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衍光无声 24
眼泪像失控了一样,我眼前完全看不清了,模糊间看到他的身影动了动。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看到他撑着手臂坐起来一些。
“吓到了,是不是?对不起……”他很轻声,很缓慢地说,“对不起,别哭……”
他仍在发烧,脸颊的潮红却因刚才剧烈的疼痛和出血而尽数褪去。
雪白色的脸孔,漆黑温柔的眉目。
我哭得说不出话。
他身体太虚弱,手臂勉强撑了一会儿就又软倒回靠枕上。我连忙说:“你不要动,好好躺着……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还需要什么,还要不要吃什么药?”
“我没事了……”他向我很浅地笑了一下,看起来一丝力气也无,缓慢眨了眨眼,“别怕……我睡一会儿,五分钟就好……”
他声音越来越轻,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整......
眼泪像失控了一样,我眼前完全看不清了,模糊间看到他的身影动了动。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看到他撑着手臂坐起来一些。
“吓到了,是不是?对不起……”他很轻声,很缓慢地说,“对不起,别哭……”
他仍在发烧,脸颊的潮红却因刚才剧烈的疼痛和出血而尽数褪去。
雪白色的脸孔,漆黑温柔的眉目。
我哭得说不出话。
他身体太虚弱,手臂勉强撑了一会儿就又软倒回靠枕上。我连忙说:“你不要动,好好躺着……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还需要什么,还要不要吃什么药?”
“我没事了……”他向我很浅地笑了一下,看起来一丝力气也无,缓慢眨了眨眼,“别怕……我睡一会儿,五分钟就好……”
他声音越来越轻,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整个人精疲力尽,很快就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才让自己停下抽泣,不至于出声打扰到他。
他睡梦中仍旧微蹙着眉。
我探他额头,还是很烫。我不知体温计在哪,只能遵照陆昱辰的指示,去洗手间找了条毛巾浸湿。我又看到洗手台上的白瓷盆,雪白干净如初。可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里面刺目的红色。
我抚开他额前碎发,将湿毛巾轻轻搭在他额头,又拿过旁边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刚刚做完,陆昱辰又一次打来电话,这次他直接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踉跄地站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陆总。”
陆昱辰问:“怎么样了?”
“吃了药,睡着了……”
我努力吞咽了几下,声音里却仍旧都是哽咽。
陆昱辰在那边安慰我:“见昭,别紧张,刚刚我打电话给梁助,梁助说他今天还是比较注意的,没怎么喝酒。今晚观察一下,出血只要没有增多就没太大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不用太担心。
如果我今天没有落下那个U盘,如果我今天没有在丽思卡尔顿门外等候,如果我先走了……那他今晚会怎样?会独自抽完那根烟,独自忍下所有痛苦,再强撑精神去开会。这只是他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日程。他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有多少次这样的夜晚?
“……一会儿的会议我替他主持,但董事会那边的几位高层也会参加,他可能还是要说几句话。如果他醒了,你提醒他一下。”
真是疯了。
我几乎想吼出来:“他都已经这样了!他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去工作!”
陆昱辰有些无奈地说:“他若现在去医院,消息传出,被公司高层和孟董知道,会更麻烦。”
我觉得匪夷所思,完全不能理解。
陆昱辰继续说:“见昭,我现在必须去准备一下会议的事。你不要害怕,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我最近出差不在上海,辛苦你照看他一下,等会议结束后梁助理会过去。”
电话挂断,我觉得有些腿软,走回去,重新在地毯上跪坐下来,枕着手臂半伏在沙发边。
四下寂静,我这时才能注意到周围环境。我看到客厅的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黄浦江夜晚流光溢彩的景色。
就在几个小时前,今天下午,我在那座摩天大厦的二十三楼见到他。在同样的一整面落地窗前,我拿文件找他签字,看着他在百忙之中抽出十分钟来给我。
那时他问我,眼睛怎么了。
短短一天。
一场不真实的梦。
……究竟那时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我久久地看着他沉睡的脸。
孟衍仍旧穿着下午时我在海曜办公室内见到的那件深灰色衬衣,只是衣料不再平整,胸腹间全是褶皱。他衬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应该刚刚呕吐时难受扯开的,衣领微敞,露出锁骨和一截削瘦的颈线。深色领带垂在胸前,早已松垮。我轻轻伸手过去,想替他解开,但我太紧张,又从没做过这种事,解了半天也没弄开那个结。
一只手忽然覆上了我握着领带的指尖。
我整个人颤了一下,偏头看去。
孟衍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微微睁着眼睛,深黑的瞳仁望着我,因发烧而蒙着一层水雾,显得迷离又温柔。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他注视我片刻,没说话,手上微微用力,带着我停在他胸前的那只手一起,轻轻向下一拽。
那条领带无声地滑落下来,柔软地绕在我的指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了。
他声音轻得几乎是气音:“……怎么坐在地上,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忘记了要回应。
他拿掉额上的毛巾,吃力地挪动身体坐起来。他烧没退,应该还是头晕,坐起来后按着额头缓了一会儿。
他又说一次:“见昭,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却因腿有些麻了而站不稳,起来时手撑了一下膝盖,踉跄着跌坐进沙发。
他忽然皱眉看向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手肘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应该是刚刚摔倒时被玻璃碎片划破的。
我连忙说:“没事,不疼的,我自己都没注意……”
他想说话,张口却又咳嗽起来,我的心悬得更高:“你怎么样了?胃还很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缓了缓呼吸,声音低弱:“药柜里有医药箱,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噢”了一声,没有动。
他神色倦怠,带着微微的无奈:“怎么不去?”
我摇头,“这一点点伤,没事的。”
孟衍看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自己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
我忙问:“你要干什么?”
孟衍说:“你坐好。”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病后的虚弱,但也许是职业习惯使然,他说话用命令句式时,让人本能地就会听从。我仿佛看到会议室主位上那个淡漠威严的“孟总”。
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思维有些恍惚,竟然不敢违背。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走向玄关,拉开我刚刚找药的柜子,拿了东西又回来。
他开了灯,客厅骤然明亮起来。
他蹲在我身前。
“孟衍……”
“别动。”
他小心地托起我的手臂,用酒精棉擦拭,用医用贴覆在我的伤口处。
“还有哪里伤到了?膝盖有没有?”
“没……”我想摇头,但我坐在这里,灯光下,可以清楚看到我裤子的膝盖处有些破损。
“让我看看。”
我只得乖乖照做,卷起裤腿,膝盖果然有些红肿,破了点皮,渗出一点淡淡的血迹。
孟衍眉间皱得更紧了一些,没说话,拿新的棉签轻柔地替我擦拭干净。
我心脏跳得好快。
伤口传来刺痛感,我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只低头看着他。这个角度看去,他垂着眼睫,眉目之间专注安静,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遮住了额角。灯光落在他脸上,将那苍白的肤色映得如同瓷玉,鼻梁挺直,睫毛很长。
他动作细致缓慢,我却忽然发现他拿着棉签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立刻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还很疼?哪里不舒服?”
“没事。弄疼你了吗?”
他抬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迅速摇头。
他涂完药,我匆忙自己拉下裤腿,“好了……”
他收起药箱,说:“这几天小心一点,伤口别沾水。”
我乖乖点头。
他站起身来。不知是不是身体原因,他神情明显有些恍惚,额角渗出的汗被灯光映得晶亮,脸颊嘴唇都很白。
他神色疲惫而温柔,低声对我说:“对不起。”
可我只是个打工的诶(六)
1.cp零晃。
2.有人说任何人都能通过六个人认识你想认识的那个人。
——
20
大神晃牙越发觉得这房子租得真好,遇见的人都相处相当融洽。
“涟君在cosmic工作啊。”大神晃牙在和涟纯聊天,“搞不好之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感觉自己和大神君很投缘。”涟纯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之后有合适的工作请务必互相联系。”
“好啊。”大神晃牙递上名片,“请收下。”
木制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真好啊阿神!”明星昴流从楼上跑下来,“风早前辈这里还有种了很多蔬菜的天台!还有泡茶用的香草,超级赞诶!”
“我是有一些这样的习惯。”风早巽放下茶壶,“快过来......
1.cp零晃。
2.有人说任何人都能通过六个人认识你想认识的那个人。
——
20
大神晃牙越发觉得这房子租得真好,遇见的人都相处相当融洽。
“涟君在cosmic工作啊。”大神晃牙在和涟纯聊天,“搞不好之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感觉自己和大神君很投缘。”涟纯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之后有合适的工作请务必互相联系。”
“好啊。”大神晃牙递上名片,“请收下。”
木制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真好啊阿神!”明星昴流从楼上跑下来,“风早前辈这里还有种了很多蔬菜的天台!还有泡茶用的香草,超级赞诶!”
“我是有一些这样的习惯。”风早巽放下茶壶,“快过来坐下吧,明星君,你还没吃午饭,不觉得饿吗?不如来吃些茶点吧。”
“好!非常感谢!”明星昴流跑过来坐下,“哇这个点心也是巽先生自己做的吗!”
“是的,如果不嫌弃可以带走一些。”风早巽把一小碟饼干推到他面前,“请用吧。”
涟纯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抱歉我得去接个电话……”
涟纯脸上是非常……微妙的表情,混杂着无奈、微妙、宠溺和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女朋友?”大神晃牙敏锐地调侃,“感情很好嘛。”
“啊、嗯……”涟纯一边起身一边笑,“是前辈啦、不是女朋友……”
哦~以前辈之名行女友之实,这个本大爷又不是没见过。
……
“涟君也住在附近吗?”
“是的,家里有一只叫玛丽的狗狗。”涟纯点头,“玛丽其实是阿日前辈的小狗……就是基本上由我来养而已。”
啊,养了狗但是狗和自己都得靠对象养呗。
“有机会的话会请巽前辈和大神君到家里做客的。”涟纯离开前和他们告别,“阿日前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之后我会带玛丽上门拜访的。”
“好!”大神晃牙把他送出门去,“本大爷和Leon也很期待认识玛丽和涟君的前辈!”
21
大神晃牙下一次见到涟纯,以及他的前辈巴日和,是在新房子附近的大型商超里。
“纯君纯君!快看!这个给玛丽一定会很合适吧!”
那是什么?移动卷心菜?
“阿日前辈……玛丽真的不需要更多蝴蝶结——”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女孩子怎么会嫌弃蝴蝶结多!纯君你这笨蛋!”刚刚被晃牙脑补成包菜的男人把架子上所有的蝴蝶结都拿下来通通放进涟纯推着的购物车里,“既然如此就全部买下来!每天都换不一样的戴!”
这也太铺张浪费了……不过那是涟纯?
晃牙走近一点打了个招呼:“涟君,好巧。”
“嗯?你是谁?”绿头发的青年人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和我的纯君很熟吗?下午好啊,我是巴日和,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
啊,吃醋了是吧。
“你好,我是大神晃牙。”晃牙维持着应有的礼貌向他伸出手,“巴先生,幸会。”
“阿日前辈……”涟纯尴尬地笑笑,“那个,大神君下午好,阿日前辈他没有恶意的。”
“我明白。”
这毛病本大爷的……前雇主也有。
大神晃牙看向他手里的篮子:“买这么多宠物饰品。”
“阿日前辈说要给玛丽买新的,大神君来给Leon买什么?这家店我比较熟,可以给你推荐的。”涟纯僵硬地抖了抖被巴日和抱紧的手臂,“阿日前辈,我的胳膊有点疼……”
“区区纯君这样就觉得疼了吗!”巴日和迅速看了一眼,松开手后顺手从展示架上拿起一个新的蝴蝶结发夹,“这位大神君,家里也养了小狗?”
“是啊,来买个新的散步马甲,旧的扔了。”晃牙摆摆手,“两位继续逛,本大爷自己挑就OK,祝生活幸福哈。”
你对象要把本大爷盯出窟窿来了!
……
让大神晃牙意外的是,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巴日和添加SNS好友的申请。
【快点通过,居然还要申请真是坏日和!】
好,要是怀疑就说刚认识,查岗就说不太熟不知道,找麻烦就说本大爷有女朋友。
SNS对话。
晃牙:你好。
巴日和:呀下午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有点紧张~
晃牙:没有,巴先生和涟君感情很好,我为涟君感到高兴。
巴日和:嗯嗯~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们cosmic这里有个音乐企划你要不要来参加呢~
啥?
大神晃牙看着突如其来的话题陷入沉默。
巴日和:明天来详谈吧~
巴日和:(地址信息月桂咖啡)
巴日和:我、纯君和玛丽都很期待哦!
巴日和:真是好~日和!
大神晃牙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肯定答复。
晃牙:好,谢谢邀请,我会准时到的。
22
月桂咖啡厅。
“你好,请到这边就坐。”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长相清丽,乍一看甚至漂亮得像个女孩子。
“紫之?”
“诶、大神前辈!”紫之创眨眨眼睛,“那个,前辈今天是自己来还是有预约?”
“约了人,预约号0421。”大神晃牙给他报号,“带本大爷过去吧。”
紫之创带着他往预订座位走:“大神前辈嗯……要去starpro工作了吗?”
“没有啊。”大神晃牙回答,“本大爷不打算签长期协议了,最多就是合作而已。以后说不准还有一起工作的机会,紫之。”
“原来是这样。”紫之创带他走到了包间门口,“是这里,大神前辈,祝你用餐愉快。”
……
包厢里坐着大神晃牙意想不到的人。
“哦呀,大神君,好巧。”
天祥院英智正在和身边的卷发男人聊天,看到晃牙进来立刻中止了话题。
“诶?晃牙君?”戴着眼镜的男人看上去有点惊讶,“RL不是已经派了敬人君来,晃牙君是来亲自确认合作方案吗?”
天祥院英智,青叶纺,七种茨,还有没到场的莲巳敬人,这是什么阵仗?
大神晃牙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已经不再就职于RL老板手下,正所谓“游方道士不归道观管”,老子毫无畏惧。
“本大爷只是受邀来看看,至于合同签不签企划参不参加那是两码事。”大神晃牙拉开椅子随便找了个不认识的人身边坐下,“你们聊。”
青叶纺有些疑惑:“晃牙君不是说一定会参加朔间先生的——”
有点儿意思。
“啊,纺。”天祥院英智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来聊聊特区分割的事吧,ND打算把哪一部分用来参与本次企划呢?”
“ND对这次的项目很重视,所以打算拿出四号街区……”
大神晃牙其实不爱听这些东西,倒不是不懂——跟着前雇主那么长时间,甚至偶尔替对方处理点“小问题”,高低都混熟了——他单纯觉得弯弯绕绕说话烦而已。
“唔啊、那个你,你有没有带纸和笔!”
大神晃牙身边坐着的橘子头年轻男孩儿——大神晃牙觉得他应该还没成年——突然激动地跳起来。
“快点、快点啊!Inspiration要消失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顿住了,老板们捏着不能污损的资料左右为难,尤其青叶纺看上去甚至有点想把衣服脱给对方让他写写画画。
不是吧这么夸张?
大神晃牙下意识掏了掏衣兜,果不其然有张纸,大概是什么随手撕下来的账单。
“本大爷这里有张废纸,你——”
“谢谢谢谢!”
小个子的橘子头用几乎是抢的姿势拿过纸,从桌子上摸了支不知道谁递过来的签字笔,迅速开始写东西。
大神晃牙瞥了一眼,这家伙居然在写乐谱?
“诸位见笑了,雷欧君说一定要来看看合作对象是什么样子的……”青叶纺松了一口气向大家解释,“雷欧君灵感来了是停不下来的,还得谢谢晃牙君借给他的纸。”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他叫什么?!”大神晃牙摆摆手,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月永雷欧?!”
“当然,这位可是月永雷欧先生。”七种茨推了推眼镜,“大神先生和他素未谋面,但以两位在业界的知名度,应当都听过对方的名字吧。”
啥玩意儿,不是说月永雷欧是个爷爷辈的老人吗!
“咚咚。”
“啊,请进。”
莲巳敬人推门进来,首先说了声抱歉:“抱歉,稍微迟了一些。”
“敬人先坐下喝杯茶,不着急。”天祥院老板甚至起身帮他拉开了椅子,“路上堵车了吗?”
“是啊。”莲巳敬人对所有人依次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我带了文件过来,请诸位看看吧。”
大神晃牙直接假装没看见他,见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大松一口气。
装不认识再好不过了,毕竟直接寄个到期通知和辞职通知过去确实是有点嚣张,怪让RL负责人不好做的。
听他们说完了之后快跑就得了!本大爷就不该来!
23
大神晃牙本来是打算直接跑路的。
“哦哦你是借给我纸的人!”月永雷欧在这场小聚会结束后追了上来,“谢谢啦!不知道为什感觉你很熟悉,这个叫一见如故对吧!我是月永雷欧,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吧!”
月永雷欧这种级别的音乐家居然意料之外的年轻,性格也呃……像个傻高中生。
“你好,大神晃牙。”
晃牙规矩地和他握手,虽然有点超乎想象,但对于这位在业内算得上“前辈”的传说级人物还是有点拘谨。
“哦哦你和别人还真是不一样诶,看着怪让人舒服的。”月永雷欧点点头,“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厨师手艺很好吗?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而且刚才完全没有吃饱啊!”
“本大爷倒是知道一家家常菜馆,月永……先生要去看看吗?”大神晃牙实在不能对一个看上去高中没毕业的家伙喊出前辈,“离这里不是很远。”
“当然可以啦!”月永雷欧点头点得非常痛快,“走吧走吧!”
……
于是两人坐在家常菜馆吃起了快乐的咖喱饭。
大神晃牙发现这个家伙——这个被称为“千年难得一见天才”的家伙似乎是随时都能开始作曲,比如现在吃饭吃到一半就开始在菜单上写起了音符。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里有纸吗?不是餐巾纸是那种、写字用的纸……”
大神晃牙向前台坐着的红头发小哥询问,对方犹豫片刻后把空白的账本撕了两张给他。
“这个,你先拿着用吧,暂时用不到。”红头发小哥挠挠头,“我会和老板说明白的。”
等晃牙带着纸回到座位,又看见这位大音乐家、作曲家一边打电话一边写曲子:“我知道……现在在吃饭啦……我和魔王大人也已经一年没有见面啦!很期待哦!”
大神晃牙贴心地在一边坐下,把纸推过去。
“谢谢你啊晃牙!”月永雷欧接过纸继续写,“什么?魔王大人要现在过来啊?可以……啊?我问问啊。”
“晃牙!我有个朋友要过来拿乐谱——就是刚刚写的那个、你会不会在意啊?”
啥?啥朋友这么急?
“因为今天是ddl啦!”
“啊?!”
不是、您老人家居然是个拖更狂吗!
“所以他要现在来拿稿子,”月永雷欧像只橘猫似地眨眨眼睛,“完全可以对吧!”
“啊、行啊。”大神晃牙看着自己那份咖喱饭有点尴尬,“我在这里坐着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月永雷欧点点头,“魔王大人说你在这里更好,有合作要和你谈诶!”
“啊?”
24
十分钟后,朔间零推开了家常菜馆的门。
【零晃】家有儿女
我发誓这是中秋贺文。
和 @荷绿 的联文,标号是24来着,由此可见前面还有无数的坑。
HE,第三人的第一人称视角。
私设有,零晃领养一对双胞胎,姐姐朔间初,弟弟朔间阳介,如不适请绕行。
祝大家中秋快乐,祝零晃如同中秋的月亮一样圆圆满满。
一、
其实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被人领养之类的事,毕竟他们说,我是个眼神凶恶又不懂感恩的疯丫头。
不过无所谓啊,我又不是非得有个家,我只要能保护好弟弟,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就行了。
第一个看中弟弟的是个糟糕的男人,他肯定喜欢使用暴力,心血来潮收养一个小孩,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多余的控制欲和显示心,所以我用牙狠狠地咬了那...
我发誓这是中秋贺文。
和 @荷绿 的联文,标号是24来着,由此可见前面还有无数的坑。
HE,第三人的第一人称视角。
私设有,零晃领养一对双胞胎,姐姐朔间初,弟弟朔间阳介,如不适请绕行。
祝大家中秋快乐,祝零晃如同中秋的月亮一样圆圆满满。
一、
其实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被人领养之类的事,毕竟他们说,我是个眼神凶恶又不懂感恩的疯丫头。
不过无所谓啊,我又不是非得有个家,我只要能保护好弟弟,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就行了。
第一个看中弟弟的是个糟糕的男人,他肯定喜欢使用暴力,心血来潮收养一个小孩,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多余的控制欲和显示心,所以我用牙狠狠地咬了那个人,把他给吓跑了。
第二个是个女人,那女儿其实哪里都好,但偏偏是个软弱性子,她男人随便说两句她就变卦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照顾好弟弟,所以我也把她赶跑了。
结果传闻就这样传开了,不知道门口的那个家伙跟来的人都说了什么,反正没有人再看过我们。
这样也好,总比被不三不四的人带走要好。我无论如何也会好好保护弟弟的,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了。
只是那天,破破烂烂的孤儿院里来了两个男人。
他们很显眼,一个乌黑的长发,一个银色的短发,不知道为什么都带着口罩,难道是身体不好?我这样胡思乱想着,也没当回事,反正他们这种人也不会对我们产生兴趣。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弟弟在一旁摆弄着已经缺了一个角的积木,眼前的光却忽然被人挡住了。
是那个银色头发的人。
我立刻摆出最凶狠的表情,全身紧绷,想让他快点离我远些,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脾气就不太好的男人居然对着我笑了。
他回头跟那个男人说:“这孩子好像高二时候的本大爷啊。”
他们是奇怪的人,在院长的百般劝阻之下,仍然想要领养我,我当然不肯,我发疯似的想要赶走他们。
可这两个人却在这时注意到了我的弟弟,他们忽然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那就连同这孩子一起好了,吾辈觉得,他们应该是不愿意分开的。”
我一时愣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从那天起,我就变成了朔间初。
二、
我是朔间阳介,以前被叫做小十。
孤儿院的院长不愿意给孩子起名字。她说如果起了名字就是有了羁绊,分开的时候会难过的。
所以她用接洽孩子的顺序给每个孩子命名,我和姐姐是第九个和第十个。
院长人其实还不错的,孤儿院的其他帮手也是。她们虽然不能无微不至地照顾到所有人,但也不会对孩子撒气。
只不过,双胞胎在孤儿院这种地方,不能不说一种劣势。
来领养的人很少会直接领养一对孩子的。
毕竟遗忘才是洗去印记的最好方式。如果是一个孩子的话,后续记忆会逐渐覆盖原生家庭或孤儿院的经历,可一对双胞胎的话,可能连改名这件事都很难做到。
我其实不太想和姐姐分开的,不过如果这种分开对我们都好的话,那也不是坏事。
不过,也必须是好人才行,而且要先把姐姐送走才行。
也就是说,让姐姐看起来没有兄弟,会让领养更顺利一些。
所以我会在有人来的时候,离姐姐远一点。如果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姐姐,那就太好了。
不过似乎从第一次失败,姐姐把人吓走之后,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那就只好找人一起领养我们俩了。
还好爸爸和父亲很快就出现了,不然也许我们会直接等到成年。
我在角落消磨时间的时候,透过屋子的玻璃看到了两个成年男性。
他们有点奇怪。明明是阳光正好的时候,父亲却打着伞,而明明爸爸很喜欢父亲,却牵着手又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他们之间有爱意。和曾经想要带走我的那对夫妻不同,不是支配与顺从,而是平等的、温暖的爱意。
像太阳一样的。
虽然家庭里没有女性,可我却觉得这两个奇怪的人要比其他家庭好的多。
所以在姐姐反抗的时候,我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拉住了姐姐的衣角。
他们果然注意到了我。
于是我和姐姐如愿以偿的一起被带回了爸爸和父亲的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三、
我对学校这种地方总是没什么好感。
那里面的人就像是穿着华丽衣服的禽兽,打扮的光鲜亮丽,然后背地里做着最令人恶心的事。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点极端,毕竟爸爸和父亲也是从那种地方毕业的,还有他们两个当年的朋友、同事,都在那里读过书。
但我没办法不这么想,我见过太多人渣了,所以在爸爸准备安排我和弟弟去上学的时候,我拼命的想要拒绝。
“小初,本大爷知道你不太喜欢那种地方,但本大爷觉得你不是个会逃避现实的丫头,比起躲开,或许你更擅长把问题干掉,本大爷是这么想的。”爸爸当时并没有生气。
他并不经常发火,虽然他看起来很凶,其他人总是被他的表情和容貌吓一跳,但本质上,他是个温柔又有耐心的人,甚至比父亲更好相处。
“……我没有信心能在那种地方保护好阳介。”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他看起来似乎也有点意外。
“嗯,本大爷明白你的顾虑,阳介那孩子还需要你多操心。”爸爸那时似乎还叹了口气,他的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不过,阳介会长大的,在那种环境下。”
我眨眨眼睛,没有说话,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不然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果然,他停顿了一会儿,重新开口道:“其实,我更担心你。”他连他的口癖都忘记了。
“我?”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我希望,你能在学校里好好地享受生活,学学那些折磨人的玩意儿也好,跟人交朋友或者打架也好,你该好好试试,不用把自己冠上什么头衔。”
说这些的时候,爸爸似乎正在借机怀念着什么,我猜那跟父亲有关。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我知道爸爸大概是希望我不用时时刻刻把自己当做阳介的姐姐,而是朔间初来活着。但是,没有必要吧?这个愿望未免有些替人做主,那时的我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后来我也的确向爸爸询问起,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究竟在怀念什么,只不过真正给我讲述那段故事的并不是爸爸,而是正在经营一家live house的羽风叔叔。
四、
姐姐似乎很能适应学校这个地方,和我不一样。
倒也不是说不愿意适应,只不过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只要有姐姐在就好了。
就像她想要保护我一样,我也想要保护她,让她能够快快乐乐的。
不过我做不到像她那样,在两个星期内平了低年级所有看起来像是会欺负人的类型,成为名副其实的“女王”。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名字简直是太土了。
还有,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极了饭桌上得到赞扬的爸爸。
对了,姐姐还没有喊过“爸爸”和“父亲”,不过他们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上次我半夜起床上洗手间,还听到了他们在客厅悄悄谈话,话题围绕着我们。
我在门口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在他们抱在一起互相亲之后,就默默摸回了房间。
拜他们所赐,我比同龄人懂得多一点点,也是拜他们所赐,我在学校的生活不那么顺利。
毕竟,人类从幼年的时候就学会了排挤异类。
同街道的同学知道了我家没有母亲之后,消息就在学校传开了。
姐姐作为“女王”,自然没人敢欺负,而我作为最好欺负的那一个,就稍微有点难办了。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忌惮姐姐的。只是丢掉书本,或者弄脏桌子之类,我倒不太在意,只不过偶尔,非常非常偶尔,在高年级没有乐子了的时候,会找我麻烦。
嗯,所以今天果然不宜出门。
我抬头看向比我高了一个头的几个男生,叹了口气。
今天我可是和姐姐约好了要一起回家的......
我不太想理会那些只会欺负人的傻子,于是低下头由着他们嘲讽,只是他们骂着骂着,就从我,骂到了父亲和爸爸,还有姐姐。
这样就没办法了。
我慢慢抬起头,一脚踢在了那人膝盖,疼得他嗷一声叫起来,后退两步差点哭了。
共犯们见我开始反抗,逐渐聚拢,将我围在中间。
“小畜生,你还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帮弱智。”
不出我所料,他们被激怒了,拳脚朝我招呼过来。我硬挨了几下,矮身从人群里钻了出去,在要拉开卫生间门的时候被拎住了衣领。
而几乎是在同时,卫生间门被踹开了,我的姐姐朔间初,叉着腰站在门口。
五、
总觉得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因为父亲说,想要树立威望,除了怒火,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但当我真的看到阳介被一群人高马大的畜生围在中间的时候,我只觉得我整个人都在燃烧,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它平息下来。
那天是我和弟弟约定要一起回家的日子,我相当期待,毕竟我们两人都多了些彼此不同的事情要忙,他跟爸爸和父亲一样,痴迷一样的热爱摇滚乐,所以总是会在下课之后自己找地方练吉他,而我,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其实很喜欢画画。
我总觉得,比起相机,在一张空白的纸上亲手绘制重要的记忆要更加让人舒服一些。
啊,扯远了。
总之那天我在我们俩一贯见面的那颗老树下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到弟弟的身影。会不会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还是说他把今天的约定给忘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多人都相信,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我也相信这个说法,因为在那一刻,我的心脏忽然猛烈的颤动了一下,就好像之前的很多次,弟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孤儿院的大孩子欺负时的感觉。
我发疯了似的冲向阳介所在的班级,那里面还没走的女孩被我吓了一大跳,唯唯诺诺的告诉我,阳介早就走了。我也没多做停留,在整个教学楼里拼命的寻找阳介的身影。
最后,我是在顶楼的男厕所隐约听到弟弟的声音的,他似乎正在为什么而生气,说话的声音凉冰冰的。他从不跟我们这么说话。
于是便有了刚才我所讲述的那一幕,我发誓,没有哪个姐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所以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将眼前那个挡着我赶到弟弟身边的大个子一脚踢倒。
“你们想死吗?!”我像野兽一样的怒视着所有人,将阳介挡在了身后。那个大个子没有防备,这才会被我撂倒,但我知道,接下来可没那么简单了,我必须想办法,给阳介争取时间和机会,让他离开这里。
六、
姐姐出现的时候,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件事。
那是我们要入学之前的事。姐姐似乎并不想让我去学校,所以抵抗了很久。
父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在意,爸爸倒是很急,和姐姐单独谈了好几次。他真的很关心我们。
只不过姐姐有自己的想法,好几天也没答应。
最后爸爸找到我了。
“你知道你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去学校吗,阳介?”爸爸试探着问,我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点惊讶,毕竟我一直也没有表现出很聪明的样子,不太愿意说话。我知道原因的事情让他看起来松了口气。
“爸爸,您是想让我去劝劝姐姐么?好啊。”
他斟酌着语句,在想怎么说的时候,我已经了解他的想法了。我对上学并不抗拒,而且......姐姐也是时候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没必要一直围着我,虽然我其实很高兴。
爸爸有点愣住,这时父亲从他背后经过,一把把人抱进怀里。
而我听着爸爸的反抗,朝父亲笑了笑。
“阳介,要好好交朋友喏。不过,也要保护好小初哦。汝能做到的,对吧?”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而我也只是点了点头。
朔间初是我唯一的、最最重要的家人,没有人能伤害她。
眼看着高年级的男生打算拽住姐姐衣领,把她拎起来,我冲上去抱住了男生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嘶,兔崽子,看我不......!”
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脑袋后面热热的。
“阳介!”
姐姐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惶恐。剩下的几个人也满脸惊慌的,连狠话都来不及放就手忙脚乱地离开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后脑勺有点疼,脸上也被眼泪砸的有点疼,心里也疼。
“姐姐,你怎么哭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哭,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定很蠢。
“血,阳介,你还好吗?我这就找人,嗯,找父亲!”
姐姐声音在打着颤,可我没有听懂,不管是血,还是找人。
只是后脑勺有点疼,没事的吧?
我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却被她握着手,看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着急忙慌地操作。
七、
我那个时候都要吓死了,我第一次觉得红色那么刺眼。我甚至憎恨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弱,居然还需要阳介反过来保护我。
我是怎么跟他们保证的?我说我不会让阳介被任何人欺负,可是现在呢?
我胡乱的抹掉眼眶里碍事的泪水,让眼前更清晰一点,我几乎从来不给爸爸和父亲打电话,所以在这次必须拨通的时候,我显得无比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所幸,我的通讯录里只有寥寥三个号码,相当的好找。
我率先拨打了父亲的电话。父亲在关键时刻永远都那么可靠,上次爸爸因为意外淋雨而发烧,我和阳介没有照顾人的经历,摸着爸爸滚烫的额头都快要急死了,是远在录影棚的父亲通过电话安抚我们的情绪,一步一步的教我们该做些什么,然后再飞速赶回来把爸爸送去医院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想到了他。
但电话中却只有不断的忙音,直到电话最后被挂断,我也没能听到父亲那令人安心的声音。
对啊,父亲今天有工作,他要去录制节目,手机不在身边,根本接不到电话,他今早在饭桌上提过的。
我恼火自己的愚笨,连忙重新打给爸爸,万幸,忙音只响了几声,便被接通了。
“爸,爸爸,救命!阳介他……”我慌不择言,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初,你别着急,慢慢说,阳介怎么了?”爸爸似乎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语速,安慰并引导着我向他描述现在的情况,我这才好好地说完了重要的信息,没有因为慌乱而失去重点。
“本大爷马上到,你别怕。”爸爸说完这句话便暂时放下了手机,但他并未挂断电话,我能听到他那边不断传来的声音,先是关门声,再是开车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声音缓解了我心中极大的不安,我听从爸爸的嘱咐,用衣服捂住阳介的伤口,阻止血液继续流淌,并紧紧地抱着他,避免他的体温下降。
阳介还有些意识,明明他留了那么多血,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姐姐,你刚才,叫了爸爸。”他的语气甚至有些高兴。
我这才意识到,我终于把那个称呼说出口了,不带任何抗拒的,就像一个普通的,被爸爸无条件宠爱的小女孩一样。
八、
据爸爸说,他赶到的时候,我睁着眼靠在姐姐怀里,左手还拉着她的衣角。
等他跑到跟前,我还冲他笑了笑,才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印象了。
我只记得上一秒我还在安慰姐姐,下一秒就只觉得后脑勺疼。
“唔......”睁开眼看到医院的天花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稍微挪了挪身子,叹了口气。
“阳介!你怎么样?”
姐姐的声音里面担忧都快满溢出来了。
我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姐姐身后站着的父亲、姐姐身旁的爸爸、还有姐姐,我的所有家人都在病房里,守着我。
可是我实在不太会处理这种沉重的气氛。
“你......是谁?”
我装作失忆的样子,眨巴眼睛问。
姐姐明显愣住了,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爸爸皱起了眉,父亲倒还是平时的样子。
“阳介?你不记得我们了?”姐姐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看到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我再点点头的话,她就要哭出来了。
所以我见好就收了。
“噗,姐姐你这样子好蠢哦——”
也许没想到我会骗人,姐姐又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拉起我的胳膊咬了一口。
“嗷!姐姐你怎么欺负伤员啊......”
我有点委屈,抢回来胳膊,捂住被咬的位置。
“阳介,这次你做的有点过了。”爸爸的声音难得有些严肃,我也能理解他想说什么。
我正打算道歉,却发现父亲抓着爸爸的手臂一拉,把他圈进了怀里。
爸爸身形明显抖了两下。
姐姐盯着我所以没有看到,父亲显然是知道,才会这么做,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只有我。
他们很担心。不管是姐姐,还是父亲和爸爸,他们都很担心。
察觉到了我的做法到底多么伤人,我抿了抿嘴唇打算开口道歉。
可父亲的声音却打断了我。
“阳介,没关系。不需要道歉。吾等是家人,小初和晃牙也只是太担心汝了。”
“吾辈很高兴,汝做到了。”
我感觉眼圈有点热了,伸手抹了把脸。
九、
事情有点奇怪。
自从阳介那次受伤之后,他似乎在不动声色的疏远我。我的确很迟钝,但这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他正在想办法与我拉开距离。
原来他几乎每天都跟我一起坐电车上学,可最近,阳介以要锻炼身体为由,一个人早早出门,跑着去学校。课间和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他,也总是见不到他的人,一问他的同学,就是他早就出去了。
他正在躲着我,我完全感觉得到。
我知道我脑子没那么聪明,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明明他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都非常粘我。但当然,肯定不是因为那天我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失望了,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清楚。
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改变现状。于是我也跟着阳介一大早的起床,拜托爸爸也早点准备我的那份早餐,想跟阳介一起跑步去上学,可没想到等我都已经收拾妥当背上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阳介却忽然变卦了,他说有本书想在坐电车的时候看,还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为由,不由分说的把我送出了家门。
我有些不高兴了,这明显就是不想跟我走在一起,难道是我的存在给他丢人了吗?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情绪,本来今天没有工作的爸爸忽然叫住了我,说他也好久没在这个时间出去晨练了,今天就顺道送送我好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情绪低落地跟爸爸一起出了家门。
“额,本大爷是想说,你在跟阳介闹矛盾吗?”爸爸似乎在斟酌他的用词,语气有些不确定的意思。
我摇摇头,道:“没有,只不过他好像不太希望我出现在他身边。”
“那不可能,这个你放心好了。”爸爸却忽然相当肯定地说道,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有些奇怪,于是不解的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因为本大爷见过跟阳介一模一样的大笨蛋!”爸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夹杂着鄙夷的宠爱,他又继续说道:“你不能用正常人的大脑去考虑这样的家伙在想些什么,就本大爷的经历来看,对付这种麻烦鬼,只有直球有用,你就什么都别想,扑上去问就行了,像孤高的狼一样!”
爸爸这个不常出现的口癖突然刷了一波存在感,我不禁笑出声来。
说的也是,我可是大神晃牙的女儿,好好思考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家伙该做的事,就应该追寻最野性的思维,管他那么多!
十、
我反抗高年级的事情不胫而走,这让我有些苦恼。
开始有几个男生试探着来和我搭话,后面是拉着我一起吃午饭、社团活动、逛游戏厅......
总之,看起来是成为了朋友的样子。
也就是几天后,其中一个犹犹豫豫地和我说,或许和姐姐保持距离会好一点。
“阳介君你的姐姐平时都不和女孩子一起玩的吗?我昨天有看到她在门口等你,旁边似乎是同班女生的同学路过的时候,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点点头就走过去了。”
“也许......阳介君和姐姐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会好一些?这样她也会拥有更多朋友的吧?不只是阳介君,如果能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去逛街或者去甜点店,也是不错的放学消遣吧?”
我对自己识人很有自信。
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并不是想要离间我和姐姐的关系,可我还是忍不住有点恼火。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没关系吧?”
我的脸色应该看起来很不好,因为那几个男生往后退了点,互相使了个眼色,不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我们是朋友吧?这只是我们的一点想法,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不会干涉的。”
“阳介的姐姐也应该要接触更多的人,不是以征服的样子,而是平等的,互相关爱的。”
他们的眼神真挚而热烈,让我不住开始思考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太黏着姐姐了。
所以我开始和姐姐保持距离,希望她能去接触更多人,认识更多朋友。
不过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姐姐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的决定。
可......我们总还是要分开的,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
十一、
自从上次跟爸爸谈过之后,我内心的迷雾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了,有话直说是大神家的传统,当然也是朔间家的,所以现在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只要找个最佳时机,逮住阳介就可以了。
就算谈不拢,我听到了我不想听的答案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是兄妹不是吗?两位父亲也会是我们最强的后盾。
但阳介很机灵,只要他不想,我是没办法找到机会与他独处的,在屡次尝试无果之后,我决定直接走个捷径,去拜托父亲帮忙。
“父亲,我又事必须要和阳介谈谈,可以请您帮我们制造机会吗?”一天早上,我趁着早饭桌上的时间问道。当然,阳介又早早出门走路上学去了。
“哦呀?这是汝等兄妹二人的事吧,吾辈……”父亲拒绝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便中途噤了声,我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估计是在桌子下面被爸爸狠狠踢了一脚。
“唔,看来汝遇到了麻烦,那好吧,适时的沟通也是很重要的。”果然,在爸爸的撑腰下,父亲很快便改口了。
自从听了爸爸和父亲曾经所在的组合UNDEAD的纪念演出之后,阳介便对摇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父亲和爸爸,以及他们的队友都是他崇拜的对象。
但或许是音乐人之间的某种心气,阳介认为自己的音乐在能够触碰到他们的领域之前,绝不会去向他们讨教,当然,父亲他们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但父亲却会每隔一段时候叫阳介弹吉他给他听,然后给予他简洁的评价。这也就是父亲给我的机会,他告诉我,明天放学后,他约了阳介验收成果。
我悄悄地提前躲进父亲房间的衣柜里,爸爸还特意提前把一大堆里面的衣服换到了别的地方来让我方便进去。
父亲和爸爸衣物的味道萦绕在我的身边,让我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安全感,以至于阳介的琴声在我的耳边格外的温柔,明明是摇滚的曲目,却莫名的让我回忆起了过去他咿咿呀呀唱歌给我听的样子。
好想打开衣柜,看看现在的景象,然后把它画下来啊。
一曲终了,我和阳介都在等待着父亲的评价,可这一次,父亲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汝认为摇滚是什么?”
十二、
摇滚是什么?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被什么吸引这件事是没有什么原因的。不管是什么都是自有定数的。
就像我无意中翻到的父亲曾经手写的谱稿,就像我曾经找见爸爸珍藏的拨片,就像是第一次抱起吉他的时候大腿上的重量和手指尖的抵抗力。
我的沉寂是在等摇滚,这件事与摇滚是什么无关。
可父亲的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不是目前的我能窥透的。
看得出我脸上的纠结,父亲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垂下眼睛:“汝要考虑好,摇滚对于汝来说是什么。”
沉默逐渐蔓延开,而我也渐渐焦躁起来。
摇滚是什么?
是爱好,是梦想,是叛逆不顺从,是非主流的另辟蹊径。
于是我回答:“父亲,摇滚是我的梦想。”
普遍而言,从父亲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很难,可这次我很容易地读出了意料之中的理解和一点点失望。
“汝比晃牙已经要好很多了。要知道,那孩子在高中的时候还把摇滚当做梦想呢。”
“不是不对,也不是不好,阳介。等汝再深入一些的时候,汝会有更多理解的。更实际的,更真切的。”
父亲的眼神有些怀念,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分析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我以为我能够接受父亲的任何评判。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父亲的失望会让我无法承受。
“父亲,今天多谢您指导了。”
我低着头,艰难地挤出感谢,却许久没等到回答。
在抬头,父亲已经不在房间了,而在我面前的是躲了好一阵子的姐姐。
“姐,姐姐……”
我慢慢朝门口靠近,却很快被拽着领子摔在沙发上。
还是被抓住了。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父亲怎么帮姐姐!明明说好了要帮我的!
这是第二个念头。
然后我就不得不面对自己造成的烂摊子了,从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就必然会导致的烂摊子。
十三、
阳介他干嘛要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他。
看到他此刻的反应,我其实是有点儿不高兴的,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尽管父亲走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把门给锁上,阳介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从这个房间里离开,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阳介已经长得比我还要高了,我忽然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原先那个只到我肩膀的小男孩,现在我已经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他的目光了。而且,阳介的身材早已不再瘦弱,他几乎已经可以把整个我笼罩在他的身体中了。
所以即便是我按着他,可从旁边看起来,我却没有任何气势上的优势。
我忽然就明白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他的避风港了,我真的无法为他阻挡任何灾厄。
我做不到像爸爸那样,即便没有父亲那般强大,却依然在父亲遇到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即便父亲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他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想到这儿,我已经记不起今天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我浑浑噩噩的放下手臂,一言不发,想要为弟弟打开房门,放他离开这里。
可我还等迈出一步,阳介却忽然拉住了我的衣袖,像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一样。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满是悲伤和愧疚。
他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抱里,他锁紧了双臂,死死地环住我,口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姐姐,你别哭了。”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明明要哭了的是阳介才对吧?我心疼的拍了拍弟弟的脊背,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那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阳介并没有跟我解释什么,但我已经不需要那些话了。
当我们两个一起走出父亲房间的房门的时候,他仍旧有些害羞的牵着我的手臂。
我们看到厨房里父亲和爸爸正在争论着什么。
父亲面对着乱七八糟的锅台,一脸不知所措,而匆忙围了围裙赶来的爸爸则一边数落,一边接手烂摊子,父亲有些委屈的站在一旁,为自己辩解说是想庆祝我们姐弟俩和好,而爸爸还在不含怒气的埋怨,字里行间都是担心和纵容。
我突然就笑了起来。爸爸能够每次都那么自然的冲在父亲前面,大概也是因为相同的理由吧。
责任和爱永远都是两个人彼此的事。
所以,我伸出了手,握住了阳介暖暖的指尖。
十四、
我们确实会分开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而在那之后我们的心会在一起。
想明白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太再在意别人的看法,最重要的是姐姐亲口说出来的话,亲自表达的意见,还有什么能比她自身的愿望更重要的了呢?
就像父亲总会尊重爸爸的意见一样,就像爸爸总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一样,互相尊重的、平等的家人好过无数句“我是为了你好”。
也正是这样,当继我之后,姐姐表现出对于绘画的热情的时候,父亲和爸爸找时间和姐姐进行了一次谈话,连我都没给听。
不过,姐姐后来还是告诉我了谈话内容,之后便满脸兴奋地开始了绘画学习。
这样,我们都忙了起来。
一年一年过得很快,十五岁来的猝不及防,而在姐姐生日前一个月,我终于是从学习和摇滚中挣脱出来,开始盘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太贵重肯定不好,太便宜虽然姐姐不会在意但我会过意不去,姐姐又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梳妆打扮......
思考送什么礼物的问题让我几天都愁眉苦脸的。
去年才送过一盒颜料的,今年......要么送一套画具?可姐姐还挺喜欢用顺手了的笔的......
我犯愁的样子都看在父亲、爸爸和姐姐眼里。
父亲什么都猜得到,爸爸估计想到了一部分,姐姐就直接来问我了。
“阳介,你最近怎么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眨眨眼看着面前的姐姐,不知道该不该把心思告诉她。
也就在这时候,父亲的声音响起:“阳介,和吾辈来一下书房好吗?”
“嗯,好的父亲。”
我匆忙起身,庆幸话题可以被带过:“抱歉姐姐,等下再告诉你吧,父亲找我,应该有事情要说的。”
十五、
父亲其实也算是半个神秘主义,所以只要是他不希望我知道的,我再怎么样也找不到线索。不过大概内容我多少还是猜得到的,父亲比我要更加敏锐,估计这次谈话,会帮阳介解决他内心的困惑。
果然,在那之后,阳介愁眉不展的神情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会叼着笔杆在那里沉思着什么,可等我一过去,他就又立刻扣上面前的本子,一副心虚的样子转移话题。
虽然有些好奇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不过这件事并不需要着急,等到阳介心中所认为的那个时机到来,他总会告诉我的。
倒是爸爸,他应该是对此知道些什么,估计是害怕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我不高兴,所以最近总是找各种的理由和借口带我出门,去看画展、买颜料,或者去什么地方看风景。
“小初,今天跟本大爷去看海怎么样?”还在上课时间给女儿发消息的,恐怕也只有我们家这对不靠谱的家长了,我也不在乎被爸爸发现我并没有在好好上课,直接趁着老师不注意,把回复发送了过去。
“好啊,不过爸爸今天也不忙吗?”
“不忙,本来答应今天给你薰叔叔当驻唱撑场子的,结果那家伙自己放本大爷鸽子,所以本大爷闲得很。”那头的回复很快便传了过来。
“哦,原来我只是备选啊。”我故意揶揄道。
“怎么可能!”爸爸好像信以为真了,他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有直球非常顺手,就算是面对父亲,他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猜,这句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有爱的回答了。
于是我也不再为难他,给他发送了一个表情包以示同意,那边果然又立刻传来了一个“孤高的狼”表情包,也不知道爸爸怎么这么中意它。
放学的时候,爸爸果然已经等在校门口了,他一向不太喜欢开车,所以今天拿来载我的,是他那辆酷炫的摩托。我在无数学生惊讶的注视中,相当自然的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颇为满意的体验了一把被所有人羡慕的感觉。
“爸爸,为什么要带我去海边?”两耳边的风声呼啸,我只能扯着嗓子大声的问。
“因为零说现在出发差不多能赶上夕阳,你们学画画的应该都喜欢吧,本大爷是这么想的。”爸爸的声音穿过喧嚣,挤进了我的耳朵。
我有些惊讶不由得缩紧了抱着爸爸腰身的手臂。
而爸爸的声音在这时再一次传来。
“小初,你喜欢上画画的契机是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够刁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反问道:“那爸爸还记得喜欢上摇滚的理由吗?”
他好像是一愣,随即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说的也是,这种东西没办法这么表达。”
十六、
在爸爸和姐姐一起出门的时间,我和父亲选好了适合作画室的墙纸地板,打算把家里的储物室改造成画室。
墙纸要蓝天的,地板要实木的,还得有不会产生色差的灯光,置物架要钉在墙上,摆些植物……
姐姐应该喜欢这样的环境的,她上次看着别人的画室有点向往的样子。
从准备材料到装修,两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好在最近并不是考试周,学习还跟得上。
父亲似乎还是挺忙的,不过每次动工他总是精力满满地参与进来,好像还联系了以前的朋友不知道约了什么,连我都不知道,总之神神秘秘的。
整体装修完之后,就只剩下家具的添置了。
画架什么的必需品不必说,我还提出要做一个休息的小角落。父亲听取了我的意见,隔离出一小块地方,摆上了躺椅和沙发,还有一个小吧台和三张小圆凳。
“吾等可以做小初的模特,也可以围观一下喏。”父亲将圆凳摞在一起,躺椅折好,看着不大的空间点点头:“嗯……还缺一台小冰箱喏。晃牙说小初最近蛮喜欢橙味汽水的,添置一些吧。”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在冰箱装好之后,我还偷偷放了一些番茄汁进去。
算是小惊喜吧,父亲如果如他所说的来看看,就会发现的小惊喜。
不过……画室是三个人的礼物,我要做点特别的。
想起姐姐画册上的向日葵,我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姐姐的生日很快就到了。父亲和爸爸一早就敲定了菜谱,甚至还给我留了个发挥的位置。
我看着餐桌边的乐谱架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俩的建议。
姐姐说过要和同学出去庆祝一下,不过她承诺会回来早点,大概四五点的样子。而离姐姐回来越近,我越紧张,手心的薄汗让吉他有点滑手。
如果她不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怎么办?如果我弹错音符怎么办?如果……
一只大手放在我的头上,揉了两把。我抬头,看到爸爸憋着笑。
“阳介,小初是汝的姐姐,是汝的亲人。汝应该相信自己对她的了解。”
“是啊,本大爷觉得小初一定喜欢的恨不得在画室睡呢!所以不要担心了。”
我已经听到姐姐在和朋友道别了。她听起来很愉快,而我没来由的想起来姐姐挡在我前面的时候。
那是我的家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我用力点点头,转向门口,看着走进来的姐姐。
“生日快乐,姐姐!”
十七、
真是的,我只是有一点迟钝,又不是傻,他们三个从一早上开始就神神秘秘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再加上朋友老早之前就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所以他们肯定也是想要为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那么我应该识趣一点,给他们一点机会,对吧?
于是我答应了两个朋友的邀约,放学之后先不回家,跟她们出去逛街。
我对逛街本身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我这两位朋友大概热衷于此,所以我并不介意陪同。
顺带一提,这两个小姑娘是主动早上我的,在有一次我出手教训了一个出言不逊的学长之后,她们便一脸钦佩的凑了过来。
“你叫小初对吧?你刚才太酷了!”
“刚才那个学长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太棒了小初!”
第一次有除了爸爸和父亲之外的人叫我小初,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或许应该提醒她们,应该称呼我为朔间同学,我们并没有那么熟,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从此之后,我便拥有了“朋友”。
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景象便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与我想象的不同,出现在我眼前的并不是高档的商场,而是一个百货大楼。
“诶?怎么来这里?”我有些疑惑。
“今天是小初的生日嘛,当然要来小初感兴趣的地方啦!”
“对呀,小初你之前不还说想买一个挂件来着?咱们一起去挑挑?”
我着实有些意外,但心里却是暖暖的。爸爸曾跟我说过,如果背后是同伴的话,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因为惧怕而停下脚步。
当然,他说的是曾跟他一起从事音乐行业的队友们,我的朋友并不画画,也没办法为我提供任何这方面的支持,但我想,这其中的区别或许并不明显。
时间差不多了,我顺利的买到了可爱的挂件,也收到了朋友们早早准备好的礼物,并回请她们一杯奶茶之后,我就要回家迎接我的惊喜了,我的心砰砰的跳着,就像是要脱离身体,先一步飞奔进门一样。
果然,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亮晶晶的彩带从天空飘了下来,轻巧的落到我的头上。
“生日快乐!”
三个不同的嗓音,却含着相同的笑意,我看见他们的眼瞳中分别倒影着我,闪烁着晶莹的光。
十八、
姐姐的绘画学习正一步步走上正轨。
我们一起给姐姐打造的画室看起来很合她的喜好。除了全家一起出游的日子外,姐姐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画室。
前几天父亲过生日的时候,她还神神秘秘给了父亲一卷礼物,据说是参考爸爸描述的从前中二时期的父亲画出来的两个人的画像。
父亲把画收好了,不过后来好像被爸爸翻出来,又挂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我的音乐却好像遇到了一点问题。
在我的吉他技能被朋友偶然发现之后,这件事就随着传言扩散开来,直到最后连老师们和校长也听说了二年级有个吉他玩得不错的男同学。
于是陆续开始有人拜托我参与开幕式、闭幕式、文艺汇演、祭典,而我也很想听听别人的看法,所以把所有表演都承接了下来。
大多数人把摇滚当做年轻人彰显自身异处的东西,似懂非懂地听,并不会多做评价;极少部分人懂得摇滚,和他们的交流总是愉快而自由。
不过总还是会有人提出反对声音的。
“你吉他弹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考虑更加流行的一些曲子,非要制造噪音呢?”
校长苦口婆心,看起来着实是在为我考虑。他只是年长一些,也许只是不理解摇滚。
“如果能把弹吉他的时间用来学习,你早就不止是班级第一了!”
班主任摇着头感慨,她的说法也确实没错。她也只是想让班级整体成绩能有所提升,希望我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吉他......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呢?
摇滚......对于我来说又是什么呢?
父亲的检查依旧如约而至。
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够弹奏出震撼人心音乐的自信了。
“父亲,对于您来说,摇滚是什么呢?”
我没有带吉他,只是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抬头看着面前黑色卷发的男人。
他也算曾经放弃了摇滚,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起身走向门口,在我身边停顿的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阳介,汝会找到答案的,吾辈相信汝。”
他走出门去,而我仍旧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十九、
有人说,趁手的工具会让人事半功倍,而对于我来说,三个家人一起为我打造的画室可能就像是魔法阵一样,只要一走进去,就会被加满“画技Max”、“灵感Max”的buff。
我的画一幅一幅的增多,家里的客厅甚至也挂上了我的稿子,所以相比之下,阳介最近在他热爱的音乐方面,进步可就没我这么顺利了。
当然啦,谁都有瓶颈的时候。爸爸也曾经一整个月写不出新歌,每天在家里暴躁的薅头发,父亲也偶尔会苦着脸跟爸爸撒娇,说自己失去了创作的欲望,非得爸爸哄着,才肯再度拿起吉他,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这些我都用不着担心,因为他们是成熟的大人,早就过了需要与自己磨合的时期,再说,他们两个互相扶持,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阳介不一样,他还处于不断摸索的年纪,这孩子又喜欢钻牛角尖,如果身边的人不及时拉他一把,恐怕是要直接钻进地心里把自己藏起来了。
我有点担心,但我对摇滚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听不懂的程度,所以我只能去问父亲和爸爸。
我找过去的时候,阳介还没回来,爸爸正在厨房做饭,父亲坐在沙发上翻着书,书没看两眼,目光倒是全落在忙忙碌碌的爸爸身上了。
于是我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父亲的身旁,直接问道:“父亲,阳介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哦呀?阳介怎么了?”父亲没有把目光从爸爸身上移开,不过手里装模作样的书倒是终于放了下来。
我有些气恼于父亲的明知故问,于是凶巴巴的说道:“请您成熟一点,我在跟您说很严肃的问题。”
厨房里立刻爆发出了一串笑声,正在处理牛肉的爸爸似乎听得很过瘾,他一边切肉,一边调侃道:“连小初都比你有大人样,你这家伙快给我正经一点!”
“oioi,连晃牙都要欺负吾辈。”如我所料,父亲又开始了经典假哭。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不过好在父亲并没有“戏弄”我太久,而是笑了起来,道:“小初的心思吾辈可以理解,不过这个问题吾辈并不能帮阳介解决,这是他必须跨越的事。”
此话一出,我更加犯愁了起来,如果这个问题连父亲都解决不了,那我该怎么办……
“但小初不一样。”父亲却忽然补充道。
“诶?”我一愣。
“如果是作为旁观者的小初的话,”爸爸放下道具,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我,“一定能做得到。”
二十、
我开始把自己关起来。
家里有琴房、录音室,当时初学的时候父亲就定下了各种的使用规范,之后三个人就一直遵守着行动。
录音室归他俩,毕竟我还没有到需要那种地方的时候;而琴房则是三个人共用的——准确来说,是爸爸和我轮流使用。
父亲从不在琴房多呆,也许和他的作息有关。
也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灵感不在琴房里。
父亲喜欢客厅靠近床边的懒人沙发。那里在夏日的下午会被阳光直射,于是爸爸为他装上了厚重的窗帘。
这件事发生在父亲屡次在家里被晒晕之后。
最初的时候爸爸也会劝父亲换个位置,可显然他也知道父亲的倔强,于是在几次劝阻都不起作用之后,他放弃了。
我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呆在那里。
因为那里能看到厨房和玄关。
他在看爸爸,那是他的灵感之源。
最近两人似乎都比较忙,整天不见人影的,于是琴房就归我自己用了。
在门口挂好使用中的牌子,我进门反锁,坐在通常的位置上抱起吉他。
手指僵硬地拨动琴弦,任由单一的古怪音调堆积在一起,如同噪音一样。
摇滚是什么呢?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太多不同的观点如同洪水,淹没了我的根。浑浊的液体让我甚至看不清自己扎根的位置是肥沃的土地还是戈壁,自然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裹挟着劝诫的话没有错,也正因为此我无法筑起围墙,只能任由我的根腐烂生霉。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意义,不管怎么练习都是没意义的。连琴都觉得陌生的现在,我已经弹不出曲子了。
二十一、
“呐,阳介,能弹吉他给我听吗?”周末我俩都没有出门,爸爸录节目去了,父亲则要跟老朋友们出去吃个饭,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就在我们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的时候,我忽然开口道。
“嗯?怎么这么突然?”我感觉到他身形一僵,似乎对此有些不自在,但我却没有松口,不说话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阳介紧绷的表情这才自然下来,他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一边说着“真拿你没办法”之类的话,一边回他的房间拿吉他。
“姐姐想听什么?”阳介很快摆好了姿势,向我询问道。
“什么都行啊,弹你喜欢的就好。”我摆摆手,拒绝了点歌。
可我这种放任主意却好像让他更加困扰了,我悄悄的打量着他,看到他脸上那仿佛慷慨就义的表情,最后重要将手指搭在了琴弦上,弹出了声响。
我的确不懂摇滚,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只知道爸爸好像弹过。而且阳介弹得很好,节奏让人很舒服,我也没听出任何错音的部分。
但我却没有办法好好的夸奖他一番,甚至,此刻我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阳介你,不喜欢自己的音乐啊。”我缓缓开口道。
“诶?”阳介没听懂我的话,只愣愣的看着我,一脸迷茫。
“你也知道,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但我多少还是听过一句话的,所有音乐皆为自己而生。”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阳介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说道:“无论是表达快乐,抒发不满,歌颂幸福,还是抨击现实,每一首歌都代表着演奏者本人的内心,而在阳介的琴声里,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你不是真心爱它的,所以它也无法替你表达。”
“……我快乐与否,重要吗?就算我不喜欢我的音乐,只要有人喜欢它,不就可以了?”沉默了良久的阳介开口竟是这样的话。
他无助的抬头看着我,眼里都是绝望。
我心中一惊,不顾阳介怀里的吉他,直接冲过去,一把将阳介抱进了怀里。
吉他的琴头硌得我肩膀生疼,可我不敢放开我的手,怕只要松开,阳介便会一个人缩进厚厚的壳里,不断压抑自己的心。
二十二、
“姐姐?”
被紧紧抱住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而且吉他还在我怀里,着实是有点硌得慌。
所以等姐姐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了,我就用空闲的左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姐姐松开了手,不过仍旧扶着我的肩膀。她眼圈微微发红,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只是在考虑我的音乐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父亲每次都会问我觉得摇滚是什么。以前我说是个性,是新潮,是独特的演奏方式,父亲都不置可否。我想他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真正支撑我在逆流中向上爬的蜘蛛丝。”
“细而坚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断。”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
“我的音乐,真的能为自己存在吗,初?”
我第一次称呼姐姐的名字,她看起来没有惊讶,露出一点笑容,如释重负。
“为什么不可以?阳介天赋很高,又喜欢摇滚。”
“可别人的劝诫也不都是错的,迎合别人的口味也不错啊?”
“阳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父亲也会写流行乐,爸爸也会弹些别的曲子,这都不干涉他们是优秀的摇滚乐队成员。”
“你正在做什么,和你的心,是不同的。”
姐姐的眼睛很亮,像是走夜路时候的路灯一样,划破黑暗。
我也知道父亲一直需要的答案了。
二十三、
阳介的表情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跟我说,他想举办一场小型的演奏会,邀请爸爸、父亲,我,还有我和他的朋友。
那要在什么时候呢?我问他。
而阳介想了想,说,就定在父亲和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好了,往常他们总是旁若无人的发狗粮,这次就先把他们的二人世界放一放,听听他们重要的儿子的成长吧。
我笑了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但既然还要邀请朋友,家庭演奏场地自然不太合适,在外面租场地的话,又显得有些破费,朋友们可能也会有些拘谨,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羽风叔叔livehouse最为合适。
反正羽风叔叔那么有钱,不在乎停工一天的。我相当有自信的这样认为。
“诶?算是送给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你们还挺懂事的嘛。”听完我们的请求之后,羽风叔叔似乎很欣慰的笑了起来,“可以哦,就把场地借给你们吧,想玩到多晚都没问题哦~”
得到了许可,阳介便兴冲冲的在舞台周围四处乱逛了起来,东瞧瞧细看看,反正现在也没到正常营业时间,这种行为无伤大雅。
我则原地坐在羽风叔叔的身旁,跟他一起看着阳介。
半晌,我忽然开口问道:“您知道,父亲和爸爸为什么要收养我们两个吗?我对这件事一直很好奇,但他们几乎从来没有提过。”
“嗯,这要怎么跟小初描述呢……”羽风叔叔似乎在斟酌,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我也挺纳闷儿的,毕竟零君和晃牙君都不像是会喜欢小孩的样子。”
想也是,在某种程度上,父亲就像小孩子一样,爸爸照顾他还来不及呢吧,怎么会额外再去主动找两个累赘。
但羽风叔叔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但直到有一次晃牙到我这来临时帮我补个空缺,中场休息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你和阳介的电话,那时候你们刚跟他们回家,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零君的录制拖了很久,他以为晃牙君在家就没特意打电话,所以独自在家的你们怎么也等不到大人,就急着打电话过来了。”
经羽风叔叔这么一说我倒是萌生了一点印象。
“当时挂了电话的晃牙把我晾在了一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就连他的外套都落在这儿了。”羽风叔叔朝我着了眨眼睛,“所以你明白了吗?你们两个已经成为他们心里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了,不论最开始他们为什么要收养你们,你们都是他们珍爱的孩子。”
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
微笑悄悄的爬上了我的脸庞,就像爸爸匆匆赶回来的那天一样,他的出现,就像黑夜里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光。
二十四、
结婚纪念日如期而至。父亲和爸爸一直被蒙在鼓里,连约他们的任务都拜托给了羽风叔叔和乙狩叔叔。
他们都以为是一场普通的聚会,当我和姐姐出现的时候,爸爸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初,阳介?你们不是去上课了吗?”
姐姐跑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又有点害羞地递上了花束:“爸爸父亲结婚纪念日快乐!”
“爸爸父亲结婚纪念日快乐!”我在台上跟着重复,朝角落的队友们点点头。
架子鼓强劲的节奏敲响,我的指尖在弦间划过,开启狂欢。
——直到午夜。
爸爸被灌了几杯酒,脸颊通红的被父亲抱在怀里;父亲则只喝了一杯,现在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谢谢,小初,阳介。”父亲的声音仍旧平稳安定,只是作为家人的我们能听出他确实很开心。
他们应该还有后半夜的庆祝,我和姐姐缓缓走上楼梯。
“晚安,姐姐。”
我打破了沉默,转过身去抱了她一下。
“晚安,阳介,真是一场优秀的表演。”
姐姐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却激动,于是我和她道了别,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是休息日。和往常不同,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爸爸和父亲都不在家,也并没有喊我。
我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姐姐,相视一笑之后去到厨房做了简餐,两人正吃着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了!”我把面包塞进嘴里,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抱着两个大盒子的爸爸和父亲。
“这是......?”
我接过来,拿去屋内放在地毯上。
“上面盒子是给小初的,下面是给你的。谢谢你们的礼物。”爸爸看起来有点害羞,而后像是为了遮掩一般提高声音喊:“小初,我和零有礼物给你们。”
“里面......是什么?”
我边问边动手,拆开了箱子,解开繁复的礼盒带子,望向里面。
一套墨色的和服,点缀着向日葵。
再看向姐姐那边,她正看着盒子里的缀满了绣球花的浅绿色和服发愣。
“是提前给你们成年礼准备的礼物,我和零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送给你们。过几天的庙会你们穿去好了。”
爸爸露出笑容,张开手臂。
姐姐扑了过去,差点撞倒了蹲下身的爸爸。
我看着他们,后脑勺突然被揉了揉。
回头一看,是和我一样看着父女的父亲。
“父亲,谢谢。”
我衷心道谢,朝着他笑了。
“不客气。答案汝应该也有了吧,阳介?”
“嗯。”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餐桌旁的合照上。
明天依旧会来,时间仍旧流逝,不过总有东西是不会变的。
比如爸爸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以及作为家人的我们。
【零晃】星落
【诞生日-05:00】 星落
领主零x占星师晃
对着零新个衣卡面+晃裕太池卡面编的AU
希望朔间零在任何时候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生日快乐~
上一棒 @_祈清
下一棒@七転八起🎏
“领主大人,您该议事了。”
侍卫们在骑士长的示意下将门敲得碰碰直响,行动熟练而整齐。
房里的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移开棺材盖。他明明已经在房间里加了几层不同的隔音魔法阵,虽然效果有限,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他的骑士长依旧坚持每天大清早打扰他睡觉。
房间里的人是这片土地的领...
【诞生日-05:00】 星落
领主零x占星师晃
对着零新个衣卡面+晃裕太池卡面编的AU
希望朔间零在任何时候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生日快乐~
上一棒 @_祈清
下一棒@七転八起🎏
“领主大人,您该议事了。”
侍卫们在骑士长的示意下将门敲得碰碰直响,行动熟练而整齐。
房里的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移开棺材盖。他明明已经在房间里加了几层不同的隔音魔法阵,虽然效果有限,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他的骑士长依旧坚持每天大清早打扰他睡觉。
房间里的人是这片土地的领主朔间零,是世袭的贵族,也是帝国授勋的白骑士。老领主在几年前与魔族的战斗中牺牲,于是成年没多久的新家主临危受命,和刚从魔法学校毕业的弟弟一起参与了战争。没想到年轻的兄弟天赋卓绝,不仅分别在剑术和魔法上造诣精妙,而且迅速获得了士兵们的信赖。在零一剑砍下魔族元帅的头颅之后,持续了近十年的战争告于段落。
老国王对两兄弟的能力欣赏不已,想要授予二人白骑士和白魔导士的称号。受封当天,零着一身全白的骑士服接受了老国王的褒赞,弟弟却飘然离去踪迹全无。
“领主大人……”骑士长话音未落,零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白骑士名声响亮,外加被“逼”出来的勤政,领地里民风淳朴生活安乐,平时的议事中大多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却有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
“领主大人,我们在城中发现了一位占卜师——或者说,占星师。”
占星术,其实也是魔法的一种,根据星相星轨推测运势未来,大多数魔法学院都有占星术的理论课,但是能实践出来的人很少。占星不仅需要供给繁复运算推演的强大魔法,还需要特别的天赋。成为元素魔法师需要有对元素的感知力,占星则需要有对星辰力量的感知与洞察。
在很多年前,魔法远比现在强大得多的时代, 人们称天赋卓绝的占星师为预言者、甚至神子。据说他们可以不借助任何魔法器具预见到国家的兴衰,并给出规避灾厄的方法。所以,即使占星是门吃力不讨好的学科,却依然被各国贵族青睐从而流传至今。
“这倒是有意思。”零提起了精神。虽然他完全不相信时至今日还会有流落在外的占星师,但是敢在他的领地上打着占星师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倒是头一回见,也算是给无聊的日子添了点余兴。
零:“汝如何相信他是一位真的占星师。”
下属:“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就能清楚地说出我们的姓名职务、以及家中信息。”
唔……听起来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准备充分的骗子,不过自己下属好骗成这样,差不多可以扔了。
零:“还有呢?”
下属:“他已在领地民众中有一定声望了。”
他的下属是否相信占星师的真伪并不重要,如果所有民众都愿意相信,那么假的也是真的。
零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有必要见见那位占星师了。
“本大爷说了不许去,你听见了没!绝对不可以去!”
集市上,一个穿着魔法师袍的灰发青年正追着一个中年男人大骂:“你要是敢走,本大爷绝对会把你家的地全挖了!”
“可是……”
“没有可是!”法杖从青年手中飞出,准确无误地砸中中年人后脑,“你会占卜还是我会啊?!都告诉你了不准去还敢来问本大爷从哪个方向进城比较好,哪个方向都不好知道了吗!”
刚到集市就看到这幅场景的零犹豫地看了眼傻站着的下属:“这位……就是你们所说占星师?”
3.
这位占星师、或者说占卜师,名叫晃牙,几个月前刚搬来这里。他一开始只是给邻居们帮忙,占卜一些找钥匙找鸡的小事,架不住邻居们热心的宣传,来找他占卜的人越来越多,他就干脆在集市里寻了个位置顺便做点生意。
晃牙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占卜结果却很准,无法计算或者算不准的内容也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对方,是以每次在集市开摊生意都不错。
零看着那位传闻中的占卜师拣起法杖回到摊位不耐烦地喊下一个,默默寻了个更低调的位置听墙角。
客人们问的内容很杂,从找东西寻人到烤面包的火候、从撞桃花的地点到挑结婚的日子。好几次都能看见晃牙跳脚骂道这些事应该去找厨子或神官,他只是懂点魔法又不是百科全书。只可惜这点凶悍没能吓退热情的群众,来问询的人依然一茬接着一茬。作为问询酬金的物件也五花八门,钱币鲜花、果蔬兽肉,就在摊边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还真不像个魔法师,零坐在在附近的椅子上感慨。大陆上的魔法师大多穿着花纹繁复的魔法长袍,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口里念着复杂的咒语,尽量避开与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接触。这么……接地气的,倒是头一回见。
于是他在一个人乔装顾客与晃牙会面的时候脱口而出了:“汝真不像个魔法师。”
晃牙眼皮也不眨地回答:“你有什么立场说本大爷,骑士不像骑士,魔族不像魔族的家伙。”
结果当天收摊,一大队骑士将小摊围了起来,为首那人穿着帝国人都认识的白色骑士服,笑吟吟对晃牙行了个贵族礼,说希望邀请他去城堡小住几日。
晃牙:“领主......大人,本大爷……我那时候只是夸你好看,你知道的,魔族向来以容貌著称……”
零弯了弯嘴角,伸出的手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谢谢夸奖,占卜师先生。”
零感觉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又下滑了。
骑士长带领的“闹钟”从稳定的一日一响变成了不定期的一日数响,内容不外乎是“您邀请来的客人不小心涉足了禁地”或者“您邀请来的客人太活泼了些”。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要精神衰弱了……零捏了捏眉心,那家伙就不能像普通的魔法师一样骄矜、沉默、最重要的是安份吗?!
按照零的设想,他本就不太相信消失了几十年的会占星的魔法师会忽然出现,而且还毫不避讳地接触平民。若说是为了骗钱,晃牙摊位上问询的价格不高,还允许用物品抵价。若说是为了骗取民众信仰,即使他是位真正的占星师,在这里也不可能比帝国的白骑士更得人心。所以,他更倾向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占卜师”是想先借此吸引领地上贵族们的注意,之后再谋求更多。
于是他以自己为饵,等着“占星师”上门自荐。只可惜鱼不太给面子,一门心思往外溜。
“占卜师先生,”零站在围墙下方突然出声,顺手接住了准备借助风系魔法跳下来的晃牙。
“靠,怎么又被骑士混蛋发现了,”晃牙小声骂道,“难道是本大爷的能力退步了?”
耳聪目明的骑士混蛋微笑装聋:“魔法虽然方便,不过在城堡里,还是希望占卜师先生能通过门进出。”
晃牙还在小声叨念:“本大爷明明计算了几遍,这个时间这条路应该不会碰到任何人才对……”
零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将人送回了城堡中。
晃牙以为,帝国的白骑士盛名在外,总不至于为了自己一句玩笑话而大张旗鼓将自己“囚禁”在城堡里。那他“邀请”自己来城堡的理由不外乎和领地的平民一样,想找自己预言些什么,或者说,想从自己口中听到点好话。
贵族就是贵族,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却端着架子,有话也不肯纡尊降贵地在集市里问。他才没工夫将魔力用在贵族混蛋身上,反正问来问去都可以用同一套说辞:身体必然是康健长寿,领地必然是逐步扩张,妻女必然是美颜聪慧。
于是他安安份份等了三天,那位贵族混蛋却丝毫没有接见他的意思。
装模作样,晃牙给零下了结论。他才没工夫钻研混蛋贵族九曲十八弯的想法,于是一边推算着哪条路的看守松散一边往外溜。上次被那贵族混蛋逮个正着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占卜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城堡内骑士护卫们的存在,这次他势必要把贵族混蛋也加上……再用上自己最好的星盘和法杖!
这次的出逃比以往几次都要顺利,没遇上潜伏在暗处的骑士,也没撞见路过的侍女,更没破坏什么会惊动贵族混蛋的法阵——如果他没有迷路就更好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用剑的!骑士!住所里会有一个堪比幻境森林的幻系法阵啊!还是那种不毁掉阵法核心的前提下,没有找到幻境主人留下的浮游灯就出不去的高阶魔法。这魔法难学又毫无攻击性,一般只有避世的大魔导师喜欢用,施一个放在自家门口,保证帝国里谁都找不到他。
附近忽然响起了钢琴声,曲调古朴怅然,像挣断绳索后坠落一地的珍珠。晃牙倒没觉得琴声来源可疑,毕竟幻境法阵里会出现什么都随布阵者的喜好,他只是单纯觉得这琴声好听,就是有点让人难过。
平滑柔和的曲调里间或出现高高低低的颤音,像是演奏者微弱地挣扎,最终化成一切如常的叹息。
晃牙无知觉地向着琴声靠近,直到看见钢琴架和演奏者的身影才意识到这琴声原来不是幻境的一部分,而是真的有人在弹琴。
“靠!怎么又是贵族混蛋。”他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走,零已经注意到他了。
“占卜师先生,”零有些错愕,他也没料到晃牙居然成功避开了城堡所有人的视线溜到了这里。
魔法师不像骑士那般专注身体与感官的淬炼,他们大把的时间都用在感受元素和绘制魔法阵上。独自一人多次避开城堡里的护卫和侍者而且没留下魔法使用的痕迹……零想起这位占卜师气急之下的自言自语——也许这位占卜师并不完全是个骗子。
“喂,贵族混蛋,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本大爷的计划,还找人在这里设下法阵的,”晃牙破罐子破摔,“这么大手笔对付我一个平民,你是不是有毛病。”
“汝还真不客气。”看着对方怒瞪的浆果色眼睛,想到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家伙就是近日打扰他睡觉的罪魁祸首,零莫名觉得心情很好:“要是站在汝面前的真的是一位混蛋贵族,汝现在不死也得脱层皮。”
“与其被莫名其妙关一辈子,倒不如死了算了。”晃牙翻了个白眼,“本大爷最不耐烦你们这些贵族混蛋的调调了,不让本大爷回家总得有个理由吧。好吃好喝供着,是想显摆你有钱?”
果然集市里看见的那一幕就是本性,零摸了摸下巴,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直截了当的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你是平民还是贵族,本大爷照骂不误。
零:“这个幻境魔法并不是吾辈特地设下的,而是吾辈的弟弟留下来的。”
晃牙:“啊?”
零:“他是个很优秀的魔法师,就是有些嗜睡,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在自己的住所附近设下了这样的魔法阵。”
晃牙:“……”
所以他又少算了一个人星象是吧,谁来告诉他这位魔法师弟弟对应的星图长啥样。
看见对方烦躁的表情,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晃牙的头。这个给他添了很多天麻烦的孩子吃瘪的样子真可爱,像只毛躁又藏不住心事的小狗。
晃牙一把挥开零的手:“别碰本大爷的头,本大爷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没说呢混蛋贵族,为什么不让本大爷离开这里。”
零果断隐去了自己怀疑晃牙是骗子的部分,只说是自己想要请占星师预言,又没等到晃牙承认自己不仅是占卜师,而且懂占星魔法的时机。
零:“吾辈对汝的能力非常期待,汝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占星师。”
晃牙:“虚假的客套就不必了,完成预言后本大爷就可以回家了吧。”
零不置可否:“吾辈想知道……”
晃牙心想:来了,本大爷之前准备的废话终于可以用上了。
“吾辈想知道,多年以后,领地的大家都过得怎样?”
“啊?” 晃牙张了张口,这问题和他之前设想的不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工作,预言领地大家的未来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如果死板地按照人头来算,没个几年根本算不完。晃牙一时间不知道那个贵族混蛋是故意刁难他还是真的想知道。他没办法立刻给出答复,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需要时间和翻阅典籍。
于是第二天晃牙就收到了画满魔法加持法阵的法师袍和各类魔法结晶,老管家还特地临着他去领主的私人书库转了一圈,说是所有典籍可以随他翻阅。
希望他是真的在做个好领主吧,晃牙叹了口气,毕竟自己要做的工作可是实打实的。
知识和典籍是贵族的特权,几代领主收藏的魔法手记令人受益匪浅。晃牙寻着藏书的存放位置走到地下一层。啧……怎么贵族混蛋也在。
地下一层稍大的房间里,零少见地带着单片眼镜,头发随意地绑在颈侧,他听见声响抬头和晃牙问了声好。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先说好,本大爷只是来找资料的。”
零指了指手边一沓厚厚的文书:“如你所见,吾辈正在处理工作。而且因为一只小狗的原因,待处理的事情积压了不少。”
晃牙:“小狗?什么小狗?”
零:“当然是到处乱跑的灰毛小狗~”
晃牙:“你说谁是小狗啊贵族混蛋!”
零的眉头随着笑容舒展开,这孩子生气的样子可真有意思。他随手指了个方向:“你要找的内容应该放在那,吾辈会一直呆在这。”
晃牙皱眉:“领主大人工作的时候还兼职图书管理员吗?本大爷又不会偷你的东西,没必要一直看着吧。”
零好脾气地解释,记载古魔法的书籍大多需要家主亲自去取,书柜上封着各类魔法印记。
接过零帮忙取下的书,晃牙的视线从地板游移到和零对视:“抱歉,还有……谢谢。”
零一怔神,抬手揉了揉晃牙的发顶:“汝也有这么老实的时候……”
晃牙难得地没挣开:“翻阅这些珍品本就是混蛋贵族们的特权,你没必要分享给我。”
“道歉是因为……本大爷觉得你好像不是那么混蛋。”
会关心属民未来的贵族,无论平时性格是否恶劣,起码不能算是个混蛋。
零笑出了声,揉发顶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心思单纯还容易相信别人:“果然汝还是很像小狗~”
下午在书库研习理论绘制法阵,夜晚对着星象实践猜想,上午认真补觉。零对晃牙每天的作息感到无比羡慕——尤其是不用早起议事。
傍晚,零刚回完贵族间又臭又长的社交信笺,思索着这个时间小狗应该火急火燎从书库赶去顶楼观星才对,但是整个地下室里依旧毫无动静。他一排排书柜寻去,发现晃牙正靠着书柜睡着了,手边是摊开了一地的笔记和一张画了大半的星图法阵。
索要预言的时候自己藏着大半的试探,毕竟有所图的人,大概率会借着这个机会发挥。溜须拍马的人会称赞领主治理得当、有异心的人会说领地上潜伏危机。只是试探之下,多少也有几分期盼。那孩子在努力达成他的期盼。
零从管家那拿来了刚晒好的绒毯盖在他的占星师客人身上。看对方歪着脑袋睡得正香,他也有点困了。于是年轻的领主大人也毫不客气地挤进了绒毯,两个脑袋耷拉在一起。
9.
一天深夜,零从马车上下来,月光落满身。刚与其他贵族虚虚实实演了许久宾主尽欢的戏码,推杯换盏话藏机锋,谈不上愉快也谈不上厌恶,只是机械地完成作为领主的工作罢了,如同每天处理的信笺和文书。
他不喜欢被侍从跟着,于是一个人在城堡里步行。书库的灯还亮着,深夜一盏灯什么的,真的是很难不注意到,零犹豫着还要不要去看看城堡里目前唯一的客人,一个身影却快步朝他跑来。
“你这贵族混蛋终于回来了!居然让本大爷等到现在……管家还说你明天还要议事今夜一定会回来……这么晚了还不如别回来了。”温热的皮肤拽住零的手腕,那个人没好气地说,眼睛在月色下闪闪发亮,像一团橙色的火焰。
之前剥离出身体的情绪与感官被暖洋洋地捂着,又回到了他们应该在的地方。原来除了从属关系的管家与下仆之外,还有人会等他回来;原来除了是领主大人以外,他还可以是贵族混蛋。
“本来想让你看看本大爷的新进展,不过这么晚了还是算了.......”晃牙后知后觉注意到零不寻常的面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从空间口袋里掏了半天,总算找到瓶安神作用的精油塞到零手里,“这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魔法师炼制的,不过效果还行,你先拿着,我去找管家……”
“!!”身体被猛的抱住,晃牙抬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零好像只是有些疲倦地靠着,呼吸平稳绵长。他的手臂试探着对方的反应一点一点往里收紧,半晌才说:“去看看小狗新的进展吧,不用麻烦管家了。”
占星魔法的事还是被推到了一周后,晃牙说他才不想浪费魔力展示给精神不佳的人。
夜里,晃牙把零带到了视野开阔的天台上,地面已经画好了繁复的魔法阵,他将自己最大的星盘放在了阵图中央。随着咒语的声音,夜空的星象一颗颗坠进了星盘里,或明或暗地闪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星辰。”晃指着星盘里的“银河”解释,“无论明亮还是黯淡,都在努力发着光,在火光消失之前认真地亮着。”
法杖缓缓移动,星盘里的星星也随之移动,有光亮逐渐消失,也有新的星光出现。这星图好像有生命一样流动着,闪亮着的星星附近正一点一点诞生出新的光亮,像扎堆冒出来的小花。
“这是……”
“这就是你要的预言啊,领主混蛋。”晃牙看着星盘说,星盘上有星辰陨落,也有星辰诞生。“没人能保证大家都富足长寿,总有人怀着遗憾逝去,也总有新生命满怀期待诞生。”
“这颗星,是住在东城门的妇人,她将经历大病缠身,星光摇摇欲坠,周围的伴星也愁眉不展。”
“这是宝石铺的主人,他擅长钻营取巧,虽然未来星光熠熠,确是无形中掠夺了很多人的光芒。”
“你对哪个人、哪块星图感兴趣,本大爷都可以告诉你……本大爷不想敷衍地说大家都好,所以想让你看看。也许每个人的结局大不相同,可是星群的光芒一直在扩散,我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晃牙别过头去看零的侧脸,那人正认真地看着星象一言不发,眉间没有任何放松或安心的神情。
晃牙隐约有些担心,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大概也知道零是怎样的人。零不热衷扩张、对贵族权势也不感兴趣,甚至抗拒做这个领主,却一直在做一个好领主。议事、社交、道路修缮、律法调整......他收到了多少人的喜爱与尊重,就背负了多少人的期盼与责任。
晃牙想说,这片领地的角落不可避免的存在苦痛与不忿,即使是神也无法面面俱到,这不该是你一个人的担子。但是他是名占星者,他该做的是说出自己所看到的,而不是影响别人的判断或选择。
“汝很有能力,”零忽然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不去做王公贵族侍奉的占星家,把占着预言者身份的神官挤下去。”
晃牙脱口而出:“因为本大爷又不是什么预言家。”
晃牙:“占星只是根据星辰的轨迹推演现状与未来,但是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改变星辰……本大爷会的只是从万千可能里找出向人们所期待的未来发展的那一条。”
聊到本职工作的晃牙倒是有点魔法师的样子,眼睛澄澈,语调认真:“就像我说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星轨,但是大多贵族老爷只看得见自己想要的未来,忽略因为选择这条路而暗淡的其余光芒。”
零淡淡的笑:“每一份馈赠都有代价。”
晃牙:“你这家伙很了解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本万利的买卖,每一份索取都明码标价——所以本大爷也只挑能付得起的那部分。更何况混蛋贵族们也并不比这城里的其他人更需要占星魔法。”
晃牙催促:“魔法阵快失效了,你不问问别的吗,家人朋友、或者自己?”
零摇了摇头,他今晚所见已经足够了。知道的越多,越是容易陷进名为“未来”的陷阱。他看着晃牙在夜晚依然明亮的眼睛,星河的幻影在他指尖穿过。
魔法阵逐渐消失,晃牙忽然叹了口气:“那现在,本大爷可以回家了吧?”
零想起来了,他和小狗和平相处的开端就是因为这句轻飘飘的约定,完成预言就放小狗离开。他早已确认了晃牙不是领地的不安全因素,小狗还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留到了现在。
怪不得那天夜里晃牙兴致勃勃地等到了深夜,怪不得今夜的晃牙总有点说不出的急躁。
零沉默,他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管理者,也自信能有数种理由将人留下。小狗心软,又通过魔法看多了别人的苦,所以即使表面凶狠,内心却有独一份的柔软和体谅。自己被生而为领主的木桩钉在了这里,为什么不可以花言巧语拿走别人的自由?他从来也没为自己谋求过什么,只是这一次想握住那点跳动的火光而已……
「人们总是只看得见自己想要的未来,却忽略因为选择这条路而暗淡的其余。」
「与其被莫名其妙关一辈子,倒不如死了算了。」
零微微倾身,掌心用力地按住胸口,礼数完备地笑着:“当然可以,占星师先生。”
“不过吾辈还是想给汝一个建议。在城堡外,还是不要过分展露占星的能力。怀璧其罪,贵族里多的是心术不正的人。”
“喂,你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叫本大爷‘占星师先生’……”
“报酬管家会送到你的房间,集市上给汝添的麻烦,会由明早送你离开的骑士长负责解决。”
“好好听人说话啊混蛋!还有,不要对本大爷笑得那么恶心……”
“感谢汝今晚的招待,吾辈不胜感激。”
晃牙把手里的魔导书摔给了零转身就走。也不知道这混蛋抽的哪门子风,莫名其妙端出一套贵族礼仪来恶心他。为了让那个混蛋也能看见他看见的星轨星象,他今晚全身魔力都掏空了,魔法结晶也浪费了不少。
回到房内不久,就有管家给他送上作为报酬的空间戒指,里面除了有金币,还有一些纯度很高的魔法结晶和魔核––完全算得上是丰厚的报酬。
晃牙没来由的更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骑士长告诉零,在他去接占星师先生的时候,那位客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客人将空间戒指落在了床头,需要派人给他送过去吗?”骑士长问。
零看了眼戒指里几乎没动的报酬摇了摇头,他就这样把戒指留在了书桌前。
收拾集市的烂摊子、拜访房东太太、还要和邻居朋友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晃牙一个上午忙得脚不沾地,还要一直憋着在混蛋贵族那里受的气。
个把月没回家,地里种的东西完蛋了不说,房子里也脏的不能看,邻居还以为他犯事蹲大牢了,他要求回家一趟很过分吗!
晃牙把集市的摊子收了,照看房屋和需要处理的琐事托给了邻居,并留给了邻居一大袋金币作为报酬。
回到家里,晃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想。他在占星的时候看到了无数人交织的星光,自然也看见了贵族混蛋的,那是一颗众星环绕却和群星隔着微妙距离的星辰。
于是他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从那颗星星的诞生到不远的将来。看着看着,晃牙忍不住磨牙:那贵族混蛋到底怎么糟蹋的,才会导致自己的星光一直消散,反而整个领地的星光逐渐蔓延啊,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反着的吗!他一晚上都在等贵族混蛋问问他自己的事,贵族混蛋始终不提,他也不知道从哪开口。
可是放着不管,这越来越黯的星光总有一天会消散的吧。
连同城堡里每天早上叫贵族混蛋起床的吵闹,连同贵族混蛋的钢琴声和摸自己头时掌心的温度,连同在地下书库的每一天里,贵族混蛋专注工作的脸、打盹的脸、撑着头微笑的脸,还有贵族混蛋递来的毛毯和红茶……都会消散的吧。
于是他火急火燎回家收拾残局,赶在太阳落山前又踹开了城堡大门。
“贵族混蛋,本大爷现在无家可归了!如果你这家伙的藏书还能让本大爷随便翻阅的话,本大爷也不是不可以松口替贵族干活的。” 熟悉的身影去而复返,在夕阳下像一团热闹的火苗。
零常年温和有礼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缝,他不小心将书桌前的储物戒指拿了出来又收了回去:“汝自然随时可以来。”
“那……本大爷还需要足够的魔法结晶、出入城堡的自由,和一位不会恶心吧啦喊本大爷‘占星师先生’的贵族混蛋。”
储物戒指终于被交到了晃牙的手上:“魔法结晶和自由出入的手令都在这里,作为代价,吾辈想要一位灰发、金瞳,看得见星辰流转,会拿法杖砸人的小狗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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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出题的姐妹滑跪qwq,原本抽中的题目是告五人的《爱人错过》,但是写到最后完全没沾边所以就不在前面加上主题了……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走过 路过 没遇过, 回头 转头 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 相撞在街口, 相撞在街口, 你妈没有告诉你, 撞到人要说对不起, 本来今天好好的, 爱人就错过”
最开始脑的是领主x占星师AU的前世今生,结果因为控不住字数和来不及滑铲砍掉了一半的大纲,于是只来得及感情没来得及剧情()
既然是生日……那就干脆停在花好月圆不错过的地方吧!有机会再把错过的故事补上
夜路尽头
夜路盡頭
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 《四月裂帛》 *零晃/极微量的薰杏
时间:2:00am
夜色如墨,将这条走廊染得愈发空、愈发深邃。手术室上的灯牌如同幽冥之眼骤然阂拢。朔间零睁开双眼,听见铁...
夜路盡頭
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 《四月裂帛》 *零晃/极微量的薰杏
时间:2:00am
夜色如墨,将这条走廊染得愈发空、愈发深邃。手术室上的灯牌如同幽冥之眼骤然阂拢。朔间零睁开双眼,听见铁门慢慢被打开。
身边的友人先他一步站起来,谈话的细枝末节窜进他的耳朵。
“后遗症是有很多的,呕吐、畏光、头昏都有可能,这个还要等患者清醒后观察。还有可能会有短期的失忆症。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目前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明白了,您辛苦了,医生。”
“确认一下患者的姓名,大神晃牙对吗?”
“是的,字沒有錯。”
“零君?”
昏暗而惨白的灯光下,朔间零手机上的页面还是他离开时的那页。
时间:未知
身边的路灯朝后方快速跃去。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飞驰。
大神晃牙单手随意地握着真皮方向盘,另一只手按开了自己最爱的摇滚电台节目。空无一人的公路,音响中传出的电吉他与架子鼓慢慢将空气加热得滚烫。忍住了踩油门的冲动,只是在方向盘的一侧用手指打着节拍。
红灯亮起,节目忽然变了。电台的主持人似乎说有特别来宾,将广告提前切入了。他不耐烦地想要换一个电台。手指还未碰到按键,就听见了让他觉得很熟悉的声音。
眼前的红灯是猩红的。他的视线无处可放。
“吾辈第一次参加‘摇滚公路’这一档节目,心里非常紧张。一会在录播室唱歌,是否会因为颤抖而跑调也难说呢。”
那声音如同暗夜魅魔,低沉磁性、语气特别,牢牢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主持人轻松地接下梗,两人随意地对话了几句。
试音过后,电吉他的声音让他的耳朵像是触电。
电台那边的声音却不像说话时那般懒洋洋地如老年人一般,他忽然像是换了个人格,用霸气粗蛮的方式抓住所有人的耳朵。
「錆びついてるギターの弦が切れるまで
ギリギリを掻き鳴らせCrazy midnight」
绿灯过后,他轻轻地跟着唱了起来。
等下,本大爷什么时候听过这首歌。他如此疑惑道。
时间:2:20am
羽风薰在朔间零的身边坐下,他侧过头观察友人的表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异样。对方甚至向他投去了一个安抚意味的眼神。
羽风薰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然,和这家伙相处真的好累。他如是想道。
“晃牙......前天向吾辈袒露了心迹。”
“他向你告白了?”他早就习惯那人说话弯绕。“你拒绝了他,是吧?”
手机页面是大神晃牙回复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本大爷知道了,朔间前辈。”
“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毕业和我们一起进行活动,本以为你们关系能更稳定一些呢。”
“晃牙不会那么依赖吾辈的。吾辈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年轻人征途中一盏将歇未歇的灯,后辈看清了远方的路途,自会独自行走。晃牙对吾辈的感激之情,吾辈是已经接收到了。”
“你是觉得他对你的感情是出于感激?”
“吾辈可没那么说,年轻人的心思对老爷爷来说已经不好猜了。吾辈的思考出发点一直都是让吾辈最后的归宿undead更持久地发展下去。吾辈这盏灯应当黯淡下去喏,让晃牙选择自己的道路。吾辈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难让他看清周遭的道路不止有吾辈身边一条。”
那双红色的眸望向羽风薰,“黑夜眷属只不过是吾辈们维持人设所需要的口号,吾辈不需要晃牙真的成为那样的东西。”
说罢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羽风薰才问道:“零君......谈过恋爱吗?”
朔间零听出了那句话没有疑问的意义,于是保持了缄默。
“很一叶障目的感觉。对对方在想什么感到很好奇,却没有办法凭自己琢磨清楚。因此会变得很自卑、很盲目。”他想起了对某个女孩的承诺,苦笑道:“很痛苦不是吗。”
“人与人是没有办法完全了解的。”斟酌片刻,朔间零回答道。
“对,所以才浪漫。”羽风薰看到搭档的神情变得很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零君喜欢他吗?”
这回真的要回答了,朔间零想。
回忆起来的是前天他电台节目结束后晃牙的短信:「本大爷买狗粮顺路到了你楼下,顺便接你回去好了。」
「吾辈已经回去了。」
明明是小狗却会开车,真厉害啊。
小狗用自己的方式关怀着他,用暴躁易怒的语言掩盖自己的真心。所幸自己早就习惯将情绪掩盖在层层伪装之下,不会流露出分毫多余的感情。他不会告诉小狗,自己常常因为他的热情而疲倦,会想要逃避他热切而真诚的注视,这一切都让他愧疚。他的热情如果能放在更有价值的地方而不是行将就木的自己该有多好。他配不上那样的热情,他给不了同等回应。
短信送达成功。他站在窗口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和朝外涌去的人群。
“前辈,您不回家吗?”电视台的新人问道。
“啊,吾辈很快就回去。”他回复以微笑。
新人正在收拾休息室里放的物品,随意地说了一句;“前辈经常像一潭湖水。”
似乎是被那形容逗笑了。
新人却被那笑声肯定了,接着说道:“平静而强大的人,这是您给我的感受。今天和您工作我也学到了很多。”
如果够强大的话,吾辈又怎会平静如死水。
他笑着送别了新人。还没有重新坐下,就听见有人叩响电视台休息室的门。打开后他看见了愤怒的大神晃牙。睁大眼睛瞪着他时仿佛露出獠牙的野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晃牙总是自称自己是狼而不是狗。
那个人的愤怒似乎因为看见了他而慢慢弱了下去,看着有些可怜。
“为什么骗本大爷。”
“晃牙,对吾辈那么热情可是会被吾辈误会汝在追求吾辈喏。”他笑着说。
大神晃牙别过脸去没有看他,“本大爷......本大爷是在追你又怎么样。”
“晃牙,吾辈不需要多余的热情。”他看着眼前震惊的人,慢悠悠地说。“吾辈这枯木般半朽的身躯,是因为汝才有勇气做不死者。但吾辈终究不是像汝那样鲜活明亮的年轻人。如果浪费汝的感情......很抱歉。”
他不再说话,看着对方眼中的光芒熄灭。
“本大爷之前就说过吧!本大爷一直都喜欢着你这个混蛋啊!你那个时候是没听懂吗?你也不是说了什么不想和本大爷分开吗?你明明听到了的......”
“吾辈是undead的队长,吾辈爱着你,晃牙。”
大神晃牙沉默了。他脸上的表情看着既愤怒又难过。
朔间零爱着大神晃牙,爱着羽风薰,爱着阿多尼斯,爱着他们每一个人,但好像不爱他自己。
他看着大神晃牙的嘴张了又合。
两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须臾间都没有再说话。
“知道了。”大神晃牙说。他转身消失在了朔间零的视线里。朔间零把门关上,忽然觉得气温太低。
他好像总是很擅长令大神晃牙痛苦。
在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因为博学和广识为年长的人解答疑惑的朔间零,很少会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但在处理自己这件事的时候却总是犹豫呢。
小狗见过自己各种样子,不可一世的、半死不活的。那么多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可他却不想面对他。看着晃牙的眼睛的时候他会想着对方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强大吗,还是弱小。他已经不敢大声喊出本大爷爱憎如何如何,因为害怕变故和重蹈覆辙。他只是平静而胆小的一摊死水,晃牙如果有一天能看清楚他的心一定会对他失望透顶的不是吗。
每一次视线对上又逃走的自己早就不再是晃牙崇拜的帅气前辈。
他怕累积更多的失望。
车祸发生后,阿多尼斯在电话里对他说,车上有给leon的狗粮,也有成箱的番茄汁和遮阳伞,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没出事。狼是肉食动物吧,那么多番茄汁一定不是大神为自己准备的就是了。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很苦涩。连牌子都是自己最爱喝的。
他想起来自己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你喜欢大神晃牙吗”。
他小心翼翼地缄默着,仿佛给对方留出想象的空间一般露出了一点微笑,将视线重新收回前方。但没有应答。
他听见羽风薰轻轻地叹气。
时间:未知
大神晃牙开车经过了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平时亮着灯时看着辉煌无比的的金融大厦此刻静静地熄灭着。广播电视台那栋楼下有一个停车场,想着刚刚的节目或许是在这里录的,他临时起意换了个方向开了进去。停车场只有寥寥几辆车,大厦的出口偶尔有人走出来,楼上好几扇窗户还亮着灯。他熄火走下车,靠在车门边上等着那几盏灯熄灭。
本大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疑惑道。
仿佛他以前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在微凉的墨色中望着那盏冷光灯。在凉风中,他还有一颗炙热的、跳动着的心,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起起伏伏。黑色的夜让他喜悦,仿佛即将能等来让他充满希望的黎明。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却意外地擅长等待。
人群最后,有个修长的人影朝路边走来,步伐好像格外慢。他坐在公交站台边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有些寂寞呢。”隔着很远,却清晰地飘进他耳朵里。
他认得这声音,刚刚电台里的......魅魔。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电车了吧。
他朝那个人大喊道:“喂!那边的忧郁风衣!要不要坐本大爷的车回去?”
好像是很突兀且怪异的邀请,但那边的人影晃了一下后就朝他走来。他看见一双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眸,低头安静地注视着他,给他一种自己被爱慕着的错觉。那绝对是一张好看的脸,这个人走在街上应该会被回头看无数次,他想。
“上车吧。”他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呃,信不过本大爷的话你也可以打车回去,但本大爷觉得今天稍微有点冷,现在也很晚了。”
“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回复给他的是一个轻柔的笑容。
对方迈着修长的双腿,顺从地进了后座。
汽车发动了,夜路空无一人。路灯柔和地洒在路边的花坛上,月光照得路面波光粼粼。
“汝是.....晃牙。”后座的人说,语气很温柔。
“你认识本大爷?”他没有按开自己最爱的电台。
“当然。”他在后面轻轻地哼了一首歌。就是他在电台里唱的那首。
“这是汝的歌。”
居然还是自己的故友。
“本大爷......本大爷失忆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本大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忘记,为什么在这里,但总之向前就对了对吧。”
“汝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勇敢向前迈进的动物啊。没事,吾辈记得就好。虽然......吾辈会因此难过。”
“那个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回忆吗?”
“平凡的每一天于吾辈而言都是珍贵的。”
“既然如此,以后再创造不就好了?”他回忆着那个人在电台里唱的歌曲胡乱唱了几句。
轻笑的声音。
“这首歌......很好听,是汝的风格。汝唱这样的歌曲应该非常迷人。吾辈和薰君在电台里为汝点过这首歌,记得吗?”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为本大爷点歌?”
“......吾辈更想唱给你听。吾辈也有很多话对汝说。”
这个人说话避重就轻,倒也有趣。
他也没说自己要去哪,自己却对往哪个方向开非常熟悉。
瞄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客人将视线放到窗外沉睡的城市。
“有心事吗?”他问道。
“嗯......吾辈最近刚坠入失恋的深渊。”
“被拒绝了。”
“吾辈拒绝了对方。”
“哈?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吧。拒绝了才发现自己爱着对方,也太逊了。”
“是啊,太逊了。吾辈爱着那个人,却只知道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患得患失。”
“那是什么样的人?”
“陪在吾辈身边很多年了。对什么人其实都很温柔,对吾辈却很暴躁。”
“可能是要掩盖着什么吧。”
“是吗?”
“废话,本大爷就是这样的啊。越是在意的的人,越不知道如何对待他。”
“汝谈过恋爱吗?”
那能算是恋爱吗?大神晃牙想,心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握紧了方向盘。
“本大爷也是有仰慕着的人的。”
“那个人,能回报汝同等的爱意吗。”
“为什么需要同等?国王手里的城池,乞丐碗里的苹果,给予出去的爱会因为价值不等而有所不同吗?若不同等的爱让人获得了同等的幸福,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他望向后视镜,那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这样吗......那个人应该很幸福吧。能被汝爱着、能被汝倾注感情,吾辈由衷地羡慕他。”
夜路尽头应该是晨曦的微光。
那个人靠近了他,在他耳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晃牙。其实……”
大神晃牙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好像还夹着哭腔。
他无法控制地感受到了加倍的心痛。
“喂......别哭。快到家了。”
时间:2:25am
羽风薰在手机里点开了一首歌,把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你自己想吧。”
「夜明けを恐れ 立ち止まるな」
不要因为恐惧黎明而止步。
知道所求之物是什么,并紧紧地抓住它。他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也知道歌词背后的深意。自己家那只慢慢成长起来的小狗,用咆哮的方式告诉了他这些。要有欲望、要去争取,他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有家可归的revenant。他怎么能在舞台上演唱了一遍又一遍,却假装不明白后辈对他的祝福。
他明明说过自己想要成为普通人,要去体验普通人的一切,却在转变的生死关头退缩了,难道他在恐惧吗?将手伸向黎明的生死攸关的一瞬间?
作为不死者,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窜进脑子里打断他思路的是各种各样的晃牙,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跟着的,想要见他的,想见他却装作毫不在意的,别扭地关怀着他的,晃牙......他的小狗是他将手伸出黑夜时遇到的第一束光,然后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对方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不再放开。
在舞台上偶尔触碰到的指尖,转身时摩擦到的衣角,擦亮了他心里的那簇小小的火苗。
可是他忍不住想,晃牙总要离开。
如果那时他已经变得贪婪,不想再放开他的手,想把他永远锁在自己身边要怎么办。那他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也不想要自己在拥有了一切之后尽数失去。
他也怕这热度会给予一个其他人。日向君他们问起晃牙的行踪不会再来问他,而是问向另一个人,大神晃牙会给他几分之几的热情呢。像对自己那样吗?多一分,还是少一分?
如果晃牙对他的喜欢只是误会怎么办?如果晃牙离开他怎么办?如果晃牙不再喜欢他了怎么办?
他没有体验过这种九曲回肠的纠结,他的解决方式是斩断源头,体会了他自己曾经想象过的、如同身体撕裂一般的痛。他很会说违心的话逃避自己,他比谁都清楚。
“零君,汪酱有多骄纵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吧。”羽风薰说,“再多依赖他一点,他会比你还开心的。”
还可以再自私一点吗?再骄纵一点,撒着娇说自己不想放手,事情可以解决吗?
个人的意志一般是难以影响客观条件的,但却可以影响主观的个人。他想做一场豪赌,如果那个人比想象的更加爱他,他就可以变得肆无忌惮、变得自私。被爱的人就是那么幸福。
时间:9:00am
大神晃牙的清醒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床前坐着的那个人显然比他还惊讶。要命,自己看上去肯定很狼狈,这么一想一下子暴躁了起来。
他很想说句话,但喉咙太痛了,说一个字都难受。
他想问朔间零现在太阳那么大,他难道不困吗。给他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后来想到了前几天自己告白失败的事情,突然又懒得理他了。他想把头转到另一边,但是被对方握住了手。
床边挂着的点滴一滴滴流下来。时间被这点小小的水滴割裂开了。
两个人握着的手慢慢成了一样的温度。他知道朔间零有话对他说,可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自己忘掉几天前的失态。朔间零不喜欢他,又不是朔间零的错,是自己太没有作为恋人的魅力罢了。他其实完全不生气,因为不是没有想像过。
跑了一路追逐那个人的背影,每一次都以为自己追不上去了想停下来不再追了,那个人就会在这时突然停下,好像是一种特权。于是他飞快地追上去,可是还没追上,那个人又往前走了。这样的日子好像过了很久,他一直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这场看似荒谬的追逐可以因为一句话结束。
想找个地方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
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却控制不住自己难过。
那天从电视台回来之后,他没有开灯,在自己的沙发上窝了一个晚上。
他又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自己忘记了朔间零,但还是在电视台楼下送他回家。开车开了一个晚上,他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重新爱上了一个人,像是急切地想要倾诉什么一样地说了一堆话。有点可笑。那个朔间零……看着那么孤单,他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
“吾辈昨晚......做了一个梦。”朔间零说,声音有些沙哑。“梦见汝忘了吾辈。”
梦只是梦而已,他倒是真的想短暂地忘记朔间零。算了,还是不要忘记了。朔间零对他的意义有多重大,或许他有时候自己也想不到。
“这比吾辈想象得要难受多了。虽然现在吾辈也还不能确认汝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吵死了。死也不会忘了你,混蛋。”他忍不住扯着嗓子,辛苦地说了一句。那声音像是生锈了的吉他弦,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对方更是忧心仲仲地望着他,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好好休息吧,先睡会。”说罢松开了他的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门。
大神晃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塞回自己被子里,觉得冷死了。
“牵了就别放啊,白痴。”
那边朔间零有些头重脚轻地走下楼。刚刚收到了阿多尼斯的短信说他给大神带了些用的和食物,他还特意叮嘱阿多尼斯君不要带太油腻的肉,粥和蔬菜最好。也给晃牙的室友发了短信拜托他照顾好Leon。
羽风薰来病房看过大神晃牙之后就回去睡觉了,他下午还有活动安排,一晚上没睡好像也有点站不住了。几个人都忙也有工作,组合的工作推了不少,个人的工作也还是稍微有些繁杂。他自己也是,但他还是将这几天的活动都取消推迟了。
毕竟他有很多话想和大神晃牙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生气,愿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爱着他。想起了薰君说的,因为未知而浪漫。他稍微有了一些勇气。薰君希望自己能更信任晃牙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就是当事人,他经常对晃牙的爱慕没有清醒的认知。
“啊,阿多尼斯君,早安。”
“早,朔间前辈。”提着几个超大购物袋的阿多尼斯和他在楼道相遇了。
“吾辈帮你一起提上去吧。”
“不,前辈......”
“阿多尼斯君对吾辈的臂力不应有疑惑才对呢。”
对方于是恭敬不如从命地把袋子递了一个过去。
“朔间前辈。”
“嗯?”
楼梯回荡着消毒水的气味。
“大神前段时间经常说一些我不理解的话,说你后退一步,他就会前进一步。”
朔间零有种被扼住心脏的错觉。
“朔间前辈面前的大神很少露出沮丧的样子,但我却总能见到。他会因为见不到朔间前辈而沉默寡言。那种时候他好像就从孤狼变成了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但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见不到朔间前辈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关注好自己的事情了。”
“是吗?”朔间零终于说出一句话。
“是的。”阿多尼斯认真地回答。
“那吾辈会觉得寂寞的。”真心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朔间前辈还是告诉他本人比较好。”
到了病房的楼层,朔间零忍不住发问。
“晃牙的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违规行驶了,大神没来得及刹车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那边人没事。”
“是吗。”
那感觉就像是用力踩上一个井盖,他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什么万一。但如果有如果,如果大神晃牙因此离开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那两个字像是逼着自己从喉咙里吐出来的,他觉得昨晚的自己纯粹就是一具尸体,拼尽全力才装得自己云淡风轻。如果不会有留恋自然也不会痛,会痛的话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执拗、深爱而不知呢。那是他那么长的时间里,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流眼泪。作为一个人,作为朔间零,为自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之一而大哭。
可能一个晚上,他令人怜爱的小狗就会在他眼前彻底消失,再也不能看见他的笑容。
手机通讯录里,昵称改了又改的联系人,也许会变成一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空号。
这个世界可能很少......不,是再也不会有人再像大神晃牙一样,纯粹地、热烈地爱慕他。记住他喜欢什么牌子的番茄汁,眼睛追随着他,陪着他。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能让个世界随他心情,也没办法窥探和掌握人心。这就是作为人的无力感。他经常将自己的视野放得太广,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会恐惧和悲伤,也会有肤浅可笑的愿望。
感觉真好,他想。
时间:4:00pm
时间已经到下午了,吸血鬼混蛋估计也睡醒了吧。
他休息了一个下午,已经可以坐在病床上和阿多尼斯拌嘴了。问了之后才知道风早巽照顾好了Leon,稍微松了口气。
他有很多话想和吸血鬼混蛋说。比如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他也不想别人觉得自己有在意朔间零。为什么是在他被拒绝之后出车祸,真的该死。应该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出车祸和朔间零有关吧?他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眼中那种会因为朔间零有生命危险的人。如果有人觉得朔间零不喜欢他是对自己的亏欠,那朔间零和他到底哪个更可怜。
付出了不一定要回报的,再说了自己追随朔间零又不是被逼迫的。
说起来他年轻一点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这些,只想着以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却没有想过这种方式会不会给他人带来困扰。如果这些会让那家伙不快的话,他会学着收敛一点。
朔间零对他来说是什么呢,大概像是乌漆麻黑的公路上,远方传来的一点光亮。刺激着他视网膜上的细胞,于是他油门一踩就往那边撞去。快靠近的时候,灯光熄灭了。他找不到这灯的源头在哪,急得打转。这灯似乎想告诉他,现在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分别通往大海、花园、小溪和山脉,总之夜路的尽头不是夜晚。可他没有办法告诉这点光,他只是想追逐这点灯火罢了。
不该在这个时候,他不想被朔间零同情,不想他为了自己迂回。
门被推开了,朔间零走了进来,望向他。
“好点了吗?”
“哼,本大爷生命力可是很顽强的。”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猩红的晚霞绽放在窗外的天际,给雪白的床单镀上浅金。
“喂,你不要有任何的愧疚,本大爷做任何的事情只是本大爷自己的意愿,与任何人都无关。这次的车祸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吾辈知道。”他望着大神晃牙耳朵上那只小小的蝙蝠,露出了非常不明晰的笑。
“本大爷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被拒绝了不会死缠烂打,会好好地划分界限给你看的。”
这话有些熟悉,还带刺,但朔间零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要大神晃牙还气他,就代表事情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晃牙,吾辈最近很苦恼。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适合倾诉的场合……”他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将一肚子复杂的,像蛛丝一样缠绕着他的情绪好好表达出来。
“你废话好多,说就行了吧。”对方直率地说。
“吾辈作为人类尚且还算稚嫩。明明已经决心醒来却害怕面对黎明,是不是有点蠢。”
“确实。”对方毫不留情地回复了。
“吾辈再遇到炙热的感情时总是会选择回避,因为吾辈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好好回答。就算自己有意,也没有办法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回应。大提琴再怎么费力地拉响,也只能是低沉回转的乐声,与小提琴相比还是太黯淡。”
“会有人认为低音贝斯与电吉他相比不是好乐器吗。”夕阳下,他几乎要怀疑大神晃牙的瞳孔和他滴出一样的血。那眼神坦然地望向他。
“正是因为每个乐器有不同的音域和音色,管弦乐才会那么有层次感。低音节奏贝斯与电吉他相互配合才会有旋律动人的摇滚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有时候却不明白。这些明明是我们刚遇见的时候,你告诉我的。”
大神晃牙应该听懂了他话里的隐喻。
“本大爷已经不是小孩了,你还有什么忧虑也不是不能和本大爷聊聊。”大神晃牙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有点过于迫切了,不由想起了曾经因为朔间零和自己分享烦恼而高兴的自己,觉得自己只是口头上成长了罢了。
“吾辈最近在想,作为奇人之一,吾辈竟然也是有害怕的东西呢。”他望着大神晃牙刚换上的点滴。
“那有什么奇怪的,人不都会害怕吗。如果有害怕的东西,解决它不就好了,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万一你是白担心呢。”
朔间零望着大神晃牙略显苍白的脸,想到了阿多尼斯说的话。如果他把一切和大神晃牙挑明,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自己是在同情他。大神晃牙琥珀色的瞳孔看着很透亮,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他怎么从没有发现,小狗的眼睛那么美。
“吾辈从不觉得你可怜,现在也没有这么觉得。吾辈所有的感受,都是拼命想要掩饰的心痛和留恋。”
大神晃牙有点猝不及防,“你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
“刚刚薰君问吾辈喜欢不喜欢晃牙,吾辈想了很久,答案是喜欢。比吾辈想得还要严重得多。但吾辈总担心晃牙有一天会离开,担心自己的给予不能令晃牙满足。汝给吾辈很多,吾辈却只有那么点。就因为这点犹豫,差点失去汝。”
大神晃牙顿了很久。
“所以我都说了…会一辈子的啊,你当本大爷开玩笑吗?而且本大爷才是,经常担心本大爷干的事情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啊。如果说犹豫的心情,我们两都彼此彼此吧。”
“本大爷一直都喜欢着你这家伙,从来没有变过。”这句话他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朔间零说。
“吾辈不敢确认。”他说,有点委屈巴巴地。
大神晃牙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想像晃牙一样,更加坦率地表露自己的心意。但他想等待一个更加隆重的场合,直视着他的双眼,更真诚地告诉他。
朔间零默默扣紧了大神晃牙的手。
“晃牙。”
“干嘛。”
“吾辈叫叫而已。”
“知道了!你好烦!”
“等出院后,我把自己全都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没有奇怪的口癖,他语气平淡地说了这么句话。
“明知故问。”
大神晃牙什么都愿意,他也是。如果爱是一条平衡木,如果他因害怕而后退,大神晃牙就会前进。晃牙清楚自己所有的犹豫和曲折,他不介意在漆黑的深夜等他回家,不介意忍受短暂的寂寞。而他又好到哪里去呢,他愿意将容易受伤的逆鳞暴露在大神晃牙面前,把自己生杀大权放在他的手里。他要做的事情是,告诉大神晃牙自己也迷恋着他,相信大神晃牙对自己感情。这是两个分不开的白痴一直以来都没敢面对的事。
他突然享受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有爱确实就会有痛,但如果这点痛能换来足以铭记一生的幸福,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甘之如饴。
时间:两个月后
朔间零接下了某个长期节目,下午定时就会到电视台这边录制。为了方便似乎还让人直接运了口棺材放在休息室午睡。大神晃牙偶尔和阿多尼斯一起录节目的时候会自己偷偷跑来找他,路过时会被他拉进棺材里去。那么狭窄的空间望着朔间零那张脸真让人受不了,他大声咆哮着说要出去出去,叫着叫着就被吻得没声了。比起营业时朔间零说的那些恶心过头的情话,他本人似乎更喜欢对恋人直接上手。大神晃牙在心理层面上毫无招架之力。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朔间零那么爱接吻。
某天下班后,精神起来的某人一边吃着爱妻便当一边和后辈闲聊,后辈由衷地说:“前辈您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他其实没在用心听,他在吧嗒吧嗒给小狗发信息。明明是小狗却会发短信,真可爱啊。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那种想把这种情绪表达出去的冲动,发出去的短信都是些什么「吾辈快下班了,想和小狗发短信讷。(大哭)」之类的东西。
「本大爷都还没下班呢!烦死了啊少女墨西哥卷!」
“还是平静的水,但是变成温水了呢的感觉。”
他在暮色的窗口看见大神晃牙的新车开进停车库,逐渐与梦境重合。
只是现在的他明白,大神晃牙不会忘了他,不会不爱他,不会抛弃他。晃牙会包容他的丑陋和棱角,原谅他的踌躇和无助。所以他才敢把自己放心大胆地交出去了。他学着像大神晃牙那样做自己想做的,不去深思熟虑和恐惧。
他加快脚步走下楼,想给来的人一个拥抱,有机会的话当然还要接吻。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大神晃牙的侧脸在夜色里看着很柔和。前几天他在外面晃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买了情侣对戒。好久没有过那么令人害羞的事了,大神晃牙把原来两个戒指都摘了,只留下了这一枚戒指挂在胸口。
那天晚上他在院子里拉了一首爱的礼赞,大神晃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玩手机,仿佛没在看他。提琴乐声飞扬,旋于月色朦胧中。拉完这曲,他轻轻握起晃牙的手,把那个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他想看看晃牙的脸,却被阻止了:
“别碰我......”大神晃牙哽咽着说,他用另一只胳膊捂住自己的眼睛,别过脸去不让他看。
其实他视野里的晃牙早就慢慢变得模糊。他贴着晃牙的无名指吻了吻,对方还是没能说话,只是拉住了他的手。
他想起自己在梦里没说完的那三个字。总是当着晃牙的面说太多,好像会贬低这句话的重量。这几个字代表着他作为人很大一部分的自私,代表会害怕、会痛苦、会流泪、会微笑、会幸福。他只会在对方的理智被欲望的海浪冲散时,才会在他耳边清晰地说出来。如同宣誓一般轻轻地重复着。
每说一次,他心里就有甜蜜的痛意。
总之路的尽头会是黎明。如果想他、如果爱他,大可以饱含感情地呼唤他的名字,说:晃牙、晃牙、晃牙。
互相印证着的心意、握紧的手,他因爱而喜忧,因被爱得以大口呼吸。
他是个足够幸运的人,在漆黑的深夜里,每声呼唤都得到了那个人听着别扭、其实比谁都温柔的回应。
-END-
后记:非常享受写零晃文,因为本人入坑时间没有很长所以如果有不周全的地方和恋爱脑见谅了。所有未知的时间都是梦境,是两个人同时做的同一個梦,借着这个梦表达了一些自己想要表达的亂七八糟的感情,文笔不好思路比较跳跃,本人实在做不到写好一个非常完美动人的故事非常抱歉www希望你能喜欢(鞠躬 另外如果喜歡的話可以擁有評論嗎!喜歡和大家討論我cp的愛情捏!
Choker & Chains 项圈与锁链
爱情就是,我觉得你是把刀子,我用它搅动我的心。——卡夫卡
*原作向晃牙第一人称 时间线是在es计划启动后 微量栗毛
正文
“那是什么意思呢,晃牙啊......”
从佛罗伦萨回来没多久的朔间前辈望着我,眼眸渊红,像赤色的蛛网将我吞没。那是我们在返礼之后为数不多的相见。他说返礼就像羽风前辈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折点,虽然事实是在那之后我们没有太多的转折。
“小宝宝真是令人费心啊。”
“你的人设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婴儿腔吓了一跳。
我回想着这句话,越想越生气。是烦躁了吗,是觉得本大爷烦了吗,哈?我越发为前段时间感到迷茫的自己...
爱情就是,我觉得你是把刀子,我用它搅动我的心。——卡夫卡
*原作向晃牙第一人称 时间线是在es计划启动后 微量栗毛
正文
“那是什么意思呢,晃牙啊......”
从佛罗伦萨回来没多久的朔间前辈望着我,眼眸渊红,像赤色的蛛网将我吞没。那是我们在返礼之后为数不多的相见。他说返礼就像羽风前辈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折点,虽然事实是在那之后我们没有太多的转折。
“小宝宝真是令人费心啊。”
“你的人设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婴儿腔吓了一跳。
我回想着这句话,越想越生气。是烦躁了吗,是觉得本大爷烦了吗,哈?我越发为前段时间感到迷茫的自己而恼怒。在那之后他居然自己来学校找我,说自己很困扰,让我帮他解决问题。我为自己能帮到他而感到无比得意,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成为了能与他并肩的伙伴。
但在那之后我们似乎就是普通的填补彼此寂寞的午餐关系而已。
后来我知道是凛月在佛罗伦萨去找了他提到了我,我很生气地告诉他本大爷不需要任何人这么做。如果凛月没去会怎样呢,他真的觉得毕业后就能一刀两断了吗?
说到底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所谓宠物与饲养人的关系,他把项圈给我取了下来放在我手里,然后转身就走了,走向世界、走向更广大的舞台。至少不要被他甩开太大距离,来日本大爷与他同台,最耀眼的一定要是本大爷而不是他。
于是我把项圈扔在了原地。
接管轻音部的部活室钥匙大概已经过去半年,双子以及其他部员都已经回家了,夕阳的余晖洒在角落那个漆黑的棺材板上,仿佛下一秒那块不详的木板就会被打开,有人在里面打着哈欠探出头来,用听着就让人眼皮打架的爷爷语气对我说:“小狗,番茄汁还没好吗?”但那种诡异的情形如今不会发生,真是万幸。我最后看了一眼室内沉静的设备,把电吉他背好,锁上了门。
在学校的楼梯口遇到了过劳工作到现在的大脑门,那家伙看着比两天没睡觉的阿凛还要疲惫,虽然他在看见我之后强行打起了精神。
“哟,辛苦了,新会长。”虽然险些那句大脑门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这家伙现在是这学校为数不多的让本大爷充满敬意的家伙。
“好久不见的感觉,晃牙。”
“是因为你太忙了吧。”
他的手提包看着很重,估计又把学生会的资料带回去看了。
“前几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后来招新顺利吗?”
我皱起了眉头。
“啊......那种事情。”
前几天轻音部招新,混进几个没事找事的不良。看见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就火大,但还是决定先做正事。
“特长呢?擅长什么乐器?”
“没什么特别擅长的,只是擅长copy。噢,或者说抄袭,像部长那样。”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我早就知道吸血鬼混蛋当年有不少无知的信徒,这个故意来挑衅的显然是其中一个。日向的目光在不良和我的脸上来回扫视,好像很怕我像龙王战一样一脚踹过去。
其实这一年来朔间前辈不止一次地告诫过我,别总是那么容易被激怒,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不会以为这点事情就能让本大爷生气吧,啊?”我支着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不面试站一边去,下一个。”
那个不良非要和我一对一对决,最后被我用百分之百的吉他技巧击溃,拿着手里的琴连半个乐句都弹不出来。
“最后说一次,本大爷干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模仿,本大爷就是本大爷。今天不服,轻音部随时欢迎你。”我把琴到琴托上,走到他的面前。“你刚刚看了本大爷的吉他,现在觉得如何?”
他好像被吓了一大跳。
最后日向的评价是:“大神前辈,你变了好多。”
“哼,毕竟现在本大爷可是轻音部部长了。”
“挺顺利的。”我答复衣更,但这种事情实在倒胃口,不想再提。
我和衣更的关系不算特别熟,至少没到我和明星的地步——哈,我和明星也不算很熟吧,虽然那家伙不觉得。总之,他今天和我搭话,总让我觉得受到特别关照。
回想起几周前在教室里阿凛那种怜爱又嫌麻烦的表情,好像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我觉得柯~基才需要跟外面那个黑色的物体谈谈,柯~基说呢?”
“朔间前辈是来找你的吧,他走的时候本大爷会去送送的。”
他那双鲜红的眸子注视着我,企图在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但我低着头装睡。他咂舌,然后走了。眼神里就只有两个字,可怜。老实说让我觉得恼火,但不想在那个人的亲人会面时间制造什么骚动。于是我又把头埋进了课桌,一点都不帅气。
阿多尼斯在和旁边的神崎说话,不知道怎么突然停下来,接着他拍拍我的肩膀,“大神,我觉得我们该去和前辈打招呼了。”我终于抬起头来,“嗯,走吧。”
和3B班的新人旧人相处早就习惯了,最幸运的是能和阿多尼斯一个班,要不然的话本大爷自己冲出去见朔间前辈,横在那两兄弟中间,总感觉怪怪的。
那两人似乎已经借着如同在剧院般的夸张演技在走廊把家事拉扯完了,阿凛问了句:“说起来,今天羽风前辈没来吗?”“他说自己有约会就溜了。”他余光里瞥见我走过来,马上过来挂在我身上。“柯~基,还是坦率了点嘛。”
“喂!”我忙着把像块牛皮糖一样的他从肩上扒拉下来,终于明白了大脑门日常照料工作的辛苦。
“朔间前辈,最近工作忙吗,有几天没见了。”阿多尼斯问。
“工作不是特别忙。几天时间对于吾辈这样的吸血鬼来说也不算什么喏。”他露出一个迷死人的招牌笑容。像往常那样玩了些吸血鬼的桥段,他眯起眼睛打量起我们两。
“上次来找你们,只看见了阿多尼斯。晃牙呢,最近学业还好吗?”
“挺好的,本大爷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我把脸瞥到一边,然后听凛月笑出声,那家伙上次睡醒后看到我只比及格线高出一分,捂着嘴浑身抖动起码有两分钟。我顿时头冒青筋。
“朔间前辈,最近在忙什么呢?上次BB乐队的排演你也没来,所以......”
我看见他垂着的眼睑抖动了一下,接着嘴角一弯,笑了起来。“不是什么有趣的工作,晃牙。希望你能再多享受享受学校里的生活。”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低着头看了一眼。我能感觉他现在视力似乎比以前稍微差些,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握成一个优雅的垂直。那角度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条讯息出自哪个应用程序。
“吾辈该走了,晚些再见。凛月,不和亲爱的哥哥拥抱一个吗?”
“早点滚吧。”凛月推着我走回了教室。
我走回座位坐下,凛月没回去他自己的位置,说了句。“他最近的状态很差。”
“工作很忙吧,他和羽风前辈都是。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见本大爷们。连他最近具体在忙什么本大爷都不是很清楚。”
他皱着眉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最后望向天花板:“......果然你们两个都很烦。”
我一头雾水。
说多了反而寂寞,我低着头想把最近写的新曲谱好词,结果写了半天都是在纸上画圈圈。这个圈画的也不算很圆,长出个叶子看着真像自己种的番茄。
总之话说回来,我和衣更毕竟住的是同一栋楼,两个人一路聊了些无关痛痒的校内新闻。现在的日子确实挺和平的。朔间前辈和羽风前辈态度没有刚毕业那个时候那么冷淡疏远了。我偶尔看他们参加的综艺和各种节目,美中不足的是两人的组合这半年还没有出新歌和新专辑,在盘算要不要给他们写一首词。但这个提议提出来的话,总感觉有些傲慢......谁知道,反正感觉不合适。虽然苦恼着,还是开始先动手写着了。
衣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亮闪闪的呢......这么说话总让人想起明星啊。”
“那不就是那家伙吗?”我抬了抬下巴,明星和大吉就在花坛边上,两个人进行了感动的会面,我过去抱了抱大吉,“又重了,你这家伙记得带它经常锻炼啊——”
“我在努力了阿神——要把leon牵下来一起玩吗?”
“看情况吧。”我说。“我要先回去喂它收拾一下。”
我告别了两人,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大楼的电梯。电梯门自动关上的时候就被楼下的人抢先一步,本大爷幸运地被运送到了负一层。“该死。”我烦躁地重新按了自己的楼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先看见了对方低垂着的黑发,电梯间冷光灯下略显锋利的五官。微微挑起的眼睛,眸色是稍微混着点黑的暗红——本大爷熟悉的脸。他似乎刚结束一通电话,脸上还带着他在表演的时候才会有的标志性假笑。虽然看着就假,但是还是很有魅力。那张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变成了错愕。看到他其实我挺高兴的,算到今天大概也是好几周没见面了吧。就算这样,本大爷第一眼的表情肯定也是一样的诧异,甚至有点尴尬。我挠挠后颈,按着电梯开门的按钮让他进来,他楼层比我低,留给我半个背影。
“晃牙.....嗯,最近怎样?”
这么短的时间其实也说不了什么最近。
“哼,当然状态好的不行。”
“是吗?”他咳嗽一声,然后说:“那就好。”
接着电梯进来不同的住客,把他往我那边稍微挤了挤。我靠着电梯的后壁,皱着眉不想压到我的吉他盒。不知道他是不是注意到这一点,努力站得离我比较远替我挡住了前面的人。最后他的楼层到了,他说了句晚安小狗,走出了电梯门。一直到走回自己房间,我才意识到刚刚朔间前辈对我的称呼又恢复成了高中没毕业的那个。我有点生气,但是很快就因为看见Leon而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我那虔诚的教徒室友还没回来,明星连着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忙完没有。Leon这家伙听见了明星的声音,兴奋地叫了几声,估计很想下去玩,我揉了揉Leon头顶光滑的毛,给他系上了狗绳。
刚进电梯,就收到了上一条消息好像还是好几天前的朔间前辈的line,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好像有点超速:
「有空吗 稍微」
「本大爷准备去遛Leon了 朔间前辈」我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个称呼打出来的时候会显得有点疏远,我继续打字:「有什么事吗」
「没事」现在刨根问底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后悔短信的语气似乎有点平淡,但是又不想追问。Leon在我发呆的时候叫了两声,才回想起来现在该去找明星那家伙了。
第二天是被脸上的阳光烤醒的。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的日程表,今天是周末,除了要上吉他课就没别的。讲师经常跟着组合出去巡演,回来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所以他路程离星奏馆比较近,我们会在这里上课。这栋大楼里设施很齐全,隔音练习室之类的地方多得是。
本来还想发短信再问一下朔间前辈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因为自己看到对方那个头像就开始纠结的心理一直在拖延,后来干脆想着先练习完吉他再说。
讲师其实也没办法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教会我太多的东西。虽然我对自己的吉他有相当的自信,但是离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还是有很大的距离。他水平远高于我,所以上课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他指出我演奏中的问题,然后教我一些进阶的技巧。今天弹到一半的时候好像听见了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我走去开门,看见朔间前辈站在门口望着我。
“朔间前辈?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望了讲师一眼,他疑惑地看着我,好像看到了来的人。
朔间前辈显然一愣,“汝在和别人一起练琴吗?”
“对啊,本大爷在上吉他课,里面的那位是本大爷的讲师山田さん。”我侧身让他看到里面的人,朔间前辈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吾辈是记错房间号了。”他说。
“你不至于老年痴呆到这个地步吧。”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朝我扯了个无辜的微笑。
“那吾辈先走了,晃牙好好加油噢。”
“你这家伙也是。”
我把门关上,回去继续上课。
“本人比电视好看很多呢。”山田さん摸着下巴上的胡渣。
“那必须。”我比别人夸自己还得意。
“怎样,大神君,今天这节课的感觉。”
“麻烦您了,确实学到很多东西。特别是摇把技巧方面,我平时不怎么熟练。”
讲师把自己的琴装回琴盒里正在拉拉链。“和你队长比呢?”
“啊,他并没有教我弹过琴。”
“诶,这样吗。我还以为以你们两人的关系,他一定早就教过你了。”
“也不能算教吧。顶多就是指点。”我转移开视线,大脑却开始不争气地回放起当时朔间零弹的某一首曲子。而且那样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送走讲师,我拉了拉领口,感觉自己刚刚在弹琴的时候出了太多汗,于是换了衣服去洗脸。温水冲在我的脸上,让我冷静了许多。
我和朔间前辈的开始应该是我在livehouse第一眼见他那个时候,从那时我就决定了自己未来前进的道路以及路标。初入梦之咲的我像个痴迷的狂热粉丝,只知道跟着朔间前辈到处走。现在想起来,那样的行为确实过于白痴了些,只会让朔间前辈更加疲倦。但说白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教我弹琴,哪怕只是指点那么一分钟也好,我会好好珍惜,用成百上千的时间回馈这一分钟。可事实是朔间前辈直到最后也只是把我打发到眼镜混蛋那里去。
“别嚷嚷了,无可救药。不教你弹,你才会整日缠着他,你们相处时间不就多了吗。”
结果并没有。在我们组合成为undead后,他就不怎么弹电吉他了。而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再去追着他索求着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我从前没从他那里学过琴,而我现在不会再为此找他了。他很忙,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他操心。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琴盒正对着我。款式是抽带式,看着很复古,还能绑个蝴蝶结。这个琴盒是朔间前辈送给我的,而我在搬入这里之后,就已经决定不再背它。房间里还有很多朔间前辈的痕迹,像是他的唱片、他的相卡海报之类,我都有分类放在不同的地方,闲暇拿出来翻看。
我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朝客厅走去。风早前辈还没有回来,他们和fine今天似乎是有个巡演。打开冰柜后我拿了瓶汽水,有一瓶盒装番茄汁放在旁边,我拿起来看了一眼保质期,又放了回去。
在沙发上坐着喝了几口汽水,突然听见了敲门声。大概是风早前辈回来了,难道忘记带钥匙了?
我走过打开门,看见了满面笑容的羽风前辈,架着看上去好像有点神志不清的朔间前辈。两人身上酒味很浓,我皱了皱眉。
“小狗狗,可以拜托你今晚照顾一下零君吗?”朔间前辈的下巴差点要滑下他的肩头,我们都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他宿舍没人在,我也有事情要忙,实在是没空。你把他扔沙发上就好。呃,我已经和你室友发过讯息了,他今晚似乎不一定回来。”
“你是完全不打算问问本大爷的意见吗。”我撑着门,还完全是戒备的姿势。
“哎,小狗狗~拜托你了,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真的真的~”他作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但是他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一个人在宿舍没人照顾万一想呕被呛死了......”
“你别乱说话。”我浑身恶寒,果断打断他,“来吧。”我闪开一条道,和他一起把朔间前辈送了进去。
“那我走了?”羽风薰站在门外看着我,对我眨眼,“可能买点番茄汁会好点?”
我走过去送他,“烦死了,这种事情不用你说。”
把门关上后室内就只剩下我和朔间前辈了。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露出好看的下颚线和他与瞳色几乎一致的耳钉。黑色的头发稍微卷曲着,缩在他的肩窝。因为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垂下来,显得他愈发年纪小,看着很美、又有那么点童真。我站着看了一会,他均匀地呼吸着,证明着自己不是一座沉静的希腊雕像。
我抬头看了一眼钟,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客厅只有闹钟在走动的声音。
虽然羽风前辈拜托我照顾他,但实际上我不太清楚怎样照顾喝醉的人。印象中朔间前辈提到过自己不喜欢酒精,今天为什么喝成这个样子,我完全不清楚。但我似乎已经挺习惯处理这种他睡着我醒着的情况。我把他的脸转向侧边,大概对于醉酒了的人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姿势,然后给他找了张自己的毯子。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去自己的房间把未作完的曲子拿了出来,在他旁边的餐台继续自己的词作。
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写着写着就在笔和纸张的摩擦声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向那边一望,那家伙翻了个身,然后掉到了地毯上。我心里一阵好笑,真想把这场景拍下来明天发他line上好好取笑他一番。
于是我朝他走过去,向他伸出了手臂,没想到他却突然睁开眼睛拉住我的手,我一个没站稳,姿势相当诡异地趴在了他的胸口。我生怕我这么一按他就想吐了,但是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在笑,有点沙哑的声音从我头顶传过来。
“朔间前辈,醒了吗?”我想起来,但是他却把我死死地锁在这里,不让我移动,于是我开始觉得恼怒。“喂!吸血鬼混蛋!放开本大爷!”甚至说了好几句粗口。实际上这个人能单手举钢琴的事情我一直十分怀疑,但这一刻我有理由相信那是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跳快把整个胸腔都炸开。
“真是服了,你这家伙到底想怎么样。”我无奈地松了力气保持了这个姿势,他把头稍微靠得近了些,嘴唇擦过我的耳尖,最后保持下巴贴着我的头顶不再动,意思好像是他很满意。
“就这样。”他说。
我大概静止了三分钟左右,主要是为了恢复力气,然后嗷呜一声继续开始挣扎,最后挣脱开了他的禁锢。我站起来看着还躺在地上的他,他看着很平静,但眼底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大概是吊灯折射出来的投影,在他眼底流转着奇异的光辉,像赤红的万花镜。我向他伸出一只手,他抓住我的手腕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催促他:“既然你这家伙都醒了就去洗个澡吧。”
“小狗不担心吾辈在浴室会摔跤吗?”我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把衣服扔进他怀里。
“那你就把衣服换了,这样舒服一点。”
“衣服是汝的?”
“废话当然是本大爷的,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穿。”
他好像陷入什么回忆一般,露出了一个略显甜蜜的微笑,然后还是走向了浴室。虽然看着脚步有点虚浮,但是也没几步路。他把门关上,我才坐在沙发上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感觉一股热气就要冲上自己的眼眶,心跳也很快。
“小狗喜欢我吗?”朔间前辈曾这样问我。“喜欢啊,朔间前辈是最帅的!”“不是那种喜欢吧。” “当然不是。”我当时只是觉得朔间前辈是天生摇滚巨星而已,很简单那种崇拜。“那就好,不然本大爷可就苦恼了。”
我觉察到真正意义上的喜欢,是嗅到暴风雨的味道,看见他经常露出空白的表情那个时候。我见过他不少猖狂不屑的表情,但那些嚣张的弧度在时间流逝中越来越漠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目睹着乌云慢慢遮蔽整个天空,最终看不见月亮的身影——作为什么都帮不了他的无能的旁观者。在他的棺材前我发了几天的呆,最后就决定不再这样下去。
朔间前辈发现我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瞬的吃惊,这些情绪最后全都融化在了他软绵绵的老年人语调里。我换了语气语气与他相处,用尽了最大的力气鼓舞他,想让他昂首挺胸地一直走下去,我成功了,他带领undead一直走到了今天。至于自己自私的什么感情,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进记忆的角落。他是朔间零,是五奇人之首,深渊的魔王,谁能做他被据为某人所有的假设。
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暗夜魔王像一只软绵绵的落汤鸡。我不悦地望着他。
“喂,吹个头发吧。”
“呃,吹风机呢?”
我把吹风机接上插头,然后他站到了我的身前,“头好晕。”
“那你坐下。”我按开了电源,看见leon走到了他的脚边坐下。他闭着眼睛,露出好像很享受服务的表情,看着很温顺,这点和leon还挺像的。
“晃牙真是骄纵吾辈啊。”他说,仰着头望着我,睡衣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我轻轻锤了一下他的额头。
“睡吧,朔间前辈。”
“不是特别想睡。”他抱着我给他的被子缩在沙发上,但是眼睛还是闪闪发亮的。“晃牙,你的吉他呢。”
“别发酒疯了,本大爷也困了。”我打了个哈欠,决定不再理他。
结果他居然抱住了我的腰不让我走,“小零就这一个愿望......”
这是我第一次亲耳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我听制作人形容过,虽然被叫姐姐她很兴奋,但是我是真的感觉头皮发麻而且难以置信。最终接受事实只花了大概三十秒,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朔间前辈,对吧。
羽风前辈经常控诉他的罪行,说“小零”在他的生活中是怎样的恶魔,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遇到的一天。“你懂的,他想在你面前稍微维持一下那种形象。你一直觉得很帅的那种摇滚的感觉,所以不可能去依赖你。”“本大爷早就不在意那种东西了,”当时我说,“本大爷看到的朔间前辈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不摇滚又有什么所谓。带着想象看人是错误的吧。”他当时惊讶地看着我,像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想。而且朔间前辈的灵魂一直都很摇滚,只是那家伙看不到而已。
大概酒还没有消,我拍拍他的手,决定像哄Leon一样哄他。
“本大爷这就去拿,你这家伙等着吧。”
Leon觉得很好玩,迈着小短腿跟在我身后。我把他当年送给我的吉他放他怀里,他明显一愣,然后摸了摸琴身。“汝保养的非常好......”他的指节划过银色的琴柱,摸索着光滑的琴颈。
“哼,那肯定。”我其实还是相当得意。
“晃牙去洗澡吧,让吾辈在这玩玩。”他在沙发上盘着腿说,柔软的黑色发丝垂在肩头。
“嗯。你别太大声扰民啊,都很晚了。”我其实想听他唱歌,但是又拉不下脸来提要求。于是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走进了浴室。一关上门就听见了琴声,实在是抵不过好奇心的我凑在门口听了一段。
他唱的是一首很爵士的情歌。
You know I can't smile without you
I can't smile without you
I can't laugh and I can't sing
I'm finding it hard to do anything
You see I feel sad when you're sad
I feel glad when you're glad
If you only knew what I'm going through
I just can't smile without you
我知道他喜欢爵士,但是确实很难想象在这种情景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他的歌声是低沉的,电吉他听着很轻柔,怎么醉了都还能那么稳。我把自己的水开小了些想要偷听,发现好像只要一开水就会盖住他的歌声后,我心痛地开大了水声。
看到我出来,他好像想把琴收起来。
“朔间前辈那么不想被本大爷听到琴声吗?”
“也不是啦......晃牙现在弹那么好,恐怕吾辈早就没什么东西可教了,会觉得有点害羞。”
“你这么会这么想.....”我震惊地望着他,他表情好像比我还震惊。
“你看,你刚刚弹的爵士乐,很多七和弦吧。其实本大爷一直觉得最复杂的就是爵士乐的这种和弦变化,看着感觉毫无规律,但是又可以编排出协调随和的感觉。前辈很擅长这个不是吗。”
他望着我的眼神慢慢变得很软,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像是琥珀融化成了蜜糖。
“是啊,音乐是很奇妙的东西。”
“就算这东西不是摇滚,本大爷也是会想学的啊。”我还是说出了实话,“本大爷、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有不需要朔间前辈的时候。”特指弹吉他。他显然因为这句话彻底愣住。
“晃牙可以给吾辈弹一首吗?”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酒醉的状态,大概率还是吧。但我还是把吉他挂上了自己的肩膀,开小音箱失真给他弹了一首Emotive Ballad。他听得很入迷,闭着眼睛。这首歌多少有些蓝调的味道,我勾了勾嘴角,猜到了他会喜欢。
这首歌弹完之后,虽然他用手再一次拦住我想让我弹多几遍,我还是果断地把琴放了回去,并且说要去睡觉了。
“晃牙,”我走出来关灯的时候他叫住我。“吾辈今晚很开心。”
“说得好像你是来本大爷这里郊游的小学生。”
他把自己的脑袋用被子套上,表示不听。
虽然朔间前辈弄得我几乎整晚都因为各种情绪而睡不着,第二天的我还是努力地爬起来做早餐。中午的时候羽风前辈发短信告诉我朔间前辈下午有拍摄活动,于是我去沙发上把他叫了起来。他闷着嘟囔了一声,不想起床。于是我把他的被子一掀,他叫了起来:“让吾辈再睡会......”
“你下午有工作,本大爷也有事。”
于是他顶着翘起来的头发坐了起来,我把昨天洗好的的衣服扔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在他刷完牙出来给他递了一杯番茄汁。“人妻吗,晃牙。”他叼着吸管站在厨房门口,我把他的早饭加中饭端了出来,没有回应他无聊的调侃,然后把Leon的午饭倒在了它的餐碗里,它吃得很开心。我揉揉它的头,“哟!今天也很有精神啊,Leon~”餐桌上那个家伙发出一点咀嚼中憋出的笑声,我抬起头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以后还是少喝那么多酒。”我知道他们现在做的工作不一定能让人顺遂如意,但平时有羽风前辈照顾他,应该没事吧。
“没办法,吾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低着头,语气很无奈。
“朔间前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一定是很棘手吧。如果本大爷能帮到你的话,尽管告诉本大爷就是了。”
“晃牙真是可靠。”他笑着看着我,表情却看着很寂寞。这个问题没了下文。
在他清醒后,我们的关系恢复成了礼尚往来的前后辈。在朔间前辈毕业后,其实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在躲避着我,但偶尔又像今天这样与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闲聊着。好在我从来都不会多想什么,我必须在这一年尽最大的努力成长,和阿多尼斯一起追上他们的脚步,成为四个人的、更好的undead。
朔间前辈离开后,稀松平淡的日常又度过了几天。我送给两位前辈的曲子已经大概谱完了,现在在整理自己的手稿做最后的修改。
在星期二的下午,我收到了阿凛的line,说请我去喝下午茶。刚好风早前辈今天在寝室,我就把Leon拜托给了他。风早前辈最近和本大爷很聊得来,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看了X-Japan的一场演出,他神色比我想得从容多了。他从一个与众不同的角度,给出了很多我觉得很新奇的评论。而阿凛,他有段时间没和我单独出去了,可能是因为最近梦之咲忙着新一个阶段的企划征集,衣更那家伙没空陪他,他又不想回家呆着吧。
换好衣服后我走到了阿凛说的那家甜品店,靠窗的座位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今天邀请我来的主人公,另一位是好久不见的轻浮混蛋。
“羽风前辈?你怎么在这?今天没工作吗?”
“我的亲密茶友可比你想得多哦,柯~基。”阿凛眯着眼睛,悠闲地十指交叉扣着手。
“嗨~小狗狗,想我没?别说不想哦,我会伤心的。”羽风前辈朝我挥手,要我坐在他身边。我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坐在了阿凛身边。轻浮混蛋看着很心碎,“我受伤了......”
“吃什么?”阿凛翻开了菜单推到我的面前,其实我不喜欢甜食,随便指了个冰淇淋。然后两人开始了工作还有学校上的一系列闲聊,但是我不怎么想插嘴。虽然我有时候想提醒一下阿凛,真的把羽风前辈当哥哥的话有些人可能会悲痛欲绝。
“今天你的工作结束了?”
羽风前辈的眼睛在室内暖色系的灯光下是透亮的棕。
“嗯。工作一结束,零君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反正不可能像羽风前辈一样,一下班就不知道去什么鬼地方消遣了吧。”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我最近工作很努力哦,真的真的。”他搅动着焦糖玛法布其诺上的奶油,“他有烦恼的时候似乎会选择做更多的工作,这点你还是帮我劝劝吧。压力很大但是不休息的话,人总会倒下的。”
“这件事交给阿凛不就好了。”阿凛支着脑袋看着窗外。
“啊—”他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要,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你们才是他队友吧。”
窗外大脑门和眼镜豆芽菜路过,阿凛飞快地跑了出去,我从没见他那么快移动过。这窗口似乎可以看到梦之咲过来的人行道,所以这才是他选择这家店的目的吗。
“咳咳,总之,别看零君那样,偶尔还是很听小狗的话的呢。”羽风前辈没有放弃在这个问题上说服我。“所以啊......”
“好了,本大爷知道了。”虽然完全没有头绪,而且我也会担心太刻意的关心会不会让对方觉得烦,这种事情全都要考虑。突然想到自己包里好像就放着送给两个人的曲子,于是我把谱子拿出来递给羽风前辈,他看上去好像很高心。“小狗狗写的吗?”“废话。”“哇,真厉害......”他翻开来看了一遍。“零君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虽然很努力地不想表现出来,但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概又过了几天,朔间前辈在队内的群里发line,说他逮到了寝室没人在的时间,邀请我们到他家去参加睡衣派对。我看着那条消息有点紧张,把Leon安置好后就匆匆赶到了他门口。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很久没有见到的束发朔间前辈,他错开身体让我进门。
“嗯,还是那天那件喏,明明借给吾辈那件比较可爱。”
“借给了你了的怎么能穿啊。”其实还是会穿的。
那是一次奇妙的聚会,喝完啤酒后的我躺在沙发上,但羽风前辈非要和我抢那张沙发,于是朔间前辈让我躺到了他的床上。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在朔间前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我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朔间前辈的味道一下子塞满了我整个脑子,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我努力表现得镇定。
等阿多尼斯洗完碗出来,羽风前辈提议玩国王游戏。我不想玩,但朔间前辈高度赞成,阿多尼斯满头疑问,可能以为是什么cosplay。想起了羽风前辈前几天对我说的最近他们压力很大没时间休息,不想扫他们的兴,所以我最终同意了。
规则是抽扑克牌,谁点数最大谁就是king,可以问点数最低的人一个问题或者让对方做一件合理的事。我已经构思好了自己是king的话就让朔间前辈给我弹一首,本来淡薄的情绪一下子兴致满满。
结果后面几轮,朔间前辈让阿多尼斯兔子跳,阿多尼斯问羽风前辈喜欢吃哪种肉,羽风前辈让阿多尼斯现在给姐姐打电话,朔间前辈看不下去了于是阻止了他,改成了阿多尼斯描述姐姐的长相。然后下一局,羽风前辈还是king,而我点数最低。感觉他还是会问一些很刁难我的问题,果然他问:“小狗狗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本大爷不是狗。”首先要反驳这个。“如果你说的是产生好感的话,那应该是国小。”虽然已经不记得那女生的长相了。
“哇塞,完全没想到小狗狗初恋是在那么小的时候。”怎么办,我真的超想揍他,头爆青筋。
“你这家伙再这样别怪本大爷拳头不客气。”
朔间前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像有一种下一局必定胜出的自信。果然他是king,我还是点数最低。我紧张地吞了口水,不知道他会问我怎样的问题,还是让我去做什么。他坐在我右手边,问我,“国小以后有喜欢过人吗?在梦之咲读书的时候......现在?”羽风前辈很配合地在旁边起哄,阿多尼斯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他侧着头注视着我,卷曲的发辫垂在一侧。我一下子心跳如雷,感觉手心里全是冷汗。我这种感情对朔间前辈来说显然会是一种压力。我会承认自己喜欢朔间前辈,但我不会承认自己的喜欢是那种......恋爱的小学女生的喜欢。以上思考几乎是瞬间完成。
于是对此我反常地选择缄默,在0.1秒内做出了秒答:“哼,没有。”我背叛了自己,明明不久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对朔间前辈说,喜欢就一定要坦率地说出口。
“噢~小狗狗不说实话。”“喂,再那样叫我本大爷咬死你哦。你见本大爷以前撒过谎吗。”现在是第一个。
“那大神想要恋爱吗?”区区阿多尼斯......
“想吧......当然先得是我喜欢的类型。有一股冲劲的。”我形容了一下我那把ibanez的琴。
后面我终于赢了一轮,刚好轮到我当king,我高兴得把手里的抱枕扔到沙发上。
“终于到本大爷是king了!”我四处看了一眼,恰好是朔间前辈点数最低。于是我说,“朔间前辈,给本大爷弹一首吧!”他寝室不可能没有琴。
“好。”他答应得很快,去拿琴了。但是我却在他那平淡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他似乎情绪低迷,是累了还是醉了,根本无从判断。我们三个人坐在原地闲聊,等了他很长时间调音、接线。最后他在我身边,弹了一首Purple rain。他有点心不在焉,犯了不少错误,但是我还是听得入迷。
上次送给他们的曲子似乎各方面都得到了肯定。而我最近忙着BB乐队演出的事情,关于这首曲子没有和他们做更多的交流。我提前把乐队演出的时间告诉了朔间前辈,最后他还是没有来,说已经和羽风前辈一起出国参加别的工作了。
我们演出的地点是羽风前辈曾经帮他哥哥管理的live house。这次的演出,在经典曲目的基础上加入了我们自己的改编,这是对自己摇滚的诠释。在曲中我有一段即兴的solo,虽然在观众的表情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到后面彻底被本大爷们随放自如的音乐所折服。这是朔间前辈曾经站过的舞台,他的音乐符号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骨髓里,不管我身在何处,一定会将自己对摇滚的理解连带他的份咆哮出去。最后一个鼓点敲出后是观众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在这样的热情反馈中,我们结束了乐队的演出。
在本大爷们的演出后似乎还有另一个乐队。我在后台遇见了他们,吉他手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不良,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尴尬,我装作没看见他,结果他居然叫住了本大爷,我示意衣更先走。我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废话可说。
“你觉得还能跟着朔间前辈多久?或者,你觉得一个组合的寿命有多久,一个偶像组合?”
“吵死了,浪费本大爷时间。”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于是继续走。“你觉得你这技术能弹多久,一天?两天?啊?”
在外面我看见了朔间前辈和羽风前辈的新专辑广告,两个人都看着很帅气,接着听见了商场外的音响播放自己写的那首歌。衣更站在livehouse的门口等我。我们最近没什么话可聊的,于是我说:“挺羡慕你们组合全都在一个年级。”“但是像你们那样有前辈作为前进的目标不也很好吗。”想了一会,他这么安慰我。
这么一想也是,本大爷才不想承认在刚刚那一瞬感觉到了寂寞。
那天回去之后我很早就睡了,结果做了很多噩梦。一会是轻音部里空荡的棺材,一会是朔间前辈的背影,我在他身后拼命地叫他,他也没有回头。娱乐周刊上的头条是undead宣布解散 ,还有朔间前辈公布婚讯,对象是普通女性什么的。
我坐起来的时候感觉头痛的要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难过,但如果这个世界变成那样,可能真的就和毁灭没什么差别。
我坐起来把床头灯打开,Leon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我心情不好,一直在我床前打转。我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一张新买的朔间前辈的live光碟,放进DVD开始慢慢看。Leon叫了几声,然后我把它抱进怀里。
果然本大爷只要看着朔间前辈就会充满动力。本大爷确实喜欢他,不管他是懒洋洋的还是怎样的都好,只是把这份感情藏着掖着真的还算本大爷吗。我想用我的方式陪伴朔间前辈,即便......undead真的有解散的一天,本大爷会做一切努力阻止那一天的来临。但假设真的会发生,本大爷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本大爷真是个笨蛋。朔间前辈会不会厌烦本大爷的靠近,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直接一点就不会有烦恼。感谢那个欠扁的不良,本大爷下定了决心。
朔间前辈是对本大爷人生影响最大的人。无论是他的叛逆、他的狂放还是他善良无私的一面本大爷都有好好欣赏。当然,他偶尔是个孩子气的幼稚鬼,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脸随便撒娇,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还能走好远的路。
放学后,我叫住了阿凛。他好像准备去学生会室骚扰会长,现在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如果你是要问类似兄长的物体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我还以为那家伙会把回来的行程告诉你。”
“你直接问他恐怕更合适些哦。”朔间凛月坐在我前面的那张课桌,好像突然又不着急离开了。“你有话和他说?”
“嗯。对本大爷来说很重要的。”我说。“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说话了。”
“明明对我说要握紧重要的东西,自己却是个胆小鬼呢。”阿凛笑了一下。
我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喂,柯~基。破例给你讲点无聊的事情吧。你好奇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吗?”
这是我没办法了解的朔间前辈,于是我竖起耳朵,离他稍微近了些。“哦。”
“是个因为害怕未知而拼命读书,想要为一切做好万全准备的小鬼。他没有依靠过任何人,他没有打算介入任何人的人生。还是个小孩子就坐在墓地里装模作样地给大人解决问题,他很擅长处理他人的愿望和困惑,遇到自己的事情却会选择逃避,所以现在如你所见正在逃避和你之间的关系。”
他支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会。“诶,柯~基似乎完全不惊讶呢。”
“那家伙一直都这样吧。而且既然是我们两个的事,本大爷也有责任。总之,本大爷会努力把他那份做了。”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别太轻视自己了,柯~基。”
在那之后,我给他的line发了短信。
「有事情要和你和家伙说。」
以为自己早就把项圈扔掉了,结果弄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
有什么事情吗,其实好像真的没有,只是想起羽风前辈说的话,偶尔还是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或者只是......本大爷没有寂寞。
最后他说在星奏馆的花园露台见面,还好这个季节没有什么花。我提前溜好了leon,洗了澡,在衣柜里随便翻了件衣服,结果发现上次借给那家伙穿的睡衣好像忘记洗了,被我揉成一团塞在柜子边上。
花园露台边的咖啡厅还在营业,晚间的微风拂过我的脸颊。看样子他好像没打算喝咖啡,站在露台的边上等我。再怎么对古典一窍不通也知道店里播放着的是德彪西的钢琴曲,在这种乐声下站在那里的人看着比较孤单。
“走走?”他询问我。“我们好久没有在这个时候一起散过步了。”
我在他面前站住,“没几句话,说完再走。”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诧异。
“在返礼之后就没怎么有时间这样好好聊聊了。”他说,“现在的晃牙变得越来越可靠,吾辈再也没有站在前辈立场上去对晃牙说什么了。”
“我们明明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吧。你自己也说过的,返礼只是一个折点,但为什么在那以后本大爷的关系和你这家伙越来越疏远啊。”我其实不太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至少你别躲着本大爷吧。”
“有吗?”他笑了笑。
“好吧,可能是本大爷的错觉。”我抓抓头发。
“晃牙到底想和吾辈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本大爷只是觉得经常见不到你,听阿凛说你们马上又要去巡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点......个鬼啊。本大爷只是怕你晚餐一个人太寂寞而已,心怀感激吧。”
“那还是陪吾辈走走?”
我沉默了几秒。“好。”
“时间过得真快啊,从前还是吾辈要用绳子绑着的小狗,现在居然自己愿意陪吾辈一起散步。”他望着我笑,“啊,抱歉,晃牙。”
“你当我不愿意吗?如果本大爷不愿意,谁也别想拖本大爷下来。”
“那吾辈觉得很荣幸。最近事务所太忙了,完全没有散步的时间,有人陪着就更好了。”
“如果你觉得这样真的能放松,本大爷会多陪你这么做的。RHYTHM LINK本来就是个压力很大的事务所吧。本大爷偶尔也想分担你这家伙的压力啊,你的难受啊,负面情绪什么的。我们是队友对吧,队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朔间前辈?”
暮色的穹顶下黑云流动,月光洒在庭院护拦下的瓷砖上,温室里的玫瑰只留下静谧的剪影。
“虽然不是很想提起那年的事情,但本大爷一直都因为那时候的无能为力而后悔。本大爷很害怕没办法帮助你,本大爷很害怕看见珍爱的东西化为燃尽的灰啊......”我顿了顿,“本大爷早就说了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吧,像傻子一样。本大爷会担心如果没办法帮上你该怎么办......抱歉,这样可能很过分,明明能力还不足,也帮不了你太多。”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实际上我也顾不上看了,我想起当年把自己的头发剪掉时的心情。理发师一脸疑惑地看着满脸都是泪水的我。我一边胡乱地抹着眼泪,一边让他继续剪。我看着自己的头发落在地上,就像看着银色的灰。我想有些东西是永远回不去了,珍贵的玻璃瓶打碎了一地,我伸手去捡,割破了自己的皮肤。现在的我是这样的形态吗,用碎片粘合成的混着血的,我所说的新的自我。
“但是本大爷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是不想把那件事说出口,“本大爷是说,如果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那好像也没有一辈子那么长。所以朔间前辈,你尽管不要客气地放马过来吧,所有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重担之类的,也给我分担一些吧。”
我没让他插嘴自顾自说了好多话,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心跳也很快。我靠在花园的护栏上,吹着拂面的晚风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我想我在返礼的时候想要表达的大概是同一个意思。朔间前辈在咖啡店里对我说的话在我的脑子里盘旋,“那是什么意思呢,晃牙啊......”
如果要问的是返礼对我的意义的话,大概只有一个意思吧。
“因为我喜欢你啊,朔间前辈,最喜欢你。真是,为什么要本大爷一次次说出来啊......”
所以看不见你就会寂寞,所以想保护你的心情不会比任何人少,所以希望你得到幸福。但是我已经不愿意再张口了。本大爷是孤高的狼,任何事情都是出于自己的旨意,也不会想要倚仗谁。我不想让朔间前辈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他回馈我的感情,因为我已经觉得满足。
我没等到他的反应,说出了太羞耻的台词也不太想看见他,但是他沉默的间隙实在是有点太久了。我抬头想望向他,被他用冰凉的手指捂住了眼睛。
回想起了他抚摸我的吉他琴颈的样子。
朔间前辈扣紧了我的右手。因为庭院里很黑,眼睛也被挡住了,所以在他的嘴唇贴上来之前我都没有发现自己要被吻。我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我不知道他吻我的理由。后来发觉自己的脸颊是湿的,眼泪和他的吻一样冰,我想这应该不是我自己的眼泪。紧接着他的悲伤顺着身体的接触传了过来,像翻滚着的、墨色的黑云,一点一点侵蚀我的心脏。
一个小时候就一个人坐在坟墓里故作成熟的孩子,到底会有多孤独呢?而我把那样的家伙当作千年一遇的宝物,本大爷的寂寞也和你势均力敌啊。
回吻大概算是下意识就去做的动作。但他并没有就那样放开我,而是抱住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晃牙,可不可以......”他在黑暗里反复张了几次口,最后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我想他应该没有几次像这样对我提出请求。好笑的是我还是和去年一样欢欣鼓舞,因为得到了他的依赖而无比高兴。
“晃牙,真的陪吾辈一辈子吧。”没想到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只要我们一直都做队友,就可以一直这么下去了吧。”
“不是那样......不是那样,汝知道吗?”他把我的手抓起来,吻了我的手心。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无法运转了。“可以吗,晃牙?”他语气焦急而恳切。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学着他和他十指紧扣。
“呃,那个,该死本大爷不知道怎么说啊......”
他笑了起来,然后抱紧了我,我用最大的力度回抱住他。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在庭院里抱着晃了好几圈。
那天晚上朔间前辈送我回家,在电梯口他吻了我的眼睛,说:“晚安,晃牙。”
等他的脸被电梯门挡住消失不见,我才感觉身边的光线昏暗,景色在自己的眼底被晕染开,滴在自己的脚边。我不停地抹去自己的眼泪,不想它们再掉到地上变成灰。
第二天的羽风前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表现得并不是很惊讶。
“你喜欢他,全校都知道了。他喜欢你,至少知道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切着盘子里的薄饼,“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总是退缩,还容易恃宠而骄,谁不是这样。啊对了,其实那天他是故意喝醉的来着......其实他那时候最大的困扰,就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见你。”
我没说话。
阿多尼斯抬头看了我一眼:“大神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舒服吗。”羽风薰说完也抬头看我一眼,开始狂笑不止。“不是吧,小狗狗你怎么现在才害羞。”
“本大爷没有害羞!滚啊!”
毕竟昨天天色很黑,很多事情都是随着心脏重新跳动才慢慢反应过来。我和朔间前辈,居然在交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那家伙今天怎么那么慢啊,不是早就说了今天要开组合会议的吗?”羽风前辈看了好几次表。
“本大爷去找他。”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见穿着深色风衣的朔间前辈就站在门口。他被我吓了一大跳。
“你这家伙怎么到了不进来啊?”
他捂着自己的嘴,露出一点发红的耳朵。
“唔......因为想到要见晃牙,突然觉得好害羞,早上挑衣服也挑了很久......”
“你是白痴吗。”其实我也很害羞,但还是拉着他的手走进了会议室。
“零君,你最好是真的要做这个月的工作规划。如果你今天是来宣布婚讯的,我害怕自己当场呕出来。”
阿多尼斯好奇地望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大神,希望你们幸福。”羽风前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朔间前辈在桌子下了捏了捏我的手,终于开始做组合的工作规划。
知道我们在交往的人其实不多,阿凛是没有可能不知道的。那家伙今天也抱着枕头去了BB乐队训练的隔音练习室睡觉,我搞不懂他干嘛非要到这种地方睡,后来发现自己担心是多余的,那家伙在哪都能睡着。
“晃牙,你手机响了哦。”衣更说。
“反正肯定是朔间前辈的爽约通知吧。”
我给了双子一个大白眼,“练你们的!”
“呜,大神前辈好凶~”
“吾辈快到了。”电话里的人说。
“正好啊,气氛刚刚好,你赶紧来!”放下电话我给了他们一个得意的眼神。“哼,想不到吧,那家伙今天说要来合练。”
朔间前辈进门后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对我微笑了一下,拿着吉他站到了我的身边。
“因为晃牙,吾辈越来越喜欢摇滚了喏。”
我看的出他弹得很开心,好像忘记了工作上的烦恼,他把自己沉浸在音乐里,拿着拨片重重地划下去。本大爷当然也很快跟上了他的节奏。
本大爷也越来越喜欢你,朔间前辈。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全部都化为双线圈电吉他的轰鸣。
训练结束的时候阿凛终于醒了,我一边收东西一边听见他们兄弟间全是暗语的谈话。
“即便化为灰烬也要握住的救赎,兄长找到了吗?”
“找到了。”朔间前辈说,“完全是奇迹。”
我收拾好东西回过头,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眼睛。
我在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他把项圈摘下放在我手里,我把项圈扔在地上,最后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手里还拽着铁链的另一端,接着,他吻了吻手里空空的锁链,也不知道是在缅怀还是等待着某个答案。
项圈和锁链其实都不存在对吧,我们本来就是毫无关联的两个独立的人,只是恰好遇到了、见到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从那一眼就已经开始了。如果分离会让我们的联系消失,创建新的关联不就可以了吗。本大爷早就说过了,本大爷从来都没有被项圈束缚过,束缚着我的是一道深深的关联,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个字,比喜欢、最喜欢还要深的感情。人们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描述它,刀子、两人间的月色、腻人的情歌——总之是本大爷不愿意宣之于口一个字。是这个字给本大爷套上了项圈,锁链的一端在朔间前辈手里。但后来本大爷发现,朔间前辈脖子上居然也有一个这样的项圈,最后的最后,他把锁链递给了我。
这样的我们怎么可能分得开。
“我爱你,晃牙。”没有用老年人的强调,声音颤抖,那天晚上他在我耳边说出了那个字。
黑云散尽后是皎洁的月,和梦之咲的是同一轮。我感觉身边的光线昏暗,领口是熟悉的味道,他的影子在自己的眼底被晕染开,不停滴在自己的脚边。
本大爷当时绝对没有哭。
END
后记:
感谢。由衷感谢看到这里的你,很长也很多废话的文真的很抱歉,希望能传达到自己的爱
如果能在评论和提问箱给点这篇文的反馈会很开心,根据反馈我会好好进步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本文提到的第一个项圈其实想说的是饲养人和宠物的关系,其实是sakuma桑虚构的
两人最后的项圈当然是,LOVE,BIG LOVE, DOUBLE LOVE 只有爱才真正是捆住对方的枷锁,这是这篇想要表达的对零晃的理解,他们真的很好很好
山崎的イマアイ是本文的主题曲,请一定一定一定要去网易云听听
最后,老人与狗天长地久!!! 结婚 结婚 结婚!!! 下篇再见🤣
零晃推文
推些我个人很喜欢的、ao3上剧情写得不错的文。这几本写得都很棒,排名不分前后。
众口难调,不保证大家都会喜欢,建议没什么雷点的人试试w
1. 《【零晃】419可不行》这个太太专栏的其他文也都很绝,强推!
2. 《船票》含汪口性转。
3. 《【零晃】下雨》
4. 《零晃-宠爱与惩罚》
5. 《零晃/秋季恋曲》
6. 《【零晃】色令智昏》
7. 《【零晃】魅力的なジャズダンス》
8. 《【零晃】艳骑士》
9. 《【零晃】抱きしめて》
10....
推些我个人很喜欢的、ao3上剧情写得不错的文。这几本写得都很棒,排名不分前后。
众口难调,不保证大家都会喜欢,建议没什么雷点的人试试w
1. 《【零晃】419可不行》这个太太专栏的其他文也都很绝,强推!
2. 《船票》含汪口性转。
3. 《【零晃】下雨》
4. 《零晃-宠爱与惩罚》
5. 《零晃/秋季恋曲》
6. 《【零晃】色令智昏》
7. 《【零晃】魅力的なジャズダンス》
8. 《【零晃】艳骑士》
9. 《【零晃】抱きしめて》
10. 《【零晃】ホットコーヒー》
11. 《零晃-项圈》
Uncontrollable(16)
1.cp零晃。
2.OOC是我的问题!请先看第三条的注意事项!
3.白色情人节快乐!(充当白色情人节更新……)
注意:有原创角色作为对晃牙有好感的配角出现,前文和设定见链接。链接在这儿
织田佑信,男性Alpha,比晃牙大五岁。有和朔间家相当背景的退伍军人,退役后在晃牙家附近定居,在梦之咲附近开了宠物之家,养着很多退役军犬。
(别问我为什么他年纪不大莫名退役了,问就是剧情需要家庭影响。)
——
16
朔间零第一次察觉到事情不对是对训练一向热衷的大神晃牙突然在训练时请假。
……
轻音部。
“什么?!本大爷现在就——啊……那你需要的话本大爷也可以帮忙。”大神晃牙靠在......
1.cp零晃。
2.OOC是我的问题!请先看第三条的注意事项!
3.白色情人节快乐!(充当白色情人节更新……)
注意:有原创角色作为对晃牙有好感的配角出现,前文和设定见链接。链接在这儿
织田佑信,男性Alpha,比晃牙大五岁。有和朔间家相当背景的退伍军人,退役后在晃牙家附近定居,在梦之咲附近开了宠物之家,养着很多退役军犬。
(别问我为什么他年纪不大莫名退役了,问就是剧情需要家庭影响。)
——
16
朔间零第一次察觉到事情不对是对训练一向热衷的大神晃牙突然在训练时请假。
……
轻音部。
“什么?!本大爷现在就——啊……那你需要的话本大爷也可以帮忙。”大神晃牙靠在窗边打电话,“晚上吗?可以啊。”
“没必要来接本大爷,本大爷直接过去就行……不用,之前Leon不是也拜托你了吗……好啰嗦啊你这家伙……嗯,晚上见。”
“大神前辈在给谁打电话啊?”日向笑嘻嘻地凑上去,“一点都不像你诶~”
“胆子大了啊?”大神晃牙合上手机,“快上课了赶紧去教室!”
“哇啊大神前辈要咬人啦!”裕太扑到他背上,“是给谁打电话呀,让我们看看也没关系吧~”
“是认识的朋友,生意忙不过来拜托本大爷去给宠物之家帮忙。”大神晃牙把他俩从身上扒拉开,“对了,帮本大爷跟吸血鬼混蛋说一声,下午的训练本大爷就不参加了。”
“诶……不直接跟朔间前辈说吗?”日向有些疑惑,“大神前辈怪怪的诶。”
“这种事没必要特意告诉那个吸血鬼混蛋吧,本大爷会自己把训练补上的。”大神晃牙金色的眼睛里透着些疑惑,“算了,本大爷写张纸条给他好了。”
……
【本大爷要给朋友帮忙,今天请假。】
太奇怪了。
朔间零皱着眉头捏紧了被放在棺材盖上的纸条。
“小狗狗居然没有来诶,那今天干脆就不要训练了吧!”羽风薰迅速溜出门,“我也走了哦!”
“朔间前辈,大神说他要去给朋友的宠物之家帮忙。”阿多尼斯走进轻音部,“所以今天没有来。”
“吾辈知道了。”朔间零把纸条塞进衣兜,“今天的训练就先取消吧,辛苦汝们白跑一趟了,阿多尼斯君,薰君。”
……
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晃牙在训练结束后迅速离开,朔间零终于坐不住了。
——对朔间家即将继任的家主来说,想要打听一家宠物店的位置还是相当简单的。
“朔间前辈在白天出门真的没关系吗?”葵兄弟跟在他身边,“要给大神前辈打电话请他出来接你吗?”
“吾辈自己去就可以了喏。”朔间零拍拍他俩的头,“好了,回去吧,爷爷会给汝们带礼物的。”
“那朔间前辈要注意安全哦!”
葵双子看着他撑开伞往门外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悄悄给晃牙发了短信。
……
宠物公园。
“织田先生,水。”大神晃牙在自助贩卖机买了水,递了一瓶给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男人,“照顾他们蛮辛苦吧。”
“其实他们很聪明,并不会多辛苦。”浑身透着正气的男人接过水,“我说过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晃牙。”
“但你毕竟是长辈,直呼姓名实在是——就当本大爷对军人有什么先天崇拜吧。”大神晃牙在他身边坐下,接住扑过来的拉布拉多,小心地躲开了它的义肢,“好了好了Ace别舔本大爷的脸!”
“他们都很喜欢你。”织田佑信摸了摸他怀里退役军犬的头,“Ace刚见到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亲近我——况且有你帮忙,这段时间辛苦了。”
“而且我也只比你大五岁,别说的我像个老头子一样啊,晃牙。”织田佑信拍了拍长椅,一只少了半截耳朵的德国牧羊犬马上凑了过来,“过来让我看看眼睛……情况好多了,去玩吧。”
“刀锋的眼睛恢复了吗?”大神晃牙侧过脸问他,“今天怎么没戴着眼罩?”
“差不多了,今天太阳不大,让他见见光也好。”织田佑信抱着德牧的脖子对他笑,“晚上请你吃饭吧,作为辛苦你好几天的报酬。”
“你不是会给本大爷发工资的吗?没那个必要。”晃牙搓了搓怀里黑色大狗的耳朵,“而且之前Leon的事也麻烦你了,你又不会欠本大爷什么。”
“哈哈,总感觉在这之后你就不会来找我了,稍微有点寂寞啊。”织田佑信垂下铅灰色的眼睛,“我也没想到退伍回家之后连认识的人都没有,而且我本人长的有点凶,也不太招人喜欢吧。”
“那倒不至于,这不是挺帅气的嘛。”大神晃牙迎着不怎么刺眼的阳光对他笑,“什么不招人喜欢,说真的,你这家伙长这么一张脸说不定还挺适合做偶像的。”
“你太抬举我了。”他笑着摇头,“最近肯定是麻烦你了,给我个面子,带Leon来我家吃顿晚饭吧,给你们做没吃过的——类似部队里小灶的东西吃。”
好像晚上也没什么事,没有训练也没有别的什么。
“好。”大神晃牙对着他点头,“本大爷会带Leon去的。”
……
朔间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什么时候开始的?汝和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什么事要先回去吗?”织田佑信看他握着手机打字又删掉,再重新打字,“Leon我可以帮你送回去,有事要处理就先去吧。”
“只是学校里的前辈找本大爷有事。”大神晃牙摇头,“本大爷给他发消息之后在学校见面了,不用急着回去。”
朔间零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冲出去。
“汪汪!呜——”
一只杜宾犬突然冲着他所在的方向吠叫,压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接着大多数狗都转过身看向同一个方向,或多或少做出了警惕反应。
“坐。”
织田佑信给了它们指令,起身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放松点儿教官。”他抚了抚杜宾犬的背,“这儿没什么危险。”
“Leon别紧张。”大神晃牙抱在自己身边龇牙咧嘴的Leon,“没有危险……啊?什么Alpha?”
“怎么了?”织田佑信打了几个手势让狗狗们自由活动,“Leon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有个很危险的Alpha?”大神晃牙抬起头往公园边的树林里看,“没人啊。”
——
朔间家。
“零,收收信息素。”朔间先生看向板着脸的儿子,“出什么事了?”
“没有,父亲。”朔间零像是猛然惊醒,收敛好信息素上了楼,“我去换阻隔贴。”
在隐瞒什么,零?
朔间先生犹豫片刻,想了想妻子的话还是顺着楼梯走到了长子房门口。
“扣扣。”
“稍等。”
朔间零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多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朔间先生顿了顿,“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关于感情方面,你和大神家那个孩子的事。”
“……没有什么事。”朔间零的表情看不出破绽,“不用劳您担心,父亲。”
永远都是这样。
朔间先生实在不了解自己的长子,至今也找不到和他沟通的恰当方式,只能隔着无形墙壁似的门框和他相对无言。
“……告诉他,零。”朔间先生沉默半晌,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睛说,“无论你在想什么,无论你想对他做什么,告诉他。”
“……父亲?”
“就算真的分开也比错过要好,零。”
朔间先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形容——或许朔间家的孩子天生在感情方面有什么短板?
“不管有几成把握,走投无路时做什么都不如去赌一把。这在商场上适用,有时候在其他方面也适用。”
朔间零不太能理解一向冷漠的父亲会对他说这种话,也猜不透他说的究竟是不是表面意思,而不是什么更深层的暗示。
朔间先生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儿子不回话还能说什么,犹豫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
大神晃牙有些烦恼。
“最近吸血鬼混蛋老是往本大爷身边凑,好奇怪啊。”银灰色的头发被他用手挠得更蓬松,“明明之前还在躲着本大爷。”
“这种问题你问我我也不会知道啦……”羽风薰摆摆手,“你不是会很开心吗?我记得你以前老跟着朔间来着。”
“啊啊啊啊啊问你你也不知道!”
小狗逃跑.gif
羽风薰感到迷惑:“不是,突然跑过来问我又跑掉,很怪诶。”
……
杏和他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大神君?”杏坐在他旁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紧紧皱着眉不说话,“如果很累的话,可以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哦。”
“不是那种问题嘶……”大神晃牙不太好意思开口,“本大爷最近训练完总是被吸血鬼混蛋缠住——就是既不会接着训练也不会放本大爷走,莫名其妙就把本大爷拖进棺材里蹭,每回都要差不多最后几班电车的时间才放手。”
“诶……”
这什么,Alpha的奇怪占有欲吗?
杏眨眨眼睛,回忆起自己因为TS成员开始分化恶补的知识。
“大神君和朔间前辈不是情侣关系吗?可能只是朔间前辈身为Alpha的占有欲和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感情导致的吧,这种事。”
“什、什、什么——不是啊!!”大神晃牙猛然红了脸,“本、本大爷和吸血鬼混蛋才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你们的相处状态怎么看都是交往了才会有的吧?距离啊还有相处什么的。”
“都是因为那个吸血鬼混蛋很麻烦啊!要不是、要不是为了UNDEAD,本大爷才不要忍受他这些奇怪行为!”
可是你的脸真的好红诶……
杏有些疑惑地点头应和他:“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大神君。”
不过,大神晃牙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事是真的,并不是为了隐瞒关系骗人的……对吧?
——
宠物之家。
“我想问的问题可能有点隐私,晃牙一定要酌情回答,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织田佑信终于忍不住问他身上信息素味的来源,“晃牙是有恋人,或者说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啊?”他的声音被掩盖在吹风机的声音里,晃牙没听清楚,“什么?”
“抱歉,当我什么都没说——麻烦把剪子递给我。”栗色头发的Alpha掩下铅灰色眼睛里复杂的神色,抬起脸笑着对他伸手,“这孩子格外没耐心,一会儿剪毛可能会有点麻烦。”
“哦。”大神晃牙把架子上的剪刀递给他,“要本大爷帮忙吗?”
“这种程度还应付的来——晃牙去看看外面的笼子吧,这里交给我就好。”织田佑信喊他出去,“晃牙的鼻子很敏感,一会儿剪毛可能会不舒服,让你不舒服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本大爷也没那么脆弱!之前不也戴口罩帮你处理过吗?”大神晃牙在架子上翻出口罩戴上,“你这家伙才是,小心等会儿又要被挠——吹好了就先躲开,本大爷来抱着她。”
“晃牙真是温柔啊。”织田佑信顺从地让开位置,顺便抬手拿了个护目镜下来,“晃牙把护目镜也戴上吧,毕竟这孩子的毛细密厚重。”
“没事——呜等一下等一下卡住了啊!”大神晃牙抱着银狐犬抬起头配合他,“头发好像卡在里面了!”
“这样?”织田佑信把他的刘海整个掀起来用围裙上别着的夹子夹在头顶,再把护目镜给他扣好,“还挺可爱的。”
“你干了什么啊?这样的视野还挺不习惯的……”大神晃牙摸了摸银狐犬的头,“别紧张啊小珍妮,织田哥不是坏人。”
“今天给小珍妮夹毛的夹子得换一个了。”织田佑信抬起手遮住下半张脸以防自己笑的太过头,“你最喜欢的那个蝴蝶结夹子在你晃牙哥头上呢。”
“什么——你给本大爷摘下来!”
……
在贴在书包上的东西被处理掉之后,朔间零忍了一周还是想法子在晃牙身上留了东西。
【“不许拍照片!!”】
【“不能留吗?那至少今天下班前戴着吧——手机给你,你来删总会放心了吧。”】
为什么?
朔间零险些把手里的收音设备捏碎。
不是说最喜欢我吗?“喜欢”这种东西是这么善变的吗,晃牙?
……
【“我早就很想问了,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什么啊?”】
【“就是,你身上的信息素是你母亲的吗?”】
【“这个……不是,老妈她的信息素才不是这种会让人打喷嚏的味道。”】
【“那是你呃……你的恋人?十七岁就有标记对象了吗晃牙?”】
【“……开玩笑本大爷可是孤高的狼!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标记啊!”】
【“也对,没看到你后颈那里有咬痕——我没在耍流氓啊就陈述事实。”】
【“本大爷知道,你也没必要把本大爷当成什么娇娇弱弱敏感过头的角色。”】
【“那这个信息素——冒昧问一下,是谁的?有人用信息素骚扰你吗?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的意思是,在军区搏击赛上我好歹拿了冠军,不至于给你拖后腿。”】
【“骚扰倒是算不上,是组合——本大爷在读偶像学院嘛,组合里的前辈比本大爷年长,是Alpha,因为身体原因信息素不太稳定所以本大爷会适当帮帮忙这样。”】
【“就算是前辈这种行为也……如果他对你没有负责的想法,这根本就是骚扰,说难听点已经踩在违法边缘了。”】
【“无所谓啦反正本大爷信息素无感——这个你知道吧,之前你的信息素意外放出来本大爷一点反应都没有——随便他蹭呗反正除了呛人点儿没什么坏影响。往好处想,现在本大爷的花粉过敏轻可是轻了不少。”】
【“这样啊……那下次生理期晃牙来帮我?”】
【“……干嘛啊你,突然开玩笑。”】
【“但是你的表情很有趣啊,刚才那个难以置信又有点嫌弃的样子——小珍妮别咬我啊。”】
【“珍妮都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你这家伙偶尔不正经一下还怪吓人的。”】
【“偶尔开个玩笑而已啦……珍妮抬爪子哦。”】
【“哼哼~所以说宠物不是玩物,是像家人朋友一样的存在——或者说根本就是啦,珍妮,干的漂亮!”】
【“啊!伤到我的心了!”】
【“好浮夸啊你这家伙!”】
【“汪!”】
【“你看珍妮也同意本大爷的意见!Leon你说是吧!”】
【“Leon没有——Leon说句话啊,你兄弟在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诶。”】
【“哈哈哈哈哈……”】
……
朔间零切断了电源。
什么叫“只是前辈”啊,小狗?
朔间零脑子里乱的像毛线团。
吾辈对汝来说只是前辈吗?不是说最喜欢吾辈吗?汝这样算出轨吗小狗?
〔可你真的只是前辈诶。〕
〔要赌一把吗?〕
〔你真的觉得那个人——姑且算作你父亲的那个人,那个做出监禁强迫行径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什么都不做他就要变成别人家的小狗了哦。〕
〔万一有更坏的结果——他要和你绝交之类的,万一他的取向是女性Alpha、甚至他根本不喜欢Alpha呢?〕
〔真的把他锁起来也没关系啦——你看,母亲现在也没有和那个人离婚诶。〕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不行呢~〕
〔至少要做点什么对吧?〕
〔锁起来吗?〕
〔强行标记?〕
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让晃牙受那种罪!
〔要拦开那个Alpha——呀,以他的家庭背景,支不开呢。〕
〔说起来,共同的爱好、性别也合适、信息素不带花香味、性格也温柔也不会添麻烦,身体状况都比你好——完全没有竞争力呢,零。〕
〔要不要主动追求试试呢?再这么下去小狗要跟别人跑啦。〕
〔维持这种关系有什么好处——你还记得那个“忽视效应”吗?〕
〔赌一把吗?〕
〔要赌一把吗?〕
〔你要赌一把吗,零?〕
……
轻音部。
大神晃牙在打工时间结束之后按照原定计划回轻音部参加排练。
“人呢?”
大神晃牙掏出手机。
“羽风前辈就算了,阿多尼斯怎么也没来……”
“吾辈不被包括在内啊,真让人伤心喏。”朔间零掀开棺材,“他们两个有事要处理,所以训练取消了。”
“哈?你这家伙不是一闻就知道在这里了吗!真是的让本大爷白跑一趟!”
大神晃牙暴躁的要去开门,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急着走吗?”朔间零一手拦住他的腰,带着他的手把门重新关好,“要去见谁,小狗?”
“关你什么事啊!”
“小狗最近寂寞了吗?是因为吾辈没有陪汝玩球?”
“你干什么——喂别动不动就把本大爷拖进棺材里啊!”
“小狗最近不太乖喏。”朔间零合上棺材盖,抱着他与他耳鬓厮磨,“身上怎么总是有生人的味道,出去乱跑了吗?”
“哈?本大爷身上全是你这个吸血鬼混蛋的臭味还差不多吧!”大神晃牙挣扎无果,干脆放弃挣扎,“你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呆下去的啊,去医务室床上躺着不是更舒服吗?”
“有小狗做抱枕的话会很舒服哦。”朔间零凑到他后颈,嘴唇暧昧不明地擦过腺体的位置,“小狗不会觉得舒服吗,留在吾辈身边的话?还是说汝要抛弃吾辈找个新主人吗?”
“谁是你的狗啊!本大爷是孤高的狼,从来没有什么主人!”大神晃牙隐约觉得不对劲,似乎连棺材里的信息素都浓郁了许多,“你干什么,老凑在那里是要耍流氓吗?!”
“吾辈啊,需要在汝身上留下狗牌和项圈。”
朔间零的嘴唇覆盖在腺体上,舌尖从唇瓣中伸出来,在腺体所在的位置轻轻舔了一口。
晃牙猛地一颤,下意识开始挣扎。
“不、你干什么!别呜呜——”
Alpha的犬齿尖锐且足够锋利,抵在后颈上实在让人有些心慌。
“现在知道害怕了?”朔间零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从背后抱着他笑,“Alpha很危险,小狗,这点汝早就知道了,对吗?”
“随便谁被困住咬都会害怕的吧!”大神晃牙试图从他怀里逃走,“况且本大爷没害怕!只是被吓了一跳!而且就你这个混蛋老头本大爷一拳就能打倒呜啊!”
现在标记——不,不行,至少要等到结婚——订婚之后。
朔间零的嘴唇覆盖在他后颈上,舔吻着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唔……打得过吗……笨小狗……”
不行啊要、要起反应了!
大神晃牙红着脸缩起身子,努力掩饰自己下半身的变化。
这种时候、只是被舔了两下就——太丢人了啊!!
朔间零的手从他腰上往下伸,摸到了微微鼓起的地方。
“嗯?怎么回事,发情期到了吗,色小狗?”
“没有——没有!你放开本大爷!本大爷要咬死你呜嘎啊啊啊啊!!!”
至少还会对吾辈有反应不是吗?无论是因为信息素还是真的对吾辈——至少吾辈对小狗有足够的吸引力。
“嘘。”朔间零凑到他耳边舔他的耳环,“安静,小狗,吾辈没锁门哦。”
“你干什么——你手往哪里伸啊!!!”
“这方面的事,还是让吾辈来教汝吧。”朔间零拆了他的腰带,“嘘——安静,小狗。”
“不、吸血鬼混蛋!别唔……”
大神晃牙在丢人的呻吟声出口前捂住了自己的嘴,颤着空闲的左手想要把朔间零的手拿开。
“吾辈不会害汝。”朔间零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压在他腰下的左手与他的十指相扣,“汝会接受吾辈的一切,对吗,小狗?”
“混蛋……混蛋老头、手拿出去!”棺材里挤两个人还是稍微有点窄,大神晃牙顾忌着没锁的门不敢大声说话,“你怎么能做这种——”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啊!
“这不是很舒服吗,小狗?”朔间零在他脖子上留下了更多痕迹,怕不够深甚至隐隐见了血,“吾辈可以做到,别人行吗?别害羞,棺材的隔音效果很好,忍不住叫出来也可以哦。”
“哈啊……吸血鬼混蛋不要、太过了——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啊,你又不唔嗯——”
不对,这里是不是太香了,这种味道……
“主人想对汝做什么需要解释吗?”
朔间零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那又如何。
“吾辈绝对不会放汝离开——汝永远都是是吾辈的小狗,对吗?”朔间零依靠手指传来的粘稠感判断他的状态,“这就要到了?”
“唔……要……混蛋手不要再啊——”
……好快。
朔间零把手抬到眼前——唔,最近完全没有自己解决过呢,晃牙。
“小狗,‘只是前辈’会帮你做这种事吗?”朔间零抽了张湿纸巾把手擦干净,“‘只是前辈’的话,脖子上的痕迹该怎么解释——或许吾辈该直接咬下去,留个临时标记才能让汝更清楚?”
“放开本大爷!”大神晃牙现在真的有点害怕,“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信息素这么浓肯定又是——”
“吾辈的生理期刚过,就在前两天请假的时候,汝不是知道吗?”朔间零闲下来的右手又揽回他的腰,“吾辈对小狗来说就只是个‘前辈’吗?”
“不然你还能是什么——你现在连个前辈都算不上吸血鬼混蛋!”
“那其他人对汝做这种事呢?比如汝喊的蛮亲切的那位‘织田先生’?”朔间零松开他的左手,扶着他的脸吻他泛红的眼角,“汝也会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对汝做这些事吗?”
“你在说什么啊……和织田哥有什么关系——疼!”
“汝甚至不肯好好叫吾辈的名字,却喊别人那种称呼?”朔间零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汝不喜欢吾辈的信息素,但其它的呢?小狗会喜欢其他东西吗,吾辈什么样子都能做到,所以不要随便跑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好吗?”
“都说了本大爷不是狗!!”
“会讨厌吗?”朔间零知道自己在赌,但冲动之后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了,“吾辈对汝做的事,觉得恶心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问本大爷这种问题——对你来说本大爷到底是什么啊,你以为本大爷像个大龄中二病一样一直一直这样学你说话是为了什么啊!”大神晃牙用力掰着他的手臂,“你这样的人,本大爷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本大爷知道,但本大爷不是你的玩物、再怎么不在意也不会被做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就算你真的、真的觉得玩弄本大爷很有意思……”
“吾辈没有!”
“如果那样做能让你好受一点,能让你熬过生理期的时候轻松一点,那你就说啊!”大神晃牙终于掰开了他的手臂,紧接着开始掀棺材板,“本大爷又不会反抗!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本大爷把你当成什么啊!!”
“小——晃牙,吾辈、我……”
“咔嚓——”
本来就没完全合拢的棺材真的被他打开了。
大神晃牙从棺材里跌跌撞撞地爬出去,收拾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
……
完蛋了,结束了。
朔间零坐在棺材里发呆,红眼睛里蒙上一层阴翳。
这次他不会回来了。
……
“咔哒。”
收音设备的开关不经意间被碰开了。
【“汪汪!”】
【“汪呜……”】
【“汪汪……”】
【“你们往那边跑什么——晃牙?”】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回学校训练了来着。”】
【“怎么哭了——你身上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操TMD混蛋把你……晃牙,来,先起来,别坐在这里……”】
不、不对!!
朔间零迅速起身推开轻音部的门,狼狈不堪地、丝毫不顾忌别人异样目光地往外跑。
禁止靠近、禁止接触!
他是——
他是我的、他明明是我的!
他是我的Omega!!
可我只是个打工的诶(4)
1.cp零晃
2.大神先生,一位三个月不开张,开张能吃三十年的年轻音乐家。
——
13
风早巽家。
“晃牙?你起的真早。”早起祷告结束的风早巽回到餐厅就看见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饭,“早饭看上去很美味,非常感谢。”
“别在意,本大爷这个点起习惯了。”大神晃牙摆摆手,“本大爷记得风早前辈口味比较清淡,又担心是不是斋戒日,所以做了海鲜面,前辈凑合吃?”
“哪有的事,午饭请交给我来做,晃牙。”风早巽在桌边坐下,“从上次合作之后已经很久没见了,能在同一屋檐下居住实在是有缘。”
“是啊。”大神晃牙点头,“不然我和Leon肯定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住处。”
“但是我记得晃牙之前和爱人相处得很好,...
1.cp零晃
2.大神先生,一位三个月不开张,开张能吃三十年的年轻音乐家。
——
13
风早巽家。
“晃牙?你起的真早。”早起祷告结束的风早巽回到餐厅就看见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饭,“早饭看上去很美味,非常感谢。”
“别在意,本大爷这个点起习惯了。”大神晃牙摆摆手,“本大爷记得风早前辈口味比较清淡,又担心是不是斋戒日,所以做了海鲜面,前辈凑合吃?”
“哪有的事,午饭请交给我来做,晃牙。”风早巽在桌边坐下,“从上次合作之后已经很久没见了,能在同一屋檐下居住实在是有缘。”
“是啊。”大神晃牙点头,“不然我和Leon肯定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住处。”
“但是我记得晃牙之前和爱人相处得很好,已经同居多年,为什么突然带着Leon搬出来了呢?”风早巽问,“难道是闹了矛盾?我觉得有矛盾更要好好交流哦,晃牙。”
“不是什么大事。”大神晃牙摇摇头,“只是那家伙一直没有把本大爷当恋人过,本大爷和他一直是雇佣关系。就算是出于职业操守雇佣期间他也是我的爱人,所以我当然得大方承认‘他是我的一生挚爱’。现在雇佣期结束,当然是解约分开喽。”
啊……
风早巽一时失语。
你们玩的好花,我好像看不懂,还是好好享受主赐予我们的粮食吧,Amen。
……
朔间零家。
吉他为什么也不在?
朔间零正打算去晃牙的隔音练习室偷偷藏点小惊喜,突然发现一直放在架子上的吉他不见了,其他设备倒是还在,但乐谱、铅笔和那盒拨片不见了,屋子没拉窗帘,整间屋子都显得空旷寂静。
是出去玩了吗?有时候晃牙是会和乐队的朋友一起弹弹吉他,这很正常,没错,晃牙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朔间零迅速往客房跑,打算再确认一下Leon在不在家。
空荡荡的狗窝和小狗食盆让他心底咯噔一下。
不,不对,不应当。
如果是和朋友出门,要去Live house或者活动场地,一般是不会带着Leon一起啊。
也许是、也许是特殊活动,之前不就和那个家里养了柴犬的小子一起参加过宠物活动,应该是那个吧?!
朔间零跑回卧室拉开衣柜门,衣柜里还是那副泾渭分明的模样,一半是他的衣服一半是晃牙的,都挂在同一个衣柜里好好的——不对,这些好像不是晃牙常穿的衣服来着?
朔间零回忆起晃牙平时卫衣牛仔裤,偶尔拿出一些酷哥装扮的时候,拉开客房衣柜门,里面晃牙常穿的衣服果然都不见了。
不,不应该,怎么会这样,晃牙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他僵硬地在房子里行动。
窗帘都拉着——朔间零不太喜欢晒太阳,平时只要他在家里晃牙就会拉着窗帘,这似乎没什么问题。
客房异常干净整洁看不出生活痕迹,狗窝太新了似乎是买了一模一样的放在这里,之前缠着晃牙买的成对用品有的换成了同款式的新品、有的只剩下零用的那件……
就像是晃牙在这栋房子里存在的痕迹完全被抹去了一样。
朔间零打了个寒颤,试图去给自己倒杯热水缓解一下后背的寒意,又发现饮水机也设置的好好的,像晃牙还在时一样能随时供应热水。
那个是什么?
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一份文件,旁边放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装了U盘和几张银行卡。
文件,为什么会有文件,晃牙最讨厌文件条款之类的东西了,之前送给他的不动产也都是用这种理由回绝的……
朔间零一眼就瞥见了文件袋上贴的封条:
【合约已到期,我已经为您处理好了房屋清洁问题,祝您生活愉快,朔间先生。】
14
风早巽家。
“晃牙要出门?”风早巽拿新买的弹力球逗着Leon,“请带一把伞,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哦好!”大神晃牙提上鞋子,“多谢你照顾Leon了,风早前辈!”
“不必在意,我也希望能和Leon君好好相处。”风早巽冲他点点头,“那么祝你工作顺利,晃牙。”
“借你吉言了!”
……
合奏大厦。
“您好,大神大人,我是负责和您接洽的伏见弓弦。”接待人彬彬有礼地同他握手,“英智大人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当然,我也很期待和贵公司的合作。”大神晃牙露出礼貌的微笑,“还请您带路。”
“当然,这边请……”
……
“虽然有些冒昧,但大神先生是出于什么原因为我司供稿呢?”天祥院英智笑眯眯地在文件上签了字,“据我所知,您以前的大部分稿件都是直接向RL出售了使用权,对方给出的报酬也足够丰厚,那么您为什么选择换一家公司呢?”
大神晃牙接过文件,给律师看过确定没问题后直接签了字:“因为合同到期了啊,我也想试试新风格的曲子,所以换换口味。”
“哈哈,原来如此。”天祥院英智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那么合作愉快,大神先生。”
……
ES大楼内。
“阿神阿神!”
橘色头发的当红偶像从拐角处突然出现,朝大神晃牙扑过来。
“呜啊明星你——”
大神晃牙险些被撞倒,得亏负责招待的伏见弓弦在背后撑了一下才幸免于难。
这家伙是个练家子啊,大神晃牙侧过脸和对方道谢:“谢谢,不然我和明星恐怕要摔在这里了。”
“不用在意,如果让两位受伤就是我的失职了。”紫红色眼睛的男人恭敬地行了个执事礼,“请问两位需要休息吗?这一层的休息室刚好有空。”
这家伙简直像是穿越来的……
大神晃牙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充满礼节意味的执事,不由得反思自己之前的工作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
“阿神你要来这里做我的同事了——真是太好了!大吉很想你哦!”明星昴流紧紧抱住他,“怎么样我就说这里工作环境很好的!顺便一提员工餐厅的鸡肉串很好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大神晃牙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站直,“你做偶像可以这么大大咧咧吗!”
“诶~”明星昴流低下头对手指,“做偶像也没必要那么拘谨嘛……阿神要来做同事我太兴奋了而已嘛!”
“两位要去食堂吗?”伏见弓弦侧身指了方向,“员工第三食堂在十二层,是自助餐形式,今天有明星大人所说的鸡肉串供应,请这边走。”
……
“Leon要和大吉一起玩吗!”明星昴流一边打饭一边和他聊天,“那个豆芽很好吃哦!”
“可以啊,但是等等,接下来几天我还得花点时间去买东西。”大神晃牙按他指的夹菜,“毕竟本大爷刚搬家,有些东西需要筹备。”
“那我可以帮忙啊!”明星昴流看上去相当期待,“我带大吉去给你帮忙!这周末没什么工作哦!”
“好啊。”大神晃牙点头,“回头给你发地址,这顿我请了。”
15
朔间零家。
【手机铃声】
朔间零拿起手机,接通。
“你好,这里是朔间零。”
【“诶?今天你怪怪的啊……”】电话那头的朔间凛月皱起眉头,【“柯~基是不是手机欠费了?我有点事找他,怎么打不通电话?”】
“晃牙……”朔间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晃牙他好像和我分手了……”
哈?
朔间凛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等一下,没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或者今天是愚人节?”】
“我联系不到、晃牙换了手机号、家里、家里也……”朔间零说话难得失去了逻辑,深色茫然,“全部都不见了,晃牙和Leon的东西只剩狗窝、晃牙生活的痕迹、为什么……”
啊,大麻烦。
【“我的建议是尽快找到他哦。”】朔间凛月暂时捡起了不算多的兄友弟恭,【“不然你可能就再也没有小狗了。”】
“他,为什么,明明一直都……”朔间零想不明白,“过去五年、过去七年,我们都——几天前还一起去吃了烛光晚餐,还说要给Leon换个新狗窝,为什么……”
【“他生气了吧。”】朔间凛月稍微回忆了一下,【“那天我和阿濑去你家里,柯~基看上去不太高兴,也许是误会了什么、或者生你的气了也说不准。”】
【“总之先找到人。”】朔间凛月给一向老谋深算如今大脑宕机的哥哥提了点建议,【“先找到人再说。你知道他平常会去哪里吗?”】
“晃牙,不太爱出门,除了偶尔去Live house哪里都不去。”朔间零努力回想,“还有曲子的事,也几乎是线上办理,他真的不爱出门……”
完全傻掉了啊这家伙。
朔间凛月一点都不担心——好吧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你之前说Leon……他狗窝还在?”】朔间凛月想了想,【“既然这样一定得给Leon买个新窝吧?你们有相熟的宠物店吗?”】
宠物店。
[“之后去那家店给Leon买个新窝……”]
朔间零手忙脚乱地找着车钥匙,道了声谢电话挂断直接往车库跑。
……
“看来是想起来了~”朔间凛月在椅子里瘫成一团,“哼哼~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呢~”
“喂~睡间!你怎么又在这里!不是让你去看着雷欧写曲子吗?!”
您的好友濑名先生破门而入.jpg
“我在给他找写曲子的好伙伴,绝对不是在偷懒,而且关系到我哥的终身大事,阿濑也来听听吧,或许能有点建议呢?”朔间凛月扯住濑名泉,“哇,想一想,你和柯~基还真的有点像呢,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上……”
“哈?怎么可能有人能媲美我价值上亿的脸?”
“没错没错,这种自信的态度也是哦!”
——TBC——
啊,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妙(思索)
软肋
困,累,乏。
强烈的灯光照在正片会场,令朔间零干涩的眼睛有些难以招架。
在他打到第五个呵欠时,身边的搭档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埋怨道:“虽说就咱仨上节目,但身为队长,你好歹也拿出点敬业精神来啊!”一旁的阿多尼斯没发表意见,却也极其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真是抱歉喏,各位。白天拍摄本来就不是吾辈的专长嘛……”朔间零笑着打起了马虎眼。硬是撑过了他们的场合,他才躲进无人的露台吸烟放松。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他便咬着烟嘴掏出手机来查看。
哟,醒了。
读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文,朔间零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幸运物啊?这个单纯笨蛋真的没救了。
只是……...
困,累,乏。
强烈的灯光照在正片会场,令朔间零干涩的眼睛有些难以招架。
在他打到第五个呵欠时,身边的搭档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埋怨道:“虽说就咱仨上节目,但身为队长,你好歹也拿出点敬业精神来啊!”一旁的阿多尼斯没发表意见,却也极其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真是抱歉喏,各位。白天拍摄本来就不是吾辈的专长嘛……”朔间零笑着打起了马虎眼。硬是撑过了他们的场合,他才躲进无人的露台吸烟放松。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他便咬着烟嘴掏出手机来查看。
哟,醒了。
读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文,朔间零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幸运物啊?这个单纯笨蛋真的没救了。
只是……
伴随着那条动态出现,一些困扰也接踵而来。事务所早有规定,组合成员之间若是发了动态一定要进行互动。
已经过了一根烟的时间了。
他有些烦躁地用食指弹走被咬到变形的香烟滤嘴,捏着手机冥思苦想,却还没能想好应该如何回复这条动态。
换做往常倒好说,回复动态就是他们的平日相处,说直白点就是打情骂俏的日常。只要自己用一如往昔的语气和想法来回复,那些可爱的小姑娘们必定会在自己的回复后跟上一长串花里胡哨的爱心表情起哄。
但今不同往日,以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回复点什么,都觉得浑身别扭。
他暗灭手机,又掏出一根烟衔上了唇。
“零君,要回去了。”羽风薰探头进露台,望着那人烟雾缭绕地站在冷风中,轻啧了一声:“你真麻烦啊,晃牙君出差前要我答应一定要照顾着你的,所以请少抽点烟吧?”
“哦?晃牙跟汝说过自己要出差?”
“是啊,那天零君说了赌气的酒后狂言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晃牙君只好跑来嘱托我咯。”羽风薰挑着眉耸了耸肩,“你该不会又去偷偷查他了吧?零君还真是不长教训啊,就因为这事儿他跟你闹几回了你数过没?”
“还有啊,晃牙君剧组的那个女艺人你真的没问题吗?最近很多工作都会被staff夸赞说晃牙君和那位配起来真的很养眼很合适什么的……而且刚刚晃牙君发动态,那位很正点的小姐也积极回复互动了。似乎是粉丝们评论起哄说拍头发很暧昧,而且头发很像那位的,所以慌里慌张地跑出来解释了,性格倒是真的很可爱呢~”
“……”
并不知此事的朔间零眼皮狠狠一跳。虽然平淡地嘴硬着说自己还没注意到晃牙的新动态,却迅速按开屏幕点击翻阅动态的评论对话。
「这头发……该不会是?!青木小姐的!?」
「说起来最近青木小姐是黑色的卷发造型耶!」
「啊啊啊真假!不会在开玩笑吧!成真!这一对超甜TT」
……
「只是朋友哦!各位不要打扰到晃牙君的正常生活~」
「IP地址竟然是一样的!」
「呜哇!真的真的!!」
小姑娘的澄清淹没在粉丝的八卦对话中,那解释显得格外单薄无力。朔间零点开评论又在思考应该互动些什么,但情绪低落,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摇了摇头。
羽风薰见他拿着手机一脸纠结便凑了上来:“我和多多尼斯君已经互动过了啊,零君也赶紧吧?”盯着朔间零手机屏幕上大神晃牙的动态思索片刻,他忽然惊叫出声:“我靠!这头发是你的?推迟昨晚的活动……你该不会是去找他了吧?”
“嗯。”朔间零把手伸进口袋摸着打火机,皱着眉将烟燃起才轻轻吐了口气,“病了,听说还没下飞机就高烧昏倒了。”
“都是吾辈不好。”
羽风薰还以为他说完了,刚想开口却听见了朔间零微不可闻的叹息和悔过。
“感情里没谁对谁错。”羽风薰并不清楚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总是很难解决,你也该习惯了。”
习惯吗?不习惯,怎么可能习惯啊。
朔间零坐在一片漆黑的公寓客厅,咬着番茄汁的吸管,心中万分无奈。
手机里推特的动态还没回复,望着晃牙发出的图片,他又想起昨天大神晃牙走后发生的事。
因为那孩子一气之下说出了再也不会回来的蠢话,冷静下来后他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追了出去,可惜连人影都没抓着。用手机打电话,那边也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他只能找事务所去联系大神晃牙。将电话打了过去,听见对接人吃惊的声音:“欸?朔间君不知道吗?大神君要在札幌出差一个月左右,新剧最后几个镜头要在那边集中拍摄。”
原来是出长差。朔间零挂掉电话总算松口气,心想着晃牙匆匆跟着剧组去了北海道,怎么都得忙到晚上才能有时间了。等到晚上再打电话好好跟他聊聊吧。
好歹是落了心里最大一块石头,朔间零情绪这才轻松了些,着手准备起晚上录制的内容。
晚上彩排结束,再休息十分钟就要正式开机。怎么看时间都正好合适,他还是没忍住给大神晃牙打了个电话。
关机,怎么还是关机。朔间零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安,于是又问事务所要了跟随助理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那头的助理语气十分抱歉紧张,支支吾吾说大神君刚到札幌就因为高烧昏迷了,现在正在医院吊水。
高烧?昏迷?朔间零捏着电话背后的冷汗就泛了出来,是昨天自己做的混账事吧?天寒地冻把人扯了个精光,按在车里要了不说,还不由分说留在他身体里面。回家路上他捂着肚子痛到反胃的征兆,躺在浴缸里就昏沉睡着……
他得去见他,立刻,马上。
万分抱歉地推迟了拍摄,朔间零定了最近一班航空直接飞去了大神晃牙的拍摄地。飞机滑行,起飞,颠簸,降落,他一刻都不敢闭眼。他怕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晃牙怨他,晃牙痛苦的画面。
他发誓自己从没有如此焦灼,如坐针毡过。
落地已是晚上十点,等待乘客放行时,朔间零将电话再拨通,对面助理的声音还是支支吾吾。那急哭的声音一面向自己道歉,一面哆嗦着说自己马上就会找到大神君。
“人去哪了!他还在生病!”严厉的语气,拔高的声音,朔间零再次发誓自己从未如此失控过。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让情绪缓和下来,“吾辈先给他打电话,如果汝提前找到他,让他来听吾辈电话。”
电话是开机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他也不知道这样陌生的环境下,他的小狗会独自一人跑去哪里。一想到若是晃牙出了什么事,他的心就如同遭受重碾,没有血液流淌,不分昼夜地干涸痛彻着。
直到坐上去往医院的的士,他才接到助理的电话,激动的声音说着人找到了,再后就听见了小狗的声音。
“喂。”那病中的嗓音不绝如缕,带着发冷的颤儿,浓重的鼻音虚无缥缈,侵袭着他的耳孔。
莫名的怒火似乎因为这一声喂上升到了最高值,无法抑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愤怒,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揉进自己的话语,强硬地传递给了电话的另一端。
“汝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汝再这样,吾辈直接让事务所终止合同,违约金吾辈出。”
“别,不要那样……”嘶哑又崩溃的央求顺着声筒递了回来。朔间零猛然惊醒,后悔万分。
他,哭了吗……
紧接着是助理慌乱的安抚和无效的沟通道歉,朔间零只麻木地说了句带他赶紧回医院便慌忙挂掉了电话。
好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他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
…
五楼的单间病房,每走一步,他的心就下坠一分。短短的走廊,被他走出了千米的长度。坐在病房门口的排椅,朔间零在思考如何向大神晃牙开口。从称呼到到招呼的内容,再到自己神态表情要如何拿捏,他反反复复练习着,直到听见了一阵匆忙混乱的脚步声。
是,他的,晃牙。
那孩子脸烧得通红,身上挂着沉重的棉服,似乎已经意识不清,连脚步都很难迈开,被好心的路人架在肩上,半拖半抱送进了病房。
急护铃声刺耳地响起,医生护士很快赶来,擦着他的肩进了里屋。
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朔间君,真的真的很抱歉。大神君跑出去似乎是为了拍什么……相机放在桌上了,退烧的肌肉针已经注射了,现在正在挂消炎药。”助理面露歉意,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得朔间零也不好再多责备什么。而且说到底还是晃牙那孩子自己贪玩跑出去了,怎么能怪得了旁人。
于是他轻轻摇头:“该说抱歉的是吾辈才对,之前是吾辈着急了。现在时间也晚了,小姑娘回去休息吧,这里吾辈照顾就好。”眼瞧助理诚惶诚恐地离开,他又将人叫住:“这件事还请替吾辈保密,别跟晃牙说吾辈来过,谢谢汝了。”
直到那脚步声从走廊中彻底消失,朔间零才慢慢走近大神晃牙的身边。
他的手本就很凉,而当触摸到床上那只被医用胶带贴住针管的手时还是感觉到了冰冷。
“晃牙,吾辈……”
对不起。
拿过充满电的暖手袋垫在晃牙的掌心下,重复地用湿毛巾擦去他额角的冷汗。他睡得很不踏实,不自觉蹬踹着被子,还低喃着好冷。
小狗真的很少生病,平日里除了做(愛,他总是充满活力和生机,很少露出过这样无助脆弱的表情。朔间零摸着他潮湿的额发,拧紧了好看的眉。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明明只是短短一天没见……
想要更加控制和约束大神晃牙的扭曲心理又一次萌生,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傻孩子完全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不自由也罢,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视线中,不被任何人沾染,就行了。
忙活到半夜,晃牙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只是还是有些低烧,大概明早就会好起来了。朔间零轻轻坐上了床沿,思考片刻又侧躺在了晃牙的身边。那张狭小的床因为无法承受两个成年男性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抗议,那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身边的爱人眉头舒展许多,翻身后竟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朔间零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望着他尚且睡意朦胧的脸。
滚烫的胳膊飞快攀上自己的脖颈,对方像只莽撞的小动物一样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赶我走。”
那哽咽又飘渺的声音融化在朔间零心脏跳动的地方,硬生生在他的胸膛灼穿了一个洞。病中的小狗丢掉了平日的骄傲和坚硬的外壳,甚至一股脑放弃了拽到不行的口癖。
永远昂首挺胸说自己是男子汉的小孩在这个高烧的冬夜,哭着抱紧了他唯一的信仰。
除了用尽全力抱紧他,朔间零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表达。
第二天朔间零醒得很早。
给大神晃牙测量体温后,完好地将人掖进被窝,轻手轻脚地拿着桌上的相机离开了病房。熟练的开机,翻找相片和视频,他很快在屏幕上看见那张强撑笑容的脸,一边走一边呼呼地喘气,故作轻松地开口介绍着札幌的夜景,朔间零发现他的镜头长时间地对准了那辆路面电车。
「好酷,等本大爷工作结束了也要上去坐坐,研究一下旅行路线,毕竟也快要新年了嘛,给自己放放假,看看北海道的冬天什么的……」
只是不想回家吧,这小子找什么烂借口。朔间零看着录像里那张因为发烧而通红的病颜,深深叹了口气。
翻看完所有片段后他合上相机,顺着下行电梯去了便利店。碰巧有热乎乎的鸡肉包,朔间零捎带打包了热粥就返回病房。
掌心里晃牙额头温度终于恢复正常,那张可爱的脸也终于不再阴雨绵绵。
“哭包一个……”
轻轻在唇角落下一吻后,朔间零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Leon早就趴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只有他还坐在黑暗中在对着大神晃牙的动态纠结发呆。脑海里昨日哭着撒娇的孩子像一块甜过了头的糖果,直白地央求着自己的爱意和拥抱。
思考片刻,他抬起手指点了喜欢,并回复道:
「这看起来是……」
是吾辈的。
Tbc.
Rei:别抢了别抢了都是吾辈的!!
病来如山倒
北海道,札幌。
飞机降落在新千岁机场时,大神晃牙整个人都是懵的。
头痛到快要裂开,每每起伏着胸膛呼吸一下,嗓子和鼻腔就火烧火燎地疼痛着,反胃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是吃过飞机上的餐食后愈演愈烈。
早晨应该在家吃掉那碗面的。他揉揉肚子,有些郁闷地想。
空乘宣布可以离开机舱时,他站起身来取自己的行李。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而后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轻飘飘的,没有特别的感觉,但他耳边是吵闹的惊呼和尖叫。
怎么倒下的,什么时候倒下的,全都成了未知。
…
“是,他发烧了……圣诞之前应该是很难收工了,因为大神君的身体比较重要……对,毕竟还有很为难身体情况...
北海道,札幌。
飞机降落在新千岁机场时,大神晃牙整个人都是懵的。
头痛到快要裂开,每每起伏着胸膛呼吸一下,嗓子和鼻腔就火烧火燎地疼痛着,反胃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是吃过飞机上的餐食后愈演愈烈。
早晨应该在家吃掉那碗面的。他揉揉肚子,有些郁闷地想。
空乘宣布可以离开机舱时,他站起身来取自己的行李。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而后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轻飘飘的,没有特别的感觉,但他耳边是吵闹的惊呼和尖叫。
怎么倒下的,什么时候倒下的,全都成了未知。
…
“是,他发烧了……圣诞之前应该是很难收工了,因为大神君的身体比较重要……对,毕竟还有很为难身体情况的戏……”
这是哪里?是在和谁说话?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大神晃牙强撑着坐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助理赶紧走过来示意他躺下,然后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呼——终于醒了!刚才是打给事务所,毕竟大神君发烧需要予以通知,但是在飞机上突然晕倒,是很不得了的情况啊……”一脸担忧的助理舒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好在送来的及时,高烧到浑身滚烫很吓人呢……总之先好好休息一下,前段时间在东京也是忙到脚不沾地吧?大神君休息不足倒下也在情理之中。”
“谢谢。”
“需要通知朔间君吗?队长对大神君的事情似乎格外上心……”
“别!小事,他挺忙的。”大神晃牙赶紧摆手打断,捂住嘴微微咳了两声,“这件事别往外传,病好了就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本大爷一个人也可以。”
直到病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合上,他才滑进被窝。助理那毫无自我意识地话像是直接挑明了朔间零和自己的关系,一时间令他有些难以招架。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自己从家夺门而出时气到爆表地吼叫,还有朔间零那张混蛋冰山一样莫名其妙的臭脸。
本大爷啊,现在真是毫无干劲,一点也不想早点完成拍摄呢。什么赶在圣诞节前拍摄完成……切,连家都没了,谁还惦记圣诞节啊?他翻了个身,轻轻叹了口气。
手机静悄悄,房间也静悄悄,大神晃牙蒙着被子都能听见吊点滴的嘀嗒声。
现在他……在做些什么呢?
换做平时出差或者短暂的异地工作,大神晃牙都能非常频繁地收到零发来的消息,“在干嘛?”“安全到了吗?”“来打电话吧?”诸如此类。虽然接起电话还是会装模作样地抱怨说前辈好麻烦啊,怎么这么黏人,但大神晃牙到底是开心的。习惯被他的视线锁定,习惯被他的双臂缠抱,习惯被他的气息包围……暧昧且频繁的肢体接触一度让大神晃牙觉得自己得了只对特定人才有反应的肌肤饥渴症。
倒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从他们在学生时就已经养成了这样黏糊糊的习惯。
算了,不能想他,已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大神晃牙望着天花板眨巴眼睛,思考着工作结束之后回了东京应该怎么继续生活。
照眼下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就算是无家可归也还是要以工作为主,虽然队内关系大概率是要尴尬下去了……还得拜托朋友帮忙找套房子先住进去才行。
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他沉着冷静地自我安慰道。眼皮像是灌了铅,又累又困,他打了个哈欠很快再次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他才感到身体的负担稍微减轻了些。窗外天色已晚。手上的输液针早被悄无声息来过的护士拔掉,额头体温应该也还算正常,体力逐渐恢复,空荡荡的胃紧跟着发出咕咕的抗议。
于是大神晃牙翻身下床,翻过行李箱的厚实衣裳,裹上层层叠叠的围巾后拿着相机出了门。
大神晃牙有自己剪辑Vlog的习惯。作为UNDEAD里唯一一个正常的常年一线赶时髦的年轻人,他理所应当担任起了队内的一些花边拍摄和日常分享。每当新剧开拍,自家团一起出去娱乐活动、上综艺之类的,他一定会随手记录,这次当然没有例外。
起初管理层提议时让大神晃牙来负责拍摄时,他还有些不乐意,说自己没什么经验,得考虑考虑。结果还没等考虑出个什么名堂就被某个吸血鬼混蛋拉去逛街,直奔相机专营店不说,还坐在柜台皱着眉听店长一通讲解,然后把最新款相机推进了自己的手里。
“小狗喜欢哪个?”懒洋洋的人把胳膊搭上玻璃柜台,把脑袋舒服地靠了进去,“汝不想拍拍吾等的日常吗?吾辈倒是想等到老了以后,还能看看和晃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喏。如果是晃牙来拍的话,吾辈会很喜欢的。”那双漂亮的红眸含着像春风一样温柔的笑意,逗得他心里痒痒的。大神晃牙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被这墨西哥卷一通好蛊,情不自禁拿起相机对准了趴在柜台上的美人。那混蛋察觉后竟不慌不忙直起身子,极其配合地朝自己抛了一枚甜蜜飞吻。
“腾”地红了脸,大神晃牙赶紧放下相机,低头走到朔间零面前小声说就那个吧。零在笑,歪着脑袋看他越垂越低的头和羞红的脸,起身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后就去爽快结了帐。
大言不惭地拿着消费票单,朔间零揽着大神晃牙的肩膀笑得好坏,胡说八道着什么投桃就得报李。那混蛋当然知道他面皮薄得很,随便逗两句就会答应。果不其然是一咬牙一跺脚,一脸视死如归地瞪着那笑得很赖皮的人,说那你来报啊!
报,当然得报了,这可是他欠队长大人的。不过也是队长大人主动去他房间里报的。
…
“咔嚓。”第一张是札幌的夜景。
走走停停。可爱的绿皮路面电车踩着轨迹向前,街边的霓虹灯眨着眼睛,十一月底的鹅毛白雪在半空就被染成五颜六色,明亮的路灯,来往匆忙的行人,还有自己脚下嘎吱嘎吱的雪。
“嗨!大家!这次没有队友一起来。”大神晃牙低头摆弄着相机,调整成为摄像的模式后又再次举起:“说好一起来北海道的……咳咳,咳咳……”
稍稍开口说两句话,那感冒的症状就毫不留情地凸显了出来。他蹭了蹭自己红到有些不正常的面颊,深呼吸了一口气,笑容有些勉强:“抱歉啊,本大爷这次单独行动,身边并没有同伴呢。姑且就由本大爷带着大家一起看看札幌夜景好了。”
视频对准自己脸的那一刻,大神晃牙便开朗地笑起来,哑着嗓音简单地分享着这接下去一个月的行程安排和要去的地方,丝毫不提及感冒的事。但走的越久,两条腿越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又因为需要不时地活跃气氛和讲解,他多半需要用嘴巴来呼吸。冰凉的空气顺着口腔滑进红肿的喉咙,很快他感到嗓子也火辣辣地痛起来。他开始不住地咳嗽,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嘴巴。
看来暂时无法正常拍摄了。他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沮丧地关掉了相机。
街边的行人和道路上一闪而过的车流晃得人眼晕,几度昏昏欲睡间大神晃牙紧了紧了怀里的相机。细长的睫毛和绵软的头发上沾满了雪花。他冷得厉害,把脸缩进围巾,蜷成一团打了个喷嚏。
都说感冒时人会变得异常脆弱敏感,可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基本不会有这样的体验。
这次难得体验到了。头重脚轻,晕晕乎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竟全是朔间零那张帅到没边的脸。好想他,想他总穿的黑色大衣,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漂亮纤长手指上的戒指,还有他身上的香味……
好想被他牵着,被他那双冰凉的手捧住脸,想被他拥抱。但是现在自己这病怏怏又冷得快要死掉的模样,朔间前辈会讨厌吧。他抬头望着路灯下飘飞的雪花,没头没尾地想着。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着,一遍又一遍。
是谁呢?无论是谁,大概都不会是他希望的那个人。
他又没有由头地难过起来。
因为生病了,身上很疼,嗓子很疼,头也很疼。早上冲着朔间前辈大声吼叫着说了气话,最后连家都没了。肚子很饿,但完全没力气去吃饭……
还接不到零的电话。
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大神晃牙隐约听见了奔跑时鞋底按压过雪地发出的嘎吱声。当那噪音渐近,他又听见了有人气喘吁吁地喊了自己的名字。
“大……大神君!从医院跑出来怎么不说一声呀?”
大神晃牙微微偏头,看见了剧组的随行助理。那助理手里捏着电话,语气十分紧张:“前辈!找到他了!我马上让他跟你讲电话。”
莫名其妙地被塞过电话,大神晃牙刚拿起喂了一声,挨着听筒的右耳就被灌满既熟悉又冰冷的声音。
“汝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
“汝再这样,吾辈直接让事务所终止合同,违约金吾辈出。”
哪样?本大爷做错什么了?说清楚啊!被责备,被警告,被威胁……自己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心甘情愿退让着,才被那个混蛋彻底困进了狭窄的笼中。
“别,不要那样……”
拖着哭腔的沙哑声音顺着电话的听筒传递了过去,大神晃牙察觉自己声音彻底沙哑畸形立刻捂住嘴巴,不由分说将电话递了回去。豆大的泪滴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滚落,吓得助理一面手忙脚乱给他递纸巾,一面诚惶诚恐地继续和朔间零沟通。
客气地挂掉电话,助理赶紧把哭号的人从椅子上扶起。把手肘里厚实的长棉服披上他的肩膀,紧了紧围巾后,打车带着他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大神晃牙很快便再次反应出发烧的症状。他意识不清,躺进病床很快便冒着冷汗昏迷了。
消炎、退烧、物理降温。持续不退的高烧令困在他意识混乱,无休止地跌进漆黑深邃的梦魇:有人在追,有人在逃。从冰冷的河床,到开满荆棘的丛林。身体好冷,身上好疼。
他想张口呼唤谁的名字,到了嘴边,那熟悉的字眼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他从悬崖坠落,耳边是呼啸的风。仓皇地跌入下一境噩梦。
窗外的雪还没停下,夜里凛冽的风透过窗子的缝隙,钻进了他的身体。大神晃牙在发抖,在毫无自觉地哭泣,在无声地求救。
好冷。
谁能,救救我。
“晃牙,晃牙……”
是谁喊着他的名字,抹去了他脸上的水痕。被有力的臂膀从深海底部托起,他久违地在那怀中嗅到一线生机。终于没有人再将他追赶,大神晃牙在梦境中放缓脚步,脱力地倒进一张温暖的床。
夜半他迷迷糊糊醒了片刻,漆黑中竟对上一双暗红的眸。是梦吗?好梦终于轮到了他吗?大神晃牙哽咽着攀上了那人的脖颈,气弱声嘶着轻吐几字。话音未落,便被揽入了一个安心的怀抱。
囿困于那个暖和的胸膛,他感觉体内的寒冷终于开始消散,再也不痛了。随之而来的困意如同风暴过境,浮肿的眼里甚至还蓄着委屈的泪,他又一次挂在那人的身上昏睡过去。
直至隔日医生查房,听见开门动静的大神晃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静谧的单间病房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侧头看去,窗外的雪也停了,一片晴朗。
他用胳膊撑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理好病号服等待着医生的走近。
“好些了吗?你昨晚又高烧了。”医生拿起侧柜上的体温表看了看,“早上测过体温?已经退烧了。还需要消炎,建议再住两天,观察一下。”
嗓子肿得厉害,大神晃牙不肯多言,只是皱着眉点了点头。直到随行护士替他接上今天的吊水,一行人呼呼啦啦从房间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瘫回床上望着苍白的吊顶。
昨晚梦见零了。
痛苦至极时在梦境中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眸,正如一剂及时镇痛的良药,给予了他最大程度的安抚。
此刻他多么想给远在东京的朔间零打个电话,分享昨天夜里梦中被他如何温柔地安抚环抱,但一想起离家出走前他那淡漠拒绝的态度又缩回了手。
枕边的手机忽然来了消息,大神晃牙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凑近床头,刚拿起手机却看见洁白的枕上卧着一根黑色的发丝。曲卷且微长——那是零的头发,不会错的。大神晃牙捏起发丝观察片刻,一脸了然地在床单上摆弄发丝用手机拍照。
感谢这根牢牢粘在衣领上,不远千里跟着自己来到异地的朔间零发丝,简直就是救星!幸运物!好梦神器!心情极好地上传照片到了推特,他飞快地输入了图片配字。
「幸运物」
精神好些,他才顾及到自己早已饿到扭曲的胃。
手边的圆桌摆着丰盛的餐点,无一例外都是淡口。大神晃牙目光兴致缺缺地扫了一圈,惊喜地发现桌角摆放着两颗热乎乎的鸡肉包。
Tbc.
非肝帝 库存而已(挠头
陈醋
沉郁,寒冷,麻木。
初冬的寒潮毫不留情地席卷了东京,朔间零缩在沙发的角落看电视,用一床毛毯裹紧了自己和Leon。
朔间零很少会看电视。若不是Leon跳上沙发一脚踩上了遥控器阴差阳错导入了大神晃牙最新一期的娱乐综艺,他大概不会知道晃牙最近工作的具体内容。
电视荧幕里的银发少年摆着帅气的招牌式笑容,格外小心地牵着同剧组女艺人的手,登对甜蜜的出场做派就连节目MC都尖叫起哄说般配。高挑的个头和帅气的容貌在一群人中格外容易辨别,朔间零望着冰冷屏幕里那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漂亮脸蛋,颓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混蛋。”
那是大神晃牙所在剧组的宣传综艺,朔间零清楚地记得有关于...
沉郁,寒冷,麻木。
初冬的寒潮毫不留情地席卷了东京,朔间零缩在沙发的角落看电视,用一床毛毯裹紧了自己和Leon。
朔间零很少会看电视。若不是Leon跳上沙发一脚踩上了遥控器阴差阳错导入了大神晃牙最新一期的娱乐综艺,他大概不会知道晃牙最近工作的具体内容。
电视荧幕里的银发少年摆着帅气的招牌式笑容,格外小心地牵着同剧组女艺人的手,登对甜蜜的出场做派就连节目MC都尖叫起哄说般配。高挑的个头和帅气的容貌在一群人中格外容易辨别,朔间零望着冰冷屏幕里那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漂亮脸蛋,颓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混蛋。”
那是大神晃牙所在剧组的宣传综艺,朔间零清楚地记得有关于晃牙跟自己讲的所有事情。当然,也不止于此,还有他自己查到的。这就是归属于同一事务所同一组合的好处,那些满天飞的企划案,充满欺骗性的劳动合约,但凡跟大神晃牙相关,一定先经过身为UNDEAD队长,朔间零的审核。
只是千算万算,他完全没算到之前那份经由自己批准且十分中意的新剧合约,竟在人员调配上出现了自己完全没考虑到的漏洞。
于情于理出演这部偶像剧男主的大神晃牙都会和同剧组的女主扮演者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不论是剧中还是现实,也不论是友情或是别的什么情,上综艺卖人设就更是不必多说。微妙的耳语氛围,贴心绅士的伸手护人,还有不时的递话玩梗……哪怕朔间零在圈内这样久,看到这些与自己男友有关的花边内容还是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快点关掉电视吧。
伸手够到遥控器,手指点在开关的位置时,屏幕又一次切到大神晃牙那张可爱到没边的笑脸……
太狡猾了,怎么可能从那张脸轻易移开视线。
朔间零扔下遥控,拿起沙发上的烟盒,抽出一只后在唇间点燃。说实话他真的很难想象那群狂热的粉丝是怎么接受自己喜欢的艺人跟别人在剧中恋爱、在综艺上营业……
换作是他,肯定是完全无法接受。
清凉的薄荷香精味让他短暂地冷静下来,他掏出手机给大神晃牙发了讯息。
[何时回家]
[OST录制中,晚点剧组聚餐,朔间前辈来吗?]
怎么去?顶着一脸挥发不掉的醋意,火力全开灌晃牙搭档的酒?对方是新人,况且还是女性,自己若是这样做也未免太过小心眼了点……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就在这时,他的注意力被此时电视里忽然爆发出超大声的尖叫声所吸引,只见屏幕中的大神晃牙捂住嘴低下了头,脸红到了耳根。
发生了什么?他拿着遥控器回倒进度,粉红闪亮的标题,原来是烂俗无比的真人挑战——Pocky Game。
心从高空极速坠落。
朔间零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半眯着眼睛望着一帧一帧闪着过流畅画面的电视屏幕。果不其然是大神晃牙和那位女艺人组合搭档,也不知是节目氛围太好还是后期加工太微妙,他竟从晃牙看向对方的视线中觉察到了丝丝缕缕的温柔和安慰。
银幕里他的小狗甚至主动接过pocky饼干咬住一端,认真地伸手扶住了娇小搭档的肩膀,将长条饼干递了过去。对方小姑娘红着脸对上大神晃牙那双帅气的金瞳,羞涩地咬住饼干的另一端。
砰。
朔间零终于听见自己的心摔碎在地的声音。
“啊!烫!”
指缝中的夹着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燃到了尽头,滚烫地爬上了冰凉的手指,疼得他大叫着甩掉了手里的烟蒂。Leon被不小的动静吓了一跳,从沙发上一跃钻回了晃牙的卧室。
罢了,都是戏子。
逢场作戏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他破罐子破摔地想道。再怎么控制晃牙,晃牙也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刚才传简讯时很明显能感觉到那孩子是很开心的……
装作不知情好了。他看着自己被烫到通红的指尖,完全提不起沉坠的嘴角。
[朔间前辈?]
短信又一次发来,可他指尖痛得厉害,没了回复讯息的欲望。
百无聊赖地躺进沙发,盯着电视屏幕。终于节目进行至尾声,在朔间零以为这场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终于要到达尾声时,主持人话锋一转,又开启了最最最后一项挑战——借“物”跑。
啊,心情就像过山车。
看见自家男友弯弯眼角半蹲着身子,对方害羞地贴上了他的脊背时,朔间零毫不犹豫抬手关掉电视。
……
“我说零君你啊,可以不要一来到live house就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吗!我可完全没有惹你啊!本以为你这次来了能即兴表演一下增加点店里的人气……就你现在这副表情,客人还没被吓跑,我就千恩万谢了!”羽风薰晃着手里加了冰的气泡甜酒,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埋在酒瓶堆中的人,“我给晃牙君打电话,叫他来接……诶,晃……?”
“别叫他,吾辈现在不想见他。”
真是难得,大神晃牙这四个字竟也成了他朔间零的雷区。被酒精和香烟浸染到头脑麻木,他满脑子挥之不去的还是那混帐小孩在综艺里笑嘻嘻营业的模样。
笑什么笑?烦死了。
一杯接一杯往嘴里送酒,朔间零罕见地抱着酒瓶变成不折不扣的醉鬼。
“行,不见本大爷可以,先回家。明天本大爷就滚蛋了,你自己一个人有得清净。”
背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朔间零听得一清二楚。太巧了,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居然就这样从天而降了。
“欸?”
“吾辈先……先回去了,薰君。”朔间零摇摇晃晃推开酒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大神晃牙无奈瞪一眼那个已经走远浑身冒着酒气的混蛋,又赶紧同羽风薰仔细交待:“羽风前辈,本大爷得出差一段时间,明天就出发了。他喝成这样怕是也听不进去本大爷的叮嘱,所以麻烦前辈多照看着点这家伙……本大爷先把他带回去了。”羽风薰赶紧点头答应,摆手让他赶紧去追人。
见大神晃牙一路跑过去一把拽住朔间零的衣袖把人半抗在自己肩上,被压得脚步踉跄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羽风薰一面笑一面心里感叹这小子这么些年终究还是被朔间零调教顺毛了,倒还真验证了那么句话,一物降一物。
室外冷风一吹,对方倒率先打了个喷嚏。朔间零侧头望着胳膊弯下费劲扶自己的小孩闭着眼睛用力揉着发红的鼻尖,淡漠地转开了视线。但大神晃牙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会开口关心,只顾着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后座的门,把人四平八稳塞进去。
【陈醋】下
开车回家已是凌晨,一路无言也令朔间零酒醒了大半。不过大神晃牙仍是停好车后,好脾气地来后座扶他下车。
“明天本大爷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被粗暴对待的小孩眼眶红着,脚步也有些发飘。见他左脚绊右脚,眼神空洞地撞上自己肩头,朔间零一时间弄不清他是来扶自己的,还是自己得小心扶着点他。
“话说,你这家伙喝得也太多了,本大爷本来打算今晚好好跟你聊聊的,也来不及了,之后再说吧。”臂弯下的人抬头冲他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朔间零这才看清那孩子说这话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好。
朔间零呼吸一滞。
走?去哪?还要聊聊?
朔间零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尽是些自己不想谈的话题罢了。无非是和新剧的女艺人搭档之后觉得不错,觉得女人更适合自己。亦或者是自己欺负得太过话说得太重又管得太多,他受不了了。
还有,那为什么明天要走?谁允许他走了?去哪?就因为自己喝酒的时候说了那句不想见他?小狗向来脾气不好为什么今天这么温柔包容?那在车里……算什么?太多疑问如同乱麻一般缠绕着朔间零的心肺,捆得他喘不过气来。
眼下佯装醉态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策略,可大神晃牙那副晦暗不明的态度令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一再被狠狠捏紧——简直无法直面。除了一逃再逃,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还是继续装醉吧。
于是他紧皱着眉装出一副头痛的模样,手抚上前额,不着痕迹地沉了沉脚步,歪歪斜斜又将全身重量压回了大神晃牙的身上。
“喂!走稳啊走稳!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回家本大爷会让你好好睡……稍微等一下……”
扶住自己的人飞快地在原地安顿好后,冲向了不远的垃圾桶。朔间零倚在墙上,看见大神晃牙弓着身子十分痛苦地捂住了腹部,半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怎么了?已经……开始疼了吗?
他本想上前去关心,替他揉揉小腹,可还没迈出一步,那边的人就已经手撑双膝缓缓起身,掏出湿巾简单清理了一下后快步向自己走来。
被那双暖和的手牵过,朔间零听见大神晃牙带着笑意的声音:“好乖啊你,站在原地像个在校门口等家长的小孩子一样。”说着竟还演起来了,踮着脚揉了揉他的头发,而后又紧紧将他抱住。闷在怀里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别想本大爷啊,本大爷也不会想你的。”
被晃牙主动抱着撒娇,要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可又嗅见他衣服上那股又甜又淡的女香,他还是克制不住情绪开始别扭起来,但也只得别过头去,含着醉意哑声说别闹了好困。
接下来回家的路程他不再多为难大神晃牙,乖乖跟着人走就是了。艰难地一步三晃回家,大神晃牙把客厅的烟灰收拾干净,架着一脸醉态的朔间零回到了卧室,将一切处理妥当才换了衣服去浴室。
朔间零在卧室等了许久也听不见那头的动静,赶紧翻身下床冲进浴室,被热水蒸到浑身发红的晃牙也不知在浴缸里睡了多久。他赶紧把人从水里捞出来,裹着浴巾送回床里。望着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男友,朔间零拥了上去,把暖乎乎的人揉进怀里。
生气是真的,却也实打实心疼。指尖搓着晃牙额前的碎发,他委屈地加了些胳膊的力道。
翌日早,朔间零破天荒起早煮了两碗面。卧室里的大神晃牙接到剧组助理催促出发的电话时才迷迷糊糊清醒,腰酸背痛洗漱收拾好冲出房间,才注意到零冷着脸独自一人坐在餐厅吸溜面条,餐桌上另一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没有亲昵的叫早,没有黏糊的亲亲抱抱,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大神晃牙不知道他们一夜之间到底怎么了,催促的电话再次刺耳地响起,大神晃牙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
“啪”的一声,竹筷被拍在了饭桌面,不小的动静惊得晃牙幅度不小地耸了耸肩。朔间零将凳子推后,随后起身回了卧室。电话那头是助理急到哭出来的声音,而此刻他无法感知那些催促,只能听见朔间零越走越远的脚步,感受到比室外还要低的气温。
挂掉电话他跟进卧室,靠在门口问零到底怎么了。床上的人懒懒地卷起身上的被子背对他,语气淡得像是一汪死水。
“汝走吧。”
……
朔间零在大神晃牙出门前听到最后的动静是——一句嘶吼到尾音劈叉的“本大爷再也不会回来了!!”和某人用力摔门时发出的巨大哐当声。
轻点啊,小混蛋,家里窗户都要震碎了。Leon君都还在家呢,怎么能不回来呢?
朔间零冷到蜷紧脚趾,搂紧被子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这个鬼天气,真是冷死人了。
Tbc.
有话说:圣诞贺,最近废话很多,不是很想写短的,毕竟他俩也是货真价实一起走了很多很多年。喜欢委屈哭哭零,扣扣快点回头哄他!
感觉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过审^^
预计这篇结束就是在2022.12.25,因为他俩这个故事也算是拉了些时间线的,所以这样一点一点放出来更有代入感(不是
【梅露可零晃】山远路遥,终将重逢
*梅露可联动paro 雷库萨伊玛x梅洛迪斯
全文1w-,梅露可联动剧情后的故事,有部分设定捏造与改动
*
某座城市的招募所。
优和梅露可刚解决了新被卷进的这波麻烦事,正与招募所的负责人交接最后的收尾工作。白发的青年人坐在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抿着茶。
“优桑,我真的很想知道,有吸引麻烦事体制的到底是我们两个中的谁!”被少年揣在怀里的瓶装少女扑腾出剧烈的水花,“为什么为什么!遇到麻烦事的频率也太高了吧!好累!”
“不要吵了,而且你在瓶子里到底累了个什么劲啊!累的是我才对吧!”两人拌着嘴来到沙发这边,少年把水瓶放到桌子上安置好,然后瘫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呵...
*梅露可联动paro 雷库萨伊玛x梅洛迪斯
全文1w-,梅露可联动剧情后的故事,有部分设定捏造与改动
*
某座城市的招募所。
优和梅露可刚解决了新被卷进的这波麻烦事,正与招募所的负责人交接最后的收尾工作。白发的青年人坐在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抿着茶。
“优桑,我真的很想知道,有吸引麻烦事体制的到底是我们两个中的谁!”被少年揣在怀里的瓶装少女扑腾出剧烈的水花,“为什么为什么!遇到麻烦事的频率也太高了吧!好累!”
“不要吵了,而且你在瓶子里到底累了个什么劲啊!累的是我才对吧!”两人拌着嘴来到沙发这边,少年把水瓶放到桌子上安置好,然后瘫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呵呵,你们二位感情真好呢。”青年替优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优轻声说了句“谢谢”,咕嘟嘟喝下一大口,“雷库萨伊玛先生也辛苦了,真的是帮了很大的忙。”
“是呢是呢,把我和优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也是,刚回到招募所就遇到的麻烦也是,真的很感谢你~雷库萨伊玛先生!”梅露可挥舞着小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二位,吾辈大概是没办法返回现实世界的,毕竟……”他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垂下眼帘,淡笑着咬断了话头。
雷库萨伊玛先生……优隐约感知到他微弱的情绪波动,指腹在温热的杯身上碾了碾。他嗫嚅着开口:“那个、雷库萨伊玛先生,之前太过匆忙没来得及问出口,我们突然到达的‘死者之国’,您称之为‘幽暗的安息所’,所以那个是……”
啊,果然还是被察觉到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者之国’喏。”
“诶、”“诶?!”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所、所以说……”
“所以说雷库萨伊玛先生是幽灵吗?鬼魂?!优桑最害怕的鬼魂吗?!”
“不要吓唬我啊梅露可!而且这样很没礼貌!”
“呵呵,没关系,吾辈是年长者,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做计较。”他歪歪头笑着,表情中看不出丝毫介怀,似乎很坦然地接受了这种设定。“至于幽灵或是鬼魂……”他摊开手掌,握拳,又松开。“又似乎不是那样虚无缥缈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死后复生,似乎也不能说自己是人类了喏。”他苦笑。
似乎被这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感染,优和梅露可也沉默下来。一时间,茶桌旁的气氛似乎凝结了,只有手中的热红茶,温度透过杯壁渗透到指腹,茶面上的水光晃动着,袅袅地飘起裹挟着香气的白雾。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优低着头,就好像朋友间闲聊一样,相当突然、又相当不经意地提出了疑问。“会很难受吗?”
雷库萨伊玛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金色的眼睛微微垂下,目光穿过澄澈的液体,落在杯底的茶叶碎片上。
“吾辈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喏。”
“在漫长的时间中,唯有孤独和迷茫环绕在身旁。就连死亡的那种感觉,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遗忘了。”声音夹杂着叹息,是如同讲故事一般,悠长而飘渺的语气,愁肠百结,却又无可奈何。“隐约还记得血液一点点变凉,不再流动,意识逐渐抽离,全身都变得轻飘飘的。”他端起茶杯,嘴唇抿了抿杯口。“但其实就连这些感觉,吾辈也记得不太清楚了。这些现在对吾辈来讲,就像石碑上刻下的笔画,是死掉的文字,无法引起触动。”
“但与至亲至爱分离的分离……死亡真正的痛苦,便在于此处了。”他眼底淤了一滩浓重的墨,抖动着,又缓缓沉下去。“那种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至今也未能消散分毫。”
又是许久的沉默。
听他话里的意思……“雷库萨伊玛先生的亲人,听起来还在世?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吾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孩子。”他眼底的哀伤快要凝成阴沉的雨云,粘稠、沉重,快要滴落。“是吾辈先背弃了吾等的誓言,离开了它,将那孩子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
“吾辈没有颜面去见它。”什么都没有落下,落下的只有一声郁结的叹息。
“不是这样的,雷库萨伊玛先生。”优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嗓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着,重复了一遍:“不是这样的。”
“你的亲人,就算他会伤心,也会生气,但他一定是期盼着你能够回到他身边的。”就像……他期盼着爸爸回来一样。“雷库萨伊玛先生也不想离开他的,不是吗?只是被迫违背了誓言,是死亡将你们分离……这是自身无法决定,无法违抗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但现在你已经回来了,完完整整的,还能够自由行动,那么就该回到他的身边去啊!”
“优桑……”梅露可看向难得激动的优,他一定是想到了爸爸的事情吧。
“如果只是因为愧疚就再也不见面,那该是多遗憾的事情啊。”
“遗憾啊……优君,在安息所中,汝也说过这样的话呢。”雷库萨伊玛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有些心虚地阖眸。
“不能再期许更多了。”曾经总是这样反复地告诫自己。与小狗一同度过的时光已经足够美好,足够幸福。如果再贪求更多,难保不会由此生出灾厄,那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人的欲望是无底的东西。
此时突然被挑明,自己才意识到:是啊,遗憾……他只看到客观,却忽略了自己的心,也忽略了小狗的心。
只有“想要和小狗永远在一起”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执念到不能安息,甚至无法稳定出固定的形体,在温床的边缘游荡,险些魂飞魄散。经此,只能竭力逃避,反复告诫催眠自己,接受自己已然死亡的事实。
“您决定跟我们一起出来,不就是已经决定好,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到家人的身边去吗?”
可是当希望的火星出现在眼前,哪怕渺茫,心中也忍不住疯狂悸动起来。可以做到吗,回到那孩子身边去。
那是多么幸福,多么梦幻的时光啊。在风霜的摧残下逐渐精疲力竭的、憔悴的树木,因为这样一个小生物的到来而重新舒枝展叶、焕发光彩。就像阳光下炫彩的,轻飘飘的肥皂泡泡,美丽却易碎。
但不能因为恐惧美好的破碎,就踌躇着不愿向前。只要他能够主动伸出手,就算是脆弱的肥皂泡,也能安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他浅浅笑了笑:“吾辈现在的心情,也许就是近乡情怯吧。”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想永远陪在它身边,甚至还为此定下了永恒的誓言。
“优君,还有梅露可,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但是,可以陪吾辈一起,去一下死者之国吗?”
“当然了!我也很想见见雷库萨伊玛先生的家人呢!”方才一直插不进话的梅露可也笑了起来。
“哎呀……见到那孩子的话,吾辈大概会被他很生气地嘶咬吧。”
“要好好道歉哦,雷库萨伊玛先生。”优也表示支持。
……等下,好像有什么不对。
“诶、撕咬?!”
*
城郊的树林,炸了毛的魔宠龇着牙,正准备对面前的人类发起攻击。那个有着玫红色头发的少年走到它面前,嘴里说出奇异的语言。
魔宠惊疑地睁大了眼睛,渐渐尝试回应他,一人一兽叽叽噜噜了一小会,终于达成和解。
少年发间的兽耳抖了抖,像动物一样,伸长脖子跟毛茸茸的魔宠互相蹭了蹭,随后目送它远去。
“说了什么?”蕾因有些迷茫地问。
“它说担心刚出生的孩子受到伤害,所以才在路边守着驱赶人。立个牌子,叫人离它的巢远一点,就可以避免误会发生了。”
“帮大忙了,梅洛迪斯。”利洛伊长舒一口气,把枪收了起来。“没想到在城镇里的愈术士外出的时间会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两边都要受伤,幸亏碰到了你。”
“只是运气好罢了,它被净化过,又愿意交流。”梅洛迪斯皱着眉扯了扯衣角,“本大爷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形态跟同类交流,它被吓了一跳,我自己也感觉怪怪的。”
“衣服,不舒服吗?”蕾因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人类的衣服……穿不太惯,有点难受。”
“等回到城镇,换一套更宽松点的吧,面料也换成更柔软的,大概会好一些。”利洛伊搓了搓下巴,“但梅洛迪斯,你说话倒是意外地流利呢。”
“那还不是……”梅洛迪斯抿了抿嘴唇,声音戛然而止。
距离那次超大规模的辉石祭只过了几个月而已,经历了那件事的利洛伊自然知晓他缄默的原因。多说多错,就算再轻柔的安抚,落到满目疮痍的心中也只会徒增伤痛,不如同样选择保持沉默。
气氛在寂静中急转直下,最终还是梅洛迪斯先打破了尴尬,他甩甩尾巴,“喂,你们认不认识会加工宝石的人?”
“加工宝石……是指做成饰品吗,拜托工艺品商店的老板可以吗?”
“哦!可以啊,本大爷有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附近了,要去取一下。”
“一起去吧?”
*
睁开眼,梅洛迪斯在棺材中醒来,阳光从破旧洋馆的缝隙中钻入,织成一层纱,轻飘飘铺在地面上,模糊地划分明与暗。
棺材还是摆放在旧位置。原先的主人刚到时,就推着沉重的它移到最阴暗的角落。他说,这样在睡觉时就不会有阳光照过来,能够保证良好的睡眠。
梅洛迪斯滚动着身体,想要四爪落地好站起来,可冥冥之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好像身体无法控制。
鼻子怎么变短了?嘴巴呢?
他想抬抬前爪,可落在眼前的却是人类的手。
?……?!……!
受到惊吓的小狼想要呜呜叫出声,但屋子里只有人类少年的鼻腔音。他慌乱地动,同他还生疏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左脚绊右脚,叫他一屁股跌坐在柔软的棺材内层里。
梅洛迪斯被摔懵了。他坐在棺材里面愣怔着,狼狈的、脑袋空空,不知所措。
他毕竟已经用魔宠的身体生活了很多很多年,如今突生变故,最亲近之人早已不在身边,在如此慌乱的时刻,甚至无处求援。
“啊,啊——”他抬起手,摸着脖子,张开嘴试探着发出声音。触感,很奇妙,没有毛发覆盖,光溜溜。
但又是温热的,跟以前他用鼻子蹭那个人的手的感觉不一样。那个人的手摸在他头上的时候,指尖轻轻埋在细软的毛里,贴着皮肤,凉凉的,像冬天落在头顶、被烘得有点化掉的雪。
他把手搭在头上,顺着头发摸了摸。
不像,不像的。
*
……嗯?脸上热热的,湿漉漉……什么东西在动?
沉重的眼皮与想要醒来的欲望相互拉扯,他在粘稠的困意中挣扎着,艰难地将眼睛眯开条缝,模糊的视野中,满当当的都是毛茸茸的玫红色。
“啊、梅洛迪斯……汝这坏狗狗……!”忍不住皱起眉,又阖上了眼睛。慢悠悠抬起手,摸索着抓住角和耳朵,好制止它舔个不停的动作。“吾辈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住所,可以安心地休养生息……结果汝最近这是闹哪样啊?!”他清了清睡得有些嘶哑的嗓子,“真是的、再这样吾辈可要生气了喏。”
“呜呜!”梅洛迪斯剧烈地甩动着头,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打搅他睡眠的坏小孩……他松开禁锢,用力搓了搓它头顶的细毛。玫红色的小狼凑到棺材边上来,用湿润冰凉的小鼻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又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他的下巴。
唔!真是的!“停下停下。”手掌握住小狼尖尖的吻部,制止他的热情。
再这样舔下去脸都要洗干净了喏。
梅洛迪斯挣扎着,连表情都在一起用力,可尾巴独立于整体行为之外,依旧在欢快地摇。
果然还是小狗喏。面对这样的小狗,吾辈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啊。
他松开它的嘴巴,认栽了一般,边叹息着边坐起来,揉乱了它头顶细软的短毛。“好喏好喏,吾辈认输了,这就起来了。”
眼前的小狼得意地抖着耳尖,好像认定自己胜利了,脚下踩着小碎步,欢快地“汪”了一声。
他看得有点想要发笑。“好了,小狗明明早就理解‘不可以打扰吾辈睡觉’这一点,一直都做得很不错,怎么偏偏今天又开始不乖了喏?”小狗可爱地歪着头,似乎是因为信息量过大而无法完全理解。那双湿润的、宝石般纯净的蓝眼睛紧紧追随着他,直白炽热的目光看得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选择伸手反复抚摸它的头,这样那双眼睛可以暂时享受地合起来,让他得以从快要被灼伤的强烈爱意中短暂喘息。
以前他是对“养宠物”这件事不太抱有积极态度的。简单列举些原因:不对等的寿命、高需求的精力投入、无论如何无法更改的悲剧结局,这些都让他不能理解。
指缝间探出春草般短而密的头顶绒毛,与掌心发出轻浅的摩擦音,随着抚摸拨弄的动作波动着显示营养富足的健康光泽,触感细腻得像在摸一捧漂浮的的云。
但是……
梅洛迪斯用头蹭着他的掌心,眼睛眯着,却还古灵精怪地偷偷盯着他看。他忍不住笑出声,伏在棺材边上,用额头蹭他的脸侧。
但是谁能拒绝这样积极热烈的感情呢?人生来就向往爱,就像向往太阳。只注视着你的、目不转睛的小生命,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所以呢,想做什么?”
梅洛迪斯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他,转身向房门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
“哦……确实是用餐时间了,吾辈也感觉饿了喏。”他故意曲解它的意思,笑眯眯地歪头枕在交叠搭在棺材边的小臂上,眼看着原本兴奋地的抖动着的小狗耳朵突然耷拉下来,毛茸茸的小家伙气得原地打转,焦急地舔鼻子,气得汪汪大叫。
“啊~太饿了没有力气,吾辈要昏倒了呦——”他皱着眉闭上眼睛,慢慢从棺材边滑落。
听到指甲哒哒哒碰地的悦耳声音迅速远去,他悄悄眯开一只眼睛:咦?小狗是去哪里了?
哒哒哒……一团亮眼的玫红色又飞到眼前,只有呼呼的喘气声,却没听它叫。不知什么东西被丢进棺材,砸在他的腿上,捡起来一看,是一只苹果。
苹果表面有四个凹陷的小洞,很显然是某个笨狗狗的牙印。这下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揉揉它的头:“好啦,吾辈去准备一点吃的,今天就出去野餐吧。”
最终还是拗不过焦急的梅洛迪斯,小狗在他腿旁边急吼吼地乱钻又蹭,还没等他准备完要带的东西,它就已经开门跑出去了。
真是令人头痛的家伙……他笑着摇头,提着匆匆准备的篮子追上去。
算啦,毕竟是小狗喏。
毯子上本该放好准备充分的丰盛午餐,现下是只能算潦草的下午茶。与小狗玩球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光芒过剩的太阳也叫他有些眩晕,趁梅洛迪斯去捡球的空歇,他坐回树荫里,有些脱力地背靠树干嘬番茄汁。
眯着眼,视野里的小点向他奔来,渐渐变成叼着球的狼犬,玫红色的长毛摆动着,显露出柔顺漂亮的光泽。
他用手背掩了掩眼睛,阳光还是太耀眼了喏。
梅洛迪斯也玩累了,把球丢到一边,重重地倒下,毫不客气地压在他腿上,吐着舌头呼呼喘气。他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用开玩笑的语气抱怨“哎呀好重”,结果被它气呼呼地用角地顶了肚子。
他捂着肚子向后倒在树干上,哈哈大笑,似乎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春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落在身上,映出新萌芽叶的嫩绿。春寒尚且料峭,夹着新生气息的风拂过,吹得枝叶沙沙作响,落下的片片细碎光斑随之摇动着,如刚解冻湖面吹起的粼粼波光。他垂眸看着枕在腿上犯困的魔宠,脆弱的腹部暴露在眼前,随着平稳的呼吸缓慢起伏,被春风扑冷的指尖轻轻梳理着柔顺的毛,心头一时浮上无限感慨。
“小狗啊。”他爱怜的目光低垂,随着缥缈的喟叹轻轻落下。“若是这样共同度过的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喏。”
枕在腿上的梅洛迪斯昏昏欲睡的眼睛睁开,昂着头用鼻子拱他的脸,又躺回他腿上。他笑着享受这份亲昵,伸手去揉狼犬毫无防备露出的肚皮,好软。自上而下顺毛时,宽大的爪子不自觉地伸了伸,指甲在地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
他张开手掌,放在狼爪旁比了比大小——差不多。以前曾听人说,挑选猫狗的幼崽时,只看爪子的大小,便能预估它将来身量多大。他虽不知道梅洛迪斯具体的年纪,但只看它略带天真的行事方式,推测大约也就是人类的少年阶段。
它还能长吧,长成很大很大,叫人大吃一惊的巨大英武的狼……这便是年轻的生命所拥有的,无限的可能。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伸出手再来同它比比,说:小狗啊,汝的爪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大喏。
这样想着,顺手捡起旁边一块长形的石头,绕着右爪画了一个略大的圈,描摹出那些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符文。
小狗眯着眼睛,玩闹似的用肉垫轻拨他的手,让石头尖部划出的痕迹都歪了几分。他笑着叹息,把最后几个符号歪歪扭扭地写完,才屈起指节敲了下它的鼻梁。
在梅洛迪斯抱怨的哼哼声中,他的手覆在圈里的那只狼爪上,垂眸咏唱起古老的咒文。
旋律悠长而婉转,配合着温柔低沉的声音,倒像是从过去的时光流传下的,一支哄孩子的歌。伏在他膝上的小狗得到有效的安抚,便即刻安静下来,乖巧地听着他唱。歌声缓缓流淌,土地上的刻痕渐渐发出淡淡的金光,融化在摇曳的阳光中。
“……持吾等之名,于此立誓,以许永恒。”
*
……
“雷……先生!”
……?
“雷库萨伊玛先生!快到了哦。”
木头的车轮咕咕作响,他缓缓睁开眼。“吾辈、竟然睡着了,抱歉。”
“不要紧哦!我和优桑也都睡了一小会儿呢!”梅露可嘿嘿笑,“雷库萨伊玛先生刚刚脸上一直是很幸福的表情呢,做美梦了吗?”
他笑了笑,“是啊,确实是很美好的梦呢。”如果可以……真不想从这场美梦中醒来啊。
“雷库萨伊玛先生是不是没休息好?太累的话再睡一会吧。”优有些担忧他的精神状态。
“没关系,吾辈才刚刚从那么久的沉眠中醒来,实在是有些睡够了。”雷库萨伊玛坐正身子,用手指稍稍理了理头发。“先前的残破灵魂确实相当羸弱,虽说现在已经好多了,但如此长途的颠簸,难免觉得疲惫呢。”
“不过为了见到小狗,这些都是值得的喏。”
“说起来,原来您说的家人就是梅洛迪斯……真的好巧啊。”优控制着车子停下来,“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定数吧?”
“那吾辈可要好好想想,要如何感谢优君和梅露可喏。”他轻快地跳下车来,优雅地抚了抚衣料上的褶皱。漫溢期待的心情颇好,甚至有心思说些俏皮话。
“啊!”梅露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上次在洋馆里争夺雷库萨伊玛先生的辉石的时候,因为打斗太激烈,洋馆又太老旧,天花板损坏程度好像有些不妙呢!”
“嗯?”
“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哦!”梅露可挥着小手比划了一圈。
“哦呀……那可有些麻烦,要找人好好修葺一下呢。”他轻吸一口气,推开了洋馆虚掩着的门。
嗅到迎面而来的浓重灰尘气味时,他便隐隐有了预感,但站在许久不见的空棺旁时,强烈的失落感才终于占满他的内心。
“结果扑了个空啊。”梅露可垂头丧气,被优递来一个眼神堵住了嘴。
“看起来它似乎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雷库萨伊玛的语气也难掩有些低落,“抱歉喏,叫汝等也白跑一趟。”
他蹲下身,抚去红色丝绒布面上的灰尘,发现棺内角落处堆积着几块宝石的碎片。
是他的辉石。
“虽然有些任性,但吾辈还有一处想要确认的地方,可以再陪吾辈向前走一段吗。”
*
以前从没觉得雪是这样冷的。梅洛迪斯打着赤脚,身后化掉一串雪中的足印。
雪是昨夜突然落下的,没烧炉火的夜晚,落雪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大约是春日前的最后一场雪了。
即便没有树叶一同遮蔽,这依旧是一颗茂盛的树,枝干的遮挡让树底的积雪比其他地方要薄得多,隐隐露出下方棕色的土地。梅洛迪斯挂着雪水的潮湿足底黏住些许破碎的断枝。他并不在意,蹲下身拨开雪,用手指去挖那块微微鼓起的土地。
坚硬的冻土被翻起,指尖粘着泥泞,鲜血淋漓。他的掌心上放着一块辉石碎片,原本的金色随着灵魂的解放流失大半,余下的颜色灰白而寡淡,仿佛用力触碰就会再次碎掉的脆弱。
“这就是那段宝贵的记忆……与那位年轻人——雷库萨伊玛,共度的珍贵时光啊……”
“小狗啊,汝或许不知道,”与他挚爱之人有些相似的青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声音含着叹息绕在耳廓,向他婉婉道来。“他甚至绘制了古老的法阵,于阵眼处写下了汝等二人的名字,来祈求幸福的延续。”
“汝深爱之人,也同等程度地爱着汝啊。”
玛纳加尔姆是逐月的狼,每匹狼从出生起就被教导要有孤傲的心,而他更是族群中的佼佼者,离群独自生活也是因为认同如此。
孤独是强大的代名词,他会一直贯彻下去。在没遇到他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并不太能理解人类复杂的想法。就像以前,他的金色眼眸温柔地望过来时,脸上也总是挂着他所无法看透的复杂神色。但无论如何,他知道,那其中一定含有人类所谓“爱”的成分。就像冬日的夜晚,他们点燃下午拾来的枯枝,然后在火炉边依偎取暖一样。
他所理解的“爱”,是他会抱着自己轻轻唱歌,而自己愿意放弃孤独,陪在他身边。
指尖处迟来的疼痛把他从回忆中唤醒,鲜红的血珠在手背上划出冰凉的痕迹,滚落进夹着雪色的土地里,瞬间消失不见。
“……雷库萨伊玛。”
这是经由他人之口才得知的,他的名字。
*
“……梅洛迪斯?你怎么了?”
“哦、本大爷没事。”他摊开手掌,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金色的辉石碎片。“这个,你看行不行?”
“这是,辉石的碎片吧?”花白了头发的老店主举着放大镜细细查验,“家里人的?”
梅洛迪斯的指节微微蜷缩,他抿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老店主拿过工具比量了下尺寸,回头问他:“项链行吗?”
他只点点头,没作声。
“嗯,简单款式的项链的话,本来你稍等几个小时就能弄好的,”他摸摸下巴,“不过春日庆典的订单还有一部分没做完,尽量在明天庆典开始前给你吧。”
“春日庆典?”
“哦呀,小哥你是外地人吗?”店主有些吃惊,“看你带着家人的辉石碎片,还以为你是来参加庆典的呢。”
“春日庆典会在辉石祭后的第一个春天举办,”利洛伊帮他解释,“是为了祈祷‘安得利斯努的轨迹’引发的奇迹得以延续,祝福在辉石祭得以解放的灵魂于温暖的春日获得新生。”
“……这样啊。”
“时间过得也真快,明明前不久才下过一场雪,就已经快要春天喽——”店主在柜台里自顾自地忙活,背对着向他们摆摆手,“明天记得来取哦。”
离开小店,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淋在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利洛伊在他身边走,似乎在嘱咐一些人类社会的规矩,他却盯着前方发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了,看你大概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和大家一起在庆典玩玩吧。”
梅洛迪斯回想着方才的话,胸口有些难受,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没什么,本大爷知道了,谢谢。”
“那么,明天见。”
*
“好热闹啊!”梅露可望着人群,绕着街道旁的彩色装饰发出可爱的惊呼。优则跟着她,虽然叮嘱着她“别飞太快,小心撞到人”,眼睛里却也都是亮晶晶的兴奋。
相比两位年轻人,他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雷库萨伊玛在后方,踱着步慢悠悠跟上。城镇里轻快的氛围稍稍融化了胸口积淤的愁闷,街边两侧的房檐间悬着一条条彩绸,他缓步行于其下阴影之中,任由卷着春之气息的微风轻拂发梢、擦过脸颊,听布料被扑得柔声作响。
向同行的旅伴二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在原地等他们。倚着喷泉水池的阴影角落寻个边缘落座,背后精心修形过的灌木荫来活水的清凉。街上的人们喧闹而忙碌,欢乐的人声沸腾在空气中逐渐飘远,这边以潺潺水声为结界,自成一派安静好风景。
如此生机……真好喏。他向后靠住椅背,阖眸养神。
梅洛迪斯从店铺取了项链出来,一时被太过热烈的阳光晃了眼,皱着眉眯起眼睛,忍不住伸手遮了遮。
在门口等他的蕾因把他拽到房檐的阴影里,塞给他一纸袋刚买的新鲜苹果。
他抓出一只苹果咬着,此刻同行的伙伴们买了东西回来,热闹将他团团围住,喧闹而快乐的人声、衣物轻微的摩擦声、牛皮纸袋受压变形的哗拉声……一切的声音都逐渐模糊抽离,像给耳朵罩上一层朦胧的厚膜,让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有拂过耳畔的微风,撩过脸侧,指给他方向。
他顺着风的指引,有些愣怔地挪动目光,焦点落在广场中央交错涌动着的人群上。行人流动着,像水一样流动着,不停前行,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不知是谁行慢了一步,或是前后的人并不相熟,人墙之间突然出现了显眼的缺口。没了遮挡的目光直直穿过去,定格在水池旁的长椅上。
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向一侧望去。玫红色头发的陌生少年站在远处,直愣愣地望向他,看不清的眼神却让他心中隐隐浮上一种奇妙的感觉,迅速膨胀,填满整个胸腔。
两个人隔着缓慢流动的人群,遥遥相望。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声音,对他说:不认识他吗?
膨胀的情感漫溢到他的喉口,他努力咽下去,喉结动了动。这是、由“安得利斯努的轨迹”引发的奇迹吗……
另外一个声音对他说:这就是他的小狗。
他站起来,试探着往前踏出两步。
“……梅洛迪斯?”
少年怀里抱着的袋子掉到地上,圆润饱满的红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于此同时,他向他飞奔过来。
他张开手臂,任由他的小狗扑撞进他的怀里,像两颗行星相撞那样猛烈。
梅洛迪斯生怕他飞走了一样将他紧紧抱住,勒得他肋骨都有些隐隐作痛。他挣扎着才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抽气声就从他的肩头飘过来,叫他僵住身体,手足无措。
听起来是哭了,这可怎么办喏……
于是他只好摸了摸正在颤抖的他的脊背,就像从前一样,从头顶沿着脊柱,一路顺下去。
“梅洛迪斯?”
……
“太过分了。”伏在他肩头的小狗终于发出声音,虽说嗓音依旧颤抖,带着微弱的哭腔。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雷库萨伊玛抚摸着他的脊背,对着天空长长地叹息。
“明明给本大爷……取了名字,却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他轻轻合眼,用脸颊抵着他柔软的发顶,很多话顶在喉咙一阵翻腾,最终还是被他压了下去,故作从容说起玩笑话:“哎呀,毕竟对着一只小狗做自我介绍也太过奇怪了喏。”
“过分!骗子!大骗子!”他的小狗吼他,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都是谁教汝说这些话的啊?”雷库萨伊玛破涕为笑。
……
又没有声音了喏,他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梅洛迪斯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肩背。
“梅洛迪斯?”他低低唤了一声。
怀里的小狗似乎平复了下呼吸,终于抬起头来面对他,额发在肩膀上蹭得乱兮兮的,睫毛上还挂着微小的泪珠。他向下扫了一眼,原来硌痛他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辉石项链。
原来如此。
陌生又熟悉的脸,只有那双蓝眼睛,带着与当初一样的澄澈望向他。
他吸了吸鼻子,依旧有些哽咽,“……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啊……是了,这就是他的小狗。他心口的爱怜快要把胸膛胀开,带来酸涩而钝感的疼痛。
“吾名为雷库萨伊玛,”他低低头,隔着额发亲吻他的额头,轻轻叹息。“很高兴与你重逢,梅洛迪斯。”
枯槁的树木伸出新枝,再次牵住了他的春天。
“小狗啊,汝的爪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大喏。”
【零晃】亲亲101次才能出去的房间
全文1w+,时间隔太久了重新发一下
同人女之神在今日降临凡间,说:鉴于你一年来勤勤恳恳产出一颗红心为你cp,允许你在生日这天向神提出一个要求
我跪倒在地:信女希望能看到我cp每天亲亲505次!
同人女之神:你想让他俩嘴亲破皮吗
我:那就每天亲亲101次!
同人女之神说:不行,只能四天
我说:404也太不吉利了吧
同人女之神:那就三天
我:昨天 今天 明天
同人女之神:只能两天
我:白天 黑天
同人女之神:不行,只能一天!
我:每一天!
同人女之神一脚把我蹬开,说:已经把你cp丢到不亲够101次就出不来的房间去了,亲完再叫他们出来!...
全文1w+,时间隔太久了重新发一下
同人女之神在今日降临凡间,说:鉴于你一年来勤勤恳恳产出一颗红心为你cp,允许你在生日这天向神提出一个要求
我跪倒在地:信女希望能看到我cp每天亲亲505次!
同人女之神:你想让他俩嘴亲破皮吗
我:那就每天亲亲101次!
同人女之神说:不行,只能四天
我说:404也太不吉利了吧
同人女之神:那就三天
我:昨天 今天 明天
同人女之神:只能两天
我:白天 黑天
同人女之神:不行,只能一天!
我:每一天!
同人女之神一脚把我蹬开,说:已经把你cp丢到不亲够101次就出不来的房间去了,亲完再叫他们出来!
——————
*
“怎么又被关进这破地方了!”晃牙把金属门把手拧得咔咔作响,发现果然打不开后,咆哮着给了这已有一面之缘的门咣咣两脚发泄不满。
比起晃牙过分剧烈的情绪,零整个人就显得平静多了,当然,还是稍有些无奈的。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搓了搓下巴,目光颇有指向地落在门上另多添置的那块led板上。
今天的led屏明显较上次不同,只固定地显示着一个整数。
100。
不出意外的话,这100应当是用来倒数的。至于倒数什么?很明显后面还需要添加一个计量单位。
分?小时?最严重不过天,总不至于是年。
除了时间,或许跟其他相关的——他想起上次的粉色药水——瓶?不不、这个有点过分了。
或者……次?
Bingo!
仿佛奖励他猜对了一样,门板上突然变出个投信口一样的开口,从里面扔出一张纸来,随后就消失掉了。
晃牙低头看着落在脚边的纸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倒是稍微装模作样点包个信封再扔进来啊!
他直接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从长毛地毯上捡起那块被对折了几次的纸。零也过来在晃牙身后坐下,手臂在腰上一圈,整个人就像橡皮糖一样贴了上来,下巴自然地担在他肩膀上。
「计数器上的数字代表还需亲吻的次数,数字清零时即可离开房间。」
「另外,计数有一定的审核标准,温馨提示:太过敷衍的话可能会导致计数失败哦。」
「本房间基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初心理念,尽心为您提供贴心的服务与舒适、方便、多样的恋爱环境!另外会保证您在房间内时间的隐私,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让您在亲密时绝无后顾之忧。无论是渴求刺激还是追求温馨,智能管家都将竭诚为您服务!✧⁺⸜(●˙▾˙●)⸝⁺✧」
「最后,祝二位度过一段难忘的愉快时光♡」
……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这次交待清楚了并且只要求亲吻好,还是该生气又被关进这里受人摆布了。
算了,别想那么多。“总之亲完100次就能出去了是吧,别傻坐着了快点来亲。”晃牙转过来扳住他的脸就要亲上去。
谁要这种应付任务一样的亲吻啊!零抬手捂住他的嘴,皱着眉,语气是带着撒娇的嗔怪:“晃牙……好没情调。”
晃牙向后仰头远离他的手,眼神向上翻了个白。他又开始了。“本大爷真的已经无力吐槽了,你为什么每次都能这么享受这么快入戏的。”
“那难道就坐在这里像机器一样做重复动作亲完吗,嘴会肿的吧。”这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晃牙在心里估量了会儿:一百下……其实还好吧?他回神,扬起下巴迅速在零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不就行了,”还是说他想……“难不成你要每一次都……那样。”
零没说话,抬眼看了看上方的计数牌,晃牙随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结果——
还是100。
“诶——汝看,没有算哦。”零拖的长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明显的幸灾乐祸。
他忍不住朝着计数牌大叫:“喂!怎么就不算了!”
旧的那块长条屏突然亮起,滚过一串灯泡字「请饱含爱意地亲吻对方哦」。
晃牙不知道是因为恼火还是羞臊,脸颊已经浮起一层浅红。他倔强地同规则拉扯着,还想再辩驳两句:“本大爷可是时时刻刻对朔间前辈带着……”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他的前辈可就在面前呢,赶忙住嘴刹车,虽然已经来不及了。
零的眼梢悄悄飞上两抹笑意,却即刻一副恍然的表情,指尖掩住的嘴巴吐出浮夸的语气来,“真的吗,吾辈好感动!”
晃牙别过脸不去看他,“闭嘴!”
零故意挑他话里的毛病,“闭嘴怎么亲亲?”
晃牙剩余的辩解挣扎在喉咙处哽住,一下吃了个瘪,不理他了。零又把脸凑到他面前,眯着眼赔着笑,“总之只要饱含爱意的亲就好了喏,”装作讲道理,实则是给薄脸皮的小狗台阶下。“晃牙肯定做得到吧?再来像刚才那样试试,说不定就可以了呢?”
晃牙向来是最吃他这一套的,给了台阶还递了手过来,当然要顺着下。他“唔”了一声,盯着零的红眼睛一会儿,又贴上来啄了一下。
计数牌过了一个翻页的动画,显示:99。
“成功了耶。”
晃牙大受鼓舞,得意洋洋地捧起零的脸跃跃欲试,“都说了本大爷可是随时都……好,那就这样一股作气!”
——在第四下之后,大神晃牙红着耳根挣脱出来,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被舔得湿漉漉的嘴唇,气急败坏地吼罪魁祸首:“你他妈别再伸👅了啊啊啊啊啊!!!”
朔间零果断拉下他作为最后防线的手,张嘴便是编织得毫无破绽的借口:“吾辈这可是在测试有效的范围喏,看看到底什么力度的可以算。”头上不存在的猫耳朵欢快地抖,凑得太近,能看见醇红的眼睛都眯着笑,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似表情一样纯良:“早都不是什么纯情宝宝了,晃牙呀,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余下见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