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
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
狗与狼的时间
CP 李英超x岳明辉
· 迟到的弟弟生贺!第一次让弟弟本名出演绝对是大场面!
· 三观不正,慎入。(为什么感觉我老打这句?)
· 谁都不值得歌颂,谁都不是好人。 ...
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
狗与狼的时间
CP 李英超x岳明辉
· 迟到的弟弟生贺!第一次让弟弟本名出演绝对是大场面!
· 三观不正,慎入。(为什么感觉我老打这句?)
· 谁都不值得歌颂,谁都不是好人。
“没死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李英超吃力地抬起眼皮,他脸上属于亲人的、干涸了的血迹让他无法彻底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晰,只知道腥红色的夕阳里,有个人逆着光,用黑色的伞尖碰了碰了自己的脸颊。
“陆哲。”那个男人没有看他,而是咬着烟侧过脸对身边的人说,“我记得家里还缺条看门的狗吧?”
叫做陆哲的也是个年轻人,他蹲下来,摸了摸李英超侧颈的大动脉:“要带回去么?”
李英超的求生欲使他本能地攥住了金色短发男人的裤脚,对方精致的面容在尼古丁的烟雾里若隐若现,少年听见那人继续说:“你很幸运。”冰冷的伞尖挑开了他染血的手指,“最近刚好无聊想养条狗玩玩。”
陆哲俯下来把少年背到身上,一步一步,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也走进朦胧的黄昏里。
“你就住在这里。”陆哲把包扎完伤口的李英超带到一楼朝阳的一间卧室,暖色系的装修让小家伙内心一热,他换了身干净的棉质居家服,尺寸竟然刚刚好,但无论如何小家伙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普通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全家被杀的现场。
李英超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盯着靠在门上打哈欠的金发男人。
对方摆了下手,陆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少年,离开了,小家伙在对方笑着走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视线,那双成年人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他,也足以击垮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修长白净的手指温柔地拂过李英超的眼眉,顺着侧脸滑到下颚,少年被迫抬起头看着男人:“怎么不敢看我?刚才不是一直盯着这边儿么?”
小家伙瑟缩了一下,但没有逃离对方的手,他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想通了一切,要活着查清全家被杀的真相就要讨好面前救了他的人。
李英超知道自己的好面孔是天赐的礼物,湿润的瞳孔带着委屈害怕的小表情看向了金发男人。
“哦~”男人俯身凑到少年的耳边,“学得很快嘛……”
下个瞬间,李英超仿佛被一股深切的寒意浇醒,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僵在那里,听见总是带着三分懒散三分笑意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一丝感情地对他说:“狗就不要想爬我的床了。”
“我叫岳明辉,主人的名字还是要记住的。”岳明辉撤开身子恢复了以往的腔调,等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勾了勾唇边,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李英超,想知道真相就听话点。”
少年盯着他,不出意外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岳明辉小时候家里管得很严,又是家中的独子,稍微调皮一下都得被罚站军姿,抄写、背诵家训。如果不是出了事儿,全家都牵连了进去,现在恐怕得是个不得了的社会精英。
而当初救下整个岳家的人看中了岳明辉的聪明才智,同意帮忙把他的家人都安全送出了国,但要求是岳明辉永远都不能再联系他们。
少年站在空荡荡的岳家大宅前,抬手一丢,火苗从地面上的油面窜起,一瞬间便蔓延出去,吞噬了一切。
“太划算了。”岳明辉说着,头都没回。
那个人是做情报生意的,手上只有一个亲信,然而不管是黑是白,几乎没人敢动他,更没知道他的底细。岳明辉喜欢称呼他为老师,直到对方在他面前杀了人,那个前一秒才走进他的房间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记忆里无时无刻不陪在老师身边的亲信。
而那天刚好是岳明辉十八岁的生日。
“为什么杀了他?”刚刚成年的孩子失去了理智,紧紧攥着抚养了他好几年的恩师的衣领,再一次质问:“为什么杀了他!”
男人擦了擦左轮手枪的枪口,把枪放进岳明辉的手心里:“我们老了。”他按着岳明辉的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胸口扣动了扳机,“到了该你接管生意的时候。”
岳明辉慌乱地丢下枪,跪在他身边:“可……你完全没有必要……”
对方倒在地上,吃力地用最后的力气把身边的另一具尸体搂进怀里:“我们……会成为你的弱点。”然后宠溺地笑了起来,吻了吻怀里安详地闭着眼的人:“所以……晚安。”
岳明辉自此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最后他们还是被葬在了一起,两个成过家,其中一个还有孩子的男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岳明辉从书房的隔间里找到了无数的照片、信件,将他的老师和那个人的故事拼凑完整。
然后没过多久,他在孤儿院领回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与老师的面容有着六分相似,那个孩子就是陆哲。
刚开始接手生意的岳明辉吃了不少苦头,别人都看他年纪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没了一点畏惧,甚至有人故意弄伤了陆哲。而在陆哲受伤的第二天,那个人就曝尸了荒野,岳明辉把一些小文件直接寄给了剩下几个不长眼的。
他的老师确实没教过他杀人,但是不代表他没学过把情报卖给那些会杀人的家伙。
陆哲也在那次事情后,逐渐对岳明辉敞开了心扉,两个人互相陪伴着过了四五年,早就成为彼此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
李英超被带回来之后,基本都只在一楼活动,具体活动包括,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拼乐高。只要他不出门,就没有人管他,如此放养的态度让急于给家人报仇的少年十分焦虑。
可是小家伙见到陆哲的次数比见到岳明辉的次数多得多,岳明辉总是昼伏夜出的,几乎和李英超规律的作息完全错开。
好不容易,有次岳明辉从海外出差回来难得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少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碗里的菜,说自己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对面金发的男人一愣,继而竟是温和地勾起了唇边:“行啊,明晚就带你出去逛逛。”
岳明辉说到做到,第二天晚上就真的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敲了他的门。一旁的陆哲也是一身灰色的正装,手里还举着一套黑色的小西服。
“试试,我在伦敦给你定做了一套。”
李英超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衣服,他拉了拉下摆,慢吞吞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一抬眼就看见陆哲把岳明辉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并且笑问着:“你又去Austin先生那里纹身了?”
岳明辉稍微嘟了下嘴,又不满地撇了撇:“Austin那家伙怎么什么都和你说?不会是收了你什么好处吧?”
“如果你不总是麻烦他的话,他也不会和我抱怨。”陆哲无奈地反驳。
“他就是这么对顾客的?我还是他的上帝吗?”岳明辉夸张地摆了摆手,“下次我一定烦死他。”
陆哲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把因为岳明辉的大动作而散乱的碎发捋好,他侧过身子,堪堪挡住了金发男人的身形,似乎是猜到李英超正在偷看。
少年从未见过岳明辉露出那副生动的表情,一颗小小的虎牙让男人显得稚气未脱,生气时秒变的河豚脸更是使旁人移不开视线。
“穿好了就出来吧。”陆哲果然是知道的,更是直接戳穿了李英超。
岳明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衣服是他认识的老先生做的,报过去的尺寸很准确,所以很合身,款式也适合少年人,但就是觉得那里不太对劲,他走过去摸了摸李英超的衣襟。
没一会儿,金发男人解开自己的领结,示意少年抬头。李英超只能乖巧地听从对方的指令,而他的眼神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能停留在男人的后颈,白色的衬衣衣领服服帖帖地覆在岳明辉的皮肤上。
少年的嗓子有些干,可他紧张到不敢咽口水。
“这样就对了。”岳明辉满意地拍拍李英超的肩膀,“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世界。”
那像是个上流人士的晚会,每一个人都光鲜亮丽,岳明辉一行三人刚进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当然绝大部分都落在了金发男人身上,但也不乏对李英超这个小少年的好奇。
外人都只知道岳明辉身边有个搭档陆哲,比起十八岁时岳明辉给十四岁的陆哲出气的故事,后来长大了的陆哲手段比岳明辉残忍了很多,当然那也是事出有因,曾经的岳明辉差点被挑断了脚筋。
而岳明辉知道陆哲在他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吗?恐怕是知道的。
“岳先生,我们老板在里面等您。”一位保镖走过来,似乎是只想领走岳明辉一个人,话音刚落陆哲就往前迈了一步:“麻烦带路。”
对方只抬头和陆哲对视了一眼便撤开了目光,他看向李英超:“那,这位小先生是否也?”
岳明辉和陆哲都没有替他回答,李英超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等自己做决定。少年深深吸了口气,他正了正自己的领结:“有劳了。”
老钟楼的地下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五官有几分相似,像是一对兄妹。他们对面只放了一张单人沙发,自然是留给岳明辉的,李英超和陆哲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侧。
男人率先发话:“没想到真的能把岳先生请来,这可是我们的荣幸。”少年对成年人的虚伪嘴脸不屑一顾,倒也没表现出来。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让李英超有种不好的预感,对方接着说:“那么请问,关于我上次的那个问题,答案是YES吗?”
岳明辉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男人便毫不犹豫地举起枪,然后对准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少年睁大眼睛,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全家遇害的经过,他的身体开始发冷,并且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一旁的陆哲和岳明辉却仍是无动于衷。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裹住了李英超冰凉的手,他低头,看见了岳明辉。
岳明辉的左手牵着他,右手微微抬起,李英超仿佛本能地半跪下来,与金发男人平视。岳明辉的右手揉了揉少年红色发烫的眼角,挡住了小家伙所有的余光。
那个人的嗓音像是久居在幽蓝色海底的人鱼的歌声,他的主人说:“看着我。”
一声沉闷的枪响。
李英超蹭了蹭岳明辉暖和的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寻求一丝安慰。少年人依旧看着岳明辉的眼睛,对方偏棕色的瞳孔如同一方小小的相框,把他的身影完完全全圈在中央,李英超缓缓地弯起嘴角。
“您似乎很宝贝他。”
而对方口中的那个他,却在顷刻间失去了血色。
因为,这不是个男人的声音。
李英超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到了笑语盈盈的女人,以及她身后举着安有消音器的枪的保镖,那个把他们带进钟楼地下室后,就站在女人身后的保镖。
岳明辉拉着他起身,没做停留,走出老钟楼前,金发男人的话像极了警告:“我养的狗,我当然宝贝。”
少年刚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干呕不止,他顾不得身上的新衣服,也顾不得所有的礼节,扶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栏杆,只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虚与委蛇让他作呕。
血脉相残让他恶心。
尸体散发的血腥味让他反胃。
消音枪口的硝烟气让他想吐。
可这就是,现实的世界吗?
李英超抱着最后一丝祈祷,看向身前的男人,而那头烫金的短发在黑夜里没有一点温度,月光反射过来的,只剩下冰冷的清辉。
站在陆哲身边的岳明辉说:“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残忍得和方才钟楼里的海妖判若两人。
从一开始,他就用了“我们”和“你”这个措辞。
李英超在那一刻彻底清醒过来,人鱼也好,海妖也罢,都是嗜血的冷血动物,而他们和他,中间还隔着一道鸿沟,那道鸿沟是用腐烂发臭的人心肉堆积成的沼泽。
少年人沉默了很多天,岳明辉和陆哲放任了他。
然而李英超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人记得他的生日。那天陆哲和岳明辉分别有生意要谈,都不在家,小家伙给自己泡了桶泡面,虽然平时那两个成年人都不大同意他吃这个。
1月9号快要过去的时候岳明辉裹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推开了家门,李英超吃完泡面正缩在沙发上无聊地换着台,瞬间被金发男人红红的鼻头吸引了视线。
岳明辉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甜甜圈放在茶几上:“回来路上蛋糕店都关门了,用这个凑活吧,明年给你补上。”
明年,一个属于约定的词汇。
少年开拆盒子,捧起那个甜甜圈,还没咬上去又被岳明辉打断,金发男人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家里没有蜡烛,你闭上眼睛许个愿,再吹一下这个。”
李英超被男人的幼稚方法逗笑了,积压了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尽,心里变得暖洋洋的,他听话地合上双眼,伴随着十二声钟响的第一声,少年睁开眼睛,然后朝岳明辉的手机吹了口气,金发男人顺势按灭了电筒。
漆黑的客厅里,有人对他说:“生日快乐。”第十二声钟响落下。
李英超想,是时候走进那道鸿沟了。
少年的成长比陆哲和岳明辉预料的都要快,他聪慧勤奋、雷厉果决,在很短的几年里飞速地适应并试图掌控着这个世界。
要摆脱未成年人这几个字的最后一年,李英超发现了一些异常。他在扩大着自己的情报网时,收到了岳明辉频繁进出某个孤儿院的消息,而陆哲似乎也在瞒着什么,所以他决定跟着去看看。
在那里,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嫉妒。
十岁出点头的小家伙赖在岳明辉的怀里,两个人窝在草地的秋千躺椅上有说有笑。李英超用尽了方法都没查到那个男孩儿的一点信息,可见这个孩子被岳明辉保护得多好,少年的思考被叫作Leviathan的恶魔占据,失去理智前,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的火漆李英超记得很清楚,是那天在钟楼的女人佩戴的胸针。信里有一叠照片,全是岳明辉与当初害死他全家的那个人交谈时的情形。
李英超讽刺地笑起来,把那些照片连同信封一下子丢进了燃烧着的壁炉,他敲开陆哲的门,而陆哲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你爱他么?”
“爱的。”
“你恨他么?”
“恨的。”
“所以你要杀他,是因为你更恨他。”
“你说呢?”
少年十八岁的生日如期而至,岳明辉亲自下厨,为了不破坏厨房也只是煮了一碗清汤寡水的小葱面。
金发男人把腰间的左轮抽出来,放进李英超的手里:“这是我的老师给我的。”岳明辉怀念地笑起来,“现在,它是你的了。”
陆哲把视线转向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陆哲和李英超去向不明,岳明辉和所有的线人失去了联络,每一个想要岳明辉死的人都开始了赶尽杀绝。
金发男人东躲西藏,最终来到了当年他埋葬老师的墓地,当时他买了两块墓地,另一块就是留给自己的。
而此时,李英超正在那个老钟楼的地下室里。
女人依旧十分美丽动人,她挑了挑眉:“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那一边的成年人摩挲着单人沙发的扶手,回忆起了那个天真的自己,他歪了下头:“怎么没见您那位护花使者?”
对方粲然:“自然是去帮李先生的忙了。”
李英超轻笑了一声,他说:“那就好。”
女人的尸体倒在了几年前她的哥哥倒在的地方,李英超面无表情地放下还冒着硝烟的枪:“那就好,我能少浪费一颗子弹。”
他在这几年里长高了许多,身材与岳明辉早已相差无几,李英超换上了那套深蓝色的西装,驱车到了孤儿院。
“大哥哥,你找我?”男孩儿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
李英超浅浅地笑起来,同他打招呼:“你好啊,陆彻。”
陆彻,十三岁,陆哲的亲弟弟,岳明辉匿名资助了多年的少年。
他举起枪,眼睛眨都没眨就扣动了扳机,子弹擦过男孩儿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对方后退了一步,又似乎是因为看见了什么猛地扑上来,不要命地握住了枪身:“你认识他!他在哪儿!”
李英超注视着这个孩子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收回了左轮:“他死了。”
岳明辉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墓地里响起来。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电话那头的陆哲大抵是在一个天台上,风大得很,岳明辉盘着腿坐在地上,沉默地吸了口烟,临近黄昏,他直视着橙红色的太阳,缓缓地弯起嘴角说:“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啊……”
陆哲哽咽了一下,他知道李英超不会放过岳明辉,那群想杀岳明辉的人恐怕也快找到墓地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金发男人的老友绝望愧疚地红着眼睛,“但小彻是我弟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缘了,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你……把他带上一条和我一样的不归路。”
“岳明辉……安排好小彻,我就去陪你。”陆哲停顿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终是选择把藏在心底多年、甚至准备带进棺材的独自欢喜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我……”
“我知道。”岳明辉却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他把烟头的火星碾灭,浅笑道:“我知道……”
时间正式进入黄昏,金发男人说:“我知道,不管是你,还是你小彻,我从一开始就都知道。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电话那头的陆哲这时猛地怔住,他忍不住开始发抖:“你……知道,你都……知道。”对方似乎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连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陆彻可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岳明辉,你怎么能……”
巨大的爆炸声响了一秒,最后的通话就此结束。
岳明辉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许久后他摇了摇头:“陆哲,可是我这辈子,就养了那么一条狗。”
天空的尽头,烧得通红的晚霞逐渐消退。
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掐着黄昏的尾巴。
那个人步伐稳健,伞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辛苦了。”岳明辉靠在刻有自己名字的墓碑上,笑着看向把枪口抵在他眉心的李英超,是昨天金发男人在小家伙18岁生日的时候,送出去的那把刻着RAY三个字母的左轮。
“你也辛苦了。”对方说。
枪声响起。
曾经的少年是来猎杀男人的狼。
尾声
“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的陆彻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一身正装的李英超随手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把缩在被子里沉睡的男人捞起来圈进怀里:“不是说要教我系领带的么?”
起床气严重的黑发男人皱着脸接过领带:“欠你哒!”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
“你就是欠我的。”李英超笑笑,一把扯开刚系好的领带,压着人躺回了床上,然后用吻堵上了对方的嘴。
年长他不少的黑发男人推搡了几下,还是放任了李英超的动作,两个人黏在一起,一点也不舍得放开对方。
青年有力的手指熟悉地沿着男人的背脊一点一点向下攻城略池,炙热的气息撒在对方左胸的枪伤上:“真难得,你今天好乖。”
“呵……”即使身处劣势也不曾示弱的男人没有反驳,而搂住对方后颈、被强行洗掉纹身的双臂白净得不像话,“日子特殊而已。”
“那我真希望每天都能过生日。”今天刚满二十岁的李英超一边叹息着,一边心满意足地进入对方的身体。黑发男人红着眼角把头埋在青年的侧颈,为了不发出哭腔而用虎牙咬住了李英超的侧颈。
早已习以为常的恶劣青年故意放慢了速度,丝丝缕缕碾磨着,以为得到空隙的男人松开了牙齿,神情恍惚地仰起头,本能地喊了一声:“超儿……”
李英超“啧”了一下,也有些不好受:“收敛一下表情吧,我过会儿还有事要出门。”
对方歪了歪脑袋,接着一个翻身压在李英超身上,眯起眼睛,有点享受又颇为傲慢地直直坐了下去,落地窗外面瑰丽的晚霞照了进来,打在男人的眼眉间,特有的京腔响起:“真是令人怀念的夕阳,不是吗?”
青年没有回答,而是咬着牙又颠倒了位置,开始毫无顾虑地发狠蹂躏起黑发男人。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李英超想。
“你爱他么?”
“爱的。”
“你恨他么?”
“恨的。”
“所以你要杀他,是因为你更恨他。”
“你说呢?”
在天台门外听见男人意图对岳明辉告白的李英超按下定时炸弹,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
我知道,是你把照片寄给了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我也知道,当初岳明辉根本没有把我父母的消息卖个那个混蛋。
所以我杀你,是因为我比你更爱他。
而我杀他,是因为我比全世界都更爱他。
曾经的少年是来猎杀男人的狼。
但他更是男人饲养的忠犬。
“可以出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英超推开门走出来,陆彻看了看手表松了口气,却无意中用余光瞥见了卧室里迎着黄昏坐在床上的黑发男人,光洁的背影莫名地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接着他猛地一怔,急忙低下头,李英超冰冷的视线让他不禁微微打颤。
“管好自己的眼睛。”
“是。”
陆彻知道,那里面是李英超养的猫,是谁都碰不得的东西。
西装革履的青年亲自燃起三支香,朝庙里的关二爷恭敬地鞠了一躬,他身后的陆彻少年一同鞠躬,紧接着是两人后面整个西城区所有地下组的成员,清一色的黑色西服从第一节台阶排到了庙前。
李英超转过身看了看还低着身子的众人,勾起唇边:“确实是令人怀念的夕阳……”
FIN.
※真实赞美法国人的浪漫!“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是法国谚语,形容太阳西沉,万物的轮廓变得朦胧恍惚。人因此无法分辨从远处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个身影,是自己饲养的忠犬,还是来猎杀自己的狼。
※接下来会更洋岳、卜岳各一篇,都是弟弟,要和平友爱,也要公平公正。
※关于那篇元旦开始写的正经向All岳,故事格局有点复杂,还在码……
※每次原创人物的名字我都喜欢用陆当姓氏,大概是因为很久以前玩基三是个明教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