的位置上来的。对罗来说,医生这个身份,至少是和海贼这个身份同等重要的。
医生加海贼的双重身份,也就是他善良又自由的生存状态。善良很容易成为一种枷锁,一种负累,一种和自身能力不匹配的悲哀的责任。无论一个人有多强,世界上总有一些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这点罗医生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应该深切体会到了。他救不了柯拉先生,也无法改变故乡灭亡的悲剧,即便他现在已经能够医治珀铅病了,这一切都很容易让一个善良的人产生足以摧毁自我的负疚感或是足以点燃仇恨的愤怒。但是这些都没有真正发生在罗身上。
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不被过去所束缚,不因他人所动摇。背负着从前追求充满光明的未来。
每当想起这一点,我都觉得这个人的灵魂在闪闪发光。
而且会情不自禁的觉得,海贼的世界真是太好了,一个从不辜负梦想,从不白费牺牲,从不嘲弄善良的世界,这样的世界里,才有这样的罗医生啊。
【罗唐】青出于蓝(一)
两发完脑洞的第一发。
如果十三年前堂吉诃德兄弟对峙的时候,幼罗在情绪极度激动下激发了手术果实的能力从箱子里跑了出来的if线。
————————————————————————————————
他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在军舰上醒来。
身下的平面摇晃的有些厉害,这种像是被草帽的拳头直接揍到脑袋的感觉让他发出了一声低吟。
“醒了?头晕是正常的,你有点脑震荡。”
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多弗朗明哥眨了几下眼,表情因为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而难得显出几分纯粹的茫然。
阳光稍嫌炽烈,他们在一艘小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罗倚靠着船上唯一的一个箱子,曲起一条腿坐着,放任这条船随波逐流。
“那是...
两发完脑洞的第一发。
如果十三年前堂吉诃德兄弟对峙的时候,幼罗在情绪极度激动下激发了手术果实的能力从箱子里跑了出来的if线。
————————————————————————————————
他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在军舰上醒来。
身下的平面摇晃的有些厉害,这种像是被草帽的拳头直接揍到脑袋的感觉让他发出了一声低吟。
“醒了?头晕是正常的,你有点脑震荡。”
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多弗朗明哥眨了几下眼,表情因为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而难得显出几分纯粹的茫然。
阳光稍嫌炽烈,他们在一艘小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罗倚靠着船上唯一的一个箱子,曲起一条腿坐着,放任这条船随波逐流。
“那是我书房里的保险箱吧。”
“嗯,没错。”罗斜眼看了背后一眼,淡笑着承认了,“重要的名单和文件要是被拿走了就麻烦了啊。”
他看上去太过轻松写意,一旁的船舷上还搁着一杯酒。多弗朗明哥没觉出多少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反而迅速地开始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砂糖呢?维尔戈和皮卡他们呢?”
“我怎么可能救的了这么多人,成功带你从海军大将手里跑路就该谢天谢地了。”罗一脸理所当然地看他,语气欢快到恼人的地步。
这个小鬼的话从来真真假假不能全信。
多弗朗明哥面色沉凝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十几秒之后,罗率先觉得这种无意义的对峙没意思起来,他叹了口气,耸耸肩:“通知了干部们全员半个月之后在佐乌集合。会来几个可不好说。毕竟是我这个叛徒的通知啊。”
最后一句话里调侃的意味鲜明到近乎讽刺,但罗用接下来的内容堵住了多弗朗明哥没出口的话——利用重点占些口舌上的便宜在他们的相处中已经是常态
“迪亚曼蒂、马哈拜斯和德林杰被海军抓走了,baby5大概会和她最新也是最后的未婚夫一起去花之国,至于维奥拉……虽然她的能力很好用,不过我可没有绑架公主的兴趣。嘛,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
“佐乌...”多弗朗明哥咀嚼着这个地名,罗什么时候去过这种地方?
“我也没去过。我原先的伙伴在岛上,算是半个当地人,跟着他的生命卡就能到了。”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纸片,在多弗朗明哥面前晃了晃。
前任七武海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松了下来。虽然问的先声夺人理直气壮,但他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底气。罗没有戳破他理所当然的上司态度,也没有使用任何道具束缚他。心脏好好待在它该待的地方,之前的战斗中断掉的肋骨,皮外的擦伤和被草帽的拳头揍出来的各种内伤都好好治疗过了。
他现在头疼欲裂,但是理智还算清楚,真的要动起手来也未必会输给罗。
理智跳出来在最后一件事上打了个问号。他现在真的能打得过罗吗?或者说,罗真的没隐藏过自己的实力?这个小鬼的冒险精神应该还没到把自己毫无防备地和背叛过的前任boss捆在一艘船上的程度吧。
“怎么了,以为我背叛了?还是趁乱逃跑了?”
“呋呋呋呋!你难道想说自己没有背叛吗?”
“别这么说啊,我只是在庞克哈萨德上放跑了草帽而已,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再说,维尔戈和莫奈能活着回到德雷斯罗萨也是托了谁的福?”
多弗朗明哥当真被他气笑了。
“真敢说啊,罗,要是真的对我还有忠心可言,在德雷斯罗萨的时候就该为我而战才对吧!!”
罗对他这事后的愤怒无动于衷,他拿起放在船舷上的酒喝了一口又放下,简直像是索然无味地移开了视线,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这么觉得吗……你自己不也打不过草帽当家的吗……”
“……”
数秒后,多弗朗明哥跳过了这个问题。
“我没醒的时候,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你听到了啊。”罗重又转向他,表情相当微妙,想从多弗朗明哥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他开始有些后悔把太阳镜还给了对方,以至于不能从眼神里得到信息。
几秒钟之后,他还是开口了。
“是柯拉先生。”罗在多弗朗明哥的表情来得及变换之前继续了下去,“他一个人来的。大将可没空来追我们。”
“然后呢?你们商量了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对多弗朗明哥表情莫测,怎么都不像是信任的脸耸耸肩,淡笑着补充道:
“放心吧,反正不是把你卖给海军的生意。”
这倒是真的,多弗朗明哥也记得,在自己短暂有意识的时间里,不那么清醒的头脑接收到的内容是罗西南迪那想把自己绳之以法的建议和罗毫不犹豫的拒绝。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允许自己重新失去意识。
“还有就是叙了几句旧。真遗憾,每次都没法好好聊聊。”罗继续说道,这两句已经不完全是向多弗朗明哥解释,更多的是自己在感怀。
“你们之前就见过面吧?”
“从庞克哈萨德到这里的路上,一支烟的时间而已。”
他承认地很干脆。
“呋呋呋呋…..罗,满打满算也就两年的时间吧,在家族里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有多亲近,哪有那么多旧可叙啊?!嗯?”
“柯拉先生拯救了我这件事,这份恩情,还有他给我的这份爱,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珍惜的。这是无价之宝,不是用相处了多久,表面上有多亲密能衡量的事情。”
在罗把这句话说完后的几秒钟里,整艘小船上只能听到多弗朗明哥粗重的喘息声。
他面色再不复表面上的沉凝,狰狞的咬牙切齿,胸膛起伏不定,这种鲜明的恼恨不甘,急火攻心般的表现在他身上实在难得一见。
但他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喘匀了气,一翻身坐起来,冷笑道:
“给我杯水。”
罗把还剩大半瓶的起泡酒连瓶递给了他。
多弗朗明哥喝的相当浪费,不少酒液沿着唇角一路流到胸膛上,罗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蜜色的液体一路滚过起伏的小麦色的肌肤,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视线移开一圈又转了回去。
冷淡自制的表象和游刃有余的从容一道从他脸上脱落了,自嘲和无奈从鬓角爬上来,侵蚀了那层平静,好像在之前预料之中的攻防战结束之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和多弗朗明哥共处一船的行程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垂眸问道,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多弗朗明哥把空掉的酒瓶远远地抛进海里,溅起一簇小小的水花。
“我说了你就听吗?”他不客气地反问。
罗抬眼看他,忽然笑了起来。
“当然不。”他歪着头,表情生动跳脱地多弗朗明哥平生仅见,竟然有几分小孩子终于离家出走成功的意味,“从小到大,我不想听的话我什么时候听过,嗯?”
“呋呋呋呋…所以你小时候维尔戈揍你的时候下手最狠,好几次对我说觉得你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是老子纵着你…
可他纵着罗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少绝称不上费心费力,不过是素日里残酷对比出来的三分温情,还有对未来的左右手的另眼相待罢了。要是对baby5那种好用的女孩子,这点温情值得她粉身碎骨,对莫奈来说,就算死上十次也无以为报,可罗只是泰然处之。
多弗朗明哥对此十分清楚,他知道罗看向他的眼神里既无狂信也缺少足够的敬畏,而他对此始终默许。因为倘若罗当真和她们一样,他对多弗朗明哥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罗像他自己,像他狠心,也像他薄情,像他狼子野心,绝不是这点恩惠能收买的,只不过过去他确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压服这个小鬼而不是被反噬。
“所以我之前想着,要不要在庞克哈萨德杀了他,或者让海军把他带走。”
“呋呋呋…所以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宽宏大量起来了?”多弗朗明哥不无讽刺地问道。
“这和宽宏大量没什么关系,他很得你的用,不是吗?几个最高干部里,也只有他脑子最好使。有他在,去佐乌的人应该不会少,也算有个主心骨。”
罗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这回答出人意料地使人心里熨帖,又很有些不是滋味。
“你有什么条件?还是在维尔戈身上动了手脚?”多弗朗明哥绷起脸询问。
“怎么可能,”罗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敢和你讨价还价。”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多弗朗明哥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开始想着刚才那个酒瓶应该砸在罗头上而不是海里。
“呋呋呋呋!!你不是十二岁就和我讨价还价了吗?什么我的命给你,我会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放过柯拉松…呋呋呋……还有不然我就死在这里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从小你就很会谈条件呢,罗。”他笑的越开心,事实上心里就越窝火。
“那不过是不怕死而已……多亏我吃掉了手术果实,你才愿意和我这个小孩子谈所谓的交易。”
多弗朗明哥短暂地拉了拉嘴角。
换在过去他觉得罗这么说才是有自知之明,聪明冷静地讨人喜欢,现在却觉得他这样说来十足无情,仿佛多弗朗明哥对他的欣赏栽培都不算什么。对这十来年在家族里相处的情谊也像是种冷冰冰的讽刺。
他无端在这时候恼恨起罗的这种清醒来。这个小鬼的脑海里,他拿枪指着柯拉松的场景是否从未有一秒钟淡化过,他们都很清楚那时多弗朗明哥的杀意有多真心实意。
他又忍不住要在这种时候想起十二岁的罗的眼神,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决绝的让人心动。
然而也正是这种眼神让他意识到,或许在罗眼里,这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的本性从未改变。
用手术果实能力者的命交换堂吉诃德·罗西南迪的命,仅此而已。
在那之后的十数年里,多弗朗明哥不止一次考虑过让罗为他实施不老手术。永生不死的诱惑近在咫尺,而他终究没下定这个决心。
其中的原因十分复杂。
这样过早地使用罗的生命太浪费了……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当真要信任罗给他做这场手术吗……
他当真要罗死吗……
罗欠他一条命,而他握着这条命像是握着一张持续增值的债券,总不肯把它兑现,直到如今,罗终于不欠他什么了。
哪怕罗眼睁睁看着多弗朗明哥被人碾过去而不加提醒,哪怕他确实心怀叵测乃至推波助澜,也总算是在事后救了他一命,多弗朗明哥捏着鼻子也得认了份不知是情是债的买卖。
其实他认不认都无所谓,只要罗认为他已经还清了那条命,那就没有什么能再束缚他了。
多弗朗明哥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不平等交易的好手,霸王条款永恒的受益方,威逼利诱叫人心甘情愿出卖所有,最后还要骨头渣子里榨油的手段炉火纯青,这回居然被罗钓鱼执法了一次,着实难堪的要命,直到现在也没完全从这奇耻大辱,人生失意中缓过气来。
而罗也没给他太多缓气的时间,就抛出了另一个重磅消息。
“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我要退出家族。”
“等到了佐乌,我就会和你分开行动。”
TBC
我喜欢罗唐就是喜欢多弗朗明哥先生是个渣男但却各种意义上的渣不动罗医生这一点啊。【喂
罗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无可替代的,缓解他最本质孤独的东西,他自己盖章认证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
D是不是天龙人的天敌不知道,反正罗简直是他的天敌,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的拿不起放不下。兜兜转转十来年,到头来还是一句意难平。
意难平天下第一!【喂
我喜欢罗唐就是喜欢多弗朗明哥先生是个渣男但却各种意义上的渣不动罗医生这一点啊。【喂
罗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无可替代的,缓解他最本质孤独的东西,他自己盖章认证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
D是不是天龙人的天敌不知道,反正罗简直是他的天敌,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的拿不起放不下。兜兜转转十来年,到头来还是一句意难平。
意难平天下第一!【喂
【黃周】朋友遊戲(00-02)
※黃周無差,我流的黃與周理解
※背景為世邀賽集訓期
00
「我們做朋友吧,周澤楷!」
黃少天的聲音響徹整條走廊。
01.
黃少天一點也不喜歡周澤楷。
就像他曾經和葉修說過的那樣,「只會作秀的傢伙」——現今聯盟商業化的最大代表、臉貼在各種與榮耀有關或無關的地方,吸引一堆看不懂榮耀的顏控女粉絲來攪局、在記者面前連句完完整整的話都說不好,私底下也只靠著傻笑與十字內的句子應付一切交際……周澤楷對黃少天來說,就像從銀河系以外的地方忽然降臨地球的外星人,他完全無...
※黃周無差,我流的黃與周理解
※背景為世邀賽集訓期
00
「我們做朋友吧,周澤楷!」
黃少天的聲音響徹整條走廊。
01.
黃少天一點也不喜歡周澤楷。
就像他曾經和葉修說過的那樣,「只會作秀的傢伙」——現今聯盟商業化的最大代表、臉貼在各種與榮耀有關或無關的地方,吸引一堆看不懂榮耀的顏控女粉絲來攪局、在記者面前連句完完整整的話都說不好,私底下也只靠著傻笑與十字內的句子應付一切交際……周澤楷對黃少天來說,就像從銀河系以外的地方忽然降臨地球的外星人,他完全無法理解周澤楷,他不太喜歡他。
當然,黃少天是個成年人,他的這份不喜歡並不會明確地放在臉上,那太孩子氣了,畢竟他只是對周澤楷有些欣賞不來——不包含榮耀能力方面,單純指遊戲以外的——而不是討厭他,這不一樣。
「我看不出哪裡不一樣。」鄭軒痛苦地敲著鍵盤回應,「黃少你可是被煩到每天都來找我訴苦啊……為什麼不試試跟隊長討論看看?壓力山大……」
「這怎麼能和隊長討論啊!」幾乎是下一秒,黃少天就大爆手速回覆了:「這會破壞國家隊的友誼!而且你知道國家隊隊員有多難帶嗎?明明還有個葉修在,隊長還是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他現在都有黑眼圈了!我覺得張新杰今天就會憋不住強迫隊長按時休息了,這種關鍵時刻我怎麼能再給他添麻煩!」
竟然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鄭軒楞楞地想,視窗上黃少天還在不斷發送文字。
「可是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的話,這友誼還是會因為隊伍配合太爛破滅的,老葉早上警告我要快點解決跟周澤楷的配合問題,可我這陣子已經每天都會跟周澤楷加訓練習配合了,但感覺狀態好像還比全明星的時候糟!我愈想著我要配合就愈糟!所以,鄭軒!」
「……啊?」
「快告訴我我是個公事公辦公私分明公正不阿的人!我快對自己失去信心了!!!!」黃少天一口氣按了一大堆的驚嘆號,鄭軒幾乎能想像自家副隊長的聲音在耳邊爆炸的感覺,他長長吐了口氣,游標點在輸入框上,卻完全不曉得自己可以說什麼回應。
這分明是國家隊內要自己調解的事情!
鄭軒很痛苦,他不曉得為什麼黃少天不找宋曉、不找李遠、不找徐景熙,偏偏就是要找他當垃圾桶……好吧,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也挺擔心這樣的黃少天的,從他的角度來看,能讓自帶自來熟屬性的黃少天說出「不太欣賞」這樣的話,周澤楷看來是真的和黃少天非常不對盤,這肯定會大大影響國家隊的戰況——雖然鄭軒並不了解場下的周澤楷。
說到場下的周澤楷,藍雨內應該是有比較了解的人存在的。
鄭軒關掉黃少天的對話視窗,轉頭找到了他們排除了喻文州與黃少天的藍雨隊員自救群組,他拖著游標往上一滑,對話停留在中午幾人商量世邀賽決賽時要不要一起買票去現場看的討論,這個討論最後以「又不知道能不能打到決賽」不了了之。鄭軒想了一會,接著慢吞吞地敲了句話進去。
鄭軒:到底能不能打到決賽我不知道,但黃少的問題還沒解決的話,肯定打不到決賽……壓力山大。
群組安靜了幾秒,接著徐景熙第一個回話了:「黃少?黃少什麼問題?」
「心病。」鄭軒答。
又是長達半分鐘的寂靜,這次是李遠打破沉默:「因為別國選手看不懂中文,他英文又不夠好,不能刷垃圾話攻擊????」
「不是……」鄭軒的頭很痛,「是周澤楷。」
「喔。」似乎已經看了很久的宋曉馬上冒出來了,「周澤楷怎麼啦?」
來對人了,鄭軒不由自主地在電腦前點了點頭。他把問題拋到這個群組,主要就是想問問與周澤楷同一期出道的宋曉意見,如果旁觀的李遠和徐景熙願意直接把整個問題接手過去的話就更好了。至於已經跟家人出去玩沒空看群的盧瀚文,還是別參與這種複雜的話題了吧。
他喝了口水,發現另一邊黃少天沒有再繼續發言了,這才安心地又切回群組,雙手劈哩啪啦敲著字,把這陣子黃少天每天煩他的問題通通扔給自己的隊友。五分鐘後,他回頭看自己打過的句子,發現自己竟然把這麼簡單的問題用黃少天式的長篇大論複雜化——這肯定就是黃少天的超能力,讓聽眾忍不住也覺得這是一件複雜的事情。
幸好他的隊友們早就練成了從大段文字中挑選重點的能力,更何況鄭軒這次發話的等級遠遠不如雙手有空時的黃少天。
「簡單來說,黃少一直都不知道怎麼跟周澤楷相處,這個疙瘩讓他們一直沒辦法產生隊友默契,所以黃少煩惱得每天都來找你問問題?」徐景熙下了結論,「這很難幫啊!隊長不會看不出這種問題的,說不定我們別插手會比較好。」
「我也這麼覺得。」宋曉那邊則沉默了一會才接話,「不過周澤楷也不是那麼難相處,只要知道他的性格是怎樣的就行了,你們看就連孫翔都能跟他搭檔,黃少肯定沒問題的。」
見宋曉搬出孫翔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鄭軒開始期待和孫翔同期的徐景熙會說什麼,不過接著發言的人卻是李遠。
李遠:前輩那邊的人際關係我是不知道,不過場下有心結的話,場上也很難配合得來吧?
果然壓力山大啊。顧不得其他人在下面展開的討論,鄭軒重複著將李遠的句子反白又放開的動作,內心一片無力。他從最開始黃少天找自己談這個問題時就覺得這件事必須從根本開始解決了,首先黃少天得放下對周澤楷的疙瘩,這樣才能放寬心信賴彼此並且培養默契——但同時他又覺得,像黃少天和周澤楷這種程度的高手,說不定能直接用實力跨越這個問題。
看來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鄭軒憂鬱地想。
但是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黃少去嘗試呢……
鄭軒從來就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性格,但同時他也不是一個會放著同伴自生自滅的人。嘴裡像是魔咒一樣低喃著壓力山大的鄭軒迅速讀過群組內關於黃少天與周澤楷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為人之的討論,接著重新點開黃少天的對話視窗。
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這種權力管副隊長的人際關係,但作為朋友的話,這種程度的建議應該沒問題吧?鄭軒有些不安,他做了兩個深呼吸,用中國隊的冠軍說服自己,接著按下鍵盤。
「黃少。」他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敲著句子:「不管怎麼樣,先試著跟周澤楷本人親近一點吧?」
黃少天久久沒有回覆,鄭軒低頭瞧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半,明顯是國家隊隊員的訓練時間,黃少天肯定是趁短短的休息時間向他抱怨的。
等訓練完就會回覆了吧?鄭軒這樣想著,關了視窗重新回到遊戲介面。
02.
黃少天其實是有看到鄭軒的訊息的,他把兩人的對話視窗縮得很小,悄悄塞在遊戲視窗外的一個角落,保留一個可以看見鄭軒最新回覆的空間。
當鄭軒的那個建議跳出來時,黃少天操作的手猛地一抖,夜雨聲煩的技能早了零點五秒送出,這造成了後續一連串的意外——對面一葉之秋被技能推離原本的位置,一槍穿雲的子彈因為一葉之秋的移位落了空,儘管兩人都立刻轉向試圖補救,但技能CD正好結束的逢山鬼泣一個灰陣套了過來,困住了兩人的動作。
接下來的狀況就不用多說了,穩住身形的一葉之秋不打算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一口氣將本來就只剩下不到半管血的兩人一波帶走,一旁李軒還不斷扔著鬼陣輔助孫翔,不一會黃少天的畫面就灰了。單色的畫面裡,倒下的夜雨聲煩和一槍穿雲疊在一起,一葉之秋和逢山鬼泣則不斷擺著姿勢,炫耀著他們的勝利。
二對二訓練結束,不遠處的李軒伸了懶腰,關節發出響亮的喀啦聲,孫翔也跟著轉了轉脖子,同樣喀啦作響。黃少天偷偷看著他們,接著扭頭轉向訓練室的另一個方向,他的搭檔周澤楷整個人被顯示器擋住了,只能看到一點點頭髮。
不曉得周澤楷現在是什麼表情,黃少天鬱悶地想。這是他們今天輸的第三輪了,這一場對孫翔與李軒的組合本來是有機會獲勝的,當時一葉之秋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血量,上一波會戰中他們才逼逢山鬼泣繳掉了不少技能,沒有鬼陣輔助的一葉之秋只要兩人集火便可拿下,然而黃少天提早按出的技能使得兩人的計畫就這麼被打亂了。
不管怎麼樣,這次的失敗完全就是自己分心的錯。黃少天感到自己的胃不斷往下沉,他難得的一言不發惹得不遠處的李軒緊張兮兮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少天。」喻文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黃少天嚇得連忙關掉鄭軒的聊天視窗,挺直脊背準備接受來自自家隊長的任何批判。然而喻文州只是抬眼瞧了瞧黃少天的屏幕,視線在原本藏有聊天室窗的空位停留數秒,看得黃少天冷汗直流,這才回頭露出微笑:「這次就不是配合問題了,是你的失誤。」
「這我知道。」黃少天迅速地回答。
「不過配合上的問題還是存在……這一次,是周澤楷太讓著你了,所以最後才反應不過來。」喻文州低聲分析道:「上一輪的話是你太讓著他……你懂我的意思,你們需要的是互相配合,而不是一方配合另一方,你們不是一攻一輔的關係。」
「我——」黃少天又瞥了眼遠處顯示器後的周澤楷,發現葉修已經走過去了,估計也在說同樣的問題,「……我知道,晚飯之後我會再跟周澤楷多練練……可是啊,隊長……」
「嗯?」
——夜雨聲煩跟一槍穿雲真的需要這麼多的配合嗎?
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卡在嘴邊,一向話頭一開就猶如壞掉的水龍頭般停不下來的黃少天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他知道自己差點說出口的這句話有多麼愚蠢。
而喻文州似乎是猜中了他的想法,他苦笑,朝黃少天搖了搖頭:「即使只有一場會當隊友,要是你們同時在場上沒辦法相輔相成甚至會讓對方感到礙手礙腳的話,那就是一個大問題。」
黃少天點了點頭。
「不用急著每天加訓練習配合沒關係,利用這個時間試著一起聊聊天增進感情說不定會更好。」
喻文州拍拍黃少天的肩膀留下了這句話,說完便轉身走向下一個目標李軒,被早早放過的黃少天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著喻文州的背影,鄭軒的回覆與喻文州的建議同時自腦海裡面閃過,他打了個哆嗦。
增進感情——親近一些——
他僵硬地轉過身,葉修還在和周澤楷邊上,盯著螢幕嘴裡一刻也不停地說著什麼,而顯示器後的腦袋時不時便會動個兩下像是在點頭或搖頭。看著葉修和周澤楷的互動,黃少天只覺得喻文州和鄭軒像是往他左右邊臉頰各打了一拳般。
和周澤楷親近一點?
他也想啊!
從進入國家隊開始——不,從全明星上,或是更早更早,在職業選手的群組上,甚至是第一次在賽場見到對方的時候——黃少天從來沒有一次放棄和周澤楷互動,然而周澤楷就好像一塊毫無反應的石頭,無論他是問候、閒話家常、說笑話還是扔垃圾話,周澤楷看起來都一個樣。
面對周澤楷,黃少天總是會感到氣餒,這份氣餒久了化為焦躁與火氣,最後變成「一看見他就來氣」——雖然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但無法順利互動的感覺確實影響到了他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和周澤楷之間隔著一片透明的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卻觸碰不到。
在黃少天盯著夜雨聲煩的裝備欄直發呆時,安靜的訓練室內忽然被眾人嘰嘰喳喳聊天的聲音淹沒,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到了平時選手們休息以及準備吃飯的時候了。
「黃少天你還沒收啊?那我們不等你啦!」
門邊張佳樂高聲說了這麼一句,黃少天連忙跳了起來,他揮手趕這幾天自己的飯友張佳樂離開,匆匆整理了被戰術筆記堆滿的桌面後抬起頭來,發現自己竟然不是最後離開訓練室的,那邊周澤楷也還留在位置上,黃少天走近門邊時,看見周澤楷正低頭盯著手裡的筆記研究著什麼。
看著似乎完全沒察覺吃飯時間到來的周澤楷,黃少天腦中又浮現喻文州的聲音,還有鄭軒的建議——跟周澤楷親近一點,增進感情。
還有那兩人都沒說出來,但他完全知道的另一層意思:去交朋友吧。
姑且不論他到底打不打算執行隊長與隊友的建議,眼前這絕對是個機會不是嗎?擅長把握機會的黃少天不可能錯過這個事實,但眼下的狀況和戰場上完全不一樣,人際關係可不是出擊就必然會獲得回報的。
但是不出擊的話,肯定不會有任何轉機。
迅速在腦內分析了利害關係,黃少天吞了吞口水,大步走向了周澤楷,並在開口之前特地清了清喉嚨:「咳嗯!」
周澤楷嚇了一跳,肩頭微微一顫,抬頭楞楞地看向黃少天。
被這麼一看,黃少天覺得自己才剛組織好的句子立刻被打散了,他忘了自己本來想講什麼,但說話這件事從來就沒有難倒黃少天過,儘管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他仍只停頓零點一秒就又開口了:「今天我們就不加訓了。隊長說我們要——那什麼——相處一下,對對對,所以今天就先不加訓了,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吃飯還是在這附近散步什麼的……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
儘管不多,但黃少天覺得自己抓到了和周澤楷持續進行對話的一個小小的進步,如果自己已經把話給說死的話,周澤楷估計只會回答「嗯」、「好」、「不好」、「不對」……但如果問他「你覺得呢」,他就非得要回應點什麼不可了。
仍坐在位子上的周澤楷看起來有些恍惚,他呆呆盯著黃少天看了十幾秒,接著才擠出聲音來:「不能散步。」
完全預料之外的回答,黃少天沒聽懂,腦袋瞬間閃過七八個周澤楷不願意跟自己散步的原因,同時乾巴巴地問:「為什麼?」
「下雨了啊!」
黃少天張大了嘴,轉身大步奔向窗邊一把拉開窗簾,窗外昏暗的天色隨即映入眼簾,一直被自己當做背景音自然存在的雨聲忽然間變得比雷還響亮,震得他腦袋發疼。
看著一隻被淋濕的貓匆匆跑過窗前,他楞楞地回頭,發現周澤楷正站在門邊對著他微笑——那種笑容很眼熟,和他拍過的許多廣告一模一樣的微笑。
「吃飯吧!」周澤楷說。
TBC.
頭一次寫全職,放個開頭試試水溫……
動畫入的坑,看完全文後亂七八糟萌了一堆人跟CP,輾轉幾周後大概固定了一個方向。
一直很在意黃少跟小周微妙的氛圍,雖然說這兩人的萌點好像就是反差,但我覺得完全不是一個路線的兩人對彼此的想法更有趣,按照兩人呈現的性格,為什麼會有這種微妙感這點探討起來也很有意思,大概是抱著這種想法入的黃周黃XDD
只是個開頭,不知道會寫多長,但應該不會很長,也許之後就是全文了……
[伪装者][楼诚]诗歌与芭蕾终将毁灭(1)
阿诚走进画室的时候,新来的助教显然误会了,他拉长了语调说:“先生,请下次走外面的楼梯,这里的绅士并不是很想见到卖酒的商人。”
那位助教带着一口浓重的南部口音,阿诚一时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但也知道是不欢迎自己,他不由抬了抬下巴。
助教旁边的穆勒老师笑起来,说:“这是埃德蒙,我们的东方先生。”
“请进来,请进来。”矮个子的穆勒老师对阿诚招手,“清翠的苦艾酒们刚刚出厂,满街都是推销员,乔治先生有点神经过敏了。”他友善地对阿诚眨了眨眼以示歉意。阿诚轻轻鞠了一躬,坐到自己的画架前。
旁边的更衣间打开门,一位模特披着纱巾出来了,她坐到画室中间的小方台上,穆勒老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点点头,脱下纱...
阿诚走进画室的时候,新来的助教显然误会了,他拉长了语调说:“先生,请下次走外面的楼梯,这里的绅士并不是很想见到卖酒的商人。”
那位助教带着一口浓重的南部口音,阿诚一时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但也知道是不欢迎自己,他不由抬了抬下巴。
助教旁边的穆勒老师笑起来,说:“这是埃德蒙,我们的东方先生。”
“请进来,请进来。”矮个子的穆勒老师对阿诚招手,“清翠的苦艾酒们刚刚出厂,满街都是推销员,乔治先生有点神经过敏了。”他友善地对阿诚眨了眨眼以示歉意。阿诚轻轻鞠了一躬,坐到自己的画架前。
旁边的更衣间打开门,一位模特披着纱巾出来了,她坐到画室中间的小方台上,穆勒老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点点头,脱下纱巾,露出裸露的身体。然后看着头顶的灯光,旋转了一个姿势。
今天的学习内容是素描,人体的光影。穆勒老师看了看模特身上的光线,示意助教帮一下忙。助教拿了一罐凡士林乳液,在模特背上和肩头涂抹起来。
在阿诚的角度,他正好看到助教的手在模特的乳房上,毫无必要地揉搓了几下。模特对着助教飞了一个妩媚的眼风。
阿诚看了看模特,对方也注意到了,回看了他一眼。那是个俄罗斯姑娘,眼睛碧蓝,梳着麻花辫,脖颈纤长,身上有些微微丰满,体态美好。
阿诚低下头,开始画画。
下午的时候,阿诚开车去学校接明楼教授下班。
明楼坐进车里,问了一句:“怎么样?”
阿诚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他。那是上午他画的素描画,里面的女孩姿态放松,全身的光影仿佛沐浴在阳光下。
“是她么?”阿诚问。
明楼笑了笑说:“画得很好啊。”
阿诚笑笑,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明楼。
明楼在认真地看着画里女孩的脸,沉吟着说:“索菲亚。”
明台回家的时候,明楼在看报纸,明台对着厨房喊:“我饿死了,埃德蒙,能吃饭了么?”
明楼从报纸上抬起眼睛,说:“怎么说话的呢?”
明台不在意的说:“人人都是平等的,称呼名字是平等的表达.......”明楼把手里的报纸折了一下,和蔼地对明台说:“那你叫我一声看看。”
明台啪一个立正,对着厨房一边鞠躬一边说:“阿诚哥,明诚哥哥,亲爱的埃德蒙哥哥,能吃饭了么?”
阿诚风流倜傥地端着砂锅,穿着围裙出来了,说:“进去盛面。”
砂锅里是牛肉罗宋汤,配意大利面。阿诚帮明楼盛汤。
明台嚼着面,突然问:“阿诚哥,这砂锅哪里来的?”
阿诚说:“买的啊,大哥说砂锅炖汤好吃。”
“这巴黎你哪儿买的砂锅?”
“圣雅克大道上那家瓷器店。他们从中国进的货,我让他们带三个砂锅来。”
“人家肯的?”
“我照瓷器的价钱买的砂锅,为什么不肯?”
明台唔了一声。
明楼笑骂了一句:“乱花钱。”
吃完饭,明台收拾碗筷。明诚支上画架,修改那张素描。
明台瞄了一眼,说:“哎?穆勒老头的画室有这么漂亮的模特?”
明诚看了看他,笑笑,说:“不止漂亮,据说是个俄罗斯亲王的女儿,穆勒叫她索菲亚公主。”
明台笑起来:“哈,俄罗斯来的,都说自己是贵族,伯爵公爵的都是打底。这个好,亲王的女儿。有沙皇的女儿么?”
明诚不答。
[伪装者][楼诚] 江北之墟
还是老问题,时间线乱,背景胡诌,不要算,不要当真。
这年头同人搞不过官粮,大家凑合看吧= =
————————————————
章一
郭骑云连着三天偷摸进钱芥尘的书房找线索,仍然一无所获。
他一直觉得自己手段好,以前王天风讲郭骑云是“熟水鱼”,意思是他在方寸坑洼里能把事情做利索。王天风很少夸人,这话让郭骑云很得意。
可此时此刻,他完全无计可施。
他从法国回到上海三个月,上面单线连着王天风,下面管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跟郭骑云一样,在洪公祠特训班呆过,从国民政府军...
还是老问题,时间线乱,背景胡诌,不要算,不要当真。
这年头同人搞不过官粮,大家凑合看吧= =
————————————————
章一
郭骑云连着三天偷摸进钱芥尘的书房找线索,仍然一无所获。
他一直觉得自己手段好,以前王天风讲郭骑云是“熟水鱼”,意思是他在方寸坑洼里能把事情做利索。王天风很少夸人,这话让郭骑云很得意。
可此时此刻,他完全无计可施。
他从法国回到上海三个月,上面单线连着王天风,下面管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跟郭骑云一样,在洪公祠特训班呆过,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拿钱。谁也不知道上海的明天是什么样,反正军队里吃饭,仗是肯定要打的。
七月底的时候,他接到王天风的指令,让他杀两个人,这两人都是通日的情报贩子,面上是给《晶报》供稿的记者,参加过“赴日参观团”,经常出没虹口区的日军报道部。
郭骑云本来觉得这事手到擒来,然而他却扑了空,两个人像是提前得了信,狡兔入丛林,报社找不到,家里人去楼空。
1937年的上海滩,找人如同海里捞针,郭骑云在法租界的辣斐德路租了一间公寓的二楼,无从下手,只能每天翻报纸。
王天风的第二个指令是四天前的夜里下达的。电文只有一个霞飞路地址和一个“合”字,言简意赅,一如往日。
而“合”是王天风经常用的一个字,意思是会有自己人相助。
郭骑云连着踩了三天点儿,他从后院翻进去,攀着石墙上露台,人不知鬼不觉。
房子的主人叫钱芥尘,他每天在一楼的厅里招待客人,都是些体面读书人,还有些古玩商,带着文墨,说是“求鉴”。
郭骑云翻遍了整个房子,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也没有等到相助的人。
到了傍晚六点钟左右,郭骑云准备原路撤离,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钱芥尘早睡,客人都是上午登门,这个时间来人还是头一次。郭骑云摸着暗影,贴墙从二楼楼梯上下来。客厅的门留了一半,他隐约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这确实是古本.......”
郭骑云看进去,钱芥尘带着眼镜,手里摩挲着一本书,沉默不语。
那个男人坐在沙发里,肩骨平展,瘦而不弱,他穿着合身的皮衣,领子竖起来,显得脖颈脊背刚直。郭骑云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应该是哪里见过。
钱芥尘摘了眼镜,慢慢的说:“请问先生何处得来?”
那人身体前倾,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郭骑云没听清。
钱芥尘沉默了一会儿,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这个男人。
钱芥尘低头写字的时候,那人很自然的转了一下头,透过半掩的门,瞥了一眼楼梯拐角。他眉骨清晰,嘴角噙着冷笑,眼神明亮如刀,仿佛知道郭骑云就在那里。
郭骑云一瞬间认出了他,是明诚。
郭骑云之前见过三次明诚。
第一次是在洪公祠特训班。
明诚是特训班六期中间插进来的,可待遇比普通学员好得多,他独屋独床,独来独往,课上得不全也不会被罚禁闭。
郭骑云的室友是他同乡,他跟郭骑云讲明诚是在欧洲留洋的,进来之前就人了革命青年同志会,来这里只是走一个过场,很快就要回去。
“他在力行社里有关系,说是家里人,大官,还是复兴会的老资历。”室友神神秘秘,声音含混着,好像在讲桃色八卦。
郭骑云想想明诚的独屋独床,信了八分。
郭骑云后来帮着教员整理成绩,他看到明诚枪械,驾驶和军事情报学的分数比自己还要高,他心里不忿儿,心想果然是官门崽。
明诚果然只训了一个月,就接到了调令回法国,戴笠亲自批的条,郭骑云于是信了十足十分。
家世背景本来就是心知肚明的东西,骗不了人。
明诚调走的那天,郭骑云还被安排去送,对方行李很少,只有一口黑色皮箱,送个屁。可是参谋部领导的命令,他也没办法。
那天下大雨,明诚自己打着伞在前面走,郭骑云拎了他的皮箱子——暗花牛皮纯金扣——一看就是昂贵东西。郭骑云跟在明诚后面,一边心里骂娘,一边送他上车。
明诚只转了半个身子,欠身说了一句“多谢”,是富家孩子常有的做派,彬彬有礼,高高在上。暴雨如帘,郭骑云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睛。
第二次是在广州。
1936年中,中央执监委在广州召开第二次“特别会议”,郭骑云调去做通讯常务。住在西提大马路的大新百货公司附近,傍晚无事,坐了船珠江河南面喝茶。
他没想到在茶围里碰到了明诚————说碰到其实并不十分恰当,明诚并没有看到他,他穿了一件流行的polo衫,站在里外堂的门口,背对郭骑云,脸向里间。
里间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和,不紧不慢,混着烟草的香味缓缓的飘出来。郭骑云是北方人,勉强能分辨出那人讲的是苏话。
初夏的广州,空气蓄水,潮热无风,刚刚废了赌禁,附近都是便衣的革命军人,太阳将落,四面腾起俗世烟火。
郭骑云耐心的听了两句,屋里的男人大约是讲了一句笑话,明诚突然大笑出声,他笑得过分,像个少年一样,站不住,弯下腰,整个人栽进里间去。
里间光线很暗,郭骑云只看到了明诚的背影,还有说话的男人的轮廓——那应该是个很高的男人,穿着衬衣,手指夹着烟,不动声色随便坐着,却有威势。
第三次是半年前,法国巴黎。
郭骑云赴法接王天风,初到异国,他精神极度敏锐。王天风跟毒蛇交接最后的工作,约在一家咖啡店。毒蛇是一个传奇的代号,虽然是自己人,但这名字让他畏惧。
王天风的做事原则是,不能轻信任何人,他没带郭骑云,只是让他在路对面的旧书店等——那个书店的二楼视角开阔,适合观察和狙击。那是郭骑云第一次见到毒蛇,他比自己还要高一些,走路飒利,穿黑色长风衣,领子竖着,挡住了大半个面容。他空着手,看起来毫无防备,只是来喝杯咖啡的样子——可郭骑云却隔着遥远的距离感觉了威压。
郭骑云在窗户边看着,浮云青天,阳光落地。他有些放松了,脑子里跑马,如果毒蛇是敌人,如果自己手里有一支狙击枪,他完全可以在这个地方击杀传奇。
然后他看到了明诚。
明诚带着一顶灰色圆帽,是精心打扮过的。他在初春的巴黎街头,背着颜料箱子,正对着店门玻璃,支一个木头画架。有两个女学生穿着黄色的外套,轻飘飘停在他身后看。明诚看起来无知无觉,他慢条斯理,轻松自在。
可是他完美的挡住了郭骑云想象中的狙击枪瞄准毒蛇的线路。
1937年七月,上海,钱芥尘的客厅里,一明一暗。郭骑云第四次见到了明诚,这一次,终于看清了明诚的眼神。
郭骑云在此之前,一直觉得明诚不像是自己的同类,甚至不像个军人。即使他护在毒蛇身边,也仿佛只是一场春日意外——他身上没有金戈气息。
可这是很难形容的一个眼神,只有一瞬间,但是冷冽又锋利,像开了保险上了膛的枪口,像一闪而过的鞘中寒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