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盯着那儿这么久。"

"为什么？"

"你不知道嘛？衣柜里有怪物。"

衣柜里有怪物。

你遇到过吧？夜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扇叶转出带着暑气的风，万籁俱寂，这时候，叩叩，叩叩，天花板上传来邻居拐杖拄地的声音。你觉得有些吵，起身拿起晾衣杆同样戳戳楼上。叩叩，叩叩。接着，同样的声音从离你更近的地方传来，叩叩，叩叩。那地方是你的衣柜里。

还有啊，半夜睡醒了口渴，迷迷糊糊去倒杯水，墙体老化的弹珠噼啪声变成一颗真的弹珠，从柜门缝隙中滚到你的脚边。你以为是什么蹭了你的脚？那只手只是想把弹珠捡回来罢了。

在纸拉门上看见人影，下一次拉开它时就会有一具尸体倒进你怀里；新衣服挂进柜子，第二天拿出来上面会多出女孩子的顺滑长发；双开的柜门，有一扇怎么总也关不紧？上层卡着的真是妈妈常年不用的那个手提包吗；原木后镶嵌着的那面镜子，在背对时映出的究竟是谁的身影？

还有最常见的，大家都经历过的。

从那缝隙的黑暗中望过去，凝神细看，是不是能找见一只玻璃一般无神的眼睛？

*

"你怎么又来了？"三郎问美伽。

"嘘——"美伽抱着膝盖，全神贯注，"不要打扰我！今天我有重要的事。"

"每次都有重要的事，"美代子在空中轻巧转了个身，"每次都成功了吗？"

"噗噗～才不会成功呢。"俊介把玻璃珠子塞进鼻孔里，扮了个鬼脸，"美伽是小废物！每次都来，每次都被骂！"

是啊，不管美伽来几次，都会被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快乐地笑了起来。美伽扁起嘴，找不到反驳的词。

"反正我就是没用，反正我就只能呆在这里……"他嘀嘀咕咕，又尝试重新振作起精神，"可是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成功！"

他重新把脸埋进膝盖间去，只露出一对眼睛，透过层叠的挂着的衣服，从衣柜门缝间往外望。

"美伽不理我们了。"

"好无聊～"

"来玩些什么吗？"

"让槐爷爷表演把头摘掉！"

"老了老了，不吓人了。"

"那就让美代子表演那个，美伽也会的那个！"

"是这个吗？"美代子把胸前的蝴蝶结解下来，塞进自己嘴里。

"对对！"

"唉，那天美伽差点就成为我们的同伴了呢。"

"可惜！"

"好可惜！"

"说起来，美伽今天要干些什么？"千岁婆婆摇摇晃晃，她绕着少年转圈，"手是好的，脚是好的，眼睛和嘴和耳朵，一切都是好的，今天没有收到什么要求吗？"

"没有。"美伽说，"今天是我自己进来的，我要做个好孩子。"

"别做好孩子了，"俊介拉他的手，"跟我们玩！跟我们玩！"

"嘘——我说嘘！"美伽突然紧张起来，他又急又气，"都是你！呜，有人！人来了！"

脚步声急促地由远及近而来，对方边叫着他的名字边朝这边走。他很害怕，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往外看。一青一金的瞳孔收缩，眼睛眨呀眨呀眨，哗。

门被打开啦。

"影片？"

紫色的双眸瞪大。

"你怎么在这里——唔哦！"

斋宫宗突地一个踉跄，跌进了那片柔软深渊中。

*

没有影子的空间熙熙攘攘，一束光从黑暗中啪哒照下来，打在一位呆然站立的粉发青年身上。

"来来～大家看这边！"啪啪啪，美伽把手高高举过头顶拍着，"听我说听我说。今天要向各位隆重介绍的是——当当，我的老师！"

"哦哦——"其余几人不明所以地跟着拍手，掌声稀稀落落。

"就不能更热烈一点嘛？"美伽不满，"这可是我的老师哦？他有多么厉害，大家不会不知道吧？"

"是真人吗？"美代子问，"不会又是美伽幻想出来的吧？"

俊介瑟缩着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青年的胳膊，尖叫一声："是真的！是真的！是人！"

大家都疯了。空间里乱作一团，一时间鬼火逃窜，冷风四起。

"不许你们随便拿老师开心！就算是槐爷爷，我也会生气的！"美伽鼓起脸颊，像抱一个人形抱枕似地将面前的青年紧紧抱在怀里。

"是吗？"槐爷爷摸着胡子，"美伽，看看你的眼睛。他是人类，人类真的需要你吗？"

衣柜里有怪物，怪物不是好孩子。

门与门之间的缝隙中啊，你往那黑暗里看。看一眼，是金瞳，下一眼，是青瞳。

可怕。可怕。

所以要怎么办？把那眼蒙上， 将那嘴封住，给那手捆实，合上——合紧门缝。

不能出来哦。妈妈说。

不许出来啊！同学们说。

不要出来嘛……弟妹们说。

黑暗不可怕。衣柜不可怕。拥挤的空间、杂乱的织物，似有若无的窃窃私语，这一切都不可怕。

他怕什么？

怕趿拉拖沓的脚步，怕有气无力的呼唤；怕不情不愿的开门声，怕光明世界里，人看他，像看早已死去的鬼魂。

今天是来到老师家的第一天。

他要是惹出什么麻烦，那可就全完了。

所以他安静。

安静地关上门，安静地藏起来，安静地到那个世界里去。

这样就不会再被抛弃了。

这还不是怪物吗？只不过是活着罢了。有生命就能摆脱被人遗弃、令人恐惧、遭人玩弄、受人践踏的命运吗？

美伽，美伽。

千岁婆婆摸着他的头。

你是怪物。

跟我们走吧。

*

"不行。"

刚才还像蜡像一般的粉发青年，老师，斋宫宗——活了过来。他一把拉住美伽的手臂，而那孩子才仿佛变回了人偶，扑通一下倒进他的怀里，"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谁也别想拿走。"

"可怕，可怕！"

"好可怕！"

"好生气啊！"三郎咚咚跺脚，"我们看上了那么久的美伽，就被一个人类横刀夺爱了！"

"不高兴。""不接受！"

柜子砰砰作响，木板山摇地动，衣架咔啦咔啦地碰撞着，五金件仿佛全要脱落般颤抖。

"吵死了！"青年的红衣鼓起，怒目而视，形象竟也如罗刹般扭曲拉长，歪斜着四散开去。

"难道我就没有战斗过吗？只不过不是在这儿罢了。"

剪碎的蕾丝，摔碎的人偶；涂满泥土的膝盖，充满鄙夷的嘲笑。

他也曾在地下室与优雅的小姐们牵手共舞，在幽暗的博物馆一隅和雕塑们窃窃私语；恶龙的咆哮是他夜晚睡眠的背景音，剪刀与针线成为他杀敌制胜的好伙伴。

"我也是怪物，"他仰起脸，紫色的瞳孔在聚光灯下泛起艳丽的光，"就来比比谁更强吧，他那么美，值得我全力与你们一战。"

*

影片睡着了。

蜷着身子缩着腿，像幼子寻到了襁褓般，埋首在宗的怀里睡得香甜。

宗的半截身子还在柜子外，明明是酷暑时节，这柜内却并不热，他只觉得逼仄。于是头顶的衣服被他取下来，一件一件扔出去；身旁的被子、褥子，他拿一些垫在背后，再拿一些薄的展开。那么脚终于也能勉强曲进去，虽然膝盖还顶着柜口，但门总算是能拉上了。

暗处催发人的灵感。

他学着影片一起闭上眼。

衣柜里有怪物。

也有神明。

 文/有琴

Fin

最近发觉自己似乎的确和以前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起因大概要从昨天说起。
因为六月进入高三的紧张状态，开头还经常在盗笔区潜水看看粮和图，到九月之后就真的几乎抛之脑后，昨天在b站上看到就几分钟15年的817记念短篇，就点进去看了看，就被当初那般盛大和热情给戳中心脏。
我并不是早入坑的稻米，14年才开始了解盗墓，之后马上就进入中考的一年备战，开始看书已经15年的六月暑假了，直到15年的8月我也才看到鬼沼蛇城，817那天我因为手术的恢复以及家中条件无缘长白山，之后的高中虽然还是在看也止步于鬼沼蛇城，一直想说高中毕业就把它一下子全部看完，但昨天看着那些记念视频，我才恍惚察觉，我似乎已经三个月没有想到过盗笔了。
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感情不够深，还是自己变了，真如大人口中那边总有一天会将这些信仰狂热归作幼稚，将书中所有止步于虚幻的不切实际，我那时真不明白，一个晚上我脑海里回荡着视频中稻米的呼喊和十年灵归的旗帜感到无比的失落与自我厌恶。
然后第二天我和同桌说起这事，前面的人听见转过来就一句“到底这书那里特别了，我看过，就一本小说，也不知道你们干嘛这么迷。”我一愣，想说这不是迷，盗笔已经是信仰了。才发觉我和他之间的不同。他是一个绝对现实的人，于他而言我不过是天真，但……我却宁愿天真。
或许我曾经真的将它遗忘在心灵的角落，或许我真的在那三个月中不曾想起过它，但每当我看到他，我依旧还是那个惦记着去长白山的女孩，依旧还是那个会自言自语念叨着“十年一瞬如沧海，谁人还是藏海花”之类句子的傻瓜，依旧还是那个知道后面好虐但还是粘贴着自己的玻璃心想看下去的笨蛋。
信仰与单单的喜欢不同，那不是着迷，那是或许有时甚少提及，却在看到它时，在旁人提起时，脑中就会闪现那些文字，那个身着蓝色帽衫的小哥，和背着背包天真，那些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而它只是继续他所能及的环绕在我们的视野中提醒着我们，在我们被现实缠绕，迷茫时回头看一看，信仰依旧，如若三两明灯在我们的路上相伴如影，点亮身前。
我和那个人说我知道那是本小说，他说知道还这样。我就答：在稻米的圈子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们都是听书人，只是入戏太深。他说：你们太中二了吧。我想，这样就算中二？那么中二一些也没什么。反正人生如戏，我们亦是戏中人，如今我们不过是看着他人的戏，入了他人的人生，然后就此不肯罢休而已。
他说我们的举动是神经病吧，那句话并不带恶意。可换作以前的我或许会直接和他吵起来吧。可如今，我只是憋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再争。只是轻笑，说你不是稻米，你不懂。我发觉我没有那般激争了。我懂了，他不懂这就是事实，与不懂的人说什么都无用，没有恶言相向也就不必多费口舌，因为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吧，他们只将目光放在现实，放在圆滑的事故上，他们没有信仰，他们只信自己或者说他们只觉得自己如今的思想是对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人的信仰。
当然，不是说不看盗笔就是如此，我也见过许多对盗笔无感的朋友，其中不乏有自己的闺蜜，但他们虽不解却依旧理解我，因为他们明白这样的狂热必定于个人而言是有意义的，这大概就是这两类人的不同吧。
盗笔教会了我很多，从虚虚实实中走出明白世界上的人心险恶和现实沉重，明白很多我还不能说清的东西，但我知道这些或许在我看完盗笔后会被理清，或许还有的依旧莫名，但这些必定是未来也不能忘却的存在。
人生不过十个十年，我们错过第一个十年，相遇第二个十年，后面还有八个十年，我们会一直相伴，盗墓笔记，我一直会在。

所以，谁能告诉我，盗墓笔记重启到底是什么回事，高三党一脸迷茫？(|| ﾟД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