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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什么叫上了大学之后就轻松了，这句话对丁辉人而言纯属扯淡。开学第一天，她搬运行李上五楼把自己累的半死，下午还得到处找老师签文件送资料。开学第二天，搬了两位数的课本回寝室，瞬间找回高中生的感觉。

  丁辉人已经在ig上po了自己的课程表，密密麻麻的课连周六周日都安排上了，看来她这学期是别想溜出来找文星伊了。紧跟其后就是密集且超快速的课程，上一个知识点还没听懂老师已经踩着下课铃的钟声跑路了。

  差不多上了五天的课，丁辉人连轴转到大脑充血，每天都晕晕乎乎地，直到辅导员说什么有迎新晚会，她才清醒了一些。

  不愧是音乐学院，那迎新晚会肯定要有逼格一点，毕竟大家最会的就是唱歌跳舞。

  她本来想问问能不能带外校的人入场，可是听到是门票制就知道文星伊和本次汇演无缘了。如果没有小星这个意外，她现在也应该在学校里学习生活，准备参加今晚的迎新晚会。

  她偶尔会做梦，梦到自己揪着那几个女孩子的领口大声诘问，问她们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梦里那些人的眼神都是空洞又冰凉的，她们一字一句地告诉丁辉人，是文星伊在撒谎。

  “文星伊，你真不该把小星生下来啊……”丁辉人把脸埋进书里，打从心里为文星伊感到不公。

  夜还很长，文星伊还要熬很久才能看到白昼。

  文星伊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装着一个有点特别的礼物——盖了H音大公章的出入，还有一个旁听生证明。这意味着即使她不是音大的学生，也可以在任意时间点出入大学校园，还可以在出示证明之后去到事先约定好的教室上课。这些都是李灿多为她做担保争取到的东西。

  大学校园除了本地的学生，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的学生，没有人会认识文星伊，也不会有人讨论起她的过去。她只需要安分守己，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融入校园里。

  小星现在已经习惯了塑料奶嘴，意味着文星伊可以用吸奶器吸出母乳，然后装在奶瓶里给他喝。不过小星的嘴灵敏的很，新鲜母乳和长时间放置过的母乳都能喝出区别，他很显然就不爱喝不新鲜的。

  这个法子不能总用，不然小星有的折腾的。

  至于李灿多，大学老师已经忙的不可开交，文星伊发个短信过去都要好久好久才能等到回复，索性就不再打扰他。不过今天蛮特别，李灿多居然从百忙之中打了通电话给她。

  “李老师？”文星伊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他打错了。

  李灿多那边环境音嘈杂的很，还能听到麦克风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音。

  “星伊啊，你今晚有空吗？”

  “有空是有空，有什么事吗？”

  “我们学校今晚有迎新晚会，我可以带校外的人进来看，你要不要来？”

  “可是小星……”

  “把宝宝一起带过来吧，我开车去接你，帮你一起照顾。”

  两个月了，文星伊终于摆脱睡衣，可以从衣柜里翻出自己以前的衣服穿。不过有点尴尬地是，因为哺乳期的缘故，自己的胸围相较以前长了不少，不少衣服都有点发紧了。

  白T恤，蓝色格子外套，九分牛仔裤加一顶鸭舌帽。文星伊望着镜子里那张清秀漂亮的脸，不知为何感到有点陌生。她实在是太久没有好好捯饬自己了，也难为李灿多看到自己平时那张憔悴的脸还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她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李灿多送的那只口红涂在唇上，是一支很适合她的活泼的西柚色。

  文星伊估摸着一场晚会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回来了，收拾了一些宝宝的东西，比如尿布湿纸巾还有预先装了母乳的小奶瓶。

  李灿多来接她的时候小星还在睡觉，文星伊抱着宝宝上了车，这好像是第二次上李灿多的车。他车里没有难闻的汽油味，看起来常开，车里放了好闻的香薰，后座还有抱枕和玩偶。

  “第一次看你这样打扮。”

  “我以前都是穿睡衣的，你确实第一次看到。”

  钢铁直男没看到自己擦了唇膏。小姑娘不高兴地撅起了嘴，用手轻轻揉着儿子的肉乎乎的小手。

  大学校园和高中完全不同，总觉得有点像一座自由的城市，夜里也会点亮星星点点的光，有独属于自己的狂欢。

  李灿多带着她从学校侧门进来，把车停在教师车库，很自然把帮她拿过育儿包在前面带路，文星伊抱着小星紧跟了上去。

  小礼堂里很吵，闹哄哄的，不过小星经常在文星伊看电视的时候睡着，抵抗噪音的能力还蛮强的。李灿多带着她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居然有单独的隔间，门前还挂了小帘子。

  “这是给学校领导和董事用的，不过新生晚会没有那么重视，老师们自己分掉了。”李灿多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个视野刚刚好，能够饱览舞台全景，有点像看演唱会的感觉。不过买演唱会文星伊一定要买摇滚区的最前排啦，说不定爱豆会挑台下的粉丝给自己系个头绳什么的。

  音响里传出几个重低音鼓点，小星揪着文星伊的衣服蹭了一下，然后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好在这时候舞台上的音乐大到已经掩盖了人声，小婴儿的哭声根本不能被听到。

  “是饿了，出门前他一直在睡觉……我带了奶瓶。”

  文星伊从包里拿出奶瓶，小星含了一下塑料奶嘴，哭的更凶了。这小孩真的和人精一样，不新鲜的母乳也可以就着喝得嘛！

  李灿多有点担忧地望着文星伊，“怎么不喝呢？是不舒服吗？”

  “……小星不喜欢喝塑料奶嘴，我可能还是要自己喂他。”文星伊有点难堪。

  李灿多脸颊忽然发烫，“那你就在这里喂吧，我站到你面前背过去。”

  丁辉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听到二楼有奇怪的声音，仔细分辨了许久，她觉得应该是小婴儿的啼哭声。大学里怎么会有小婴儿啦，难道是有老师把自己的小宝宝带过来了？  

  她奇怪的向二楼张望，看到有一个隔间的门帘忽然被放下来——来看表演的话为什么还要把门帘放下来？而且这小宝宝的哭声也好熟悉啊……

  “宥荷啊，我去个洗手间，你帮我看着座位噢。”丁辉人向身边的女伴打了个招呼，决定自己去二楼偷偷看看。

  文星伊只在妈妈面前脱衣服喂过孩子，连爸爸都不会随便推门进来打扰她，现在这个局面未免过于尴尬。但是小星一直哭也不是办法，文星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T恤拉高，解开了哺乳内衣的前扣——只要李老师不转过头来就不会看到。

  小星含着乳头立马就不哭了，小嘴巴一嘬一嘬喝得很快，能看出来是真的饿的不行。

  饿成这样还要挑奶嘴，长大了可怎么办，文星伊想着，用手轻轻揪了一下儿子的小脸。

  拉起门帘之后这里立即变得闷热了起来，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奶腥味，李灿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居然烫的出汗了。他拽着自己的衬衫扇风，这样大概能让自己凉快一点。

  小孩子喝奶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如果冒昧的随便回头是不是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啊？哎女孩子真神奇，乳汁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灿多脑袋里乱七八糟，联想出一些奇奇怪的东西，他抬起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才清醒了一些。

  丁辉人偷偷走到拉上门帘的这个隔间，她想了想，在外面喊道：“请问是金老师吗？您让我送的这份资料现在方便给你吗？”

  “我不是金老师，金老师在最前面。”里面立即传来李灿多的声音。

  丁辉人不由得抿嘴一笑，心里已经知晓了个明明白白，“好的李老师，谢谢你。

  在李灿多认出自己之前，丁辉人赶紧溜了。哎呀，可怜自己还在心疼看不了晚会的文星伊，原来某人早就替她准备的妥妥当当，还在二楼这么好的位置。

  学校里的学生对李灿多的评价是一边倒的好评，大家都说李老师人很好教的也好，除了人有点憨就没有别的缺点了，有点憨这点丁辉人是看出来了。

  不知道李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如果不介意小星的存在，文星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难过了吧。  

  不过，真的有男人完全不介意小星吗？可能连文星伊自己，都会在某个时候厌恶小星吧。

  文星伊好奇地问道：“是辉人吗？”

  “应该是的，你要去见见她吗？”

  “不了不了……如果被知道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孩子又要说奇怪的话了。”

  气氛和心情都很微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悄悄发酵。

  今晚的迎新晚会很圆满，除了刚开始小星闹了一会儿看的不太顺畅，后面的部分文星伊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小姑娘盯着舞台眼睛晶晶亮，肉眼可见的心满意足。

  “今晚的节目最喜欢哪一个？”

  “最喜欢中间的合舞，因为是东方神起的歌。”

  “你喜欢东方神起啊。”

  “嗯……”

  李灿多开车送她回家的时候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文星伊似乎是有点困了，声音无精打采，直到最后干脆没了人声。

  李灿多从后视镜向后看去，她靠在后座的抱枕上睡着了，小星也乖乖地躺在旁边。  

  明明是两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嘛，李灿多不自觉地笑了。

  文妈看到李灿多的车，急忙忙地迎上来，却发现一大一小都在车里睡熟了。

  “不好意思啊李老师，还麻烦你把他们两个送回来。”

  “没事没事，也是我请星伊去看演出的。”

  “我这就把星伊叫醒……”

  “阿姨，别叫醒了吧，她每天都带孩子睡不到什么觉。我帮忙把她抱进去吧……”

  李灿多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妥，文妈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微妙，但居然就这么答应下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李灿多心里也毛毛的。

  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拉开文星伊的手臂，托着她的腰和腿把文星伊拉到怀里。她好轻，是平时吃的太少了吗，怎么在哺乳期还轻的这么过分，李灿多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抱起来了。

  文星伊皱着眉头，半梦半醒地哼哼了几声，用脸蹭了蹭李灿多。母子两个睡觉的时候真是如出一辙，都喜欢这样撒娇。

  文妈把小星放在摇篮里，李灿多就轻轻把文星伊抱到床上，盖好毯子。

  “明天见。”李灿多轻轻摸了她的脑袋，向她道别。

——tbc.

#sanbyul

未婚妈妈酒馆老板星X热心可靠小区巡警多

慢热警告⚠️

文星伊回到釜山之后的生活，大概就是早起送完文彬去上学，然后再顺路去市场准备好当天酒馆要用的下酒菜材料，中午准备开张，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都会在店里忙。好在朴智信同学偶尔会来店里帮忙，算不上打工，毕竟“工资”是向文星伊请教学习题目。这样文星伊就有了时间去安排放学回家的文彬。但大部分时间，文彬放学之后还是在酒馆二楼的办公室里度过，总是要等到酒馆打了烊，才能和文星伊一起回家。

至于李灿多，文星伊在那一面之缘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不过名字倒是经常听小区的人提起过。因为李灿多和之前在这片区的巡警相比实在是好了太多。不仅人年轻帅气，而且热心温柔，充满正义。除了平时作为巡警的分内之事外，他还帮大家解决了不少“困难”。像是安叔叔家大黄把李叔叔家小花拐走生了一窝小狗，小狗如何分配，姓什么的问题；还有俊胜总是因为下了晚自习天黑，害怕回家路上的电线杆不敢一人回家，李灿多就找人修好了整个小区的路灯；商业街不景气，他就帮忙联系客源，拉自己的朋友来照顾生意等等。因此，李灿多任职这两年，年年的民事评价都是第一名。虽然没升职，但也还是拿到了不少奖金。为此他也更乐于帮助大家解决问题。

和文星伊不同，文彬每天放学的时间都会遇到进行小区安全巡逻的李灿多。自然而然的，李灿多就变成了文彬放学回家时顺路的“同伴”。两人每天都会打招呼，一起走一段路，聊聊天，渐渐也就熟悉了起来，基本上算是成为了朋友。因为每天都会遇见，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李灿多来接文彬放学似的，于是就在尹志雄心里“实锤”了，“这个警察叔叔是文彬爸爸”的“事实”。也因如此，在学校里越来越少的人背后讨论文彬的身世。再加上文彬长得可爱，性格随和，学习又好，很多同学都愿意和他做朋友，文彬在学校过得十分开心，还成为了班里的小班长，在学校的小足球队也展现出了运动天赋。

5月，夏天刚刚到来的时节。天气不像春天那么干燥，也不像盛夏那么潮湿炎热，是一切都刚刚好的时节。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似乎就不那么美妙了。李灿多他们的警察所来了一位前辈，名义上说是调遣到这边来的，说白了实际上就是降职。这位前辈也是釜山本地人，年长的前辈都和他很熟悉，大家都叫他泰赫哥。卢泰赫为人爽朗，是实实在在的釜山男人，大嗓门，办事痛快，李灿多也喜欢和他共事。卢泰赫一回来，大家就想给他办个接风仪式，无奈杂七杂八的工作太多，大家时间也对不上就一再的搁置了。终于在5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凑齐了所里的人。

灿多刚刚结束了傍晚的巡逻工作，今天也还是和文彬顺了路，小家伙分享了自己近期在学校烦恼:因为大家都误以为李灿多是自己爸爸，总想去家里温居，想和警察叔叔聊天。文彬觉得自己骗了大家，他心里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要是再请李灿多去他家演戏，不仅会给李灿多带来麻烦，他也简直就是个大说谎精，妈妈也一定会生气的。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个误会。李灿多在路上安慰他，让他试着和最好的朋友解释说说实情，其他起哄的同学就先不要管了。毕竟他不是故意的，那么说是因为一时情急，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说帮他解释。想到这，李灿多笑了笑，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孩子可爱。

“灿多哥！”全俊熙打断了他的思考，“走吧，快点换衣服，去给泰赫前辈接风。”

“啊~是今天啊。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回家休息好了，明天下午还要值班的。”李灿多想拒绝。虽说自己酒量不错，但他不贪杯。今天的百分百是个酒局，宿醉以后再值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哎~灿多啊！是不给哥面子吗？去吧！去吧！所长请客！”卢泰赫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换了衣服和大家一起去。

李灿多本以为大家会去吃烧烤或者海鲜，没想到去了文星伊的“酒馆”。

“来！欢迎大家来到影岛最insider的店！”所长兴奋的介绍着，“为了欢迎泰赫回来，我特意让年轻人预订的。”说着还向全俊熙竖了个大拇指。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进了店。

“欢迎光临。预约过是吧？这边。”朴智信招呼着他们去二楼的包间。

李灿多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忙碌的文星伊。黑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安静地贴在后背上，脸颊两侧几根碎发自然垂下来，红色的围裙里穿着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和客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真是漂亮得让人不想移开视线，李灿多一时愣了神。

“哥？灿多哥！”全俊熙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嗯？”

全俊熙感叹道:“社长真的像大家说得一样像仙女一样漂亮啊！不过听说她有个6岁大的儿子。要是未婚我也追她。”语气里透露着遗憾。

李灿多拍了他一巴掌:“呀！有孩子怎么了，别随便议论别人，你小子。走了！”说完转头上了楼。

全俊熙委屈的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跟着上了楼。

文星伊的店里菜式很简单，泡菜海鲜锅，生鱼片，小花生，血肠，饺子，爆米花，除此之外就只有免费提供的沙拉和小菜。酒的种类也简单和其他家没有区别，并没有高档的洋酒，也没有纯酿陈年红酒，只是啤酒，烧酒，米酒一类。看来有人气真的就只是因为文星伊吧。

李灿多一行六人点了两个泡菜锅海鲜锅，两份生鱼片，一份饺子，一份血肠，烧酒，啤酒各点了一箱，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李灿多一心想着明天要值班，也就半推半就的偶尔喝一口，偶尔还劝大家少喝点。全俊熙第二天好不容易休息，于是就放开喝了。三瓶烧酒下了肚，整个人脸红通通，身子轻飘飘的，说话也开始没有章法。这时文星伊过来给大家添小菜，刚放下正准备离开，手腕被全俊熙一把抓住，“社长也坐下喝一杯吧。社长要是...要是能在这里和我们喝一杯，就一杯！我们泰赫前辈一定更开心的！”

“是啊，是啊！社长就喝一杯吧！”所长一边说着，一边倒满了一杯烧酒，放到了临近那边文星伊的桌子上。

“喝吧，喝吧。”一桌子人除了李灿多都在起哄。

李灿多本来想开口帮忙，没想到文星伊笑着拂开了全俊熙的手，语气平缓地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店只卖酒和下酒菜，一起喝酒这种服务是没有。还有，先生抓着的手腕是我的，也不是贩卖的商品。对不起。”说完转身下了楼。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李灿多想。

酒过三巡，大家醉的七七八八的，直到快打烊才离开，最后只剩唯一清醒的李灿多。李灿多拿着所长的卡结了账，把大家一一安顿好，着实累坏了他。李灿多拿着自己的外套站在店门口喘着气，店门口的铃铛想起，文星伊打了烊，正带着文彬准备回家。小家伙看到现在门口的李灿多一下就认出了他。

“叔叔！叔叔怎么来我家店了？”小眼睛里满是惊喜。

李灿多回过头，看到了被文星伊领着，还背着小书包的文彬，和文彬挥了挥手“你好！”

文星伊看儿子和他打招呼，对儿子说道:“原来是小彬认识的人啊。”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和李灿多打招呼:“啊，是上次送小彬回家的巡警nim, 怪不得刚刚就觉得眼熟。您好。”

李灿多想起刚刚全俊熙做的事，“刚刚的文社长别在意，俊熙喝醉了，有冒犯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文星伊看到他真诚了样子，一下笑了起来。“巡警min还是第一个这么正式和我道歉的人，而且还不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我没关系的，反正每天都有那样的客人。夜深了，巡警nim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领着文彬和他再见，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李灿多追过去，叫住文星伊:“文社长，我叫李灿多，叫我灿多就行。啊，我只是觉得我们看上去是同岁，要是觉得冒犯...”

文星伊不等他说完:“好，灿多xi。文星伊，我叫文星伊，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星伊。”

李灿多听她这么说，自告奋勇的要送母子俩回家，“嗯，好。我送你们回家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文星伊没有拒绝，两大一小就肩并肩的走回了家。

李灿多看母子俩进了门，才放心准备离开。没想到已经进了屋的文星伊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解酒的饮料，

“灿多xi，这个是送我们回来的答谢礼。还有，感谢你每天送小彬回来，回去的路上小心，有时间去店里，我给你赠送小花生。”

“嗯。谢谢！快进去吧，很晚了。”

李灿多看着手里的饮料，到底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送母子俩回家。为什么愿意天天送文彬回家。他摇了摇头想:算了，随他去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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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长了，鸽着太幸福了😂

-6-

有的时候太清闲也未必是件好事。

像文星伊这种习惯了每天起来就昏天黑地的工作模式，现在突然一下子清闲起来，呆在画室里难免的百无聊赖。

平时的话还能找童欣聊聊天，可是现在有顾客在童欣那里订了一幅人物画，导致童欣现在天天闷在二楼画画，实在没空理她。

所以今天李灿多来画室的时候文星伊心情很好的招待他。

“你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李灿多看着她给自己泡茶的动作，疑惑发问。

“没有。”

“我看你挺高兴的。”

“最近没工作了，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文星伊放下茶，坐在他对面。

李灿多笑笑，决定暂时不告诉她自己今天来的原因。

“对了，你有没有试过画油画。”文星伊心血来潮。

“嗯？没有。”李灿多摇摇头。

“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思索片刻，李灿多点点头。

上了二楼后把罩衣递给他，俩人正式准备开始。

“文老师要保证教会学生啊。”李灿多看她咬着发圈盘头发，无意中露出的细腻漂亮的侧颈。

“放心吧，学生也要好好跟着学啊。”文星伊盘好头发含着笑道。

“静物画比较基础，先打草稿。”文星伊将手里的碳笔递过去。

文星伊起草很快，摆在俩人对面的画架很快就有了轮廓。转头看看李灿多，文老师没忍住向他伸出援手：“这个地方要找好角度。”

勉强起完草，开始上色，文星伊帮他调好颜料做了微微稀释递过去。

“上色要上三遍。”文星伊开始下笔。

李灿多有些迷茫，因为担心毁了画所以迟迟不敢动笔。文星伊注意到他，于是伸手过去轻轻牵住。

“在这里，先局部上底色。”

一时之间，李灿多微微愣住。任由文星伊牵着他的手下笔。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接触，连同她本人也在无意之中慢慢靠近，李灿多微微有些悸动。

对于这种无意的接触，直到文星伊收回手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倒是李灿多，接触到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烫。

老老实实的跟着文星伊画完，李灿多看到自己的成品到也算不上不忍直视。

文星伊探过头看看：“嗯，挺好的，有点抽象的风格。”

“……”

“嗯，真的挺好的。”文星伊憋着笑“你要带走还是我帮你加上框架？”

“这就用不着加框架了吧。”李灿多看着自己这幅。

“加了吧，第一次呢。”文星伊把画取下来。

李灿多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没再阻止，任由她拿去了。

“我今天过来也是有事情告诉你的。”李灿多看时机差不多了，缓缓道。

“什么？”

“公司里要推出一款产品，想请你画代言产品的油画。”

“行啊，是用在包装设计上还是单纯的背景油画？”

“背景油画，到时候你慢慢画，时间够用。”李灿多知道她的专注度，真的可以画到昏天黑地的地步。

“嗯嗯。”文星伊点头。

“你下班后早点回家，现在入秋了，天黑的要比以前早。”李灿多仍然不放心。

“好好。”文星伊忙着手里的活“这副画你下次来的时候就能取走了。”

“好。”

这次的工作要做品牌代言，文星伊想了好几天才决定好画什么类型。

国风的作品，用西方的画法来呈现并非易事，连着几天找了不少资料做参考，才正式开始动笔。

职业病的养成属于习惯，要改掉一个习惯也并非易事。

这天文星伊照常坐在画室里画画，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看了一眼时间，从来没这么晚过。

文星伊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幸亏画室离家不算远，不然真是要糟了。

文星伊着急的往家里赶，再进到巷子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来了李灿多那一天嘱咐她早点回家的话，看着巷子文星伊有些后悔没听他的。

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巷子里只有一盏路灯呢。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加快脚步。

被黑暗笼罩的小巷额外的安静，文星伊小心翼翼的走着，却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文星伊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仔细的听着。脚步声和她的节奏一样，不远不近的就跟在她身后。

糟了，巷子里还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文星伊出了一手冷汗，看了看前面，马上就到家了，如果后面的人还跟着自己一直到家的话才是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文星伊不由的放缓了脚步，现在不可以暴露自己家的位置。身后的人似乎觉察到了文星伊的防备，脚步一顿。文星伊敏锐的听到到脚步声停了，握紧了手机就要往前跑。

可是身后的人比她更快，率先向她追过来，猛的一把拽住了她！

文星伊一下子被拽住转身就要反击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星伊……”

李灿多稳稳抱住被吓的魂飞魄散的文星伊。

听到熟悉的声音，文星伊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一脸的惊魂未定。

“吓到你了。”李灿多有些抱歉，他并不是故意要吓她的。

“抱歉。”

文星伊的腿还有些发软，平复一下情绪慢慢的从他怀里退出来。

李灿多看着她，忍不住的发笑。

文星伊瞪他一眼：“干嘛要吓我。”

“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李灿多有些无辜道。

确实，李灿多今天去画室附近的药店买药的时候刚好看到她从画室出来，想着她一个人这么晚了回家不安全，就索性停了车偷偷跟上去，结果没想到却吓到了她。

“不是说让你别画的这么晚吗。”李灿多带着她慢慢往前走。

“职业病，不好改的。”文星伊自知理亏，“你去药店是生病了吗？”

“嗯，有点感冒。”李灿多如实回答。

到了家门口，文星伊看着李灿多有些犹豫。

“怎么了？”

“嗯……明天是周末，你有没有空去图书馆？”文星伊鼓起勇气问。

李灿多看她犹犹豫豫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她。

“明天啊，得加班。”

“呃，好吧。”文星伊明显的小小失落“我自己去也没关系。”

李灿多没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骗你的，明天会陪你去的。”

文星伊惊喜抬头，继而又发觉到自己又被他骗，恼羞成怒中一晚上的情绪也爆发出来狠狠的一拳砸过去。

“李灿多你个混蛋！”

(我又不道德的把脑洞实体化了……大坑……慎入！)

孙红雷掀开厚重的布帘子进来，黑暗的屋里钻进来一线阳光，随即又陷入黑暗。

“灯。”

一豆灯火颤颤巍巍的跳跃着。他往前走两步，火舌渐渐高了起来，隐约勾勒出角落里的一团火红。

孙红雷眯起眼睛弯着腰仔细瞧瞧。

“祥子，就是他？”

罗志祥把手拢在袖口里，晃晃悠悠探头探脑的往角落里瞧，嘴里嘀咕，

“还没死呐……”

孙红雷瞥他一眼，罗志祥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

“大当家的！昨儿个晚上打也打了……他非得说什么都不知道！”

一只手突然钳住角落里人的下巴把他托着拉到了面前，男孩不稳的跪趴着，一身火红的嫁衣深深浅浅的尽是血污泥垢。

男孩被捏着仰起脸被迫与他打了个照面，孙红雷一惊，歪着头勾起嘴角笑的玩味，随即坏心的狠狠拿拇指碾过他涂着大红胭脂的嘴唇划过苍白的脸庞，配上他亮晶晶的满是惊慌的眼睛，倒是妖异的好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爷说不能让闺女嫁给土匪……我只要上了花轿就烧了卖身契……”

男孩身上不住的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显然是昨天让人打怕了，一张嘴就是这些。孙红雷张嘴呵呵一笑，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

“老子是土匪？”

罗志祥暗戳戳的开口“老大……咱本来就是土匪……”

孙红雷满意的点头，“土匪嘛……什么坏事干不得？！民女抢得，男的也娶得！来啊！摆酒！今个老子大喜！就他啦！”

男孩被他吓得缩成一团，一双冻得紫红的赤脚摆在地上，一半隐在裙摆里一半光秃秃的无处安放。孙红雷一把抄起他抱在怀里，脱了带着热烘烘臭气的鞋套在他脚上，自己光着脚喜气洋洋大摇大摆的帘子一掀走了出去。

天儿约摸着快黑透了，寨子里挂起了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平日里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人来人往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黄磊带着一副茶色的圆框洋镜子，眼睛惊得比镜框还大，眉毛都吓得飞起来。

“你说什么？！他要娶顶包的那个？！还是个小子？！！”

“可不是！那傻狍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黄渤举起杯子把茶水倒进嘴里又“噗嗤”一口喷出来！

“他妈的，烫死我了！”

二黄摸着黑往山上寨子里赶，俩人跑的一身汗津津。孙红雷看见他们，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怎么才来？！耽误了老子的良辰吉日通通宰了你们喂狗！”

黄磊还没喘过来，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一双大眼珠子瞪着他像是要从眼眶里飞出来的架势。伸手指着他怒其不争的骂道，

“你呀你呀！！你真是个大傻子！！媳妇让人掉了包了！你还颠颠的娶个男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丧尽天良！”

孙红雷龇牙咧嘴的掏了掏耳朵，一副挨了开水的死猪肉架势。

“老子都是土匪了……还有天良吗？去他妈的！不是都他妈的看老子笑话吗？！老子笑掉他们的大牙！放话出去，老子孙红雷，这辈子就娶这一个！到死为止！”

唢呐声穿墙而过，紧接着声鼓齐来。

孙红雷胸前歪歪斜斜的挂着大红花，从藤轿上扯了新娘子就搂在怀里。

张艺兴被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抱在怀里，眼前尽是火红。耳边是土匪们“嗷嗷”的起哄，

“新媳妇，进洞房，不脱花鞋就上床。傻新郎，摸进房，抱着媳妇喊亲娘诶！！”

男人把他一路抱进喜堂，扔在了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哗”的掀开了红盖头。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男人的脸，飞扬跋扈，肆意狂妄着，眉梢眼角尽是霸气凛然。

“弟兄们听好了！打今儿起！这就是咱们压寨夫人！仅此一人！别无二家！”

寨子里百十号弟兄一齐跪下，声音山呼海啸此起彼伏……

张艺兴恍惚的坐在那里被浩大的声势震的一动也不敢动。突然，眼前又被红盖头遮上，身子再次腾空而起。他吓得伸手搂住孙红雷的脖子，

“……干嘛？”

“干嘛？干你！”

7.

那天起，不论再晚张艺兴都会回家，住在了那间他16岁就再也没住过的小屋子。

那个女人也早就搬进了孙红雷家，她大概什么都知道，每次见到张艺兴的时候表情都阴阳怪气的带着讽刺，在孙红雷面前就换了副面孔，贤惠温柔又小鸟依人。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张艺兴坐在饭桌的角落，女人娇嗔着这个咸那个淡，全都不和胃口，闹着要出去吃，孙红雷笑眯眯的顺着她只说饭店随便点，女人得寸进尺，整个人挂在孙红雷身上当着张艺兴的面说，“家里多个人好麻烦呢，”

张艺兴正夹菜的手一抖，白生生的藕片掉到了碗边。

女人没理会，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男人耳边绕来绕去，“我想要两人世界~”

孙红雷受不了她整个人瘫了一样的撒娇，把她稍稍推开，抬起手夹了一筷子藕片放到张艺兴的碗里。张艺兴有些惊喜的抬头望他，却听见他说，“找个空搬出去吧。”

是被迎头盖脸的泼了一盆冷水，男孩眼里的光霎时间熄灭，不再看他。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张艺兴固执的不肯让步，孙红雷没办法，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叫上女人，“走吧，出去吃。”

张艺兴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对着一大桌菜，听着他们叮叮当当收拾妥当关上大门离开，屋里静的连呼吸都听的清，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孙红雷在门外从兜里拿出一个宝蓝色天鹅绒的礼品盒放在女人手心，“送你的，去看看吧，我等你。”

女人打开盒子，一辆宝马车钥匙在她面前熠熠生辉，她搂住孙红雷的脖子开心的送上香吻，“你跟我一起去~”

孙红雷摇摇头，“我不爱当着面送惊喜。”

女人也没管那么多，兴高采烈的走向车库走去。

孙红雷在门口喘口气，反手打开了门。

他看见坐在饭桌边的张艺兴端着碗拿起着筷子，正大口大口的吃饭，一副饿死鬼不要命的架势，一边吃一边眼泪像豆子似得一股脑的掉在碗里，被他合着米饭一起扒进嘴里，，白生生的一张脸硬是被塞的变了形。

后来他实在是咽不下，只能停下来，单薄的的肩膀不停地抖，终于他低下头，整张脸埋在手臂间。

隔了许久，屋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孙红雷带上门，没有再听。

汽灯在门口亮起来，孙红雷上车，眼角带了些不明显的湿润，他对着女人笑笑，斟酌着。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