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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池

-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 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 打破一切 是非定义


点映观后感,小哥哥你们俩真好看请好好在一起谢谢。明天公映,球球首页的小伙伴们一定要去看哇【哭声好大】


大图地址:戳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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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堆

慢性时间错位症6

周叶,时间旅行者的妻子Paro

尽量虐轻点,应该不会坑,OOC避免不了,也许会雷……慎入

要考虑该快进度……话唠模式开始亮灯了(。而且这个年纪的小叶修,写起来真的好难把握OTZ


随着炎热的七月份来临,学生们欢呼的暑假也随之而来。

叶修一家子按照惯例是要离开城市避暑的。

但是离开的话,整个暑假都会见不到周泽楷了。

年纪小小的叶修难得苦恼起来。

“怎么?”

周泽楷把叶修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这次来的周泽楷是年长些的,他似乎很喜欢跟叶修进行肢体接触,不是抱着他就是摸摸头摸摸脸。

叶修自从第一次后就不太拒绝了,此时有点可怜地看着周泽楷:“...

周叶,时间旅行者的妻子Paro

尽量虐轻点,应该不会坑,OOC避免不了,也许会雷……慎入

要考虑该快进度……话唠模式开始亮灯了(。而且这个年纪的小叶修,写起来真的好难把握OTZ

 

 

随着炎热的七月份来临,学生们欢呼的暑假也随之而来。

叶修一家子按照惯例是要离开城市避暑的。

但是离开的话,整个暑假都会见不到周泽楷了。

年纪小小的叶修难得苦恼起来。

“怎么?”

周泽楷把叶修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这次来的周泽楷是年长些的,他似乎很喜欢跟叶修进行肢体接触,不是抱着他就是摸摸头摸摸脸。

叶修自从第一次后就不太拒绝了,此时有点可怜地看着周泽楷:“暑假我不能留在这里……”

周泽楷点了下头:“嗯。”

“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周泽楷又点了下头。

“足足有两个月呢,好长啊。”

周泽楷闻言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叶修有点生气,但这个年长的周泽楷总是更寡言,表情更少,笑容也总是淡淡的,很少像现在这样明亮。

但叶修想了想,还是觉得生气,他怎么能高兴呢!

周泽楷却低下头来,亲了亲叶修的额头,柔声说:“我等你。”

叶修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周泽楷对他眨眨眼:“秘密。”

“又是不能说的部分。”叶修失望地摇摇头,“穿越时空的规矩可真多。”

周泽楷不说话,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你跟我说过这是病。”叶修仰头看着周泽楷,“这不是超能力吗?”

“不一样。”周泽楷神色一顿,眼睛垂了下来:“这是病。”

叶修有点担心地看他:“严重吗?”

周泽楷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叶修等了半天,心中鼓起一个打气球,被这三个字轻轻一戳,顿时泄了气。不过他又马上想到另一件事:“那你……有治病?”

周泽楷点头。

叶修的表情顿时纠结起来。

周泽楷觉得叶修小时候表情真是丰富,看了半天才问道:“怎么了?”

叶修磨蹭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可是你要是治好病,我不是不能见到你了。那可比两个月长多了……”

周泽楷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呆了好半天,不自觉把小叶修紧紧抱在怀里。他是知道的,叶修生来就聪明又执着,只要自己想好了认定了,谁也拦不住。

他曾经说不要等,可惜即使是七岁的叶修,也未必会听他的。

但是小孩子总是忘性大的,时间一磨,很多东西都会慢慢变成记忆里一个遥远的影子。

时间对所有人都公平,唯独对他残忍。

他本不应该把叶修也拉进来……这是他的“现在”,是他还可以做出决定的“现在”。

所以,有些话他也许不应该说出来……

叶修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能自私,伸手拉了拉周泽楷:“你可以来找我小姨,她是很厉害的医生,一定能帮你治好病的。”

周泽楷看着叶修,然后慢慢地把头放到那个小小的肩膀上。

“对不起……”

“什么?”叶修没听清。

不应该说……

“病好了……没关系。”

不应该……

“你来,找到我。”

周泽楷的声音闷在他们两人之间,像是被捂住了。

“叶修,我喜欢你。”

年仅七岁的叶修看不到周泽楷的表情,听到这句话弯起眼睛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伸手搂住周泽楷的脖子,开开心心地说:“嗯,我也挺喜欢你的。”

奉旨摸鱼

【周叶】两个和尚(四)


按游戏里的分类法,遇到周泽楷之前,叶修的人生里只出现过两类人,绿名和黄名。

绿名是在乎的人,黄名是路人。

他交游的人不多,后来因故隐居在深山里,亲近的人就更少了。叶秋自然一直是绿名,叶家叔公一开始是黄名,后来慢慢也变成绿名。

这种分类方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明白有效。年幼的叶修虽然看着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却对分辨他人的善恶十分敏锐。大约也算一种天赋技能。

叶家叔公刷了他十多年的好感值,总算变成队友。可见叶修的好感值十分难刷——他对别人很少有负面情绪,因长居幽静之所更为冷静自制,但见过的大部分人也仅仅停留在路人水平。况且是拿妖怪恐吓小孩又拆散兄弟俩的老头子,一开始就已经打上了戒备标签。

周泽...


按游戏里的分类法,遇到周泽楷之前,叶修的人生里只出现过两类人,绿名和黄名。

绿名是在乎的人,黄名是路人。

他交游的人不多,后来因故隐居在深山里,亲近的人就更少了。叶秋自然一直是绿名,叶家叔公一开始是黄名,后来慢慢也变成绿名。

这种分类方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明白有效。年幼的叶修虽然看着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却对分辨他人的善恶十分敏锐。大约也算一种天赋技能。

叶家叔公刷了他十多年的好感值,总算变成队友。可见叶修的好感值十分难刷——他对别人很少有负面情绪,因长居幽静之所更为冷静自制,但见过的大部分人也仅仅停留在路人水平。况且是拿妖怪恐吓小孩又拆散兄弟俩的老头子,一开始就已经打上了戒备标签。

周泽楷出现的时候是应聘,相当于来组队的,自带队友buff。何况他长得好看,很好看。哪怕刷boss也是颜值越高越激发通关动力,颜值超标的队友自然更赏心悦目。性情也温和,虽然话少但好相处,叶修又自觉把小年轻拐深山里和他一样的耗费青春有些抱歉,[删除]看着又有点傻[/删除],算是难得激发他的保护欲和引导责任感。这趋势,明显是朝着黄名变绿名飞速而去的。

偏偏周泽楷当晚就糊了叶修一脸毛茸茸。

有点变绿的黄名哗啦一声变成红名。

这还没算完。

虽说叶修打小就听了一路【妖怪要来吃你】,也直面了许多年这座山这间寺的各种灵异之处,但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妖怪光天化日下戳到眼前还是头一次。没点戒备简直对不起他被强行心理阴影的这么多年。

然而周泽楷本人……本妖看起来颇为无害,无自觉卖萌技能满点,时不时角度完美地刷个颜值,主动干活兢兢业业投喂住持,好感度就在叶修无力阻止下一路上升。人生副本里周泽楷头顶的ID就在红,黄,黄绿,之中走马灯似的切换着。

简直看着心累。

 

一个妖怪,孜孜不倦地刷食物的好感值,这是怎样一种敬业的精神。——BY叶住持

叶修他还不懂。只有刷满了好感度,才能下口啊。

 

半夜,银轮皎洁。

叶修睁着眼等到这么晚自然不是赏月的。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庭院对面的房间传来了动静。

他翻身跃起的瞬间自我感觉此时此刻敏捷点满,可惜没法发动潜藏技能,只好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向院子里看去。

此时月至中天,银光泼了一地。新员工的房间推开一小半,门后探出了半张毛茸茸的脸。

叶修下意识屏住呼吸。

似乎是确定了外面没有人,拉门推得更开了些。叶修眯起眼仔细看了一会,周泽楷的房间灯关着,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像是某种大型动物……

门已经完全拉开。先出来的是一个毛球,从漆黑的房间里钻出来,被月光镀了一层银边,看起来手感甚好。毛球后是一大片看起来就很软的毛茸茸,几乎填满整个门口,还在费力地往外挤。门框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如果坏了就从工资里扣修理费。

叶住持在心里记了一笔。

这个过程不太顺利,那团毛球抖了抖,然后似乎垂头丧气一样垂了下去。毛团底下撑起两条后肢,扒拉住门槛向外用力拔。

……那个毛球,是尾巴么。

毛团还在努力地把自己往外拔,最后用力过大整个滚进院子里,撞到假山石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院子里的妖怪和门后的住持都吓了一跳。

大毛团翻个身跳起来,顾不得摸摸撞痛的地方,唰的向叶修的房间看来。叶修已经机智地退开一边。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叶修凝神静听了一会儿,没忍住又扒在门边往外瞧。那只巨大的毛团已经端端正正地趴在院子中央,毛茸茸的身体在夜色中摊开,似乎为了最大限度地照到月光。体型巨大的妖怪有两条长长的耳朵,一条黑的支楞着,另一条白的耷拉下来,耳朵末梢正被拽在主人的爪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叶修觉得有点眼熟,这手法,跟白天周泽楷拍被单一个样。

刚刚那样撞进院子里,大概是碰了不少灰吧。果然很爱干净啊,这位妖怪先生……

不过,种类倒是确定了。短尾巴,长耳朵,虽然花色不太常见——原来是兔子啊。

怪不得吃素。

兔子妖怪在他的注视下歪了歪脑袋,三瓣嘴动了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伏下身,把耳朵拢在前爪下。

好大只。

好软。

想摸……不对!

兔子妖怪吃人吗?叶修竭力驱除被萌到的心情,冷静地思索着。

不知为何,叶修觉得大兔子看起来有些消沉。虽然在眯着眼晒月光,脊背也温顺地伏低着,可默默望着夜空的模样明显有什么心事。

虽然这样的形容哪里有问题……这只兔子的身影,看上去蛮忧伤的。

而我为什么要大半夜不睡在这里思考一只兔子忧不忧伤呢?叶修坐在门后沉思。他觉得自己也要忧伤起来了。

兔子有兔生要思考,人也有人生要纠结。叶修最终决定还是去睡觉了事,于是向门缝里瞄了最后一眼。大妖怪懒洋洋地趴成一块蓬松的兔毯,正在无聊地拨弄两条长耳朵,似乎想打个蝴蝶结。

会心一击。

然而我并没有被萌到。叶修严肃地盖上被子,在梦里被一片毛茸茸淹没了。

 

第二天醒来,叶修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情景,几乎能听见他的好感条在叮叮叮地往上窜。简直拦都拦不住。

不是我方太松懈,而是敌方太犯规……太犯规。

推开门一看,庭院里晴光明媚,除了几块被压得有些蔫的草丛,看不出任何痕迹。周泽楷的房间还关着门,似乎难得起迟了。

叶住持在念念经清个心和打游戏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了后面一个选项。

等他再一次推开门,周泽楷已经起来了,蹲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不知在捣鼓什么。叶修走到他背后看了一会,目光落在他的……裤子上。

那里鼓出了一团。

叶修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把正在埋头工作的年轻人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过来。叶修对他无害地微笑:“你后面肿了。”

周泽楷:“……”

周泽楷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狼狈地捂住裤子后面,张了张口又闭上,脸部严重升温。无良前辈淡定地欣赏了一会新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一脸理解地说:“被虫子咬了?好大一个包啊。”

拽着裤子边的英俊妖怪胡乱地点了点头。然而住持大人还不放过他:“这么大包,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你自己肯定擦不到吧,我来帮你涂点风油精?”

周泽楷还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跟我客气什么。”

“不用了……”

“那可怎么行,这么大包怎么能不早点处理呢。”叶修凑近他,严肃地盯着小年轻通红的耳廓瞧,“不能讳疾忌医啊。”

这个成语好像用错了。两个人同时想。不过这不是重点。

周泽楷已经快退到贴着门,两手捂住藏在裤子下的绒球,绝望地发觉尾巴毛炸得更欢了。他睁大眼睛竭力(以眼神徒劳地)阻止靠近来的住持大人,凭借身高差低头以目光表达拒绝——尚未传达到。

“真、真的不、不用……”他结结巴巴地说,忽然灵光一闪,机智地回答:“是摔到了!”

“哦……”叶修摸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摔到了就涂红花油吧。”

周泽楷发觉自己机智的方式错误。

幸好下一句叶修就退了开去:“不过寺里没红花油,回头让那边带点过来吧。”

说完,住持大人似乎心情很好地走开了。周泽楷松了口气,看着叶修离开的背影,又有点说不清的小遗憾。

他靠在被昨晚的自己挤坏的门上,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如果是前辈,也想被摸尾巴。

但是这个发展怎么就不太对呢。兔子先生忧伤地想。

 

坏掉的门最终还是被叶修发现了,虽然周泽楷勉强把它复原到还能用,不过报废也就是迟早的事了。住持大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溜达着去后院找员工吃饭。

周泽楷一如既往地专注素食。

叶修吃得快,点了支烟看周泽楷安静地进食,忽然没头没脑地感叹:“……都像你这么喜欢吃素,世界就和平了。”

周泽楷咬着块萝卜抬头:“?”

“没什么,”叶修咳了一声,“我是说,你吃素真是太好了,就算饿着大概也不会想吃我……”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周泽楷唰的放下碗,连萝卜都忘了,两眼闪亮亮地看着他。

“……”

那种灼热的视线微妙的好熟悉啊……啊这就是食欲之光吗。

果然还是吃人啊你这不守清规的妖怪!就这么想吃我吗!

 

叶修面无表情地灭了烟:“房门维修费从你工资里扣,双倍。”

 

 

-tbc-

住持大人你也没怎么守过清规啊……

叶修:说好的吃素呢。

小周:^q^

 

我的lofter陷入了403 Forbidden循环……这章是用iPad网页版发的不知道排版会不会乱掉TVT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T_theresa

同居物语(4)

(4)

18日,吴邪终于带着张起灵下了山。胖子没跟着上山,就在山下抻着脖子干望,眼睛都瞪直了,终于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脸都还没看清,眼睛就被水糊了。

到两个人走进到跟前了,胖子左右一打量,先是看两个人都完好无损没什么伤,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吴邪的左手和张起灵的右手被个手铐锁在一起。

胖子傻眼:“吴天真同志,你这是思想终于觉悟,准备投案自首不再危害社会了?还拉了小哥给当狱友?”

吴邪一点都不顾忌自己左手还连着别人的右手,该怎么行动还怎么行动,从裤兜掏出烟,低头咬嘴里,点上。这期间张起灵右手就跟着晃动来晃荡去,胖子看得脸肉一阵颤抖。

“这……天真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啊,你看小...

(4)

18日,吴邪终于带着张起灵下了山。胖子没跟着上山,就在山下抻着脖子干望,眼睛都瞪直了,终于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脸都还没看清,眼睛就被水糊了。

到两个人走进到跟前了,胖子左右一打量,先是看两个人都完好无损没什么伤,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吴邪的左手和张起灵的右手被个手铐锁在一起。

胖子傻眼:“吴天真同志,你这是思想终于觉悟,准备投案自首不再危害社会了?还拉了小哥给当狱友?”

吴邪一点都不顾忌自己左手还连着别人的右手,该怎么行动还怎么行动,从裤兜掏出烟,低头咬嘴里,点上。这期间张起灵右手就跟着晃动来晃荡去,胖子看得脸肉一阵颤抖。

“这……天真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啊,你看小哥这样儿也不太方便吧……”

吴邪深吸一口烟,抬起自己左手把张起灵右手提拉到自己眼前,还抖动两下,笑着说:“我让他跑。”

这全程,张起灵都是面无表情的。

从一开始说了松绑之后,吴邪没和张起灵说过一句话,只在他盯着手铐看的时候,从靴子里抽了把短刀在自己左手腕上比了比。

你敢挣脱这个手铐,我就敢砍断自己手腕。

吴邪还真就这么狠。从吉林一路回北京再到杭州,他都没解开手上的铐,熟人面前他懒得遮掩,就大大方方亮给别人看,小花还没多说什么,把个秀秀笑惨了,愣是没差点在地上打滚。出门到了公共场合就稍微遮掩一下——说着遮掩,用王胖子的话说,就是彻底没眼看了——吴邪给张起灵套了件披风版薄外套,然后捏着他右手,两个人一起把手插在外套兜里,外人看了就以为是张起灵挽着吴邪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这造型走在路上没少被小姑娘拍照围观,纷纷表达了对好男人要么死会,要么基佬,要么既死会又基佬的遗憾。

于是就这么又gay又监禁play地回了杭州。胖子把北京的事处理妥了,也关了门,跟着一块儿到杭州玩玩儿。

终于到杭州时,胖子还松了口气,但是进了家门都坐了大半天聊了几小时的磕儿了,还是不见吴邪解开手铐。胖子有些急眼。

“天真,你怎么还不松开,还真准备把小哥锁一辈子啊,你自己也不方便啊不是?”

吴邪正并排和张起灵坐在沙发上,闻言转头看了闷油瓶一眼,果然还是那副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德行,气不打一处来:“我反正是无所谓锁一辈子,我现在也就这样了,一直就这么带着也没多大关系。”

胖子激动地拍起茶几来:“怎么没关系了!以前我就不说了,现在小哥都出来了,你也能考虑考虑成家的事儿了吧,这么锁着成得个鸟家?你家里早些年不还催得紧么?”

吴邪眉头跳跳:“如今已经不催了。再说,我这样怎么成家?”

“怎么不能成家了!你又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不一样?”吴邪撸起衣袖,正好露出手臂,朝着胖子晃了晃,说着还用左手摸了摸自己颈上那条横疤,牵动着张起灵的右手也跟着碰在锁骨上,“胖子,你看,这有什么和你们不一样的?路也没少跑,人也没少糊弄,刀子也没少挨。哦,对,我是跟你们不一样——”

他说着笑起来,一副大爷派头往后一靠:“我如今也算是有点儿身家了,手下养了几十口子人,不像你两,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

“吴邪。”沉默了将近一周,张起灵终于开口,“我不走了。”

这种被逼到极致的妥协是在这闷油瓶身上首次看到,吴邪转头面无表情地盯了他许久,一时间客厅里气氛无比僵硬。胖子也紧盯着来两人,他倒不是怕两个人打起来,在他看来吴邪心里有气,打一架也好,主要是怕张起灵一个暴起把吴邪不小心打死。

就在神经越绷越紧的时候,吴邪手机响了,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都是那么几个熟人,拿过来一看,大鸭梨。

才只刚接通,那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在这个沉默的房间里爆开:“吴老板?吴大大?吴巨巨?听得到吗?”

吴邪翻了个白眼:“放。”

黎簇哈哈一笑:“哎我说的话也不全是屁话吧,怎么就是‘放’了?”

吴邪:“哦,不放就挂了。”

“别别别!我有事!有事!”黎簇连忙阻止,“大大,我刚在微博刷到了张特好玩儿的照片,你想不想看看?”

吴邪呵呵:“哦,我和我男朋友的照片,对吗?”

胖子看了一眼张起灵,张起灵依旧没什么反应。

黎簇那边半天没出声,想想就知道这小子现在表情一定特别扭曲。

吴邪也不管他怎么个震惊,继续说自己的:“怎么,只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我们年纪大了就不能秀恩爱了?”

黎簇:“那……那哪儿能,巨巨你想怎么秀就怎么秀,我们这些屁民怎么管得着……”

“所以你安静点自己看就行,就不用跑到我这儿来放屁了。对了,有拍的好的记得艾特我啊。”

“……行行行,就不打扰您老享受爱情了。额……那什么……他就是张起灵?”

吴邪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说:“人就坐在我旁边,要不要跟偶像聊几句?”

“不不不,此等神仙人物就留给巨巨您消受了,小的这就告退,じゃね(回见)!”

吴邪挂断电话,对着张起灵龇牙一笑:“我觉得这身份不错,刚好能管着你,你觉得呢?”


嗷嗷嗷

[全职高手][周叶]风情万种(6)

白玉京6月中旬陆续发货,月底余本通贩,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


请继续和LZ一样耐心等待……干点别的就不记得这事了呢!就完全不焦虑了呢!然后突然有一天,“咦有个什么本子寄到了……原来我买了这个本啊!耶耶耶!”多好的惊喜啊!!!


我造上面的方法很欠揍……所以好妹纸要记住打人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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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那家伙涎皮涎脸的样,我就知道要出事啊!师座他老人家一直招蜂引蝶不自知,我们可是操碎了心!”


叶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扭过头仔细瞧了瞧。这军官就是昨晚守在他门外的那个,...

白玉京6月中旬陆续发货,月底余本通贩,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


请继续和LZ一样耐心等待……干点别的就不记得这事了呢!就完全不焦虑了呢!然后突然有一天,“咦有个什么本子寄到了……原来我买了这个本啊!耶耶耶!”多好的惊喜啊!!!


我造上面的方法很欠揍……所以好妹纸要记住打人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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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那家伙涎皮涎脸的样,我就知道要出事啊!师座他老人家一直招蜂引蝶不自知,我们可是操碎了心!”


叶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扭过头仔细瞧了瞧。这军官就是昨晚守在他门外的那个,今天跟来了戏院也从头到尾没吱声,他还以为跟周少帅似的又是个闷葫芦……现在却在绘声绘色向江波涛形容刚才那场风波。


他穿着灰色的军装,崭新的皮带上雄纠纠气昂昂挂着德国造的新式手枪,笑起来一口白牙,肩章也是新的,从头到脚看不出是个什么职务。


叶修不过瞥了一眼,江波涛立即察觉了,笑吟吟为他介绍:“叶先生,这是吴营长。”


“陆军少校吴启。”青年“喀”地一个立正,给叶修行了个标准军礼。


少校?还是陆军?眼前的青年最多也不过二十来岁,叶修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真正的笑意来。


周泽楷自己年纪轻,麾下的军官们渐渐也跟着变得年轻起来。至于他手下那些年纪大些又不愿和这群快活的年轻人玩在一起的老一辈……也就渐渐一天天少了下去。


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出去留洋,又念过正规的军校,回家就掏老爹的腰包给做了全套新军装发下去,为了不得罪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元老们,还特设了新的军衔和职务分给年轻的心腹。对此周大帅依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不都是他的,折腾去吧。


然而稍微懂点儿门道的人,却都知道这位少帅恐怕志向远大——重定军阶,这哪儿是为了安置自己的下属,这是要改革军制!说得近了是直接插手他老子的军权,再说得远一点,中央政府可就在南京——他爹的军队还挂在国民革命军名下,他一个连委任状都没拿到手的团长就敢随便改军制——那还要总统和军政部干什么呢。


叶修自然还不知道“表弟”在军中推行改革到了哪一步,不过他一笑,江波涛的心脏就忍不住突地跳了一下。尽管一般人不会在意,他明白这位叶先生怕是看出端倪了——本土的军阀,哪儿有功夫分军种,又有几个当兵的能时刻记得报军衔。


这边这位吴少校压根没发现自己一个常礼就把上峰给卖了,还在跟江波涛比划:“师座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杜明手快,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我要是抢先一枪崩了那小子,明年师座怎么也得给我提拔一个团长了!”


江副官含笑听着,不时问:“然后呢?”“重点呢?”最后他问:“师座人呢?”


吴启愁眉苦脸道:“叫我先回来,他带杜小明去买酸梅汤了……忒么又不带我!”


 


姗姗来迟的喻文州终于粉墨登场,看那行头却是临时改了戏单子,要先唱一出红鬃烈马。和他搭戏的老生是个难得的生面孔,大约喻老板是想提携班子里的新人。


平常的角儿在两千人的场里临时换戏,肯定是要被立即轰下去了,说不准还要被暴揍。喻老板倒是不管不顾,说改就改,上了台一亮相,什么也没做反而先得了一声好。


叶修跟着拍了几下巴掌:“没戴手上啊,那么贵重的东西,他放哪儿了?”


周泽楷冲他一笑,江波涛立即回答道:“我们可不知道,就看叶先生的本事了。”


周公子是开戏后才匆匆回来,完全看不出刚才和人起了大冲突。他原先的位置被江波涛坐了,也没让江副官让座,直接坐到了叶修身边。因为强行挤占在了叶修和桌子之间,他还很体贴地把酸梅汤放了表哥手上。


既然知道少帅刚遇过登徒子,叶修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手里还多了把画美人的纸扇,摇起来倒是带了三分旁边金陵城的秦淮风气。


台上的王宝钏正和嫌贫爱富的王允三击掌断父女情,台下叶先生喝完了表弟亲自买来的酸梅汤,十分主动地琢磨着怎么把王宝钏不知藏在哪个寒窑里的戒指搞回来:“等喻老板唱完这一出,我就装作一个fan去后台探望他好了。”


这位“表少爷”居然连洋文都会说!坐在周少帅身后,对京剧明显完全没兴趣的吴启顿时一脸崇拜。


“其实套上麻袋打闷棍更快,表弟你觉得呢?”叶修摇着扇子,很无辜地扭过头问道。


周泽楷这时正边皱着眉头听戏,边端着第三碗酸梅汤往肚子里灌,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叶修也不管人家根本没在听,慢吞吞摇着扇子道:“这活有点匆忙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正当理由接近他一下……”


周泽楷置若罔闻,居然真的在听戏。


“贸然上门,只要一发现东西丢了肯定立时想到我身上。喻老板面子那么大,肯定好多人抢着替他出头。所以一得手表哥可就立刻跑路了……你千万不要留我呀好表弟。”叶修说着就把袖子放了下来,袖管遮住了腕上的表,可惜周泽楷依旧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武家坡前,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尚未认出已是西凉王的薛平贵,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改嫁。


叶修是个平时不看戏的,看到这种被苏沐橙批判过“男人自己一去不复返还另娶呀!说是思念妻子回到家,又先装陌生人试探妻子是不是贞洁!好不要脸哦!”的戏更是觉得活受罪。强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向右转过头去。他和周泽楷并排坐,周泽楷既然认真盯着台上,他一转头便看到了周泽楷的侧脸。


他们坐在最前边,主办方下了血本,舞台上电灯亮得刺眼,也把周泽楷照得毫发毕现,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张让人看了要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脸。


很无聊地观察了他半天,叶先生随口就来:“表弟,你长得这么标致,还会打扮,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周泽楷的脸转了过来,两人认真对视。


长得标致还会打扮的周公子对他微微一笑:“没有。”


江波涛沉默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叶修半点也不害臊,居然硬是接了下去:“那回头要好好想想,我们家的人可不能养成只顾自己的坏脾气。”


周泽楷居然也点了点头:“嗯。”


江波涛:“……”


江副官只好继续当自己不存在。


过了一分钟,叶修又问:“表弟,我刚才考虑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喻老板那么机警一个人,表哥就这么直接去找恐怕见不着面。你总得先给我安排一个和他结识的机会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周泽楷把原本放在小桌上的萨其马碟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方便随时拿着吃。


周泽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台上,只是按住了他在腿上用力掰萨其马的手:“……表哥。”


“嗯?”叶修抬头看他,“表弟你也要吃?”


周泽楷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握住叶修的手不放。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和虎口处都覆着一层薄薄的茧,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热的缘故,贴在叶修手背上的掌心烫的吓人。


在抑扬顿挫的鼓点间歇里,他看着叶修,轻声说:“乖。”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叶表哥都乖乖保持着安静。好像是被吓到了。


两人一个依旧正襟危坐,一个依旧歪在椅背上吃萨其马喝酸梅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戏。


“我都不晓得师座这么爱听戏。”后座上吴启还在大声地窃窃私语,“早知道年前就找两个唱戏的给他祝寿了。”


另一个叫杜明的军官反驳他:“说不准是喜欢喻老板,你看那身段。”


江副官观察师座发现没有异常,再转头观察另一个人,却惊奇地发现叶先生正昏昏欲睡——在这种环境里都能睡,江波涛十分佩服。


叶修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声振聋发聩的叫好,接着就是爆发的掌声。


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喻文州正向观众福身谢幕。那一低头的风情,确实贴合了今早《申报》上翩若惊鸿的四字评语。珠宝首饰如同雨点一般争先恐后落在台上,顿时满台的珠光宝气闪得人睁不开眼,随后飘下来的还有无数鲜花和手帕,全都是来自二楼包厢里情不自禁的太太小姐们。


不光是叶修,吴启和杜明也惊呆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见得多,原来还是个土包子……”


“这是男女通吃啊……一场得赚多少?”


“我看时报,在北平和天津一场能有十根大黄鱼。”


“也没听说他多有钱呀?”


这一波的打赏高潮结束,喻文州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到舞台正中的位置继续谢幕。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不断,一筐一筐的大洋不要命地往台上倒——女人们哭哭啼啼激动万分地表白完了,才轮到男人炫耀财力——支票也好金条也罢,哪儿有哗啦啦的大洋来得好看又好听。


叶修觉得欣赏够了喻老板的吸金本事,该去后台蹲人了。因着前车之鉴,这次他乖乖的先用眼神询问老板。


周泽楷竟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叶修还没搞明白他的意思,江副官清脆地拍了一下手。


瀑布般的银元倾泻在台上,持续不断的哗哗声足够掩盖住一切喧闹。


喻文州今晚第一次抬起眼,唇边含着笑意,微凉的目光落在满台的大洋上。灯太亮了,台下只有漆黑一片,看不见捧场的是谁。


这一次谢完,喻老板终于下台了。


又是那几个半大孩子上来唱着吉祥词,用几面大锣,满头大汗一趟又一趟地把花红抬了下去。


叶修还没从“表弟!这么多钱给我也好啊!表哥一个人就能唱翻他整个班!”的悲痛中挣扎出来,就不得不强打精神抬起头。周围的目光已经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经理带着那名刚刚摘了胡子,却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老生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叶公子吗?我们老板请您后台去说会儿话。”


全场的灯都亮了,周泽楷早就离席,吴启和杜明自然是师座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只留下穿着便服的江副官笑着伸手去扶他:“那我们少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是和喻老板结识的机会么?拿钱砸?


去后台的路上,叶修压低声音教育江副官说:“小江啊,钱不是这么花……你是不是想教我表弟学坏?”


江副官感到劳心劳力却被兜头倒打一耙,顿时无语凝噎。

奉旨摸鱼

【周叶】两个和尚(三)

『妖怪要来吃你了。』

叶修从小长到大,这句话听了无数次。最初是与双胞胎弟弟一起入睡,枕畔忽然响起。他坐起身,空洞的声音在黑暗的室内盘旋,年幼的弟弟毫无察觉地安睡着。

而后这声音逐渐增多,无孔不入。庭院的石头下,书房的矮柜里,养着睡莲的水缸升起蚊呐。和弟弟比赛爬树,在枝头的叶片底下响起相似的话语,因为被吓到脚一滑掉下去。

弟弟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声音,如常地玩耍嬉闹。听见声音的只有自己。年幼的叶修缺乏紧张感地想,看来会被吃掉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当叶家的叔公,那个在家庙里隐居了几十年忽然回家的老人向两个孩子弯下腰,问你们谁愿意被妖怪吃掉时,叶修在弟弟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步跨出去,把茫然的弟弟护在...

『妖怪要来吃你了。』

叶修从小长到大,这句话听了无数次。最初是与双胞胎弟弟一起入睡,枕畔忽然响起。他坐起身,空洞的声音在黑暗的室内盘旋,年幼的弟弟毫无察觉地安睡着。

而后这声音逐渐增多,无孔不入。庭院的石头下,书房的矮柜里,养着睡莲的水缸升起蚊呐。和弟弟比赛爬树,在枝头的叶片底下响起相似的话语,因为被吓到脚一滑掉下去。

弟弟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声音,如常地玩耍嬉闹。听见声音的只有自己。年幼的叶修缺乏紧张感地想,看来会被吃掉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当叶家的叔公,那个在家庙里隐居了几十年忽然回家的老人向两个孩子弯下腰,问你们谁愿意被妖怪吃掉时,叶修在弟弟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步跨出去,把茫然的弟弟护在身后。

之后镇压弟弟的挣扎反抗,小小的叶修也只是平淡地说:“我比你好吃。”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凭我是哥哥。”

因为那些声音只来找自己,所以自己应该比弟弟更符合妖怪的口味。看着本该被关在房间里的弟弟一边哭得眼泪糊了满脸一边不死心地追在轿车后面,直到被甩开太远变成小小的一点。那时候年幼的叶修心想,幸好是我比较好吃。

至少自己如果将被吃掉,也不会哭得这么难看。

感谢妖怪先生的好眼光。

 

感谢如果迟了二十年也会变成尴尬。

叶修把梦中孪生弟弟那张稀里哗啦的哭脸从脑海中推到一边,从方丈室的地板上坐起来独自低气压。为什么迟了二十年才来!他现在完全没有被吃掉的心理准备。

被从家里接到这座寺庙中时,他本以为很快会被吃掉。然而叔公只是让他随自己读经看云喝茶浇花,哪怕他在棋盘上睡着了口水糊了一脸,也不曾加以斥责。

只是不被允许离开这间寺庙。

其他方面的纵容,像是在弥补这一点一般。在成年以前,叶修不曾踏出这座山一步。幸好他天性懒散淡泊对报复社会毫无兴趣,没有养成扭曲黑暗的boss心理。

叶修成年的那一年,叶家叔公去世了。叶修按遗嘱第一次踏出清凉山,是抱着老人家的骨灰盒,印象深刻的只有失去树荫遮挡而过于灿烂刺目的日光,和一早等在山脚看见他立马扑上来的弟弟那张毫无长进的哭脸。

山外的世界,并不特别吸引人。

他这样想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潜意识在避免对山外的人世产生太多兴趣。既然自己终究要返回那间寺院。

与斯世的联系,最后体现在了其他方面。

十六岁的叶修,成为了一个游戏宅。(在叶秋无力的试图阻拦下)

感谢科技社会,感谢进步的生产力,感谢无线网络和X天堂X雪X尼,etc.

至于没有预约就上门还隐瞒身份让他没能完成【被吃掉前的心理建设】的妖怪先生,不感谢。

至少也要等他开荒完最新的那个副本吧……啊还有预告中将推出的下个副本下下个副本……说起来今天的日常还没做。

第一次出山的结果是扫荡了一堆游戏碟和新款游戏机搬回寺庙的叶住持冷静从容地打开了游戏。

 

周泽楷觉得这个世界,对妖怪太不友好了。

提前出关会影响到体内的灵气循环,他做下决定前就已经知道。但他没想到具体的症状会表现在化形的不稳定上。

比如初来乍到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露出原形,毛茸茸的长耳朵糊了叶修一脸。甜蜜蜜(?)的早安问候全部化成泡影,大兔子扒拉开房门艰难地把身子挤出去,尾巴毛差点卡在门缝里。终于移动到走廊上,还舍不得关门,在门口蹲成毛茸茸的一大团,寂寞地看了一会叶修的睡脸,惆怅地知道短期里不能再跟他一起睡了。

【在对方醒来之前装睡并展现最美好的睡颜给刚醒的枕边人造成视觉心灵双重冲击】作战失败。

其实还是实现了一半的,半夜。当然周泽楷不知道这一点,并且展现了最毛茸茸的睡颜。不过冲击倒是足够,在各种意义上。

总而言之,第二天装空调时周泽楷没有做出任何行为试图阻拦。毕竟毛太多在夜里也是很热的。他偷偷观察了叶修一天,发现对方依然在专注打游戏和宅,表情也是懒散如旧,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让他搬一堆经书。不过作为一个立志混进寺院当和尚(no剃度)的妖怪,周泽楷毫无压力。

这天夜里他睁着眼等叶修睡下,才偷偷爬起来,化出原形。妖怪以妖体修人身,自然也是原形时恢复快一些,尤其在月华如水的深夜。大兔子在房间里抖了抖耳朵,把长长的耳朵顺顺地贴在背上,整个缩成一个团,才准备就这样从门口挪动进院子里,就听见对面仿佛有些动静。

周泽楷微微一惊,保持着兔团的状态屏声静气等了一会,才小心地用前爪拨开一条门缝。院子里静悄悄的,叶修的房间黑乎乎的,毫无异状。

周泽楷松了口气,又有点寥落。

趴在院子里晒月光时,周泽楷想,慢慢来也没关系,总有一天,可以让叶修看到这样形态的自己也说不定。

——但不是现在。

所以当周泽楷起来时发现身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人类形体的尾椎处冒出了一团毛茸茸的……球。

俗称兔尾巴。

他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面无表情)

似乎是昨晚月华吸收太满体内灵气溢出。周泽楷尝试把尾巴按进去,结果就是两只耳朵从头上弹出来,还是与本体无二的一黑一白。

取舍之下,周泽楷只好选择了不太显眼的短尾巴。

这个世界对追求真爱的兔子太不友好了。周泽楷烦闷地拨着藏在宽大T恤底下的毛球,不开心地想。

 

叶修熟练地刷完日常,去厨房倒水喝,一推门就和昨晚才确定身份的妖怪先生照个对面。他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早啊。”

周泽楷一对上叶修眼角眉梢就春暖花开:“早上好。”

——这表情之前看着是真诚热情,现在看着就觉得太热情了。这就是看食物的目光吗?是不是太热烈了。连问候都比他多个字。

叶修一边想这种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一边对自己是否太粗神经而反省了一秒钟。沉迷游戏以至于忘了对面就住着只妖怪这种事,能证明的只有对游戏的确是真爱吧。

比起之前的试探猜测,确定后叶修反倒平静了下来。这种心态大概是等了二十年的债主终于姗姗来迟,有种已经落入碗底的安定感,干脆心平气和。

而且他是没法离开这座山太久的,正好连逃跑都不用想了。

周泽楷还不知道叶修已经迅速果断地放弃抵抗掉进他的碗里,他现在主要担忧的问题还是裤子底下那团毛球。虽然已经用宽大的T恤和松垮的休闲裤进行双重掩盖,但本能的反应还是很容易露出破绽。

妖怪是不需要掩藏情感的存在,和人类不同。尾巴和耳朵尤其忠实反映这一点。

例如现在,当叶修一边和他说话一边越过他去拿水壶,靠得有些近温热吐息似有如无掠过耳垂——周泽楷感到裤裆里那条东西蓬松地炸了起来——后面那条。

幸好他的尾巴长度不足以像猫和狗那样摇个不停。周泽楷面无表情地捏着裤子侧边用力压制蓬起的毛球,脸颊却红了。叶修倒完水就看见他的妖怪员工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容在晨光中英俊地沉静着,过于宽松的T恤领口露出白皙肌肤,锁骨优美的线条向衣服底下延伸。

简而言之,颜值爆表。

犯规啊。叶修想,都给你吃了还色诱做什么,我要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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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耳朵黑耳朵,左耳碎霜右耳荒火【不是

有姑娘要标题tag,那就悄悄打个标题tag///

图文堆

月下劫30

架空武侠,周泽楷X叶修

OOC预警

又是一年高考到,祝广大考生一切顺利!


云巅城最高处设论武台,紧接着它往下则是凌顶楼,这楼是山城里唯一可同时容纳数百人的楼房,因此誓师宴也是在此处开设。

凌顶楼共有三层,楼内中空,除一楼中央的正厅外,其余每层都设有左右别厅,总共七厅,分别用北斗七宫来命名。

凌顶楼本就是专为武试集会建造,楼内除房柱外无墙无格挡。为开阔视野,除一楼外,二、三层的地面都没有大面积平地,反而设置了很多小台,以主厅天枢为中心盘旋向外,是以一眼看去高低各一,错落有致。

兴欣的位置被安排在三楼右侧开阳厅内,此时已不算早,凌顶楼上下各厅早坐满了人。陈果他们找了半天...

架空武侠,周泽楷X叶修

OOC预警

又是一年高考到,祝广大考生一切顺利!

 

云巅城最高处设论武台,紧接着它往下则是凌顶楼,这楼是山城里唯一可同时容纳数百人的楼房,因此誓师宴也是在此处开设。

凌顶楼共有三层,楼内中空,除一楼中央的正厅外,其余每层都设有左右别厅,总共七厅,分别用北斗七宫来命名。

凌顶楼本就是专为武试集会建造,楼内除房柱外无墙无格挡。为开阔视野,除一楼外,二、三层的地面都没有大面积平地,反而设置了很多小台,以主厅天枢为中心盘旋向外,是以一眼看去高低各一,错落有致。

兴欣的位置被安排在三楼右侧开阳厅内,此时已不算早,凌顶楼上下各厅早坐满了人。陈果他们找了半天才在开阳厅角落找到自己的桌子。

桌上除开他们六人外,还坐了另外四人,正好坐满。

陈果身为堂主,主动上前跟人打了招呼,然后轮番介绍了兴欣这边的人。桌上那四人便也一一抱拳回应。

“在下浅生离。”

“我是暮云深。”

“月中眠。”

“不才田七,我们均隶属于月轮门。”

双方坐定,月轮门四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放在陈果和唐柔的身上,其中三人更是十分热络地跟她们搭话,唯一一个没搭话的月中眠则是因为他身边坐了包子,包子刚坐下便拉着他问起了属相。

月中眠眼力透出点不耐,但又不好表露,只能一边敷衍包子一边留心田七那边的对话。

不过包子有了聊天对象,罗辑倒是终于闲了下来,他转头往一楼看去。

因为凌顶楼特殊的机构,兴欣所在的位置虽然偏僻,但还是能看清楚天枢厅。天枢厅内总共安放了七张桌子,主席桌是给云巅城城主、武试判官、司仪、朝廷委任的监督官员等人坐的,而其余六张位置分配给了上次武试排名前八的门派。

此时离誓师宴开席时辰不远了,因此八大门派的人也基本到齐。

罗辑虽对武学心生向往已久,但接触过的习武之人却十分有限,更别说参加这般的武林盛会了,因此在兴欣所有人里,他其实是对武试大会概念最为模糊的一个。因此刚刚进门的时候,罗辑看着热闹非凡的凌顶楼,直接被数不清的各种兵器、千七八怪的装束、吵闹又豪气的氛围震到了。

幸亏有包子在一边插科打诨,他才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而此时此刻,即使是远远地看着正厅那一群人,罗辑也能隐隐感到他们与别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高手气场?

“那位置其实还没这舒服呢。”

听到叶修的声音,罗辑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叶修不知何时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烟杆叼在嘴上,砸吧了一下:“全场几百双眼睛老往那瞟,真是不热也要烤熟了。”

“可是那是最厉害的人呐……”罗辑又看了回去,嘀咕道。

叶修笑笑说:“最厉害的人现在不就在你身边。”

罗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修说得是他自己,他抿嘴笑了下,并没有反驳,他虽然不知道叶修是不是比下面的人都厉害……不过至少比自己厉害多了。

罗辑想着,忽然看到下面一人,不由咦了一声:“水蓝色衣服的是蓝雨吧,那个孩子这么小也来参加武试?”

叶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蓝雨中间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满脸稚气未退,在一圈人里格外显眼。他笑笑道:“他啊……今年还不会上台,只是跟过来看看的。”

罗辑闻言点点头,他虽然熟知天下武功,对门派事物所知却甚少,因此听到叶修的话就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是江湖中的老前辈,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倒是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乔一帆吃了一惊,每个门派能参加武试大会的人选有限,因此并不是谁都能够来的,特别是这种并不上台只是带来开眼界的弟子,那必定是门派里极为重视的武学奇才。而这些人之后无一不名震天下,比如蓝雨坞的黄少天,嘉世城的苏沐橙,雷霆府的肖时钦,轮回城的周泽楷……

“所以今年要看的吗,是那一个。”叶修说着,手指往另一边指了一下,目光却仿佛不经意地放到乔一帆身上。

“啊,是指微草谷谷主身旁的那位少侠吧。”罗辑说着,转头问乔一帆:“一帆,我记得你老家就在微草谷那边,你认识他吗?”

乔一帆本来在出神,被罗辑的问话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嗯,认识的。他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

“说起来我一直对微草的武学很好奇,听人说……”罗辑兴奋地说开来,乔一帆听着,紧握的手却慢慢松开来。

叶修微微一笑,随两个小辈聊开,又看了眼和楚云秀聊天聊得欢快的苏沐橙,目光再一次地往另一桌的背影飘去。

意识到自己又在看周泽楷,叶修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这是要糟。

冷不丁那个背景忽然转了下头,往叶修的方向扫过。

不会吧……

叶修一愣,心跳不由快了一拍。

而周泽楷已经转回头去,也在没有其他动作。

此时主席桌也均已入座,司仪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江湖朋友!”

司仪也是功力深厚之人,这句话借内力从天枢厅传开,直至楼里每一个角落,刚刚还噪杂的大厅迅速不多时便安静下来。

司仪离开位置,对楼内各厅抱了抱拳,又开始说了起来:“诸位不远千里来参与此等武林盛世……”

接下来无非都是武试大会一贯的说辞,虽然每年都有改动,但大致意思无非还是那些。陈果他们第一次来倒还听个新鲜,叶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还在分神想到底刚才周泽楷是不是在看他。

过了一会儿,叶修才惊觉于自己纠结这个干嘛,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摇头轻笑了一下,叶修灭掉烟头的火星,把东西收了起来。

那边司仪已经讲完,毕竟武林中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简单说几句带动一下大家情绪就可以了。接着饭菜酒肉一一上桌,楼里的气氛一下子又火热起来。

不多时,只见陆陆续续有人端着酒碗直奔天枢厅内。

陈果睁大眼睛,问道:“他们那是干嘛。”

“敬酒啊。”叶修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堂主你端酒去敬一杯,晚了人就围满了。”

陈果双眼一亮,嘴里嘟嚷着你怎么不早说,一手便拉起唐柔去了。

叶修见她们走了,又看向其他几人,说道:“你们若是想见谁,此时可是最佳时机。”

可惜乔一帆是不想去的,罗辑不会喝酒也没什么兴致,包子则是一脸严肃地表示先要填饱肚子。而桌上另外四人情绪却也并不高昂,尤其是那个叫做月中眠的,脸色虽然努力绷着,却明显透出些沮丧来。

叶修也没问什么,兴致勃勃地端着碗看下面越来越多的敬酒人群。

敬酒本身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这可是大门派间的第一次比拼:首先是来敬酒的人数,自然是越多的门派越受到大众的认可;其次就是各大高手的花招了,越是高手越被敬得多,但即使天生海量也顶不住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地来,内力逼酒再常见不过,去敬酒的人也基本都清楚,因此不会觉得被冒犯,相反不少人想看得就是这个。长此以往,倒是形成了各门派花样逼酒的传统。

随着时间的推移,敬酒也就不限于哪一处了,大厅走走来来互相敬酒的也更多起来,新结识的喝一杯,旧时友更要喝一杯,我们帮派都在河边?喝一杯!上次那趟镖单我们抢过?喝一杯!我看兄弟你好面善,喝一杯!这位女侠真是英姿勃发,喝一杯!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喝一杯!…………

连叶修他们所在的角落疙瘩里都被各种理由轮番敬了几次,包子吃得欢快之后倒是来者不拒,倒是千杯不醉,就是喝得兴起又拉人聊天,罗辑可就苦了,他酒量不好又不太懂拒绝,一连被灌了好几碗,最后还是乔一帆看不过眼,带着他一见有人要来就端酒装作要去别桌。陈果和唐柔回来得晚,也没太被灌到。

至于叶修嘛,他身经百战,有一百种方法挡酒,还有五百种方法让人觉得他喝了。

最后兴欣几人除了罗辑晕晕乎乎,其他人都挺好,跟他们同桌的那四个趴了三个,就剩一个勉强还清醒的田七了。

到最后,厅里横七竖八地倒了大半人,剩下还能走的都纷纷回屋休息去了。眼见差不多了,云巅城的仆役们都各处冒了出来,收桌的收桌,抬人的抬人,很是熟练地收拾残局。

叶修伸了个懒腰,跟在架着罗辑的包子和乔一帆身后,陈果很是兴奋,似乎是跟苏沐橙碰了杯,还说了几句,拉着唐柔嘴巴停不下来。

走了没多远,叶修忽然停下步子,对其他几人说道:“我有东西落在饭厅里了,你们先走。”

“你记得路就行,别耽误太久了。”陈果不在意地挥挥手。

叶修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其余人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叶修脚步一转,却不是向凌顶楼的方向,而是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花园里,才微笑着说道:“怎么,还不出来?”

他话刚落音,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他身旁。

此时月光很好,能看清周泽楷俊秀的眉眼染了酒气微微发红,更能看清他一双发亮的眼睛带着不加遮掩的欣喜直直地看着叶修。

周泽楷轻翘着嘴角,低低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鼻音:“被你抓到了。”

 

PS:我觉得越来越难写,肿摸办Q-Q……

图文堆

月下劫31

架空武侠,周泽楷X叶修

OOC,OOC,OOC

不是我不想勤快地更文,奈何荡漾在卡文的大海里,靠不上岸T-T……


“一身酒气,想不发现都不行。”叶修状似嫌弃地说,语气里却含着笑意。

周泽楷眨眨眼,伸手攀住叶修的肩膀,很配合地点头:“头晕……”

叶修好笑地看他一眼,他可是看着周泽楷逼出了九成酒的,虽然入了口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也应该不到喝醉的程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沾杯就倒。

只是叶修到底还是顺着说了下去:“陪你坐会儿?”

“好。”周泽楷眉眼一弯,拉住叶修手臂往上一跃便到了屋顶上。

叶修下意识跟着运功,上来之后才哭笑不得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我是说在那。...

架空武侠,周泽楷X叶修

OOC,OOC,OOC

不是我不想勤快地更文,奈何荡漾在卡文的大海里,靠不上岸T-T……

 

“一身酒气,想不发现都不行。”叶修状似嫌弃地说,语气里却含着笑意。

周泽楷眨眨眼,伸手攀住叶修的肩膀,很配合地点头:“头晕……”

叶修好笑地看他一眼,他可是看着周泽楷逼出了九成酒的,虽然入了口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也应该不到喝醉的程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沾杯就倒。

只是叶修到底还是顺着说了下去:“陪你坐会儿?”

“好。”周泽楷眉眼一弯,拉住叶修手臂往上一跃便到了屋顶上。

叶修下意识跟着运功,上来之后才哭笑不得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我是说在那。”

周泽楷已经坐了下来:“这里风景好。”

叶修扶了扶额头,边坐下边叹气:“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屋顶跑,这瓦片坐着明明硌得慌……”

他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周泽楷拉了一下,整个人一歪,一屁股坐到了周泽楷大腿上,对方还笑吟吟地看着他:“这样不硌。”说着还伸手圈住了叶修的腰。

“……”

叶修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就是他年少时也鲜少被人这样搂着,更何况现在?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挣了一下还发现居然挣不开。

他转头想让周泽楷放开,却直直对上了对方因为姿势而凑得很近的脸。叶修心里一悸,下意识伸手把周泽楷的脸推开。

“……”

被蒙了半张脸又不得不把头扭向一边的周泽楷顿时不开心了,腾出手来想拉开叶修的手。

叶修又忙去阻止,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就这样极其别扭地拆了几招。

只是这姿势实在不伦不类,周泽楷又视线受阻,没两下就被叶修压制住了,闷闷地道:“不公平。”

叶修不理他:“你先放开我。”

周泽楷却拗上了,还放在叶修腰上的另一只手反而紧了紧:“不,你松。”

“你先松。”

“就不。”

“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要尊敬前辈?”

“你说硌。”

“……其实也没有那么硌。”

“晚了。”

“……小周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猜?”

“……”

看来是喝醉了,叶修面无表情地想着,跟一醉酒的小孩就不要计较太多了。于是他换了种语气哄道:“小周,听话。”

“呵。”

“……”叶修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好好教训周泽楷一顿的欲望,反而松开手,把周泽楷的脸又正了回来,放柔声音:“你不是说头晕?松开我,前辈借肩膀给你枕。”

周泽楷想了想,讨价还价:“要枕腿上。”

“……”叶修揉了下眉心,耐下心道,“这里不方便。”

周泽楷看了一眼屋顶,似乎觉得这话有理,又拉着叶修站起来:“来。”

这又是要去哪?叶修看了一眼周泽楷开心的侧脸,无奈地笑了下,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周泽楷似乎对要去的地方也不是特别熟悉,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想一会儿。

叶修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往这个方向,似乎是……

周泽楷带着叶修悄悄绕过竹林的守卫,两人一起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到了。”

……果然是老冯的别院啊。

叶修看着面前银光粼粼的湖水,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临湖别院。

还好今晚是誓师宴,城主并没有过来,戒备也相对松散。

叶修可不希望大半夜地被全城守卫追杀。

这里是山中唯一一个小湖,嵌在一个小山坳里,不但地势迂回偏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又山水一色,景色极为优美。因而被云巅城城主冯宪君选中建成了常居的别院。冯城主本人十分喜欢此地,视为私密之所,不但派了精卫队把守,平日里也极少拿来招待外人,叶修这许多年也只来过区区几次。

“好看?”周泽楷偏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叶修,神情像是要他称赞一般。

叶修不由笑了起来:“好看。”

大概是生性过于沉默寡言的缘故,周泽楷虽然长相丰神冶逸,但江湖上说起来都爱夸他少年老成、稳重自持,如此年轻气盛又胆大妄为的行为,也是把叶修吓了一跳。

不过,若不是这样,当初他也不会出手帮叶修了。叶修本身又是潇洒落拓之人,吃惊过后反生出欣赏之意,觉得周泽楷倒是十分合他性子……

才怪!

叶修认命地走到周泽楷身边坐下,然后看着对方一脸满足地枕到他腿上。

周泽楷得偿所愿,便安静地闭上眼睛。

叶修低头见他眉头舒展,嘴角微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盖出一小片阴影,显得美好又乖巧。心底的无可奈何不知不觉消散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只闻得虫鸣叶动,面前月光皎皎,水波微澜。

叶修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索性也闭上了眼睛,任清风拂面。

不一会儿他耳边却响起曲调来。

叶修一怔,睁开眼惊奇地看着周泽楷闭着眼睛哼曲。

曲调简单又欢快,叶修却未曾听过,只能隐隐觉出是轮回那边的民谣。

哼了一会儿,周泽楷还自己唱了几句,不过他声音轻柔又低沉,叶修也没太听清内容,只觉得这小曲婉转动听,十分悦耳。

一曲哼毕,周泽楷睁开眼睛,一双清亮璀璨的眼睛仿佛映出满天星辰。

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叶修一个劲儿地笑。

美色当前,叶修深感压力,果断开口:“好了?回去吧。”

周泽楷也不闹了,乖乖地点头。

叶修松了口气,却到底有点不放心,问道:“你们轮回在哪个院子,我送你过去。”

周泽楷摇摇头:“不好。”

说了这两个字他也没了下文,叶修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周泽楷到底清醒了没有,又是什么不好。只是轮回所在定是和其余大门派相隔不远,他也不便前去。

不过在这云巅城中,怎么也不会丢了。叶修甩开心中的纠结,跟着周泽楷潜出别院,打算就此分别。

周泽楷却忽然拉了他一下。

叶修侧身看他,周泽楷半垂了眼睛,轻声却认真地说了句:“叶修,想你。”

小乐清水子

【周叶】洛阳王 2

胡诌,胡诌,胡诌,防雷说明见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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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到位,山羊胡老头承了情,朝江波涛的方向抱拳还礼。他站起来,洪亮的嗓门压住两拨抬杠的人马。大部分茶客都是老相识,犯不着为了认都不认识的人结下仇,正好各自借了老头清场讲故事的台阶下了台。

这说来话长的故事终于传奇开场,老头擅讲,语气表情拿捏到位,引人入胜自不必说,不少地方他还戏剧性的夸了张,乡下人爱奇闻似的夸了张,朝众人喜欢听的风花雪月权贵私密上拐,一时间茶馆里极静,众人闭紧嘴,耳朵都拴在老头的嘴周围。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姓洪的当了假王爷后一直没闲着,搜刮得府里是金银如海。大清朝的皇上那几年...

胡诌,胡诌,胡诌,防雷说明见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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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到位,山羊胡老头承了情,朝江波涛的方向抱拳还礼。他站起来,洪亮的嗓门压住两拨抬杠的人马。大部分茶客都是老相识,犯不着为了认都不认识的人结下仇,正好各自借了老头清场讲故事的台阶下了台。

这说来话长的故事终于传奇开场,老头擅讲,语气表情拿捏到位,引人入胜自不必说,不少地方他还戏剧性的夸了张,乡下人爱奇闻似的夸了张,朝众人喜欢听的风花雪月权贵私密上拐,一时间茶馆里极静,众人闭紧嘴,耳朵都拴在老头的嘴周围。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姓洪的当了假王爷后一直没闲着,搜刮得府里是金银如海。大清朝的皇上那几年穷得叮当响,就指着破了天京,饱餐一顿,结果一场火,都给烧没了……鬼子六知道后气得直跺脚,钱没了事小,他小嫂子交待下来的事要是办不了,那可得脑袋分家……原来洪秀全藏有一宝,相传是千把年前那个亡了国的李后主送给大周后的翠玉描金凤纹手镯,小周后就没有,以示虽然都贵为皇后,但是大小有别,那西太后做了一辈子小,听到这么个东西当然想据为己有……没两年又传,天王府那场火是掩人耳目,府里最值钱的东西早被忠王卷走了,想拿来换活命,结果还是被咔嚓了……宝藏落到了曾国荃手里,曾家弟兄权势滔天,谁敢打宝藏的主意……曾国荃死后都陪葬了,为了防闻味儿而至的盗墓贼,效仿起曹孟德的七十二疑冢……再后来,几十年没动静,一直到七八年前,让当时还是毛头小子的叶修捡了便宜,找到了真正的墓地,掘出了翠玉描金凤纹镯,卖给了上海首富唐书森……”

老头的故事告一段落,讲得满头大汗,嘴都干了,脖子一扬,咕咚一气儿饮了半茶壶水,听得正起兴的茶客们可不乐意了,纷纷叫嚷起来。

“哎老家伙,关键地方你没讲清楚,那叶修是怎么找到坟地的,剩下的宝贝呢?”

“对啊,大家最想听的不就是这个么!”

老头哈哈一乐,笑得胡子抖动,“这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洛阳王,再说就算认识,他出了名的雁过拔毛,能告诉我?告诉我我不就去发财了么。”

他说着,拿眼睛去讨好方才给他铜板的人,才发现西北角那张桌子空了,只余一叠堆成宝塔状的枣糕。

周泽楷失笑,自己笑自己天真似的摇摇头,摇得肩膀跟着一起晃。原来那老头卖了大关子要讲的就是除了钱外一文不值的玩意儿。倒也无所谓了,那样东西的下落众说纷纭,本来就渺茫,周泽楷没指着能轻易地从轻易的地方听到,要不然他也不会设法来找敲榔头出了名的叶修。

周泽楷的大动作落到一旁的江波涛眼里,江波涛自然要问他,怎么了,笑什么啊。

人很多时候只有自己才明白自己笑什么,讲出来真没那么好笑,周泽楷没说他笑什么,只是转过脸去跟并行的江波涛说,“备礼”,他想到刚才听下的话,说叶修贪钱,宁可信其有,他不喜欢为同一件事情使两次气力,又强调道,“备厚礼。”

“放心吧师弟。”江波涛以万事足的口吻回道。他父亲是老帅的旧部下,光荣的早,老帅就把他收为义子。成年后他和周泽楷前后脚入了帮会,辈分相同,他入得早,周泽楷叫他师兄,叫习惯了,私下里两人就一直这么称呼着。

他们坐汽车来的,不想引人注目,出了河南境过了范县换成骑马,又跑了一个钟点,赶到了旧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据说叶修的古董店就在这条街最东头。

两人走到路尽,砖路和土路的交接点,在一间临街的铺头前勒住马。比起叶修的名头,这间店面可朴素多了,两层黑漆砖瓦小楼带一个后进院。

“是这?”头回来,周泽楷也不好确定。

“应该是吧……”

江波涛翻身下马,就要进去探探虚实。说来也巧,这时店里头传出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成全了两人的疑虑。

“……东家你悠着点,你手里那个罐子是天启年间的,值五十块,你想摔就摔架子二层最右边那个,那个值十五块,不能摔再贵的了!”

……

这男声音色温润适中,却因为字与字之间带了种黏着的疏散感,一个拽着一个吐出来似的,添了份没精神的慵懒感,像四月里裹着柳絮惹人痒的微风。

未见人,先闻声,因此这声和出声的内容都足够特别好辨。

周泽楷以此笃定地道,“嗯,是这。”

他穿着青色薄长衫,暑气蒸得他面上微红,他下马前一撩,露出底下行伍人会打的绑腿。他抓着马鞍下来,亲昵地拍了拍有了两天感情的马的脑袋,马偏头和他亲热,他也看着马,从马鞍袋里摸出一根胡萝卜喂喂,然后才和江波涛栓了马,一前一后地进店。

这两位后来被陈果形容为丰神俊秀气度不凡的客人的出现,挽救了那个值十五块的瓷罐子。陈果本来都举高了,就差落手,门口的阳光正好,突然被收起来又突然被放开,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看到有外人进来,不好意思摔了,又走到古董架前踮起脚原样摆回去。

叶修见状心下安慰,又省钱了。招待普通买家用不着他,他一心坐在八仙桌旁摆弄烟杆,装烟丝。

江波涛不含糊,进门就说明来意,问叶先生在么,有事相询。每天奔着叶修来,单纯相古玩却不买东西的人不少,陈果习以为常,她看得出两人是豪客,说着客套话,把人引进内堂去找叶修。

周泽楷见到刚才那团声音的主人——叶修全貌的时候,叶修已经点上烟,享受起来,咗着翡翠烟嘴吸了两口。周泽楷说不清是那水葱般通透的烟嘴吸引了他的目光,还是那水葱般通透的手指吸引了他的目光,抑或是叶修那天生带点风流笑意的微扬嘴角?

叶修把烟斗一磕烟杆一横,搁到桌边,拍了拍衣服前襟的褶皱,站起来欠身迎客。三个都是长衫布鞋穿着相仿的人打了照面,也不忙颔首,先两两相面再说。江波涛和叶修将对方打量了一个大概,彼此心里发出都是藏不住的人物的感慨。叶修随后又将站在江波涛身后但明显是正主的周泽楷打量了一个大概。周泽楷头不动眼睛走,环视内堂一圈,屋里装饰平凡,几件大宗家具手艺难掩拙笨,这条街十家商铺有九家里估计都是这种打扮,想来也正常,谁会在表面露富。他的眼睛在叶修的注视下摆正了,和叶修的对上,叶修眼里含着和善的笑,以及聪明人不露骨的精明,在周泽楷看来别有一番深藏不露。

叶修别开眼,他迎客的动作不怠慢,嘴上却没有生意人让人脸红发憷的活络,只是说了句,两位好啊,我就是叶修。

江波涛插在周叶两人之间,适时介绍起家门,他手摊在周泽楷胸前,“叶先生,这是我们家少爷,姓周。”

“哦~见过周公子。”叶修拖了个长音,一般人给这个长音的定义都是久仰久仰,可当真没听过对方的名号时,还是隐起来显得更有诚意些。

周泽楷不接话,只是一点头。叶修不在意地摆出个请客上座的手势,“外面太热,这边请,有事坐下来喝点水再说。”

客人是年轻人,叶修就把他们往土炕对面的桌边引。周江没刻意藏富,叶修眼尖,几眼看去,看衣料,看佩戴,身份看不明,身价却看了个大差不差,他吩咐还站在门口的陈果,“上等客人两位,老板娘看茶。”

周泽楷落座的姿势稳,江波涛的也还稳,只是心里不以为然地撇嘴,将客人分为三六九等来招待无可厚非,只是当着人的面说出来合适么,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很快他就知道了,不合适的还在后面。

陈果奉了一套茶具上来,茶水是在厨房泡好的,叶修让俩客人自便,自己先端起来一杯解渴,茶烫,他小饮了一口,紧接着痛心疾首地叫唤,“泡错了东家,这是招呼特等客人的茶叶。”

陈果半个身子在门里半个身子在门外,听后大窘,失误,失误,她今天心情不好,一时错手。但她不能让叶修看见,她转过身站在内屋外屋之间,眼睛瞄向刚才那个五十块钱的天启年间的瓷罐,借此威胁叶修。

叶修赶忙说,“没事没事,等下就赚回来了。”


小乐清水子

【周叶】洛阳王 1

※不怎么了解,全是胡诌,BUG难免,虽然用了一些真实人名地名,但与真实历史无关,且有大量与真实历史不符之处,请见谅

写着玩的,这个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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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想打听事儿还是想听故事,茶馆都是个好去处。过了晌午,太阳晒软了砖地,城里三教九流的闲人云集,一壶便宜茶一碟粗糙茶点摆上桌,不一会儿便声浪盖云直冲九天。哪儿跟哪儿又开战了,谁把谁赶出老家了,洋人又提出要修哪条约要租哪块地了,大总统又被哪个派系清君侧了……说得跟自家事一样热闹,如同亲见。

连连战乱,又逢饥荒年,有闲钱到茶馆消磨的人,就算...

※不怎么了解,全是胡诌,BUG难免,虽然用了一些真实人名地名,但与真实历史无关,且有大量与真实历史不符之处,请见谅

写着玩的,这个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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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想打听事儿还是想听故事,茶馆都是个好去处。过了晌午,太阳晒软了砖地,城里三教九流的闲人云集,一壶便宜茶一碟粗糙茶点摆上桌,不一会儿便声浪盖云直冲九天。哪儿跟哪儿又开战了,谁把谁赶出老家了,洋人又提出要修哪条约要租哪块地了,大总统又被哪个派系清君侧了……说得跟自家事一样热闹,如同亲见。

连连战乱,又逢饥荒年,有闲钱到茶馆消磨的人,就算是二流子,也是有点本事的二流子,个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起哪位头脸人物,张口就来,其中不乏自认是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的,就差说和老爷少爷们一个窑子嫖过姐儿、一家烟馆烧过烟泡了。

“……说起叶修的成名作,这话可长了,得从当年闹拳匪的时候讲……”

茶馆里的杂声割麦似的一茬一茬地熄了,只剩东南角的那一股。说话的是个半老头子,两鬓虚白,留两撇花白山羊胡,讲话的腔调也是老江湖似的倚老卖老。他声音洪亮,坐在西北角也不愁听不清——虽然西北角的两位客人看上去不在意周遭的人聊什么,只是一盏一盏地闷头吃茶,互相也不言语。

有人性子急,等不了这“话长”,大声打断那老头,“老家伙哪次都是恁多废话,据说这叶修还不满三十,和拳匪有啥关系,闹拳匪的时候你个老不死的还在娘胎里吧!”

众人哄笑一片,有人随声起哄,说着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快说要紧的。

老者也不恼,茶壶对嘴来了一口后举着踱到茶馆中间,笑着道,“别草急啊,故事要完整了听着才香,再说了,我要不给你们这群土包子讲讲背景,体现不出这洛阳王有多人精、多气派。”

“洛阳王?”茶客中有一憨人憋不住了,懵懂地道,“这里是山东地界,洛阳王管得着么?”

憨人问得傻里傻气,惹来一阵声色各异的笑,笑得他更是不解。但他知道别人这是在取笑他,就闭紧了嘴。倒是从旁一人代替听不懂的众人发了问,“你少来糊弄,谁不知道河南是周家的地盘,啥时候改姓叶了?要说洛阳王,也得是最近驻守洛阳的周泽楷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坐西北角那张桌子的周泽楷拿着糕点的手也不迟缓,只是在糕点贴近嘴唇后极小心地磕了一口,就着茶客的闲谈下饭似的。

难吃。

他用食指揩去嘴角粉沫,把去了一小角的糕点原样放回盘子里,反正同来的江波涛也不吃。周泽楷是老帅发迹后才生下的儿子,打小就金贵着养,周家的厨子都是原来伺候过西太后的御厨,这山野村货,他哪里吃得惯。江波涛见了只是笑笑,又给他添了茶。茶不一样,水再难喝也是要喝的,六月的天,他们找了一路才来到这,早渴坏了。

茶客中懂行的几个人听了洛阳王的名号被歪解,又跟着笑,笑了一会儿才为大家解惑。一个壮年汉子伸手比划了一下,手指顿了顿,向下指地,下巴向前一努,“喏,这叶修是地底下的洛阳王,全中国的地底下都归他管。”

说到这地步,众人哪里还听不出门道,老者配合地做了个类似铲土的动作,“明白了吧,他是用洛阳铲的那个洛阳王。”

听到这,周泽楷的一双眼睛锐利起来,瞟向江波涛,他在用眼神同他交流,就是这个人了。

江波涛出了个主意,“要不要等下找个知情人来再问问?”他声音压得很低,动作却不是偷偷摸摸的,面上还带着笑,笑谈什么似的,这是个不引人注目的好办法。

周泽楷不置可否,“先听听看。”

能在茶馆得到想要的信息固然是好,山东不是周泽楷的地盘,他们此次偷摸前来,自然是不想引起过多注意的。

就他俩两句话的功夫,茶馆里对叶修有所了解的人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传唱起叶修的“光辉事迹”了。

“叶老大都金盆洗手两年了,洛阳王的名号还没易主,可见叶修归隐,群盗无首这话不是白说的。”

“好端端的,他干啥金盆洗手啊?我听说他还立了重誓,终生不再动洛阳铲。”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他金盆洗手后开的古董店就在旧镇,你要好奇,自己问问去呗。”

“听说他相古董的眼力绝了,闻闻味就分得出是真是赝,谁的手笔,就是爱钱如子,要得太狠。我娘舅家里的小小子是方锋然方老板的跟包,陪着方老板去过一次,找叶修鉴定一对镯子,他那个狮子大张口哟,气得方老板出屋后就破口大骂,结果你们猜这么着,第二天还得巴巴地过去认宰,人家就是有这手艺,不服,你去别处啊,去了别处不信,还是得回来找他。”

“嘿,我听说叶修是善财童子转世,替人鉴一次宝就会元气大伤,折损阳寿,所以收得钱多。”

……

最热烈的那阵讨论过去,话与话之间出现了接不上茬的缝隙,一个看不惯的茶客借机鼻子重重哼出一声响,“他挖绝户坟就不怕折阳寿?这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缺德的营生。”

此话一出,附和之声甚广,又掀起一阵矮小的声潮,不少人早听不惯那几个“叶修信徒”话里的推崇之意,就差个出来挑话头的。

那活计隐秘,见不得光,却延续千年,并不新鲜,尤其是战乱年代,活人的事都忙不过来,对死人的监护更是疏离多了,正赶上这地下一派顶旺盛的时候。只要是行业,就会产生偶像,有人推崇叶修不稀奇,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在这,死者为大,亡魂不可扰,所以靠洛阳铲吃饭的,都是缺了大德的,要断子绝孙的,几时见过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大摇大摆讨论的。

“此言差矣”,其中一位被嗤笑的“叶修信徒”拿出说书先生腔,摇头晃脑地道,“这位仁兄有所不知,洛阳王可是鼎鼎有名的盗亦有道,不坏墓穴,不毁尸首,不贪,不卖洋人……”

眼看这些人扯皮起来没个完,周泽楷皱了下眉,他可不是来听这些废话的。他看了一眼那位只起了个话头就被打断的老头,老头已经坐回原位,眯着眼睛饮茶,看样子是打算等他们吵吵完再讲。

他说的极有可能是一段经了无数版本的戏言,可真相往往隐藏在戏言中。

江波涛跟周泽楷共处久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看他皱眉头就要出马为他解决事情。江波涛摸出几枚铜钱,抬手招来茶馆的跑堂,一枚给他,剩下的让他给那个老头,说这帮人的故事不好听,要听那老头讲的故事。言下之意真把老头当成茶馆说书的了。

江波涛他们穿得光鲜,出手阔绰,很容易被认成出来打发时间不知米价的公子哥,因而这个举动并不突兀。跑堂的领了赏,乐颠颠地跑去办事了。


扇扇眠森

「周叶」怎堪相逢(肆拾肆)

峭壁险陡,又覆石苔薄雪,抓不牢靠,周泽楷用子母爪扣住石崖断石,屏息凝神仰起头颅,眸如鹰隼紧紧盯住天幕花雕盘旋。风雪贴住陡崖向上呼啸,冷雨碎冰灌耳割面,他却只当无感,求神祈雨般目不转睛,眼里铸进恰似狂热的虔诚。

叶修坠崖坠得毫不作假,碎红斑驳的白袍翻飞,双目安然轻阖,仙骨堕下诛仙台似的卯足了劲儿往下砸。周泽楷接得准,却也实在艰难,他不敢用藤条铁索施力,唯恐伤了本就浑身是伤的心头肉,只能硬碰硬双手摊开勾捞叶修腰肢,双腿绞缠住碗口粗的铁链,倒挂着收放子母爪上的铁索下滑减速,生生截住那下坠猛势,一时只觉腿骨剧痛,胳膊都快被拽脱臼,上下都在渗进滚烫铁水那样尖刻瘆人地疼。

好在叶修良心尚存,腰间一暖,...

峭壁险陡,又覆石苔薄雪,抓不牢靠,周泽楷用子母爪扣住石崖断石,屏息凝神仰起头颅,眸如鹰隼紧紧盯住天幕花雕盘旋。风雪贴住陡崖向上呼啸,冷雨碎冰灌耳割面,他却只当无感,求神祈雨般目不转睛,眼里铸进恰似狂热的虔诚。

叶修坠崖坠得毫不作假,碎红斑驳的白袍翻飞,双目安然轻阖,仙骨堕下诛仙台似的卯足了劲儿往下砸。周泽楷接得准,却也实在艰难,他不敢用藤条铁索施力,唯恐伤了本就浑身是伤的心头肉,只能硬碰硬双手摊开勾捞叶修腰肢,双腿绞缠住碗口粗的铁链,倒挂着收放子母爪上的铁索下滑减速,生生截住那下坠猛势,一时只觉腿骨剧痛,胳膊都快被拽脱臼,上下都在渗进滚烫铁水那样尖刻瘆人地疼。

好在叶修良心尚存,腰间一暖,也立马提气轻身,翻出最后一点气力翻跃而起,带着周泽楷仰回身形,回到头朝上脚朝下的姿势。他喘一口气,双手随即自发搂紧面前人的脖颈,软绵绵发号施令。

“我自个儿搂得稳,把你手从我屁股上拿开。”

好,还有劲儿瞎扯。周泽楷一听,心立时放下大半,依言松了手,攀住铁索旋身稳势,迅速荡近石壁,搜寻落脚之处。奈何钟山山势不高,却怪石嶙峋,方才叶修策马辗转上的石道经一夜雨刷雪蚀,也糊满了湿泥腐叶,扒不紧站不稳,只能杵那儿当个摆设。

周泽楷搜寻一周无果,只能再放一段铁索,往下继续找。他知陶轩不会善罢甘休,定会遣人来寻,崖底见不到人,便断然要来搜崖壁。现下清晨雾气愈浓,在两人头顶脚下织起两层云网,不见上也不见下,唯靠耳力辨认周遭动静,再加之叶修似乎烧得更厉害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不可妄下,不可妄上,崖顶崖底都有血口待食,一时进退维谷。叶修头疼难当,困意翻涌,手腕不知不觉放了力,周泽楷竭力平心静气,扯下发带把叶修腰腹捆在自个儿身上,再紧紧将人拥住,试图多过渡去一点体温。

“叶修,不要睡。”

“好……不睡……”

他含混不清地答着,声音近乎蚊蚋,只依凭本能惯着周泽楷的要求回应。周泽楷脸色苍白如纸,他当然明白越是当下这般境况,越不能失了分寸放任情绪上脑。他不敢再看叶修,当机立断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刃,发力将之刺入石缝当中,再往上一腾,试探着落足其上,确定踩稳之后,从袖中掏出一只袖珍酒囊。

“叶修,喝一点。”

叶修迷瞪瞪地掀开眼皮,药酒的清苦味道窜入口鼻,他似乎清明了点,笑道:“没力了,含不住,你喂我。”

周泽楷喉头一紧,无奈好笑看人一眼,只好低头饮上一口,以唇哺入,舌尖卷着药酒推送,确认叶修咽下了,才松开又喂下一口。

温酒入肚,好歹有些驱寒功效,却也只能算杯水车薪,叶修呼吸顺畅许多,然而周身寒意并未有半分消褪之意。周泽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苦楚酸涩饱胀温和都混作一团塞在胸口,难受非常。他收好酒囊正打算继续搜寻平整山石,忽然一支羽箭自上而下擦耳而过,在空气中刮擦出令人胆寒的尖啸。

凭这气流力道,射程不过百余米,有人从崖顶攀下!

周泽楷立刻停住,仰头细看,浓雾遮掩下一切石影树杈都绰约难辨,更别说人影。他稍作思量,断定这支箭矢只是一个巧合。

虽然如此,这却并不是个好消息。想必是崖下搜寻无果,陶轩下令让人下到叶修坠崖处附近的石壁搜寻了。人本负重伤,不死也是快死,再放箭扫荡,当真是不愿给叶修留一点活路。然而关键之处是,是否还有人自下而上包夹?

周泽楷本是不必怕这类歪门邪道,只是怀里抱着心头肉,哪里都不一样了。应景一般,此时他怀里的心头肉半眯着眼哼了几声,说道:“往东面的山壁走,有密林。这儿不能待了,若叫人看见你我这般境况,难道把他们都灭口吗?”

这是什么话啊?

周泽楷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应道:“好。”

“好?好什么?灭口吗?”

“不是,”周泽楷道,“我们去东面,你少说两句。”

被训了的叶修毫不在意,还下意识数了数,十二个字。他挺高兴似的搂紧了周泽楷的脖子,让干嘛干嘛,立刻不说话闭目养神去了。

周泽楷说动就动,小心翼翼勾住头顶支出的一节树杈,提气轻身,稳稳立在那把短刃侧放的刀柄处。他将子母爪收下,重新固定在旁侧一块牢固石块上,向着东侧山壁翻荡而去。

浓雾未散,期间杂乱流矢上下飞了几遭,周泽楷躲得再巧妙,却毕竟怀里还挂着一个,灵活度打了折扣,一支羽箭穿透左小臂刺了个两头穿,剧痛蔓延整条胳膊,左手也跟着轻微颤抖起来。他不禁皱眉,这下好了,一支箭就这么痛,叶修浑身那么多箭,还能好受?

天青欲漏,最终漏下了几阵清风,雾气被吹散了些,原处隐约的树影也能看见了。果然如叶修所说,东面山壁的尽头有一注山泉飞溅而下,山泉对面是一块矮了半截的山头,其上茂林密布,能落脚了。

为了不让叶修被淋成落水狗,周泽楷颇费了些周折才绕过了那一泓山泉,双脚踩上平地,底气都足了许多,他草草处理了下箭伤,去汲了些泉水清理起叶修脸上的血污。

“落地了?”叶修迷迷糊糊咨询。

周泽楷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叶修没有睁眼,又道:“嗯,东面山头。”

“打个唿哨唤唤马,方才我是从这边上去的,它跑下来了。”叶修道,“小点儿声。”

周泽楷眼神亮了一下,难以自持凑上去在叶修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叶修睁开眼,弯起嘴角。

“是不是觉得我料事如神,特别厉害?”

周泽楷微笑道:“对。”

叶修笑深了些:“可不是吗。你在这儿,我心眼就特多,简直战无不胜了。”

这下山也必然将会下得万分波折,一想到山隘口一定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叶修就脑仁疼,他趁着休整时间问周泽楷:“你和国君都瞎掰了些啥?”

周泽楷认真回忆了下,道:“你。”

叶修奇怪道:“我?你俩凑一起说我坏话吗。”

周泽楷笑得叶修如沐春风:“算是。”

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叶修也不想问究竟是什么坏话了,他转一面又问:“他知道我跑了?”

“不知道。”

“陶轩没上去报?”

“报了,被拦。”周泽楷道,“多亏蓝雨相助。”

关键时候还挺靠谱,叶修心想。他理了理思路:“我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蹦不远,这消息能瞒多久,你有把握吗?”

周泽楷道:“陶轩以为自己已经报上去了,五天内不会穿帮。”

“小周,挺能耐啊!”叶修笑起来,“那还废话什么,咱赶紧下山回家吧。”

周泽楷顿了顿,眼神也跟着紧了紧。他小声问道:“回家?”

“回轮回,我想吃松鼠鱼了。”

 

世事多舛,当下总算捋顺一撮,却没料到隔壁那撮翘得更高,直接横到这边来了。碍于钟山进山出山只有一个隘口,周泽楷与叶修避无可避,必须要来这隘口拼上一拼,但等两人偷偷摸摸行至近处,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毛都不长一根。

“不对啊。”叶修道,“方才我上山逃命时这里还热闹得同菜市场一般,这才多久就罢市了?陶轩说我跑到哪儿他人就堵到哪儿,我与他相识多年,他一向守信,今天这是咋的?”

当然,他说归说,第一反应是有诈。周泽楷看了看周遭,道:“我去试试。”说完便要起身。

叶修一把拉住他,不急不缓:“等等。”

他伸手在旁摘一片细长草叶,含在口中,吹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嘶鸣,霎时间近处树丛林间的鸟雀尽数嘈杂惊起,唧唧喳喳吵作一团,着魔一般冲撞乱飞,来来回回将山隘口翻了个底朝天。

周泽楷竟然都被吵得躁意上涌,叶修叼着草叶子上来捂他的耳朵,逗趣道:“傻了啊?不会塞耳朵了,还是等着要我伺候?”

周泽楷回神,立刻老老实实伸手过去帮叶修捂耳朵,他用口型问道:“这是什么?”

叶修耸了耸肩:“少时与一友人吹竹叶曲,不幸失败,另辟蹊径,发现难听归难听,却似乎可以制敌。”

或许便是赠伞予他的那位友人吧,周泽楷想。他鲜少听闻叶修提起这些,不由微笑,坚决盲从:“挺妙的。”

来了这一手,附近仍旧毫无声息,就算人能忍这些聒噪,随行马匹是必然忍不了的。何况鸟雀乱窜,除去树叶枝桠摩挲声响,也并未有撞击人身的闷响。莫非这里当真无人?

叶修脑袋又有点犯晕,他凑过去靠在周泽楷肩头上,郁闷道:“这是怎么了,这回我也看不懂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样拖延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叶修的伤口伤寒都需要及时医治。周泽楷心底下的焦躁感就没断过,只是压制得当,不乱冒头罢了。他探了探叶修额头,立即蹙眉。

“我去试试。”

叶修这回也不婆妈,大将风范回笼,正要点头放行,却突然一愣。

“小周,看皇城东角门。”他的声音莫名干涩起来,“起灯了。”

周泽楷闻言,不敢置信抬起头来,他立即回头望向城东。果然远处绵延的一堵高墙尽处,触目惊心燃起一点赤红的火焰。

“边关急报,速召众臣。”叶修站起身来,“疆北出变故了,陶轩该是去了宣政殿议事。”

周泽楷立即翻身上马,稳稳当当将叶修抱在胸前,不再顾虑任何,干脆利落甩缰而出,向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TBC.

断更如此久,天使们快责骂我鞭打我谴责我!(在评论里尽情的我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