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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椰子掉毛

「祺元」「景嘉」《珪璠》十一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让小兄弟们帅一帅,亚轩!我当然记得亚轩!


        马球场设在皇宫西面仙藻池畔,五天前秋闱,姚景元想着自己一个人在侯府住着不便,便回来了。顺带捎来了丁程鑫的口信

        刘耀文小娘当年嫁与刘少傅时,她父亲是凉州一小小漕官儿,八年前已经死了,不过他舅舅,他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如今的凉州通判了。...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让小兄弟们帅一帅,亚轩!我当然记得亚轩!






        马球场设在皇宫西面仙藻池畔,五天前秋闱,姚景元想着自己一个人在侯府住着不便,便回来了。顺带捎来了丁程鑫的口信

        刘耀文小娘当年嫁与刘少傅时,她父亲是凉州一小小漕官儿,八年前已经死了,不过他舅舅,他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如今的凉州通判了。

       夜里马嘉祺还与他说,自家园子在东南面,马球场在西面,离得远,御街又不让骑马,得绕好大一圈,可得早起。谁成想姚景元是个认床的身子,回来这些天了,起床总是件难事,这不,马嘉祺从自己起床时就打发冬荷去叫他,眼下就要用早饭。冬荷耷拉着脑袋进来,手里托盘上菊纹薄香色绫地绣团花的圆领袍叠的极规整,马嘉祺一看就明白“搁那吧,叫厨房仔细饭菜别凉了,我去叫。”冬荷敲木鱼似的点点头,撂下托盘就跑出去,可是受够了这苦差事。

 

         马嘉祺对着铜镜扽展自己的衣摆袖口,蟹壳青广陵地袍透着若隐若现的暗纹,衣摆上挑了些颜色更跳脱的丝线绣出一幅山林双鹿图,往前几步左手拿起蹀躞带,右手抄起衣裳朝着姚景元房间就去了。为的就是叫醒他,马嘉祺也不轻手轻脚,推门时动静就不小,叮咣五四踢开凳子,手里东西扔在床边,革带上的铁扣撞在床架子上。姚景元不厌其烦,抱着被子蒙在头上,两条腿露在外面,裤腿蹭的高高的。

        “别赖了,快起吧。”不折腾动静的马嘉祺也不安生,坐在床沿边又是拽姚景元的脚腕,又是扯他被子,还见缝插针的在姚景元腰上挠几下。姚景元一甩手腾的坐起来,差点撞上马嘉祺的头。

         “哎呀,这才什么时辰。”说完话作势就要倒下去,马嘉祺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别别别,不早了,再不去主人家要怪罪了。”好不容易扶稳姚景元,马嘉祺拿过手边的袍子“穿上看看吧,妆花绫,比着原来那件尺寸做的。”

 

         姚景元还眯着眼睛不情不愿的,马嘉祺伺候皇帝一般给他套袖子,束革带,薄香色的袍子套在姚景元身上真真像是枚剥了壳的鸡蛋。唤来门外的下人,接着替他梳洗。等两人带着三两仆从骑上马出门时就快要出辰时了,马嘉祺胯下逾轮通身青紫色,姚景元驾着鹅黄色的渠黄,毛色发亮,像披了翠羽,两人并肩而骋,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如同钟磬击打作响,清脆悦耳。桃李树隔开车道,已不见春夏繁茂,叶子扑漱漱的落,女儿家云纱似的香粉味淡淡的,飘出自己的马车裹向路上的人。

 

         等他们到了,马球场已经热闹了不知多久,千步周长的圆场三面矮墙贴着正是马球游戏纹样的雕砖。一面搭庐,夏天或垂珠帘,或是竹帘,此时挂起薄纱作帷幕,遮光却不生凉气。拳头大小的朱漆木球在鞠杖间飞舞,一片草场铺开,马蹄奔跑践踏但纤尘不起,马尾促结,两队人各在腰上系了同色绸带,蹬着六缝靴,两头相去数米莲花石桩上立着雕龙画凤的木柱做门,球似星,杖如月。

         马嘉祺和姚景元边看着边绕到正当间的庐下,习老公爷上了年纪,只看了一会就去了另一头凉亭子里的诗会,两人向国公夫人请罪,贺大娘子倒是不见怪,本就是一场玩乐,有什么打紧,祝寿贺礼的一应琐事待到晚宴时分再来忙也不迟,小公子年纪比他们差个两三岁,个头却不小,叫他们快些更衣准备,定要好好赛一场。

         刚刚辞了这头,就听唱筹一声喊,一场比赛结束,两人一抬头,正对上的就是骑在马上的丁程鑫,一身银朱色杭罗的马球服衬的少年身姿俊逸,一只金鹤飞肩而过衔住衣领,面上看着平平无奇,玄机皆在身后,整一面百鸟游林,那匹马更是好看,通身枣红却生的白亮的鬃毛。

         丁程鑫要说平时冷着一张脸也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偏他是个爱笑的,吊着一双瑞凤眼,嘴如仰月能笑进人心里,像炎炎夏日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灌下两碗碎冰梅子汤。

         丁程鑫脸上脖子上泛着淡淡的红,染着几分薄汗,漾开一股明亮的味道,远远从马场那头奔来,引的看台上的贵小姐止不住的掩面偷偷观望。

 

         丁程鑫一跃下马,就有下人替他牵了马去,丁程鑫扯下腰际的汗巾便前后上下一顿擦拭,全然不顾别的,拿自己当张大案子呢“来晚了啊。”

 

         “这不是起不来嘛。”姚景元一只手遮着太阳,虽然入了秋不大热,但大晴天的站在太阳底下总是不好受的。丁程鑫抬手把这二人往自己庐下引“坐下说吧。”

 

         姚景元看他活蹦乱跳的忍不住打趣“丁三哥真不愧是武将人家出身,像我们从贡院那憋屈的小阁间子出来可是要好好休整几天,你还有劲来打马球啊。”

 

         “正是因能重见天日,才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啊。”

 

         “听闻你今年在准备武试。”马嘉祺也问起来。

 

         丁程鑫领在前面,跟路过的哥儿姐儿的点着头打招呼“是。要说朝廷里这些武举子大多文试上有所欠缺,如此一来我能占得先机。”说着就到了庐下,几人围着矮桌坐下。桌上果子茶叶酒水都是备好的“这也是濮老先生的意思,他与我爹商量了一番,我爹也认同。”

 

         “那就祝你一举高中,金榜题名”马嘉祺抱拳。

         丁程鑫即刻回礼“多谢马兄一番美意,发榜之时,必定不会让各位有失所望。”

         说完,丁程鑫给了马嘉祺一个眼神,马嘉祺意会,一回头,原来他们的庐子是正对着刘耀文的,那人身着紫绛色的长袍稍眯着眼侧卧着,五福捧寿的团花纹描在胸前,发冠不是什么起眼的货色,但那抹额却做工精细。

         再一旁跪坐着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抱着把梅花琴,手下正忙着拨弄。刘耀文也注意到他们,但眼睛在这边晃了一下便看向别处了。

 

         马嘉祺回过头,丁程鑫刚择了颗葡萄放进嘴脸“刚我没仔细听,陪我去看看这局的彩头吧。”

 

        “像是个什么镯子吧,由女儿家的争去,我才刚坐下。”

 

         姚景元知道马嘉祺是心细的人,唱筹喊完又有侯府下人来报,花样或许不记得,是个镯子不可能听不清,想来是有什么打算“那我跟你去看看,若是好东西,留着以后用来做个礼也好。”说着就站起身来去扶马嘉祺。

        丁程鑫一看两人作势要走只好作罢,一骨碌站起来跟上“那我也来,看看也无妨。”

         三人吵吵嚷嚷走到帷帐支起小矮亭子下,唱筹正慢条斯理喝着茶,一只紫檀架子托着只镯子摆在长案正当间。

         那人一看三个贵公子近前来,撂下茶盏急忙起身“请三位爷的安。”丁程鑫抬手示意他免礼,来回比划一圈“劳老哥儿你介绍一下,我们这位公子瞧着有趣儿。”

 

唱筹点着头“不敢当”取来一块绸布捧下红木架子上的精致器物举在三人眼前“绞丝三环福禄寿镶金珊瑚镯。”姚景元新奇的接过来“这种手艺,玉的,金银的到见过几只,珊瑚真不多见。”

 

         “可不是嘛,雕这福禄寿的花也是不易,寓意好这还添了金呐。说是贺家老爷当年特请人制的,大娘子带来的陪嫁。按说留给自家人最好,但国公府却没个姐儿,几个公子给谁媳妇都惹人不快不是。要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新巧精致的镯子。”

        这唱彩人喋喋不休说着,他们三人早传了一圈,此刻东西送进丁程鑫手里。

         丁程鑫嫌聒噪,打趣这人“凭你也能是个见过好东西的?”

         那人也点着头嘿嘿笑“爷说的是,小人粗鄙,是个没见识的。”丁程鑫看他这样也笑了“不过你说的不错,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丁程鑫亲自把镯子重新放到架子上,三人往回走,场上已有几个夫人小姐做起了准备。马嘉祺望着四周开口“怎么样丁儿,再来一场吧。”冬荷闻言,低声差另一个人去牵马了。

 

         “你还真要去争这镯子啊,由她们女儿家家的玩去吧,惯说是什么好东西我改日去我娘那里给你讨一对儿。”说话间下人就牵了马来,冬荷也准备去文书那头报名,马嘉祺见他不愿意也不再说什么,便想着该如何和自己组队的的去商量讨这个彩头。姚景元不大在意,摆弄着马尾也准备上场了。丁程鑫倒不是真碍于面子不想上场,对面又怎会不请几个男子为自己助阵,只是刚玩了几圈眼下的的确确累了,也念着他们一阵不好跟姑娘家的商量,回去便央了自家嫂嫂妹妹去帮衬。

 

         今儿这乐班子是贺大娘子从潘家楼请来的,这种场面赏钱多,一行人好是卖力,锣鼓敲得震天响,最是助兴,一声令下,两队人马自两边箭一般射发出去,那红球抛的老高,如闪电般来回飞梭。马嘉祺姚景元两个男子,只手劲大也算占的上风,花样留给丁家两姐妹去耍,弃鬃背坐,镫里藏身,利落漂亮的很,四人山鸣谷应的配合着,姚景元敏捷,球到了对方那边如何不好夺回他都有机可乘,马嘉祺稳健,若是传来必让它一仗进洞例无虚发。顾盼华星激,萦回紫电流,周旋击拂,曲尽其妙。一轮过后,自是毫不意外的取胜。丁家姐俩得了丁程鑫授意,不去争抢,姚景元看着唱筹用锦盒将那镯子收好也抱着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这一轮没什么出彩的,习小公子立时三刻,当下就差人来传话邀马嘉祺上场比试,马嘉祺推托说刚刚下场,再过几轮也好。丁程鑫领会其意,三人盘盘绕绕拜会了些人,吟诗作赋推杯换盏应酬一番,便是自然而然入了刘耀文的庐下。

 

        刘耀文正目视前方,看着习家两兄弟感叹是好身手,便有三块衣摆钻入视线。刘耀文顺势抬眼,但并未起身“马大人姚大人安,三公子安。”三人回礼,马嘉祺先开口“能坐吗?”刘耀文面上冷冷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随意。”姚景元是不乐意的,觉得他不给面子的很,只想着赶紧走了算了,这边还没打算完,丁程鑫已经坐下了,眼瞧着就是要跟旁边的小女孩讨论一下拨琴的手法。刘耀文见状随手甩下一只钱袋子,小女孩拿了钱,抱着自己的梅花琴就退开了。

 

         马嘉祺和姚景元规规矩矩落了座。刘耀文淡淡的道“马大人好兴致。”马嘉祺顺着刘耀文的目光看了眼马场“图个有趣罢了,刘大人换了衣装,怎么还未上场吗?”刘耀文收回眼神落到马嘉祺身上“还没看见值得奔忙的,不比马大人兴致高。”

 

        “元哥儿一时心急,我为他也为自己。”这话说完,姚景元纳闷了,好端端的又提我作甚,明明是你马嘉祺一眼相中了那镯子。

 

         “这会子太阳正是毒辣,姚大人心急,马大人合该拦着。”

 

        “这不是没拦住吗,抢了彩头,可惹了人不快,自然要赔礼,说些好话。”

 

        “是啊,这样一来,别人若要你上场帮衬一番,必然是不好推辞。”刘耀文看起来不太把他们放在眼里,丁程鑫一心二用一边看球一边听他们俩打哑谜。姚景元对刘耀文不太合得来,坐在一边想着要不去找那小姑娘听曲吧。

 

         马嘉祺无奈笑笑“场场都上不出半日就要累了,只好推辞,这一来便更惹人气了。人家不松口,我也只好周旋。”

 

        “所以你把唐大人周进去了。”刘耀文突然这么说,谁都没想到,姚景元气的恨不得站起来骂人,被马嘉祺一把按住,刘耀文盯着他,轻挑下眉,像是看穿了一切鬼把戏的猎手,嘴角渗出些嘲讽的弧度。丁程鑫脑子里琢磨着这刘耀文还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替马嘉祺说道“你误会了,是鲁严在逼他,他从来都不是东宫的人。”

 


 


 


 

          

毛椰子掉毛

「祺元」「景嘉」《珪璠》十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中途搞团的我正在拉长战线


       屋檐长长伸出,揽着廊下由屋内铺延出去的红木地板,竹帘降下一半,阴影略遮着马嘉祺半个身子,黄花梨瑞云炕桌倚着矮栏杆摆着,一只青玉莲花纹熏香炉正盘盘绕绕的吐着烟,马嘉祺双腿一盘一支坐在团纹软垫上,掐着只素净的小铁剪子摆弄着一团绿云“你说这披枫楼后的树神山神是得了谁的号令,满皇都都是翠莹莹的叶子,偏它红的像一山火似的。”...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中途搞团的我正在拉长战线



       屋檐长长伸出,揽着廊下由屋内铺延出去的红木地板,竹帘降下一半,阴影略遮着马嘉祺半个身子,黄花梨瑞云炕桌倚着矮栏杆摆着,一只青玉莲花纹熏香炉正盘盘绕绕的吐着烟,马嘉祺双腿一盘一支坐在团纹软垫上,掐着只素净的小铁剪子摆弄着一团绿云“你说这披枫楼后的树神山神是得了谁的号令,满皇都都是翠莹莹的叶子,偏它红的像一山火似的。”


 

         “想来是为了逗元哥儿开心,急急忙忙的就将自个儿催出色儿了。”打姚景元一搬走,这园子只剩马嘉祺一人住着了,姚景元人前不活络,私下里却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嬉笑怒骂全不藏着,如今一走,屋里难免冷清,小童前些日子只当马嘉祺自言自语的还不常答话,日子久了也会接上几句。


 

         马嘉祺听了依旧侍弄着眼前这盆白泽槭,歪了歪嘴角,半晌“我忽想起我和元哥儿置办产业买了你来时只知你姓柴,赶着写契约文书元哥匆匆写了柴郎作罢,一来日后事杂繁忙,二来你又灵光,我二人鲜少直言唤你,柴郎实在难听,该是给你取个名字了。”


 

         前些日子几个下人拆了家里一应的流苏吊穗请了两三个手艺人来重新编织浆洗,这几天收拾利索了,内房向来不让粗使的下人近前,小童儿正够着头挂那穗子。“小人原是一条烂命,二位哥儿赏我一口饭吃已是天大的造化了,名字不名字的有什么打紧。”


 

         马嘉祺放下剪子,端起那盆景左右端详了一番“可怜见的。”复而放下,肘在膝盖上支起下巴打量起自己的园子来“世间好景元无尽,霜落荷枯又一奇。”


 

         小童一眼瞥见,将手里东西归置好摆放在一旁“祺哥儿可是做好了,我先去打水来再收拾。”


 

        “也好。”马嘉祺应了他,童儿匆匆退下去,眨眼功夫姚景元已经搬走了十来天,走之前提了一嘴还不曾给这小家奴起名字。马嘉祺当时应下,今日方才想起。马嘉祺低声念叨着“霜落荷枯又一奇。”正神思着,听着脚步声有些杂乱,似是两个人,直起身子一看,果不其然,小童在前捧着个琉璃描银双鱼盆,后边跟着个“沾花惹草”丁程鑫,两人走近了些,小童跪坐在竹阶下,把盆举在了马嘉祺手边。


 

         马嘉祺不看来人,自顾净着手,丁程鑫见他主仆二人在忙也搓转着手里那只银杏叶子在廊下绕上几步左右看看。矮松怪柏,蕨苔芳华,雪柳摇曳,槭枫银杏最是繁茂,也修剪的极好。曲水流觞,奇石堆砌,更添山水意境。


 

         “是元哥儿把你买来的,依着那两句诗,往后你便叫冬荷吧。”小童听完又惊又喜,欲要拜谢手里却还捧着盆有些手足无措。丁程鑫听了马嘉祺的话挑了帘子钻进来“不好,冬天的荷花都枯死了,怎么想的。”


 

         马嘉祺拿起帕子擦手“力争上游固然是好,韬光养晦也要学,身如浮萍,不冒尖出头才能不招横祸。”这话像是在答丁程鑫,也像是在教导这童儿。眼前孩童放下水盆,跪拜三次“冬荷谢主君赐名。”马嘉祺笑一声“可使不得,快起来吧。”


 

         童儿端了东西退开,丁程鑫坐在马嘉祺对面也看着他刚才修剪过的盆栽“我替你告诉元哥儿。”


 

         “好。”


 

          丁程鑫说着话转身“元哥儿真是在你这园子上费心了,眼下是不显色,再过几日满地黄花一开,这便是都城里景致最好的园子了。”


 

         听丁程鑫一言毕,马嘉祺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冬荷带着个人来看茶摆点心,添了软垫,又收拾了桌面退下了。


 

         “前几日不是跟你说皇帝要雎王回来疏浚河务,为来年巡游辰阳做准备,王爷回城,犒劳将士,疏浚工程样样都要向户部伸手讨银子。下了朝户部就扯走了太府寺,元哥儿今日本是能歇在家的,鲁严特带了他去,想来为的也是要去户部对对账。”


 

         丁程鑫知道马嘉祺心里的症结,不等马嘉祺发问就接上话说“我派了人陪着他的,有分寸的,我二哥回来也说户部确实叫了人去,你且放心。”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小童高声叫喊“元哥儿回来了!”马嘉祺刚站起身,就看见还穿着官服的姚景元,风风火火像是踏着风卷进来,人过后枝叶花草尚且要摇晃一下,近些了更是看着姚景元一双眉拧在一起,咬着后槽牙梗着头,朝笏做剑,提着就要杀人咧,脸色难看的很,  冲过来一句话不说抬起马嘉祺的茶盏咕咚咕咚就是灌,“啪”的往桌上一拍“户部真是能耐,有这瞒天过海的本事,还有铁拐李他们什么事,一个个人精豆子做的一手假账,难不成指着刑部一年到头抄家去添他们的亏空吗?”

        姚景元向来是软性子的,便是马嘉祺也甚少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这还挥着朝笏,丁程鑫值个劲的躲。

         马嘉祺正准备拍拍他的后背替他顺顺气,却不想姚景元掉过头来指着马嘉祺就开始了“还有你上次说的刘耀文,是谁嗦摆了他一耳朵还是怎的,他和他老子闹不到一起那就去给太子甩脸子啊,看着鲁严领我进去,热茶都不给一口,我还真谢谢他不曾冷嘲热讽与我,你可也没在他那落好。”马嘉祺大概也明白了,只听到后面几句是一脑门子官司“我?我和他不曾打过交道啊。”


 

         “你不用忙,早晚有明白的时候。”姚景元这才坐下,还喘着粗气,小童儿本是得了吩咐不让近前,可刚才见姚景元气冲冲的进来也不放心,只远远的观望着,马嘉祺招了招手,他便跑进来。趁着间隙马嘉祺又添了一盏茶好言好语劝着姚景元从长计议,叫冬荷领着姚景元先换身衣裳去。


 

         看着姚景元走远了“怎么回事。”


 

         丁程鑫摇摇头“我哪里知道是哪个泼才会说你的坏话。”手里的叶子没扔,依旧摆弄着“刘家那个就是个小狼崽子,年轻气盛罢,即是误会,改日说开就是了。”


 

         马嘉祺听丁程鑫这般说心里也算有了底,要说丁程鑫是最识得这些士人秉性脾气的,有他在中间总是省去好些麻烦“你今天来难道是赏园子的。”

        丁程鑫一听笑了,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习国公府的老公爷过六十大寿,贺大娘子攒了个马球会遍邀都城名流,帖子下到我家,我便把你的也捎来了。”


 

         “这种事还能轮到我?”马嘉祺不以为然,连那帖子也不去看。


 

         “马大人,可莫要妄自菲薄啦。”丁程鑫一副恭顺模样,前几日姚景元说想吃水晶皂儿了,差了人来却打听得马大人去了杨楼街逛马市,当时心下还疑说没节没日的,家里更是一匹逾轮一匹渠黄的藏着,好端端去逛杨楼街做什么,用晚饭时听人说贺娘子带了小儿子也去马市,抓了下帖子的人多问了一声,果不其然有他大理寺丞马嘉祺的帖子。

        “我都知道了。”


 

         马嘉祺也不再推诿,约摸着时间,姚景元也快要过来了,亲手添上一盏茶晾上“瞧你笑的花枝烂颤的,那说说刘耀文吧。”


 

         丁程鑫潇潇洒洒大爷一般靠上房柱“这说来话长啊”摇头晃脑的笑起来。

          “刘耀文他爹中举时上门求娶了大娘子,两年过去大娘子只得一个小女儿还夭折了至今再无所出。后来两口人去了凉州,大娘子做主纳了两房妾室。不久,刘耀文就出生了,接着又得了两个女儿。”

         正巧姚景元更衣而反,捎带了个蜜饯盒,听见两人正说着呢,接着话就坐下了“事儿就在这,刘耀文他小娘跟他父亲是两厢情好,虽是大娘子做的主,实则是他父亲的意思,家室不错的,这便是贵妾进门,在外有靠山,在内有宠爱,又生了刘耀文,又有了体面尊贵。”


 

         丁程鑫点点头,刚逮住那小盒子嚼个没完,拍拍手上糖末顺着姚景元说下去“进都城那年,刘耀文都八九岁了,大娘子扯了一大堆规矩脸面的,反正是硬把刘耀文从他小娘身边抢了过来。刘耀文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得了进士出身,集英殿唱名放榜那天,大娘子却做主把他一母同胞的四妹妹嫁了人,要说他爹当时已经官拜御史中丞了,什么姻缘没有,偏偏就嫁了个不起眼文举子。”说着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偏着脑袋,边琢磨别开口“就是景元他们那的那个谁。”


 

         “司门郎中班沅。”马嘉祺跟姚景元交换了下眼神答到。侧着身看见他脑后大抵是换衣裳时钩乱了几根头发,便拍了拍姚景元的肩头示意他塌下些身子,替他理顺。


 

         “对对对,后来又说的神神叨叨的小娘一心向善了,总之是住去了清虚观。打那之后刘家父子俩就闹上了。咱们遇上他那天,有人去他们府上传话说小娘病重,主君主母都没什么动静,他家大娘子差了自己的一个贴身婆子去看护,各种缘由不甚清楚,反正从那天起刘耀文就一个人搬出去了。”


 

    马嘉祺在姚景元脑后绾住头顶和侧边的头发,拾起桌上刚卸下的素银簪重新别上“凉州临海,是个好地方,他小娘家室不错,家里人却愿她做妾。若不是官锦局的锦官儿,就是船舶司的漕官儿了。”


 

        “这种事儿我来打听自然比你容易,也不惹眼。”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却明白,刘耀文与雎王交情颇深,但他不明白的是丁程鑫为何一定要拉他入雎王的伙,晏翼候府的三公子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他们如今这般到底是真的一见如故还是丁程鑫谨遵父命又或者他另有图谋,如果都有,他到底想要什么“马上就要秋闱了,不该再麻烦你,濮先生最是不好应付的。”


 

          梳理好头发的姚景元正靠在马嘉祺肩膀上蘸着茶水在桌子上描花“你不知道,丁公子是藏拙呢,他一个人顶三个用,白天去上濮学究的课能对答如流,晚上躲在后院要习武到三更,还要挑时间吃喝玩乐维护自己纨绔子弟的羊皮子。”


 

         被戳穿的丁程鑫有一瞬的慌乱,不过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像是自嘲一般笑了一声,他很快扫了马嘉祺一眼看向园子。马嘉祺却迅速捕捉到他的意味深长和情非得已。

        秋风起了,有的叶子已经开始落,是死了的蝴蝶斑驳一地,挣扎不出去,带着不甘和埋怨摔在泥里,水里,金色一如既往的腐败,可有的叶子正被着彩,他们是挂在枝头涅槃重生新生儿,只稍稍靠近些你就能闻见火烧的味道。


 

        “那留下用午饭吧,作为我的答谢。”


 



 

         


 

        

毛椰子掉毛

「祺元」「景嘉」《珪璠》九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小祺表白一下


      马嘉祺入了座,丁程鑫走到窗边长几前取了只盏子,顺手关了窗,关进了一屋的枫叶凉,倚着几自顾点起茶来。“你是故意的?”


         “嗯”马嘉祺点点头


          “故意什么,那不是刘耀文吗?”姚景元接上话,险...

by:窃脂

*古代背景请勿考究

*无可上升

小祺表白一下




      马嘉祺入了座,丁程鑫走到窗边长几前取了只盏子,顺手关了窗,关进了一屋的枫叶凉,倚着几自顾点起茶来。“你是故意的?”


 

         “嗯”马嘉祺点点头


 

          “故意什么,那不是刘耀文吗?”姚景元接上话,险些要了命,和两个人竟说什么故意的话。丁程鑫望过来“元哥儿你认识啊。”


 

        “上次鲁尚书设宴,见过一面。”姚景元掉过头,筷子在马嘉祺盘子上敲了两下“你故意什么?”

        


        马嘉祺直起身,撇了眼那描金绘彩刻赋的门,像是能透过门瞧见外面醉酒撒泼的人。“方才上楼时就瞅见他了,一杯一杯可不是喝,是灌,本想留个缝看着,没成想遇见个活炮仗,不知被谁点了。”


 

         “想来是为了他那小娘的事。”姚景元支着脑袋思索了一下。

         这倒是提起了丁程鑫的好奇“元哥儿还知道这些事,快给我讲讲。”说着急急忙忙捧着茶就坐下了。

        姚景元提起筷子向前去够,说一个人便在自己小碟子上摆一颗花生米“人尽皆知啊,刘耀文他家四妹妹不是嫁给了我们那的司门郎中,平日里得闲听过些,也不甚清楚。”丁程鑫绕绕自己的刘海,马嘉祺睨着丁程鑫“听说自那刘耀文进了户部,与他那太子少傅的爹总闹不到一起去。”

        丁程鑫感觉出来马嘉祺是生了些打算了“小事,莫说我娘,嫂嫂妹妹的还能打听不出来。”

         “那就辛苦三公子做个捣闲话的了。”马嘉祺戏谑接上话。


 

         一席散去,走的时候见刘耀文伏在八仙圆桌上嘴里不知喃喃些什么,一手垂着食指还勾着小酒壶的柄把。    


 

         姚景元有些困了,早早上了马车,马嘉祺丁程鑫还走在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两人说着过几日的一应事物,叫丁程鑫也不必太过在意,姚景元不挑的,将家里那梅花纸帐给他带了去便是了。


 

         “怎么不给自己谋一条路?”


 

         “他平安顺遂,遇难成祥。就是我的路。”


 

         丁程鑫听了笑开,少年人爱笑,最是美好开怀,又揉揉鼻尖。“马大人真是重情重义啊,我可不想听你说酸话,我说正经的呢。”

         马嘉祺一手扶着腰带玉扣,一手背在身后。“那劳丁公子为我指一条。”

         丁程鑫思量一阵“太子,多谋善断,洞明事理,刻薄却不寡恩。襄王,目光锐利,虚怀若谷,更控御有方。以你之才,哪条路能不是好走的。”


 

        “你倒是说话不得罪人,若真是好走,你家老侯爷何至于无事便被诏去宫里下闲棋,早日在陛下面前选了一边,岂不舒坦。”


 

         丁程鑫手环到胸前笑了下,倒也不为自家分说,隐隐起一阵风,下人即刻取了件披风搭到丁程鑫肩上。丁程鑫接过下人手里的活自个儿系着结示意左右退下“说的是呢,太子果毅,却太过雕心鹰爪,看似和善实则是笑面虎。若不如此逼迫于你,想来日后种种也未可知。再说襄王谦逊,又过于圆滑世故。”


 

         “你就是说柔奸巨滑都不为过,他是个精于算计的,最会揣测圣意,虽与太子针锋相对,但从不在明面上驳太子的脸,我如今是开罪了这头,另一头也不易容我。”马嘉祺回头望了一眼马车“但那又如何,我本就没什么野心,前朝三殿的主人是谁又与我何干,但东宫一党未免欺人太甚,我偏要叫他坐不稳那内廷东,穿不展那四龙袍,哪怕他有朝一日继承大统,只要有我半条命,我也要叫他生疑生虑,进退维谷。”


 

        “我谢你信我。”丁程鑫未曾顺着马嘉祺的话说下去,不安抚,不劝慰,不支持,不反对。马嘉祺看他一眼,两人齐笑了,想来自己真是吃醉了酒。

       丁程鑫是大智若愚故作纨绔不显山露水,事之始末二人是心知肚明,但这大逆不道之言,是万不该显露于人前的,丁程鑫言下之意是在提醒他,马嘉祺五指摩挲,正要开口言他。丁程鑫忽的抱臂开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谁啊?”马嘉祺听着奇怪,不禁发问。“相互。”丁程鑫挑眉。二人一时无言。街市依旧喧嚣,夜来飘起些风,飞檐吊斗下或白或红的宫灯阵阵的打着晃,街头巷尾小摊贩依旧操着些杖筷铲勺不停的忙活。朱笼银灯透天明,藏隐千星绕建章。


 

        “雎王就要回来了。”丁程鑫再次蓦然开口,马嘉祺眼下正不知在打量何处何景呢,乍听他这一言,回过心神,侧目扫了眼丁程鑫,呢喃自语“雎王。”


 

         “得空细说。”丁程鑫拍拍马嘉祺的肩头“天晚了。”二人对面站定“元哥想来睡着了,我且走几步也不要紧。”车是丁程鑫从侯府驾来的,马嘉祺也不见外,言一声谢,便上车走了。目送车马离去,丁程鑫的仆从凑上前来“公子平日里不常与这些都府官吏往来啊。”丁程鑫不紧不慢缓着步子踩在月光上,踩在暗暗云影上,金桂秋夜晚来风里托出这谪仙般的人儿,笑散开那城南秋江水里洗出来的明朗,一双眸子却吞含着眼前所有明光,深吸一口气,看那侍从一眼

        “没几步就到李家铺子了吧,去买些糕饼我明日早饭用。”


 

         马嘉祺一钻进车厢就感觉到姚景元眼睛亮亮的盯着他,心下里也就不想再找什么托辞来诓骗他了。“唐大人给我留了样信物,求得了晏翼候的庇佑。”


 

         “要说雎小王爷的话,也是个合适的人,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马嘉祺一时琢磨不透姚景元干嘛要说这个,本也是与那三公子一时说起,尚未计划得当,况且他本意也只想护他周全,不想他牵扯进来,又想着外面一个车夫一个仆从皆是侯府来人,便还是打算回了家再从长计议。“下午来的匆忙,也没给你添件衣服,可是冷了?”


 

         姚景元先以为他是搪塞自己,继而很快也察觉外头人多眼杂,不好胡言乱语,但心里到底是乱糟糟的,也不再开口,一路无言。


 

         二人于门口谢过送行之人,打赏几枚碎银,进了院子,姚景元嘱咐过的,家里人少,点的灯也不多,小童手里便提着一小盏给他二人引着路,这边街巷也安静,园子里四下里寂静无声,圆月高悬,明星荧荧,没走几步姚景元讪讪开口“我明白,我……”话到嘴边,终是没说下去。

        马嘉祺倒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他握住姚景元的手腕塌下点腰凑近细看了姚景元低眉耷眼的一张脸。“丁三公子说的没错,元哥儿真生的一副好皮囊,怎么都好看。”说着便笑了开来,趁着姚景元疑惑他正发愣,马嘉祺抬手揽过他来。

         “你明白吗?你是自以为明白了。方才席间说了一半。”

         几句话功夫,二人走到一座通透的庭屋下,屋里寥寥点了几盏灯,借着月光也是通透的,马嘉祺示意小童退下,扯着姚景元坐到台阶上。

        “我还是要再说说清楚,元哥儿,你不是麻烦,更不是累赘,你喜欢做这些,我就想护着你来做,风雨欲来,我就想替你挡着。你也没做错什么,我不想你自责,我也不是推你出去,你得了侯府的庇佑,比我去了更好,各种利弊你总会明白。”马嘉祺说着低下头,眼里盛着家里小湖池面上波澜不惊的一轮月“君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也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欺辱你,欺辱唐大人,就为了逼迫于我。我自己没什么,我不想你担惊受怕,此番谋划,前途未卜,你是受过一次罪了,我不想再牵连你。”

        姚景元听着两只手绞在一起,马嘉祺又握住他“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我觉得没必要,但我不想你猜,我不想你难过,你……”马嘉祺欲言又止,他深深的看着姚景元,像久旱的荒野渴求一丝甘霖,马嘉祺又怕了,他矛盾的很,他怕自己把姚景元扯进泥里,他私心里还是想推开眼前人的,他要姚景元永远站在光亮里,要他永远烂漫,要他永远开花。他问的极其认真

         “景元,你真能明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