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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搋子

【博君一肖】宫词05(古代ABO)

*正文之前建议阅读背景设定(合集第一篇)

*古代宫廷背景,封建糟粕那点玩意都有,慎入



棋仙居。


王一博撩开帘子问张德罡:“就是这?”


这是张德罡第一次单独跟着王一博出来办差,简直精神抖擞浑身是劲,两只耳朵高高支着,就等郡王爷吩咐他去办事儿。这会儿得了问话,马上躬身回答:“是,来人是这么传话的。”


从宫里出来,张德罡跟他禀报,荣亲王府上差人来请,说是荣亲王想请王一博到棋仙居小聚,兄弟二人切磋一下棋艺。


王一博冷笑了一声。


他进宫这事儿是临时起意,牌子都是早上才递进去的,而且在宫里也没呆多久。怎的荣亲王府的人不去广陵王府找他,直接找到宫里来了?...


*正文之前建议阅读背景设定(合集第一篇)

*古代宫廷背景,封建糟粕那点玩意都有,慎入




棋仙居。


王一博撩开帘子问张德罡:“就是这?”


这是张德罡第一次单独跟着王一博出来办差,简直精神抖擞浑身是劲,两只耳朵高高支着,就等郡王爷吩咐他去办事儿。这会儿得了问话,马上躬身回答:“是,来人是这么传话的。”


从宫里出来,张德罡跟他禀报,荣亲王府上差人来请,说是荣亲王想请王一博到棋仙居小聚,兄弟二人切磋一下棋艺。


王一博冷笑了一声。


他进宫这事儿是临时起意,牌子都是早上才递进去的,而且在宫里也没呆多久。怎的荣亲王府的人不去广陵王府找他,直接找到宫里来了?


再说了,下棋这种事非他所长,与他切磋本就很奇怪。更何况……偌大的荣亲王府什么棋没有?居然还要来棋社下棋……他这位大哥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当成傻子了。


“你们在这等着。”王一博没理会跃跃欲试要跟他一起进去的张德罡,自己挑帘进了屋。




大堂很安静,空无一人,想来是被荣亲王包下来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口站了一位,见王一博进来,满脸恭维的迎上前来。


“见过广陵王。”


来人是荣亲王府管家。荣亲王有个毛病,不喜欢太监伺候,但是出门在外的也不能带丫头,所以总是由管家随侍左右。王一博见过他几次,不算陌生。


“周管家客气了,荣亲王呢?”


“请随我来。”


周管家把王一博带到了二楼以后就退下了,王一博走到靠窗边摆着的一张桌子前,躬身行礼。


“臣弟给荣亲王请安。”


荣亲王挺无奈:“不是说过私下里不必这样么。”


“大哥爱护弟弟,但是礼不可废。”王一博无甚表情的说道。


“行了,坐下吧,陪大哥下会儿棋。”


王一博在荣亲王对面落座,见棋盘上其实早就摆好了半局残棋。荣亲王深深地看了王一博一眼,没做出解释,王一博扫了一圈,面色如常的执起一枚白子落下。


一时间,宽敞的厅内无人说话,只有落子的声音。直到有人来给两人上茶,荣亲王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说三弟府内有侍妾昨日分化成了坤衡,恭喜呀。”


王一博下棋的手一顿:“这等小事还劳烦大哥操心,臣弟受宠若惊。”停了停后,他继续说:“不过是个侍妾,算不得什么。”


荣亲王挑了下眉:“本王倒是觉得,身份高低不能说明什么,最起码,这位侍妾现在在广陵王府,算得上是举足轻重了,毕竟三弟很宠爱他嘛。”


闻言,王一博的脸有点冷:“大哥对臣弟府上的事好像很感兴趣。”


荣亲王笑着摆了摆手:“三弟误会了,只不过前些日子和内务府主事偶然碰上,随口聊的。”


王一博却一点也没接受这个解释,冷笑一声:“当奴才的,主子的事儿也敢拿来说,这位主事怕是也当到头了。”


这话把荣亲王噎了个够呛,他没想到就算把自己捎上,这位三弟还是一点没顾及。本来想借着这事儿给个下马威,顺便打开个话头,没想到却捅了狼崽子的屁股。


算了,当哥哥的揪着弟弟府里侍妾没完没了的说嘴,也的确不太好听。


冷了半天场,王一博先开了腔:“听说前几天,大哥得了个闺女?臣弟还未来得及跟大哥道贺。”


“贺礼已经收到了,一个小丫头,不值当那么费心,你送的东西挺好,留着给你侄女以后添到嫁妆里。”


当时王一博急着去兵部核对一本军需账册,没时间想这些琐事,记得还是传话回府让肖战准备的,具体送了什么他也忘了问,不过听荣亲王的意思,应该很妥当。


“大哥客气,当叔叔的,送个玩意儿给侄女玩儿罢了。”


“心意难得,倒是你,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前段日子进宫看娘娘,她还问起你呢。”


荣亲王口中的娘娘,是景仁宫淑贵妃,掌六宫大权,孝敬皇后薨逝以后,后宫众人皆以淑贵妃马首是瞻。


淑贵妃是荣亲王生母,朝中传言,若非皇上顾念康亲王多年领兵征战之功,不希望他难过,或许淑贵妃早就登上后位了。


但是在王一博看来,皇上迟迟不封淑贵妃,倒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荣亲王本就是乾阳之身,若是真让淑贵妃成了皇后,那他就变成了嫡出。


一位乾阳之身的嫡长子……真若如此,皇上就是在逼着自己立荣亲王为太子。


狼王将衰,新王出现。难保朝中不会出现异心之人。


从龙之功,谁会不眼馋呢?


“让娘娘费心了,改日进宫,一定去给娘娘请安。”王一博避重就轻的答道。


荣亲王又笑了:“你也不必着急,你府里才多少人,等有了正妃,再抬进几个侍妾,迟早就有好消息的。”


来了!


王一博心下澄明,荣亲王今日找自己的目的,就在于此!


果然,荣亲王随后就问道:“听说父皇早就看好了你的正妃人选,怎么样?可还满意?”


从王一博进了这屋子,两个人的就一直绕着他府里的人在转,荣亲王虽然以前待他也很周到,但从来不是操心琐事的人。


今日这么反常,怕是早就知道了皇上要给他娶妻的事儿,甚至早就知道了他正妃的人选。


正一品辅国将军的独子,这种家世的人,配个亲王也不为过。恐怕所有人都觉得他分化以后,得了皇上的偏爱。


若非如此,荣亲王也不会这么快找上他。


“婚姻大事,自是父皇做主,臣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王一博谨慎答道。


荣亲王表面上倒是一派如常,看起来就像是在跟王一博聊闲话,“谢书齐谢公子,我见过一次,相貌俊朗,和三弟你倒是相配,而且谢家的人,想来必定人品非凡。”


皇上没说成的话,倒是让荣亲王说了。


王一博没接话,只是盯着眼前的棋盘,像是下棋下入迷了。


荣亲王只能自己继续说:“谢将军历任两朝,父皇及其看重,这门婚事想来也是父皇深思熟虑过的……他还是偏疼你的。”


这话说着有点讽刺,皇上以前对王一博不咸不淡的态度,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如今费尽心思给他选了这么个婚事,初衷耐人寻味。


“大哥,该你了。”王一博垂着眼,指了一下棋盘。


“……哦。”感情刚才说了一大堆都白说了?


荣亲王扫了一眼棋盘,随便下了一步,可棋盘上白子的走势瞬间被截住,原本相互制衡的局面顷刻坍塌。


荣亲王愣住了。


之前下的棋,他十分的心思也就放了两分在上面,毕竟他也不是真想来下棋的,不过一个由头罢了,刚才王一博的几步棋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而已。


可是现在看来……


“大哥棋艺果然精妙,臣弟拜服。”王一博面无表情起身行礼,“天色不早了,臣弟府里还有要事,改日亲自登门,一定陪大哥下个痛快。”


话都说成这样了,荣亲王难道还能拦着他?客气两句,让周管家送王一博下楼。


不多时,周管家回来了。


“王爷棋艺又见长进了。”周管家画说的恭维,可是语气并不见丝毫谄媚。


荣亲王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这个三弟棋艺见长才对……一时不察,本王居然连怎么赢的都不知道。”


“王爷的试探可有答案?”


“嗯……”荣亲王用扇子点着下巴,思考了几下才说:“没有,不过他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热络。”


周管家眼中似有古井,一点都不像平日迎来送往的憨厚样子。


“可是广陵王还是让自己输了。”


“输了又如何,今日输了,来日未必。”荣亲王站起身来吩咐:“把广陵王府的人都撤出来吧。”


走了几步后又说:“算了,估计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回去安顿好他们的家人吧。”


“是。”




肖战让添禄拿来自己小库房的册子,勾了几样东西,吩咐他明日给敬春斋送过去。又让添寿找来府里管事,当面问了乐福堂下人房里门窗损坏的事儿,等府里管事再三保证自己明日一定带人来修,才放他走。紧接着找来了添喜,让他取来自己的膳食单子看了又看,只是秦大夫早就给他换了食谱,他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添福里里外外跟着肖战忙了一圈,几次想劝他回塌上歇着,都被他打断了。


最后忙到实在没什么事了,肖战在屋里走了一圈以后问添福:“我进府时候拿的那个包袱呢?帮我找出来”


添福一愣,跑到库房箱子里翻了半天才翻到,拿给肖战,肖战从里面找出了一张宣纸。


因为保存不当,这张纸有点皱巴巴的,肖战把它放在桌子上展开抚平。添福凑上去瞧,是一张风景画,只不过从来没见过。


“少爷,这是哪儿的景儿啊?貌似不是府里的。”


入府之后,肖战画的最多的就是府里的花园,一花一草,都被他画过了,现在那些画并着王一博的墨宝,一起挂在乐福堂里屋的墙上,一幅又一幅的挨着。


“嗯,是宫里的御花园,不过是很偏僻的地方,选秀时候画的,景致好的地方,我也没有资格去。”


肖战把这幅画抚平以后,拿给添福,吩咐道:“找人把它裱起来。”添福领命而去。


然后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添禄添寿添喜都被他安排出去办些事,添福刚刚离开,新来的小太监还在学规矩,不能到他跟前来伺候,宋海倒是在外面候着呢,但是肖战不想叫他。


他现在坐的地方挨着窗户,顺着窗,能看到日偏西方。


又快到黄昏了。肖战想。


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有人踏光而来,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别怕。


小腹突然涌起一股热浪,肖战跌跌撞撞的去架子上找了抑制丹,连水都没喝,混着唾液咽了下去。


秦大夫连夜重新给他配了上好的坤衡抑制丹,药效来的很快,涌上的燥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肖战拖着两条腿回到了窗边,尽管有点无力,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坐着。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四天……哦不,三天,今天已经要结束了。


他不能离开屋子,否则万一出了意外,信引被其他乾阳察觉到,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算有抑制丹,也不能确保万一。


窗边能看到新移过来那几丛竹子,顺着西墙栽了一溜,刚移过来没两天,花匠培的新土还清晰可见。


据说是从京郊竹林特意选的,王一博亲口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选粗细匀称好看的竹子,太小的不行,年头太久的也不行。去的人选了好几车竹子回来,最后他自己亲自看,然后留下了这几株。


肖战记得,竹子刚栽完那天,就在这个窗边,王一博从后面拥着他,跟他说:“等爷以后换个大点的府邸,到时候单独给你辟个院子,全都种上竹子,好不好?”


他笑着问王一博,那个院子可不可以让他提个“有凤来仪”的匾额,王一博掐着他的腰挠他痒痒,佯怒道:“你的意思,爷是贾宝玉?”然后逗他,不如起名叫潇湘馆。


肖战直接就噘嘴了,王一博一下一下的亲了上去,哄道:“不叫不叫,就你一个。”然后轻叹着搂他入怀。


“潇湘馆寓意不好,不许拿这个开玩笑。”


可如今,难说他是娥皇还是女英,又或许两个都不是。


毕竟他一个妾侍,如何能跟正门抬进来的正妻相提并论。


正一品将军的独子与他,自然不能混为一谈。听董兰的意思,王一博之前应该还不知道,可是既然皇上已经定了婚期,怕是也快告诉他了吧。


今日进宫,应该就会说到此事了……


不知道他会如何告诉自己。


肖战自虐般的想。




添福进屋来掌灯,然后在肖战耳边回道:“宋公公回前院了,着奴才跟您通报一声。”


肖战点点头,想来应该是王一博回来了。


这个时间回府,肖战猜他必定疲累,应该不会再过来,于是吩咐添喜去叫膳。


王一博不来,他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当添喜刚刚把饭菜摆好,王一博却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前院洗漱换衣以后过来的,刚一进门就扶起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后,拉着他坐到桌子前。


既然王一博已经来了,那就不能只吃他的饭菜,宋海早就派人去了膳房,这会儿正带人重新布置。


王一博拉着他的手问他:“今天怎么样,可有不适?”


肖战摇了摇头:“秦大夫医术很好,吃了药就没事了。”


“那就好。”王一博打量他的脸色,见他面色红润,放下心来,“他伺候的好,就留下,专门给你备着。”


肖战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每次都……这次比较惊险,但是以后就没事了,不用这么麻烦。”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秦大夫家三代行医,对……这方面很拿手,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肖战刚要反驳,看到王一博的眼神,瞬间就明了了他的意思。


自己分化成坤衡了……那么就意味着……


他突然捂住了小腹!


肖战的动作明显取悦了王一博,他低低笑出声来。


“你以为呢?不然你昨天怎么可能疼成那个样子?”


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实在是太羞耻了,肖战红着脸,轻声咳嗽了一下以后说:“那就……都听爷的。”


膳房的人布置完就撤了,王一博却没急着吃饭,冲宋海使了个眼色,不多时,宋海端了一样东西进来。


“今天爷去了钟粹宫,娘娘听说了你的事,很开心,听爷说你喜欢作画,特意赏了这对白玉镇纸。”


红色托盘上摆了一对白玉镇纸,通透无暇,雕成兔子形状,一只直立一只趴卧。镇纸多为两只形状相同,相异的倒是少见。


可是肖战没心思欣赏这东西,他只听到了一件事。


“今日爷去给娘娘请安了?”


“嗯。”王一博让宋海把东西搁下,“你的事儿,爷想亲自禀给娘娘。”


王一博拿起筷子:“吃饭吧,你也该饿了。”


肖战也跟着拿起筷子默默夹着菜,突然又问:“娘娘……有什么吩咐么?”


王一博吃饭的动作一顿,立马被肖战捕捉到了,他抓筷子的手都泛了白。


好一会儿,王一博才轻声说:“无事,只是让你好好养着。”




饭后,两人命人打水洗漱,肖战算着时辰,又想去吃药,被王一博拦了下来。


“有爷在呢,吃药干嘛。”


肖战一愣神的功夫,就被王一博抱到了床上。


屋外,添福添喜掩上门,悄悄退了下去。




转眼间进了七月,天气热了起来,府里众人纷纷换了夏装,一派清爽的颜色,看的让人舒服。


之前王一博吩咐人给肖战做的几大箱衣服派上了用场。肖战很爱出汗,即便是待在屋里,两座冰山围着,他也要一天换两套衣服才行。


“王爷拨了自己份例里的冰给您,要不然这么热的天可真难捱。”添福摇着叶轮,一阵阵凉风顺着冰盘吹向肖战。


“反正王爷回府要么歇在前院,要么就只待在咱们这,当然要多用一份冰了。”添喜也摇着一台叶轮说道。


两台叶轮的风让肖战好受不少,否则他非得中了暑热不可。


“说话要注意,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不许私下议论主子,再有下次,我可真叫人打你们板子了。”肖战故意板起脸说道。


别看肖战平日里待人温和,但是偶尔板起脸来真的挺吓人,添福添喜当场低头认错。肖战也不是真想罚他们,可是王一博现在宠他,他不骄矜,身边人呢?他严厉一点,也是怕他们在外面犯错,到时候可就不仅是打板子了。


“少爷,王爷刚刚派人传话说,让您过几日搬到吟华阁去避暑。”


肖战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们就准备着吧,选个不太热的天搬过去。”


添福得了命令,转头出去安排,不多时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卷东西。


“少爷,您之前嘱咐裱的画已经做好了,现在挂上么?”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招手:“拿过来我看看。”


卷轴在肖战面前被展开。裱画之人的手艺很好,用的料子也都是上好的,只是这幅画的纸张色墨和取景实在一般,倒是有点浪费了这么好的工艺。


“挂起来吧。”


“少爷,反正过几天就搬到吟华阁了,不如把画挂到那边去?”添福建议道。


肖战摇了摇头。吟华阁之前是王一博的居所,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划给自己了,但是他还是不能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了,整个郡王府,又有哪里是真的属于自己?


“少爷,这画作的的确不错,可是这纸……寒酸了点,您怎么不重新描摹一张呢。”


这张画的纸,还是在宫里随便拿的,自然比不上她现在用的。


只是那天他带着憋闷和委屈在屋里一圈一圈转悠的时候发现,整个乐福堂,他的吃穿用度,哪怕一支毛笔,都是王一博赏的。


半点他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就连屋里的摆设,那些字画,大多是王一博的手笔。就算是他自己画的,也都带着王一博的影子。


要么是被他抱在怀里时画的,要么是他陪着画,要么是画的时候两个人在旁边嬉笑胡闹……


从前想来只觉得甜蜜,现在却让肖战生出了点点恐惧。


王一博一点一点无孔不入的侵占了他的全部,若是真有一天,他抽身而退,肖战害怕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


在董兰告诉他那个消息之后,他不敢赌上他们之间尚还稚嫩的羁绊。


直到那副被自己带进府的画挂起来,肖战仿佛才松了口气。




后来的几天,王一博一直歇在前院。


原因无他,皇上让他进了兵部以后,又准许他入军机处议政。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只是皇上要抬举自己的亲儿子,谁又敢说什么?所以王一博嫩着一张脸,跟着一群重臣日日出入朝政要地。


其实他倒也不算特别突兀,荣亲王和康亲王也都在,只是这两位当年刚进军机处的时候,没有他这么年轻。


允许皇子参与要务这个传统始于本朝,在这之前其实从未有过,不知道是不是本朝的皇上都对于自己儿子太过信任,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历朝历代的皇帝对于皇子,特别是已经成年的皇子,从来都是多加防范的,哪怕是太子也不例外。可是本朝皇上一贯的架势,是把亲儿子都塞进去。


不过也正因如此,皇子们争斗的焦点也越发明朗,皇上在某种程度上的确省心不少。


但是拿朝政大事当做皇子们的考题,这事儿还是挺危险的。所以皇上从来只让他们议政,不派实差。


就比如王一博在兵部,名为监管,实则有监无管,还要日日写奏疏上呈。


可即便如此,他很多时候还是要忙到夜幕低垂时分。




今日回府比较早,王一博洗漱换衣之后再看时辰,约摸着肖战还没用膳,跟宋海说:“让他们送膳去乐福堂吧。”


小太监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王一博踏进了乐福堂,发现屋里空旷不已,像是遭了贼似的。


肖战迎了出来,王一博摁住他不让他行礼,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明日搬去吟华阁避暑嘛,今天就让他们把要搬的东西收一收,明天早起趁着天还不热,一齐拿过去。”


收拾起来的都是小件,只是样数多了点,一时间显得有点空。


王一博点了点头:“天这么热,你早点搬过去也好,上个月吟华阁二楼重新修了,这回你可以上去玩。”


之前在吟华阁住的那段时间,二楼一直是封起来的。因为王一博本来想拆掉二楼,但是还没来得及。


后来肖战说想上去看看,王一博估摸着他喜欢,后来就吩咐人把二楼打开,重新收拾了。


膳房的人还没到,肖战在外间带着添福他们收拾东西,王一博自己进了里间。


里间的东西白天都收拾完了,留下的不多,但是很显眼。


于是王一博一眼就盯住了那副多出来的画。


那不是他的画,看笔触是肖战的,但是肖战的画他都见过,唯独没看过这张。


只是,肖战担心王一博住不惯吟华阁那边,把墙上的字画都收了,准备一齐搬过去,把那边的换下来,但是这幅他没带。


这幅怎的如此特别?


王一博凑近去看。画上画着一座小亭子,亭子有一块匾额,上书“凝香亭”三个字。


他眯起了眼。


这是宫里的亭子,他记得,在御花园西侧,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还去那边的湖里抓过鱼,因为那边很少人走动,不怕被人发现。


储秀宫就在那附近,想来是在宫里时画的。


为何肖战突然把这幅画摆了出来?


“宋海。”


宋海上前应声,王一博问道:“你肖少爷最近有什么事么?”


这句话给宋海问懵住了,他迟疑着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肖少爷畏热,最近甚少出门。”


“那他最近见了什么人?”


“也没……”宋海答着,突然想起,“对了,肖少爷分化那日,见了董姑娘。”


王一博一眼瞪过去,宋海直接就吓跪了。


“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宋海寻思,后院的人串个门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等以后人多起来,这位姑娘给那位姑娘送个手帕,这位少爷跟那位少爷湖边吟诗,难道这都要禀报?再说了,他在郡王爷近身伺候,后院的事儿他也顾不上啊!


“说了什么?”


“额……董姑娘送了根山参给肖少爷,至于说了什么……奴才当时在屋外,不曾听见。”


“废物!”


王一博蹬了他一脚,宋海忙不迭的滚了。


肖战收拾完东西进了里屋,见王一博坐在书案边上出神。


“爷,想什么呢?”


“没事。”王一博指了指那副画,“那副怎么不带走?”


肖战瞟了一眼,神色如常,不见波澜,“妾身自己画着玩的,带到那边去不是让人笑话嘛,先搁着吧。”


王一博没说话,屋里静了片刻,肖战才轻声说:“膳房的人快到了,爷要是闲里屋不习惯,不如去外间吃?”


王一博还是没说话,肖战心下有点慌,可是想着那副画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于是强迫自己放下心来,刚要再问,却见王一博指着那副画。


“这画挺好,送到爷前院去吧。”


“不行!”


肖战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喊完才想到自己的这个反应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一博甩手就往外走。


肖战的手指紧紧扣住桌案边,指尖泛白,深吸几口气,追上去拉住王一博的袖子。


“爷,那副画真的是我自己的画的。”肖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可是王一博不知为何面色紧绷,似是毫不在意肖战的解释。


“本王知道。”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咬的清楚,“可是,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一点都没察觉到你最近是什么样的?”


肖战愣住了。


王一博挣开了肖战的手,盯住他的眼睛,四目相对间,肖战看到了他青白的双眼上布满了泛红的血丝。


“若非本王认得那是你的笔触,肖战,你早就被本王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