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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快完结了，喜欢写一个美好故事

在王一博家睡了一天俩人便下山回东村了。村子里红红火火的，东村条件好，出去打工的人少，现在过年了也都没什么事情，家家户户都串门聊天。

这不肖战一进村，几个老头老太太就看见了，围过来七嘴八舌。

“小战啊，昨天领导来了夸你家了，还带好东西了，你快去村委会领啊！”

“啥好东西啊？”

肖战笑着往里走，那老太太们怎么能放弃说话的机会，七嘴八舌的说着。

“春联！瓜子！还有一玻璃瓶豆油呢，金黄金黄的…还有一瓶酱油。”

“对，还有奖状，领导亲自写的呢。”

“帮扶标兵，你和你爹的名字都在上面！”

“行，奶奶们，等我放了东西就去啊，放心。”

肖战笑呵呵的把这些老太太们都送走，掏出来钥匙开开院门。这入冬了没生过炉子的房子就是荒凉啊，好在有王一博和张婶没事过来收拾一下，扫一扫就行，柴火也没返潮。

肖战先挑了点柴火把炉子生上，屋子里太冷了。又压了水烧上。做完了他估摸着肖大满已经知道他回来的消息了，这才换了件破棉袄关了院门去了村委会。

“呦！四侄儿回来了！”

肖大满被领导夸了，这马甲算是脱不下去了，袖子上还别了个红色的袖标。肖宝没在，肖战也没啥想和他聊的，打算拿完东西走人。

“哎叔，听我六奶他们说领导来了？政府还给我们好东西过年了？”

“啊，给了给了，叔都给你留着呢，你看我对你家好不…”

肖大满点点头，抬手一指，肖战一看，这东西就摆在屋子里的的桌子上，没落灰，酱油和豆油顶上还有点沫子，显然是刚从哪送来的。

“谢谢叔了，你看我这打工也没挣到啥钱，连新衣服都没混上。这家里还得收拾，正好还能做口饭。”

肖战从怀里掏出来个布袋，把东西装里提溜着。肖大满哎呦了一声，没忘了把相框裱好的奖状给他。

“领导写的，给你爹看看啊，光荣。”

“你这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也没给你爹领过奖状回来。”

“哎叔，那奖状不都让肖宝领了，我这上学不认真，打工不也吃亏了，外面都要那学习好的。”

“不说了我走了，我还得回去收拾屋子。”

肖战拿了东西就不多留，拿着东西就走了。回去的路上肖战先去村里小卖店买了块豆腐，回了家关了院门去了灶台，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猪肉来，又爬下去地窖拿了他爹码好的白菜和米，炖起来，然后去收拾屋去了。

“做啥这么香？”

院门推开又关上，王一博带着行李包袱过来。肖战正在那切腊鱼肉呢，准备炒一下拌饭。

“就差一个菜了，你们家井弄完没？”

“弄差不多了，就这两天走路得注意点。”

白天镇上的施工队来了，领导嘱咐下给他家井大修了起来，人又多，一天就弄完了。

当年挖井的时候就王长贵一人在家，被人糊弄了，里面塌了两处，就一直渗沙子土。这么多年王家孤儿寡母的也没人弄，现在处理好了循环几天这水就彻底干净了。

虽然没东村的水甜，但他们家不用再吃那黑沙子窝窝头了。

“明天再歇一天，我明天去给我爹打电话，和我去镇另一边去。”

“你要是认生了不得劲了，我俩就回来，我上你家过年。”

“我没事…”

王一博嘟囔着，帮肖战把切好的辣椒放进盘子里，又把盘子冲干净备用。

“小闷驴，要长一岁了这么又进步么？”

肖战调侃他，手全是油就用屁股拱了拱他。王一博抿着嘴笑，把他盛出来的白菜豆腐往屋里端。

“嘿嘿，那你看。”

苞米茬子混着米饭煮得黏黏糊糊的，腊鱼肉是张婶做的，王一博自己去打上来的，加了辣椒一炒不腥，格外香又下饭。

还有这白菜猪肉肥肉片骨头，炖了老久，汤里都是肉味和油花，喝上一口都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地喝都不想吃饭了。

“别光喝汤，这骨头，快嘬一嘬，里面都骨髓油。”

肖战给他抓了一块，王一博接过来的时候手指尖被烫得粉粉肿肿的。他含住骨头尖一下下的嘟着嘴嘬，香得眼睛里都是亮光。

“香么？”

肖战问他，那手给他擦了擦下巴上不小心弄上的菜汤儿。

“香…”

王一博点头，骨头上的肉早就炖烂了，脆骨也一咬就掉…

中间一些老地方

两个人冲完了澡躺了炕，肖战抬手把王一博揽过来，揉了揉他的头，捻起来一戳玩着。。

“明天我俩收拾收拾，后天先去镇上买东西、剪剪头发收拾一下，然后坐车就过去了。”

“我带钱了。”

王一博困了，小声含糊着嘟囔着。

“给叔儿买酒…”

他翻了个身靠着肖战，眼看着要睡着了，又迷糊着醒过来。

“唉，其实有点紧张。”

“没事儿…”

肖战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有哥呢。”

“要过年了，今天省里领导专门来看看我们团结镇几个贫困村的帮扶成果，顺便和大家一起过小年！”

 

省领导和镇长一起坐着大巴车来到了东村和西村，天气冷得说话都是白气儿。这村里平时哪来过这么多领导啊，乡亲们觉得光荣，里三层外三层的给领导包围住，要和领导握手。

 

村长肖大满臭美没穿军大衣，特意找了个灰色的鸡心领衬衫和毛衣马甲，冻得哆哆嗦嗦的，握着手给领导介绍情况。

 

“我们和西村在开春的时候进行了帮扶，效果可真是太好了！这西村几块老大难的地可都收了不少的粮食，尤其是这个西村的老大难人家，在我们的帮助下！今年过年都吃上肉了！”

 

西村村长不着痕迹的把他往旁边扒拉，拽了拽衣服求表扬的赶紧介绍。

 

“我们村有一位医生军人家庭，这个他们家比较特殊的是孩子是遗腹子，没来得及领结婚手续。老父亲瘫痪在床，就剩孤儿寡母。当初办下来户口也是领导给的特批，没有劳动力过得也是困难…”

 

“今年王家参加了帮扶，在我们村肖大桥父子的帮助下种满了苞米，有了收入，通过劳动实现了脱贫！”

 

“还有我们村适龄青年男女的问题！也是解决了不少，我家儿子肖宝…”

肖大满赶紧打断西村村长的喋喋不休邀功到。看镇长满意的点头，开始炫耀说起他儿子的婚姻大事。

 

“这王家和肖大桥家，我想走访一下。”

省领导提出来，给肖大满弄一愣。这之前没说要走访啊，那村委里女人们都和面了，准备领导过来包饺子了。

 

“走，我们上山看看。”

领导说走就走，西村村长忙不迭的差了个腿脚快的往山上跑去通风报信。可尴尬的是王长贵刚拉完，王一博正准备给他爷擦身子换褥子呢，张婶正在外面烧水准备杀鸡。

 

为啥杀鸡呢，因为肖战今天要回来了。肖大桥给相好的婶子“修房子”，家里的鸡都送给王一博家照顾呢，肖战送信回来说要杀一只炖土豆吃，今晚就做小巴车回来了。

 

领导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只好维持原状，领导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飞扑的鸡撞了个大趔趄，眼疾手快的抓住扑腾的鸡，递给张婶。

 

“这…咱不知道领导要来…闹笑话了…”

张婶局促，赶紧用围裙把鸡脚和鸡翅膀捆上。领导哈哈大笑。

“我也是农村出身的，小时候经常帮我爹抓鸡赶猪晒玉米呢！怎么今天是有好事？要杀鸡？”

“你们家鸡还挺多的…”

 

领导这么说了西村的村长直冒汗，贫困户哪来那么多鸡，领导不会以为他们瞎编吧。

 

 

“哎呦，我们家那有这条件啊，都是小肖家的鸡，大桥兄弟不在东村住，小肖又去县城打工去了，这说是让我们帮忙给他养着，其实那鸡蛋就是变相都给我家了，让我娘俩赚钱过年嘞！”

“小肖一会儿来这！要吃我做的土豆炖鸡，非要我杀一只！不过小肖家的鸡来了我家就抱了一窝崽子，十几个呢，鸡崽子怕冷在屋里养着呢！春天就长大了！”

 

张婶提到肖家止不住的夸，其实能看出来他们家房子是村里最差的，但很温馨，有个小园子，墙角堆着的柴火不是买的煤炭，就是从山上捡回来干柴火。

王家也没钱买煤炭烧，确实困难，哪有骗人嘞！

 

这时候王一博正好从屋里拿出来脏了的褥子，焦黄的屎尿味大，他塞进大盆里倒了洗衣粉，便宜的劣质香味冒出来。

这么多生人他闷驴的劲儿又上来了，他看了一下领导点了个头，沉默地压水，那带黑沙子的井水掉进大盆里。

 

“我们家老爷子咽不下去干的，只能喂稀的，屎尿就多…唉不好意思啊领导…”

张婶结实，领导摆摆手，看着那压出来的水问。

 

“大姐，你们家的水就这样吗？村长，你们村的水都这么不干净？”

 

“其实和东村比确实差，地也不好种，但没他家这么沙子多…”

 

“这个问题要解决一下，是不是井下管子有裂口被污染了，这几天天不冷，叫人来给看一下，费用走镇上的特困户特批经费，镇长你记得批一下。”

 

领导嘱咐着，镇长连连点头，马上吩咐秘书去办。张婶高兴坏了，之前他们可没处说去，吃了这么多年黑沙子馍馍。她赶紧从灶台屋那摸出来煮鸡蛋给领导感谢，领导没收，握住张婶粗糙变形的手。

 

“这帮扶改善了你们家的生活，这个活动好，有意义。”

 

“都是小肖人好啊！不嫌弃我们家穷！忙上忙下的叫我儿子种地，给我们家买鸡买种子，去了县城打工不忘我们家，寄东西…我纳了鞋垫，让我我儿子去了趟县城看他，哎呀回来给买了大包小包的，给他爷的棉褥子，给我的棉围巾…他把我儿子当弟弟照顾…”

张婶夸夸就开始哭，“我们家什么命啊…遇见了这么好的人家…”

 

王一博吸了吸鼻子，用洗得通红冰凉的手揽住他娘肩膀安慰。领导也感动，直夸两个村长这活动办的有意义。

 

 

一群人又呜呜泱泱的转了一圈去了东村，本来想邀请他们娘俩一起去，可老爷子走不开，张婶又惦记着杀鸡，两个人都没去。

 

王一博帮他娘给鸡烫皮儿拔毛，鸡毛也能还钱，洗干净了都留着。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

 

“你要说啥，嘴在那嘎巴半天了。”

张婶问他，王一博嗯了一声。

 

“娘，你真喜欢战哥啊…”

 

“喜欢啊，大小伙子帮我们家这么多，能不喜欢么。”

 

“那你，想让我以后，说媳妇不？”

 

“娘以前还真没想，咱家这老穷，屋也不够用，我之前想过，可说了媳妇让人家住哪啊…而且我们吃那些东西，都是黑沙子，村里头都没姑娘看上你呢，何况外面的。”

 

“后来娘就不想了…”

“咋，儿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王一博摇摇头。

“没有喜欢的姑娘。”

 

“娘，你说，肖战要是当你儿子，你乐意不？”

 

“乐意！可乐意了！”

张婶咯咯乐，给土豆洗干净切成滚刀块。

 

“娘…”

王一博舔舔嘴唇，把鸡洗干净递给她。

 

“如果，我不说媳妇了…和战哥过…你，你同意不…”

“他…他也不说媳妇…我俩过，过日子那种过，你同意不？”

“我，我喜欢战哥，娘，我想和他过…”

 

 

 

 

 

 

 

“张婶！一博！我回来啦！”

肖战踢了踢院子门，拎着大包小包倒不开手了，大着嗓子喊人。

过了一会儿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跑出来，王一博打开门，咧开嘴笑着看他。

 

“战哥！你比说的要早呢，鸡还没烂糊呢！”

 

“我都闻到香味儿了…熟了就能吃…我不挑。”

“快帮哥拎着东西，赶紧进屋，穿这么少，那鼻头冻红了都。”

 

王一博笑着接过肖战手里的包袱，关了院门和他一起往里走。鸡叫着从他俩脚边儿跑过，推门儿张婶正在那弄碗筷呢，王一博他也被扶起来绑在椅子上，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嘞。

 

“爷爷！婶子！想你们了！”

肖战笑呵呵的，老爷子糊涂了，可认识他，看见他就乐，张婶也笑，过来捏他胳膊。

 

“瘦了啊…打工累吧。”

 

“不累！就是没家里吃的好瘦了，我一天顿吃三碗面条呢。”

“婶子，你那鞋垫缝的真好，我都没穿过这么舒服的鞋垫，我家我们爷俩都凑合。”

 

“那以后婶子就给你做，都给你做…”

张婶拍拍他的背，出去灶台看火。肖战脱了军大衣洗了手，背着他爷偷摸拉了拉王一博手。

 

“想我没？”

他口型问他，王一博点头，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他脸颊。

“我帮我娘端菜去。”

王一博红着耳朵跑出去，张婶在灶台屋抹眼泪，王一博关上门，抬手抱住她。

 

“娘，对不起，我不应该过年告诉你的，可我忍不住。”

“大桥叔早就知道了，战哥也是为了能给我们家好日子过才出去打工的，你看他瘦的，都脱像了。我去县城，他就挤在仓库的小屋里…还没我们家偏屋大…”

 

“娘，我不能处处都让战哥顶着，他太累了，我要分担，我要和他一起过日子…”

 

“娘知道…娘知道…”

张婶抱住王一博，怜爱地抚摸他的后脑勺。儿子被他从四斤的小耗子拉扯到这么大，成了爷们儿了，比他爹还高还好看…

 

“小宝…你这闷驴真这么定了，娘知道你肯定是想好了，谁说也不行…和你爹一样…像你爹…”

 

“我是你和爹的孩子啊…”

 

王一博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张婶擦眼泪，笑了笑。

“是啊，我的大儿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啊…”

 

 

 

“哪来的酒啊…”

菜上齐了，王一博拿进来一坛子酒，肖战愣住。

“你咋还要喝酒，喝啥酒啊才多大。”

 

王一博没回他，起开泥塞子酒香就冒出来。王长贵激动得呜呜喊，王一博倒了四杯，放在他爷他娘还有他俩位置上。

 

“这是我爷藏的酒，我小时候就发现了，一直没打开过…”

 

“战哥，今天过小年，马上也要大年了，我代表我们家，谢谢你家这一年对我们的帮助。”

王一博举起酒杯和肖战碰杯，肖战还没来得及说话，王一博一仰头就把酒干了，他赶紧跟着喝了。

 

“还用谢我，你们还帮我家照顾小鸡，看着房子呢。你看那一窝鸡崽子。”

“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肖战抬手倒酒，王一博拦住他，给他倒上，举起杯子的时候，眼泪突然就从眼睛里掉下来。

 

“战哥…”

“这杯酒，要敬我娘和我爷。”

“我和我娘说了，我们俩…”

“战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娘的大儿子，我是小儿子。”

 

“一博…”

肖战慌了，赶紧转头看张婶和王长贵。张婶笑着抹眼泪，王长贵咿咿呀呀的，看着他笑。

 

“婶子…”

肖战赶紧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张婶擦擦眼泪。

“快喊娘，喊爷。”

 

肖战抿着嘴哭了，他看了看王一博，抬手握住他的手。他弯下膝盖跪在地上，王一博也跪在他旁边，肖战给他俩磕头，用力得额头都通红。

 

“爷爷！娘！我以后会照顾好一博的！一辈子！”

“我有娘了！”

 

张婶把他俩扶起来，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哭。

 

“菜凉啦！肉凉啦！快吃饭！”

张婶催促，肖战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肚子咕噜咕噜叫。张婶的苞米糊糊菜粥还是老味道，那鸡炖的烂糊，一扯骨头肉分开往下掉。

肖战连吃了四碗饭，给王一博吓到了。

 

“你别撑坏了…”

 

“香，吃啥啥香！”

 

“你个活驴，吃完饭干活消食！”

 

“行，爷，吃完饭我给你擦澡！”

 

肖战抹抹嘴，挠了挠头。

“爷！娘！过年让一博上我家一趟吧，我爹让他去，认认人。”

 

“你们定，你俩定。”

张婶缓过劲来了后知后觉的乐开花，本来他就看肖战哪哪都好，这成了儿子了，肖战嘴甜的一口一个娘叫的，叫得她心里可美了。

 

 

“你个闷驴可真虎，大过年的说这个。”

两个人出去刷碗，肖战搂住王一博，和他脸贴脸。

“万一你娘不同意，这年还好不好过了。”

 

“今天领导来了，娘夸你夸不行，我看差不多了才说的，你走那么久我一个字都没提。”

“趁热打铁，一鼓作气！”

 

“呦，扫盲班没白上啊，成语都会用了。”

肖战偏头捉王一博的唇，轻轻碰了两下试探，然后开口更深的吮住。王一博紧紧搂着他，舌主动过去和他嬉戏。两个人都喝了酒，亲了一会儿直上头。

 

“爷晚上睡觉轻不…慢慢干你能给他弄醒不…”

 

王一博气得锤他肚子，给他推一边儿去。

 

“你个活驴，你忘了上次喝酒你弄多久了…还想…今晚没门。”

“你睡爷那边，别挨着我。”

 

“那一会儿我俩摸摸成不…哥这裤裆紧…下不去…怎么给爷爷擦澡啊…”

 

“你…你回东村睡吧！”

“活驴！我擦不信你那驴玩意摸摸就能下去！”

 

 

“天头快冷了，你不带厚衣服怎么行？”

王一博看肖战敞在炕上的包袱，就那么几件衣服，棉袄都没带。

 

“我娘说秋天的雨下一场冷一次，你别当是村里这么大的地方，跑两步就行了，冻坏了怎么办。”

 

王一博在肖战炕和衣柜跟前儿来回打转，总觉得他带的少。肖战听他话拿出来两件大棉袄和棉手套，放进包袱里，就过来抱他。

 

“一博知道心疼我了，怕我冷。”

 

“我当然心疼你了…”

王一博哼着，又低下头靠住他的肩膀。

“我现在就想你了，战哥。”

 

肖战听他软乎乎的声音心里揪揪，王一博要再讲几句舍不得他的话他可能走不了了。他抬手用力抱住王一博，手掌在他后背使劲地揉着，王一博也把他抱紧。

 

“我都没离开过你这么远…其实就是县城到家的距离，我舍不得看不见你。”

 

肖战这句话要把王一博讲哭了，可他不能哭，哭了他哥肯定心软，心软就不走了，不挣钱了。

 

“那你给我写信，随便写点就行，电话多贵啊，万一你打的时候我不在家呢…”

 

“行，给你写，周周写，不会的字我就用拼音。”

肖战贴住他脸颊，片刻后转头用力吻他。王一博微微仰着脖子和他接吻，四片嘴唇吮吸啃咬着，身体都抱紧。

 

“有空我就回来，等安顿好了，带你去玩。”

 

“嗯！我在家照顾好我爷，帮我娘糊纸盒做灯笼。”

 

“真乖…”

肖战又低头吻他，直到院子里门叫唤了，肖大桥清着嗓子进来了才放开，肖战揉了一把王一博的头继续收拾东西，王一博羞得脸和耳朵通红，慌乱的接过他手里的鞋垫塞进包袱里。

 

“咳咳！”

肖大桥咳嗽了一声才推开门儿，瞅了瞅屋里俩人，翻了翻眼睛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床上。

 

“冬天天冷，你婶知道你要去打工了，给你做了个鞋，防滑胶底儿的，比外面卖的好。”

“你试试，我穿了一下大点，你应该能穿。”

 

“好嘞，替我谢谢婶儿。”

肖战一屁股坐在炕头，拿过鞋穿了穿，正好。

“这里头棉花真厚，真暖和。”

肖战感叹了一句，像夸在了肖大桥心窝窝上。明天肖战走，肖大桥把家里鸡抓了一只，在院子里杀了，和土豆一起炖了。

 

王一博肯定是被留下来吃饭的，肖战给他掰了鸡腿上的肉，自己嗦骨头，另一个鸡腿肖大桥没吃，塞给了肖战。

 

“我以后有的吃，你多吃点，出门了别苦了自己我，挣钱留点自己花，别都给家里攒着。”

 

“没事儿。”

肖战三口把鸡腿吃了干净，用菜汤和土豆拌饭。

“我有数。”

 

其实他想说挣钱娶媳妇，怕被打。

 

 

 

第二天王一博早早下山来送他，特意带了他娘早起烙的鸡蛋葱花大饼。肖战抱了抱他就上车了，他没忍住跟着车跑了几步，眼泪水还是扑拉就流下来了。

 

他不跑了，怕肖战看见忍着不擦眼泪，他哪知道肖战也在车上抿着嘴哭，不敢探出头去让他瞧见。

 

 

 

没了肖战天天来找他日子又过得清净了，每天起来王一博先给他爷洗干净换褥子，倒了泔水桶收拾完就给他爷喂饭。自己吃好了先喂鸡，院子里还有些大葱跟韭菜，剩最后一茬的葫芦瓜也该摘了，然后就是撤了架子补一补，沤上肥等开春种地。

 

吃了午饭就是糊纸盒，他手大，一次能糊三个，这些都等人来收，然后换灯笼。

 

有天天好，他自己跑去南村那头的河去抓鱼了，他学肖战用窝窝头和鸡饲料混着下网，逮了小鱼没着急带走在岸边切碎了又下了一次，结果抓了两条五六斤的大黑鱼，可给他们娘俩乐坏了。

 

肖战的信也到了，比王一博想得慢。他哥写字一笔一划的，连着错字带拼音的写了一大篇。

 

肖战说开始的时候做的力气活，可天头冷了水泥不干就不能干了，就去批发市场搬箱子，遇到了他现在的老板。

现在不止搬箱子了，还帮忙开拖拉机送货，没那么累了，还有了个仓库的小房间当宿舍。下个月5、6、7号老板要去南方进水果给他放假，但是他得看仓库走不开，所以想让王一博来找他玩。

 

王一博想死他了，这才月中就恨不得赶紧跑过去见他哥。

 

“娘，下个月我要去趟县城，有啥要带的么？”

最近王一博糊纸盒糊的多赚得多，也快过年了，他们家也得添点调味料和肉啥的。

 

“咋不去镇上，县城多远啊。”

张婶问他，王一博嘿嘿笑。

“战哥来信了，他在县城打工稳定住了，我想去看看他。”

 

“哎呦，那挺好，娘正好新做的鞋垫，你给他带过去呗，可宣乎可跟脚了。”

 

“行，娘你再做点鸡蛋饼呗，战哥爱吃。”

 

“可以可以，在给他拿点我们自己炒的油茶，我记得他爱吃咸的。”

 

还没去县城呢，王一博和张婶就准备了一大包给肖战带的东西，等真到了那天，王一博一宿都兴奋得睡不着，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喝了糊糊收拾完他爷就出门了。

 

 

两段大巴就晃到了中午，还没进站呢王一博就趴着车玻璃张望，真看见肖战了，赶紧挥挥手，车刚停稳他就跳起来拿着包袱下车，往肖战那边跑。

 

 

“慢点…哎呦…”

肖战被他撞了个满怀，趔趄一下抱住他。

“壮了，一下就能给我顶跑了，在家吃啥好吃的了？”

 

“葫芦瓜、鸡蛋还有洋柿子，你家的。”

 

“我爹给你送的？”

肖战接过他的包袱被在身上，看着他的肩膀往站外走。

 

“没，叔说吃不了，让我自己去摘，给我你家院子的钥匙了，他不怎么在家。”

 

“老头子倒是不回来了，我还没天天见上我‘小媳妇’呢。”

肖战不服气，王一博扒开他的手。

“谁是你媳妇…我是老爷们。”

 

“那你就是我男人、我相好的、我的宝贝儿…”

肖战又搂住他，给王一博说得脸红。

“你怎么进了县城，话这么多了…你跟那城里人学坏了。”

 

“我给谁学坏去，我每天就守着一箱箱的菜，一箱箱的大苹果，哪里学坏了。”

肖战倒还委屈上了，城里剃头贵，他也不是原来的毛寸头了，留长了的刘海垂在额头上，显得他眼睛格外亮，可俊了，人高马大的穿着军大衣，走路上都有姑娘瞅他。

 

“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肖战揽着他去买票坐公交车，下车了就是他们上次来的批发市场，肖战带着他往后面走，王一博这才知道后面有好多小店，都是来这干活的人吃饭的地方，又便宜给的又多。

 

“刘叔，两碗羊杂，四个饼丝儿！一份多要醋！”

 

“这家可好吃了，一碗羊杂下肚特别美，我老板带我吃过一次，香得我想了好几天，就想等你来的时候带你吃。”

 

肖战给他介绍着，好久不见俩人一点也没生分，就像刚在山下碰面一样，王一博没和他坐对面，坐在他旁边挨着他，和肖战的军大衣贴着就暖和，上面有肖战的味儿。

 

肖战脱了军大衣一个袖子，把王一博罩在里面顺便搂住了他的腰摸。王一博被他摸了痒痒肉笑着，又被他搂紧。

 

“想我没…”

肖战垂着眼睛看他，小声问他。王一博听着切羊杂的敲案板声就笑，挤出来两块圆鼓鼓的脸颊肉，使劲点头。

 

“想，看了你的信我就开始收拾包袱了，想赶紧来。”

 

“我那个小屋挺小的，也没有炕，我都怕你不习惯。怕你睡不好，要是不行我给你找个招待所…”

 

“不用，我不嫌乎…我就想在你旁边儿…”

王一博说完耳朵红，肖战借着衣服罩着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把它亲得更红了。

 

羊杂汤上来，膻香浓郁，柔软的饼切成丝儿，泡进羊杂汤里别提多香了。王一博这碗醋多，可下饭了。这羊杂是真好吃，王一博嚼得慢，细细地吃，生怕浪费了，烫的舌头疼。

 

其实四张饼丝儿没吃够，汤随便填，王一博又把他娘烙的鸡蛋饼拿出来，俩人盛了汤又一人吃了一张，吃得撑了才放下筷子，坐在那打嗝。

 

“是不是…嗝…香？”

肖战问他，王一博撑得眼睛发直，直点头。

“香，就是太贵了，不能总吃。”

 

“没事儿，等哥挣钱了，天天早上带你喝羊杂。”

 

 

 

肖战结了账俩人溜达着往批发市场后面走。后面是大仓库，没什么人了，都是面包车和拖拉机来来回回。有人和肖战打招呼，肖战都抬手回过去。王一博仰着头张望着，这大仓库是真高真大，感觉有半个村子那么大。

 

肖战带着他拐到一个铁门那，开了小门推着他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角落里有一盏小灯点着，有个小屋，和王一博家偏屋差不多大。

 

“我就在这住，仓库不能总开灯，费电，里面有小炉子取暖，有个铁床。”

 

“快进来，里面暖和，我走的时候就生炉子了。”

 

肖战推开门，王一博闻到了满满当当属于他的气息。他转圈看了一眼，有个木头衣柜，有个木头架子，上面放着锅水壶。肖战把水壶放在炉子上热着，拿了盆给他到了热水。

 

“洗把脸。”

 

王一博脱了棉袄挂在他军大衣旁边儿，洗干净脸和手。肖战把包袱放在铁床上，王一博走过去打开。

 

“我娘给你炒的油茶，还有棉鞋垫，给我也做了，可宣乎了。”

王一博一样样拿出来摆在肖战桌子上，又拿出来一条咸鱼。

 

“这我抓的，我去了南村好几回呢，我娘把它们弄成咸鱼了，你吃不到肉就夹点就大米饭吃，我娘加黄豆炖锅过可香了，我也给你带黄豆了，你会做饭我不愁…唔…”

 

肖战探身子过去堵住王一博的唇，关心的话被他吞在了肚子里，王一博抱住他偏头和他深深地接吻，肖战张口咬他的舌，急切的像是要把他吞了。

 

“我好想你…我没这么久不见你过…”

肖战喃喃着抱住他，用力揉着王一博的后背，像是要把他揉进人体里。王一博搂住他趴在他颈窝里终于是掉了眼泪，他真的好想肖战。

 

“我也想你战哥，天天想…睡不着的想，想让你搂着，想…想和你亲嘴儿…”

 

“亲…让哥嘴儿一个…”

肖战被他逗笑，继续低下头吻他。王一博抱住他脖子，一用力跳上肖战身子上，肖战滇了一下托住他屁股，仰起头舌伸进他嘴里亲他。俩人亲得快上不来气，肖战扯了王一博棉裤的裤腰，用凉手摸他屁股。

 

“凉…”

王一博挣了一下跳下来，肖战不甘心的抓了几把他的屁股肉才退出来，拿起热水壶。

“我泡泡暖暖手…”

 

说完亲了下王一博脸颊。

“棉裤脱了进被窝，我俩弄下…”

 

王一博脸红，他也想和肖战弄。他乖乖脱了棉衣棉裤，又脱了里面的秋衣秋裤，光溜溜的钻进肖战被窝里。里面凉，冻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肖战马上把灌好的热水袋塞进他怀里，他泡了泡手蹲下去从柜门里拿出来一瓶友谊放在枕头边上，从头上扯下衣服。

 

 

“你胸又大了…”

王一博忍不住摸他，肖战解开裤带噔了裤子钻进被窝，把床弄得吱嘎作响。

 

“天天搬箱子，可不变大了…你摸摸…我肚子又多了两块肌肉…”

中间一点wb吧

“我们三天就干这事儿吧…我太想要了…”

 

肖战压住王一博，快把王一博弄喘不上来气儿了，快哭了。

“不行…我还得窝屎呢…”

 

 

 

 

“滚！都滚屋里去！”

 

“说，你俩跟那干啥呢！”

 

家丑不外扬，肖大桥举着片儿刀把俩人逼进屋子里，抬脚把门儿踢上。

 

没了院子里的灯屋里漆黑，王一博是吓够呛，生怕肖大桥这片儿刀在黑暗里真朝他俩飞过来。肖大桥长眼睛片儿刀可不长眼。他用力握了握无法控制发抖的手，摸索着拽住了肖战的衣服，手心冷的却往下淌汗。

 

肖战挪动脚步把他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头，在黑暗中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暖的，似乎并不害怕。

 

肖大桥拽了电灯的绳子打开灯，黄光把他手里通红的半个西瓜照得更晃眼。他挑了挑眉毛，肖战先开口接着他之前说话。

 

“那啥…”

“你不都看见了…”

 

“我没看见！”

肖大桥哼了一声，抬手提了提片儿刀。

 

“我俩！搁那亲嘴呢！”

“你别…”

王一博不让他说，肖战没停，使劲儿攥了攥他手。

 

“我俩好了，那处对象呢不亲嘴干啥。”

 

“你！个王八玩意儿！”

肖大桥被肖战呛得气得说不出别的话来，王一博拽肖战衣服不让他激怒肖大桥，可没用，爷俩脾气一样，顶一起就是两头倔驴犟一起，一个不服一个。

 

 

“爹，我喜欢一博，我俩好老久了！我不喜欢女孩，我就喜欢男的！”

 

“逆子！”

肖大桥丢了西瓜就挥着片儿刀朝肖战过去，王一博害怕这肖大桥昏了头了真上手砍肖战，也不知道哪里上来的牛劲，推开了肖战就要去夺刀。

 

“叔！你别砍他！冲我！都冲我！”

 

可他哪有练过武又打过山匪的肖大桥劲儿大，肖战被他推开，这刀直接冲着王一博天灵盖儿就来了，他下意识的抬手挡，这片儿刀就冲着他手心劈下来了。

 

他两只手抱住刀，闭上眼睛。可手心没疼，刀掉在地上，他睁开眼睛看手心，发现也没出血，除了一道白印子别的啥也没有。

 

“你别拿你那没开刃的刀吓唬人，也就能切个西瓜。”

肖战赶紧拉过王一博的手又仔细看了一遍，肖大桥真使劲了，王一博手心的肉都陷进去了，他心疼地用大拇指揉着。

 

王一博吓得一脑门子汗，腿软得控制不住打摆子。肖大桥哼了一声把刀丢桌上，抬腿一脚踹肖战心窝上，给他踹得一趔趄，撞到了木头凳子咣当一声，脑门旁边立刻鼓起来个包。肖大桥先脱了鞋抽他，鞋抽飞了又开始解裤带。

 

“叔…叔你别打他…”

王一博扑过去张开胳膊护住肖战，把肖战往怀里按，可肖大桥就是不打他，把他推开只招呼肖战。这皮带还是扫到了两下王一博大腿。

 

 

就这么兵荒马乱了好一阵子，肖大桥累得往地上一坐。半个西瓜被他丢在地上摔成五瓣儿，他也不嫌弃，捡起来就往嘴里塞，边喘边吃。

 

王一博抱着肖战掉眼泪，哭得没声，只是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一个是因为害怕，怕他哥真被肖大桥打死了。还有是惭愧。他哥帮他家脱贫，本就没说媳妇，现在和他好上了，啥啥都没了。

 

 

“你俩，都到哪步了？到底咋个好的？”

肖大桥问肖战，肖战抬手把王一博的眼泪都擦掉，让他坐在旁边椅子上。

 

“看第一眼就顺眼，然后就相中了。”

“我俩啥都干了，亲了、抱了…也睡觉了。”

 

肖战揉了揉起大包的头，疼得抽冷气。

“我睡得他…”

 

肖大桥气得把西瓜皮砸他怀里，弹起来又给了肖战几脚。

 

“你多大了！他多大了！你个驴玩意的，不让你嚯嚯女孩，你憋不住就嚯嚯人男孩儿？”

 

“我没嚯嚯他！我要和他过后半辈子！我认真的！”

肖战把王一博往外推，让肖大桥这几脚都招呼到自己身上。

 

“你有啥你和人过？”

 

“我有…”

 

“你有那么两块地！你还有几只鸡！我滚了、死了这房子也是你的了！你还有啥？”

“一辈子种地，住这村里，这村子里有一堵严实的墙吗？然后被村里人骂，说你种的东西吃完了就会传染别人，以后还能卖出去钱吗？”

 

“他们家，本就在村里踮着脚走路，你俩的事传出去，你让他娘怎么过？”

 

肖战半天说不出话，爬起来把王一博放凳子上，出去拿了包，从包里掏出来笔记本，咽了咽唾沫。

 

“我没打算明年闲着。今天我去了趟县城，打算包个摊子贩点啥。今天踩盘子了，还差点本钱，我打算找个活干，干到过年看看再说。”

“还没具体合计呢…”

 

“那以后呢？”

 

“要是行了，我再把一博接过来，夏天和我干，不耽误他种地保本。我家的地他也能看，你要是想走就走，我俩能行。”

 

“你把我当啥了，没把我当你爹？”

肖大桥踹了他一脚，抢过肖战的本子看。

“家里地都我的，我不种？”

 

“那爹…那你同意我俩好啊？”

 

“没同意。”

肖大桥看了看肖战，又看王一博。这小子比刚见面的时候胖了点，以前瘦得背心在肩膀上都挂不住。现在穿个海魂衫白白净净挺像样的，就是哭得一点也不像爷们。

不过那眼神也不像刚开始那看谁都防备的小心翼翼眼神了，那手还在后面偷摸拉着肖战衣襟呢。

 

刚才还英勇夺刀呢，这会儿和个小鹌鹑似的。

 

 

“你就那么怕我啊？”

肖大桥忍不住问他，王一博摇头的时候还甩出来两滴豆大的泪花，给肖大桥看心软了。

 

 

肖大桥叹了口气坐到炕上。

“管不住你，我也管不了你。你是我儿子，我养大的，我知道你什么脾气。”

“你不是嚯嚯人那种爷们。”

 

“嗯…”

肖战抿抿嘴点点头，肖大桥又问王一博。

 

“你真喜欢他？想和他过，你，你不想找媳妇啥的？就这么给他当媳妇？”

肖大桥话说得粗，尤其那句“当媳妇”说得王一博耳朵红。

 

“嗯…”

“战哥，不嫌我，对我好，特别好。”

“其实都是战哥伺候我…教我做事情…我没…没做啥。”

“叔，我乐意，以后我也想多对他好。”

 

“那你娘呢，还有你爷，你让他们咋办？”

 

王一博迷茫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其实他俩说以后一起过也就这段时间的事。他娘喜欢肖战是一回事，那和他跟了肖战是另一回事。

他可以跟着肖战出去打工，可他也不能把他爷就这么丢下。

 

 

一家人沉默的坐在屋子里好半天没说话，肖大桥从兜里摸出来烟来点着，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又叹口气。

 

“先回家吧。不早了，让肖战送你。”

“灶台上半个西瓜给你家的，肖战你给他装上。”

 

“我…”

王一博想说他不好意思，可被肖战拉了出去。肖战给他装了瓜，又装了梨，还有糖葫芦，好大一兜。

 

“进城了，你就拿个袜子回来啊？”

肖战拎着兜看他乐，王一博抿了抿嘴忍住了没哭，上前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我以后也会对你千百倍的好。”

王一博低声说着，收紧胳膊把肖战抱的很紧。

 

“我不想做没用的人，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我俩一起挣钱。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不怕别人说我，只要跟你，有钱花，就行。”

 

“行。”

肖战低头碰了碰他脑门，又贴了贴脸颊。

王一博和他慢慢往山上走，走到西村肖战没给他送进去，就留在村口。

 

“进去吧，这两天陪陪你娘，给她看看你家挣的钱，给爷吃点好的。”

 

“战哥…”

王一博拎着东西抬着眼睛看他。

“你不许跑也不许逃，我这辈子就和你一人过，你记住了。”

 

“谁跑谁孙子。”

肖战笑笑，给他看头上的包。

“跑了我白挨打了，我才不跑。我要挣钱，让我俩一起过上好日子。”

 

肖战低下头，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说得王一博耳朵热滚滚。

“我爹都说你是我媳妇了…我得光明正大的‘娶你’”

“这么穿…土么…”

肖战来他家门口接他，王一博穿着棉布白衬衫和绿色的军裤还有劳动鞋走出来，里面还有一件海魂衫，白衬衫面料薄，蓝白条子从里面透出来。

 

“哪里土啊…可好看了…”

肖战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过来，一颗颗的把他的衣服扣子解开，从军裤里把下摆扯出来。

 

“这样更好看了。”

 

王一博挠了挠头，摸了摸里面的海魂衫。

“这套是我爹年轻时候当兵穿回来的，还有这裤子也是，我娘一直留着。”

 

“一博长大了。”

肖战捏了捏他肩膀，替他把装着玉米的单肩包挂在肩膀上。

“走吧，拖拉机来了，我们这次得去镇里坐车了。”

 

 

县城王一博是真的第一次去，他在客车上睡了一觉，到了县城下了车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客车站对面就有一栋挺老大的百货商场，商场外面都是绿色的玻璃，反着天空上白色的云彩。城里人穿的真时髦，他第一次见有到膝盖的皮大衣，可帅了，走路快了大衣就在身后呼啦啦的拍。

 

还有女人怎么光着腿啊，他都不敢看，耳朵通红。那鞋跟那么高，走起来疙瘩疙瘩的撞地板。肖战还说他们穿得不土，这一点都不一样。

 

肖战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他笑起来面善，会说普通话，他先是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给了旁边摆摊卖烧饼的大哥，就攀谈着问了起来。

王一博乖顺的站在他身边，紧张地把书包袋子捏湿了一大块。后来他感觉有人瞧他，王一博和人对视上那女孩就捂着嘴笑，王一博耳朵红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嫌弃他土。

 

“打听好了，咱先去吃饭。”

肖战收了纸条进衣服兜里，转过来之后多了人瞅他们俩。王一博往他身后躲，有点慌张。

 

“战哥，她们瞧我们做啥？”

 

“瞧我俩好看呗。”

肖战咧着嘴笑得灿烂，抓住他的胳膊肘。

“你白白净净的，那女孩儿肯定都喜欢看你嘞。你也说我长得好看，也肯定瞧我。”

 

“走吧，大哥说往北边走一里地那边吃饭啥的比这边便宜给的又多，我俩去那边看看去。”

 

“嗯…”

 

王一博被他拽着胳膊挤过人流，走一走就没那么多人了，自在很多。县城车也多、自行车也多，呼啦啦的打着铃铛过去，王一博羡慕地看。

 

“哥，咱以后挣钱了，也买个自行车。”

 

“行，骑着去哪里都快。我看摩托也可好了。”

肖战看着开过去的摩托也眼馋。

 

“可摩托得去老远才能加油了，万一没有了，推过去累死了。”

 

“也是…”

 

肖战嗯了一声，两个人脚程也快，十几分钟就走过去了，都是平房小店，两个人挑了个面馆要了两大碗面条，还都是肉酱的卤子，吃得俩人香得顾不上说话。

 

“比镇上好吃…嗝…”

王一博打了个嗝，撑得不行了也趴在碗边上把那点底子都扒拉进嘴里。肖战也打了个嗝感叹了一句。

“这县城是好，真大，以后我们能搬来县城住就好了。”

 

吃了饭现在又和老板打听，才知道他们的菜也是去一个叫“批发市场”的地方买的，那地方不零卖，最少也得十几斤的买，啥啥都有，走量，便宜。

 

肖战打听了一下老板卖东西的价格，感叹了一下，又算了算账，如果他们自己拉到县城去卖，能挣多一点。

 

他从兜里拿出来他们种的苞米给老板看，老板掂量了一下，又扒开看看里面的苞米粒。

 

“你这种苞米，还得放在好的那堆里。能卖上好价。要不你们试试，自己去批发市场卖，交摊位费就行。”

 

肖战看有希望，就马不停蹄的又和王一博买票坐公交去了批发市场。

他们去逛了一圈，里面都是去拿货的人，在他们村子里收的货也往这里头拉，再卖给摊贩或者饭店。他去市场部问摊位费，可摊位费是包年的。

 

 

“要想在这扎根，就得做二道贩子，不能只卖自己的，还得收别人的卖。而且这摊位费这么贵，不能只买一种菜，还得根据季节卖不同的东西。”

 

王一博听完有点灰心，地就一茬，他也没有本钱去收菜雇车。而且他家里离不开人，哪都去不了，只能做最卖不上价格的农民。

 

他跟着肖战跑了好几个地方，肖战边打听就边往小本上寄东西，一下午写满了五页纸。

 

“我有点想法，等我回去计划一下。”

肖战把笔和本子收进书包里，搂住王一博的肩膀。

“你就告诉哥，你想不想一辈子只种地。”

 

“不想。”

 

“那就成。”

肖战拍了拍他们包里装着的苞米，看了看头上的白云。

“总有一天，哥要带你住进县城里。”

 

“其实能和你过，在哪干啥，我都挺开心的。”

王一博这话是认真的，肖战听了笑，却没法亲他。

“哥也是。”

 

“来都来了，走，咱溜达溜达去。”

 

 

两个人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又怕走丢了耽误了坐车的时间，只能又回到了客车站那车水马龙的百货大厦门口。

肖战想拉他进去看，王一博觉得那种地方看着啥啥都喜欢可又买不起，两个人就去了旁边的大市场。

 

大市场卖啥的都有，就连那袜子都是净白净白的，王一博摸了摸，面料好柔软。

 

“我想给我娘带一双。她就喜欢白袜子，可总干活，舍不得穿，今年过年想让她穿。”

 

“那就买一双。”

“你喜欢不，我买一双送给你。”

 

“不用，我娘每年给我做新袜子。”

王一博认真挑了一双袜子付了钱，放进包里的夹层里。

 

他们往前走，还遇上了一个卖烤苞米的。肖战和人还价，还真让那人把他们俩自己带的苞米给收了，钱不多，但不用背这么重的东西再回去了。

 

 

肖战又带他进了一间店铺，王一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深呼吸起来，一阵一阵的新鲜味道，那架子上摆的都是果子，可太香了。

 

西村干旱，除了山上的野果子，王一博根本没吃过水果，这店居然还让他们尝，肖战给他塞了一瓣果肉，王一博塞进嘴里一咬，汁水炸开，酸、甜都一下子在嘴里炸开。

 

“橘子，现在的橘子还没那么甜呢，秋天最适合吃桃子梨子。”

店主介绍着，王一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圆圆胖胖的黄梨子有他拳头那么大，店主给他切了一块，他一咬都是汁水。山上也有野梨树，哪能长出来这么大的梨子、这么甜的梨子。

 

“买几个回去，我爹爱吃。”

肖战挑了几个饱满的，付完钱塞进兜里，又买了几个橘子。王一博本想也买点梨，可价格不便宜，他就没买。

 

两个人逛了个遍，肖战买了不少东西。等坐车到镇里天都黑了，他们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回村子。

 

“爹！回来了！”

肖战喊了一声，可没回音，他去屋子里看了一下，也没人。

 

“我爹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家里门也没锁。”

“你歇会儿喝点水，吃了饭再回去呗。”

 

肖战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王一博脱了包压了碗井水给肖战，又给自己压了一碗。

 

“买山楂了，给你做糖葫芦啊？”

肖战把山楂从包里掏出来，拿了盆接水抓了一把丢进去洗。

 

“你还会做糖葫芦？”

王一博觉着神奇。

 

“你把山楂洗干净，我去准备。”

 

肖战抓了小炉子生上火，又拿了筷子、盘子和大勺子还有糖出来。

 

肖战把糖扔进勺子里，用筷子搅拌着看它融化，王一博用其他筷子串起来山楂，这糖熬开了，滚烫着浇在山楂上，慢慢就凝了，还真有模有样。

 

肖战做了五串，火也正好小了。第一串糖已经硬了，他拿起来递给王一博。

“尝尝。”

 

王一博咬了一口，糖咬破的时候咯吱一声脆，山楂酸得他控制不住皱起眉，泛着眼泪嘿嘿乐。

 

“好吃。”

 

“给我来一口。”

肖战握住他的手就这吃了一口，也酸的五官乱飞。

“这山楂太酸了，我是不是被骗了。”

 

“有可能，看，看你土。”

 

王一博被酸得结巴，可还往嘴里塞糖葫芦。

 

“你…你才土，我可俊了。”

肖战用胳膊肘杵他，戳他痒痒肉。王一博含着山楂嘎嘎乐地躲着他的手，被肖战搂住不让他动。

“说，你哥土不？”

 

“土，背心扎裤带里，我看县城没人这么穿。”

 

“你个小王八蛋，去了趟县城就笑话我了？”

 

肖战和他闹，挠得王一博嘎嘎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没…我…哈哈哈我也土…战哈哥…”

“土…土狗…”

 

“那你也是小闷狗，小驴狗。”

肖战抱着他笑，两个人喘着气，肖战凑过去贴着他额头。

 

“你去了县城，真嫌弃哥了？不要哥了？”

 

“不会，我要你。”

王一博和他安静地贴着额头，闭上眼睛小狗似的蹭了蹭肖战的刘海儿。

“谁都没战哥好…”

 

“乖小狗。”

肖战前头亲住他，王一博主动张开嘴和他的舌头触碰，吮吸纠缠。肖战抱紧他，品尝他口中酸甜的山楂味，王一博乖顺的被他抱着，抓着他的背心领子和他亲。

 

两个人亲得重，呼吸声大。谁都没听见越来越近脚步声，院门被推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嘴还黏在一起啃咬，下一刻肖大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剧烈的一抖。

 

“你俩干啥呢！”

 

两个人惊慌地分开转过头，肖大桥背对着光站在院子门口，一只手里还举着半个西瓜。

 

下一秒肖大桥举起了另一只手，迎着月光寒芒一闪，王一博看了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三尺长的片儿刀被肖大桥举起来，大有劈山之势，冲着俩人就过来。

 

 

“逆子！老子看今天不劈了你！”

肖大桥冲过来，肖战拉起王一博挡在身后，另一只手捂住裤裆。

 

“爹，劈哪都行！别旋我揽子！”

东村的鸡又是叫得可早，天蒙蒙亮就喊着把俩人叫醒了。王一博哼唧一声，揉了揉眼睛转头又窝进肖战的怀里。

“再睡一会儿不？还是起来早点去？”

肖战含糊地问他，抬起胳膊揉了揉王一博的腰和屁股，捏了一把。

“累…”

王一博动了动，蹬了蹬腿和他抱住，两个人又眯了一会儿，王一博抬手搂住肖战脖子。

“睡不着了又…”

“哄你？”

肖战搂住他翻了个身，把王一博抱到了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真的像哄小孩一样拍他后背，哼哼唧唧的哼着他们那从小就唱的歌。

可也真没把王一博哄睡，倒是一折腾两个人全醒了，抱着在擦黑的屋子里亲了起来。

“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王一博抬手摸摸他的眉毛，又摸了摸他嘴唇下的一颗小痣，鼻梁上也有，连成好看的一排。

“那当然了…”

肖战笑了笑，抬头亲了亲他。

“你也好看…”

“我第一次见你，心里就想，哎？西村还有这么俊的一个娃娃呢？咋这么白这么瘦…”

还没完全醒透的肖战说话格外地低，比平时粗一点，王一博趴在他胸口震得耳朵麻酥酥的。

“一看就是个没种过地的嫩娃，都没晒黑。”

“结果，好家伙哦，那地土硬的…赶上我早晨的小鸡儿了…”

“你个活驴，净瞎扯。”

王一博呛他，肖战咯咯乐，拉住王一博的手往下摸。

“别不信，你摸，你都没摸怎么知道我早晨啥样…”

“我怎么没摸，上次没和你住了么？”

“住了！没摸…”

两人居然又认真掰扯起来，闹了一阵王一博坐在他身上掐住肖战要挠他痒痒的手，一起笑着喘着。

“来一次怎么样…”

肖战问他，虽然手被他控制着，却一下子能直起身子来，咬住他喉结。

“再来一次…然后睡个回笼觉…”

中间的换个地方

这一次就快把王一博做迷糊了，喘着喘着就迷迷糊糊了。肖战扯了草纸给俩人擦干净，拉上被子抱着他睡了。

“儿子！我回来了！院子门开开！”

肖大桥终于是心疼儿子了，一大清早就把院门拍的劈啪作响。

屋里炕头那俩人回笼觉还没醒呢，这一下子吓得不轻。肖战爬起来抓了背心套上，把衣服给王一博让他穿。肖战跳下床，把地上丢的草纸扔进泔水桶里，推开门抓了抓头出去。

“爹，你咋回来不提前说啊…”

肖战给他打开门，肖大桥走进来。

“这不农忙么，不怕你累么，爹回来帮你。”

肖战打了个哈欠，接了点井水。

“我叫一博来帮我了，在屋里睡呢。”

“明个我俩要去镇里看看饭馆收不收苞米呢，你回来正好，还有半拉地没收。”

“那你还不起呢！我不回来你俩头天黑能收拾完？”

肖大桥一脸不中用的表情看着肖战。

“快点起！我弄点粥吃了干活。”

“嗯…”

肖战打了个哈气进了屋，王一博都着急穿好了，正在叠被。

“褥子…”

他指了指俩人闹得斑斑驳驳的褥子，肖战把褥子卷了卷堆在炕头底下。

“完事儿我洗，没事。”

“多亏没咬使劲儿了，你这小薄皮儿，嘬一口就红。”

他拉下王一博背心领子，看他那两个被他又嘬又玩儿的头头，周围也红红的。

“你一弯腰就能看见。”

“还不是你搞得。”

王一博抓了抓头发，打开窗户和他出去洗脸刷牙。

肖大桥最近春风得意心情好，熬了一锅虾米粥，咸鲜的香味冒出来。肖大桥宝一样的从包袱里摸出来五个咸鸭蛋，放在桌子上。

“那边挨着河，那个…你那啥，那婶儿，她做的，挺好吃的。”

肖大桥含糊说完，磕了个蛋扒起来，放在肖战碗里。肖战筷子一扎，金黄色的油呼噜噜的往外冒。

王一博看得有点直眼儿，结果又一个蛋落进他碗里，他抬头看肖大桥笑呵呵的瞅他。肖大桥看他发愣，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又皱眉头。

“咋的，给你扒了不想吃啊？”

“吃！吃…”

王一博也用筷子扎了个眼儿，鸭蛋油就满了出来，他用嘴去接，还是那副样子，像那次吃到好吃的鱼酱一样，眯眯着眼睛，嘴巴鼓起来一块。

“怎么还不值钱那小样…”

肖大桥依旧瞅他那样笑，但王一博听出来语气里是那种喜欢，又有点发愣。

肖战在一旁抿嘴乐，咬了一口大馍馍，把粥喝得吸溜吸溜响。

早饭过去仨人下地收苞米，肖大桥一直特别会干活，要不也不能一个人把肖战养这么大。仨人没吃午饭在日头烈了之前都干完了，就等一会儿来车收了。

“那还来得及，我俩上去把他家地收了，他家地小。”

“你俩去吧，我等车来。”

肖大桥摆摆手让他俩走，他们俩上了山钻进苞米地，肖战掰下来一个小臂粗的苞米和王一博比划。

“看我俩的大胖娃！留着去镇里卖。”

王一博笑他，脸颊都拱起来两块肉。

“真是大胖娃，你还舍得卖啊？”

“净瞎说。”

“这不活跃气氛么，要不弯腰哼哧哼哧闷头干活，多没意思。”

肖战擦了擦汗喝了两口水，把满了得筐往出背。

“明天拖拉机开上来正好都搬下去了，我俩就搭拖拉机出去。”

“我还没去过县城呢，镇里都才去过几次。”

王一博有点开心，他还没出去过这么远。

“以后种了地有了钱，我俩可以总出去。”

肖战丢了苞米，抱住他和他贴鼻子。

“哥带你玩，吃好的，穿暖的，过好日子。”

西村还是旱，水质也不太好。肖战给王一博家院子弄了地，刨出来的都是干的黄泥渣子，着实难搞。

 

好在王一博和肖战学了堆肥，虽然量不多但也管用，他去山头挖了写带蚯蚓的土回来，掺和着臭肥和王一博一起把地弄好，撒了种子，剩下的就是往出爬秧苗了。

 

 

“小肖，累坏了，晚上在这吃呗，婶子做蛋汤。”

鸡蛋在王一博家是宝，吃点攒点，肖战来帮忙，肯定是要拿出来招待他的。

 

“行，我爹最近不在家，我家地头还有点柿子，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明天我过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一兜儿。”

 

“你爹咋出门了？打工？”

张婶闲聊天的话赶话，肖战嘿嘿一乐。

 

“我叔给他说了个老相好，人家想让他在那住他不好意思住，然后人家又说留他帮收拾下房子弄弄院子啥的，这才说不回来了。”

“老爷子别扭着呢，就得找个像模像样的理由才行。”

 

“哎呀我们这岁数的人，哪像你们小年轻。”

张婶也听着乐，手里的面被揉成面团，又捏成兔子形状，里面塞了红糖沙。

 

“一会儿蒸好了你拿两个，带糖的呢。”

 

这糖馒头是往外卖的，西村女人多，小生意也多，这种糖馒头有镇上饭店收，十个能换一毛三分钱。

 

“我不吃，你们留着卖。”

 

“又不差你这两个！”

张婶嗔怪地瞪他，“上次你教我做的鱼酱一博和他爷都爱吃得不得了，婶子还没谢谢你。”

 

“嘿嘿，咱们不都互相帮忙吗，那我家的衣服还都是你给我补的，还有门帘，可好看了。”

 

肖战也是个会哄人开心的，王一博从地头回来的时候家里欢声笑语的，好久没这么吵闹热闹了。

 

也是，他是个闷葫芦，和母亲一起干活都说不上几句话。

 

 

“婶子做的馒头，特意给我留了两个。”

肖战嘿嘿一乐，热乎乎的馒头抓着也不嫌烫，邀功似的给王一博炫耀。

“干活辛苦了，分给你一个，快谢谢我！”

 

“你这还不是我娘给你的？美啥呢。”

王一博和他拌嘴，肖战嘿嘿乐。

“就美！就美！”

 

“我这儿子和你呆一块还爱说话了，真好。”

张婶也感叹，王一博脸有点红，就出了伙房，去了屋子里，给他也掰了半个糖馒头。

他爷最近又有点糊涂了，老把他当成他爹，叫着他爹的名字，让他吃。

 

“这回糊涂时间太长了，可能醒不过来了。”

王一博叹了口气，和跟着过来的肖战说。肖战搂搂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没事儿，我陪你伺候。”

 

 

吃完了饭天黑透了，肖战也要下山了，可下起了雨，雷打得天都亮了，张婶赶紧留他。

“在这挤挤吧，大雨别走山路，溜滑摔了。”

“你住偏屋，我和一博挤挤。”

 

“不用了，我和一博挤就行。”

肖战藏王一博给他爷擦洗干净哄睡，这才收拾了另一边的炕准备铺上褥子。

 

“你去撒个尿，这我铺就行，回来睡觉。”

王一博爬上炕铺褥子，肖战也没客气，到门口的泔水桶撒尿，雨下得很大，好在他家鸡窝啥的都结实，也不怕不回去鸡淋死了。

 

院子中间还摆着王一博家的水桶和盆，接了的雨水也不会浪费，肖战尿完回来王一博正好铺完了褥子，肖战脱了衣服爬上床，王一博也去尿完回来了，脱了褂子和背心，俩人留了个裤衩。

 

“地头怎么样？”

肖战打了个哈欠问他，抬手把他搂在怀里。王一博搂住他肚子，把头往他胳膊上埋，肖战人可热乎了。

 

“感觉这场雨就差不多了，长得挺好的，没啥虫。”

“我看每一棵都得结三四穗苞米。”

 

“真好啊…”

肖战偏头亲了亲他，两个人轻轻地吻了一阵，抱着睡了。

 

 

 

 

 

似乎就过了两场雨，地里的麦子就弯下了腰，风一吹直点头，麻雀来的更多了，地头还得留人看着，没事吓吓鸟。

 

收成全靠这一阵的太阳，晒得肖战家的西红柿全都红彤彤，王一博家的葫芦瓜也长大了，张婶做了葫芦瓜片汤，又甜又鲜的。

 

多余的也可以晒了，然后冬天用水一泡还能吃，之前王一博家冬天都吃不到啥蔬菜，都是咸菜就馍馍，这回不愁了。

 

肖战带着王一博在田头走了一大圈，西村缺水，东村的几个爷们帮着挖渠，算是解了一定的燃眉之急。这片顶属王一博家地长得好，那可是肖战不嫌累一遍遍挑上山的老肥和肥水伺候的，茂密的苞米郁郁葱葱，粗得苞米快赶上肖战的小胳膊，没什么虫蛀，颗颗饱满金黄。

 

“过两天就有市场的老板来收菜了，你和我去趟县城，我们去找餐馆老板，拿最粗的苞米，他们给的钱可多。”

肖战可比普通的庄稼汉有脑子，批量收太便宜了，城里人就爱吃没污染的东西，大老板觉得好吃的他们都吃够够的了。

 

 

肖大桥还没回来，王一博先帮忙收肖战家的地。他家地大，接的苞米一筐又一筐，晚上拉走了一批还有一半没收，两个人都累坏了，王一博就被肖战留在家里住，明天收完睡一宿后天就去县城。

 

回到家肖战弄饭王一博就劈柴准备烧热水，这胳膊腿都乏的，在桶里泡上一会儿准准儿哪哪都舒服。肖战炒了柿子鸡蛋，又少切了点挂在屋檐下晒了几天的咸肉，准备一会儿两个人喝点泡酒解解乏。

 

“明年你家也可以晒肉了，今年卖的价格挺好。”

肖战和王一博碰了碰酒杯，没想到这小闷驴还挺能喝，自己抿一口他喝一杯，自己耳朵热他还那么白净不上脸。

 

“冬天买点，我娘说炸油渣包饺子。”

一提到肉王一博收不住地乐，油渣多香啊，切点大白菜包饺子，可太美了。

 

“是啊，可香了。”

肖战喝得身子热，往王一博身上挨，嘴巴往人嘴上凑。

“没你嘴巴香。”

 

“活驴，今天不是累坏了…”

王一博推他一把，肖战哼唧着撂下筷子往他怀里扎。

 

“干那事儿才不怕累…”

 

“我还要泡澡呢，哎呀…”

王一博笑着被他亲一脸油。

“那你今晚让我碰不？让碰不…想你…让我碰呗…”

肖战闹着摸他，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吃完了饭把桶搬进屋子里倒上水。

后面还有一段w b

螃蟹被肖战使劲摔倒地上，晕过去了就不知道夹人了。肖战打了井水把螃蟹丢进去，洗了一堆泥巴出来，又指了指院子里的那块地。

“给哥揪点葱过来。”

王一博走过去揪了一把，肖战放水里涮涮，又切了两片黄橙橙的姜，一起丢进锅里的笊篱上，扣上盖子。

“闷一会儿，一会儿就熟了。”

他拉着王一博的手带他看院子里长势喜人的菜。

“看我前几天种的小白菜，都长这么高了…还有那洋柿子，你看，红了大半了。”

他蹲下，翻找出一个红的差不多的，一把薅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个红了，尝尝？”

王一博接过来咬了一口，酸得控制不住皱起眉头，肖战咯咯乐，赶紧把他手里的洋柿子接过来。

“哎呦，没熟…酸到了…”

王一博龇牙咧嘴地跑去井边灌了两口水，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吧嗒吧嗒嘴。

“舌头都木了。”

“我爹今天去镇上也快回来了，要不你等等再走，顺便把种子带回去？”

肖战握住他拿着瓢的手，被井水弄得凉凉的，顺便用自己结实的胸膛抵住王一博的胳膊，低头冲着他耳朵眼出气儿。

“裤衩还没干呢…我挂空裆送你…这天亮着呢，都让别人看了去…”

“你…你不是有新的…”

王一博耳朵红，指了指里屋。

“你那柜子里，好几个裤衩呢，你还和我说你爱干净换的勤，洗了澡就要换个新的，你骗谁呢？”

“骗你啊…宝贝儿…”

肖战低头亲他脖子，把他往灶台那屋推。

“刚才就想摸摸你…让人搅和了…”

“想…”

肖战裤裆里的家伙蠢蠢欲动，弹了两下蹭到了王一博的大腿。肖战刚想反手把灶台屋门关上，就听外面有人喊。

“四小子！村委有电话找！”

肖战皱了皱眉，抬起头的时候明显的心情不好皱着眉。王一博拉了拉衣领挡住被他嘬得湿了一块的脖子根儿，推了推他。

“赶快去。”

肖战拽了件围裙系上挡住裤子，从灶台屋走出去推开院门。

“谁找我？”

“你爹。”

肖战和那人跑去了村委，接了电话，还真是肖大桥，语气硬邦邦。

“那个，洋柿子的种子不好，我给那小子换葫芦瓜了，架子不白搭…黄瓜也买了，葫芦瓜的种子便宜点，我记得你说他家地不行，买了点有机营养液。”

“谢谢爹，你挺上心的啊…”

肖战笑，肖大桥哼了一声，咳嗽了一下。

“我没有！就是没买到人家要的，得让你你跟人说一声…这是礼貌！”

“对对对，礼貌…”

“咳！还有啊，那啥，我先给你叔那送点东西，坐最晚那班车回来，不用着急我，困了就先睡。”

“爹你要不直接住了得了…”

“那怎么行！不礼貌！”

“住我叔家怎么不礼貌…”

“臭小子！明知故问！别跟我废话，浪费我电话卡，滚滚滚挂了！”

肖大桥挂了电话，肖战美滋滋的乐。出门正好赶上肖宝过来给他爹送饭，看见肖战赶紧跑过来，肥肉乱颤。

“四哥，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了，我还合计一会儿吃完给你送去呢。”

肖宝从裤兜里掏出一罐友谊来，塞进肖战手里。

“你可别再不小心把我大桥叔的东西打坏了…”

“谢了…”

肖战拍了拍肖宝鼓鼓的肚子，捏了捏上面的肉。

“可别再吃了，这扣子又要系不上了！”

说完肖战拿着友谊美滋滋的走了，进了院子，王一博老实地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用小树枝儿逗肖战家的鸡，嘴嘟着咕咕咕的。

肖战插上院门，先去把灶台里的螃蟹换成井水，扣小了火，又拉着王一博往屋里走。

“我爹做最晚那班车回来…先跟我抓紧时间来一次…”

剩下的还得去围脖

要说肖战这身子骨是真的壮实，肖大桥的大葱姜汤两碗灌下去，睡了一天第二天人就能上房揭瓦了。

肖战早晨早早起来喂鸡浇地，又捡了两个蛋蒸了鸡蛋羹，肖大桥起来的时候热乎苞米馍馍已经蒸好了，坛子里捞两块酱豆腐，这早饭吃的美滋滋的。

“肖战啊，你看见我雪花膏没？我记得我没带你叔家啊，咋没有了？”

肖大桥刮了胡子摸着脸想着臭美，结果拉开抽屉白瓷瓶友谊不见了。

“我那天想着抹抹手，没拿住，打碎了。”

肖战搓搓手嘿嘿笑着。

“等我去镇上了，再给你买一瓶。”

“这孩子，那打碎了没沾地的倒是捡起来搁别的瓶儿里装啊，败家玩意儿。”

肖大桥踹他一脚，倒不心疼，这牛儿子皮糙肉厚。

“那啥，不用你了…”

肖大桥老脸见红。

“我自己去，顺便买点别的。”

肖战挑挑眉毛，拿着小钉耙去给园子里的黄瓜除草。

“呦~给谁买啊。”

“那么欠儿呢你，就你张嘴了！”

肖大桥又给他一脚，肖战拍拍屁股傻乐。

“那你明个去吧，把那黄瓜西红柿种子给我捎点。”

“咋，这些不够吃的啊？种那么多吃不了烂了。”

“给一博带的，他在家里和他妈妈糊纸盒攒钱呢，等他弄完了该错过最后的下地时间了，天冷了结果一他今年白种了。”

“…”

肖大桥瞪他，肖战铲起来杂草往鸡窝里一扔。

“你瞅啥，给咱们家钱！”

“行吧知道了。”

肖大桥咂咂嘴，拎着小板凳出去打牌了。

肖战先去自己家地里，弄弄这弄弄那就中午了，吃了饭躲过日头上山，看看王一博的地，修一修他家稻草人，就听见有人喊他。

“战哥！战哥！”

肖战回头，就看王一博一溜小跑跑过来，嗖嗖嗖的穿进苞米地，在肖战年前挺住了，笑着喘着。

“收盒子的叔来了，换好多钱！蛋也跟他换了几个，买种子买油都够了！”

“挺好，给哥看看手。”

肖战抓他手看，手指头肉全都红红的、肿肿的，肖战低头，心疼地亲一口。

“正好明天我爹去镇里，让他带回来，他挑种子可会了。”

“别麻烦叔叔了…我自己去吧…”

王一博挠挠头，还是怕肖大桥。

“他心情好，我叔给他介绍个老相好，指不定跑去找人家呢，不管他。”

“哥带你下河去，打小鱼儿，去不去？”

“那鱼酱好吃不？”

王一博脸一红，低头点着头。

“香…就饼贼香。”

肖战忍不住用力抱紧他，趴他耳边说话。

“是不是欺负你给你整疼了…破没破？”

王一博埋头在他肩膀上，耳朵通红着嘟嘟囔囔。

“有点…窝屎辣得慌，不过草纸上没血。”

“下回不喝酒完弄你了…喝了酒太好使了…”

肖战嘿嘿乐，气得王一博给了他一拳。肖战也不恼，抱住他拳头放怀里，结实的胸脯子肉挤着他。

“我都合计好了，我装点炭，我俩去河边兜小鱼儿，如果有野兔子就抓个一起烤，那边有种酸的红果子，抹鱼上烤不腥，可香了。”

“明天你早上吃完早饭了来找我，我带你去，成不？”

“嗯…我给我爷把尿之后就过来。”

“行…”

“让哥嘴个…”

肖战抱住他亲他嘴，砸吧砸吧舌头就进去和他玩儿，亲的啾啾的响声，像麻雀在唱歌。

分开了两个人都在喘，肖战拉着他往里面走，给他看打穗了的苞米。

“你看，我俩一起种的，都是我俩的宝儿。”

肖战搂着他，贴着他戳青色的苞米。

“你是它亲爹，我也是，不过我算…嫁过来的？我家的苞米我是亲爹，你是嫁过来的。我俩都不亏。”

“你瞎说啥呢…”

王一博瞪他，小倔样儿特别像当初肖战刚碰见他的时候。肖战捏他下巴凑过去亲了亲，又抬头比了一下。

“哎，长个了？”

“裤子都短了。”

王一博嘿嘿乐，给肖战看他娘给他接的裤腿子缝儿。

“一大截。”

“都快赶上我了。”

肖战站直了和他比了比，鼻尖正好能蹭他鼻梁骨了。

“闷驴长大还是闷驴。”

西村本来就缺水，不挨着河。其实东村也不挨着，但架不住肖战皮啊，总往南村跑，游泳早就学会了。可王一博不一样，从小就帮他娘照顾他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空就帮他娘糊纸盒做灯笼的。

肖大桥早早就走了，肖战把炭从灶台扒拉出来，装小铁桶里闷上，王一博才过来。俩人拎着东西到河边了，王一博才告诉他不会游泳。

“那你在边上玩玩水，我去兜鱼儿去。”

肖战把裤子衣服一脱，穿个裤衩子拿着网就淌进水里了。

小网一撒，肖战又扔了点掰碎的馍馍，然后就找了个石头一蹲。

王一博挽了挽裤脚顺着河边往里淌水，河水凉快，还清凉，有小虾在河边，他用肖战给他的小网慢慢兜，兜得全神贯注，没注意一蹲，哇哇得又站起来。

“咋了？”

肖战赶忙过去，王一博扯着裤子站起来。

“屁股潮了，拔凉。”

肖战哈哈哈一顿大笑，摸摸他屁股，净湿。

“拔着揽子没？”

肖战一边乐一边说，拉着他上岸。

“我爹说拔屁股了容易拉稀，你把裤子脱了去烤烤，等裤子烤干了空裆再烤裤衩。”

肖战把炭又添了几块，塞了树枝吹了吹，火就起来了。

“鱼没抓着呢，都给你烤裤子了。”

“反正都湿了，要不要哥教你游泳？”

“试试？”

“行…”

王一博脱了衣服和他一起下河，往深了走肖战就搂住他的腰，托着他的屁股。

“你别紧张，自己就飘起来了，就想着自己是块木头…”

“没事，我托着你呢。一点点的踩水，像跳绳那种。”

肖战抱着他教他，王一博努力放松着，在他怀里一上一下的窜，肖战看他学差不多了又改成拉住他手，带着他顺着河水飘、蹬水、转圈。

肖战突然把手一撒，王一博叫了一下没稳住就沉了。

“蹬水，往上窜！”

肖战喊着，王一博乱了几下沉下去但也稳住了，使劲踩水，刷得冒出头来，咳了几下，被肖战用力抱住。

“害怕没？”

“吓死我了！”

王一博抱住他喘着，但眼睛里都是兴奋。自己主动松开他，又拼命踩水。

“挥胳膊，踩水就挥！往前窜！”

肖战喊着，看王一博歪七扭八得踩水狂挥双臂，没一会儿就不晃了，再踩开始稳了。

“学的真快！”

肖战一猛子游过去，窜出来抱住他，亲了他一口。

“走，我带你游两圈。”

王一博抹了一把脸，跟着他一下下晃来晃去得刨水，模仿肖战的动作，游了两圈有点会了，趁着还有体力撵上肖战，扑倒他背上。

肖战呛了一下直起身子背住他，反手打他屁股。

“你差点给我砸水里！”

王一博嘿嘿乐，被肖战拉过来正面骑住他，亲他嘴儿。

“好玩不…”

河水有点腥味儿，王一博嘴唇是河水凉凉的温度，里面的舌头显得热烫烫的。

“好玩儿…”

王一博抬手摸了摸肖战湿漉漉的睫毛，抱紧他。

“累了…游不动了。”

“那去看有没有鱼，上去烤火。”

肖战搂住他带着他游过去，一看网里进来个大黑鱼我，正困着挣扎呢。

“运气太好了！”

肖战扎紧网带着他上岸，拽着网兜使劲抡起来往树上砸，几下之后鱼昏过去了，不动弹了。

“你烤火，我去摘紫苏和红果儿。”

肖战脱了裤衩穿上干衣服跑去摘果子。王一博拿过他裤衩给他烤上，又脱了自己的也撑在旁边，穿上衣服裤子，在河边把鱼收拾了。

肖战回来了刚好看王一博摘了内脏。

“别扔，丢网里，我再下一网，没准能捞到小螃蟹。”

他下了网回来，把鱼砍几个口子塞果子和苏子叶，然后用大叶子包住抹点泥巴，就丢进碳火里闷烧。

小鱼儿好烤，穿成串就行。

“今天没人来，便宜我们了，这么大的鱼，得有快五斤。”

肖战开心，搂着王一博亲他两口。

“游泳好玩儿不？”

“好玩儿。”

王一博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肖战抓过来看了看，没事儿。

“现在河水干净，要那种河边的泥巴地有蚂蟥，你注意着点，上来都检查检查身子。”

“让哥看看，屁股上有没有…”

“你就是个活驴！”

王一博骂他，肖战扯他裤子往里看他白花花的屁股，和饱满的一包小鸡儿。

“肖战，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想着和我干那事儿？”

王一博杵他肚子，肖战疼得捂着嘿嘿乐，咬两口他脖子肉。

“你是我相好儿的，我不乐意和你干和谁干对劲儿啊？不对着你好使，对别人好使你乐意不？”

“不乐意！”

王一博当然不乐意了，拿烤好的鱼比划他。

“你对别人好使，我就烫你小鸡儿。”

肖战抽掉他树枝儿扔一边压他身上。

“我就跟你好使，我跟谁好使过？”

俩人闹起来，眼看就要扯裤子亲起来了，有脚步声过来。肖战赶紧松开王一博，过一会儿来了俩不认识的，看样子是南村的。

“网到鱼了？好网不？”

来人也没看出什么，看了看他们烤着的小鱼儿。这边人经常来兜鱼儿，也习惯了。

“挺好网的，你试试。那边我下网了，你找个别的地儿。”

肖战指了指，那人摆了摆手道谢，脱了裤子就下河了。肖战把闷的鱼扒拉出来，一打开喷喷香。

两个人风卷残云的吃了这条黑鱼，撑得直打嗝。肖战去捡了网，里面有点虾米，还有四个小螃蟹。

“你都拿回去煮了去，和婶子吃。会吃不？”

肖战问他，王一博摇摇头。

“没吃过…咋吃啊…”

“那我煮了，给你扒了你带回去。”

肖战拿水把火灭干净，拿起俩人裤衩子。

“走，回家加餐喽！”

肖大桥拎着酒和包袱美滋滋回来的时候，肖战正在院子里杀鱼。

 

最近下雨少，南村那边河道水下去不少，没那么凶了，肖宝肖洋拉着他凑热闹过去兜鱼，没想到收获不错，网了两大兜回来，里面还有小虾。

 

这一兜洗干净了炸酱，那得可香了。肖战正打算过两天人少的时候带王一博去玩玩，这老爹先回来了。

 

 

肖大桥这是在他叔家喝美了，满脸的高兴。他先把两个小坛子放在磨盘上，端起来一坛凑到肖战跟前。

 

“儿子你闻闻，可香了。”

 

“啊，香。”

肖战才没他爹的好酒量，闻了一下冲鼻子，敷衍着说道。

 

“我这次去你叔家，可得了个宝贝。”

肖大桥神秘兮兮的，从包袱里摸啊摸，刷得抽出来一把片儿刀。

 

“你…你整这玩意干啥！”

肖战吓了一跳，就见肖大桥虎虎生风的舞了几下，啪得拍在案板的鱼上，把内脏拍出来碎了一堆血沫。

 

“没完全开刃！切个瓜都不一定可以。”

 

肖大桥得意洋洋，肖战看了看案板上的鱼，苦胆拍碎了，汁水混在血水里。

“你别瞎整行不？这鱼浪费了，喂鸡都不一定吃。”

 

他拿着丢进鸡笼里，鸡倒是不挑的去点头啄。肖战洗了洗案板又重新弄，搬了柴火去烧油。

 

“儿子，你叔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肖大桥洗干净刀收进柜子里，靠着门框看着他。

“我感觉还行，一看就是能下地干活的，不是娇生惯养的。”

“而且没那么干瘪，我看西村那些个瘦的…不行。”

 

“我感觉你挺满意的，要不你找个媳妇挺好。”

肖战把鱼扔进锅里，滋啦啦的炸起来，下了酱香味就冒出来了。

 

肖大桥砸吧砸吧嘴，耳朵倒是红了起来。

“也给我说了，还看了几个呢，我相中一个，但人家在那住惯了，不爱来这边。”

 

“啊，好事啊，你去那边也行啊，离我叔近，喝酒方便。”

“我又不能陪你喝酒。”

 

“那怎么行！”

肖大桥皱起眉头抿起嘴。

“那我哪有住女方家里的道理！跟上门了一样。还有，我走了你更野了，啥时候给我看个儿媳妇啊？”

 

“没准你走了我就有了。”

肖战炒着鱼，炸碎糊了做酱一点刺儿都没了，铲进盘子里一会儿吃得，还有铲进罐头瓶里放地窖里的。

 

“你这是嫌我？”

肖大桥不乐意了，“儿子大了开始嫌弃老的碍事情了？”

他说完哼哧哼哧往屋里走，推开门又来了一句。

“你弄个帘子干嘛？白天屋里黢黑的！”

 

肖战没搭理他，把盘子往院里桌子一放，蒸好的苞米面馒头往上一搁，酒也摆上。

 

“哎，老头，喝点。”

 

肖大桥又口是心非的转了出来，哼了一声坐到他对面。

“今天和我喝？”

 

“就一点…”

肖战和他碰了碰杯，抿了一口，吃了两口鱼耳朵就已经红了。

 

“要我说你走了也没事，我再仔细也不如女人心细，饭就糊弄做做。你为了我也没找别人，要是真有合适的你就和人家过过看看。”

“在哪无所谓，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讲究什么。”

 

“我挺希望你好的，老头。”

 

肖大桥抿抿嘴，看着和自己碰杯喝了半杯酒脸通红的儿子，抬手揉了一把肖战的头。

 

“哎，知道了，不一定的事儿呢，处处看再说。”

 

 

收拾完了桌子肖战喝的浑身热，老肖逢喝必多，躺炕上就开始打呼噜了。肖战抱着凉透了的鱼酱瓶子，踩着月光上山了。

 

王一博一直和他爷住一个炕，她娘在偏屋睡。他爷说有尿，他爬起来用尿壶接好了，出来倒顺便洗手，就看见院门口有个黑影晃啊晃。

 

他以为有小偷，举着尿壶过去，才发现是肖战，抱着啥头贴着他们家木头柱子噘着嘴晃，酒气熏人。

 

“你咋来了？”

王一博放了尿壶开门出去，小声问他。肖战“嗯？”了一下抬头，看见他嘿嘿笑。

 

“给你送好吃的…”

他把罐头瓶往王一博手里一塞。

“和你娘糊纸盒，累不？”

 

其实王一博这几天一直低头，肩膀疼脖子疼，但是他不想和肖战说。

“不累。”

 

“那就好…”

肖战凑近他耳边说着，咬了一下他耳垂，手搭上他的屁股。

“累，我就给你揉揉…”

 

“又驴了…累也不是这儿累啊。”

 

“哦…”

肖战哼唧声，被王一博扒开手。

“喝多了能自己下山么？”

 

“不能…我要你送我…”

肖战耍赖，王一博想了想，转身进屋。

“站着等我啊…”

 

他把酱放在灶台那儿，去屋里拿了手电筒轻声出去。村里黑乎乎的，大家都睡了，肖战拉起他的手王一博也没拒绝，打着手电给他下山。

 

“你要忙到啥时候啊…”

肖战问他，抬手勾住他热热的脸往他脖颈里塞，热气都喘在他颈窝里。

 

“还得三天吧，做这么多钱就够买种子了。”

 

“嗯，辛苦我的小闷驴了…”

“哥一直想你来着…”

后面的就wb了

“你们村这鸡，咋天不亮就开始叫了！”

外头还蒙蒙黑呢，老肖家的鸡就起了开始打鸣。东村养家禽养猪的人家多，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叫让王一博老早就被吵醒了。

 

“再睡一会儿…”

肖战搂紧他，热乎乎的膀子贴着他的后背，腿插进他两条腿中间，在他脖颈后面呼吸。

 

炕上整这事儿他俩是头一次，昨晚又没够，关了灯又揪了两回，累得不行。王一博抓了个枕巾蒙住头，听着肖战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又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天儿都亮透溜了。

 

 

“起了！”

肖战刚从自己家地里回来，赤着膀子浑身汗津津的。他把锄头撂在地上，趴井水那儿喝了几大口，洗了洗全是土的手。

 

“你在那等着，我给你弄饭吃。”

 

王一博总觉得不好意思，就去柴火垛那劈柴，灶台那边噼里啪啦的响，他好奇过去，一股油香味。

 

“你这弄得啥？”

剩下的去wb

中午因为小插曲两个人都没睡上午觉，肖战愣是跑下山回家洗了个澡才回来。

 

一下午忙碌两个人也没扯别的闲磕儿，干完了活王一博也没敢主动张罗去肖战家帮忙，像是有事一般急匆匆的和他道别。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一个上山回西村一个下山回东村。

 

 

“四哥！”

肖战往家走的时候遇到了下地回来的肖洋和肖宝，一胖一瘦地杵在那里特别像书报里的漫画，正在那儿勾肩搭背的小声嘀咕啥呢。看见肖战过来了，就抬手招呼，声音要大不大地喊着把人叫过来。

 

“咋了？喊我干啥？”

肖战走过去看他俩那样儿，就肚里揣着坏呢。

“你俩要在一起嘀咕，不是想出去玩，就是想偷鸡吃肉了。你看你这肚子，干活都消不下去。”

肖战拍了拍肖宝的肚子，也不知道村长家到底有多少好吃的，给他吃得这么胖。

 

“我干活吃得更多…”

肖宝还认真回答他，被肖洋打断。

 

“我俩想去镇上玩儿了，宝子要给春花买个发卡，说镇上的发卡好看。”

“然后逛逛呗，地头都差不多了。你这每天这么勤劳干嘛，种的又不是你家的地…”

 

肖洋没他高，挎着他肩膀把肖战的背压弯了一截儿。其实肖战觉得肖洋骨子里和他那老子一个样，脑子里空了就想干那事儿。上次那件事他根本没去和肖大满讲，小冬姐妹还得用他这个劳动力种地，把事情忍了下来。

 

气得王一博这个小闷驴也在饭桌上骂过，被张嫂制止了。他们家不是能在西村嚼舌根的人，怕别有用心听了去，西村就没法呆了。

 

 

“走吧四哥，你去的话我爹肯定放心。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走吧走吧…”

 

肖宝抱住肖战，肥胳膊箍住他撒娇。肖战皱起眉头，虽然肖宝的肥胳膊全是肉，勒起来也不疼，可肖战就是不得劲儿，浑身难受。他手握住那肉胳膊给肖宝扒拉开，心里有点嫌弃。

 

要说这男人的胳膊，他最喜欢王一博的。那精瘦的细胳膊，搂着他硌肚子，但肖战才不烦。

都是摸，可怎么王一博摸他他就能好使了？今儿个中午他跑下了山也没消下去，用冰冰凉的井水洗了凉水澡才罢休。

 

他抿了抿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看了看肖洋。

“老五，你摸摸我肚子。”

 

“咋了四哥？”

肖洋伸手过来摸，“你是哪里疼啊？还是起啥包了…摸着没事儿啊，好几块疙瘩肉…”

 

肖洋其实摸得挺认真的，是真的关心他。可肖战还是不得劲儿，总觉得肖洋摸他像摸女人一样戳戳揉揉的，赶紧扒开他的手。

 

没好使，肖洋也是男的，刚才摸他比王一博摸他时间长多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肖洋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不够有说服性。不行，他还得再确认一下。肖战知道他俩去镇里肯定会去那条街，要不他再去一次，看看是不是好使了。

 

“没事了…那就走吧，天黑了就回来。”

 

 

 

 

三个人坐客车去了镇上，肖宝买了个粉色小花的发卡，又买了五颜六色的橡皮筋头绳，肖洋就拉着他们俩去那满是粉的红的灯的后街。

 

肖洋其实和他爸一样，早早就玩儿过女人，对那事儿有瘾。肖宝有贼心没贼胆儿，可肖洋说女人可以用手用嘴，肖宝就心动了。

 

巷子其实不大，不脏，每一家都有女人站在灯光里热情地招呼着，和卖糖葫芦、卖衣服的小摊儿一个样。

 

肖洋显然是有想去的店，带着二个人直奔一家就进去了，呼啦一下围上来一圈人，仨人一下就被拽走两个。

只剩肖战，他皱着眉头站着，看起来凶巴巴的。几个上前来的没敢近身，就那么用眼睛和香味勾他。

 

“这爷们儿，这身上怎么这么多疙瘩肉啊…壮得像牛…让姨姨摸摸…”

“你多大岁数了，人家喜欢姐姐，是不是啊？没见过你来过，姐姐伺候你好不好…”

 

肖战抬起头看她们涂了白粉的脸，还有那胀得大的胸脯。

没有，一点反应都没，而且对她们的靠近更是难受，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的难受。

 

 

他印象里女人不是这样的，他亲近过的女人只有他娘。他娘没得早，那阵他不大。肖战只记得他娘身上有甜味、有饭香，不是现在这种呛鼻的味道。他娘和他爹一起种地，皮肤不是这样的假白。种地的人哪里有白的？不，王一博就白…

 

王一博…他又想起来王一博了…那柔软的胸脯挤着他让他发晕，有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肖战皱着眉厌烦地推开围上来的人，后退着从那个屋子逃出来。

 

后面还有嬉笑声，说他害羞了，说他像那刚冒头的芽芽一样闷。肖战把那些声音和红灯一起抛在身后，闷头往外走，和一个人撞满怀。

 

那人瘦，骨头撞得他胸脯疼，肖战抬头，却没想到自己闷头撞上的，是小闷驴。

 

王一博咬着嘴唇揉着胳膊肘站着，两个眼珠就像刚遇到的时候一样，那么不好惹地定定看着他。肖战看到他，不知道怎的，就一下子松了口气。可王一博怎么会在这条街上？他来找乐子了？

 

“你来这儿干嘛？”

肖战有些恼怒地大声问他，抬手拽着他的细胳膊，那大手粗糙得像铁钳子，把王一博的细胳膊攥得挤了肉出来。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那你能来，我不能来？”

王一博这回倒是不闷了，嘴忒快了，立刻反将一军。肖战嘎巴嘎巴嘴，让他怼愣了，回答不出来，就扯着他的胳膊往巷子外走。

 

 

“不能！这，这什么地方啊？能是你落单儿就能进的？细皮嫩肉的，真被吃了都不知道，和傻蛋一样。”

 

“我一爷们怕什么！”

王一博甩开他胳膊。

“那你来干嘛的？你不不好使么？”

 

肖战抬手捂住他嘴，把他往另外的巷子里面拖。

“你…”

“真不该告诉你，你再大点声全镇都知道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一博低头道歉，刘海儿被风吹得轻轻摇摆。

 

 

“我…我不就…想来看看到底好不好使么…”

“中午…中午不是好使了…确认一下。”

肖战看他这样又凶不起来，磕磕巴巴的解释。

 

“那你好使了么？”

王一博垂着眼睛往他下面瞅，肖战那宽松的裤子看不出来啥，却给肖战盯得心里痒痒。

 

“没有…那香粉熏得我头晕，那些女人脸太白了，红灯下像鬼一样…”

肖战低头看他因为紧张不断咬着抿着的嘴小声嘟囔着，还比划。

 

“啊呀，就像小时候我娘给我讲的，山里吃人的老妖婆…嘴唇…嘴唇鲜红色的，呼出来的香气迷小孩儿，然后就给他吃了，剩的只剩骨头渣子再给你送回家门口…”

 

巷子里黑，肖战还讲得有模有样的，王一博听了完全忘了刚才俩人在说啥，哆哆嗦嗦的让肖战吓怕了。

 

“这也太吓人了，怎么还去这种地方找乐子…”

“他们真的觉得有意思？”

 

“可能他们对女的好使吧，说那事儿会上瘾、会抓心挠肝的想。”

 

“那你今天中午不是好使了么…”

“你怎么好使的，你想一下就好了。”

 

肖战啊了一声，攥住王一博的手。

 

“我…你摸我我就好使了…”

“真的…不信你摸…”

肖战把王一博的手拽过来，就杵在小腹上，按着他的手揉自己。王一博没挣脱开，脸通红起来。

因为他感觉肖战那玩意儿在他揉搓下从软得一包逐渐变成了硬硬得一根，把肖战揉得喘气儿声都粗了。

 

“你看…我没骗你…在里面就是不好使的，你碰就好使了…”

“我刚才回家，让肖宝抱了，那胳膊肥呼，可我就想着你这细胳膊抱我。硌得慌，但我就喜欢…”

“还有肖洋，我让他摸了摸我肚子，我一点都没感觉，我不喜欢他摸，可你摸我就乐意了，还好使了…”

 

肖战喘了喘气，把头埋到王一博耳边，那呼出来的热气就往他耳眼里钻，没香味的，不是妖怪。但王一博却让他迷了似的，身上热。

 

“我觉得你不一样，你说，是不是我看上你了？”

“书上都说，那要是看上了，相中了，她就啥啥都不一样了。心里美起来了…像麦子丰收了、像挣到大钱了、像吃到肉配上白面馍馍了…”

 

“那就是我相中你了，我看见你就高兴，你抱我我这心就突突地跳。那天晚上我不敢和你说…我以为是天黑吓得，我今天我敢说了…我现在就跳得可快了…不信你听…”

 

肖战喘了口气，说得声音都颤抖。他想直起身把王一博按在他胸脯上，可王一博抬手把他箍起来了，和他贴得那样紧。

 

“…你…你咋也好使了？”

肖战像是傻了，傻吧叽叽地小声问他。是了，贴上来的感觉可明显了，硬呼呼的，那就是好使了。

 

 

“我…我一直都好使…不像你。”

王一博把头埋在他胸脯上，那心真的跳的可快了，噗噗往他脑门上蹦，让他羞得不敢动。

可肖战一直贴着他耳眼喘气，越喘他就越胀起来，裤衩都要兜不住了，直往外蹦。

 

“你是不是因为我碰你才起来的？”

“那天…那天晚上你往家跑，不让我送，是不是也起来了？”

 

肖战一下子都明白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实话都往出说，说得王一博整个脸都红了，脖子也红了。

“你别说了…”

 

“那你…你要不要和我好？”

肖战用粗糙的手扣着他的半个脸颊，让王一博被迫抬起头来看他。巷子黑，肖战还背着光，但王一博的眼睛里有皎白的月光，就在瞳仁最上面那块，像星星一般闪着。

 

 

“我相中你了，我就是看上你了，别人干啥我都想起你来。我看见你这心里就舒服，但是这心又砰砰跳，快跳出去了。我不乐意让别人碰我，我就乐意让你碰。”

 

“咱俩能好不？我肯定对你好。你信我，我能对你好，我啥都能干。”

 

“我又不是女的，我也能干。”

 

“那我干多，你干少！”

 

不知道是不是被肖战那心砸懵了，王一博在他手心里点了点头。肖战嘿嘿笑，抬手把他使劲儿搂在怀里，贴着他头和耳朵蹭脑门。

活驴还能撒娇呢，呼噜噜地顺毛。

 

王一博被他抱得热热乎乎的，啥都不想去想了。肖战拉着他出去，晚上了，街上没多少人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他才顾不上温柔乡里和“妖怪们”搂搂抱抱的肖洋和肖宝，拉着王一博上了小客车。晚上了有座，王一博坐里面，肖战坐外面，可又往里挤着非得贴着他，等车发动熄灯了，就握住他那细胳膊，又轻轻滑下，握住他那刚起了薄茧子的手。

 

下了车还得有一段路，路上黑，肖战这手就没松开过，拉着王一博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地慢慢走。

可路就那么长，眼瞅着就能看见西村的灯火了。天气暖了，那蛐蛐就一直叫，还有青蛙声。

 

 

肖战拉着王一博看着他，用大拇指蹭他手背。

 

“我…我俩是不是真好了？”

 

“你为啥又问我…”

 

“就确认一下吗…我脑子昏昏的…”

肖战抬手揉他揉脸蛋，王一博那脸蛋肉都热的，像刚出炉的宣呼白馍馍，揉了两下又把手放在他胳膊上。

 

“那个…我俩好了…我能抱你么？”

肖战问他，却又没等他答复，上前一步主动靠近王一博，手却不敢使劲一样把他放在自己怀里，咚咚跳的心脏贴着他。

 

“一博，我俩好了，那我…”

“我可以亲你不？”

 

“你这刚好就要亲！你还说别人流氓！”

王一博呛他，肖战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一样。

 

“我就，我就想一道了。我没亲过人，就想亲亲你，脸也行。”

“你脸这么肉乎，肯定可宣了…”

“你就让我亲一口看看宣不宣…”

 

这结实的汉子撒娇起来语调居然软乎乎的，还用头蹭他脑门。王一博没说话就是没拒绝，肖战小心翼翼地低头，在他脸肉上怼了一下，嘿嘿傻乐。

 

“宣吗？”

王一博小声问他，肖战哼了一声。

 

“亲太快了，没感觉，我得再亲一下。”

 

说完了就偏头又用嘴怼他，这回亲出声了，实实在在地嘬了一口。

 

王一博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左右看看，好在没人，就他俩。

 

“宣呼…热乎…”

肖战用力抱住他，和他头靠着头。

“我贼高兴，心里贼舒坦…”

 

“天儿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赶紧下山吧，没有手电路再晚就不好走了…”

王一博还害羞呢，这再一起走回去，那进门的时候脸得像那煮虾米了。

 

“真不用？”

肖战用手心揉他后背，隔着褂子都感觉热乎乎的，又粗糙。

“我想送你…”

 

说完偏头，这嘴又杵上王一博的脸，一下下的亲。

“那你不让我送你得让我多亲两口…”

 

说完了嘴又挪了地方，一点一点的挪到了王一博嘴角。

 

“让我多亲两口…”

 

他挪着，贴上王一博的嘴唇，耳朵和脸也红得像虾米了。王一博害羞得挣了两下，被肖战搂得紧，逃不掉，也想和他亲。

 

他没想到肖战的唇这么软，像有什么迷幻药一样，贴上他就舒服，就热，还发抖，呼吸粗得不行。

 

肖战松开他的时候“啾”的一声，又把他紧紧抱住，王一博的唇还热的，就贴着他的颈子，那块剧烈的跳着。

 

两个人都急促地喘，王一博捏紧他的褂子，不自觉地抖，轻轻哼唧。

 

“你真和我好了…”

肖战轻声说着，用力把他抱紧，又照着自己大腿拧了一下。

“疼，不是我吃迷幻药了…”

 

“那你别去那种地方了…”

王一博捏他腰，捏他疙瘩肉。肖战认他捏，使劲摇头。

 

“我不去，我又不是光棍。”

“你这个太密了，这样下去十个里面八个不能发芽。”

肖战看王一博没有章法扔进地里的种子，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抓在手里，把剩下的有规律的排开。

 

“你那样的，就像一家八个孩子抢一碗饭，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吃到了了，就是大家谁也没吃饱，一人吃半口。”

“两个都不是啥好结果。”

 

肖战的话通俗易懂，王一博了然的点点头。等再下种子的时候就小心了很多，他聪明，学东西特别快，几下过去就下得特别好了。

 

肖战看他认真的样子也高兴，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家要编黄瓜架子，你愿意来帮忙么？”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想把王一博叫出来玩玩。要不黄瓜架子哪用他帮啊，就肖战这能干劲儿，一天晚上能搭起来三个。

 

“我想帮你。”

王一博觉得亏欠肖战了，帮扶互帮互助，他昨天听他娘说，隔壁东村来的帮扶帮他们家弄了半个地窖，他们家姐几个给人家织了毛衣还有门帘，还是挺新潮的样式。

 

自己接受肖战的帮扶，可从来没有回报他点什么。所以王一博也想帮肖战干活。

 

“那这样，今天我们早点，先回家收拾你爷，然后你和我下山去我家，天黑了我再把你送回来。”

 

“我自己也能回来。”

王一博以为肖战低估他了，赶紧挺起来胸脯保证。肖战抿着嘴笑。

 

“这样，今天弄到这儿为止。回家吧。”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往西村的家走，自从上次张嫂做饭肖战吃得开心之后，张嫂也起了干劲儿，总是招呼肖战回家吃饭。

本就是肖战帮他们家干活，自己家先做的菜吃起来也比那凉了的菜窝窝头暖胃。西村因为帮扶也有不少男人身影了，两个人往王一博家走着肖战忽然停住脚步。

 

“咋了？”

王一博问他，肖战皱了皱眉头，脚步放轻往一户人家那挪动。王一博猫着腰跟过去，两个人蹲在房子跟前。

 

王一博仔细听，呜呜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似乎还有男人的喘气声。他看了眼肖战，握了握他的胳膊，耳朵有点红。

 

“走吧…”

他轻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可能是白天私会的野鸳鸯。可肖战摇了摇头，面色严肃，不像是要偷听那事儿的架势。

 

“不对劲…不能是畜生欺负人吧…”

 

“那要是误会了…那多难受啊。”

 

王一博也分辨不出来，真要是打扰了人家，看见了不该看的，自己还是个男的，在村里就更容易不招人待见了。

 

肖战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可两个人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屋里面碗落地摔碎的声音。肖战也没犹豫，当即起身推门。门闩插着，肖战抬脚就踹过去，随即屋里面的景象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肖战一看，是东村有名的“老不正经”肖大水。肖大水趴在一个姑娘身上满脸的淫笑，裤子脱了一截露出那丑玩意来。姑娘被他掀开了衣服下摆露出白花花的肚子，一脸的泪水和惊恐。

 

“我操你大爷！”

肖战扑过去按住了肖大水，肖大水吱哇乱叫着，来不及提起来的裤子在挣扎中整个都快掉下来。王一博脱了自己的褂子给慌乱整理衣服的姑娘披上，把他挡在身后。

 

姑娘叫小梅，这次的帮扶是她姐姐小冬做主要劳力。这肖大水趁着儿子带小冬下地干活，来侵犯她的妹妹。

 

肖战按着肖大水在地上，抬起拳头用力给了他几拳，打的肖大水牙花子全是血，脸都肿成了猪头。

 

“我是你叔啊！狗日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东西！”

肖大水骂着肖战，被肖战一嘴巴扇在地上起不来。

 

“再叫唤我就把你揽子旋下来喂村头的野狗！”

“王一博！去地里把肖洋叫过来，把他这狗爹领走！”

 

“好！”

王一博拔腿就往外跑，地头离得不远，很快就把人喊了回来。回来的时候门关着，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王一博有点慌张，推开门发现肖大水被肖战按在椅子上塞着嘴巴好好的坐着，小梅已经不哭了，眼圈还红着，看见小冬回来，扑过去抱住她。

 

“衣服穿上吧…”

肖战把王一博脱了的褂子递给他，王一博穿好站着。肖洋知道他爹什么德行，脸羞愤得胀得通红。

 

“我来得及时，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毕竟小梅年纪还小，今后还要说一个好人家，这件事还是不要声张。”

肖战叹了口气看了看肖洋。

 

“管住你爹，我不想闹得全村的人都知道，影响帮扶。”

“你去和村长说，换别人来。”

 

“谢了…”

肖洋叹了口气，跪下来看着抱在一起的小冬小梅猛抽嘴巴，道歉之后把肖大水领走了。

 

 

 

插曲就这样过去，两个人回王一博家的时候还都皱着眉头气氛不好。推开院门就看见张嫂喜滋滋的脸庞，捧宝贝似的走了过来。

 

“看，下蛋了！俩都下蛋了！”

王一博窜过去，从他娘手心里拿起来两个白皮蛋。蛋不大，上面还有鸡屎呢，可王一博不嫌脏，转头跟肖战大声的说着。

 

“看！下蛋了！俩都下蛋了！两个蛋！战哥！有两个蛋！”

 

“哎，两个蛋…”

肖战感到好笑，看见王一博那亮闪闪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看你高兴那样儿，以后天天都有蛋。”

 

“我赶紧去给蛋煮了！你俩吃你俩吃！”

张嫂捧着蛋去了灶台屋，王一博被肖战搜得害羞得想挠头，被肖战握住手腕。

 

“上面有鸡屎…”

肖战笑他，王一博看看手才反应过来，就这么扯着肖战去洗手。

洗完了手王一博进去看他爷，今天没啥事，人明白，看见王一博笑着叫大孙子。

 

“我爷今天明白，你过来让我爷看看。”

王一博招呼肖战。

 

“爷，这是肖战，东村的，来帮我家的。你还记得不？”

他爷看了看肖战，眯眯眼睛。

 

“认得了，喂过我吃饭…”

 

“你看我爷记着你！”

 

王一博也高兴，这会儿鸡蛋熟了，张嫂端过来。

 

“给我爷吃，娘你也吃，我明天再吃。”

 

“娘不吃，让小战吃，我明天吃。”

 

“婶子，我家啥都有，不缺鸡蛋，你吃吧，我就爱喝你那青菜苞米糊糊，香。”

 

“那婶子给你盛去！”

张嫂这么多年很少被人肯定，肖战说得她开心，赶紧去盛饭。王一博把鸡蛋吹凉了给他爷喂，他爷不糊涂就能嚼点东西，吃了半个鸡蛋清半个鸡蛋黄。

 

“你吃点…”

王一博把没动过的给肖战，把他爷掉下来的碎沫沫都吃了。肖战看的手里的半个鸡蛋心里又酸又暖和，他伸出手指头拍了拍王一博的脸蛋儿。

 

“我怎么看你舌头黑一块，是不是刚才跑的时候咬出血了？”

“啊？不能吧…”

 

“让我好好看看…”

肖战凑过来，王一博纳闷得张开嘴，结果被肖战的半个鸡蛋一下子塞满了，差点呛了。

 

“吃吧，是不是香…”

肖战把手里的糊糊递给他顺气，王一博就着他的手呼噜呼噜喝了两大口，笑着嚼着点头。

 

“老香了…”

 

 

“婶子，正好晚上歇歇，让一博在我家吃了，然后我给他送回来。”

“好嘞，快去吧…”

 

王一博和肖战一起给他爷把屎把尿洗完了东西才下山。越往山下走树和草越多，王一博摘了一个毛毛狗在手里玩，问肖战。

 

“你每天都是踩着这条路上来吧，那你家的地谁管？”

“我管，我早上起来弄我家的，然后上你家去。我家的好弄，白天我爹在收拾一下。”

 

“那你每天挺累的吧，中午我看你睡得都可香了。”

 

“还行…”

“怎么，心疼我啊？”

肖战随口问他，王一博又被问闷住了，低着头走。肖战转头看他，一对儿小耳朵在夕阳下红红的，抬手捏了捏，可烫了。

 

“害羞了？哥帮你干活累了，你心疼我不应该的么。”

肖战抬起手，都是劲儿的胳膊揽住他脖子。王一博半天才嗯了一声，鼻子吸到的都是肖战的混着土味儿的汗味儿。

 

他觉得一点儿都不臭，还挺好闻的。

 

 

“爹，回来了！我把一博带来了！”

肖战推开院子门，肖大桥正压水准备洗土豆和地瓜呢。

 

“啊…没吃呢？多张嘴还得再多拿俩土豆。”

肖大桥嘟囔着又往地窖去，肖战拍了下王一博后背。

“别搭理他。”

 

小闷驴叫了人就开始当透明人，不说话，让干啥就干啥。肖战蒸土豆的时候瞪肖大桥，都赖他，好不容易爱和自己说话的王一博又成闷驴了。

 

于是肖战塞了几个柴火就走了，留他一人看着灶台。肖大桥嘴巴的泡突突得疼，个瓜皮儿子，不开窍，这么紧张那瘦成麻杆的小伙子干嘛，又不是个姑娘。

 

“说好了要带你看我家水井。”

肖战把王一博拉过来，带着他到井边上。

 

“你看这有个水窝，可神奇了，这水窝里没水啊，你死活压不上来水。可这一碗水倒进去，几下就能压上来，不信你试试！”

 

肖战说得王一博好奇了，他扯开膀子使劲压了几下，真没水。然后他就看肖战舀了一碗水倒进去，示意他再压，几下那水就从管子里出来了。

 

“真的！”

闷驴又消失了，小男孩儿回来了，眼睛闪亮亮的，把脸蛋子肉挤出来两个。肖战看得开心，跟着他嘿嘿笑，看王一博把碗接在底下，水澄清澄清的，一点黑沙子都没有。

 

他抬手捧着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一碗水，井水凉快又甜。

 

“很好喝啊！”

 

“好喝吧…”

肖战看他笑就感觉自己也开心，手伸过去用手背替王一博擦了擦下巴上水。

“少喝点，一会儿吃土豆就胀肚子了，晚上还得坐小板凳干活呢。”

 

“嗯！”

王一博听话得放下碗，又跟着肖战去看他们家的鸡。比自己家的大了三圈，毛色也好。

 

“有时候一天能下两个，今年要是收成好的话，我就准备买只公鸡让它俩配，生小鸡。”

“要真生了，我送你两只。”

 

王一博嘿嘿笑，又看了看肖战家院子里铺好的土，那边还有编架子的竹片片。

 

“就在这种？”

 

“嗯…吃完饭就弄，我教你编。”

 

“我能行么？”

 

“可简单了。”

 

“那行…”

王一博搓了搓手跃跃欲试，肖战用肩膀撞了撞他，低头问他。

“开心不？”

“你来我家开心不？”

 

王一博刚想开口，灶台那边咣当一声铁锅盖子放下的声音，就听见肖大桥大声喊着。

 

“吃饭！滚过来端碗！”

 

 

肖战哎了一声，转身过去。王一博在他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很小。

“开心…”

“可开心了，战哥…”

 

肖战回过头看他，抬手把他揽在怀里揉了把头。

“小闷驴…”

 

肖大桥看着自己那“一把年纪”还不开窍，一心只想把地种的瓜皮儿子，嘴角就上火，一晚上就起了个大泡，早上喝稀饭都吸溜得斯哈斯哈抽冷气。

 

肖战又是起了个大早，天没怎么亮就去自己家的地播种，种子是去年留下来的好种，爷俩儿冬天就规划好了，苞米一定得种，还有土豆和地瓜也要种。肖战还想种些黄瓜，好土已经搬进院子了，搭了架子就可以种了。

 

肖大桥准备搭架子了，可逆子儿子回来了就说下午要去一趟镇里，布包都背好了。

 

“这是…要给谁买东西？”

肖大桥看他数钱，兴致勃勃的。这儿子看上谁了？

 

“嗯，买点种子，主要是给王一博家买。要是能养鸡最好了，看看有没有蛋鸡。”

 

肖大桥一拍大腿，就不该期待，嘴角更疼了。

 

 

 

这地让肥沤了这么久明显好多了，两个人可算把这破地弄完了，已经过了晌午头了。王一博饿得咕咕叫，抬手擦了擦汗，挪到正脱了背心丢进水桶里的肖战跟前儿。

 

其实两个人也没差几岁，他看肖战那身材，就是实打实的爷们儿，肌肉突出，汗津津的让阳光一照都发光。看看自己，就像村头那饿得吃不上东西的小土狗，干巴发柴。

 

王一博不住得在自己的胳膊和肖战的胳膊来回看，肖战洗完了直起腰来，那胸和肚子壮得晃了王一博的眼睛。

 

“瞅我干啥？”

肖战拧着衣服问他，一使劲儿胳膊鼓起来两块。

 

“内…内…内内个啥…”

王一博眨巴眨巴眼睛磕巴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说啥。

 

“中午…上我家吃吧…”

“我娘…说谢谢你。”

 

“成，吃完了就赶两点那帮车，晚上就回来了。”

 

肖战也没和他客气，倒让王一博放松了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咧着嘴巴高兴得收拾了工具放进窝棚里，走路都颠儿起来了。

 

肖战看他背影也偷摸乐，可算看出来这闷驴像个小孩儿了。两个人上山回了西村，这几天因为结对，西村比往常热闹了不少。肖战和王一博一进来就引起了在外面的村民围观，还有怕门缝儿的小姑娘，看见肖战脸通红、眼睛发亮。

 

这爷们儿，真带劲。胳膊上一把子肌肉，个子又高，眼神又亮，一看就是能干活的好手。这谁家要有这么个姑爷进门，那准准能过得好。

 

可惜啊可惜，怎么分给这王一博家了，他家那条件，本村的都看不上。

两个人走了之后聚在一起的长舌妇扼腕叹息，回家搓苞米面饼的时候又回过味儿来——

不对啊，这王一博是个男的啊！

 

 

“谢谢婶子，真香。”

 

肖战接过张嫂递过来的碗，绿油油的青菜切成沫沫混着苞米面，就加了点盐巴，哪是什么好东西啊，可肖战一点都不嫌弃，呼哧呼哧喝了一大碗又要添一碗。

 

王一博那闷驴儿子回家说了，肖战一口气吃了四个他们家混着黑沙子的窝窝头，把自己的让给他。

 

张嫂听了感动，就想着这小伙儿老实又心好，这回张罗这让人家来吃饭，那苞米面可是借了李三儿家的小磨盘一点点磨的。

 

这细苞米面的粥她可没舍得吃，给王一博留了两碗，还有半碗给他爷爷。王一博正在屋里喂呢，老爷子吃东西吃一口吐半口，嗓子咽不进去。

 

肖战看张嫂那碗几乎都是菜和水的粥，没动新盛的那碗，抓了两个窝窝头起身。

 

“婶子，我看看爷爷，你吃。”

然后就快步进屋了。

 

王一博怀里搂着他爷正往他嘴里喂饭，王长贵坐都坐不住，只能在怀里抱着，勺子角度不对，饭顺着下巴往下流，拿碗接着。

 

“我抱着，你喂。”

 

“算了吧，老头性格倔，不让外人碰。”

 

“哪来的外人。”

肖战二话不说就接过老爷子胳肢窝，平时驴得很的王长贵看了一眼肖战竟然没犯病，老实巴交的躺在肖战怀里张嘴等着。

 

“你知道你自己打不过他啊…”

王一博笑着往里喂饭，肖战一手抱住王长贵，力气大就能托住老头子，另一只手把窝窝头往嘴里送。

 

“你怎么老觉得我坏啊？”

 

王一博看了看他，抿抿嘴。确实，他第一眼看肖战就觉得这人凶巴巴的，太阳光上来就总皱着眉头，膀子抡圆了一拳能把人杵二里地开外去。

 

相处这两天发现肖战也不这样，人是有点凶，可心好像真的挺好的。

 

“也没有…”

王一博这闷驴难得的开口，刚想解释，就听见噗一声，一股臭味出来，老爷子在肖战怀里拉了。

 

因为总吃流食，效果可想而知。屎尿一起的那股味儿让王一博脸胀得通红。平时这种情况也总出现，但那是自己爷，擦干净换个裤子就好了，这肖战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来，就给人弄这事儿。

 

“我…爷！你干嘛不说一声！”

王一博胀红着脸站起身埋怨，肖战倒是没惊慌，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

 

“没事儿啊老爷子，还有没，反正都弄我身上了，你都拉完尿完，这一遍洗喽不弄别的上了。”

“王一博，打温水过来，抹布和新的褥子一会儿再拿。”

 

“你赶快换衣服吧…我弄…”

 

“沾都沾了，没事儿。”

肖战摆摆手。

“快去吧。”

 

王一博和他娘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搬过来，肖战一边安慰着王长贵一边和王一博一起合作，给他擦了身子，换了褥子，给老爷子弄好了才把脏东西搬出去，给屋子开了窗户透气。

 

“穿我的吧…真对不住…”

王一博脸通红，他觉得这件事让本来关系好了点的两个人变得尴尬了。可肖战好像完全没有，脱了衣服丢进水盆里，在桶里洗着身子。

 

“你家要是有井就好了，我家井就在院子里，哼哧一压就有水，我就直接站旁边儿就洗澡了。”

“可惜西村怎么就缺水呢…”

 

他看了看王一博站旁边闷着委屈的样子，笑呵呵的。

“把头抬起来，憋着干嘛呢，多大点事儿啊，谁不吃喝拉撒的。人活着就要拉屎撒尿，谁都一样。”

 

“你这衣服…有点小。”

肖战穿上王一博的衣服，大背心变紧身背心，宽松衬衫变修身衬衫。

 

“进城里…会不会说我流氓啊…流氓才穿勾腚的紧腿裤…”

肖战嘟囔着，可算把王一博逗笑了。

 

“那你就拎着裤子挂车窗旁边，吹一路也快干了。”

 

 

 

两个人赶上了两点的小客车，肖战把裤子往车窗口一搭，握着就靠在椅子上打盹。王一博也困，没敢睡她，他怕肖战睡着了手松了裤子吹跑了，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的手，结果阳光刺眼，他看着看着也睡着了。

 

“红旗镇到了！终点站到了！”

售票员尖声高喊让王一博惊醒过来，他蹭一下坐起来，旁边肖战吸了口气。

 

“一再偏点脑门就撞我下巴上了…”

 

王一博小转头看一眼，肖战的裤子还在，他松了口气。

“下车了…腿麻了快动弹…”

肖战推了推他，王一博跟着人流起身，肖战接着他在后面下车，拽了拽王一博的裤子。王一博回头看，肖战胸口一块湿，问了一句。

“你热？”

 

肖战嗯了一声，催促他去车站的公共厕所。

“先去茅房把裤子换了，勒得我蛋疼…”

 

“你这裤子太小…”

肖战去厕所靠着门，让王一博帮他拽着裤腿儿。这一脱王一博看见一坨在里面得到释放掉下来，肖战松了口气。

 

“这回舒服了。”

“我回去给你洗了。”

他换上自己的裤子，把王一博的裤子打成卷要收进自己包里。王一博赶紧接过来。

 

“不用…没事儿。不脏…”

王一博塞进自己包里，进来上厕所的人看他俩，让肖战瞪了回去。

 

“来都来了，解决一下就走吧。”

肖战吹了个口哨走过去放水，王一博跟着他站他旁边，有点不太习惯。可能是小时候身边确实没有啥小伙伴是男的，他都自己玩儿。多了个兄弟他也有点别扭，可肖战是从小一帮男孩子打着长起来，丝毫没意识到窘迫，还和他比大小。

 

“你说你胳膊腿儿瘦的，结果肉都长这儿来了…”

肖战吹了个口哨，王一博低头耳朵红，可低头就看的明显了，又把头抬起来。

 

其实还挺不一样的。

 

 

种子肖战替他选的，花了王一博家不少钱。可这钱值啊，这弄好了冬天就再也不愁了。肖战又拐了弯，挑了两只母鸡付了钱，让老板捆着塞进竹笼子里。

 

 

“送你的。不是吃的啊，我挑的，这俩一看就能下蛋，一天一个不是问题，好好养，别被饿狗叼走了。”

 

下车回了村子肖战把鸡笼子递给他，王一博接过来的时候还在发愣。

 

“这鸡挺贵的…我给你钱。”

 

“不用，鸡蛋下多了匀给我两个就行。”

肖战没和他客气，让王一博心里舒坦点。

 

“种子在桌子上摊开了晾晾湿气啊，别被鸡啄走了。”

“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王一博摆摆手看着肖战踩着月光走远，鼻子一酸，张口大声喊起来。

 

“谢谢你！”

 

“战哥！”

 

“谢谢战哥！”

 

肖战回头，难得的笑开了，摆了摆手赶他回去。

 

“谢一遍得了，天黑了赶紧回吧。”

 

“明天见！”

王一博用力摆摆手，转头拎着鸡往山上跑。

 

明天，他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