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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荒

【博肖】 夏眠 『一发完结』

● 伪现实背景 脑洞产物 勿上升

● 少糖有苦  虐度因人而异  he/be自行理解

● 1W+ 一发完结

王一博斜靠在沙发上,

连续几天不间断的行程折腾的实在太累,这样吵闹的后台,居然也能将就着睡下。

脚步声叠着脚步声,喧闹声叠着背景音乐,混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楚。

突然一句话,似穿过云霾般透进他的耳朵。

“嘘~  别吵,他睡着了。”

■卍

我见着助理捧着一摞文案向我跑来,知他马上就要摔一跤。

若没记错,他还会碰倒桌子上的咖啡,撒在一份合同上,然后又会急忙道歉,再跑回去重印一份。

“哗啦~”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换一份。”

果不其然...

● 伪现实背景 脑洞产物 勿上升

● 少糖有苦  虐度因人而异  he/be自行理解

● 1W+ 一发完结




王一博斜靠在沙发上,

连续几天不间断的行程折腾的实在太累,这样吵闹的后台,居然也能将就着睡下。

脚步声叠着脚步声,喧闹声叠着背景音乐,混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楚。

突然一句话,似穿过云霾般透进他的耳朵。


“嘘~  别吵,他睡着了。”






■卍


我见着助理捧着一摞文案向我跑来,知他马上就要摔一跤。

若没记错,他还会碰倒桌子上的咖啡,撒在一份合同上,然后又会急忙道歉,再跑回去重印一份。


“哗啦~”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换一份。”


果不其然。




两个月前,我在后台沙发上醒来。

准确的说,是被经纪人摇醒,催着天天向上录制马上开始了。

我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按理我已经离开了天天向上,早在五六年前。

再者,这个人也并不该出现在我身边。

他是我在原公司的经纪人,而我早已解约,另开了工作室。


我朝镜子里看,

一个熟悉入骨却又极为陌生的人,

那是年轻的我自己。



原来,我回到了2018年。



说实话,我并没有为这从天而降的“重生”感到开心,因为它的功能不完全。

它并未赐我后悔药,我无法改变事情的发展,无法改变原本的决定,甚至无法改变自己的行为。

或许,宇宙中本存在无数平行空间,过程相同,时间相错。

而我,一不小心,掉进了其中一个。

我知道第二天的安排,知道努力工作的结果,知道谁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就好像二刷一部毫无新意的电影,我只是作为观众,重温一遍自己的人生。

很无聊。


我顶着一张“全世界和我无关”的扑克脸,对一切丧失好奇心。

毫无差错,毫无意外,每个人每件事都告诉我:我将会平淡无奇的耗过自己最美好的10年,每次努力工作都是反响平平,30岁还是不温不火,好不容易攒够一套房子,却还要为以后的生活发愁。

我运气不好,也不擅长讨人喜欢。

虽然我一直自命清高,自信满满。






*

“肖战是谁?”

许是我太过异常的情绪起伏,吓到了小助理。他一脸懵的看着我,怯怯地说:

“那个,一个男团的成员。以前也来过天天向上。”

“你说,他来跟我演《陈情令》?”

小助理无辜的点点头。


我盯着夹在页间的照片发呆,记忆中完全寻不见那人半点影子。

在上一次人生中,我该是跟一位顶流搭档作配。因其“行程紧张”,我愣是对着绿布唱了3个月独角戏,后来又因“剧本修改”,分量被剪了个七七八八。其结果可想而知 : 一塌糊涂。

咳咳...回归正题。

总之,我肯定没遇见过这个人。



肖战,你是谁呢?





*

一个高高的男孩,瘦的很,长得干干净净,有一双“撩人”的大眼睛,手里还抱着个娃娃。

彬彬有礼,对谁都一张笑脸,说话也很客气。

我难得如此认真的去观察谁。

对于这个我重生后头一次遇见的“陌生人”,自然要仔细一些。

我朝人走过两步,却看他脸上表情越来越僵硬。

刻意调整了下周身的冰冷气场,硬扯出一个“亲和”的微笑。

“你好,我叫王一博。”

他双手来接我的伸手示意,并略弯腰,

“初次合作,请多关照。”



我并未搭话,因为我在端详这个“变数”的具体模样。

说实话,还真是不赖,很直观的好看,符合我对颜值的要求。

“王老师?”

???他叫我老师???

“你多大啊?”

我好像问的太唐突了些。

“我,91的。”

“那你还叫我王老师,您可比我大六岁呢,哥哥。”

我可能真的是太激动了,这么随便的措辞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

其实,肖战长得很显小,一点也看不出大我6岁的模样。尤其是笑的时候,一双瑞凤眼晕着无限光影,流转之间顾盼生情,实在勾人的很。

幸好,他是个好脾气的,并未与我计较。



“那以后就叫一博吧。”

“行,看您喜好,叫什么都行。”





*


这已经是肖战今天第三次哭成泪人了。

对个台词而已,几句话的功夫,他的眼里就布满血丝,泪跟断了线似的簌簌往下掉。


- 至于吗?

我真诚的发问。


主要是,他一哭,梨花带雨的,挺让人心疼。

更主要的是,剧本一合,他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冲我笑,搞得我心慌。



“您的诡道是去地铁修的吗?说停站就停站。”

我随口说了个冷笑话,也没期待人有什么反应。毕竟我的笑话,从来都不怎么搞笑。

可谁知,那人却极为配合,呵呵的笑个没完。

我转头去看他,竟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两人一唱一和,哈哈了半天。



肖战是我时空流转中唯一的变数,

是唯一可以让我自由选择行为方式的人。

他不在“既定命运”范围之内,自然也不存在我“本该”怎样与他相处。

通俗点说,肖战是我这一世遇到的第一个“活人”。

有血有肉,有声有色,有趣有意外,也有期待。


我知自己整天的戏份安排,却不知肖战那天会在几点来上班。

我知横店何时会下一场惊天大雨,却不知肖战会不会加件衣服,有没有带伞。

我知这剧约摸四个月的拍摄时间,在8月杀青,也在8月离散,却不知肖战会不会和我一样铭心镂骨,念念不忘。


我不甘于只作为他泛泛之交,停留在他短暂的过往中不咸不淡。

这算是某种奇怪的胜负欲,我要自己于他也与众不同,要他待自己也异乎寻常。


如被“夺舍”般,和他在一起时的我总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硬拽着他跟我聊天。

我变着法儿的与他打趣,偶尔突然袭击,拽掉他刚系好的腰带或者抢走他手中的小风扇,转身拔腿就跑,像极了故意撩闲的小学生。

起初,他还顾着“大我6岁”的哥哥身份,端庄有礼,心平气和。可架不住我日日如此,甚至变本加厉。

有天,在我十分夸张的模仿他跳“极乐净土”的样子后,他终于爆发了。

“王一博,你是人吗?善良一点不好吗?”

他拿起我的避尘,追着我满剧组的跑。

饶是我动作迅速,也不可避免的被打到好几下。

神知道我在开心什么,被揍了还乐成了一朵喇叭花。

也是那天起,我们两个的交流总是伴着吵闹声开始,又在厮打中结束。

周围人都躲的老远,生怕殃及了自己。

像是一层隐形的屏障罩在我俩身边,名字叫做“特殊病房”,上面写着“闲人免进”。




肖战的确是不一样的,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盼着我早早懂事,只有他愿意陪我做个孩子。






*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我这样问他。

“嗯?王老师怎么突然问了个这么严肃的话题?”

“说真的呢,你信吗?”

“信吧,宇宙之大,本来就不是人类能窥探完全的。”

“我跟你说哦,我好像真的去过某个平行时空。在那里,我没遇见你,过得特别不好。”


肖战突然笑起来,

“如果我当初踏踏实实的干着老本行,没有头脑发热跑进了娱乐圈,你可不就真的见不着我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肖老师了。”


“所以呢,你得对我好点。

要不然哪天我跑了,就没人跟你没大没小的闹了。”

 
                                              卍■



——


“王老师,醒醒。”


王一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圈身边的人。

像是个剧本围读的场景,自己坐在“配角”位置,前面是几张年轻的面孔。


“王老师,您倒是认真点啊。又不是新人了,怎么这么不专业,读剧本都能睡着。”


王一博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角色,是个中年的单身爸爸,40左右的年纪。

心下一惊,不顾周围的错愕跑了出去。


对着镜子,里面的人依然熟悉且陌生。
只不过,这次,似是比原来老了不少。

自动更新的记忆将从前覆盖,瞬时之间,一切化作真切的过往印在脑海里,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

王一博突感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直直瘫在地上。




2019年网剧《陈情令》播出,由于剧本变更与原著严重不符,及团队营销策略不当,并没激出多大热度。简单的网络宣传,形式化的官方捆绑,又自然而然的一拍两散,即使两人真的有过一段亲近相处,也随时间流逝渐渐疏远了。

而后,平淡无奇,

王一博的人生轨迹渐渐与曾经重叠,一切又回归本来的样子。


好像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梦,他终归还是他。

唯一突兀的,是这个梦,一做就做了10年。


“我40岁了啊。”

王一博喃喃低语,自己都不敢信的。


自来水是越流越凉的,盛在手心又扑在脸上,终是刺得清醒了。

他整理了一番才匆匆回去,不好意思的跟导演解释自己昨晚没睡好,有点精神恍惚。

导演嘟囔了几句,却也没多责怪,最后说了声下次注意,便转身走了。




既《陈情令》后,肖战也接了几部别的剧目,大多还是古装仙侠,大多反响平平。

32岁那年,肖战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慢慢退出了演艺圈,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前几年,两人还偶尔通个电话,假意寒暄,问问近况如何。

到底生活圈不一样,几乎挑不出个共同话题,往往尴尬的沉默后草草挂断,接着是一段更长时间的杳无音信。

不知什么时候,竟都记不清彼此的联络方式,偶尔想起才觉出一阵空落。

似一颗不慎掉进大海的宝石,你知它珍贵,却终归水天相隔。




本来如此的,这世上很多关系的结局,都是没有关系。




王一博倚着摩托,望着夜色在海面舞动。

夏日的晚风大抵是上帝嘉奖凡人的恩典,即便攒了一天的燥热难耐,它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王一博少言寡语,不爱与人交际,常常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

他活的太过超脱,也太过淡漠。好像没什么东西能煽动他的情绪。


外人定不会知道,这样的他,曾因一个人笑的那般明艳,那样开怀。





■卍



“王一博,你是在看自己深爱的人,眼神得用情,懂吗?”

“你们两个私下多磨合磨合,才好培养感情,要不然真拍出个直男兄弟情,哪有人看啊?”


导演不满的斥责声一股脑灌进耳朵,惊的我浑身一哆嗦。

后背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又听见一清朗的少年声音。

“王一博!”

是肖战跑来面前,低声对我说:

“你是蓝湛,我是魏婴,我们是一对儿啊!”




我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过去。





*


“王一博,我们交往吧。”


收工已是凌晨,还不等我的身体完全瘫上床铺,肖战就破门而入,没头没尾的喊了一句。

见我惊恐的眼神,他才急忙解释。

“我是说,拍戏期间。”

“到杀青为止,你做我男朋友,我做你男朋友,你爱我,我爱你,怎么样?”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很快意识到。

这应该是我这一世的变数,是改变既定命运的唯一机会。

“好!”

我点点头。

不管可能性有多少,我总要试一试的。




为了尽快适应“恋人”的身份,我们做了各种奇怪的努力。

比如喝同一杯水,吃同一份盒饭。

比如唱同一首韩文歌,跳同一套女团舞。

他要我剥莲子给他吃,说是“莲”通“怜”,是怜爱的意思。

我要他所有行程都跟我报备,理由是“占有欲也是喜欢的表现”。

原本是娱乐圈公认“好伺候”的两个人,突然齐齐失了自理能力。

我的领子要他整理,他的话筒得我拿,

我帮他画好下场要背的台词内容,他帮我收拾明天包里该带的东西。

倒也没啥影响,反正还是不用麻烦外人的。



肖战是个充满生活情趣的人,总爱把事物拟人化。

他管“仙子”叫小伙子,管“兔子”叫“小乖乖”,管家里养的猫叫“我家姑娘”。

有次他故意气我,说我长得像根竹笋。

我不甘示弱,嚷他像个菠萝。

可肖战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

“挺好的啊,菠萝里面住着海绵宝宝呢!”


这让我非常恼火,

因为这个对世间万物都赋予灵魂的哥哥,居然叫我“狗崽崽”,

甚至还总在我“主动示好”时一脸不屑:“你好吵啊,住嘴吧!”

又在我十分严肃的与他辩驳时,扔过来一句“王一博,你家里人没有嫌你烦吗?”

要知道,从小到大,向来只有我烦别人的份儿。能这样大言不惭的说我烦的,肖战还是头一个。

倒也不奇怪,他一直都是我的头一个。




这种独辟蹊径的表演方法竟然效果显著,至少导演对我们两个的变化极为满意。

有时抓到个“绝美”的镜头,导演便会呼声叫好,也不顾有谁在场。

肖战特容易害羞,每次旁人稍一调侃,脸就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

似得上苍极尽偏爱,他当真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此好看,却不敢看久了,否则定要被夺过魂去。


我,大概是已经中了他的招。






*


“王一博”

“肖战”


墨色的字,布满整张白纸,打眼一瞧,全是两个人的名字。

肖战与我常常一起“探讨”软笔的书写方法,意见不和便大吵两句,又在瞬间和好,乐此不疲。


肖战一本正经的教我:

“王字可以写的随意些,最后落笔一钝,显得大气。

肖字下面的月,左竖要短,右竖要长,才能好看”


我不以为意:

“不要,这样好看。”



“你那‘肖’写的跟个萝卜似的,好看个鬼。”

“你那个没特点,还不如用输入法字体打印。”

“......”

虽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有一天,肖战把“王”“肖”两个字左右相接,写成个“琑”,还托人做了塑封,按了画框。

“送你了,王老师。”

“这破玩意儿,我要他干嘛?

  再说,真有这字吗,还是你瞎写的?”

“这字念‘suo’,我没骗你。

  礼轻情意重,哪有你这么嫌弃别人的?”

“行吧行吧,我收着,到时候肖老师成名了再卖出去,估计能赚不少钱。”

“每天劝你善良一点!狗崽崽!”


其实,我嘴上嫌弃,心里却欢喜的不得了。

收工就让人帮我快递回家,又叫人帮我放置好,

想着等回去了,定得挂在客厅墙壁,最显眼的地方。






*


临杀青前一天晚上,肖战一个人跑到外面瞎转。

我放不下心,出去寻他。

林子里没个灯,不过几步,就把自己吓得半死。

得亏那人并未走的太远,只是安安静静坐在竹丛后的一块石头上。

“呀,肖战!”

我大声喊他,也给自己壮壮胆。忙不迭的朝人跑过去,紧靠着坐下,才找回了点安全感。


“你来干嘛?”

“来找你啊,怕你一个人孤单,触景伤怀。”

“切,小屁孩,你懂啥?”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说我‘你都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现在又说我小屁孩啥都不懂。”


肖战低头笑了,月光映在眼眸里,泛出晶莹闪烁。


“你哭了?”

我侧身去看,却被他偏头躲开。

他说自己没哭,只是看的入神了。

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转头对我一本正经的胡说:

“我是用真心在看月亮,目光灼热,把它烤化了。”

我疑惑的皱皱眉,瞧他认真,便也琢磨了个“诚恳的问题”。

抬手指了下天:

“你说月亮化了,那它怎么还在上面。既没消失,也没变小。”


他仍然胸有成竹:

“因为你没用真心在看月亮,目光太冷,又把它冻实了。”



这对话无趣,可我却笑的前仰后合。

他气不过,使劲拍了我两下。

幸好他躲得快,要不然我一定双倍还给他。


他朝我得意的吐了吐舌头,对我说:

“所以啊,往后,我们两个得结伴儿,一起看月亮。”




多可爱的景儿,多可爱的人儿,多可爱的一句话。

若一切的变化都因他而起,若上苍恩泽赐我此生幸运,我可不可以奢望,把这个人留在我身边。

我无法准确定位自己对肖战异样的情愫,无论是作为本已过不惑之年的王一博,还是如今20出头的蓝湛饰演者。

像透明世界所有毫无温度的触感中,仅存的一抹灼热,如光似火,无与伦比。

我靠近他,视若珍宝

我看不透他,便奉之为神灵。

忘却了,神乃尊贵所在,不渡世人之苦。

                                          卍■




——

“这关别人什么事。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凭什么要避嫌,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凭我不愿意!”


睁眼是一片昏暗,荧幕的光映在前方的座位上,照见零星几个背影。

影片上映已有半月了,又是深夜场,没什么人。


王一博安静的接受着记忆中过往的变化,也接受着自己已是50年岁的事实。

他有些习惯了这种瞬间性的恍然大悟,不会再想第一次一样惊慌失措了。


同性婚姻法通过的第三年,肖战执导了一部同性电影。上映当天票房过亿,引起了不少话题讨论。

概括来讲,就是两个男生因为世俗眼光不得不天各一方,又在多年后偶然重逢,再入爱河的故事。

不知是否自作多情,王一博总能从那两个角色身上看到他们的影子。

虽然自己并不似其中执着的一方般隐忍无私,肖战也不会如率先放弃的一方那样冷酷无情。

倒不难理解,毕竟肖战是个善良的性子,总顾着自己的错,念着别人的好。

记得当年两人人气鼎盛之时,私生堵在酒店门口把他困得半天出不去,他仍是好脾气的跟人讲:

“都是别人家的宝贝姑娘,这要是让她们父母见了,该多心疼啊。”



肖战向来不懂得埋怨别人的。



影片几近尾声,两个男孩向着彼此奔跑,又相拥在吊桥中央。

王一博没有看完他们的最后一吻,

他不喜欢只属于电影的完美结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羡慕,忍不住嫉妒。

王一博在影片落幕的同时走出了放映厅,一扇厚重的门隔绝现实与“美好幻象”间的距离。



黑色背景上突然出现一行文字:

        本片根据真实经历改编,情节有出入




这一幕,向着所有人播放,

这句话,却是只为一个人写的。

可惜,他,偏偏没能看到。





从影院到家大约3公里的路程,一路绿灯,连个过往的行人都没有。骑摩托用不上10分钟。

王一博有点感谢上帝赐予人善变的本能。

如今,不会再有围在剧组外头造成交通堵塞的粉丝,也不需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裹成个“蜘蛛侠”。

偶尔白天出门有人认出来,也只是客气的要个签名,不会似从前疯狂的往上扑。


倒进沙发里,打开电视。

开屏就是那张眉目疏朗的脸。

时光会优待世间的惊艳,不忍他衰老,不舍他消逝。

王一博不自觉的轻笑一下,想起从前自己与那人打趣,说“肖老师以后也会是这样,永葆青春,光彩照人。”

那人还佯怒打他,“又开始了是吗?”



《陈情令》大火后,两个人的发展都不错。

只是剧集结束了,便没有再捆绑的理由。他们需要进入下一个角色。下一段拍摄。若一直夹着“腐向cp”的人设,不说有没有商业价值,就是上头传统的政策观念也不会允许的。

两方公司协商,停止营销合作,尽量避免争议,各自安好。

肖战应了,王一博也应了。

其实,王一博那种直截了当、不管不顾的性格,他是不会在意世俗眼光的。

大不了被资源限制,大不了回到从前的不温不火,再不济也就是退圈不干了,他没在care的。

可是,只一点,

他怕肖战不愿意。


肖战一直理智又周全,定不会这般无所顾忌。

肖战是自己最珍视之人,他不能一味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似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写手,故事编了这么久,却没想好如何收尾。

结局,当真是不好写的,

戛然而止太过遗憾,藕断丝连又太难缠。

索性只留空白。

你想爱,便爱着。你想逃,我也不拦。




自过了40岁,王一博便慢慢消失在公众视线。

有人说他挣够了钱,准备回家娶妻生子。

也有人说他江郎才尽,趁着人气未冷见好就收,还能落个不错的名声。

闲杂琐碎,王一博还真没多想。

即便是偶尔听见什么传闻,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关心的,从来不是这些。





电视调来调去,也没找着个想看的。

只调到体育频道,听着若有若无的转播音。

点开手机搜索页,输入那人的名字,大量相关消息跳出来,目不暇接。

大致扫一圈,知道那人过得不错。

懒得去翻其他八卦新闻,索性锁了屏,又把手机扔到一边。

自顾着倒杯酒放在一边,又转身跑进浴室冲凉。

到底是一件事都没做完,都留下一半,不伦不类。




时针指向十一点,王一博闭上眼睛。

近几年戒掉了熬夜的习惯,每日都休息得早。

人年纪一长,也就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其实,他少有沾枕就能睡着的时候,大多只是清醒的躺着,胡思乱想。

偶尔,会无聊的数数一生到底遇见过多少人。

从父母老师小学同学,到后来的前辈同事领导上司,再加上自己。

数着数着,却发觉哪里不对劲。

原来,“肖战”这个名字,他已经数了好几遍了。





■卍


“老王!”


我见着肖战朝自己走来,伸出手的同时被人握紧,用力的一抱。

看样子,我该是又回到了过去。

那个 喜欢相同性别 就会被视为病人的年代。


“战哥。”


我轻唤他。

太久没叫过这个称呼,说出口十分别扭。

“演唱会马上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发愣呢?”

他自然的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往里面走。

心下一紧,

我都快忘了,曾经的我们是那样亲近的。



“等会儿你讲话可注意点,别什么都往外说。”

“注意看台下,别总晃神儿”

“还有,多少配合点,这么多观众...”

“......”


不到百米的功夫,肖战嘟囔了一堆。

忆起来,他从前的确总婆婆妈妈的嘱咐我一些有的没的,我也乐意听,笑呵呵的应着,却是一句话也没放在心上。





*

《陈情令》应该是网播史上第一个拥有演唱会的剧目,直逼顶峰的热度、前所未有的爆棚人气,似一场盛宴空前绝后,让人不敢相信。

出场就迎来一阵嘶吼,震得耳膜生疼。

我定定神,往台下望。

明晃晃的应援牌,人群挤到场馆外,千百目光如炬,齐刷刷看向舞台。

又转头去瞧站在身侧的肖战,满面春风,笑意嫣然。

明明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只是恰逢时空流转,我们不似从前的自己了。

其实,我有点怕了。

怕这次依然是水中捞月,一场空欢喜。



到底是没抑住情绪,歌词一出口,一团湿雾就拢在眼前。

就在刚刚,万众瞩目之下,肖战那样响亮的叫出我的名字。

就在现在,视线交融之中,肖战向我比了个大拇指,低声说“唱得超棒!”

肖战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若还是20岁的青涩,或许读不懂,可当下,已历50年人情冷暖的我哪里会看不出来。

他明明喜欢我,其浓烈丝毫不亚我之予他。


只是,这样彼此珍视,彼此爱慕的我们,到底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心脏突然剧烈的绞痛,

若这仍是一次重演,若我依然只是过往的观众,若一切不得更变...


我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

一念成谶

我绝望的“回顾着”所有工作安排,绝望的听着肖战采访时与从前分毫不差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也如同复制粘贴,

一种对既定的恐慌感席卷我所有神经,即是肖战偶尔抽空跑来看我,与我闲聊,也如利刃般割在心头,如梦魇般惊恐难耐。

因为我清晰的记得,在上一时空,他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说过同样的话。

这很残忍,亲眼看着一切遗憾重演一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未知是加法,已知是减法。

我在等待着,一切归零。





*


两方公司相互压制,粉丝群体逐步解体,竞争对手趁虚而入...


“很感谢两位这段时间的配合,可以说是表现得非常完美,以后也希望两位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我终还是等到了这句话。


一份合约终止协议摆在面前,意料之中的时间,意料之中的地点,却是意料之外的痛彻心扉。

我知道自己会难过,只是没想到会那般强烈,扯出神经,全身都在颤抖。


这种结果,明明早就清楚的,不是吗?


肖战拿着合同,眉头紧皱,似是读的认真。

我没多想,径直签了。

他看过来的目光很复杂,有点惊诧,又有些责怪。

许久才落了笔,将“肖战”二字写在纸上。

想起从前,我们也曾在一张纸上写满对方的名字,

参差不齐,大小不均。

虽说不甚美观,却是一笔一划用尽了心思。

每写一遍,便如同加了一道锁,想把人牢牢的拴在身边。



“吃顿饭吗?”

肖战轻轻一声,试探的语气显得疏离。


“不了。”

我又一次拒绝了他。


“狗崽崽”

这一唤,肖战叫的极温柔,

“你都不做蓝湛了,

  可我,好像还是出不了戏呢。”





*

这一次时空流转的变数是一次偶遇,在“解绑”半年之后。

我走进一家小酒馆,刚好碰见喝的醉醺醺的肖战。

肖战怕酒,从前应酬时他都随身带着两瓶酸奶。

我曾鼓动他平时多加锻炼,说“男人哪有不能喝酒的啊!”

他屡屡拒绝,说“喝酒误事,算了算了。”


我坐到肖战对面,安静的看着他

他蠢兮兮的冲我笑,感觉特别好欺负。

见他还要继续喝,我忙不迭的把杯子夺过来。肖战虚晃的勾了两下,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你谁啊你!干嘛抢我酒。”

又揉揉眼睛,仔细盯了盯:

“是你啊,蓝湛。”


或许幼稚,可我的确不喜肖战总把“我”和“蓝湛”混为一谈。

毕竟他是我唯一的欢喜,我不愿意把属于自己的感情再分给旁人一半。

刚想反驳一句,却又听他说:

“不对,你是王一博。”

他搭上我的手,无名指抵在我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勾着隐隐的痒。


“王一博啊,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呢...”

“其实,我是先喜欢上你,才入了戏的啊。”



终于明白,酒明明又香又淳,肖战到底为何不喜。

因为无法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因为无法朝夕相伴,把酒言欢

他是藏着心事的人,哪里敢醉呢?



                                            卍■


——


一个无比寻常的夏日夜晚,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大雨滂沱。

王一博靠在床背上,半睡不醒。

徐徐的风吹在脸颊,带来远处草木清香。

是一张笑颜,突然闯进脑海,刺破他朦胧的梦境。

猛然睁眼,兵荒马乱涌上心头,久久不得平静。



怎的花了这么多年才弄懂,

那句“出不了戏”,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看见日历,想起今儿是十五。
王一博突然很想看月亮。

披上件外套,走出门去。

许是真的老了,这夏夜的风竟能把衣服吹个透儿。

吹上心头,引来一阵凉意。

王一博在外面寻了好一会儿,却也没瞧见半点月影儿。


正失落,可突然又咧开嘴角笑起来。


王一博想通了。

一定是那人早几时来看月亮,把它看化了,才找不见的。


你瞧,这不还有几滴,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时光惯会耍骗人的把戏。

它告诉你:  “流星赶月,世间万物逃不过似水流年”

又赌你一定会信了这句话。

你放手了,它就得逞了。




只怪当局者迷,他在美好的过往中等待离别的未来,错过了本可以幸福的自己。




王一博匆匆往家跑,

60岁的年纪,腿脚都不利索,慌张中差点跌了跤。

他急得很,他等不及,

只想着自己还能多睡几觉,多梦几回。

没准儿哪次恰巧避开了所有误会,也没错过任何机缘,一切都是刚刚好的。

他们就不必分离,可以携手走过这一生。






■卍


“王一博,快点教我!”

肖战穿着一身黑色长衣,腰带束得紧,一步一跳的向我跑来。

“快点,我一大半都没会呢!”


还没来得及惊喜,却发觉自己被不自主的沉默压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你再不教我,我就去抓虫子了!”

如提线木偶一般,我机械的做出回应:  “马上,马上。”


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击垮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

因为这次,竟连肖战都被划在了我的既定命运之内,无法更改。

是场悲剧,撕心裂肺,却不因其结局是悲。

伤就伤在,我本是把它当成喜剧去看的。

错在我啊,抱着虚无缥缈的奢望,自作聪明,白费力气。





*

依然是行尸走肉般的置身过往,只是这时空不再连贯。

刚看着肖战把盒饭里的茄子挑出来,转眼又是穷奇道夜戏他大声抗议:“为什么蓝湛不用淋雨”。

我听他叫我“蓝二哥哥”,又听他凶我“狗崽崽,又开始了是吗?”

一切都关于我,一切也都与我无关。

只是零散的记忆片段,还由不得我挑选。



我有些恍惚,辨不出此刻是何时何地。

肖战就在前面,正往远处走,留下一个背影。

我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了。

我想喊住他,想告诉他,

他会过得很好,前程锦绣,名利双收。

会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温柔贤惠,通情达理。会有一双可爱的儿女,男孩聪慧俊郎,女孩漂亮伶俐。

只是,他的未来,不会有我了。



无谓的浮想联翩之中,我终于迎来了这次时空流转的唯一变数。

猝不及防,是脱口而出的一声:


“战哥,弟弟爱你。”


肖战回过头,只当我无言乱语,一句玩笑。





肖战啊,你看我对你的心意有多沉,几十年的思念堆积,才把一个“爱”字说出口。

这回,你可没理由再怪我了。



                                          卍■



——


夏日潮气重,晚风一吹,关节就隐隐作痛。

想来是从前作息不当落下的毛病。

王一博瞧着镜子里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甘的笑了笑。

年轻时,还总担心人这一生太长,漫漫几十年不知怎么熬。

如今再看,原不过三时三餐几场梦罢了。


客厅里的挂钩坏了,画框“哐当”一声掉在地板,把王一博吓了一跳。

踉踉跄跄走过去捡起来,又找了新的挂钩,再把东西重新挂上。


王一博盯着这纸上的字,自言自语。

“你说,“王”“肖”二字,到底有多少种写法呢?”

手不自觉拂了上去,轻描着笔迹。

“这‘琑’啊,看似兼容,却也到底是太委屈了些。

  扭曲求个完满,硬生生各让一半出来,

  ‘王’不像‘王’,肖不似‘肖’。”




-


思念是这世间最安静的事情,

所思之人不在身边,所念之事已成过往。

所有言语都毫无意义,还要把情绪隐藏的不露痕迹。

我渴望思念有声音。

这样,即使我并没有说话,你也会知道: 我在想你。





-

■卍


我好久梦不见他了。

多数时候,只是一片朦朦胧胧的云霾,偶尔几缕若有若无的声音。

其实,想他这件事,苦的很。

可若世间万物都没有味道,那苦也是甜的。



昨夜,那模糊的光影突然清晰起来。

我看见一位干净的少年站在月光下,捧着一束鲜花。

他说:“起风了,我得赶紧回家去。”

少年把花留在路边,希望会有人喜欢,把它带回家,替自己照料。

我拿了一朵,借着月光,看花瓣在晚风中摇曳,又在晚风中凋零。




“魏婴”




该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尾,我唤了一声“魏婴”,他便回头了。

 
                                       卍■




——

肖老头86岁了,身体健康,性格开朗。

几年前妻子去世后,他开始一个人生活,说自己还不用劳烦儿女照顾。

这一天,肖老头捧着好大一束花,天都没亮就出了门。

偶然遇到个街坊熟人,瞧着他左臂上的黑带子,心下了然,也没多问。


肖老头来到郊外一个墓园,寻见一方墓碑,把花放在旁边石台上。

只垫了块垫子,就那样坐着,不说什么话。

用湿布轻擦一遍碑上的雕文:

         吾与孤独交好,素爱夏夜晚风,

         思过往,尤念肖。

                              

很漂亮的手写体。

“肖”中“月”字,左竖短,右竖长。




-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¹



-

其实,王一博没有做梦。

他不过是怀念一个人,用了一生的时间。







●番外(肖战篇)


肖战并未如从前预想中,在35岁之前结婚。

行程太紧,工作太忙,即使有了空闲也懒得再与人接触,

久而久之,就耽搁了多年。


肖战是偶然遇见妻子的,

一年末的颁奖晚宴,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似是久经沙场般泰然自若。

可藏在桌底下不安分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又恰好被他发现了。

想起从前某个惯爱逞强的小孩,也是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对外人说。


妻子是个单纯的人,笑起来很好看。

她不似他,眉眼、性格、处事都截然不同。

除了初识那一瞥,再也找不见半分重叠的影子。

若偏要说出一处共通,大抵是,她也爱极了他。



是个好天气。

适合看日出,适合喝冷饮,适合烤一锅曲奇饼干,适合看一部爱情剧。

也适合安安静静,从白天待到深夜,等几缕清凉的晚风,再看几眼皎洁的月。

肖战对着天空描了半天,只画出一个残缺的轮廓,似圆非圆。


-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²


原来,所有拖延多年的意惹情牵竟也可在一日之间整理分明。


-我不是不爱你,却也不喜欢回头。

 
沧海桑田,我可以拉紧另一双手,过好未来的生活。

  只是,若你从未离开,

  我便不会再遇见下一个人了。

 


那夜,肖战睡得沉。

第二天,他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后来,他过得还算幸福。
至少家人都平安,也不必离散。




若说遗憾,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偶尔忆起少年时期,夏夜晚风,有一个未做完的梦。




(全文完)




【注】

关于题目: 夏眠与冬眠一样都是动物在缺少食物的季节为了生存的自然现象。夏眠也叫 “夏蛰”。动物在夏季时生命活动处于极度降低的状态,是某些动物对炎热和干旱季节的一种适应。

¹:选自《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 纳兰性德

²:选自《记承天寺夜游 》 苏轼



【😂辩解一下】

我真的纯粹是因为比写甜更擅长一些,再者深夜矫情病晚期症状!

望理解!

抱拳,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