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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东寒_郊妻黑化版

【all港】天晋本纪·捭阖篇(4)

*王爷ltm×将军hxx

*捭阖篇正式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

9.

借助灵鸽传信,李家军接连在粮道截获天晋军粮草,擒获押粮官数名,关押审问后统统遣还天晋。对此副将们颇有微词,李泰民我行我素,不做解释。

不过经此截粮,李泰民重新获得了与西北军对垒的底气,日日派军在关城下叫阵。新主将依旧沉静,似乎并不在意被截断的粮草,任由城下锣鼓震天,唯有城头旌旗猎猎。

持久战不免让李家军的士气散漫起来。

一束阳光穿透营帐打在李泰民的侧脸上,他偏首躲开,执笔的右手又是狠狠一划。面前摊开的文书涂抹着大片墨迹,一看便是发泄过后的狼藉。

粮草的补给反而大大拉长了战线,自从黄旭熙兵临西北起始,一...

*王爷ltm×将军hxx

*捭阖篇正式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

9.

借助灵鸽传信,李家军接连在粮道截获天晋军粮草,擒获押粮官数名,关押审问后统统遣还天晋。对此副将们颇有微词,李泰民我行我素,不做解释。

不过经此截粮,李泰民重新获得了与西北军对垒的底气,日日派军在关城下叫阵。新主将依旧沉静,似乎并不在意被截断的粮草,任由城下锣鼓震天,唯有城头旌旗猎猎。

持久战不免让李家军的士气散漫起来。

一束阳光穿透营帐打在李泰民的侧脸上,他偏首躲开,执笔的右手又是狠狠一划。面前摊开的文书涂抹着大片墨迹,一看便是发泄过后的狼藉。

粮草的补给反而大大拉长了战线,自从黄旭熙兵临西北起始,一切都脱离了李泰民预想的轨迹,往不可估摸的方向走去。

他宽待天晋将领,借此把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触之钝痛的小将军隐藏起来。只要闭口不谈、避之不见,就无人窥得李王爷一颗赤心硬生生被自己刀刀凌迟、剖得鲜血淋漓。

副将掀帘入帐,“王爷,把黄旭熙拉去清洗马厩,可是你的命令?”

夹在指节间的狼毫笔被从中折断,李泰民阴着脸迈步出帐,副将惶惶跟随其身后。

李家军战马不比天晋军,在西北荒疆长大训练,性子野脾气暴,只服马夫管教。服了软筋散的黄旭熙比寻常人更羸弱上几分,若是不慎激怒它们,战马撒野……后果不堪设想!

李泰民长得本就清冷俊美,不笑时更是煞气冲天,一路上愣是无一人敢对上王爷那双清眸。他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黄旭熙啊黄旭熙,真算是本王命中注定,甘愿与你纠缠一辈子罢。

拐过胡杨林,军营马厩外却是一片喧闹。

李泰民放缓脚步。目光眺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定格在中间一片空地,那个墨发飞扬的男人身上。

黄旭熙半伏在马背上,双手紧勒缰绳。英挺的黑马高昂着头嘶鸣,前蹄狂躁地蹬着沙地,扬起尘埃。周围的李家军士兵们鼓着掌嬉戏笑闹,没有一人试图插手制止战马的狂暴。

马背上的黄旭熙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单薄的身体被一次次颠起,他光洁的额头布满汗珠,粗糙的缰绳深深勒入掌心。

他似乎感受到一道灼灼的视线,恍惚着抬起头看向李泰民的方向。措不及防地李泰民的眼眶肿胀起难言的酸涩。这个倔强的、固执的眼神,把脆弱与无助都深藏在坚定之下的眼神……他无比熟悉。

许多个月圆的夜晚,这个眼神反反复复出现在李泰民的梦境里。而一开始,他想要的分明只是初见时那个澈眸里写满意气风发、自信满腔的黄旭熙。

脚步轻移,李泰民纵身跃出。

黑马的侧腹挨了狠狠一脚,哀鸣着摔落在尘土里,马夫手忙脚乱挤进包围圈,安抚受惊的战马。

黄旭熙靠在李泰民怀中,李泰民搂着他的肩,小心翼翼避开他手脚的擦伤,军医匆匆蹲下替黄旭熙处理伤口。黄旭熙被俘不到半月,竟被折腾得瘦了许多,李泰民只觉得怀中这人抱起来也硌手了不少。

“烦人的小子,你不给我惹事就不安分对吧?”李泰民压着嗓子骂道。

分明是下面人欺辱黄旭熙虎落平阳,他又抹不下面子当着黄旭熙的责罚下属,口不择言地颠倒黑白,话方出口自己先悔了七分。

黄旭熙摇摇头,轻声说:“是我不好……忘了问过那马愿不愿意被我接近。”

“……”

李泰民的嘴唇微微颤栗。他怎么也想不到,相比于自己的伤势与受到的欺辱,黄旭熙更在意的是战马的内心所想。

人生苦短,世事艰险,黄旭熙本身却是世间的温柔隽美。

“它叫黑丹。”李泰民把黄旭熙搂紧几分,“那是我的坐骑……下一次我们可以一起来看望它,我一定让它给你道歉。”

春日如醉,两人默契地把伤痛与隔阂暂忘于心,换得片刻温存。

 

10.

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李泰民捏在指间翻来覆去,细细阅读了好几遍。

“粮道荒芜,主将消极避战,王爷,末将认为内探所言不假。”烛火拉长了营帐内的人影,副将低眉伫立旁侧,李泰民眉头紧锁,阴影下的眸色深邃。

李家军细作无孔不入,当初就是凭借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黄旭熙。如今从关城内传出新主将策划连夜撤兵的、退守南方的消息,不免让李家军精神一振。

“西北军何时动身?”

“明日亥时。”

“很好,我军整装,明日戌时出发,围剿西北军。”李泰民目光熠熠,“黄旭熙那边盯梢的人机灵点,该透露什么,不该透露什么……比如夜袭一事,必须让他知晓。他一有动静,立即上报。”

副将应下后,欲言又止:“王爷,您不是偶尔与黄旭熙同榻而眠吗……”这些东西由您亲口说出不是更有说服力?

李泰民道:“我与他谈不来军事。”

说着,唇边自然荡漾出丝丝笑意。机敏如副将领会了王爷话下的意思,抽搐着嘴角寻个由头退出主帅帐。

不谈军事,岂非夜夜风花雪月啊……

 

通过白鸽,黄旭熙已经与西北军新主将联系上了,正是他的老师金钟仁,时隔八年再度披甲上阵的骠骑大将军。同为将者,他自然明白李家军的动静意味着什么。金钟仁传达给他的信息有限,他只能凭借自己对战争的把握,冒险给金钟仁传信。

李家军扎营在距离关城千里外的高地,李泰民要把金钟仁的西北军围剿殆尽,则需要率军提前兵临关城。

摆在李泰民眼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荒疆大道,平坦开拓,李家军擅长骑兵作战,此路对李家军利大于弊。二是崎岖小道,且七绕八拐,路程比大道多了整整一倍。

不必细想都能猜到李泰民会选择哪条路。若是让他率先到达关城下,这柄匕首的寒锋将刺破天晋的胸膛……直取心脏。

黄旭熙小心翼翼从铺下取出上回李泰民忘记带走、被他私藏起的纸笔,潦潦书笔,将其卷藏进白鸽身上。白鸽扇动翅膀,飞出营帐。

 

李泰民看过纸条,长长喟叹:“你的心是冷的么……本王使尽浑身解数,也捂不热半分。”

视而不见的灵鸽,故意遗落的笔墨纸砚,跋涉千里取回的净水,胡杨林下的倾诉,马厩的许诺。李王爷一时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践踏谁的心。

他松开手,白鸽挣脱钳制,循着原本的轨迹飞往关城。

星夜如坠,万军齐待,金戈峥嵘只在呼吸之间。

李泰民翻身上马,坐骑黑丹激奋昂首嘶蹄。他扫视过千军万马,手中银枪在月下寒光熠熠。

“出发。”

万军齐动,与荒疆大道错肩而过,踏上崎岖小路。

天晋是束缚黄旭熙的一把枷锁,或许砍断这把锁,黄旭熙的心脏也会为他而跳动吧?李泰民微微侧首,身后营区的篝火变成极小极小的一点。

 

12.

崎岖小路险塞难行,良驹几处差点失蹄,李家军人人心惊胆战,生怕不慎滑落壑谷。

副将忧心忡忡:“王爷,我们不会耽搁时间吧?”

李泰民道:“我军已比既定时间提早了一个时辰出发,西北军那边又有我们的人牵制,应该不会耽搁。”

话虽如此,越往前行,李泰民心如擂鼓。黄旭熙的密信从未透露过新主将是何人,但杀机是不会骗人的,新主将给他的逼迫感,宛如寒芒在背。

夜深时李家大军终于兵临城下,月色中关城矗立,如同处于强弩之末、形销骨立的守卫。

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瞬城头燃起熊熊烽火,一颗人头悬在城门口,随风晃荡。麻绳断裂,人头骨碌碌滚到李泰民的马前。

舌根齐断,死不瞑目,正是李家军久潜于西北军内的细作!

一身文官打扮的儒雅男子探出头来,纵声喝道:“李泰民,今日便是你李家叛军殒命之日!”

李泰民不为所动,嗤道:“小小御史,避战不出,又能奈我何?”说罢,他正欲挥枪下令,却闻一道尖啸声蹿上夜空,炸开璀璨的焰火。

他扭头望去,顿时脸色苍白。信号弹的传递的信息他再熟悉不过:敌袭,速归!

事到如今李泰民才明白,黄旭熙从来不是被拔掉爪牙的幼狮,从始至终,他都是一只潜伏在黑暗里、伺机将敌人一击必杀的黑豹。

他看到的密信一直都是黄旭熙想让他看到的,他所截获的粮草也是黄旭熙故意让他截去的。黄旭熙早已与新主将暗度陈仓,里应外合地赢了他。

现在想来,那条荒疆大道上并没有布置什么埋伏吧?一切的一切只是想让他上钩的诱饵。

李泰民怆然大笑,握枪的右手暴起青筋。

笑他一生兵戎纵马,尔虞我诈,竟也会败于‘情’字。二人静处时,黄旭熙那双干净的眼睛,到底有没有起过一丝波澜,有没有过片刻不忍?

城头羽箭倾泻飞下,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坠马。李泰民挑断箭杆,环顾一圈周围的残部,咬牙切齿吼道:“全军撤退!”

 

黄旭熙撑着从巡卫手中夺来的长剑,半跪在泥地中膝行。

他往粮仓里扔了一把火,火舌一下子蹿高,整仓粮草付之一炬。李家军营区火光冲天,余部缺乏主将坐镇,一片兵荒马乱。

与此同时潜藏多时的西北军看见火光,金鼓齐鸣,气势骇人,齐齐冲杀而来。李家军早已涣散,被打得溃不成军。

强撑着做完这一切的黄旭熙也早已到了强弩之末,身边都是刀刃斩杀血肉的声音,他瘫软在尘土中,静待最后的战役。

不远处火光灼灼,西北军帅旗飘荡招展。一名气宇轩昂的英俊武将策马疾驰,扯着黄旭熙的手腕把他拉上马。

黄旭熙趴在马背上,虚弱地抬起头:“老师……能不能给我换个姿势。我…我想吐。”

迎着火光,金钟仁傲然朗笑,一股畅快豪气浩然荡漾于胸襟。

朝廷或是战场,纵横捭阖,天晋之薪火不灭,长风吹渡,可以燎原。

 

后来,金钟仁看着浑身缠着绷带的黄旭熙,突然道:“我的副将在那条大道上等候了整整两天两夜,李泰民始终没有经过。”

黄旭熙漫不经心地把玩那枚锃亮的虎符,“李王爷机警,被他逃了。”

“旭熙,你不擅长撒谎。”

“我句句属实。”黄旭熙把被褥扯过头盖紧,翻了个身。

“这样啊。”金钟仁挑眉,状似自言自语道,“那好吧,回京后我就把你带到左相府去了…不撒谎的小黄将军,在信上你可说过……”

“啊呀,老师!!!”

 

13.

江南好,风景旧成谙。涓涓细流旁,温婉梨树下,终日有一个黑衣男子牵着骏马,一呆便是一天。

偶尔有稚童好奇地去接近他。

男孩,男子就把他抱到马背上,让他去抓柔顺的鬓毛;女孩,男子就折下一枝梨花,轻柔地挽进她的发间。

男子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到江南,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学会温柔。

读懂一个人并不难,读懂一颗心却不简单。

江南真的很美好,男女老少都长着一双明澈的眼眸,眨眼间,柔情似水。

横一管竹笛,任由风挽梨瓣,飘落膝头,没有人去打扰他。

-捭阖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