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山为王】小狗 6
第六章 偶遇
去公司开完会,肖振雄就先一步离开了。他现在年纪大了,肖战也已经长大到可以接手的年纪,因此这两年他已经开始逐渐放权。虽然肖战私下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正经做事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只是肖战到底还是只有二十出头,虽然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总会有人看他脸嫩轻视他,所以肖振雄还是会经常去公司露面,主要目的就是给自己这个孙子撑场子,免得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搞小动作为难肖战。
等到肖战忙完下班,已经是夜幕初降。他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把桌面上的文件收好,重要的东西放进保险箱里,肖战推开办公室的门去到外...
第六章 偶遇
去公司开完会,肖振雄就先一步离开了。他现在年纪大了,肖战也已经长大到可以接手的年纪,因此这两年他已经开始逐渐放权。虽然肖战私下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正经做事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只是肖战到底还是只有二十出头,虽然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总会有人看他脸嫩轻视他,所以肖振雄还是会经常去公司露面,主要目的就是给自己这个孙子撑场子,免得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搞小动作为难肖战。
等到肖战忙完下班,已经是夜幕初降。他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把桌面上的文件收好,重要的东西放进保险箱里,肖战推开办公室的门去到外面。公司里还有不少员工在加班奋战,工作间里一片灯火通明。
肖战不是个吝啬的老板,他信奉的理念一向是做得多拿得多,以及给的多做得多。这一点上肖战和肖振雄的观点出奇的一致,肖振雄当年能在那个混乱的时代闯出一片天来,离不开他的重情重义和对手下的人足够大方。正是因为这两点,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帮他做事。
现在早已经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这些员工之所以还愿意留在这里加班,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这次的项目能顺利完成,他们将得到丰厚的奖金以及一次由公司承包所有费用的出国游。肖氏集团能吸引如此多的人才来工作,离不开它那完善的福利制度。
肖战掏出手机操作一番,走到小助理的工位旁边,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小肖总,有什么事吗?”小助理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来看向肖战。
“我给你们点了些吃的,待会儿到了你去拿上来给大家分一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等这次结束,我请大家吃饭。”
“好嘞!谢谢小肖总!”听见肖战说要犒劳大家,小助理双眼放光。众所周知,小肖总说要请吃饭,那必然不会是随便什么地方吃点就打发了的,最少也得是个日料。
“嗯。”肖战点点头,“我先走了,你们忙的差不多也下班吧。”说完肖战就迈着大长腿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群打工人在后面欢呼。
从开完会工作到现在,肖战还没吃饭。到停车场坐上车,肖战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决定先去觅食。
或许真的是有缘分,当肖战在等红灯的间隙看见正在路边闲逛的王一博时,心里也很惊讶。这一片是京市的商业中心,各种商场、写字楼鳞次栉比,距离京大有十多公里。照理来说在这个地方遇见王一博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就是这么神奇,肖战在这里看见了王一博,就那么随意的往车窗外的一瞥,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王一博时那样,就那么闯进了他的视线,从此肖战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一博!”肖战摇下车窗朝王一博喊了一声,在他看过来时朝他挥了挥手,“上来!”
王一博乍一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吓一跳,等看清是肖战坐在车里时,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眼里星光闪烁。他看了看四周,三两步蹦跳着冲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过来玩儿的?”等他系好安全带,刚好绿灯也亮了起来。肖战启动车子,一边看着路况,一边抽空看了一眼王一博。见他额头上有不少汗,从旁边抽出一张纸递给他,又把空调出风口朝他的位置拨了拨。
“谢谢。”王一博接过纸巾胡乱的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好好一张白嫩的脸愣是被他揉的红润不少。等料理好自己,王一博终于有空回答肖战的问题:“我本来是过来买东西的,结果那家店今天没开门。想着反正都过来了,就在附近随便逛逛,没想到碰到你了,好巧啊~”
“你旁边的储物柜里有水,自己拿出来喝。”肖战见他已经凉快下来,默默把出风口调了位置,“那你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和我一起?正好我也还没吃。”
“好啊。”王一博没什么意见,刚好他也饿了,“不过我对这边不是很熟,不知道要去吃什么。”
“没事,我带你去。”肖战笑了笑,“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王一博摇摇头。
“那我就看着安排了。”肖战调转方向,车子随之转弯,滑入车流,带着他们往目的地而去。
十分钟后,肖战把车停在了一家私人菜馆门口。王一博跟着肖战一起进去,看着服务生熟练的把他们引到一个房间里,帮他们沏了茶之后就安静地离开,并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王一博把背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打量了一遍整个房间后才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感觉他们对你很熟悉的样子。”
肖战把桌上的平板打开递给王一博,笑着解释:“小的时候是跟爷爷一起来的,后来长大了就自己来了,有时会在这里和一些朋友聚餐。这里的川菜做得很不错,你要尝尝吗?”
“好啊,不过我不太能吃辣。”王一博一边翻着平板里的菜单,一边点头。
“没关系,川菜也有不辣的,而且他们家每天还会有特色菜系,你也可以看看。”
“好哦。”
翻完菜单,王一博随意点了两个自己感兴趣的菜,就把平板递还给肖战。肖战又添了几个这里的特色菜,确认菜单后就把平板放到了一边。
等菜上来的间隙,肖战问起王一博之前说的没买到的东西。“你之前说要买的东西是什么?只有这边才有吗?还让你特意跑这么远过来。”
说起这件事,王一博还有点郁闷,他鼓了鼓脸颊,“我本来是打算过来看看滑板的,听他们说这边有一家滑板店,里面的东西很专业而且很齐全。没想到……今天店铺不营业,害我扑了个空。”
“滑板店?”肖战回忆着碰见王一博的位置,“你说的是那家SK?”
“咦?你居然知道?”王一博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肖战,没想到肖战会知道那家店。
肖战被王一博的样子可爱到,没忍住勾了勾嘴角,“知道啊!我不仅知道,我还认识那家店的老板。”
“真的?!”这下王一博更兴奋了,眨巴着一双狗狗眼,一脸期盼的望着肖战,“那你跟他熟吗?能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店吗?”
“嗯……应该算熟吧?”肖战手指点着桌面,“有机会的话可以帮你问问。”
“那太好啦!”王一博高兴的快要蹦起来,“那你记得帮我问哦!先谢谢你啦~”
“好~知道了。”肖战把人按回座位上,“不过现在,你先坐下来跟我好好吃完这顿饭,ok?”
“ok,ok,当然ok!”王一博不好意思的笑笑,乖乖坐回座位上。
两人都饿了,等服务生把菜上完,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偶尔还会把自己觉得好吃的菜互相用公筷夹给对方。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很满意,各种意义上的。
【博君一肖】冲坠(三十五)(终章)
35 神山(终章)
雪崩之后的山峰回归静谧,比任何时候都静谧。王一博和肖战丢失了雪仗,不得不徒步下山。
已经能看到房车了,远看就一个小灰点。出发时还是白的,开进丛林就越来越脏,挂着一路的雨水,树胶,淤泥,鸟粪,甚至还有猎物的血迹,脏得都看不出底色了,淌了好几次河也冲不干净。没想到这会儿这一身脏倒是优点了,成为茫茫白色荒原中,唯一的地标。
从看到房车到吃上烤羚羊腿,又过了好几个小时,总算赶在天黑之前用完餐。
伴随着整段日落,他们用车上的高压水枪清洗房车的车身,王一博找了件旧T恤,把房车上的水迹都...
35 神山(终章)
雪崩之后的山峰回归静谧,比任何时候都静谧。王一博和肖战丢失了雪仗,不得不徒步下山。
已经能看到房车了,远看就一个小灰点。出发时还是白的,开进丛林就越来越脏,挂着一路的雨水,树胶,淤泥,鸟粪,甚至还有猎物的血迹,脏得都看不出底色了,淌了好几次河也冲不干净。没想到这会儿这一身脏倒是优点了,成为茫茫白色荒原中,唯一的地标。
从看到房车到吃上烤羚羊腿,又过了好几个小时,总算赶在天黑之前用完餐。
伴随着整段日落,他们用车上的高压水枪清洗房车的车身,王一博找了件旧T恤,把房车上的水迹都擦干了,举着手机各个角度拍照。
肖战看得出这家伙有点不舍,“怎么,对这辆大宝贝恋恋不舍?”
“倒也没。就是想到这么牛逼的改装房车不归咱们,有点儿可惜了。”
肖战欲言又止。
“那就拍张合影吧。”王一博说。
两人爬上车顶,迎着风举起手机,都向中间侧了侧脑袋,靠近了一点,咔。
照片是横着拍的,能看到背后的德纳里山,雪坡像柔顺的缎面,并肩滑降时雪板留下的痕迹早被雪崩掩埋,没留下任何能证明他们曾并肩雪山之巅的证据。
王一博看着照片,“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滑雪了,德纳里山真够狡猾。”
“对,是狡猾。”肖战赞同。
后来风吹起来,车顶是有些凉,但头顶的繁星和银河还是留住了他们。王一博把车里那块麋鹿皮毯子拿上来垫着,肖战盘腿坐,他便躺在肖战的大腿上。
肖战讲话,他就伸手,把一两根手指搭在肖战的嘴唇上,手指跟着嘴唇一动一动的。
“别闹了,我说正经的呢。”肖战把王一博的手指摘下去。
“嗯。”王一博又放上来,偏要摸着肖战说话时浮动的那颗唇下小痣。
肖战仰头看着漆黑的远处,慢悠悠地说,“你发现了吗,登山之初,不懂得害怕,身体的极限就是攀登高度的极限,那个时候,是用体能跟山较量。”
“嗯,就很弱智。”王一博同意。
“于是呢,就开始狂练体能,练指力和臂力,也练攀登技术,精进装备,把自己练得牛逼哄哄的,轻而易举就能到达更高的高度。才发现,上面有更多更复杂的高山难题出,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导致丧命。这时候与山较量的,其实是勇气。”
“嗯。”
“那之后呢?”肖战问。
“是智慧。”王一博想都没想,“肖战,像你这样顶级的登山家,见过无数的山,见过无数登山时的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山。这时候与山较量的,其实就是智慧。”
王一博说中了肖战心中的答案,肖战的手放在王一博脸上,用指背刮蹭着抚摸。
“那你说,登山的智慧怎么讲。”肖战又问。
“嗯...山平静那一面,就是山的智慧,或者说山的狡猾,它对人类一会儿苛刻,一会儿又仁慈,总让人猜不透它,但表面的平静绝对不是真正的平静。”
“那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智慧去赢山。”
王一博说,“不是要赢山,只是与山周旋,感应它的脾气。它准许的话,就想尽一切办法干上去,它不准许就认怂,下山。”
“大登山家王一博成熟了呀,能说出主动下山这种话了。”肖战调侃他。
“嗯,不许我惜命啊。”
“那你说怎么感应山的脾气?”
“我说不上来,靠感觉吧。其实今天德纳里就挺温柔的,你不觉得那个小雪崩就像欢送咱俩?它要是真的生气了,咱俩肯定得折条胳膊断条腿什么的。”
说到这儿,两人又不禁感慨阿拉斯加之行的圆满。
王一博勾着肖战脖子,把肖战拽下来吻了吻。
肖战问,“一博,那你知道我将来想攀哪座峰吗?”
“既然这么问,肯定是一座你从没攀过的。”
“何止是我没攀过。”
“人类都没攀过的?”
王一博想了一会儿,“不会是卡瓦格博吧?”
肖战眯着眼睛笑,点点头,“哇,你果然了解我。”
“那座山不是禁攀?”
卡瓦格博海拔不足七千,地处大横断腹地,周围有金沙江、怒江和澜沧江守卫,是当地藏民眼中不可涉足的神山。截止到目前,从未有人成功登顶,最高攀登记录是6200米,距离峰顶还有500多米,而在海拔6200米以上的区域,攀登死亡率是100%。
换句话说,从来没有人类从卡瓦格博山顶上活着回来,也没人见过卡瓦格博峰顶的样子。
“没错,是禁攀。但总会有机会攀。你敢不敢?”
“当然敢。不过,我也有一座迫不及待想攀的。”
肖战用指甲盖也猜出来了,“好,明年我们先攀K2。”
“你知道?”王一博兴奋。
“我怎么会不知道,没有登山者愿意错过K2,哪怕是王一博。”
“那你呢?你要是不是不想再去K2了,我也可以找别的队伍一起,放心,我不会再自己攀了。”王一博说。
“说什么呢,当然是我陪你去。我跟那么多人一起上过K2,怎么可能唯独不陪你再攀一次呢。”
肖战说完眨眨眼,目光明亮,眉色温柔。
“你怎么这么好。”
“你不好吗。”
旷野中感官被放得很大,两个人都沉浸在幽深的夜色之中。
王一博情不自禁地坐起来,跟肖战接吻。
银河星光之下,人影被照出温柔的轮廓。
中间一小段上vb或q看
这是最后一晚在阿拉斯加的野外露营了,银河流动,一眼万年,冷光落在肖战肩上,汗水的反光回应着月亮,荒野中原本如死的寂静,也随呼吸的频率流动起来了。
星辰广袤,灵魂反倒愈加渺茫了,所以他们更加紧拥。这一刻深知阿拉斯加不是世界尽头,就算走断双脚,恐怕也未可到达世界的尽头。
两天后,他们回到阿拉斯加中南部最大的城市,还车,买机票离开。
肖战把猎枪上的枪套留下了,平安符摘回来,塞在王一博冲锋衣里。
他隐约听到王一博向车行老板询价,军用越野改装房车的价钱。
这家伙果然舍不得这辆大宝贝。
肖战听到老板说的数字,盘算一下,不过是两人多攀几次珠峰商业跟拍的报酬,就算再加上漂洋过海的税和运费,也还是买得起。偏偏老板不愿意卖,自己找的外壳,自己找的发动机,一点点改出来的,给谁估计都不舍得卖。
肖战颔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在阿拉斯加留点遗憾也不错,惊喜就留着给阳朔。
三天后,回阳朔。
这回是大张旗鼓的回,在阳朔的群里吱声儿,甩图,把站在房车顶上那张双人自拍大秀一番,肖战发一遍,王一博又发一遍。
群还是老群,还是当年边二建的群,只是为了圈人方便,群主换老潘了。
群里平时也热闹,时不时进新人,成天聚会,三天两头去野外,嘴碎的一堆,垃圾话根本说不完。
王一博和肖战属于低调的。偶尔在群里发个定位或风景照,好家伙,都是常人到不了的地方。
久而久之,这种脱离群众的行为彻底让他俩成为阳朔的珍惜物种了,因为出去的多,回来的少,回来一次就得搞一次大阵仗。
周潜和边薇专程去机场接他俩,开得是新买的越野,回来时大左的好吃好喝已经备好,阳朔的兄弟姐妹也都叫来了。
老样子,一盆螺放肖战面前,白的啤的掺着喝,回来第一顿酒,必须全部放倒。
肖战先给边薇和周潜敬了一个,“上回咱丫头结婚的大日子,我们提前走了,赔个罪。”
王一博也跟着举杯,“赔罪赔罪,晚来又早走,实在不应该。”
两人都没掬着,一仰头就是一杯。
周潜也跟着吞了一杯,“我婚礼那天你俩久别重逢,又跟着明姐去泰国救援,都是好事儿,赔什么罪。”
喝完一杯,周潜又举起一杯,“这杯我单敬一博,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单独说话,今天第二次见,但感觉像认识十年了。”
周潜挺认真,但王一博不怎么正经,“嗨,我这张脸多少占了点你老丈人的便宜,你觉得亲切没毛病。”
边薇和肖战都笑了。
王一博刚要举杯,就被肖战一把搂回来。
“丫头,你们家周潜怎么回事儿啊,一见面就灌我们一博。”
王一博被逗乐了,把杯子往肖战面前一推,“要不你替我喝了?”
肖战拿过来就干了,周潜还没反应过来,边薇就说,“行了,你俩谁喝都一样。”
王一博勾起个小括号,用下巴指指肖战,悄声跟周潜说,“管得严,不让多喝,没办法。”
说完自己坏笑。
周潜和边薇跟别人喝去了,王一博在肖战屁股上拧了一把,“就这么馋酒?我的都抢?”
肖战又举杯,跟王一博桌上的杯碰了一下,面颊已经开始微微发红,“回阳朔喝酒,我感觉特安心,特开心,醉死都没事儿。你觉得呢。”
王一博陪他又喝了一杯,然后拍拍胸脯,“看好了,醉死就躺这儿,不许躺别的地方。”
肖战眨着眼睛嗯了一声。
一直以来,他充当着引领者和保护者的角色,不自觉间承担了很多,连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一副多么老成的样子。哪怕在王一博面前,也很少展露出现在这副痴痴的萌态。
偶尔做爱的时候会有一点,但稍纵即逝,今天却可爱得很彻底。
王一博逗了一会儿肖战,包括语言调戏和动手动脚,才意识到自己也有点喝高了,飘乎乎的。
肖战这会儿又举起啤酒瓶子,冲着老潘的眼镜就撞上去,“干!”
老潘扶着眼镜把肖战酒瓶子摁下去,“兄弟,我就问你,阳朔这帮人的攀登技术,谁差了?哪个差了?跟你肖战比是差点儿,但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不敢攀K2。”
“没毛病,去!攀!上!”肖战又跟他碰杯,喝,再碰,再喝。
老潘其实也高了,听说明年王一博和肖战要再攀K2,闹着也要一起去。
大左还留着点儿量,他习惯了不敢醉,每次都得撑到最后,把醉得最厉害的给扛上二楼,第二天还要早起给这帮醉鬼熬豆芽汤。
偏偏话是说给清醒的人听的,肖战跟老潘一唱一和的醉话,大左真听进去了。
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勾出来了,痒痒的。
说实在的,论攀登技术,阳朔这帮人底子绝对不差。都是边老大带出来的,差不了。差就差在阳朔是一处好地方,山清水秀,不往远走也到处是山,每天攀一条线,一年都能不重样。这帮人在这儿结了婚成了家,弄点小买卖,生上一两个兔崽子,好多人就跟大左一样,往后只敢碰石头,不愿意再碰带水的了。雪山、冰瀑,太容易一命呜呼,就算为了爹妈老子老婆孩子,也得惜这条命啊。
可是这么一来,这条命还是自己的吗。
恐怕有三分之二都给让出去了,哪怕是心甘情愿的。
大左看着桌上一个个,该醉的都醉了,不该醉的也醉了,他干脆仰头自己吹了一瓶。
一瓶下肚,“K2也算我大左一个,我也要去。”
“你店不管了?”周潜说。
“你留下给我管。”
“我不管,我跟边薇也要去K2呢。”
老潘这时候醒过神儿来,“你俩不是去过了吗。”
“去过影响再去吗?”边薇想初攀K2的往事,不由有些激动。
老潘若有所悟地喝了口酒,慢慢说,“人他妈一旦有天琢磨过责任啊什么的这些事儿,就死不起了,也输不起了,就他妈完蛋操了。你说怎么办,家里边儿有人等着呢,跟你要承诺呢,你给不给?给了,就得做到。能怎么办呢,石头上攀攀得了,安全。但我他妈这回就还不信了,K2怎么不能上了?边远!你告诉我,K2能上吗?边疆你告诉我,K2我们还能上吗!人都是被自己给困住的!”
人都是被自己给困住的。
说到痛处,一群人唯有举杯。醉的也醒了,就算没醒也双手双脚赞同。
大左说,“我这回就疯一把,店不管了,阳朔不管了,命不要了。我大左不到二十开始登山,到现在还没去过K2,不丢人。知道为什么吗?我媳妇儿跟我说,开店赚钱,孩子上学,这才是生活重点。我觉得我媳妇儿说得对!”
他一把搂住旁边的嫂子,“媳妇儿,但我这回就想再攀一次K2!你允许我去不?”
气氛到了,生活重点也不能够了,嫂子也是爽快人,就是说话不好听,“想去就去!人不回来的话,钱给我和儿子留下。”
“谁说我人不回来!你等着我,绝对回来!”他抱着嫂子亲了一口。
老潘也开始嚷嚷,“生活就是个又臭又长的,有他妈什么重点。”
肖战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王一博趁乱举杯,“那就敬他妈没重点!”
肖战跟着,“敬他妈没重点!”
整个空间都是此起彼伏的吨吨吨的喝酒声,冰啤酒,酣畅淋漓,喝完叨两颗螺,崩两颗花生米,又特别惬意。
肖战打翻了一双筷子,大左要去拿新的,被王一博拦住,“别拿了,我看他差不多了。”
王一博把肖战往怀里摁,肖战就服服帖帖给他抱着,笑笑的,很安静,眼睛慢慢就闭上了。
王一博悄声,“你看,睡了。我也差不多到位了,这就给他扛楼上去。”
大左要搭把手,王一博不用,楼梯窄,多一个人影响他发挥。
肖战在王一博怀里嘟囔,“我今天喝多了,胡说了好多话,K2不能带他们,我是专门陪王一博去的。”
王一博笑,“那你都答应了呀。”
肖战苦恼,“我怎么不少喝点呢!”
“对呀,你怎么不少喝点。”
“我有王一博呢,可以多喝。”
王一博醉酒的声线很宠溺,“我好像也多了。”
确实,二层楼,他抱着肖战差点上不来,脚一挪就打弯儿,根本站不稳,雪山上这样一准儿被活埋。
“床在哪儿?”
“那边!”
“不是。”
“那边!”
楼上灯都没开,两个人好不容易摸到床,重重往上一跌,立刻都不省人事了,再睁眼就是天明。
王一博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本能地在身旁捞了一把,没捞着人,再睁眼,肖战已经不在屋里了。
这可是多年喝酒醉酒练出来的好本事,不管醉得多厉害,第二天一早准能酒醒,绝对不耽误事儿。
王一博摸着手机点开微信找肖战,看到肖战一个小时之前给他留的语音。
“一博,起来就下楼喝豆芽汤,大左都弄好了,我出门给你弄点儿生活重点。”
王一博想起昨晚的片段,笑,“神他妈的生活重点。”
他穿件衣服的功夫,就听楼下两声急促的车喇叭。下楼时还嘀个没完。
“一博起了?”大左指指桌边儿,“给你盛的豆芽汤。”
王一博端着豆芽汤,边喝边往外走。
车子看见他就不嘀了,车窗摇下来,肖战带着墨镜,一脸的得意洋洋。
“上来看看,新的生活重点,送你的。其实早就订好了,订好它才把老拖挂给卖了的。不过改装确实要多花点儿时间,我就先保密了。”
这辆厢式房车比原先那台拖挂的长了一倍,端端正正的大长方体,一看里面的空间就特宽敞。
还剩半碗豆芽汤,王一博停在口边,嘴咧到耳朵根儿了,“肖战,你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老问我为什么把房车给卖了吗,因为买了台新的,有双人大卧的。地盘儿抬高了,发动机也换了。”
帅是真帅,王一博笑得快傻了。
肖战下车,“还不赶快喝完上车,带我去兜风,我要补觉。”说完便往副驾走。
王一博一口就把剩下的豆芽汤吞完了,把碗往马路牙子上一扔,跳上了驾驶室。
军用发动机!踩一脚就能听出来!巨猛!
他边给油边回头看了一眼,车尾就是肖战说的大床,占据了整个车身的宽度。
“嚯,西北的大炕也不过如此吧。”
肖战笑,“嗯,够你造吗?”
“够,太够了!够咱俩造!”
那辆房车在老潘的营地有了新的位置,因为车震频繁,影响不好,被安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好闹中取静,特别适合...过日子。
于是两人真的过了半年日子。
肖战还有一辆牧马人,平时出门开那辆。购买生活资料,跟大左老潘他们去野攀,露营,两人去看电影,去咖啡馆打包奶油小蛋糕。
密密麻麻,全是生活重点。
大左问他俩,既然这样,干嘛不买套房,阳朔的房价跟一辆房车也差不了多少。
肖战说,“显得不够浪呗。”
王一博说,“房子没有发动机。”
后来边二岩馆楼上那间无人问津的办公室也被打扫出来了,边二收藏的那些成套的武侠小说总算成为阳朔的公共财产了。
以前边二在的时候,谁拿书都不打招呼,这会儿谁拿书都不忘给边二点根香倒杯酒。王一博和肖战也隔三差五地上去借书,之前没读完的《神雕侠侣》和《蜀山剑侠传》,总算补全了。
第二年五月,风橘赞助,王一博肖战带队,由巴基斯坦进喀喇昆仑山脉,再攀乔戈里峰。队员中除了外请的队医和气象专家之外,还有周潜、边薇、老潘、大左、以及其他几个阳朔的好朋友,总共十八人。
K2大本营的坟冢从没如此热闹过,一帮人又哭又笑,吵吵闹闹,给边家两位兄弟换上新的金属铭牌。
五月到七月,K2大本营宛如另外一个阳朔。
七月中旬开始正式攀登,王一博跟肖战结组先锋,王一博主先锋在前面开道。
两周后,遇到强风雪,整支队伍及时下撤,没有伤亡,第一次登顶失败。转晴后再出发,仍遇风雪,再次失败,只好打道回府。
隔年原班人马再次挑战K2,最高纪录距离峰顶只有三百米,全员穿越瓶颈路段。但由于当地气象局检测到超强寒流侵袭,两位领队决定不再抢时间,放弃冲顶,安全下撤。
登顶再次失败。
第三年再去K2,所有人都咬着后槽牙,说什么都要一口气干上去。
中途几次小型雪崩和落石,都咬牙捱过去了。整座白皑的高峰,只有这一队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梦想,是执念,是故地重游。或者仅仅是中年虚无的一次灵魂拷问,亦或者每年一度的寻常攀登。
肖战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妥协了。曾经没有可信的搭档,天气同样恶劣,他能一口气攀上去,甚至还能再背着一个完全没有行为能力的身体下山。现在为什么不能了?
怕死了?惜命了?也不是。
想来想去,是攀登生命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
面对山的从容不迫,面对时间的从容不迫。
他一抬头,就看到前方的王一博,为他先锋,为整支队伍先锋。他再也不会有年轻时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了。
他和王一博总是对后辈说,登顶并不重要。对队员也是这么说的,登顶并不重要。
可只有在彼此牵着手时才大胆透露心境,一同登顶,仍然是最想做的事情。
这一年喀喇昆仑山脉酷寒。海拔7500米以上的雪槽和冰壁都冻得特别结实,雪崩几率降到最低。天气特别给面儿,一连多日没起暴风雪,一行十八人齐齐整整站在K2峰顶,一览天日。
所有人在冻伤前和天气骤变前及时完成了下撤。全员登顶,全员顺利下山,整个过程顺利而迅速,没有任何预判失误。
这是一次值得载入史册的攀登。领队主导是王一博,肖战几乎只是跟他结组先锋而已。短短几年,王一博已经从一匹独自登山的孤狼成长为群狼之首。
K2之后,周潜和边薇又一同攀了很多座著名的山峰,成为登山圈最有名的夫妻档。老潘把营地盘出去了,回归高海拔,计划将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全部攀完。大左把店换了个更大的,雇了帮漂亮服务员,继续维护他的生活重点,K2是最后一次,这辈子真的不打算再攀任何雪山了。
踏平自己心中那座乔戈里峰,每个人都走向更想去的地方。
王一博一直记得,肖战心里还有另一座峰,云南的卡瓦格博。梅里雪山十三峰中海拔之首,被当地藏民誉为神山。
登顶K2两年之后,他们开房车沿滇藏公路到达德钦县雨崩村,找好地方停下房车,连续两个月徒步往返山谷深处的卡瓦格博山脚下,扎帐建立大本营,运输登山物资,同时研究天气,为攀卡瓦格博做准备。
卡瓦格博至今还是一座无人登顶的处女峰。九十年代有几支中外混合的登山队接连在攀登时遇难,每支队伍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死亡率百分之百。因此政府已经禁攀卡瓦格博三十年,如今仍未开放。
因为禁攀,肖战和王一博只能秘密前往,不能公开行程,也不能跟风橘申请赞助,更不能雇佣当地藏民的马队,只能靠自己一包一包将几个月的登山物资背到大本营。
农历五月,藏区的夏季如约而至,这是雨崩最漂亮也最热闹的季节。肖战和王一博也背着登山包,混在一众来雨崩徒步的背包客中,穿越翠色浓郁、沟谷纵横的原始森林,沿着一路的玛尼堆,来到经幡飘扬的神瀑。
神瀑如藏民的白色哈达,千丝万缕沿着古老的峭壁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条养育当地人的雨崩河。河道旁边,参天古树,五树同根。瀑布顶端,云蒸雾罩,翠色披纱。再远,就是洁白的卡瓦格博峰,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哇噻!”
身旁的徒步者连连发出惊叹,卡瓦格博今日十分慷慨,在傍晚时刻分云见日,笑纳太阳直射的所有金光,山体笔直而挺拔,光芒万丈。
本地的徒步向导或多或少会介绍起那座神山,“卡瓦格博是我们藏民的信仰,是绝对不可以攀登的。禁攀以前,有几支登山队不听藏民阻拦,执意登山,一上到海拔六千以上,就会无缘无故与地面失联,直升机上去救援,根本找不到尸体。藏民们认为他们的狂妄触怒了山神,山神将他们囚禁七年。神奇的是,有一支遇难登山队的遗骸真的在七年之后被藏民在雨崩河发现,发现时还能认得出每具遗体的模样,皮肤还没有风化或腐败,根本不像死去七年。”
王一博看看肖战。
肖战摇头,“说得不对。”
他拿出手机给王一博看地形图,“你看,横断山脉就像一座屏风,将青藏高原和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和印度洋的暖流隔开,但这两股都会直接撞到上面,卡瓦格博是主峰,而且是大横断里印度洋最近的一座峰,冷热相撞,气候本来就千变万化,再加上三千多米的垂直落差,天气基本上也是三个小时一翻书,他说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失联,一点都不可疑。”
“那囚禁七年和七年之后发现遗骸又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如果从上面俯瞰雨崩村,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雨崩村位于海拔三千的高原谷地,四面都是海拔六千多米的雪山,四面冰川运动的出口都汇聚于此,像个巨大的漏斗。
王一博想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问肖战,“梅里雪山的冰川流速有多少。”
肖战告诉他,“最快一年近500米,慢的话也有300,比普通冰川的流速要快十倍,还是因为西伯利亚冷空气和印度洋暖流的影响。”
“我知道了,每年狂泄500米,七年刚好是3500,近似卡瓦格博的垂直落差高度,这么说,遇难者的遗骸大概率是被雪崩封在了冰川之中,随着冰川运动流向了神瀑,最后又汇聚到了雨崩河。”
“没错。”
“那你说它到底是神山吗?”
肖战将手指放在了王一博嘴上,“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日落之后,徒步的人潮褪去,神瀑周围归于平静,河谷中只能听到水声毫无停歇之意。深谷中只剩下两人。
肖战最后一次问王一博,“真的决定好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一博很坚定地说,“幸运的话,我们就是第一个登上卡瓦格博的人类,前无故人,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来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公布于众。不幸运的话,就约七年后,雨崩河里还能一面。”
“疯吗?”
“太疯了。不过你是肖战,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疯。”
“那你害怕吗?”
“不害怕,和你在一起不害怕。”
肖战笑了,“那亲一下。”
于是王一博双手捧着他的脸深吻。
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肖战这样问王一博了。每次他都说,“一博,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不攀了。”
王一博却说,“为什么不攀?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冒险才最有意义,最想赢。”
“想怎么赢?”
“嗯...”王一博仰着脸畅享,“一起登顶,然后一起下来,开着我们的房车去最近的能买到奶油小蛋糕的地方,吃蛋糕庆祝。”
“就这样?”
“嗯,就这样。”
“那如果我们没赢呢?”
“我们的房车就停在雨崩村,总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壮举。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卡瓦格博知道就行。”
两只人影走向神山的山脊,并肩的样子,孤绝而又紧密。
他们即将开始一场伟大且疯狂的冒险,不是盲目而狂妄的挑战,而是充满爱与热忱的致敬,用上他们毕生卓绝力量与智慧,去见识真正的卡瓦格博的慈悲与狡猾。
山风又起,两人腰间相连的金属锁扣又被吹响,跟山下飘忽的经幡相映成趣。
他们早已越过政府命令禁止攀登的标语。
王一博仰头对高处的肖战喊,“待会儿换我先锋。”
“好。”
肖战侧身一跃,漂亮的横切,跨过一个不太友好的流雪槽。
王一博又喊,“冲坠时说一声,我接着你。”
肖战拔出硬雪中的冰镐回头笑道,“我现在就很想坠一下,你接着我。”
王一博迅速放出绳索余量,固定好绳结。
肖战又喊,“还是先不坠了,你快上来看风景。”
冲坠时有发生。在卡瓦格博神山上,其他的未知也时有发生。无论如何,王一博会接住肖战,肖战也会接住王一博。
End
《凶小孩》完
🌈师生
🌈HE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入夏,高考仅剩不到两个月,王一博跟着肖战复习了小半学期,加上高二之前的基础,虽然不至于进步神速,但也终于不是吊车尾了。尤其是数学,勉强能上90分了,第三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后,肖战按照渝市历年分数线估算了下,不出意外应该能上个普本。
王一博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拉着肖战以奖励为名要他陪自己出去玩,正好模拟考后放了一天假,两人便去了洛城新建成的游乐园。
由于才落成开放,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家长,肖战看了一眼甩开他的手往跳楼机奔跑而去的人,发觉自己跟那些带孩子的家...
🌈师生
🌈HE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入夏,高考仅剩不到两个月,王一博跟着肖战复习了小半学期,加上高二之前的基础,虽然不至于进步神速,但也终于不是吊车尾了。尤其是数学,勉强能上90分了,第三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后,肖战按照渝市历年分数线估算了下,不出意外应该能上个普本。
王一博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拉着肖战以奖励为名要他陪自己出去玩,正好模拟考后放了一天假,两人便去了洛城新建成的游乐园。
由于才落成开放,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家长,肖战看了一眼甩开他的手往跳楼机奔跑而去的人,发觉自己跟那些带孩子的家长也差不多。
王一博兴奋地指着跳楼机回头对肖战说:“玩不玩玩不玩玩不玩?”
肖战抬头目测了下高度,问:“这么高,你不怕吗?”
“不怕!我胆子最大了!”王一博不怀好意地笑:“不会是你怕了吧?”
肖战自然是不会怕的,他什么话都没说,拉着王一博坐到了最中间的位子上。
随着高度不断攀升,王一博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旁边的把手,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又觉得十分刺激。
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跳楼机停住了,肖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大不小刚好能被他听到,“你有没有看过上个月的新闻?”
“什么新闻?”
“有个游乐园的跳楼机在启动过程中出故障了,把人甩了出去,2人死亡9人重伤。”
为什么要在这么紧张刺激的时候讲这种话题,搞的人更紧张了!王一博从高度专注中抽离出来,想要骂他一句,“你”字刚出来,肖战就又开口了。
他说:“如果今天出了意外,你怕不怕就这么死去?”
王一博刚想转头说些什么,跳楼机就猛地下坠,一瞬间他的灵魂都像是被甩出去了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他闭着眼大叫,风的声音从耳边呼呼而过,手指因为用力泛起白来,最恐惧的时候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肖战的名字。
然后就发觉他的手被握住了,是不同于他的宽厚有力,王一博反手握住十指相扣,某些瞬间让他想到了四个字——同生共死。
肖战侧头靠近他,说了一句话,那声音大半都被吞噬在风中,但王一博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
“我不怕,因为你在我旁边。”
从跳楼机下来时,王一博腿有些发软,肖战扶着他慢慢地往前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沉默不语地想着肖战刚刚对他说的话,后知后觉地心如擂鼓。
“你脸怎么红了?”
“啊?”王一博摸了摸自己的脸,何止是红,都有些发烫了,“热、热的……这天气太热了……”
肖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扶他进了游乐园内的一家小型餐厅,给他点了超大份的冰淇淋和一份儿童套餐,王一博低头舀了好几勺冰淇淋,心跳才慢慢下去了些。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跳楼机下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好像……好像是说要跟我一起去死?”
肖战:“……”
看着对面越来越无语的表情,王一博先忍不住笑出声,他摆摆手道:“意思都差不多么……”
哪里就差不多了,肖战无奈地轻扯唇角,“难怪你模拟考的语文还是不及格。”
“你是数学老师管我语文成绩干嘛?”王一博不满地嘟囔,复又低下头无意识地用勺子搅着冰淇淋,“而且你为什么说那样一句话,搞的好像我们要天长地久过一辈子一样……”
他停顿了下,留足了时间给对面人回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肖战一直没有出声,他忍不住抬头去看,发现肖战也在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些他还看不懂的情绪。
肖战盯着他,慢慢道:“不可以吗?”
“什么?”
“一辈子,不可以吗?”
王一博愣了,他无意识地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喂得太急呛了出来,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肖战起身走到他旁边,拿了湿纸巾替他将手和唇角都擦拭干净。
他垂着眸,很认真的样子,王一博仰头看着心动得不得了,他直起身子,微凉的嘴唇印了上去,四周都寂静极了,他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是你的答案吗?”肖战微微推开,抚着他的唇角问。
“算是吧。”他冲动完打量了下周围,好在这会儿人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王一博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问道:“那你又确定吗?咱俩谈恋爱可以不用想那么多高兴就好,但是一辈子太长了,你跟我在一起连父母那关都过不了,噢我说的是你父母,我父母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肖战放开他,淡淡道:“我确定。而且我父母早就死了。”
“死了?”王一博惊住,“你父母……死了?”
“嗯。”肖战道:“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很多年了,你不说我都已经忘了。”
王一博张了张嘴,最终没问,他直觉肖战并不想提这些事,他扔下冰淇淋勺子,抱住了肖战,“那我们都没有家了,等我长大一点,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吧。”
“好。”
这个小插曲过后,王一博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备考中,本以为会顺利迎来高考,却没想到在高考前一个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匿名举报了他和肖战的关系。
王一博看着校园板报上他和肖战抱在一起的照片,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在学校里很小心地相处,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这张照片是他们在游乐园餐厅的时候,就放松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人抓到了。
周围的同学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咬着牙没有骂人也没有动手,这件事不光会影响到他,还会影响到肖战。
偏偏是这个时候!明明再过一个月,他们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王一博往教学楼跑,他想去找肖战,却在办公室门口碰见了年级主任,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王一博忍耐着开口:“让开,我找肖战。”
潘强一脸怒气道:“你还找他!他被校长叫过去了,王一博你把我们班害惨了,偏偏是这个节点,别说肖战了,你能不能考都是个问题!”
王一博脸色苍白地回到班里,他知道他不能去找肖战了,他只能相信肖战能将这件事处理好,然后相安无事地度过最后一个月。
万幸拍到的不是接吻照,只是拥抱,拥抱……是可以解释的……
王一博混乱地安慰着自己,为了隔绝掉周围的声音,他戴上耳机将课本一层一层罩在脑袋上,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过了好几个小时。
晚自习前,班里的声音突然异常地嘈杂,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终于吵醒了等待宣判的王一博,他从书中抬起头,发现周围异样的眼光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们或大声或小声讨论的都是肖战的名字,他听到了“被辞退”、“校园板报上的新闻”、“变态”甚至还有“杀人犯”等字眼。
他越听越觉得不对,上午还在批斗他们两个师生恋不要脸,现在怎么变成了对肖战一个人的讨伐,王一博抓起校服外套就跑下了楼。
校园板报上,原本贴着他和肖战合照的地方,换成了一则洛城十年前的老新闻,新闻配图上的少年眉目疏朗,正是年少时候的肖战。
新闻内容其实很简单,报道的是一个叫肖战的少年因亲眼目睹母亲遭受父亲家暴致死,而失手错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自首且是未成年,所以只将他送到了少儿所拘留教育,没有量刑。
王一博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他脑子被一下一下撞击着,快要站不住。
身后有人撑住了他的肩膀,他听见夜幕降临前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一博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这新闻是你贴上来的是吗?”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则旧新闻,照片还没有被马赛克,除了肖战自己不会有别人。
“为什么?”王一博喃喃道:“解释清楚就好了啊,照片撕掉就好了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你努力了这么久,总该去考场上见见结果。”因为让一桩丑闻失去讨论度的最好方式,是放出来另一桩更大的丑闻。
肖战放开他,问:“你看了这些,会怕我吗?”
这话王一博曾经问过肖战,他当时是什么回答的?他说我不怕你你也不要怕我,王一博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今天站在校园板报前,他终于明白了。
“你过去……”王一博艰涩地开口:“到底经历了什么?”
肖战很久都没有回话,最后牵起他的手,开车将他带离了学校。
他们来到一栋废旧的居民楼前,肖战指着其中一间房子对王一博说:“十年前我住在那里,我跟你一样是洛城人。”
他很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像从未经历过的外人一样,他有一个暴躁的父亲和一个柔弱的母亲,13岁那年他爸爱上了别人逼他妈离婚,他妈不肯于是两人每天吵架,最后演变成打架。那天他爸喝了酒,长久积压的怒气和心上人的一再施压终于逼疯了这个男人,将拉架的儿子关进房间后,他拿起刀冲向了自己的妻子。
肖战拼命地拍打着房门,他听见门外母亲的惨叫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13岁的少年到底有一股蛮力,很快便撞开了门,可是门外是一地的血,丢在一边的水果刀,以及没有了呼吸的母亲。
他不知道那把刀是怎么插进父亲胸口的,只记得他爸抓着他的手叫他畜牲,肖战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场噩梦,他想要逃离,攥着水果刀就跑了出去。
那一天他手刃了生父。
他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看着茫茫夜色,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未来。
“你还记得这根棒棒糖吗?”肖战从车里拿出一根彩色圆饼形状的棒棒糖递给王一博,指了指已经长满青苔的石墩子,“你在这里把它送给了一个大哥哥。”
王一博接过,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是那个肚子疼的哥哥?”
“我不是肚子疼。”肖战的语气依旧是淡淡地,“我是不想活了,你蹲下来之前,那把水果刀已经刺开了我的皮肤,我原本是要把这条命还给我父母的。”
“是你救了我,一博。”
王一博眼睛睁得更大了,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那些谣言中我办公桌抽屉里的照片,都是我找人拍的你,我知道你这十年经历了什么。”肖战继续道:“如果你一直生活得很好,我想我不会来打扰你,这份变态般的感情会一直存在于我心底,可是你过得不好了,所以我来了。”
王一博捏着棒棒糖的棍子,眼眶发热,他一直害怕那些来了又抛弃他的人,肖战也不例外,所以他装成一个无比凶狠的小孩,想要吓退所有人,可肖战没有走,此时此刻他站在这里,告诉自己他永远不会走。
童年的那根棒棒糖失而复得地回到了他手里,王一博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受任何委屈。
他扑到肖战怀里,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肖战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这里有所有我们不美好的记忆,我来只是为了带你走。”
“一博,你好好高考,我在渝市等你。”
肖战走了,绯闻主角缺了一个,也就兴不起什么波浪了,王一博在几天以后终于知道了那张照片是孙宇跟踪他们拍到的,高考前一天,他找了几个跟孙宇有过节的混混,将孙宇打进了医院,生生错过了高考。
高考最后一门,王一博写完了自己会写的,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情绪,提前交卷从学校后门溜了出去,他一路南下,坐最快的车到了渝市,按照肖战临走前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一栋洋房小别墅。
他兴奋地拍门:“肖战!是我,快开门!”
门内无人应答,连灯都没有开,如一桶凉水浇在心上,他脱力般地靠着门坐了下去,像被主人遗弃的小流浪狗。
手机没电了,钱也不够住酒店,小流浪狗在门口坐到天完全黑透,才等到回家的肖战。
他本想站起来委屈质问的,但肖战气喘吁吁地,跟他一样地狼狈,王一博突然就明白了,他试探着问:“你去洛城接我了?”
肖战无奈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最后两人在门口对视着,双双大笑起来。
用指纹解了锁,刚一进门,王一博就被按在玄关处亲,直到嘴唇微微刺痛才被放开,肖战给他拿了拖鞋,带着他往楼上去,边走边问:“估计能考多少分?”
“不知道,”王一博笑:“反正多少分我都会填渝市的志愿。”
肖战给他拿了套睡衣,递过去,“哪所学校没关系,重要的是选好专业,你以后想做什么?”
“嗯……飞行员吧,之前体检的时候,体检老师都说我视力很好,是个做飞行员的好苗子……”王一博天马行空地想,“做体育老师也不错,说不定跟你一个学校,咱俩还能办公室恋情……”
“都挺好的。”肖战很捧场地点头,“不用有任何压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一博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关门的瞬间喊住了肖战,他狡黠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早就染回来的黑发乖顺地垂在额上,问:“肖老师,你要不要一起。”
肖战闻言微微一笑:“好啊。”
他们都曾是被这世界抛弃的“凶小孩”,可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明白,无论跌到怎样的谷底,都有权利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
————————————
这么多年,我还是钟情于“互相救赎”哈哈,就是一个比较温暖的小短文,“凶小孩”不只是指代弟弟,也是指代哥哥,或许不止他们,还有我们~
点进来点进来!
好久不见呀!
拖延症晚期的我今天才把步步全文修完,因为后面有一些硬伤,强迫症星人一直不想翻开看,加上三次元太忙了就拖到现在了
然后一看,过去一年多了,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确定之前让我出本的姐妹还在不在,所以来问一下
因为是酸甜苦辣里面最后一个故事,我个人想要集齐,不然总觉得有遗憾,所以无论有没有人要我应该都会做哒
合集后面的内容我先隐了,会慢慢把修过的内容粘贴上来
还是老规矩,想要的扣1,或者再留个屁股吧,我好踢你们
好久不见呀!
拖延症晚期的我今天才把步步全文修完,因为后面有一些硬伤,强迫症星人一直不想翻开看,加上三次元太忙了就拖到现在了
然后一看,过去一年多了,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确定之前让我出本的姐妹还在不在,所以来问一下
因为是酸甜苦辣里面最后一个故事,我个人想要集齐,不然总觉得有遗憾,所以无论有没有人要我应该都会做哒
合集后面的内容我先隐了,会慢慢把修过的内容粘贴上来
还是老规矩,想要的扣1,或者再留个屁股吧,我好踢你们
《当npc自我意识觉醒后》二十七
王一博一路坐车来到肖战公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整路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
“你怎么这么搞笑啊,肖战的黑化值也没有下来啊。”95号感受到王一博的情绪,忍不住好奇地开口询问。
听到他的声音,王一博难得没有嫌弃,这件事他还没有和别人说,正好可以让95号出出主意,“马上就十月了,我记得小说里肖战的生日就在十月,十月五号,和我正好差两个月,我一直都记得,现在片酬也有了,95号,你说我给肖战买点什么呢?”
这个问题直接问倒了95号,小眉头都蹙了起来,“礼物?以前都没有给肖战买礼物的啊?”说...
王一博一路坐车来到肖战公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整路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
“你怎么这么搞笑啊,肖战的黑化值也没有下来啊。”95号感受到王一博的情绪,忍不住好奇地开口询问。
听到他的声音,王一博难得没有嫌弃,这件事他还没有和别人说,正好可以让95号出出主意,“马上就十月了,我记得小说里肖战的生日就在十月,十月五号,和我正好差两个月,我一直都记得,现在片酬也有了,95号,你说我给肖战买点什么呢?”
这个问题直接问倒了95号,小眉头都蹙了起来,“礼物?以前都没有给肖战买礼物的啊?”说着,95号突然灵光一闪,“男人嘛,不都喜欢那些吗,你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好了~”
王一博叼着棒棒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倒不是道:“95号,你还是个未成年,能不能学点好的东西?”
95号委屈的瘪了瘪嘴角,想到什么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担心,“对了,你不把遇见肖烨的事告诉肖战吗?要是被他知道的话,他肯定又要生气的。”
“当然要说啊,他那么爱生气。”王一博对95号的话表情非常赞同,已经能想到肖战生气的样子了,“不过要等我这部戏的戏份拍完我就告诉他,不然他知道张瑞初和肖烨的关系的话,万一不让我拍了怎么办。”
“哎~如果不是肖战的生日这么近,我想用我自己挣的钱给他买礼物的话,还可以拖一段时间,看看其他机会,不过好在我戏份不多,最多半个月就拍完了。”王一博含着棒棒糖叹了口气。
95号不知道原来王一博早就计划好了,而且计划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给肖战买礼物,想到那天王一博和肖战说的百分之六十都给肖战花,他以为只是哄肖战开心,原来是有预谋的。
恐怕连肖战都不会想到。
95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蹙着小眉头躲回了王一博的意识海里,没再出声。
王一博没注意到95号的沉默,到公司楼下后他拿出手机拨的却不是肖战的电话,“喂,秦哥,你能下来接我一下吗?好,麻烦你先不要告诉肖战,谢谢。”
挂断电话后王一博拿着手机低头一笑,眼里闪过一抹皎洁。
每过两分钟秦凡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有些惊讶,“一博,你过来先生不知道吗?”
王一博跟着秦凡走进电梯,“他大概以为我今天还要赶夜戏,我想给他个惊喜。”秦凡看了王一博一眼,心底暗惊,上一个给肖战送惊喜的,参考孙子良,孙家的庭院都要长满草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着问:“哦哦,你、和现实在一起了?”
“没有啊。”一说这个王一博眉心都蹙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人吐槽,“肖战太难追了,你说我要是亲手给他做顿饭他会不会感动啊?”
一听做饭,秦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回忆,脸色一言难尽,“嗯、还是换一个吧。”
两个人说着,电梯门打开,王一博一脸的失落走出去,“那好吧~”走到肖战的办公室门口后,站直身体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连多余的配饰都没有,王一博还不忘抓了两下头发,像是要去求偶的花孔雀似的,昂首挺胸。
秦凡没眼看,默默回到座位上低下了头上,心想,你们说没在一起就没在一起吧,不用管我信不信。
咚咚咚……
“进。”
只听见一个音阶,王一博就被吊成了翘嘴,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肖战低头写着什么,“怎么了?”声音像是浸在冷水里,没什么温度,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咳咳、肖总需不需要特殊服务啊?”
只见低着头的肖战骤然抬头,眸子里泛起一丝光芒,淡漠的瞳孔瞬间覆上一层柔光,他看着王一博,没有立刻开口。
对视了三秒钟,看到王一博轻轻挑了下眉头,肖战勾了下嘴角低笑出声,“过来。”像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语气充满命令,可耐心去听,就会发现藏在里面的一丝温柔。
王一博也不故意拿着姿态,肖战一开口,他便抬脚走了过去,绕过办公桌走到肖战身旁,大胆又放肆地坐在了肖战转移的扶手上,比肖战还要高出一头,低眸俯视肖战。
肖战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搂在了王一博的后腰上,怕他会坐空摔下去似的。
“今天不用拍夜戏?”肖战微仰着头看着王一博,扶着王一博腰的手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王一博还想装一会高冷,结果下一秒就破了功,抬手搂住了肖战的脖颈,笑着扑在了肖战的颈窝,“不拍了不拍了,我都三天没有接你下班了,快让我抱抱。”
“啧。”肖战轻嗤了一声,故意板着声音,“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嘴上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要把人推开的意思,甚至为了让王一博抱的舒服点,肖战不动声色的转了下身体。
王一博用力在肖战颈窝吸了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把肖战当成了什么猫科动物。
“对了肖战,我和你说,你就放心把钱交给我投资吧,我肯定能带着你赚大钱,我可比、”王一博说到一半顿了顿,差点说漏嘴,“我肯定比他们眼光都好,帮你赚的盆满钵满的。”
肖战把王一博推开,冷笑着睨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你倒是自己招了,你说的投资,就是拿我的钱去给杜泽投资?”
“你怎么知道?”王一博下意识惊呼,对上肖战眼底危险后,他立刻心虚地笑了笑,抓住了肖战衣襟,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扯。
“杜泽演技好,那个剧本适合他,他演的话肯定会火,到时候赚的钱不还都是我们的吗,你这么想啊,他天天那么辛苦的拍戏,其实是在给我们打工,对吧?”
一口一个他,一口一个我们,孰亲孰近已经不言而喻,肖战扯了下嘴角,小撒娇精惯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看着肖战也不像生气的样子,王一博赶紧又继续转移话题,“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拍的这部戏的女主,冯文萱,她居然喜欢的杜泽你知道吗,不过他们两个还真的挺般配的,要是真能在一起绝对的男才女貌。”
不知道是不是在演俞程的缘故,王一博说话时眼睛都比以往亮,好看的眸子微微弯着,嘴角也露出标准的小括号。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通过他表述出来让人有一种也跟着莫名开心的感觉。
不管片场发生了什么,王一博总会絮絮叨叨的说给他听,就好像在告诉他,小撒娇精是自愿被他掌控一切的。
肖战的心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胸膛,在王一博的花心,落下后,他的双眸微眯了眯,“杜泽和冯文萱?你不知道他是、”
说到一半,肖战骤然停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是什么?”王一博眨了眨眼睛看向肖战。
“没什么。”肖战的眼睛里闪过一瞬危险,说:“既然你觉得般配,不如撮合撮合他们两个。”
一听这话王一博立刻点了点,“我就是这么想的,等我探探杜泽的口风,肖战我们两个也太有默契了吧。”
肖战要笑不笑的轻哼了一声,看着王一博明亮的眸子,抬手抚上王一博的后颈,压着他的脖子一点点靠近。
王一博也不反抗,看着一点点贴近两片薄唇,王一博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呵~”王一博,你在想什么?眼看着就要亲上,肖战却收了力,轻笑着看着王一博,热气洒在了王一博的耳朵上。
王一博眼睛微微睁大,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肖战的唇瓣,“你、你怎么这样啊?是你要亲我的。”
肖战忍着笑,“谁说我要亲你了?我还没说要和你在一起。”王一博立刻呲了呲牙,都说最先喜欢上那个就是去了主动权,他现在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假,他咬了咬牙,肉已经到了嘴边,让他放弃又不甘心,这几天起早贪黑拍戏,他都好久没和肖战亲热了。
王一博抓着肖战的衣服,咬着牙开口:“那我现在能亲你吗?”
“一万。”
“什么一万?”
王一博愣愣的看着肖战,然后听到肖战噙着笑说:“只是亲的话一万,要是还想做别的的话十万,还亲吗?”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我还要倒搭钱?”王一博忍不住扬声喊道,满眼的不敢置信。
肖战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奸商模样,“王一博,是你在追我,所以,还亲吗?”凑近王一博的耳朵轻吹了一口热气。
王一博呼吸一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的他喘气都重了几分,牙齿咬在一起,发出诡异的磨牙声。
足足半分钟后,只见他拿起了手机,片刻后肖战的手机响了一声。
【微信收款十万元……】
“亲,不光要亲,老子还要做全套的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你、你就给我退款!!!!”
肖战低笑出声,那声音让人耳朵跟着发痒,下一秒王一博就被腾空抱起,走进了书架后面的休息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舒服吗?”
“不、”
“嗯?”
“再说一遍!”
“你他妈、”
“乖,舒服吗?”
“草、舒服。”
“舒服行了吧,你、出去、”
一室旖旎……
❤️💚
【博君一肖】冲坠(九)
9 行蜀道(上)
王一博跟肖战一起从华山的西侧峰攀岩登顶,只花了七天。这在双人结组攀华山的记录中,绝对能挤进排名前三的速度。
人说西岳归来不看山,华山峰顶的视野果然不凡。他们花了少量时间收绳,脱掉身上的装备和安全带,一起在崖边坐了一会儿。
太阳就是在这个时间落下去的,橙色光球有点晃眼,王一博眼睛眯起一条缝。
“看了七天太阳下山,每天都不太一样。”
肖战笑了笑,“确实。”
他又扔给王一博一块糖,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皱起眉头。......
9 行蜀道(上)
王一博跟肖战一起从华山的西侧峰攀岩登顶,只花了七天。这在双人结组攀华山的记录中,绝对能挤进排名前三的速度。
人说西岳归来不看山,华山峰顶的视野果然不凡。他们花了少量时间收绳,脱掉身上的装备和安全带,一起在崖边坐了一会儿。
太阳就是在这个时间落下去的,橙色光球有点晃眼,王一博眼睛眯起一条缝。
“看了七天太阳下山,每天都不太一样。”
肖战笑了笑,“确实。”
他又扔给王一博一块糖,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皱起眉头。
“怎么了?”王一博问他。
“齁甜。”肖战最后还是把糖吐掉了。
王一博鼓起腮帮子笑他,“太惨了,无福消受啊。”
这道日落风景短暂又完整,西边是更广阔的疆界,望着山,望着天,脑袋放空,这才感觉到累,手背和手指上的划伤有一点点痛,手脚都是麻的。
背后的游客们看完日落才发现,这两个人好像是攀岩上来的,不禁开始围观和讨论。王一博回头盯了一圈,人群的声音小了一些。
他转回来小声问肖战,“天快黑了啊,在这儿住睡袋还是下山?”
“好不容易上来,刚呆一会儿就想下山啊?”肖战说。
王一博勾着嘴巴笑,“不想。”然后打开背包,他饿了。
肖战把他拿出的燃料和小锅又摁回去,挑了挑眉,“煮他妈什么八宝粥,咱都到了有人的地儿了,带你吃肉去。”
他背上背包,将一组攀岩绳往肩头一扛,从人群中走出一条道,王一博扛着另一组绳跟在他后面。
西峰顶上的小宾馆环境也就那样儿,住了个标间,两张床都挺窄,床单不够白,但有热水壶有浴室,总算比前几日在峭壁上支吊床住睡袋豪华多了。肖战在餐厅点了几个菜,羊肉粉条,干煸牛肉丝,扣肉夹馍,野菜疙瘩,扁豆凉粉,饸烙面,怎么看都觉得少点什么。
王一博倒是没觉得,凉粉一上,他一筷子捞走半盘。
肖战拿了两个茶杯去倒热水,暖壶空了,他就往人家后厨走,跟在大左那似的,没拿自己当外人,可惜华山不是阳朔,他让人赶出来了。
服务员来给他们加热水,肖战要点火晶柿子。
人家说菜单上没有,他非说有,刚才见着送货的往后厨提了一兜。服务员说那是老板家自己订的,不卖。肖战说那就送俩吧,看都看见了,不给不合适,硬跟人要来俩火晶柿子。
这会儿正是季节,俏生生的小柿子,熟透了不能碰,一碰就流汁儿。
他往王一博面前一推,“你今天的甜品就这了。”
王一博两个指头捏起一个往嘴边送,“一人一个呗。”
“我嫌它甜。”肖战把剩下的半盘凉粉端到自己面前,直接就着盘子吃光了。
前几天在峭壁上不敢过分进食,这会儿成功冲顶,短时间内再无任何压力,几盘子肉菜吃得所剩无几。吃得差不多了,肖战忽然咬着筷子尖儿问王一博,“有成就感吗?”
王一博想了一会儿,“有吧。”
肖战脸一垮,“完了,没成就感。攀了七天,你丫根本没走心。”
王一博笑,把最后一筷子牛肉往肖战碟子里夹,“走心了,我又不是个木头,这牛肉好吃。”
他又说,“刚上来的时候我还是挺兴奋的。”
肖战半信半疑,上手要戳王一博脑袋,王一博下意识地一闪,最后还是给他戳上去。
“干嘛?”
肖战说,“我看看你那杏仁体,是不是真让狗给吃了。”
王一博这才躲开他,“让你吃了。”
华山顶上洗澡可太痛苦了,水压不稳,冷热难调,一身泡沫,费劲死了,还不如不洗。肖战先洗完,水又烧了好一会儿王一博才去,浴室里的水汽已经冷了。镜子雾着,中间被手抹出一小块来,王一博乐了,肖战洗完还照了一下镜子?
他把那块儿地方又抹了一把,自己也照了照,觉得攀华山这几天晒黑了一点,问题不大。
淋着洗澡水,他想的是肖战。
这人,怎么说呢。
澳门住新葡京豪华套房,喝着红酒泡着澡,挥金如土,烂醉如泥。转头回阳朔就住巴掌大的房车里,还没新葡京的卫生间宽敞,洗澡只能去营地的公共淋浴,一脱衣服,明晃晃的八块腹肌。这会儿住这一百来块的小宾馆,洗完澡竟然还他妈要照镜子。不好说他糙还是精致。
王一博见垃圾桶里扔着一个郁美净儿童面霜的空袋,一袋都挤光了,就肖战那毛发旺盛的山药腿,有这个必要吗?
王一博冲门外喊,“我也要抹郁美净。”
肖战懒懒地回了句,“等着。”然后出门了,去前台给他现买了一袋。
肖战其实也挺意外的,好歹一正经大学生,怎么就被自己拐上这条道儿了呢。他其实一直在试探王一博的底线,阳朔住房车,珠峰住帐篷睡袋,华山住悬崖吊帐,想知道这家伙到哪一步会受不了,没想到小孩连牙都不用咬,来者无拒。
想到这里,肖战低头笑了一下。王一博是他在澳门赌来的,人的运气来了就是这样,根本挡不住。
山上气温低,被子又薄,睡觉时空调不能关,热风一吹,整个房间都是郁美净的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睡着俩姑娘。王一博晚上渴醒了,下地喝水没穿鞋,光脚在地板上踩得啪嗒啪嗒响,肖战跟着醒过来,眼都没睁,说这会儿星星肯定好看着呢,要不要出去看两眼。
王一博说行啊,裹着被子就出去了,外套都没穿。
他看了五分钟,回屋把又睡过去的肖战拽出来。
西北的星空,看一眼就不想再回去睡觉了。风一来,两人把被子裹紧,王一博鼻子嗅了两下,追到肖战脖子边,“你真好闻。”
肖战一下就心亮了。
“你身上不也这个味儿吗?”
“但我闻不到自己,只能闻到你。”
王一博狗似的,又凑过来闻了两下,肖战笑了。
“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星星了,小时候去我爷家乡下,也这样。”
“你爷爷家在哪,我陪你回去看看。”
肖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提议。王一博跟着他好几个月,从没说过家里的事,只要他不问,王一博就不说。但肖战其实不是不想打听,只是害怕破坏了他们之间互不打听的平衡。
“我爷去世了,我奶也去世了,老家没什么认识人。”王一博说。
“爸妈呢?”
“分居,各自忙。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儿浪呢,高中以后基本上就不联系了。”
“你爸妈感情不好?”
“说不上不好,应该就没什么感情吧。”
“哦。”
肖战不再问了,只说,“我还挺想看看你老家的星星的,反正也没事,带我转转呗。”
王一博仰头,“差不多就这样。”他看天得认真,没注意到肖战又打量了他一遍。
肖战拿出手机,“你老家是哪儿。”
“还真去啊。”
“真去,干嘛骗你。”
大概因为是三更半夜,肖战讲话比平时慢点,鼻音也有点重,王一博一回头,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两个人对视,虽然没这个必要,但目光还是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王一博先不好意思了。
“铜川。”他挠挠头说。
肖战查了眼地图,“这么近?你是陕西人?”
“不算,从小到大也就回去过两三次。”
“那你在哪长大的?王一博。”
“地方多了,我爸妈合伙做生意,时不时就换地方,我就跟着他们满世界转学,最多也上不满一年,去过很多城市。高中那会儿,他俩分家各挣各的,就没人管我了。”
“这么颠沛流离啊,小可怜。”
“不啊,你不觉得我爽歪了吗?”王一博说。
肖战嘿嘿笑了两声,“懂,我跟你差不多,小时候跟着我爸到处跑,后来他又结婚了,我一看有机会,赶紧闪人搬出去了。”
“挺好。”王一博说,“我说你搬出去挺好。”
天快亮了,西侧峰不是看日出的最佳位置,两人又裹着被子回去睡了,说好天亮去铜川。
铜川距西安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开回西安的营地取回了拖挂式房车的车厢,然后往铜川附近的乡下开,王一博像是第一次回去,哪儿都不认识。
小时候看爷爷,太久远了。他连爷爷在哪一村都说不上来,更不认识路,甚至连爷爷的长相的不太记得。
肖战让他随便说点什么线索,好沿路打听,他想了好久才隐约想出一条来,“沿着村子的路往后山走,好像有个瀑布。”
“好嘞!”
肖战像是拿到游戏通关的关键字,一路开窗问人,铜川的瀑布怎么走。
他问得没头没尾的,人家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走了很多错路,最后还真找到一处瀑布,不算漂亮,但水量可观。
两人看了会儿瀑布,声大如雷,肖战说,“走,去你老家看看。”
顺着瀑布附近的土路往坡下摸,走了几个村子,王一博实在说不上来哪个是自己老家,长得都一样,一样的陌生。两人都有点失落。
“就当我是瀑布里蹦出来的,孙猴子。”王一博安慰肖战,也算安慰自己。
肖战方向一打,“还没见过这么爱吃糖的孙猴子。”
“怎么,吃糖成不了佛啊?”
“怎么,你丫还想成佛呢?”
“不想,我俗人一个。咱们现在是往哪儿走呢。”
“西南方向。”肖战说。
王一博疑惑地皱了个眉,肖战说,“放轻松,咱不是从东土大唐往西天取经。”
“师父?”
“师父先带你到成都酒肉穿肠过,然后就往川西走,知道贡嘎吗?”
肖战又带上墨镜了,余光瞥见王一博正在地图上查。
贡嘎雪山,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有四十五座,主峰位于群山之巅,花岗岩偶有裸露,大面积被冰川和积雪覆盖,号称“蜀山之王”。
“带你体验一把真正的高海拔阿式攀登,敢去吗?不敢去就把你扔成都天天吃冒脑花。”
王一博轻蔑一笑,“你快点开,晚一天到贡嘎我跟你急。”
“得嘞!”肖战一脚油踩下去,一辆破旧的拖挂式房车挂在牧马人后面,正往他们的目的地飞驰。
常言道少不入川,两人一到成都就玩疯了。吃火锅吃到人家打烊,然后去蹦迪,十一点蹦到凌晨四点,换了四个场子,第三场的时候王一博和肖战走岔了,同一条街两个Bar,王一博渴得厉害,在路边多炫了一瓶啤酒,肖战先进去了,转头王一博就进了对面的Gay Bar。
一进去他就感觉音乐不对,骚得厉害。他去舞池找肖战,刚进去就被各路货色贴上来摸了个遍,这才咂吧过味儿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零。
他被困在舞池中央挤不出来,好不容易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没信号。
即来则安,跳呗,也不知道肖战在哪骚呢。扭了一会儿,他远远见肖战进了舞池,这人比其他人都高,特显眼。一帮人一下挤过去,也像刚才贴他那样贴着肖战扭。
肖战把人群拨开,来到王一博面前。
“你去哪了!”
“我在对面的Club!”
两个人喊话,太吵,明明只有五公分的距离。
肖战拽着他出去了,透口气,肖战大笑。
“你笑什么?”
“我蹦了一会儿不见你人,心想不会是去旁边Gay Bar了吧,没想到还他妈真是,你怎么没被那帮小零吃干抹净啊。”肖战说。
“你还笑我,要不是你不等我我能走错吗。应该把你扔那儿,让他们把你吃干抹净。”
“那我进去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的。”
肖战笑着往进走,被王一博拽住。
“跟我搞也不能跟他们搞,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吗。”
王一博瞪着眼睛,肖战笑得更厉害了。
“小崽子。”
王一博说Gay Bar音乐确实没品,为骚而骚,还不如老潘营地里那些曲子,于是又要换场子。后半夜了,这条街还有最后一个Club没去过,路上全是红男绿女,玩了一晚上,妆都花了,一半抽着烟走心,一半在买路边的冒脑花。
最后一家Bar的氛围有点高冷,音乐过于前卫,好听但不好蹦。人走得差不多了,舞池在喷干冰,肖战和王一博走进去,小幅度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烟雾里。偶有互动,也都是点到为止。
王一博觉得肖战是个谜。因为在任何场合里,他都太游刃有余了。
肖战背着身贴上来,又转身,跟王一博面对面。
他俯身,“这音乐牛逼得我有点肾虚,想出去买吃的了,你去不去。”
王一博也往前凑了两公分,在肖战耳边,“出去冒个脑花儿?”
“腻得慌,吃蛋烘糕吧,你肯定爱吃。”
“甜的?”
“嗯,甜咸都有。”
他们的房车就停在路边,如今成都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了,牧马人上贴了一串违章停车的罚单,肖战一把全揣进兜里,喊王一博上车,去找蛋烘糕。
开了不知道几条路,还没找到蛋烘糕的摊儿,天倒是亮了。是个工作日,街面上很快有了着急的行人和车辆。房车被夹在堵车的大流中,王一博和肖战一人一句念叨着蛋烘糕,困了。
最后也没吃上这玩意儿,原因是房车实在不好往小路上拐,毕竟全部家当都跟在后边呢。堵车结束的时候,两人决定直接开出城,往贡嘎的方向走,蛋烘糕也不吃了。
路上经过房车营地,他们把夜店的烟熏味洗掉,换了衣服,踏实地睡了十来个小时,买了登山需要的食物和燃料。
肖战又问王一博,“跟贡嘎主峰比起来,华山挺儿戏的,确定去吗?”
“不去的是狗。”
肖战放心了,大开大合地在高速公路上开,三个多小时到康定,随便转了转就上了国道,从西边绕着群山走,一路都能望见贡嘎的主峰。
云积的时候皑皑一片,他们都知道雪山就在那矗立着,云散正是黄昏时分,日照金山,似有神意。
肖战把车停在路边,两人上房车的车顶看雪山,谁都说不出话来。
太美了。
这是从未见过的日落,日落光撒满金字塔状的大角峰,积雪、冰川、裸露的岩石,均被罩在金光里。
王一博问肖战,“我们要攀的是哪一座?”
肖战摘下望远镜给王一博看,“中间最高的那一座,贡嘎主峰,大角金字塔。”
王一博找到了肖战说的那一座,“海拔多少?”
“7556。”
没上八千,单说海拔,在国内都排不上前二十。但是太美。
“上他!”王一博声调不高,但使了劲。
肖战又低头笑了笑,“今天开始没人工营地了,什么都靠自己了。”
王一博还在用望远镜扫描着群峰,脸上露出少见的兴奋。
肖战问他,“看见什么了。”
“看见我们即将登顶的地方。”
肖战收了笑,没再说话。
Tbc
《薛定谔的猫》终章
☞ 大佬×大佬
☞ 读心术/娱乐圈对家
王一博气得第二天一早上都没理肖战。
许子烨还记着昨晚被丢出房间的仇,看到他俩这样,更是处处跟肖战作对,在他不知道第几次为了王一博主动找茬时,肖战忍无可忍道:“你这么在意王一博,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老子纯钢铁直男。”许子烨不屑地转过头,恰好有一个演员和肖战打招呼,他看了半天,愣是肖战喊他才回过神。
“喜欢这类型的?”肖战挑了挑眉,“我有他微信。” ...
☞ 大佬×大佬
☞ 读心术/娱乐圈对家
王一博气得第二天一早上都没理肖战。
许子烨还记着昨晚被丢出房间的仇,看到他俩这样,更是处处跟肖战作对,在他不知道第几次为了王一博主动找茬时,肖战忍无可忍道:“你这么在意王一博,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老子纯钢铁直男。”许子烨不屑地转过头,恰好有一个演员和肖战打招呼,他看了半天,愣是肖战喊他才回过神。
“喜欢这类型的?”肖战挑了挑眉,“我有他微信。”
“祝你们百年好合。”
听到这,王一博终于忍不住踹他:“你就这么没有骨气,一个微信出卖你兄弟?”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许子烨悄悄给肖战打暗号,回到王一博身边坐下。
反正早晚都得接受,怎么能算出卖呢?
中午顾让和季开来找他们吃饭,聊起林越的事,说个不停。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块演了场戏?”顾让,“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闹掰了。”
“打住,我们俩这辈子都不会闹掰。”说完,肖战偷偷打量王一博的表情。
其实王一博已经差不多消气了,只是不想主动跟他示好。
顾让见状,在他耳边小声开口:“你怎么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就演个戏还能把人惹毛?”
“不是因为这事。”肖战一解释,顾让就懂了,一脸恍然大悟地坐正身体,把水壶拿到自己手边,抬头刚好看见王一博瞥了自己一眼。
过了一会,王一博用手肘碰了碰肖战,语气还是爱搭不理:“帮我递一下水壶。”
肖战看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忙不迭给他倒水:“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顾让在旁边看着他俩别别扭扭,失笑了一会。
这顿饭快要结束时,肖战手机进了一条新消息,他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王一博察觉到他的变化,靠过去问他。
“林越约我见面,说有些跟读心术有关的话要对我说。”
“那你去吗?”王一博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不自主握紧。
肖战安抚地拍拍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样,我和你一块去,如果十五分钟我还没有出来,或者给你发消息,你就进来找我,你看这样行不?”
王一博还是让肖战去了,但意料之外的是,肖战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聊什么了?”肖战一出来,他就立刻凑上去询问。
“他问我,事情是不是我爆出去的。”
“那你怎么说?”王一博圈着他的小臂,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脸上有掩不住的好奇。
“我说是啊。”肖战笑道。
“好损啊你,他会不会气不过然后报复你啊?”
“不用太担心,他的读心术消失了。”
“消失了?”王一博确实有点意外,他的读心术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估计是老天觉得他用读心术干了太多坏事,把读心术收回去了。”
王一博灵光一闪:“我得到读心术后,他的能力一直减弱,按这个说法,现在我的读心术是不是恢复了?”
肖战摇头:“证实不了。”
“为什么?”王一博不解道。
“我忍不住不碰你。”肖战突然凑近他,眸光带着挑逗。
“闭嘴吧你。”王一博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明明肖战没说什么,他却觉得自己被赤裸裸地调戏了。
“你有读心术,那我以后岂不是连惊喜都不能准备给你?”
“我又不会随便读心。”王一博撇嘴,说实话,让他读肖战的心声,他还真有点怂。
“这么乖啊?”肖战笑着摸他的后颈,跟摸小猫似的。
王一博缩了缩脖子,朝他做鬼脸。
他能从肖战身上感受到爱与被爱,因为足够信任,所以不用猜忌。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肖战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呀?”肖战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下去,车子停在研究院的天文台下,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肖战熟络地带他上楼,还神神秘秘地给他戴上了眼罩。
“搞什么啊……”王一博牢牢抓住他的手,从肖战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
揭开眼罩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众星汇聚,星云璀璨,拼接成一个浪漫的宇宙。
“这是什么啊?”王一博已经大概猜到了。
“全息投影。”肖战牵着他往里走,“我知道没有完成学业是你很大的遗憾,我想把你所错失的宇宙重新交到你手上。你看,这颗是85号小行星……”
王一博有些说不出话了,那些感动,包括汹涌的喜欢一并占据了他的心,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爱他所爱。
肖战的浪漫啊,他只窥见了冰山一角。
“我一直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肖战握紧他的手,明明什么都做过了,这时候却还是紧张到心跳加速,“王一博,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王一博没有说话,用行动回答了他。
柔软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两人卷入深吻当中。
他们是寰宇中的两颗孤星,因为找到了对方,所以不再孤独。
离开天文台的时候,他们在走廊遇到了下班的季开,季开看到他们俩便凑过来打招呼。
“帮了你那么大忙,要怎么谢我啊,上回门票那事你还没请我吃饭呢……”
肖战吓了一跳,想去捂住他的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
王一博何等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上次的航天展门票:“航天展的门票,是你让姐给我的?”
肖战干笑了两声,转头去凶季开:“你小子,不是说好保密吗,还想吃饭,我看你想找打。”
“我以为过了那么久,你早就跟他说了。”季开可受不得这气,看到顾让走来,连忙躲到他身后,“让让,他凶我。”
顾让还真顺着他安抚,冲肖战挑眉道:“想打架?”
“蛇鼠一窝。”肖战没好气地瞪他,懒得跟他吵下去,搂过王一博往外走:“崽崽今晚想吃啥?”
走在后头的顾让不甘示弱道:“宝贝,咱们要吃的比他们好。”
“嘿,你还杠上了!”
“谁让你欺负我家宝贝!”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王一博和季开叹了口气,一人拉走一个:“别吵了,罚你们今晚一块下厨。”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此时他们是人间的平凡爱人。
end
这个故事就停在这啦,因为读心术本来就不存在于现实,所以我没有直接点名这种关系,所以在这里跟大家解释一下。其实本来我的构思是,林越是最先有读心术的,然后弟弟拥有之后他的能力就会衰竭。哥哥是属于一个特殊的存在,也可以算是一种媒介,之所以一开始弟弟听不到他的心声,是因为他没有敞开心扉,林越同理。碰撞产生能量转移,但是哥哥是没有读心术这个能力所以没办法使用。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我们下个故事见~
【博君一肖】兰屿之恋(七)
7 飞鱼祭(上)
这趟恒星轮的乘客本来就少,一登上开元港,都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如肖战所料,兰屿的电力并没有恢复,他宛如登上一座黑岛。
搭车的可能性不大,他走了好久都没有车子经过,公路静得出奇,只听得到海浪冲上消浪堤的浪尾声。借着月光,肖战往啵啵汽水铺的方向走。
难不成断了电,整座岛都日落而息了?
一路上只有窄堤上的一队黑白山羊陪着他走,岛上有许多山羊,个个都是礁石和堤坝的攀登高手,这些山羊的眼睛是除月亮之外为唯一发亮的东西。羊蹄哒哒的陪伴,让肖战心里稍稍轻松,如果不是这条路走过太多遍,他一定会害...
7 飞鱼祭(上)
这趟恒星轮的乘客本来就少,一登上开元港,都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如肖战所料,兰屿的电力并没有恢复,他宛如登上一座黑岛。
搭车的可能性不大,他走了好久都没有车子经过,公路静得出奇,只听得到海浪冲上消浪堤的浪尾声。借着月光,肖战往啵啵汽水铺的方向走。
难不成断了电,整座岛都日落而息了?
一路上只有窄堤上的一队黑白山羊陪着他走,岛上有许多山羊,个个都是礁石和堤坝的攀登高手,这些山羊的眼睛是除月亮之外为唯一发亮的东西。羊蹄哒哒的陪伴,让肖战心里稍稍轻松,如果不是这条路走过太多遍,他一定会害怕的。
啵啵汽水铺的门窗都关着,肖战怕扰到阿嬷,轻手轻脚地摸进地下屋,可里面实在太黑,他不得不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没有人!
一博和阿嬷都不在。肖战仔仔细细地把地下屋的里外间都察看了一遍,灶台还是热的,剩的煮水芋也是新鲜的,地下屋里的一切都留着刚刚活动过的痕迹,就是不见人。
他把背包放下,拿了一个芋头边走边吃,抄林子里的近道往警署走。
一个人在黑夜里进林子还是头一回,他用手电筒照着路,蝉鸣和夜莺的歌声都被放大了,整个林子整个岛,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好奇伴随着一点点害怕,随着脚步往深处走,也在逐渐放大,难得走路走得这么聚精会神。
警署和卫生所当然也是漆黑一片,都没有锁门,里面的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因被电筒的白光一处处照亮而显得有些诡异。他拎起阿年办公桌上的电话筒听了一下,只能听到通讯中断的忙音,又拿了阿年的老吉他扫了几下,弦的残响许久不散,在房间里回荡。
肖战跑出去,站在公路上大喊,“阿年——陈建年——”
“顾安屿——”
“王一博——”
回答他的只有此消彼长的浪声。
他在公路上喊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地震那天的危机是肉眼可见的,只需要克服具体的困难,保持冷静就能跑出那间公寓楼,到了开阔的操场便安全了。他甚至在紧急状况下组织了同学们分别走两处消防楼梯,避免拥堵延长逃离时间,他原本很镇定、很自豪的。
可静谧的兰屿岛此时却充满自然神秘的危险气息,随着断电,连人烟也匿迹了。他把喉咙喊痛也依然无迹可寻,只好随便乱走,往阿空和壳子姐家的方向去,打算碰碰运气。
又是漫长无比的路程,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脸颊凉凉的。
哭了?男孩子怎么可以!
“王一博——”他冲着海的方向在次大喊弟弟的名字。
肖战怀疑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宇宙的兰屿岛,他边抽泣边走,走得山羊睡了,云都散了,漫天的星斗出来陪他,一博和阿嬷,阿年和阿屿,你们都去了哪里?上岛两个小时,他觉得已经过了两天那样漫长。
岛民们向来夜不闭户,每经过一家商铺或地下屋,肖战都进去看看,每一家都空荡荡的。以至于在漆黑中听到一股气咽声丝的缓慢呼吸时,他感到另一种害怕。好在几个小时的夜游已经让眼睛已经适应了茫茫黑夜,不用打开手电筒也能看清地下屋里躺着的老人,那位阿嬷的脸好像是歪的,旁边还立着一副柺杖,或许是因为中风而行走不便。
肖战硬着头皮打过招呼,问阿嬷岛民都去了哪里。这位老阿嬷看起来真的很老了,费力地讲了一串达悟话,他听不懂,老阿嬷让他把墙面上的地图拿下来,指了指东清码头。
“都在东清码头吗?”
老阿嬷点点头,又让肖战将地图挂回去。
东清码头刚好在岛的另一面,顺时针要行20公里,逆时针也要行20公里,从山上翻过去会近很多,可是山上的林子里夜间有野猪出没。肖战只好走到壳子车行,擅自借用一台机车。
快到东清的滩头时已经是半夜了,云和天的颜色变了,海浪中有隐约的欢笑声,再转一个弯,眼前完全是一个新宇宙。
他看到火光交错,那是人们在滩头堆起的篝火。乒乒乓乓的钉船声此起彼伏,篝火上方人头攒动。人!全是人!
三千岛民都在东清的滩头聚齐了,肖战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一博和阿年他们。在此过程中他边找边打听,才知道兰屿一年一度的飞鱼祭要到了,明天一早这里有仪式举行,仪式之后就是第一次出海捕捞,岛民们正在做最后的拼板舟检修和装饰。
他被篝火熏得眯起了眼睛,忽然感觉背后被狠狠一撞,有个家伙竟然猛得挂在了他背上。
“阿战!你怎么来啦?”
肖战喜出望外,“一博!找到你了!”
这家伙的声音变了,两年没见,竟然有了那么一丁点磁性,电话里是听不出来的。
背上的人又自己跳下来,围着他转来转去,“哥哥,真的是你!”
小家伙眼睛尖,老远就看到了哥哥,一个箭步就飞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人了,先抱了再说,直到这会儿才确认,千真万确。哥哥已经长成了大人,不需要阿姨再打电话告诉阿年,让阿年开着机车去开元港载他了,就这样忽然降临在他身旁,不是暑假,而是在飞鱼祭前夜。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肖战抱怨自己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他们。
“我们在这里准备招鱼祭啊。”一博问。
“什么是招鱼祭?”
“就是飞鱼季节来临的时候,达悟人让大船下水,呼唤飞鱼的仪式啊。”
肖战惊讶极了。在恒星轮上,他一会儿担忧受地震影响的灾民,一会儿又担心无人问津的兰屿岛,上岛之后发现家家户户都空无一人,脑袋里闪过无数科幻电影、恐怖故事的画面,好奇和恐惧交错鞭笞着他的心情,若是没有遇到那位长得像鬼魂的老阿嬷,他现在大概已经崩溃了。然而三千达悟人,在大地震之后,供电和通讯都没有恢复的状况下,竟在海边燃起了火把,准备呼唤飞鱼?
而且他们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快乐。
事实证明,岛民的快乐很容易传染,肖战很快就忘记了来路的辛苦和害怕,跟阿年学着加固拼板舟,跟王一博跑来跑去,听别的少年讲这一年对飞鱼的期许。
忙完之后,大家踩灭滩头的篝火,各自跨上机车回家。离太阳更近的兰屿岛,才不会日落而息,公路上流动的车灯大概把群群星斗都给绕晕了。等车灯熄灭,各处地下屋又亮起烛光或是老油灯。总之,地震导致的持续断电对岛民的影响似乎并不严重。
“最大的影响就是刨冰机不能用,好多天没有吃过芋头冰啦!”
阿年嚷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他刚刚描述完大地震那天岛上的情况,又听肖战讲了台北的灾情,故意找些轻松话题来讲。
阿嬷又燃了一只老油灯放在面前,拿着一大团尼龙线和钩针开始做活。
“阿嬷你不睡觉了啦?这么晚做什么活?”肖战问。
一博凑过去看了一眼,“阿嬷在帮你织丁字裤啦!”
“丁字裤?什么东西啦?”
“明天的招鱼祭,所有男生都要穿丁字裤的,阿嬷手艺很好,不到天亮就能织得完,只要我们不捣乱。”
为此阿屿建议大家去出夜海,今年的招鱼祭因为地震晚了几天,海上应该已经有飞鱼了,东清的滩头明早举行仪式,但他们可以从附近的滩头悄悄入海。这样就能把两只老油灯都给阿嬷用,阿嬷可以织得更快些。
阿屿找来一艘不参加仪式的旧船,四个人在海上飘,肖战满脑子都是乡政府为什么不去积极解决断电的问题,台湾本岛的电力早就全部恢复了,兰屿却用起了老油灯。
“达悟人没有很希望电力赶快恢复啦,所以大家都不说,乡政府一定也是这样想的。”阿屿说。
“对嘛,台电现在肯定一团乱,等他们注意到兰屿,电力就会恢复啦。”
肖战不明白达悟人为什么不希望电力恢复,而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阿战已经成年了,要不要尝一口甘蔗酒。”
“要喝!”
喝完甘蔗酒,阿屿告诉他,八十年代之前,岛上的生活一直都很艰苦,直到有次来了一群人,说要在岛上规划一个罐头加工厂,岛民们都很开心,以为吃不完的飞鱼可以变成钞票,然后大家都像城里人一样,建水泥房子,买好看的衣服穿。后来来了好多工人,用船专门运了重型机械来施工,足足用了一年,青青草原尽头的厂房才建好,却不是罐头加工厂,而是台电的核废贮存场。岛民被欺骗了,或许政府早就跟台电串通好,将台湾本岛核电站产生的核废用水泥固化,储存在钢筒内,然后一桶桶运到兰屿来贮存。阿空的卡车一直以来运的罐子,就是一桶桶的核废,每周都会运来,如今已经十九年了,跟肖战一样的年纪。几年前,阿空让大家偷偷进去练团的那间空厂房如今也不能进去了,那其实是用于起重机作业的地方,连接着岛屿深处的地下坑穴,那是岛上最后一个投入使用的坑穴。
达悟人当然不愿拿祖祖辈辈生存的唯一岛屿为核电买单,当时就要求台电将核废场迁走,可台电有当局撑腰,岛民人微言轻,唯一获得的补偿就是全岛用电免费。许多岛民为了表示将核废赶出兰屿的决心,拒不用电,最后也都没坚持几年。有电用的日子当然是好日子,就像人类的祖先吃过熟肉就不想再吃生肉,像有了抗生素,许多伤都不会再死人了一样,没人拒绝得了用电,就连摇滚乐也一样,不插电是嗨不起来的。可是免费用电的代价,只有这里的岛民知道有多重。
“为什么?为什么?”
肖战不能理解,确切的说,他是不能接受。兰屿应该是完美的,哪怕断了电和通讯,乐观的岛民依然会燃起火把,在滩头高兴地准备一年一度的招鱼祭。如今却告诉他,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丽岛、存着最最珍贵的少年回忆的兰屿岛,看似椰风蕉雨,海面深蓝,其实内里早已塞满了标榜科技文明实则只能代表人类欲望的核垃圾!
他又哭起来,这些天实在掉了太多眼泪。十三岁的弟弟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哄他。这让他更不能承受。眼前这双圆圆的眼睛,是他见过最鲜活的生命,却早早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若说百年后也将回归大海,那么弟弟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这片他独自摸爬长大的岛屿。但存满核废的岛屿,真的值得热爱和拥有吗?
肖战甩开王一博的手,这样的时刻本该是他将弟弟心疼地拥在怀里,安抚,宠爱。可实际上,他委屈到只想哭出来,反而是弟弟在抚慰他。不能承受所以只能用力甩开。他无法想象,等到数年之后,核废中的放射性降到最低,又会被投到数千公尺的深海海沟里永久储存。到底谁是想要用电的人,他们先毁掉岛,以后还想毁掉海。
对面的一博绕到他的旁边坐下,拼板舟倾斜了,阿屿赶快坐到对面去平衡海水浮力。肖战这才意识到,小家伙没少长个子,几乎可以抵一个大人的重量了,从他的侧面贴着抱过来。他不要哥哥伤心,正在用体温焐热哥哥的心。你看,我是伴随着核废长大的小孩,不是也成长得很好吗。
可是阿战的眼泪更加震动阿屿的心。当年乡长找顾家长辈和其他几个大家族的长辈商讨发展兰屿经济的事宜时,他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不知为什么最后罐头加工厂变成了核废贮存场,也不知道台电和政府的人讲了什么好听的话术说服了长辈们,只知道直到现在,爸爸作为商讨人之一,依然活在懊悔之中,而他无能为力。
两个大人都不说话,老拼板舟吱呀吱呀地响,可能是怕船上太寂寞。
“呀!”
一博忽然跃入水中,拼板舟好似大鱼翻肚,差点从阿年和阿屿那边翻了,好在阿屿经验丰富,立刻把身体倾向另一边。
“一博!”
肖战着急地冲漆黑的海水大喊,阿屿怕他掉进海里,用力扯住他的衣角。
一道银白色的光跃出海面,划破深蓝,与拼板舟并行。
是飞鱼!
肖战吃过很多次阿嬷晒的飞鱼干,却是第一次在海中见到飞鱼。鱼群游过来了,越来越多的银白光划破黑暗,尾巴拍打水面,将宽而透明、酷似翅膀的侧鳍展开,在空中滑翔。
阿年说飞鱼并不会飞行,他们跃出水面的动力在尾巴。
“哎呦——”
肖战感到脸颊一痛,银白从眼前划过。脸上黏答答的,飞鱼的侧鳍划伤了他的皮肤,一点点血混着海水流下来,又扎又痒。阿屿和阿年见他因飞鱼小小挂彩,笑得厉害。
“一博呢?”
肖战顾不上管脸上的伤口,只道跃出海面的为何只有飞鱼,没有弟弟。
“一博水性好,比我们更早就发现鱼群,现在一定在海里跟鱼玩得高兴呢。”
虽然阿屿和阿年都这么说,但肖战还是担心得不得了,折着身体挂在船舷,脑袋快要伸进海里,“一博,你在哪啊一博?”
“王一博——”
一头又蓝又绿的大丑鱼忽然跃出水面,差点被自己亲到,肖战吓得几乎把心脏吐出来。
阿年激动地叫道,“鬼头刀!一博捕到一只鬼头刀喂!”
只见少年胸部以上跃出海面,整张脸都笑开了,奋力甩着头发,而他怀里箍紧的那只巨大的丑鱼,一动都不能动,好有力气的少年。
“阿年渔网!快!”
船畔持续有飞鱼滑翔而过,看来是很大的鱼群,怪不得有鬼头刀在后面追。阿年和阿屿协力用渔网将鬼头刀网住,拉上船来,肖战看得呆住,而一博已经拽着船舷自己跨上来了,不爱穿鞋的脚趾总是那样自然地分开,一看就是潜水高手的大脚丫,他小腿的肌肉伸展而优美,跟飞鱼一样银白而紧实,这并不合理,明明是晒着赤道的太阳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肤色。
“我厉害吗?徒手捉到鬼头刀诶!”
王一博的眼神像一只等待被夸奖的小动物。
“是不错啦!可是我好担心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跳下去!”
哥哥又哭了,这回是真正的哭出来,伏在他的肩头大声哭泣。
少年有点犯傻,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他在他的浪屿,只想花点心思让哥哥开心起来,故意去捉那食肉的大鱼,可是哥哥好像变得更伤心了。
直到哭得没有力气,直到把弟弟衣服上的海水都吸过来,肖战才停下来,两人浑身都是同样的咸味,海水,泪水…。
对肖战来说,大地震和今夜的所见所知,更像是一场真正的成人礼。沉重的生命被海的浮力轻轻托起,那盐味或许要靠毕生去品味。
后来,拼板舟一直跟着鱼群游,唯一的一张渔网网着那只倒霉的鬼头刀。而飞鱼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根本不需要再下网,只要将不小心落在船里的飞鱼捡起扔进网,就足够丰收。
“今年真是个好年!”阿年感叹。
生活在地震带,早就习惯了地震,这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娇贵的城里人会怨天,会放大灾祸的缘由,以掩藏自身的罪责。他们看不到,随着黑潮洄游的鱼群是多么热烈而快活,捕鱼的人又是多么生动和炙热。
“今年的晾晒杆一定会被压弯的!一年到头都能吃飞鱼吃到顶肚皮了,水芋都不用煮,等来了电,多吃他几碗芋头冰!”连一博都这么说。
肖战脸上的泪痕未干,终于就着泪笑了起来。趁着哥哥开心,一博又开始跳来跳去,像在山上扑蝴蝶那样,试图捉住低空滑翔的飞鱼。
拼板舟被他弄得晃极了,每一下都几乎翻过去,阿屿握住肖战的手,“阿战别怕,船翻了你就憋住一口气,我会救你的。”
肖战用力地点点头。
王一博果然空手接到了一只飞鱼,得意死了,握着战利品到处臭美。飞鱼也有美丑,这一只算美的,体型修长,两边的侧鳍完全打开,透明,像蜻蜓的翅膀。
鱼身滑溜溜的,必须要用力握紧才不会把它放走。可是飞鱼在夜间产卵,鱼卵滴滴答答地被他捏出来。
“哎呀呀呀…”
他着急地用另一只手去堵住飞鱼的排泄孔,好让鱼卵不要再掉出来。
“不要这样摁住它啦,你就让它弄出来啊,它就不用自己努力了啦。”阿年说。
王一博只好把手放开,将飞鱼丢进装着鬼头刀的渔网里。
肖战学着阿屿的样子,将落在船上的飞鱼都拾进渔网。只是这样,也还是会把鱼卵弄出来,最后弄得满船都是飞鱼卵,每个人的身上也沾满。
阿屿说时间不早了,阿嬷的丁字裤大概也已经织好了,建议大家返程。阿年便摇起浆,奋力划回下海的滩头。
回到地下屋,用淡水管洗掉满身的海水、汗水和鱼卵,肖战已经累到说不了话了。阿嬷新织好的丁字裤卷成一卷,放在一博那一卷旁边,哥哥的体格比弟弟大一些,所以哥哥的丁字裤也稍微宽那么一丢丢,上面的花纹是达悟人特有的图腾,跟一博那一条一样,末端有王家父辈的标志。
兄弟俩还像小时候一样,交颈而眠,大的那个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小的却正在精力旺盛的年纪。
他梦到周围都是飞鱼尾鳍啪啪啪的拍水声,哥哥穿着阿嬷新织好的丁字裤,里面装了条匀称修长的美飞鱼,一边挣扎一边哗啦啦地掉出鱼卵。他紧张地一动都不敢动,大腿之间湿乎乎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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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兰屿之恋(六)
6 归去来兮
肖钟崎同意肖战每个暑假去兰屿,一是儿子喜欢这座小岛,再者也是因为,啵啵汽水铺是自己资助的项目,夏天岛上的观光客多起来,儿子在铺子帮忙,也好锻炼一下能力。兰屿的岛民都很热心,肖战的食住拜托阿嬷照应,功课和其他的就拜托陈警官费一点心。
97年夏天,陈建年得到一个去台北的唱片公司录专辑的机会,阿屿和阿空他们都鼓励他一定要去,于是阿年拿出了自己这些年的创作,几十首歌,全部跟兰屿有关,专辑要从中选十首出来。他跟警署告了一个月的假,这假期批得可难,乡长都亲自出面替他说话,说阿年做音乐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兰屿的文化......
6 归去来兮
肖钟崎同意肖战每个暑假去兰屿,一是儿子喜欢这座小岛,再者也是因为,啵啵汽水铺是自己资助的项目,夏天岛上的观光客多起来,儿子在铺子帮忙,也好锻炼一下能力。兰屿的岛民都很热心,肖战的食住拜托阿嬷照应,功课和其他的就拜托陈警官费一点心。
97年夏天,陈建年得到一个去台北的唱片公司录专辑的机会,阿屿和阿空他们都鼓励他一定要去,于是阿年拿出了自己这些年的创作,几十首歌,全部跟兰屿有关,专辑要从中选十首出来。他跟警署告了一个月的假,这假期批得可难,乡长都亲自出面替他说话,说阿年做音乐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兰屿的文化,长官才勉强批准。
因为阿年一个月都不在兰屿,肖战也就没能获批再去兰屿过暑假,他用家里的电话打到警署去找王一博,两人密谋着,只要一博能跟着阿年去台北,就能在台北见面了。
距离阿年去台北还有十天,小一博可是忙坏了。他上山砍了几段木材拿到海边,照着别人家拼板舟的样子雕雕刻刻,从天亮到天黑。小刀是从爸爸留下的工具箱里拿的,他也不知道该用哪一把,每一把都试了一遍,选了最快的那把。要想去台北,得有个理由才行。
几个小时他就雕出第一只拼板舟来,巴掌大小,船头和船尾尖尖翘起,雕得不算漂亮,歪歪斜斜的。他去顾家借了刷船的浆糊,将炭黑,红土还有贝壳碾成珠粉当颜料刷上去,弄得满手满身都脏兮兮。
上色之后的拼板舟木雕更像那么回事了,他心里高兴起来,这办法肯定行。
有了第一只小拼板舟做参照,就不用晒着毒太阳在海边雕了,一博带着木材和浆糊跑回地下屋去,一连好多天都不出门,吃饭只随便啃两口水芋,半夜才睡,天不亮就起来继续雕,阿嬷见他越雕越好看了,只当这孩子玩得起劲,除了催他喝鱼汤也不说什么。
十天之后,10岁的王一博找了张渔网,兜着他那几十只拼板舟木雕去警署找陈建年。
“阿年,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台北?”
“我去台北是要录专辑啦,你一个小孩子去做什么?”
一博摘下背在背后的渔网,“我去卖拼板舟木雕。”
阿年拿出一个木雕仔细来看,“这东西哪来的?”
“我做的。”
“你做的?”阿年惊讶,“这些全是你做的?怎么做的?”
“我去山上砍了一大根龙眼树的树枝拖回来,一边摘上面的龙眼吃,一边用爸爸的小刀雕刻啊。”
“那我们一博,为什么要雕拼板舟出去卖嘞?”
王一博想了好一会儿,“跟你一样啊,宣传兰屿岛的文化。”
陈建年听了哈哈大笑,“我说宣传文化是借口啦,跟大人出差可是很无聊的。”
“不会。”小一博很坚持。
“那你告诉我,你要在哪里卖?”
“新生南路105号。”王一博不假思索道。
“後,这么具体?这地方蛮耳熟诶。让我想想,这不是阿战家的地址吗?你该不是想借着宣传文化去找阿战玩吧?”
一博被说中了心思,两片奶膘鼓起来,不想承认又忍不住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逗了小朋友好一会儿,阿年也玩心满足,才说,“好啦,我就带小屁孩去台北见见世面啦。”
王一博从来没有离开过兰屿,根本不知道外出需要带行李,晚上跟阿嬷讲好,第二天早早就背着那一网兜拼板舟木雕在公路边等陈建年。
“一博,你这样不行了啦,出远门一定要穿鞋子的。还有啊,只背个渔网兜,都不带其他东西的吗?”
这回是阿屿骑着机车载阿年去开元港,两人钻进地下屋,又帮一博拿了两件衣裳放进网兜,网兜是阿嬷昨晚连夜用渔网改的。一博拿出去年哥哥送他的新球鞋,大小正好,在岛上常常穿不到,还是崭新的。
阿年带了好多乐器,除了那把老吉他,还有一台手风琴,一个羊皮手鼓,还有自己做的竹排笙。一路上他又要背着拎着大包小包,又要照顾小的,人多的地方全靠一博自己小跑跟上。直到顺利抵达台北,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又累又热找不到卖芋头冰的地方,好泄气。台北的马路很宽,人很多,车子也很多,绿灯一亮,几十辆机车就会飞快地擦过王一博的眼前,人们带着各色的头盔,脸上没什么表情。
“台北人怎么都不太高兴啊?”一博问阿年。
“因为他们每个人功课都好忙哦。”
“大人也有功课要做吗?”
“大人的功课才难嘞。”
肖战的爸爸妈妈得知陈建年来台北,特别订了在地的馆子来款待,眷村味道的餐食,王一博第一次吃,觉得哪一道都好吃极了,肖战怕他够不到桌子另一边的菜,不停地站起来夹给弟弟。
晚上阿年住宾馆,陈嘉玲担心他一个人带着小一博不好照顾,便把小不点带回家住,兄弟俩一起挤在肖战的房间里。台北的夏天一样热得要命,不同的是房间里开了冷气,不像岛上的地下屋,到了晚上有爽快的海风灌进来,冷气吹多了鼻子头冰冰的。睡觉的时候,一博在哥哥的薄被里,被哥哥抱着睡。
可一博怎么都睡不着,“这床怎么这样软?”睡惯了地下屋的硬木头,席梦思让他感觉晕晕的,没有拼板舟在海上那么稳。
哥哥在他耳边吹气,“听我唱歌你就会睡着啦。”
肖战唱起阿屿教过他的达悟民谣,很快就没了意识,还说要哄弟弟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先于弟弟睡着了。
整个假期肖战都跟王一博一起泡在陈建年的录音室里,阿年唱了一遍又一遍,吉他奏一遍,排笙奏一遍,有时候还要录别的乐器和和声。从早到晚,兄弟俩有时坐在阿年旁边,悄悄地不出声,好似两只安静的小猫咪。有时候又闹得厉害,跑出录音室,整条街乱蹿。肖战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孩子了,同学约他打电动他也不打,约他去博物馆看展览他也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王一博在一起,时间就能倒着走,让高中生立刻倒回到国小的玩心,只想跟弟弟一起到处乱跑。
除了跑来跑去,不得不写的暑期功课也要拿来录音室写,一博在台北成了阿战的小尾巴,热了哥哥带着去吃冰,饿了哥哥带着去吃小吃,一博尤其喜欢夜市的盐酥鸡,兰屿没有这个卖,他一个人能吃掉一整份。
唯一不适应的事情就是脚上那双球鞋,跑起来好重。有好几次他在街头把鞋子踢掉,哥哥又让他穿上,他好不情愿。第二天去夜市的时候,哥哥给他买了双合脚的拖鞋,比球鞋好跑,也比爸爸那双大得夸张的拖鞋好跑。
一个月过的飞快,阿年只剩最后一首歌了,肖战忽然想起自己的中提琴来。他问阿年可不可以用中提琴来伴奏,阿年用了一个晚上,把最后一首歌里的排笙改成了音色更优美的中提琴。录完中提琴,阿战和一博还一起录了一小段达悟语的和声,这首歌阿屿也会唱,在岛上过暑假的时候,大家经常夜晚荡在海面上唱一起唱。
就着阿年的木吉他和老嗓音,那首歌这样唱的。
乡愁 不是在别后才涌起的吗
而我依旧踏在故乡的土地上
心绪 为何无端地翻涌
只因为父亲曾对我说
这片地原本是我们的啊
小孩子的和声有种认真的单纯,唱着忧愁却感受不到忧愁,也从没想过要弄清歌词含义,只知道最后这一首唱好,阿年答应的,带他们去电影院看《铁达尼号》。今年最火的电影,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有人说是爱情片,也有人说是灾难片。
电影好长,Jack为Rose画像的时候,阿战赶紧捂住了一博的眼睛说,小孩子不可以看的,同时阿年也捂住了阿战的眼睛。
电影结束后一博赌气说都怪阿战,没看到裸体也就算了,他都没看清海洋之心的样子,以后要跳进太平洋寻一颗更蓝的,让阿战也像Rose一样戴着给他看,阿年听了大惊失色,连忙去堵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小嘴巴。
分别的时候两个人依依不舍,在台铁的站台上抱了又抱,王一博又背起他那一网兜的小木雕,除了雕得最好的那只送给了哥哥,其余的一只也没卖掉,每天疯玩到没时间,怎么可能还记得摆摊这事。
那年之后,肖战连着两个夏天没有再回兰屿。
98年暑假,他跟着爷爷回了趟东北,其实早在十年前,台湾就开放老兵回大陆探亲了,老人家近乡情怯,没有第一时间回去,直到得知长兄已故,才懊悔不已。肖爸公务繁忙,肖战已经17岁了,爸爸让他陪着爷爷走一趟,也看看跟他血脉相连的地方。
爷爷出生在哈尔滨北部的一个小乡村,松花江的支流从肖家老宅前流过,呼兰河就是母亲河。从台北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哈尔滨,距离是兰屿到台北的好几倍。越行越北,空气越来越干燥,老人一路强忍着动容,却还是在见到呼兰河那一刻涌出热泪,母亲河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离家时爷爷差不多也是阿战这个年纪,本是去浙江读书的,没想到战火纷争,学校被敌军炸毁,东三省沦陷,遍地流亡的东北学生无处可去,很多都参了军。同期的同学,做空军的都死了个痛快,做陆军的牺牲的更多,但也有带着一身弹孔和功勋活下来的,偏偏他做了海军,人生中第一次看海便是打海仗,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会想到后来打的每一场都是败仗,活是活下来了,却恨了太平洋一辈子。台湾岛是老人家的囚之岛,东北的黑土地才是想回又不敢回的家。
肖战握住爷爷满是枪茧的手,想起去年夏天阿年唱过的歌,“这片地原本是我们的啊。”此刻他隐约体会了阿年声线中的悲戚,原本觉得那旋律好像兰屿无忧无虑的海岸线,如今才发觉,那旋律其实更像爷爷手掌上的高高低低,更像东北黑土地上的沟壑。
从东北回来,肖战该升高三了,学校的课业加重,同时他需要开始思考将来上大学选择专业的事情,他没再贪恋兰屿的夏天,只给王一博邮寄了新的鞋子。
隔年就是念大学了,成人礼派对、毕业环岛骑行、暑期实践、北美的夏令营,十八岁的年轻人有许多事情要做,兰屿岛在他这一年的list中,实在变成一个只需要邮寄新鞋子的地址。也打过几通电话往阿年的警署,阿年会帮兄弟两人讲好下次通话的时间。每次守在电话机旁聊上一会儿,哥哥就又要去忙了。肖战每次都说,王一博你快一点长大啦,国中毕业来台北念高中啊,我们就能在台北玩了。这一年王一博十二岁,也要从国小升入国中了,他的脚长得很快,个子也长得很快,但还是追不上哥哥。
入秋开学,肖战如愿念了政大的法学院。法学生有一少半将来会成为律师,一多半是要考公务员从政的,至少政大是这样。肖钟崎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引导儿子,一个社会的公民幸福与否,政府是很有责任的,如果你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就去参与建设。
肖战从小就听进去了,父亲在东部任职时,他亲身参与了兰屿的帮扶计划,甚至因此有了一个弟弟,试想如果没有啵啵汽水铺,一博和阿嬷的生活一定非常艰苦。可刚刚成年的男孩子并没有什么更深的体会,直到那一年的大地震来临。
那是十九世纪以来台湾发生过最剧烈的地震。凌晨一点时分,肖战和寝室的同学们听到隆隆巨响,紧接着全校断电,有的人还睡得迷迷糊糊,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大家呼唤着地震了,想要跑出去,却跟房间里的物品一起被撞来撞去,强烈的震感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才逐渐平稳下来。同学们在开阔的露天运动场一边恐慌一边等待,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才知道,这次地震波及全台,导致了许多房屋倒塌失火和人员伤亡。
肖战跑回家去,确认父母都安好,想要打通电话到兰屿,却发现电话拨不出去,地震损坏了通讯电缆。供电也被中断,整个台北甚至更多地方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停电,持续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
父亲去了中部的赈灾前线组织工作,母亲所在的学校也处于特殊时期,有许多工作要做。肖战从新闻看到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一边悄悄擦着眼泪一边去做义工募捐物资给流离失所的灾民。随后的几天里,不停地出现余震,每震一次,都把灾民的伤痕继续加深。肖战常常感到愤怒,如果那些倒塌的房屋建得再结实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无家可归,如果赈灾和灾后重建的法律修得再细一些,或许他们这些义工还能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可是看到那么多人为此奔波着,坚强着,他的愤怒又消解了,变成了悲悯和决心,就像爸爸说的,若是想要世界变得更好,那就亲自去建设它。
我会这么做的,肖战想。
忙里偷闲,偶然从报纸上得知,兰屿的供电也受到地震的影响,甚至许多天都没有恢复,那是飘在远海的孤岛,这时候没人能顾及得上。
他往阿年的警署打了好多通电话,这些日子不是上课就是做义工,忙得焦头烂额,可是不管再忙,每路过一个公共电话亭他都会尝试着往兰屿打过去,一枚硬币被电话机吞吞吐吐都磨得亮了,听筒里依然是接不通的盲音。兰屿的供电没有恢复,通讯也没有恢复,那其他的呢?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房屋倒塌?缺不缺少物资?从那则社会新闻之后,他再没找到有关兰屿的报道。
心一横,肖战跟辅导员请了假,一个人往东部跑。台铁还没恢复,只能沿着东海岸的北回公路搭公车一路南下,不停地换乘,走了整整一天,总算赶上黄昏的渡轮。
恒星轮没有停运,至少说明岛上不会缺乏物资,肖战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太平洋平静无风,镜子一样照出了远海的霞光,云轻得要坠入海面。恒星轮的引擎愚蠢地低吼,不懂他心中的澎湃。肖战走上甲板,迎着风,不觉张开了双臂,就像两年前跟一博和阿年一起看的《铁达尼号》中的Rose一样。
兰屿无恙,朋友们都无恙,肖战在心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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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完结章
伪现实
破镜重圆
——“你的噩梦,结束了。”
陈宇与缉毒大队里应外合,最终端掉了临市其中一个毒窝,此次卧底时间不长,但破获据点的速度很快,在最关键的时刻,陈宇拿起枪击杀了头目,他的身份也由此曝光。
局里给他秘密举行了表彰仪式,结束后领导找了他,想要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但陈宇不同意,毒贩还没有全部缉拿归案,他目光坚定道:“我要将...
伪现实
破镜重圆
——“你的噩梦,结束了。”
陈宇与缉毒大队里应外合,最终端掉了临市其中一个毒窝,此次卧底时间不长,但破获据点的速度很快,在最关键的时刻,陈宇拿起枪击杀了头目,他的身份也由此曝光。
局里给他秘密举行了表彰仪式,结束后领导找了他,想要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但陈宇不同意,毒贩还没有全部缉拿归案,他目光坚定道:“我要将他们一个一个送进去,才能安心离开。”
“不行,你现在参加任何任务都会有危险,就算不考虑自己,你的家人朋友呢?还有爱人,你这个年纪了,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
提到家人,陈宇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又在听到爱人的时候,溢出了点点光亮,那一刻他想到了顾魏,他们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不久前才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和好,那天他结束了任务,带着伤腿去找了顾魏,顾魏也终于给了他承诺,他想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陈宇终是妥协了,“好,我听从安排,但我的号码请为我一直保留,如果有其他毒贩的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
他被安排到了邻市的一个小县城里当体育老师,顾魏知道后也申请调离了岗位,跟着他一起去了小县城,在当地医院里继续做医生。
但他们得之不易的甜蜜生活,在过年前夕的一个黄昏被残忍打破。陈宇下班回家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眼时他凭着极强的记忆力迅速在脑海里匹配上了那人的名字和代号,他不动声色地跟人道歉,却在几步之后给缉毒大队内部发了消息。
将手机开启定位,他悄悄跟了上去,拐过了一条狭长的巷子,陈宇直觉不太对,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迟了,巷子前后的出路都被堵住,穷凶极恶的毒贩握着手里的铁棒,笑容发狠:“阿七,你藏得可真深呐,知道三哥找了你多久吗?”
陈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虽然与这几人都打过交道,但当时是易容过的,他否认道:“我不认识你们,也不叫什么阿七,我想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
“不叫阿七?那不如,叫你——陈宇警官怎么样?”
陈宇瞳孔一缩,这群人已经将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再听信他任何一句话。
退无可退,陈宇只能先发制人地上前夺枪,在其中一个小弟闪躲时狠狠一推,抓住机会迅速往巷子口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几乎就要追上他了。
千钧一发之际,顾魏出现在巷子口附近,在看清状况的同时,打开了车门,喊陈宇:“上车!”
后面的人也早有准备,开车在后面追,一路追到了荒山之上,被叫三哥的人让人打开汽车天窗,一边咒骂一边钻出去朝前面开枪。
陈宇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恐怕都活不了,他交代顾魏继续朝前开不要停,手指搭上车内手柄准备开门跳车,顾魏看出他的意图,大喊了一声:“小宇不要!”
下一秒猛打方向盘,将车活活掉了个头儿,朝后面的车加速撞去,那车被直接撞翻,里面的人被压在了车下,顾魏的车也被这力道撞得后退了十几米,车子前身一片狼藉,虽然有安全气囊的保护,但两人还是受了伤。
顾魏伤得比较重,且腿被变形的车身压着动不了,陈宇费力地推门下车,又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顾魏那边的车门,试图将他拖出来。
远处有警笛声响起,陈宇稍稍安心,继续拖着顾魏的身体,顾魏在这个过程中醒了过来,配合着使劲儿,终于两人都从车里出来了。
陈宇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正想说话,却见对面人脸色一变,突然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他听到了一声冰冷的枪响,地上很快淌满了粘稠的鲜血。
那是顾魏的血!
“哥!”在被警车包围住的同一时刻,陈宇大喊着接住了顾魏,他颤抖地去抱他哥,却怎么也抱不起来。
顾魏痛苦地张着嘴,残血不断地往外渗,他用力抬了抬右手,去擦陈宇脸上的泪,“小宇,别哭。”
“哥,我们去医院!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不会有事!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顾魏你不要离开我……”他一边摇头一边哭,已经语不成调了,“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你不能再丢下我!”
“小宇,我这次……可能又要食言了。”顾魏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气若游丝道:“小宇,我很后悔……后悔浪费了那么多在一起的时间……我以前读过一本书,说为爱戒色的人,如同、如同被铁链锁住的囚徒,起初我不能理解,但现在我却懂了……”
——花花世界皆是虚妄,你才是我此生心之所向。
“为你,我甘成囚徒。”
“卡!”赵烨激动地在监视器后面大喊道,起身高兴地去拥抱肖战和王一博,“太好了!这场戏演得太好了!”
工作人员也将准备好的蛋糕推了出来,为两人送上鲜花:“肖老师,王老师,恭喜杀青!”
肖战和王一博接过花束,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视,只是在被蛋糕遮住的地方,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囚徒》的结局太过悲怆,也太过震撼,对于肖战和王一博而言,从戏里的感情里走出来并不容易,因此他们卸载了所有社交app,一起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
而消失的这段日子,肖战和王一博去了很多地方,江南水乡,塞北大漠,挪威雪场……像是在弥补曾经错失的岁月,又像是在替顾魏和陈宇走这一遭。
五月的最后一天,肖战带王一博去了洛阳城外的一个山头,那里荒无人烟,山上林木郁郁葱葱,王一博不解地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肖战没答,将他拉到身边,示意他看山头之下,那里站着一群身着警服的人,他们有序地排列成了一个U字形,虽然隔得远,但王一博还是透过缝隙认出了跪在中间的人。
他脸色突然发白,咬着唇想往后退,可肖战不许。
“看清楚,他是谁。”肖战强势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拉至身前,“是他吗?”
王一博紧张地抓着衣服的下摆,雨夜里肮脏的画面一幕幕重启,又与眼前的场景交叠,他无助地喊:“肖战……”
肖战在身后将他抱住,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他被判了死刑,今天枪决。”
“他马上就要死了。”肖战双手托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往下看,顺势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在枪声响起的同一时间,王一博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的噩梦,结束了。”
从此你的世界不会再被黑暗笼罩,我要你目光所及之处,寸寸皆光。
王一博缓缓转过身,肖战就立在他身后,恍若天神。他扑到肖战怀里,轻声啜泣,这世上没有一句情话,能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从前不爱自己,不爱这光鲜的世界,也不爱周围的山川河流,可是上天让他遇见了肖战,从此他开始仰望万里星河,拾起九万情意,在茫茫深海中有了不切实际的梦。
他将这些尽数送给了肖战,因为——
“这人间不值得,但你值得。”
太阳花到了花期,在烈日下争先恐后地盛放,王一博蹲在花圃中央,将里面开得最艳丽的都摘到了自己手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季节。”肖战站在不远处,拿着相机对他说:“你在这里拍杂志封面,我跟李希铭正好过来洽谈合作,你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闭着眼睛整个人好像被渡上了一层金光,你耳边别着一朵小太阳花,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朋友,连这满园的鲜花都比不上。”
王一博一直以为两人的初见是在第一次拍戏的剧组里,没想到肖战在这之前就见过他了,他想起《囚徒》拍天台戏的那个晚上,肖战说对他一见钟情的事,忍不住抬了抬唇角问:“后来呢?”
“后来我把这里买下来了,种满了太阳花,我想如果你哪天能看到,也许就舍不得离开了。”
“确实舍不得,舍不得这些花,也舍不得你。”王一博起身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他笑声干净而轻灵:“我要去摘最中间的一朵,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急,先让哥哥拍张照。”肖战架好了相机,喊他:“宝贝,看这里。”
夏日骄阳似火,尘世喧嚣,王一博捧着花眉眼俱笑地回头,他手里的太阳花束漂亮极了,而他比太阳花束还要漂亮。
肖战举着相机按下快门,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两人相视一笑,微风拂过眉间发梢。
人间正好。
他们的故事开始于一个热烈的夏日,绿荫遍野,风暖昼长,他们还会一起走过很多个夏天。
——全文完——
《念念不忘》第四十四章
伪现实
破镜重圆
——“顾魏是陈宇唯一的月亮,而我的太阳光,也永远只照在你一个人身上。”
郑泊宁走后,王一博让岩岩将他带过来的礼物都拆包带回酒店,打算离组的时候再一起寄到家里去。
等他处理完这些,下一场戏也要开拍了,赵烨在棚里冲这边喊,王一博应了一声准备过去,却被肖战拉住。...
伪现实
破镜重圆
——“顾魏是陈宇唯一的月亮,而我的太阳光,也永远只照在你一个人身上。”
郑泊宁走后,王一博让岩岩将他带过来的礼物都拆包带回酒店,打算离组的时候再一起寄到家里去。
等他处理完这些,下一场戏也要开拍了,赵烨在棚里冲这边喊,王一博应了一声准备过去,却被肖战拉住。
肖战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说:“喝口水再去。”
他这么一提醒,王一博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得很,也没接那杯子,就着肖战的手凑过去喝,他喝水特像小朋友,喜欢灌一大口,然后含着慢慢吞,脸颊因此被撑得鼓了起来,显得很幼。
肖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笑道:“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什么长回去?”王一博很快将水喝干净了,嘴唇红润润道:“真甜!”
“是你甜。”肖战低头亲他的嘴唇,舌头扫过唇上的水渍,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忍不住笑:“好想吃小孩儿。”
王一博闻言立刻退后了一步,想起昨晚上的场景,眼神里带了些甜蜜的恐惧,他结结巴巴道:“现、现在是白天,我们还在片场……”
“你说得对。”肖战点头,又问:“那晚上就可以了?”
“……”这重点抓的,王一博脸红道:“晚上也不行,我那儿早上还疼呢,我今天要自己睡。”
“哪儿疼?”肖战从他的脊背按向屁股,声音低沉道:“这里?……还是这里?”
“肖战!”王一博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羞恼道:“你不要脸!”
肖战眼含笑意,刚准备回话,就有工作人员跑来喊他们:“肖老师,王老师,开拍了,赵导让你们赶紧过去。”
“就来。”王一博伸着脖子回,将身上的手拉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瞪了肖战一眼,警告意味很浓。
他们坚持要先拍完的剧情是在别墅里的最后一点儿戏份,这一部分拍完,就只剩下结尾的几场戏,那几场戏需要换地儿搭新景,正好够他们请假去一趟加州。
王一博的粉丝始终没有等到正主发微博,虽然经纪人赵曼很早就报了平安,杨凡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但她们依旧盼望着王一博能在微博上说点儿什么。
终于在《囚徒》官微发布新剧照的时候,王一博上线了,他只发了一张图片,是云层之上的蓝天,角度一看就是在飞机上拍的。
配的文字也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足以让粉丝们从震惊到泪奔,长达半月不眠不休的控评反黑,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让人安心的答案。
加州最大的疗养院里,霍斯特给王一博做了专业的诊疗,肖战和王一博父母都在外面的会客厅等结果。
过了好几个小时,霍斯特才跟沈维正一前一后地出来,王一博因为长时间的诊疗进入了浅度睡眠之中,还没有醒过来。霍斯特不等他们问,便开口道:“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听沈说,他去年年底那段时间是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的是吗?”
肖战答道:“我们和好之后应该是没有,他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如果有吃药,我一定会发现。”
“看来他是怕被你发现。”霍斯特教授笑了笑,语气轻松道:“他已经可以试着停药了,你们只管拿他当正常人看没有关系,但躁郁症并不能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治愈,所以还是需要你们花费更多的精力和爱去保护他,这对他而言,是生的希望,如果收回去,也会变成他死的决心。”
沈维正曾经的担忧其实是非常正常的,王一博这样的情况,如果跟他在一起的人不能永远爱他,那么他对于这个人而言,就是一个累赘。
常羲和王士杰不约而同地看向肖战,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肖战接收到他们的视线,淡淡一笑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一博不会变成我的累赘,你们担心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发生。”
王一博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打开门,正对上在跟肖战说话的常羲,常羲没看见他出来,表情激动地拉着肖战的手,肖战背对着他,像是极快地承诺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爸,妈,战哥。”
肖战听到声音回头,走过来牵他的手,“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王一博问。
“没多久,我们刚聊完,已经可以走了,你还想去哪里吗?”
王一博想了想,说:“去看几个小朋友吧,我给他们带了礼物。”
他口中的小朋友是当初一起住进疗养院的病友,年龄很小,治疗难度也很大,很多都需要常年住在院里,不像王一博,大半的时间都可以去到外面的世界。
等探望完小病友,又跟霍斯特教授约好了下次过来的时间,他们便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沈维正没有一起回来,常羲和王士杰也从帝都转机回了洛阳。
到帝都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肖战便订了第二天回剧组的机票,然后带王一博去了在帝都的私人公寓。
这是王一博第二次来,跟第一次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攻略肖战,并没有仔细看过房子里的内构和装饰,今天一路看过来,倒是看出了不少跟他有关的东西。
比如客厅里一整排透明的展示柜,格子大小刚好可以放得下一个摩托车头盔;还有衣柜里的潮牌T恤和花衬衫,一看就是他喜欢的风格;最让他惊讶的是主卧卫生间里的马桶,竟然是摩托车样式的。
他们上次是在客厅做的,就近在外面卫生间里洗的澡,后来进房间时已经累到动不了了,也就没看到这个马桶。
王一博摸了摸马桶上摩托车的把手,哭笑不得:“这不是我们开玩笑时说的吗?你怎么真的装了一个,被人看到了多尴尬。”
“除了你,没有人会看到。”肖战捏了捏他的耳朵道:“说了要送你的。”
“那你这也不是送我了啊,在你自己家呢。”王一博犟嘴,心里却甜得不行。
“就是送你的。”肖战笑道:“房产证上加你名儿,以后这也是你家了。”
夜色正浓,王一博洗完澡在书房里用肖战的电脑打游戏,打到一半显示屏闪退了,他弯下身子去拔电源重启,起来时脑袋撞上了抽屉,力道刚好把抽屉拖开了一道口子,王一博好奇地将抽屉拉开,却在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刻怔住了。
那是整整一抽屉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如此熟悉,他刚刚才在浴室的镜子里见过,那是他自己啊。
旁边的盒子里还收着一叠机票,他拿起来看,是从全国各个地方飞往加州的机票。
“宝宝?”肖战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书房走,找到人的同时也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擦头发的手一顿,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王一博手指颤抖地指着抽屉里的照片问他:“这是什么?”
肖战默了半晌,回:“你的照片,我请人拍的,怕被你发现换了好几拨人去拍。”
“那这个呢?”王一博举着手上的车票继续问:“这又是什么?”
“是我去加州的机票,当时知道你私人行程飞去了加州,我就买票跟过去了。”肖战故作轻松地笑:“本来想着或许能偶遇也说不定,没想到加州太大了,大到我一次都没遇见过你。”
王一博扔了手里的机票,起身跑过去抱住了肖战,他有很多话想说,一瞬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憋出了两个字:“傻子。”
“我不傻。”肖战摸着他的头发道:“王一博,这是我想念你的证据。”
王一博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膀,闷闷道:“你就不知道看看别人吗?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我一直觉得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这么长的时间都花在我身上,不值得。”
“我看过的,宝宝,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好的了。”肖战说:“况且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一个人身上,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你也这样做了,对吗?”
“不一样的。”王一博声音更闷了,“我们境况不同,不能拿来相提并论。”
肖战揉了揉他的脑袋,并没有跟他继续争下去,而是问:“顾魏和陈宇和好后的第一场戏你还记得吗?”
“记得。”重新相遇后的一次次靠近和试图抽离,顾魏和陈宇就像他们一样,因为不甘心而反复试探彼此,终于在陈宇生日那天两人敞开心扉,原谅了过往所有的争吵与亏欠,陈宇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他说他希望顾魏可以做他一个人月亮,顾魏替他吹灭了生日蜡烛,只说了一个字:
——好。
“陈宇许下那个愿望之后,顾魏再也没找过别人,他真的变成了陈宇一个人的月亮,我也是啊。”肖战温柔地抚向王一博的眉眼,开口道:“顾魏是陈宇唯一的月亮,而我的太阳光,也永远只照在你一个人身上。”
王一博听到他的话,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本就是不善表达的孩子,此时也只能默默地抱紧肖战,将脑袋埋得越来越深。
肖战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脊背,转移话题道:“你在加州待的时间长,那里有什么好吃和好玩的地方呀?我们下次过去可以住很久,你带哥哥认认路,好不好?”
王一博回想了下,报了几个地名儿,又想起在加州那天他妈妈拉着肖战说话,回来半天了还没想起来问,他从肖战怀里退出来,问道:“我在霍斯特教授办公室里醒过来那天,你和我妈妈说了什么?”
“没什么。”肖战笑了笑,“就是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让她放心。”
“就这些?”
“对。”肖战牵住他的手捏了捏,引他回房间,“好了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帝都白天是晴空万里,晚上也是月朗风轻,王一博窝在肖战怀里安睡着,模样很是乖巧,肖战替他掖了掖被子,看向窗外的表情异常温柔。
“肖战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霍斯特教授也说了,小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好起来的,你如果有难处,阿姨不会怪你的,还是让我们带着小博吧。”
“他能不能好起来,对我而言已经没关系了,我会照顾他一辈子,他同我的性命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薛定谔的猫》08
☞ 大佬×大佬
☞ 读心术/娱乐圈对家
大脑在这暧昧紧张的气氛里变得一片空白。
肖战的质疑在他的意料之外,又或者说,他没想到肖战能聪明到这种地步,像一个天生的猎人,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漏出马脚的时候就举起了枪。
但暴露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不是。
“你在说什么?”他忍着内心的慌张,“肖老师,现在是科学的时代。”
“是吗?”肖战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声音尾调上扬,眼底也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身后冰凉的瓷面墙贴着发烫的手,依旧抚平不了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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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心术/娱乐圈对家
大脑在这暧昧紧张的气氛里变得一片空白。
肖战的质疑在他的意料之外,又或者说,他没想到肖战能聪明到这种地步,像一个天生的猎人,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漏出马脚的时候就举起了枪。
但暴露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不是。
“你在说什么?”他忍着内心的慌张,“肖老师,现在是科学的时代。”
“是吗?”肖战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声音尾调上扬,眼底也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身后冰凉的瓷面墙贴着发烫的手,依旧抚平不了燥热和紧张,王一博消除不了他心中的疑惑,只好反客为主,希望能从他口中知道点什么:“肖老师觉得我应该听到什么?”
肖战指了指心脏的地方,旋即笑了笑说:“没什么。”
王一博彻底怔了怔,跟在他身后追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肖战故意转移话题,“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直觉告诉他,肖战肯定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那么有把握来问他:“你不说,我就不给你吃。”
王一博觉得自己真是奇怪,那么多被读过心的人他都不相信,偏偏对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有着没由来的信任。
肖战失笑了一瞬,走到客厅坐下:“好,我不吃。”
连声音都是带笑的,王一博感觉他像在逗猫一样,气得要死,又不敢骂他:“我只会煮面,你不怕窜稀的话我做给你吃。”
闻言,肖战果然转头看他,眼里还多了几分打量。
王一博被他扫视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手腕问:“你在看什么?”
“在想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肖战看起来似乎真的在认真提问,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对方又问道,“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厨房吗?”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王一博还是给他指了个方向。
肖战需要的食材都比较简单,王一博很快就备齐了,倚在冰箱边上看他动手。
因为长期不在家的缘故,家里没有新鲜的肉,只剩下一些冷冻牛肉丸,肖战煎了两个鸡蛋,准备做两碗鸡蛋牛肉丸面。
趁着煮丸子的时间,他把剩下的丸子收好,刚接近王一博,对方就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把丸子放回去。”
王一博对上他带笑的双眸,耳根都红了,干脆逃到了客厅。
缓了一会,面也煮好了,淡淡的鲜香飘入鼻腔,他尝了一点就忍不住感叹。明明都是煮面,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煮得这么好吃?
因为这一碗面,王一博对肖战的印象变好了许多,他记得冰箱里还有不少饮料,便主动问道:“想喝什么?”
“都可以。”肖战倒也不是不挑,只是突然想顺着他。
“那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王一博进厨房翻了一下冰箱,发现角落还有一大瓶酸奶,连忙看了看生产日期,“喝酸奶吧,再不喝就过期了。”
“不临期你就不给我喝是吧?”
“我哪有,这酸奶很好喝的。”王一博理直气壮,临期是一回事,好喝也是真的。
他倒了两杯酸奶,递给肖战一杯,自己还在盖瓶盖,对方已经喝上了。
“不错,挺滑的,也够稠。”
嫣红的舌尖扫过薄唇和贝齿,卷走了残留的酸奶,勾勒出原本好看的唇形,王一博被他的动作吸引,莫名走神。
滑……稠……这些都是什么狼虎之词……
肖战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不解地看向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逃进厨房。
救命,他在想什么!
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之后,他回到饭桌埋头吃面,感觉继续这样待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不打自招,便问:“维修师傅什么时候来……”
“应该还要一会。”
还装呢,王一博觉得他这番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上一次他跟肖战独处还是在对方家里,他设计接近肖战,现在肖战设计套他话,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以前大学读的物理系,要不我帮你看一下吧。”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对物理系有点误解,总是以为他会修电器,这些话王一博听得多,拿来骗人还是第一次。
果然,肖战立马改口:“不用,师傅刚刚回我了,五分钟后到。”
王一博更加相信心中所想,跟他斗,小样。
他收拾好碗筷,把肖战赶走,没过多久警局就打电话过来。
受害者是一位签署了死后器官捐赠协议的女生,却被清朗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檀齐知晓,险些被设计杀害,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警局想麻烦他做一个简单的笔录。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支走了肖战,不然就露馅了。
姜念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通知了团队准备公关预案,等他一上车就开始唠叨:“你呀,老管这种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姐,他们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的。”王一博把手机递给她,“你看,这件事已经上了热搜,好快啊。”
“我看你待会怎么跟警察解释。”姜念无奈道。
“你放心,我可会编了。”王一博调皮地冲她眨眼。
“真是受不了你。”姜念别开头。长得帅就是好,这张脸对她撒撒娇,她都怀疑是自己错了。
通体黑色的小车驶入黑夜,肖战站在阳台望着那辆车逐渐消融在夜色里,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一条新闻上。
因为职业不方便,也怕檀齐事后报复,王一博录口供的事全程都是保密的,这也省了姜念操心。
关于死后捐赠遗体的事在网上引起了一波热议,大家都在好奇这位英雄是谁,又是怎么救下这位女生,但都没有结果,而大家口中的这位英雄此时此刻还在被窝里熟睡。
难得是休息日,王一博一觉睡到了中午,傍晚还有一个晚会,午饭过后乐乐就来接他去做妆造,姜念则在旁边跟他说最近发生的事。
哪位导演手上有好的剧本,谁谁谁谈恋爱了,那对谈了十年的情侣分手了,男生跟同剧组的女演员好上了。
啧,这是修罗场啊,待会可得避着点,王一博想。
惯例,他进场后和举办方还有认识的圈内人打了招呼,眸光落在不远处,肖战的身影突然撞入视线。
现在他跟肖战也算是好友,脚步稍稍一顿,他还是决定上前跟对方打个招呼,没想到半路被人捷足先登。
如果他没记错,那是一位制作人,他看肖战的眼神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肖战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似地跟他聊天。
只见那人聊着聊着就从边上端起一杯红酒递给他,王一博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窥探了一下那个制片人的心声,差点骂了出声。
“肖战!”他疾步走到肖战身边,阻止他喝下那杯红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改口道,“肖老师,我有点急事找你,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
“你说。”
肖战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王一博看了那个制片人一眼,对他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向制片人点头致歉,然后带肖战离开了大堂,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有什么事在里面不能说?”肖战不理解他的举动。
王一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肖战已经有些不耐烦:“你不说的话我先回去了,我跟制片人有事要谈。”
眼看着他就要走远,王一博一时情急说了出来:“你不要喝他给的酒,里面下了药。”
肖战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到的。”王一博搬出了常用的万能借口。
“那杯酒是在大家面前倒的,怎么会有问题呢?”说完这句话,肖战向他逼近了一步,“还是说,你上次骗了我?”
王一博彻底陷入了一个死局,如果现在不跟肖战说清楚,以他们的交情,肖战更有可能相信制片人,而他以后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信任,也很难再次接近肖战。
再者,他是真的很想搞清楚肖战身上的秘密。
犹豫了几秒,他终于妥协道:“你说得对,我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肖战似信非信般地挑眉:“那你现在读一下我的心,看看我在想什么。”
“我读不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读别人的总可以了吧?”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不知道待会读心术能不能使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打算走过去不经意地碰他一下,没想到肖战却躲开了。
“去吧。”
王一博咬了咬牙,脾气无处发泄:“你让我碰一下,我才能做到。”
“原来我是钥匙,难怪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找理由接近我。”肖战笑着向他伸出手,眉眼有些勾人,“过来。”
王一博自暴自弃般地向他靠近,再碰到他的那一刻,掌心传来的力量将他毫无预兆地拽了过去。
肖战那张好看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
扑通。
他仿佛听到了共鸣的心跳声。
tbc.
可怜猪猪被吃的死死的,以后要给狡猾哥哥多点准备键盘跪跪
接下来要开始互撩了,好激动!!!
【博君一肖】格拉斯玫瑰(三十九)
39.归处(终章)
从武汉到山城重庆,高铁和飞机都只需要半天,肖战近乡情怯,偏要选择最慢的方式。
“一博,你不是让我买车吗?我们去买一辆车吧,慢慢开到重庆去。”
当时因为肖战总是跟Lance借车,王一博吃错,要肖战买车,肖战承诺回国再买,但也不至于一切还没安定下来,就先把这事提上日程。
“上回不是说了吗,你选,我买单。你觉得我们买什么车比较好?”
“哇,老板,我吃软饭的日子终于到了吗?”
肖战得意,“当然了,我赚那么多钱,也该给我的小朋友花一花了。”
“谁,谁小朋友,你...
39.归处(终章)
从武汉到山城重庆,高铁和飞机都只需要半天,肖战近乡情怯,偏要选择最慢的方式。
“一博,你不是让我买车吗?我们去买一辆车吧,慢慢开到重庆去。”
当时因为肖战总是跟Lance借车,王一博吃错,要肖战买车,肖战承诺回国再买,但也不至于一切还没安定下来,就先把这事提上日程。
“上回不是说了吗,你选,我买单。你觉得我们买什么车比较好?”
“哇,老板,我吃软饭的日子终于到了吗?”
肖战得意,“当然了,我赚那么多钱,也该给我的小朋友花一花了。”
“谁,谁小朋友,你说谁小朋友呢?”
“行行行,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开车?”
王一博拖着长音,“我...不会...一到重庆,我就立刻去考驾照,行不行?”
“那从这里到重庆,只好我来开喽,不过车子还是你选。”
王一博看来看去拿不定主意,车子不是小东西,最好一步到位,这一路开着舒服,将来用也合适才好。他挂在肖战脖子上,耳语问道,“选哪个好呢?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肖战那句豪气的话把他给镇住了,他说,“不用太考虑价格,选个你喜欢的,现在我开,回头你有了驾照就给你开。”
不用太考虑价格,那是买多少钱的合适呢?50万?100万?还是500万?
肖战也对着他耳边动动嘴,“放心吧,我有好多钱,法国的地皮我都买得起呢,你忘了?”
尽管王一博现在也有二十五万的存款,奥运冠军的奖金五十万,他给爸妈打了一半,自己存了一半。但穷人家的孩子当惯了,鼓起勇气选了个五十来万的奥迪Q5,已经觉得很好了。
肖战也不说什么,王一博选的一定是合适的,当场全额付款,几天后提车。
他们没走高速,沿着长江走国道,穿小县城,穿村,一路游山玩水,走了五天才到达重庆地界。
2001年,十岁的小男孩离开山城,2021年,他回来了。男孩子已经长得高高大大,带着恋人重回故土,而眼前一切日新月异,幼时放学回家的路,不知还能不能找到。
开进城区时天刚刚擦黑,沿着主路和车流,奥迪Q5开进了渝中区,沿着长江和嘉陵江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经过朝天门和洪崖洞,七扭八拐,最后他开过了嘉陵江大桥,开往江北。
“这里现在这么多高楼,这么多灯了?”
“你多少年没回来了?”
肖战想都没想,“二十年。”
人生只有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那三分之一中还有一半是不记事儿的。肖战不知道自己和这里的连接是什么。眼下驾驶的奥迪Q3,是他这些年漂来漂去,购买过的唯一一件贵重物品,他想定下来,跟身边这个人一起。
王一博会喜欢重庆吗?我们会在这里安家吗?
街边霓虹闪烁,吞吐行人的踪迹,无论旅人还是故人,都在如梦似幻的夜景穿行,并不急着寻找归处。在这里,夕阳西下才是一天的开始,灯光摇曳的地方,处处灵魂沸腾。
我回来了,外婆,找到我们家的老房子,似乎并不容易啊。
当晚他们选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这一路虽然玩得开心,但毕竟舟车劳顿,再加上一路上小地方的宾馆住得也不怎么舒服,当下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睡了十几个小时,两人一先一后醒了,互道早安,虽说时间已经不早了。随便叫了酒店的餐来房里吃过,便开着车出去了。肖战凭印象说了一个街道,王一博负责导航,那是肖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如果外婆这么多年都没有搬家的话,一定还生活在那里。
出发半小时之后,王一博和肖战才感觉到此行的艰难。重庆是山城,建筑都是依山而建的,路和桥九曲连环,纵横交错,将空间切割,每层空间之间总有隐秘的联结,可是导航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里不是你家吗?你怎么哪里都不认识?”王一博问。
“可是以前不长这个样子呀,再说,以前我都是11路,又不知道开车怎么走。”
车子不由地慢下速度,两人边商量边走,想走的道就从旁边斜斜地插过来,偏偏没有交集,好像存在于另一空间。
更气人的是,如果不开车,是有条台阶可以过去的,偏偏车子不知道该从哪里绕,绕路的途经随随便便就是几公里,不敢随便摸索,若是走错方向,很可能半个小时白白浪费了。若是要去的地方非常具体,那么导航到最近的地方,把车子停下人走过去也好,偏偏肖战绞尽脑汁,看了无数遍地图,也说不上一个具体的地方。
一下午过去了,毫无成果,沿途的好几栋老楼肖战都觉得眼熟,却又都不敢肯定,两个人连车子都没下,最后闷闷地回了酒店。
“这样找好像不是办法,效率太低了。”
王一博也这么觉得,问他,“你记得外婆的名字吗?去派出所问一问,说不定一下就能找到。”
肖战愕然,“我...我不知道外婆叫什么名字。”
“那就不去派出所,我们明天不开车,走着去寻,离那些老楼房近一点,说不定你会想起来什么?”
第一天虽然出师不利,但总算时间不紧迫,王一博出了主意,又让他放宽心,两个人互相捏着手心睡下。
盛夏的重庆火炉,能有四十度的高温,刚出门还能忍受,走到半晌午,两人的T恤都快汗透了,空气闷得喘不上气,肖战不禁怀疑,小时候的夏天,也是这么过的吗?
再看王一博,一脸的汗,帽子也戴不住了,拿在手上用帽檐扇风,他大概从没受过这种罪吧,北方哪有这样的夏天?
临华路许多老巷子,高高低低的石阶,穿过楼宇,穿过许多岁月斑斑的破门洞子,肖战手心里水津津的,会不会,忽然就看到外婆坐在楼道口的椅子上看报纸。
想到这里,他紧张起来,他跟小时候很不一样,外婆会认出他吗?
王一博感觉到对方的手攥紧了一些,宽慰他道,“别着急,这不是第一次来吗?慢慢找,能找到的。”
肖战点点头。
“这里认识吗?你看这有个大台阶能上去,那还有个小卖部,感觉像是开了很多年了...”
王一博一边走一边强调每经过一处的样子,生怕肖战错过了什么细节。
“好像不是这里。”肖战皱着眉头。
王一博向上望望,“那我们上去,去那边看。”
重庆就是这样,高高低低,永远在上台阶、下坡、转来转去,在肖战遥远的记忆力,是这样的。
“等等,上去之前先买瓶水吧。”
王一博说完,跑着去了他刚指的小卖部。
这样的温度里,走路几乎已经耗尽肖战所有的精力了,王一博不仅一直在说话,现在还能跑着去买水,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忍耐力,他都是一等一的。
可是他也热啊,背上明明都湿了,白色T恤显得更薄了,人瘦瘦一条,筋骨优美。
北冰洋,冰的,王一博连吸管都给他插好了。
“真好喝。”肖战咬着吸管,发丝间坠一滴汗,被王一博无聊地弹走了。
歇了一阵又去寻,还是无果,王一博又去买水,这次是冰的矿泉水,他竟然还买回来一把蒲扇。
“这什么啊王一博?”
“蒲扇啊,我见小卖部有卖,就顺便买了一把,你试试,风特大。”
肖战扇了两下,虽是热风,但空气确实转了起来,扇一下便解一下的热,可扇的同时又是一身汗,肖战玩了两下,不爱用,蒲扇又回到王一博手上。
喝完冰水似乎力气也增加许多,两人继续走,王一博拿着蒲扇边走边扇,还背了一只手,从后看跟个小老头似的,肖战在他身后拍了好多照片,他知道了也不阻止,反正是一家人,拍就拍呗。
日头渐落,肖战还是没寻到记忆中的一座楼,其实他心里很彷徨,确定了楼又该怎么办呢?哪个单元哪个楼层他依然不记得,难道一家一家敲门寻访吗?还是在楼下蹲守?
又是一下午徒劳的行走,天黑之后凉爽了一些,王一博说,“虽然看似没头苍蝇一样瞎走,但我总觉得,这样走走也挺开心,我现在跟这个城市有点熟了。”
他们去了一家热闹的小巷吃东西,整个街道都是花椒的呛口香味,串串、烤脑花、抄手,恨不得把人气火爆的店都尝一下。再晚一点,许多男人开始光着膀子,喝着山城啤酒聊着天,女人们嗓门比男人还大。
“等你找到你外婆,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吧,顺便照顾外婆。重庆也有滑板俱乐部,我可以去。或者我在这里开一家滑板店。”
“要是没找到外婆呢?”
“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慢慢找啊,一直找。”
总住酒店并不是办法,他们租了个房子,就在临华路,离城市中心近,也方便寻找外婆。
“一博,你确定吗?跟我留在重庆。”
“当然了,等买的东西都到了,把家里收拾好,我就去驾校报个名,然后咱们把车牌换成重庆的,我就不信这些上上下下的拐弯路我能开不明白。”王一博一副势必拿下这座城市的豪气。
果然,两个月后,王一博拿到驾照,但以他在重庆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里更适合骑的是摩托车,于是他又报了摩托车牌照的考试,并给自己物色好了一架坐骑,拉风到不行,甚至定金都付好了,就等拿本的那天去提车。
王一博去驾校的时候,肖战就随便逛逛,有天经过菜市场,碰到一车香料正在卸货,他被青花椒的味道给吸引了,跟着人家走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这家伙迷上做饭了,在重庆,不可能鼻子不好,因为处处都是又麻又辣的感官刺激,鼻炎再厉害的人,也能循着气味发现街边最隐蔽的小餐馆。更何况肖战根本就是老川渝人的魂,一点就通,什么辣子鸡水煮鱼,他都学会了,这些东西网上也有教程,可他还是喜欢在菜市场请教人家几句,问问看有什么老一辈的诀窍。摆摊子的阿姨看男孩子长得俊,又嘴甜,都愿意给他说一说,最后不忘调侃一句,“做饭给女朋友吃啊?这么帅也是个粑耳朵喂!”肖战总是笑笑,看看时间,粑耳朵那位应该快到家了,要赶快回去做菜。
从一盘红辣子里面挑小块的鸡腿肉,成了王一博到重庆后练就的第一个新技能,肖战甚是满意,第二天回家路过菜市场时,顺便挑几只大虾,扔进前一日辣子鸡剩下的一盘子辣椒里随便一炒,香得还能掉一番眼泪。
“我要锻炼了,”王一博照着镜子捏自己脸蛋上的肉,“都被你养肥了。”
“哪有?”肖战从后面抱他,“我们小猪就是脸蛋蛋爱长肉肉,你看别处,可瘦了,都是肌肉,真帅!”
王一博发现肖战真的很爱叫他小猪,他一脸费解地又照镜子,“猪有这么白吗?猪有我这么狠的眼神吗?看我下巴这里,猪有这么好看吗?”
肖战捏住两团奶膘爱不释手,“没有没有,你最好看。”
找外婆的事情,两人都知道毫无线索等同于大海捞针,心态反而放松了,每周花一些时间去找,走街串巷时,就当碰碰运气,跟老夫老妻遛弯儿没太大区别,肖战感叹,“还真是老夫老夫了,15年我们正式在一起的吧,都六年了,13年认识到现在,八年了。”
入秋,重庆还是闷闷的,不过蒲扇扇起来的风还算凉爽,王一博对偶然买来那把蒲扇真的很中意,每次走路出门都要带着,被肖战调侃“王大爷”。
那天又走在临华路上,见路边有小摊在卖糯米团,两人忍不住去买了一份,付钱时旁边小桌上写作业的小女孩跑过来对老板讲,“妈妈,作业写完了,要你签字。”
肖战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一件事!”
“小学的时候,作业写完经常要家长签字的,我妈经常不在,有几次是舅舅给签的,就是说,我可以先找到舅舅,这样就能找到外婆了。”
“太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去派出所!”王一博也替他高兴道,“我就知道事情会有转机,一定找得到。”
第二天一早在临华路派出所,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检索出十几位叫“王斌”的男人,年龄符合的有三位,派出所帮忙联系了这三位王斌,结果哪个都不是肖战的舅舅。
派出所的人说,如果检索不到,说明此人户口并不在本社区,或者是很多年前迁出了。迁出人口的记录,首先年份不知,迁往何处不知,当年有没有好好留下记录不知,也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换句话说,找不到。
“就帮忙找一找吧,拜托了,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对不起,派出所真的没有人力和成本做这个,你的信息给的太少了。”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肖战的希望燃起又再次落空,勉强地谢了工作人员准备离开。有个小姑娘叫住了他,“你留个联系方式,万一将来有什么数据库整理的机会,我们会帮你留意的。”
就当是一句客气话,肖战留了手机号,这一次却真的觉得希望渺茫。
这半年,疫情还是起起伏伏,戴口罩已经成为了全民习惯,还不知道要戴到什么时候。可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日子,心里面好踏实。肖战说,“那时候真傻,总怕我们会分开,所以不敢轻易在一起。”
王一博亲他一口,“不傻的,那时候我要是告诉你,我们不会分开,你信吗?”
“那会儿就是傻,肯定不信。”
“现在信了?”
“现在,现在也不信,不过现在不怕了,倘若要分开,那一定有必然要分开的理由,就像现在,也有必然要在一起的理由。”
“嗯,那就让我们试试看,这辈子到底会不会分开。”
事情的转机犹如重庆老城区的路,柳暗花明。那天一个陌生号码打进肖战的手机,说临华路派出所正在整理过去的老数据库,便检索了他想要找的迁出人王斌,有两位符合条件,给了他两个手机号。
肖战颤抖着播出去,第一个已是空号,第二个号码是王一博拨的,万幸,几句交谈后,可以确定是肖战的舅舅王斌。
跟着舅舅,终于找到了小时候住过的家,果然那是他们匆匆走过的漏网之鱼。外婆就在楼道口,跟其他的老人一同晒太阳,肖战一眼就认出来了。
“外婆!”
尽管此前他想了很多次外婆的样子,总是想不起来,分别太久了,有几次他甚至害怕跟外婆擦肩而过,谁也没认出谁来。
老人错愕了一下,好奇地看看他。
“外婆!我是战战!”
“战战?小战战...”
“是我呀外婆!”肖战跑过去蹲在外婆腿边,握住外婆的手,眼泪鼻涕已经一片汪洋了。
“我们家战战呀,才这么高。”外婆比了个位置,“他应该还没下课,没到点呢。”
肖战这才意识到不对,看了一眼舅舅。
“战战,你外婆有点阿兹海默症,时好时坏,你看,她今天连我都没认出来,但多数时候是能认出我的。”
肖战难过极了,“外婆,这些年,你是不是很孤单。”
外婆笑了,“也不孤单,早就习惯了,倒是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很孤单?”
“外婆?你认出我了?”
“你是我生的,我能认不出?我就说你一个人带着战战去法国,我不放心啊,可你非要走。”
外婆把战战当成妈妈了。
肖战的眼泪忍了又忍,总共也没忍回去几颗,一听这句,直接决了堤。
外婆可知,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抱着外婆哭,根本停不下来,刚得知妹妹在法国离世的舅舅和王一博,也在一旁抹眼泪。
“小伙子,别哭呀,长那么好看,哭花了都。”
外婆给战战擦擦眼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好久,“呀,今天没带,不能给你糖了。”
肖战哭得更厉害了。
疫情爆发的那个春节,大家足不出户,外婆一个人住在老社区,也在家呆了半个月之久,从那之后开始出现阿兹海默的症状,期初舅舅以为她只是年纪大了,变得爱唠叨,后来发现唠叨的总是同一件事,并且有时候会把舅舅当成已故的外公。直到夏天,才开始记不起人来。
那天夜里,肖战失眠了,“一博,外婆不记得我了。”
王一博让他枕着肩,“她记得,她一直念叨战战呢,他只是忘记你长大了。”
“我好难过。”
王一博转过头亲了亲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也好难过。
“舅舅说去年冬天外婆在开始不认识人,要是我们早一点找到外婆,是不是就能好好说上些话了。”肖战懊悔。
“可是我们已经很尽力了,不是吗?”
“我不希望我老了也会忘记事情,不想认不出你来。”
“那不是还有很多年才会发生吗?你说过你不怕的。”
“嗯。”
各自沉默一会儿,肖战又说,“我好难过。”
王一博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那就难过,难过是没有办法的,难过够了就好了。人老了也没有办法,等你不那么难过了,我们去看外婆,让她给我们做红糖糍粑,看看她还记不记得怎么做,你不是经常提起吗?我们也帮她做些事,跟她聊天,让她开心,认不出你也没关系,不认识我也没关系。”
肖战听到这些话很是意外,“一博...”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后来在外婆家,肖战才发现,王一博不仅说话很有道理,还有点社交牛逼症,外婆在不知道他是谁,也记不住他名字的情况下,跟他玩得很开心。太阳好的时候,王一博会带外婆下楼,给她表演滑板玩,后来两个人各带一张滑板,一起给外婆表演。
重庆的冬天比北方阴冷潮湿,这个时候两人总团在一处不想动弹,都动念了,既然打算在这里定居,当然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看了一冬天,春节后,终于全款买了心仪的精装楼盘,在江北,距离临华路也不过五六公里,照看外婆很方便。
除此之外,肖战在南山工业园租了一间工作时,做不了最出色的调香师,做个三流的总行吧。格拉斯有许多独立调香师开自己的香水店,拥有自己的风格和品牌,这段时间回到重庆,他就一直在思考独立香水店的定位。
正月还没出,肖战神神秘秘地出了一趟差回来,王一博穿着毛绒睡衣和棉拖鞋,开着奥迪去机场接他。走街串巷路过街头热恋的年轻男女,王一博心里几乎没什么波澜,他跟肖战一起过了多少节了,现在什么节都是一样,礼物哪一天不能送,会哪一天不能约,爱哪一天没做,根本不用搞这些花花架子。
肖战却是带着礼物回来的,神神秘秘一叠纸交在王一博手上,要他现在就打开看一看。
那是一份商标购买合同。
“风中橘子!你这次出差,是去把风中橘子的商标买回来?”
“是,喜欢吗?我用它给我们的品牌命名,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特别好!宝贝,我的存在感太足了!”王一博抱着肖战在机场大厅里转圈,棉拖鞋差点踢掉一只。
肖战从老东家AroMAG手中买回“风中橘子”的商标,那款香水作为当年联名的限定商品,并没有大量生产,目前已经绝版,且双方品牌也没有重推的意思,因此只要花一点钱,是能买到的。“风中橘子”是他命运的光点,以此作为品牌命名,再合适不过。
没多久,王一博也进了新的俱乐部,是重庆本地的俱乐部,比较业余,以玩为主,随便比比赛,俱乐部里基本都是重庆本地人,就他一个重庆女婿。
板仔的媳妇儿们,基本也都有一点三脚猫的滑板功夫,肖战是所有嫂子中滑得最好的,又是男生,于是闲暇时经常混迹于板场,人又漂亮又会赚钱,别看博子哥平时一副拽了吧唧二五八万的样儿,嫂子一来,立马巴巴儿的贴上去,哇,粑耳朵的样,可不就这样。
那天王一博载着肖战回家,两人聊了些创立品牌的事情,如今香水行业他也了解了不少,滑板只是爱好,跟肖战一起创业,才是重中之重,肖战很有规划,已经想清楚了很多细节,而他的补充和建议也让肖战很惊讶。
肖战不仅感叹,还深深感动,原来王一博早就为今天的创业打好了根基。一个最好的爱人,一个最优秀的合作伙伴,他都有了,夫复何求。
说完正事儿,两人商量午餐炒鸡蛋吃,肖战告诉他走什么路经过菜市场好停车,王一博却说去菜市场干嘛,去外婆家拿几颗不就好了。
外婆最近迷上了买鸡蛋,确切地说,是总是忘记家里的鸡蛋还没吃完,每天下楼遛弯都会顺便买几个鸡蛋回去,买得多吃得少,肖战和王一博去做了一锅茶叶蛋,都分发给临华路的老邻居了,结果下次去,一抽屉鸡蛋又满了。
“我不上去了,停车麻烦。”王一博说。
“嗯,我拿了就走,”肖战往楼道口跑去。
“肖战,”王一博喊,“少拿两颗,明天再来。”
肖战心里清楚,少拿两颗,多来几次,就能多见外婆几面,王一博嘴上不说,却总是做得很暖。
奥迪在老楼房下熄了火,肖战跟外婆多待一会儿也无妨。王一博绕着车子转悠,看见外婆那扇窗有个人影,有点远,看不清,应该是在笑呢。
他冲外婆招了招手,外婆也冲他招了招手。
肖战一手捧着两颗鸡蛋下来了,因为小跑着下楼,脸有一点红。
“走吧,一博。”
王一博贴心地为他打开车门。
“走喽,回家吃饭!”
奥迪穿过嘉陵江大桥,驶进一个高级小区,过了一会,小区又多亮起一盏灯,有人回家了。年华似水,错过许多,好在也留下许多,生命共同走过,不怕终会忘记,更不怕终会分开,怕得是没有好好体会这一刻。
全文终
《黑粉攻略计划》
☞ 明星战×黑粉啵
☞ 一个小故事
01
肖战今晚玩游戏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演了。
晋级赛,顺风给他演输了,游戏结束,肖战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决定加对方好友教化他。
肖先先贝:刚刚明明可以赢,你为什么演我?
对方回复得很快。
YIBO:你是肖战粉丝。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千字文学蓄势待发,他也想到过对方的理由可能会很离谱,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肖战在屏幕上扣出一个问号。...
☞ 明星战×黑粉啵
☞ 一个小故事
01
肖战今晚玩游戏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演了。
晋级赛,顺风给他演输了,游戏结束,肖战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决定加对方好友教化他。
肖先先贝:刚刚明明可以赢,你为什么演我?
对方回复得很快。
YIBO:你是肖战粉丝。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千字文学蓄势待发,他也想到过对方的理由可能会很离谱,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肖战在屏幕上扣出一个问号。
肖先先贝:你怎么知道的?
YIBO:你的名字
名字?
肖先先贝?
这都能认出来?
肖先先贝:你不喜欢他?
YIBO:嗯
这人真的是黑粉吗,怎么看起来比粉丝还了解他。
肖战想了想,决定换种方式教化他。
肖先先贝:我不是肖战粉丝,名字是我随便填的。
YIBO:那我带你赢回一颗星星。
好家伙,还挺讲义气。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肖战又和他开了一局,一个打中单,一个打上单,配合异常默契,最后打到了十连胜。
时间不早了,肖战准备去洗澡,但他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下线。
有些人下线了以后就再也不会一起玩游戏,他正犹豫,对方突然提出加他微信,他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确定设置了三天可见才同意了申请。
肖战第一反应翻了他的朋友圈,只有几张合照,还有一条关于摩托车比赛的。
他认得这个人,ARRC亚洲赛总冠军,叫……
王一博。
02
肖战从抖音小号众多关注里挑了一个文艺视频,背景音乐是他唱的歌,然后发给了王一博。
肖先先贝:这歌挺好听
YIBO:……
YIBO:哪里好听了
肖先先贝:你不喜欢吗?
YIBO:这歌是肖战唱的,你说我喜不喜欢?
肖先先贝:你怎么知道是肖战唱的?
YIBO:他的声音用了变声器我都能听出来
肖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肖先先贝:你为什么讨厌他?
YIBO:他一个大男人,老是做些可爱的表情
肖先先贝:你说得对,我也觉得
他也觉得A一点的形象更适合自己,再不济也是一个顶级钓系。
YIBO:让我想想
肖战心生一计,开始引他进圈套。
肖先先贝:他还在采访里说,觉得自己不是很好看,这不是凡尔赛吗?
YIBO:确实
肖先先贝:你都不知道,他写的小作文,精确到每一个标点符号,看着就闹心
YIBO:没错
肖先先贝:他还喜欢拍vlog,一看就是立人设,好假
YIBO:嗯
他怎么这么高冷,肖战皱了皱眉,他还没想好说什么,那头突然发来了新消息。
YIBO:我觉得他是gay
肖战忍不住笑了出来,如何让一个高冷的人敞开心扉,他算是学到精髓了。
肖先先贝:怎么说?
YIBO:我都不懂他为什么可以做出嘟嘟嘴这种表情,看起来像个0
?
肖战觉得他之前说的话都可以当笑话,唯独这个不能忍。
肖先先贝:哪里像0
肖先先贝:我觉得他是1
YIBO:兄弟,你这判断力也太差了
YIBO:多看点脆皮鸭文学
肖先先贝:你看过多少?
YIBO:没看过
肖先先贝:你是gay?
YIBO:不是
肖先先贝:那你怎么那么清楚?
YIBO: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肖战差点摔了手机。
“淦!”
03
下午的工作结束,经纪人Roy拿了几个不错的商务公司资料过来,肖战看了一轮,觉得没有满意的。
“其实还有一个头盔品牌也不错,不过我看你平时没接触过摩托车,所以没有带过来。”
“头盔?”肖战突然想起了王一博,笑了笑,“可以接。”
当天晚上,肖战问了王一博很多关于摩托车的问题,一说起这个王一博就来劲了,连着说了一大堆,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YIBO:你家在哪?
他话锋一转,肖战有些摸不着头脑,随便编了个地址。
YIBO:离我很近
YIBO:不如我周末带你去骑摩托,顺便跟你科普?
见面?一见面就玩脱了。
肖战忙不迭拒绝他,又怕他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
肖先先贝:你最喜欢哪个头盔牌子?
YIBO:西印
那不就是刚接的商务品牌吗,肖战暗爽。
这个合作可谓是他接的广告里面效率最高的,刚签合同就安排了拍摄,紧赶慢赶修图剪视频,一个星期就官宣。
不出所料,官宣没多久王一博就主动找他吐苦水。
YIBO:你知道吗,肖战接了西印头盔的代言
YIBO:他怎么会接这个代言
肖先先贝:巧合吧
肖先先贝:他的采访视频你看了吗
YIBO:还没有,我去看看
过了几分钟,王一博又回来了。
YIBO:卧槽,你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
YIBO:他对摩托车的看法居然跟我不谋而合。
肖战被他的话逗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肖先先贝:你们可能是命中注定
YIBO:别说这种话,我害怕
肖战笑得停不下来,捉弄他还挺好玩。
在相册里翻了一会,他挑了一张最好看的写真发了原图给王一博。
肖先先贝:我都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
肖先先贝:看照片也就一般般
YIBO:?
YIBO:你的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
YIBO:他长得挺好看的
肖战脑袋里出现了一个问号。
他真的是黑粉吗?
肖先先贝: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因爱生恨
YIBO:怎么可能?
YIBO:我是直的!!!
肖战觉得自己快聊不下去了。
肖先先贝: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的
YIBO:你又知道了什么?
肖先先贝: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啊?
YIBO:其实也说不上很讨厌,就觉得他这个人对每个人都很好,有点像渣男
肖先先贝:或许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呢?
YIBO:你不用替他说话了
YIBO:他这种人我遇到过,应该不会看错
肖战心中百味陈杂,给他发了个两只鹦鹉拥抱的表情包,后知后觉自己原来有些心疼他,心中警铃大响。
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
肖先先贝:今晚再聊,我去看医生
他今天拍戏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腰,这会疼得厉害,恰好小助理过来找他去医院。
YIBO:病了?
肖先先贝:腰疼
YIBO:别纵欲过度
肖先先贝:我是不小心扭到了
YIBO:那也要小心保养,不然性生活不和谐
肖先先贝:?
04
肖战觉得这个黑粉真是可爱到爆炸,明明隔着屏幕,可他就是感觉到了王一博的喜怒哀乐,甚至想象出他气鼓鼓的样子。
真是太可爱了,他甚至生出了想要和对方见一面的冲动。
“Roy,帮我问一下西印下星期的见面会能不能请多一个摩托车赛手作为专业指导,费用由我这边承担,先这么跟他们谈。”
“不是吧哥,你想请谁?”
“王一博。”肖战握着手机,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王一博很快就自己找上门来。
YIBO: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YIBO:我最喜欢的头盔品牌找我做见面会的专业指导
肖先先贝:见面会?
肖先先贝:那你岂不是要和肖战同台
YIBO:对啊,所以我还在犹豫
肖先先贝: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么好的机会
YIBO:我是他黑粉,怎么可以和他同台
肖先先贝:你换个角度想,你跟他同台,蹭了他的热度,还认识了西印的内部人员,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肖先先贝:从自己讨厌的人身上获取利益,那你赚了呀
YIBO:哇,哥,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YIBO:我懂了!
肖战放下手机,没过多久品牌方那边就传来好消息。
肖战总觉得六天不长,数着手指才发现过了两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见面会。
他和王一博用的是同一个化妆间,他去到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在里面化妆了。
跟他印象中的小黑粉有点不同,王一博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比照片里的他稳重很多,棕色的头发被梳成三七分,清冷中带着点矜贵。
察觉到他的目光,王一博转头看他,乖乖喊了一声肖老师好,白净的脸蛋像个糯米团子,一点都不像那个每天跟他聊天的小黑粉。
肖战笑着点头,回了一句你好,坐下来让妆造老师化妆。
大概过了半小时,王一博做完了妆造,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机,肖战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看了一会,看出点不对劲。
小黑粉总是眉头,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安全感,身体微微蜷起,像是有点不舒服。
肖战本来想直接开口问,又觉得他会逞强,犹豫了一会,微信收到了新消息。
YIBO:哥,我在西印的见面会现场
YIBO:胃痛,想吐
YIBO:怎么办,见面会快要开始了
肖先先贝:早上吃了什么?
肖战回复他的同时,已经疯狂吩咐了自家助理一系列任务
YIBO:吃了碗粥,估计是换季,肠胃出了问题
YIBO:老毛病
王一博吃力地打完最后一句话,刚按下发送键,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但他已经疼到没心思去管来的是谁,托着脑袋等回复,没过多久一杯温水出现在视线里。
他抬头看了眼来人,不认识,应该是工作人员,轻声说了句谢谢。
肖先先贝:先喝点热水,撑不住的话跟主办方请个假打车去医院吧
直到做完妆造,王一博都没有说话,肖战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
见面会准备开始,工作人员已经来催场,王一博大概是疼得厉害,连工作人员进来都没有发现。
肖战朝工作人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放低声音。
“肖老师,他……”工作人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老师有些不舒服,改流程的事经理应该跟你说了吧,你晚点再来叫他。”
工作人员点点头,跟他一块离开了休息室,放轻动作关上门。
05
王一博是被刚刚递水给他的工作人员吵醒的。
身体依旧有些难受,脑袋昏昏沉沉,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才回过神:“这是……”
桌上放着一袋药,似乎是给他的。
“肖老师买给你的,我问过药店医师了,根据上面写的数量服用就好。肖老师还让我告诉你,见面会的流程改了,专业指导调到了最后,让你好好休息。”
王一博连忙跟他道谢,工作人员交代完就离开了,他打开塑料袋扫了一眼,全是治肠胃的药。
这里被称作肖老师的应该只有肖战一个,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胃痛,还给自己买药。
王一博百思不得其解。
06
中场休息,肖战第一时间回到休息室,王一博看起来已经好多了,看到他便迎上来跟他说话:“肖老师,谢谢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胃不舒服。”
“我之前也有胃病,看到你这样就大概猜到了。”肖战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糊弄他,没想到这小黑粉还当真了,拿出手机说要把钱转回给他,“不用,小事而已。”
“那怎么行?”王一博坚持要转给他,但他又不肯把收款码交出来,这会有点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把钱转给工作人员。
僵持了一会,肖战拗不过他,妥协道:“这样,你先欠着,以后再还。”
“啊?”王一博越来越看不懂这人,他怎么知道以后还会见面,他是黑粉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肖战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挑了挑眉道:“以后会再见的。”
07
见面会结束,小黑粉异常安静,肖战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没有收到回复。
肖先先贝:还有没有不舒服?
肖先先贝:今天感觉怎么样?
肖先先贝:回家了吗?
肖战盯着手机屏幕皱起眉头,担心他在路上不舒服,正犹豫要不要让小助理打个电话问问,王一博突然回了消息。
YIBO:哥,发生了一件很奇幻的事
肖先先贝:什么?
YIBO:我见到肖战真人了
YIBO:比照片要帅一万倍
YIBO:我觉得我要沉浸在他的美色里了
YIBO:快打醒我
屏幕这头的肖战看到消息差点笑了出声,这人怎么那么可爱啊?
笑了一会,他还是要假装平静地回复。
肖先先贝:没事,这很正常
肖先先贝:我见过他真人,是挺帅的
YIBO:不行,我是黑粉,我要坚定
YIBO:美色误人
肖战从自己的相册里找了九张写真,点击原图发了过去。
肖先先贝:帅吗?
YIBO:……
YIBO:还有吗?
肖战笑得停不下来,给他发了一堆写真,又从音乐APP里翻出自己的付费歌,送了一首给他。
肖先先贝:之前买多了,送给你听
YIBO:不用,我买了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肖战一定满头问号,但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面上还得装一下。
肖先先贝:你不是他黑粉吗
肖先先贝:买他的歌干什么?
YIBO:想知道他唱的有多难听
肖先先贝:结论呢?
YIBO:还挺好听
肖先先贝: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YIBO:怎么可能?
肖先先贝: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喜欢他就跟你翻脸
YIBO:好吧
YIBO: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还真是口不对心的小屁孩,肖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继续引诱他进圈套。
肖先先贝:他下周还有一场个人品牌发布会,我朋友送了一张票给我,但我那天有事,你要去吗,我把票你给你
YIBO: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肖先先贝:我朋友送的票总不能不要吧
他真的越来越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YIBO:你寄给我吧,我帮你处理
肖先先贝:赌五毛钱
肖先先贝:你会黑转粉
YIBO:不可能!!!
08
发布会当天,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主持人按着台本cue流程,肖战扫了一眼台下,王一博天生冷白皮,即使戴着口罩坐在人群中也能一眼找到。
“现在我们身后展示的是肖老师的设计的服装,它的主题是玫瑰和摩托车,作为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的产品,这两个元素一定有很特殊的意义,肖老师可以和大家讲解一下吗?”
肖战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手拿玫瑰,成熟稳重里添了几分浪漫:“这是关于玫瑰和摩托车的碰撞,温柔和冷酷融合。浪漫没有定义,一朵玫瑰的诞生是浪漫,爱上摩托车是浪漫,两个人遇见也是一种浪漫。”
王一博坐在台下,注意力全部被肖战的那番话占据,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觉得肖战这番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他竟然也有一丝心动。
“谢谢肖老师,我们现在要抽取一位幸运粉丝,送出肖老师精心准备的项链,肖老师挑一个吧。”
肖战毫不犹豫地抬手指向一个地方,眼里噙着笑:“就那位男生吧。”
“哇,是一位男粉,让我们有请这位先生上台。”
手指指向自己的那一刻,王一博整个脑子都嗡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种奇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走上台。
近距离认真看肖战,五官更精致了,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就连握手的的动作也很温柔。
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王一博看着项链,手上仿佛还有肖战的余温。
他疯狂地给肖先先贝发消息,觉得自己真的魔怔了,第一次希望这个发布会的时间可以长一点。
YIBO:哥!
YIBO:肖战送了我项链
YIBO:他好温柔
YIBO:你知道吗,他的个人品牌融入了摩托车的元素
YIBO:要不我买一套送给你吧,谢谢你把今天的票让给我
YIBO:哥,你在干什么
YIBO:我快烦死了
YIBO:我觉得我真的要黑转粉了
发布会结束,粉丝有序退场,他却放慢了脚步落到了最后。
虽然知道什么也不可能,直到身后有工作人员轻拍他的肩膀。
站在肖战休息室里面时,王一博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压下各种情绪,他乖巧地问:“肖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肖战翻出和他的聊天记录,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粉丝,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五毛钱什么时候转给我?”
王一博满脸愕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竟然在正主面前黑了那么久正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马甲。
09
肖战真的很记仇,把小猪吃抹干净的当天晚上,一边干他一边在他耳边说骚话。
“会嘟嘟嘴的男人一样很凶,嘟嘴和干你,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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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籍进化论60
“近期网络上谣传了太多与我以及许女士的事情,原本我已经不想再出来说什么,但如今事情发展已经对我们双方都造成了一定意义上的伤害。我与许女士从高中同学到大学相恋再到毕业后结婚这一过程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仅仅是为一段感情开启新的章程。离婚是因为当初我们太过年轻没能将事业与爱情摆到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上,从而商量后和平分手。烦请大家不要再过分关注已成往昔的事。现在的我只想将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中,带给大家更好的作品和更好的我。另外,关于小家伙,我只希望他继续在平静的空间里健康的长大,不被任何外面的纷扰所打扰。恳请大家尊重我的决定。再次,谢过。”
肖战没有过分的维护,也没有刻意的隐瞒,即...
“近期网络上谣传了太多与我以及许女士的事情,原本我已经不想再出来说什么,但如今事情发展已经对我们双方都造成了一定意义上的伤害。我与许女士从高中同学到大学相恋再到毕业后结婚这一过程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仅仅是为一段感情开启新的章程。离婚是因为当初我们太过年轻没能将事业与爱情摆到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上,从而商量后和平分手。烦请大家不要再过分关注已成往昔的事。现在的我只想将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中,带给大家更好的作品和更好的我。另外,关于小家伙,我只希望他继续在平静的空间里健康的长大,不被任何外面的纷扰所打扰。恳请大家尊重我的决定。再次,谢过。”
肖战没有过分的维护,也没有刻意的隐瞒,即表明了自己对感情的认真态度,又避重就轻的将近期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事情做了陈述。
然而如此惊天的瓜也在肖战亲自声明和女方撤诉中草草收了尾。最终的结局就是肖战的人设依然塌的厉害,身份从黄金单身顶流变成了离异单身奶爸行列。甚至有尿不湿品牌来找肖战做代言。
至于网络上那些八卦沉沉浮浮,真真假假。很快就又被另一波的房屋倒塌事件所掩盖。
肖战损失的四千万粉回流了不到三分之一,伊云翻着近期的各项数据跟肖战开着视频会议,王一博就拿着手机在旁边刷超话看里边的反黑组带领群众疯了一般的大批量举报那些抹黑带节奏的大V,营销号,脱粉回踩的,脱粉转路人的。王一博举着手机跟着一通举报。又用电脑各种截图留证,等着日后好秋后算账。
“喝一口。”肖战余光关注者小朋友忙得不亦乐乎,把桌子上的橙汁递到王一博嘴边喂了一口。
“咳!”伊云隔着屏幕被生喂了口狗粮噎的直翻白眼。“行了啊!这事儿算是暂时控制住了,流量后边慢慢回,稳扎稳打,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啊!尤其你俩!小心点!出去千万别被拍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云姐辛苦,改天请云姐和牧哥来我新家吃饭!”肖战乖巧无比,对面伊云直接挂了视频。
王一博见肖战这边终于忙完了,放下了笔记本电脑伸着懒腰问:“什么时候把小家伙接过来呀!”
“你就这么急着结束我们的二人世界呀!”肖战伸手过去拉住王一博的胳膊甩了甩。
王一博被他甩得手腕都要错位了说:“你不是八月前就又要进组了吗?才跟小朋友的关系亲近了点,别到时候你出去几个月再回来一夜回到解放前,哭不死你!”
“不会吧!他又不是属鱼的!”肖战还真的细细琢磨起了这件事来。琢磨来琢磨去在王一博后背上拍了拍催促着:“还不赶紧把床和柜子装上去!”
“为什么我去!”王一博扭着脖子抗议。
肖战控诉:“是你要买回来自己装的!自己说的话哭着也要做!乖!”说罢,哄孩子一般的在王一博脑袋上摸了摸。
“就不能考完了试再弄吗?我明天要考试诶!我的战哥!”王一博哀嚎着倒进身边男人的怀里。最近不仅一个月长了五斤肉,还变的懒了,每天不是赖在沙发上就是赖在床上要不就赖在肖战身上。
嗯~~~还是赖在肖战身上最舒服。要是能一直这样腻在这个人身上就好了。哎~可是不行。作为一个演员,有假放是不应该的,肖战这个咖位的艺人,就应该是想他之前一样一分钟掰成两半用的那种,而不是每天养娃做饭谈恋爱。而王一博作为艺人家属,也必须担的起这个身份才行。
更何况,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就算他不在乎肖战红不红能挣多少钱,肖战身上那些绑着合约的债主们也不会同意啊!
这么一想,王一博就觉得自己好亏呀!
别人家男朋友除了父母以外,那都是自己的。
可他男朋友,虽然掉了几千万的粉,但依旧是得劈成八瓣才分得开,给粉丝一瓣,给品牌爸爸一瓣,给家人一瓣,给公司一瓣,给各种参演作品不知道多少瓣,最后他最多就只能捞着一瓣。而他自己,可是把自己从时间到事业再到人和心都给了这个人,王一博心道这买卖,真是亏大了!
可是……
每天这么抬眼就能看到这么个大帅哥,伸手还能随便地摸随便地捏,好像……自己这一瓣比其他人都多了很多。小小的得意一点。
“就让你去拼个衣柜要不要这么挣扎?”肖战好笑的看着自己腿上的那张小脸这么一会儿变了好几副神情。手在越发凸显的奶膘上又揉又捏。
王一博被他捏疼了,抓住肖战的手抱怨:“不要捏了。”
“嗯?”小朋友有小情绪?考前综合症?手掌拖住两颊的奶膘突然问道:“崽崽,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十三天。”王一博脱口而出,反倒是肖战错愕的一愣:“这么精准?”
王一博仰躺着对着肖战翻了个大白眼,“是你根本不会记这些!”
肖战理亏,他确实不曾分精力的去记过这些。以前上学是没有这根神经。后来的那些人又根本不值得他去记住。如今……突然问也只是对于此刻这样的氛围略有感概才会这么问。王一博看上去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却让他感到了无上温暖和安慰。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表面平静的他实则却度日如年,可每一次看到那张笑脸,每一次被那个看似冷漠的人用笨拙的方式安慰,他内心都被一股暖流托裹着。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小朋友在他身边原来只这么短的时间,却已经让他有了如家人般的那份踏实和依靠感。他知道这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最单纯的信任,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们之间毫无利益牵扯的感情。
何其有幸,可以遇到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了嘛?”王一博伸手用手指戳着肖战冒了胡茬的下巴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一样。原来才五十多天。”肖战感概着。谁知小朋友一怔,欠起身子来靠着沙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身边的人,不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五十多天,已经太久了吗?”
“嗯?”肖战挑眉。小朋友这突然间不自然的咬着嘴唇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认识了这半年以来,他发现每当王一博不安的时候就会咬嘴唇或者是咬指甲,这种表现太过明显,所以此刻出现,让他不禁琢磨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小朋友会突然出现这个样子?
“战哥……”有些话是王一博不敢问的,比如说,肖战给的爱是不是都带着保质期?再比如说,当保质期快到了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提醒?还是他该预估到那个时间,然后自觉的安静的离开。
肖战给他的宠爱会让他忘记那些刘曜说过的话,会让他忽略了唐欢留在肖战身边那么久的方式。
可……他明知道的那些,却在肖战对他展露所有秘密之后全都忘记了。
他,还不想这么快。
五十三天。
他,好像更喜欢肖战了。
“不许乱想!“肖战戳了下小朋友的眉心警告:“不管你脑袋里又想了些什么,从你的表情我就看得出来肯定跟我想要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先听我说,好吗?”拇指拯救出被肯破了皮的嘴唇,擦去那一抹嫣红,肖战还是忍不住谈过身去亲了亲才说:“谢谢你一博。在我最难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愿意抛下一切守在我身边。我没办法想象一个人面对的话,会不会让这些往更偏的轨道上去发展而去。所以我要谢谢你。我会那么说,是因为跟你在一起会让我很安心,很踏实,会有一种归属感。这样,就算我遇到任何事,都不会怕去面对,更不怕失去。因为我知道,至少我还有你。你不会抛下我,不会留我一个人,不会在任何时候反插我一刀。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像,所以我才感慨我们在一起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让我忽略掉很多因素死心塌地的如此相信你。崽崽,从今天起,我也会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个有意义的数字,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期。我都会跟你一起牢牢地记着。把我们一起走过的印记都记在心里。我不会再让你出现这种不安的样子,我想让你也能踏实的跟我在一起,我们还要一起走很远路,所以,我们都不要轻易放开对方的手,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表白,王一博逐渐湿了眼眶,为自己刚刚乱想的那些感到惭愧,为肖战给予他的承诺而感动。眼泪落下来就太丢人了,所以他扑到肖战的怀里,把脸埋进对方硬邦邦的肚子上用力的蹭,然后闷闷的回着:“好。我答应你。”
肖战搂着怀里小动物一样的男孩儿无奈的笑。他的小朋友怎么这么好哄,这么简单的人,幸好被他遇到了。不然,真的很好骗回家的啊!
“哥哥。”声音从肚子上传出来,尽管很闷,可肖战却也能感觉到情绪上的变化。手下揉乱一头短发,小脑袋就像被按了开关,抬了起来,那种迷茫,担忧,焦虑早就一扫而光,眼下就职是满眼的真诚,和清亮。接着,小朋友便说:“我们做点什么吧!”
“你想做什么?出去?”肖战看了看外边明亮的天色问。倒是个好天气,就是周末出去,恐怕有太多的约束。
肖战还在盘算着开车去哪里能稍微的逛一逛,王一博的脚也没完全好透,行动上还是少动的好。不然就开车带他去附近的山里转一转也好,山间空气新鲜,说不定有助于小朋友明天考试。
这么想着,肖战眼前却是看到了小朋友的嘴张张合合,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来,让肖战哑眼片刻才道:“不行!你的脚要静养!”
王一博又坐起来,小心避开自己的瘸蹄子往肖战身上蹭着期期艾艾的说:“我的脚没事,不走路就已经算静养了。哎呦哥哥都好久没做了,你不憋得难受吗?还是你就是嫌弃我了,从我受伤了之后你就一直这样……你是不是已经……已经……已经不想跟我……”
“小没良心的!”肖战啧着后槽牙摇头苦笑。这也要怪他?他比谁都想好不好!还不是怜惜着小朋友身上有伤不方便怕自己性头一上操家伙真上了就给忘了这回事儿。再说了其他的,他们这段日子也没少做啊!小朋友每天都这么卖力的诱拐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啊!肖战只能循循善诱道:“其实正常的也不会是每次都要进去的啊!毕竟还是会伤身体啊!我不想看你疼,也不想你会生病。你也不想年纪轻轻的就需要去看男科吧!我心疼你,居然还倒打一耙!”
王一博被肖战这么直白说的涨了满脸红,做错了事一般的低着头拿着自己手机乱按一气。
居然被拒绝了,太丢人了!
好像他整天色欲熏心了一样。
有个这么可爱的男朋友谁能忍得住?肖战心里早就被骚的奇痒难耐了!话虽这么说,但算一算,好像真的挺久了呢!
“崽崽。”肖战触不及防的起身,一把抄起沙发上的人,王一博吓得惊呼一声,眉头拧出了无辜的纹路问:“你干嘛?”
但见肖战邪勾着嘴角卷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眉毛跟着上挑着说道:“我刚算了一下,好像真的挺久了,所以我们……做个爱?”
“老流氓!”
学校的期末考试定在了七月初。久未回归校园的王一博一大早神清气爽,难得在镜子前把自己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穿了肖战特意给他跳的一身衣服,还吹了个头发露出脑门显得整个人的神采异常。肖战倚在卫生间门口笑言:“知道的你是去考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相亲呢!”
王一博将肖战给他的红手绳在手腕上戴好问:“我帅不帅?”
肖战举起大拇指:“帅!”
小朋友立刻笑得既腼腆又甜蜜,一边往外边走一边说:“考试前整理一番这是给自己添好兆头呢!而且,说不定监考老师见我这么帅,就算见我抄个小抄什么的也会网开一面了呢!这就是魅力!”
肖战不想说什么打击王一博的“魅力说”,就抿嘴笑着站在门口等人拿了书包后两个人一起出门。
车在距离学校一千多米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拐角停下,肖战目送王一博走路一瘸一拐的下车,十分担忧的上下打量那个人问:“你这样我不忍心啊!还是送你到学校门口吧!”
王一博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昨天下午没见你这么不忍心?翻来覆去地折腾他到晚上才肯罢手!到底是谁说的不想他年纪轻轻就进男科?是谁?!臭男人!假惺惺!
“下午听我电话来接我。还在这儿!”用手机在路边扫开了一辆自行车,王一博跨坐上去,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这车座子真硬!
“那你小心骑!那个脚还是不要太用力。还有那个不行就让你室友给你捎个坐垫……”肖战还在车里婆婆妈妈,王一博臊的干脆的骂了一句:“滚!”然后骑着车摇摇晃晃的溜了。
目送爱人逃离的背影,肖战止不住的笑弯了眼,笑出了两排白牙。
他小男朋友怎么这么能这么可爱。
车在距学校门口停下,王一博感觉自己真的要废了!一早上凹的造型估计也凌乱了吧!他有点后悔没让肖战送他到学校门口了。呜呜呜呜呜~~~
咬牙潇洒的跨下车来,却听“啪嗒”一声。
王一博循声看过去,绝望的锁了车然后默默蹲了下去,看着下水井盖里那个无比熟悉的屏幕裂了一道跨洋裂纹的手机,哀嚎自己这是有多出师不利啊!!!!!
但,终究考试还是要考的。然而就在上午考完了两门之后,学校门口的马路边,便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四个半大男孩儿,头碰着头,围着马路边上的一个下水井密切讨论着。讨论内容如下:
“这行吗?要不还是打电话叫警察叔叔来帮忙吧!”
“警察叔叔人家忙着呢!谁管你这种事儿来。”
“不是,你这也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运气了。这都能让你掉。”
“我也好奇。他咋就进去了!”
“人品!”
“滚!赶紧帮帮我啊!我还得给别人打电话呢!”
“哎~你等等等等,我这快够着了。”
接着便是经历了几番的跌宕起伏,当马京明把从下水井里够出来的手机放到王一博手上之后,语重心长的说:“博儿,咱换一部吧!这破手机都不够咱哥而几个大中午的这点血汗。而且你下次骑车能不能别把手机放裤口袋里?”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明哥!谢谢鹏哥!谢谢然哥!”王一博感激涕零,对着三个人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弄的对面三个人脸色又红又白,安然道:“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鹏哥我刚转你二百块钱,你们跟进去吃饭吧!”王一博说。
“你呢?”顾鑫鹏不客气的掏出手机来收了红包。
“我打个电话先。”
三个人也不墨迹,走前马京明还不忘操心的提醒了句:“诶你打电话之前先把手机擦干净!好歹跟下水井里带一上午了呢!”
“知道了!”
“哎!娃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当天下午,在王一博把失而复得的手机摆到肖战面前并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巧合之后,肖战万般无语之余,到家便掏了部没用过的崭新手机丢到王一博面前说:“换了。”
“我这个其实还能…”小朋友还想反驳,可肖战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拿走了那破烂手机扣了电话卡。
之后王一博拿着新手机一边往新手机里倒腾数据一边说:“我就是闲麻烦。而且…”他不想伸手找肖战要什么。那样他们就失去了恋爱的平等参杂进了物质。
“就你事儿多!家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家里有什么你不好意思用的。也没见你哪顿饭少吃了。”肖战完全不能理解王一博的这种执拗想法。在他眼里,一部手机就跟一顿饭一块滑板一套乐高没什么区别,小朋友都是他的人,哪有必要跟他分的这么清楚。
“那不一样。”王一博反驳。
肖战懒得再跟他废话,干脆继续钻进次卧里组装孩子的小床。
“你放那里就好,我明天考完试回来装!”王一博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肖战瞥了他一眼撂了句:“歇着吧你!我儿子的床我自己装。”
“切!”王一博被肖战的小脾气逗笑了。一瘸一拐的挤身过去在一旁帮肖战扶着床板挤兑:“这位哥哥你多大了还闹小脾气哦!还嘟嘟嘴!挂酱油瓶还是醋瓶?”
“滚开!”肖战被说得翻了个大白眼。
“呵呵,哥哥干活弟弟怎么敢不帮忙呢!”王一博贱兮兮的靠着墙减轻脚上的受力。
面对越发猖獗的人,肖战发出兔牙警告:“王一博你够了啊!”
被警告的可怜小猪委委屈屈:“哥哥还凶我!”
“好啦!”肖战投降了,扶着木板放到一边,顺便也把他的小男朋友慢慢拉了出来扶到沙发上满脸的无奈:“到底谁欺负谁呀!”
“你欺负我呀!”王一博眨巴着眼睛,手不经意的在腰间揉着,故作矫揉::“昨天欺负的这么狠,今天都缓不过来呢!哥哥难道想不认账?”
肖战伸手无语的指着控诉的小猪半晌才骂出了一句:“小妖精!”
小妖精的考试拖拖拉拉考了一周,在仔细考虑后,肖战重新租了辆非常不起眼的日产阳光,腾出时间来每天去接送王一博上学放学。任谁也想不到肖战这尊大佛能屈在这么一辆小车里做起了专职司机,还每日乐死不疲。
夏天在王一博三番两次的提醒下终于被肖战接回了新家,小朋友对两个爸爸特意为他布置的乐园里玩的无比畅快。有时候早上会跟着一起去送王一博上学,有时候也会跟着在一起去把人从学校接回来。三个人一间房,肖战常常被大朋友和小朋友吵的脑袋发胀,可是每次看到王一博带着夏天上串下跳的淘气疯玩时又觉得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而作为一名父亲,除了肩负起经济上的支持,也开始准备夏天的入学手续。
他不缺钱,也不缺关系,可是他却只想让孩子能够普普通通的长大。这或许跟他自己从小的经历有关,那些大富大贵的生活一直都不是他认为是该传递给下一代的思想。
所以当年他才舍弃了那些高级住宅,而选了一套市中心七十多平的学区房。不方便出面的他的养父母会去帮他办理,实在需要父母亲自出面的事情,王一博也都帮他去应对。他并没有那么怕在学校露面而被人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的特殊身份和才刚刚过去的那些负面的东西会影响到小家伙身心的健康成长。
即便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在之后的时间里,他想做的更好。
粉籍进化论39
夜空下的大海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汹涌的浪潮仿佛随时会将这个世界卷入一片虚无中。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是通往宇宙的另一扇门,另一片世界,另一种法则。
生物被弱化了视觉之后,感觉和听觉便会变得更加敏锐。风呼啸着略过身体,拂过脸颊留下一片水汽。浪一波紧跟一波气势滂沱的拍打下来,人们永远不知道这一浪的海水会将什么推上岸来,又会将什么带走卷进深深地海底。
酒店私人海滩仿佛是被设了结界的净地,放眼望去,稀稀拉拉的散立着几个身影。一排遮阳伞,打卡的工艺标志物此刻都是孤零零的立在沙滩上无人问津。
肖战拉着王一博走过一条似乎是旋转亭廊的标志物,脚下的石板路大多被沙子覆盖着,借着远处的灯光隐约可见上面雕刻了些...
夜空下的大海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汹涌的浪潮仿佛随时会将这个世界卷入一片虚无中。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是通往宇宙的另一扇门,另一片世界,另一种法则。
生物被弱化了视觉之后,感觉和听觉便会变得更加敏锐。风呼啸着略过身体,拂过脸颊留下一片水汽。浪一波紧跟一波气势滂沱的拍打下来,人们永远不知道这一浪的海水会将什么推上岸来,又会将什么带走卷进深深地海底。
酒店私人海滩仿佛是被设了结界的净地,放眼望去,稀稀拉拉的散立着几个身影。一排遮阳伞,打卡的工艺标志物此刻都是孤零零的立在沙滩上无人问津。
肖战拉着王一博走过一条似乎是旋转亭廊的标志物,脚下的石板路大多被沙子覆盖着,借着远处的灯光隐约可见上面雕刻了些文字。
“你不要拉着我!我自己走。”王一博甩掉把自己手腕都握出了一层汗的手。蹲下身去将细砂拨开去看石板上的字。“四季平安。”
转个身,又扒开一个继续念:“五福临门。”
肖战走到了亭廊一头,用鞋蹭开一层薄沙道:“应该从这边开始读。一心一意。你过来看看第二块是什么。”
王一博听后挪了过去,拿手扒拉开沙子辨认了一下道:“二人同心。”然后抬头道:“你去看下一个。”
这一抬头他才发现肖战的两条大长腿就在自己身侧,自己的胳膊甚至蹭到了肖战的裤子。这个姿势很奇怪,这么样望着让王一博觉得肖战好高啊!他以前怎么都没觉得肖战有这么高?好像脑袋都顶到天上去了呢!
肖战低头望着那个抬头等着他去拨开下一块石板的人,心中那片湖水已是一片惊涛骇浪。这小孩儿有没有点自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有,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脸这么近的挨着他的……小腹,会让他很不自在。很危险!
紧绷的绕过身前的人,肖战也干脆蹲了下来,找了块小木棍扒拉开地上的沙子念到:“三生有幸。”
王一博蹲着蹭过去继续看第六块。然后是第七块,第八块,第九块,第十快。
肖战很久没做过这样幼稚的事了。他通常也都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每天通告排得满满当当,不管去了哪里,工作完了也累到没有心情再出去逛了。更何况,哪里都是人,走到哪里都怕被人认出来,怕被人跟踪,而且也没有陪他一起分享的人。
身边的助理经纪人保镖司机都仅仅是工作的关系,各自为了挣那份工资围在他身边而已。这个他是清楚地。所以他都尽量少的在私下占用别人的时间。所以再美的景色,没有真心愿意陪伴的人,没有能分享喜悦和美景的人,他还不如躺在酒店里睡觉。
看完了石板上的字,肖战跟在王一博的身后漫无目的的走。许是假期结束了,又许是也确实没到适合来海边的季节,海滩边的路灯酒店节省的只开了两盏,大片的海滩掩入了黑夜中,才能让肖战这个肆无忌惮的随意走动而不怕被人发现。
大概是要涨潮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拍打上来,眼看着海岸线离脚下越来越近,肖战拽过一个劲往前走的人往回拖了拖。小朋友不高兴的用力抽手道:“你不要拉着我我看的见路!”那语气有点像撒娇,又有点像不服管教的小孩儿乱闹脾气。
肖战没松手,反而一路在后边被拖着往前继续走着道:“我知道你看得见。小心地上有海草!”说罢,快走了几步,把海草踢开。
王一博反倒停下了,眼球微微上翻的瞪着肖战语气不快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现在打什么算盘呢!我没喝多,我就是稍微有点头晕想吹吹海风醒醒酒。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行!”肖战拖长了音道,也松了手。小朋友确实也不像真的喝醉了,大概就是喝了点酒之后性子就放开了些。不过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
这么想着,肖战不解的看见王一博弯下身把鞋给脱了下来还仔细的拍了拍鞋面然后拎在手里。他问:“你脱鞋干嘛?”
王一博说:“脱了鞋走。不然沙子太软了进到鞋里弄出来麻烦。你也脱了走啊。”
“没关系我不怕。”肖战苦笑。小孩儿还挺事儿逼的。
接着他又看见小孩儿把袜子也给脱了塞进口袋里,立刻收回了前一句话。这……是什么操作?然后小朋友就继续往前走。
一个浪拍过来,瞬间淹没了白嫩嫩的脚丫子,顺带着裤腿也湿了一大片。肖战赶紧把人又拉了回来问:“你干嘛去?”
王一博甩开他道“有点热,我想趟趟水。”
“水太凉。”肖战趁着水退下去了点干脆一步上前去搂着腰把人给拎了回来,放到地上后说:“脚会抽筋的。”
显然小朋友被扫了兴致不乐意了,推开身边的人就又跑了回去,还故意的往里又走了些,让海水直接没到了小腿。踢踢踏踏的示威一般站在海里看着肖战。“不用你管。管东管西婆婆妈妈。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少管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肖战摊手喊道:“行,我不管你!淌吧!”
两个人相隔着海岸的交界线平行向前。肖战仰着头看月亮,今晚的月亮缺了一半。少了光的污染,隐约可以看到围在月亮身边的那些小亮点。肖战便想到了“众星捧月”这个词。
其实这也不过是他们在地球上所看到的景象而已。只是因为地球所在的太阳系里,与地球的距离相关,才让我们在夜晚看到的是“众星捧月”的景象。
也只有到了宇宙探索,人们才会看到围绕在月亮周围的那些星星的真面目,其实他们或许要比我们看到的月亮大的多的多的多。
但大多数的人看事情却止于表面便足够了,因为深究下去也未必就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如就相信眼睛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也足够一个人做出相对的决定来。
至于那些隔着光年的真相,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我们只需抬头仰望时能看到那束来自于几十年亦或是几百年前的光,知道他的存在就够了。
黑暗朦胧了肖战的轮廓。
王一博自觉视力一向特别好,可是现下他和岸边的那个人之间仅隔了不到三米的距离,他却看不太清肖战脸上的表情了。那个人仰着头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王一博也跟着抬头去看,他就只看到了满天繁星闪呀闪的,也没什么特别。
那就是在想事情了。
本来说是要为自己解释的,结果出来了这么久却一句该说的解释都没有。
是还没想好怎么为自己辩解?还是没想好用什么样的话来哄他?
王一博被自己这想法吓到了。他怎么会想到要肖战来哄自己这么没起子的事。海水灌倒脑子里了吧!
嘶~~~这水真他妈的凉!他现在出去会不会被肖战嘲笑啊!算了,再忍一会儿吧!
两个人的相对沉默最终被王一博跳着脚的从海水里扑腾出来打破。
肖战看他慌慌张张的蹦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脚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气急败坏还偏偏不能说,担心的蹲下问:“抽的厉害吗?”
“我,我坐一会儿就没事儿了。”王一博心虚的抱着自己的脚丫子死命的往反方向扳。结果脚掌刚好受点小腿肚子又开始抽,小腿肚子抻顺溜了脚指头又开始了。王一博内心崩溃却又不敢去看肖战。就跟个鹌鹑似的压低了头手上忙这忙那。
“我帮你。”肖战终是忍不住了伸手过去,却被小朋友躲开。肖战忍不住的说了句:“都跟你说了会抽筋。”
“你还说!”小朋友咬着牙怼。
肖战好脾气的说道:“好好好好好,不说了,你自己扳着脚,我给你揉一下小腿肚子。”说罢伸手握住了王一博冰凉的小腿。
温热附上来带着电流一般,温暖的手掌捂着小腿肌肉,修长的手指带了几分力道揉捏按压捋顺。揉到痛楚,王一博“嘶嘶”从牙缝往里猛吸冷气。
“疼啊?”肖战问。
“废话。”
肖战道:“疼也得忍着。不揉开了待会儿还得抽,这一晚上你都别想舒服了。”
砰砰砰砰……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不是在缓速递进了,而是突飞猛进。这实在太不正常了!他必须得聊点什么缓解这份悸动。“你手法这么熟练,没少给别人揉吧!”
完蛋!
他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么?
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气氛速冻机啊!
肖战只道:“没有。你别冤枉我。这是我刚进圈的时候舞蹈老师教我的。我是半路出家,也没学过跳舞,那会儿一天下来就总会这样,老师就让我每天练完了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然后就这么揉,多少能缓解一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脸的认真,连眼睛都没离开手上动作半分。
“哦。”王一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说话了。大不了就心梗也比自己把肖战气死之前被他先掐死了强。
哎!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鼻子又高又挺,鼻尖也好看。不像自己又圆又肉的毫无美感。下颚线这么明显是瘦的吧!他好像都没见过肖战正正经经的吃过饭,当艺人真可怜。睫毛好密啊!不是说男人毛发越浓郁那个什么欲就越强么?也不知道睫毛算不算啊!不过他记得肖战腿毛也好浓郁,呃……他好像想多了。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肖战抬眸捉住一双迅速逃离的视线。
“谁看你了!刚才那边冲上来只小螃蟹,我看它呢!”王一博胡乱往肖战身后指了指。
肖战也回头去找,戴了隐形眼镜也还是看不太清,只觉得一片黑,转回来问:“哪里了?”
“又被卷走了。”王一博说的理直气壮。
“哦。”肖战不觉在意,在王一博滑嫩的小腿上拍了拍问:“还抽吗?”
王一博抿着嘴点了点头,小声道:“还有一点。”
“哪里?”肖战问。
王一博指了指靠近脚踝的地方:“这。”
肖战便又继续按摩。
王一博心虚的垂着眼睛不敢再去看面前的人了。他撒谎了。他就是觉得肖战的手特别暖和,捂的他的腿舒舒服服的。
蹲的脚有点发麻,肖战干脆坐了下来。把王一博的脚丫子拽过来搭在自己的腿上,从小腿一直揉到脚趾。一下一下的缕,细心地把攅着的筋和肌肉一点一点的揉开。
“战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我哪里让你喜欢了。”憋了这么久,王一博终于鼓了勇气问出口。
肖战一笑,道:“哪来的为什么。”
这个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可是却让王一博心里更觉得发慌。他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很认真的说:“战哥。你别对我好了行不行,也别喜欢我了行不行。我真的哪里都不好。性格不好,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胆子还小。其实我怕好多好多东西!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因为我怕黑呀!我小时候淘气还特别轴,经常大晚上的被我爸揍一顿之后关厕所里还不给我开灯。后来我就特别的怕黑。我爸总揍我,揍我也没用,我还是轴,改不了。”
没想到小朋友会说这些,肖战平静的回道:“没关系,改不掉就不要改了。”
小朋友觉得还是自我剖析的不够全面,于是继续努力道:“我这个人还很容易得罪人,总是得罪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我特别能惹麻烦还不听不话。我妈说我早晚会因为这个吃大亏。”
肖战手酸了,换了只手继续道:“我不怕麻烦。”
小朋友急了,抽回了自己的脚“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嚷嚷:“你怎么都听不明白我的话呢?我让你别管我别对我好也别喜欢我。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我们都是男的。我有喜欢的人。我要跟她表白跟他结婚跟他生孩子的。我不想伤你。这样我难受!”
手里突然间的空了,肖战也微顿了下,然后站起身来弹掉了裤子上的细沙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没事儿,你不用管我。喜欢你是我自己控制不了的,但是你不喜欢我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难受。”
“伤了你心了我难受。可是我又不可能去喜欢你我也难受。我心里怎么样都不舒服。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干嘛非要喜欢我!你对我太好了让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好得他想逃又舍不得逃。他像被夹在了一条缝里面一样憋屈。
原来如此。
肖战好像一下子能摸到小朋友的脉络了,向前靠近缓声问道:“怕什么?”
“……”王一博默默地向后再次保持了安全的距离。他发现自己不能靠肖战太近,会失去对大脑的控制,肖战这个大磁场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肖战不觉得自己该由着小朋友继续跑。所以他伸出了禁锢的爪子,薅过来,再问:“是怕自己也会喜欢上我吗?”
王一博就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只有一双眼睛在可视范围内寻找一线生机。终于,他“咦?”了一声。然后指着几乎被黑夜遮去了踪迹的海岸边说:“那边有秋千呀!”说罢,便趁机挣脱,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话题转的实在生硬。手中的猎物逃的猝不及防。肖战深呼吸,无可奈何的弯腰捡起地上被遗落的那双球鞋跟了过去。
那里果然放了三架秋千,铁链拴在铁杆子上,看上去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可还没等肖战提醒,王一博已经挑了一个坐了上去。两条腿儿跟地上一蹬,秋千便慢悠悠的晃了起来。
“你过来推我一下!”王一博招呼着。
肖战将鞋放到了一旁的沙地上,绕到王一博的背后,轻轻地推了两下。他还是觉得这秋千随时会坏掉,还是让小孩儿过个瘾就完了。
谁知小朋友不满道:“你能不能使点劲儿推。”
算了,大不了摔下来,反正下边都是沙子,也摔不傻。摔傻了他也养。
手掌用力的在男孩儿后背上推了一下,秋千瞬间飞的老高。王一博蜷起腿来任自己被后边的人抛向空中。
然后在秋千下落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人说:“王一博,我要给跟你解释。在遇到你之后我挺后悔我渣了两年多。要不是遇到你,我也可能会一直那样过下去。可是现在我不想了。也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秋千来回的重复着下落,飞起。背后总有一只手,看似很轻很温柔,却又会将秋千推向更高的地方。
“你不要把我的喜欢当成是一种负担。我也不想让你心里难受。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就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成不成功,最后都还有我接着你。”
秋千上的人再一次被抛向了高空,王一博觉得自己就快要够到天上的月亮了。
“你去追求去爱你一直喜欢的人,我也会继续宠着我喜欢你。这并不冲突。你明白吗王一博。我们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不要有任何的负担,也不要躲开。就让这些都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好不好?你信我,不要再被别的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男孩儿迎着海风,一次次失重,落下。再被一双手温柔的捧住,抛起。听着一个无比深情的声音,对他倾诉最大的宽容,最深的宠爱。安抚他总是矛盾的不断起伏的情绪,引导着他不再那么的焦虑不安。
咚——啪!
天空突然炸开一片绚烂。
“放烟花了!”王一博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才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他们身边放了一个超大的纸箱,正在不远处再次摆了一个礼花炮点着火。
这人突然间跳了下来可把肖战吓了一跳。疾步走过去像个老父亲似的在后边叨唠着:“你能不能慢点!”
其实每天晚上海边都会有人放烟花,只是王一博从没有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又或许是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样的关系,就觉得站在这么近的距离仰头看特别梦幻。好似自己都被炸进了礼花中一样。
肖战把仰着头傻乎乎的人拉到了遮阳伞下以免被落下来的火药灰砸一脑袋。王一博却不乐意了一个人又跑了出去。“上边挡住了都看不到了。”
“坐下看!”肖战再度把人拉了回来。“待会儿从上边掉下来渣把你头发一块烧没了。”
王一博悻悻的坐了下去。肖战找的这把遮阳伞位置很隐蔽。大概他们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出来那边的几个人都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
“这么喜欢看烟花?”肖战问。
“B市和我老家都不让放烟花,感觉自己好多年都没看过了。这两天看着到觉得新鲜。”王一博说。
肖战欠身欲气,王一博问:“你干嘛去?”
“你不是想放?我去给你买点回来。明天就回去了。”肖战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王一博一听赶紧抓住肖战的裤腿往下拽道:“你坐下来先。”
“嗯?”肖战不明所以。
“啧!快点!别人要看到你了!”王一博威胁道。
肖战又坐了下来不死心的问:“你不想放啊!”
王一博撇了肖战一眼道:“自己放那是烧钱!看别人放才爽!”
肖战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噗嗤笑出声来。小朋友可爱的实在太犯规了!
“笑屁!”王一博不乐意了,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的越荡越大。
烟花再次在天空炸开一片,在人们的脸上映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王一博偷偷地瞄着肖战被映现的脸,他想,他可不可以在今晚偷偷地喜欢一下这个人。反正明天他们就回去了,他的那些决定都不会改变。就让他在烟花燃尽之前悄悄地放任自己喜欢一下就好。就像沙滩上那个被海浪带走的名字一样,当烟花熄灭了火焰,也不会有人知道,在他心里对一个人烟火一般转瞬即逝的喜欢。
“又在偷看我。”肖战没有回头,就只是感知到了然后揭穿而已。
“谁看你了!我看烟花呢!”藏了小心思的人矢口否认。将身子向后扬了扬,两只胳膊做支撑,目不转睛的望着天空等待下一轮的绽放。
肖战失笑,这不诚实的小东西又想转移话题。他便顺着问:“好看吗?”
“嗯,好看呀!你不觉得炸开的那一瞬间特别爽么!”
肖战也学着小朋友的样子仰着身子,只不过他是扭着头笑意盎然的看着他的小朋友,又问:“烟花好看还是我好看?”手悄然向一旁挪动。
终于指尖碰上了指尖。
身边的人没有躲,肖战欣喜的再接再厉。直到将整个手掌都附了上去。手指插入缝隙扎进细沙里,然后听小朋友笑骂他:“自恋!”
肖战转了身,探过头去轻轻吻上那张对他从来都不诚实的小嘴。只是轻轻的碰了碰,然后拉开一些距离继续追问:“再问你一遍,烟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每一个字吐出都带了微薄的气息,王一博紧张的咬起嘴唇来。
肖战静静的看着他,耐心的等待一个答案。
终于,小朋友终于不再挣扎了,眼睛看着眼前几乎与自己鼻子相触的鼻尖,吐出了一个“你”字。
肖战觉得自己的胸口在这一瞬间就要被小朋友的一个字而撑爆了。他无处宣泄这份情绪,只能紧紧地将自己唇与对方的相贴。紧紧地握住面前人的颈项以防小朋友突然间后悔了又要逃走。
他已经不怕再耐心地等待回应,反正他早就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期待一个人。小朋友是个意外。他无比珍惜这份意外。给他一丁点的甜头,他就愿意再继续的坚持守下去。
小朋友的嘴唇带着微微的咸,尝在嘴里又变成了细细的甜。就算小朋友可能被吓傻了,呆呆地没有一点回应,和每一次他亲他时一样。可是这次又不一样了,身前的人不再躲闪,这便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了。
那是个漫长而缠绵的吻。在烟花结束前停止。
海滩上的人逐渐离开,慢慢的就只剩下了孤独的海水还在不遗余力的拍打着。
肖战一只手拎着一双球鞋,另一只手攥着男孩儿的手腕慢慢向房间走去。
进到院子里,突然而至的灯光让两个人一时间现了形,好像也把那种微妙的氛围一并照散了。
肖战回身将院子的门关上锁好。
又进了房间将阳台的门也关上锁好。
然后跟在小朋友的身后走到门边说:“我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猫用不用我今晚先带走?”
王一博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睡觉的小东西摇了摇头。“路上注意安全。”
“那个机票……”肖战想着要解释一下,王一博却说:“我知道。牧哥没买,你们俩狼狈为奸嘛!”
“呵!”肖战尴尬的笑了笑。
门,就在身后,肖战却恨不得他此刻能立刻消失了才好!
他望着眼前的人问:“让我再抱一下好不好?”
王一博说:“回去吧!”
肖战却不顾得不到的回答,将面前的男孩儿搂进怀里。下巴轻轻地在王一博的颈间蹭了蹭说道:“回去就抱不到了。崽崽,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不好。”
王一博压制住自己想要回抱住的手,点头,“嗯。”
“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还有,把我之前说过交易补偿之类的话都忘了吧!我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永远都不会。这是我对你做出的第一个承诺。”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心上,王一博回道:“好。”
房门终是被打开了,肖战走出去,却听到身后的人唤了一声:“战哥。”
他转过身来笑弯了眼睛等着小朋友要说的话。
王一博说:“我不歧视同性恋的。也一点都不觉得你恶心。”
“呵”肖战伸手附上男孩的头揉了揉道:“我知道。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