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怀】说好一起学汽修,你却背着我报了母婴护理
*青梅竹马双双上职高
说好一起学汽修,你却背着我报了母婴护理
(一)
子车甫昭还在穿背带裤的时候就认识怀蕴清了,当时他还不叫怀蕴清,叫褚毓青,两个人住在一个巷子里,属于是对门,上学一开门就能见到的那种
子车甫昭他们家属于是三姑六婆都住一起的大家族,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的,人口众多,几乎每家都是两三个或者以上的小孩,也不知道怎么躲过的超生检查,他还算他那一辈里比较年长的,一出门屁股后面都是跟一大串,吃独食跟做贼似的,买东西都要买个七八份平分的那种,子车甫昭曾经扣着耳朵问...
*青梅竹马双双上职高
说好一起学汽修,你却背着我报了母婴护理
(一)
子车甫昭还在穿背带裤的时候就认识怀蕴清了,当时他还不叫怀蕴清,叫褚毓青,两个人住在一个巷子里,属于是对门,上学一开门就能见到的那种
子车甫昭他们家属于是三姑六婆都住一起的大家族,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的,人口众多,几乎每家都是两三个或者以上的小孩,也不知道怎么躲过的超生检查,他还算他那一辈里比较年长的,一出门屁股后面都是跟一大串,吃独食跟做贼似的,买东西都要买个七八份平分的那种,子车甫昭曾经扣着耳朵问他爹生那么多干啥,吃块烧饼都得折三折的,怎么不给子车甫磬流了啊,然后被他爹拿着皮带抽的捂着屁股满院子跑,就这还有一群小孩跟着他后面跑,叽叽喳喳的喊子车哥加油,还帮他拦着父亲,甚至子车甫磬也在其中。子车甫昭嘴上说烦但也很爽,毕竟年纪轻轻就当上就老大,手指一挥那小孩们就听话的冲上去,真是鸡毛当令箭,院子里教训小孩只要说“再不吃饭就不让你出去找你哥玩去了”那群小孩准听话,比各自亲哥亲姐都管用。
而褚毓青则不同,他们是因为工作不得不搬来这个巷子阿,褚毓青没有像子车甫昭家这么热闹,永远是那么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各自做各自的事,也不怎么有交流,全因为他们家当家的是他哥——褚毓君,他自己是个领导,具体是干什么的褚毓青不知道,但他知道褚毓君还是个搞中介的,就是介绍两方人认识或者替人干事从中收取利益,反正不是什么干净的活,子车甫昭家里人偶尔需要帮个忙也会来找他。褚毓君他一个人养一大家子所以一大家就都得听他的,什么每天几点起几点回家几点关灯休息,一日三餐吃什么,甚至晚上还要来褚毓青房里给他挑第二天穿的衣服,总之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得过问他。
褚毓青其实是那个巷子里零花钱最多的小孩,但是每到晚上还要向褚毓君陈述钱花在哪了,不对账要挨罚,买了没经过他同意的食物吃要挨罚,买了东西没有实物也要挨罚,他就再也不想花褚毓君的钱了,毕竟他最讨厌跪在褚毓君面前被打掌心,那戒尺又长又粗,褚毓青一下都挨不住,打一下都肿好久,打完了褚毓君还像是受了天大委屈抱着褚毓青哄,每次都攥的他手腕疼,所以褚毓青最讨厌这个大哥。
褚毓青刚搬来的时候非常热闹,因为褚毓君的缘故,各式各样的人和乔迁礼都往家里送,乔迁宴摆了三天,周围都知道附近来了个大人物,子车甫昭大长辈也被请去吃饭了,对面家的佣人还给他们发了糖块和鸡蛋糕,有些还是洋人糖,花花绿绿的,总之是平常省吃俭用的东西,褚毓青家跟不要钱一样到处洒,所以让子车甫昭印象深刻,他们被教训了不准出门,就趴在墙头上看,子车甫磬在下面蹦跳让子车甫昭拉他,子车甫昭嫌麻烦骂他没用把子车甫磬骂的抽抽噎噎的,声音大,也吸引了站在门口迎宾的褚毓青,就这样两人对视了,一阵风吹来绕动了两人的发丝仿佛隔空纠缠在了一起,一个坐在墙头,一个站在大哥身后,但两双漆黑的眸子都是彼此的身影,子车甫昭被他爸骂骂咧咧拽下来收拾的时候,褚毓青忍不住偷偷笑了。
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因,要纠缠一辈子,这是后来子车甫昭路过一个算命摊那老头说的。
说来也巧,褚毓青转学和他进了同一个小学,又转进了同一个班,还和子车甫昭坐了同桌——虽然是因为子车甫昭欺负人没人想和他做同桌让褚毓青捡漏了,这是子车甫昭自己说的。他也欺负褚毓青,上课不好好听就绕褚毓青小辫子,被老师提溜到后面站着,自己不带文具就用褚毓青的,作业也让褚毓青写的,还让褚毓青喊他哥,虽然一开始褚毓青不爱搭理他,但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家的路都一样,一个靠在路左边安安静静的,一群靠在路右边嘻嘻哈哈的,安静的会透着眼镜偷偷看吵闹的,吵闹的会借着看小孩的由头偷偷看安静的,有时候两个人视线突然对上,还会慌张的转移,小孩子是这样还不擅长隐藏的,但是又想靠近,于是褚毓青又别别扭扭的会帮子车甫昭写一半作业,子车甫昭则是会把他的零食留一半给褚毓青。
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两个月,褚毓青被人找就麻烦,他们搬家动静太大,趁着放学一群小黄毛把人扯进了胡同里勒索。那时候子车甫昭留下来值日去了,还好子车家的一群小孩在门口等着他呢。所以当那几个人推搡着褚毓青时他们也看到了,虽然不熟但还是认识褚毓青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们搬家时给的糖还在他们抽屉里呢,子车甫磬更懂事知道他哥和对方关系不错,最近经常从子车甫昭嘴里听到他名字。看到有人找他麻烦立刻让弟弟妹妹偷偷跟着去了,自己立刻飞着跑去找他哥了
这边几个人已经搜了褚毓青书包,找了点钱来,还有两个守着褚毓青抓着他领子威胁他还有没有都交出来,不许说出去。但是褚毓青不理人,几个人问了好多遍都不理人,其中一个急了爆着粗口就要上手要给这小鬼一点教训,就听见巷子口一声尖叫,转头看两个小孩探头探脑的,在最外面的骂着该死的就要上去抓他们俩个,说时迟那时快,一砖头砸的对方找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当场倒了,子车甫昭拿着根木棍敲着肩膀,另外一只手示意子车甫磬给他递新砖头来。看满地狼籍,书包作业书本和文具零零散散扔在地上,褚毓青被人揪着领子,眼镜丢在了脚边,已经碎了,一种莫名的火气郁结在子车甫昭心中,大概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那种很不爽的感觉,子车甫昭认定就褚毓青是自己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谁都不许动。
不得不说子车甫昭是有当混子的天赋的,这时候他才五年级,一个人打5个初中生,包括那个最先被砸晕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几搬砖就把他们砸的头破血流,子车甫昭家那几个小皮孩还蹦蹦跳跳着助威,让子车甫昭感觉更有力气了,又多踹了几脚,他打人不讲道理,别人投降了他不放过,把人打的实在起不来了才停手。脸上都沾了血,但却不在意,笑着去拉坐在地上的褚毓青,还笑嘻嘻问他
“哥帅不帅?”
褚毓青愣了好久,虽然表面看齐似冷静,但心脏跳动的厉害。想回答时,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被递了过来,那是刚刚没忍住尖叫的小女孩,其他几个人也帮他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拾了过来,给他装好。
自那以后褚毓青就混进了他们当中,当天回去子车甫昭还被骂了,他爸让他在屋檐下罚站,他没听,正想翻墙逃出去的时候。褚毓君敲了门,带着礼物和换了干净衣服的褚毓青说是来感谢他,这时候还是一个坐在墙头,一个站在大哥身后,子车甫昭他爸在下面喊着让他下来,他也没管,就对褚毓青做口型,问他
“帅不帅?”
虽然不知道后面褚毓君和他爸说了什么,俩小孩就靠在一起,其他亲戚探着头看着大院子中央,几个老头连棋都忘记下了,都竖着耳朵听。
这时候姑婶喊他们来吃西瓜,子车甫昭拉褚毓青没拉动,褚毓青看了眼他大哥,直到他大哥点头了才和子车甫昭走,一群小孩早就坐在板凳上吃西瓜坐了一排,见子车甫昭拉褚毓青过来了还给他们让位置,自己坐地上去了,子车甫昭拍了拍他们的头夸了句真乖,都被褚毓青看在眼里。
褚毓青捧着巨大一块西瓜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怕弄脏衣服,子车甫昭三两下吃完看他慢吞吞的还嘲笑他吃个西瓜都文邹邹的,惹的褚毓青眉毛都皱了,把西瓜塞给他说什么也不吃了,害的子车甫昭被他姑婶揪着耳朵骂,这也是子车甫昭第一次看褚毓青笑,笑的都直不起腰了那种,眼泪都出来了。最后那西瓜被子车甫昭掰开了,他吃小的,子车甫昭吃大的
子车甫昭说:“以后我就是你哥,你喊声好听的我就罩着你。”
褚毓青翻了个白眼:“才不要,你打人还是我大哥找人平的。”
子车甫昭说:“谁稀罕,要不是我,你脸上都要遍地开花了,还你大哥。再说了,你大哥那速度,等他来了,你要是被叫花子拐了都已经转手卖两三遭了。”
褚毓青不说话了,但子车甫昭就更爱逗他了,那脸上的任何表情都让他稀奇,他说他下次不帮褚毓青是假的,这脸他太稀罕了,稍微搓点皮都叫人心疼,怎么还能让人招呼,子车甫昭还觉得自己下手轻了,就该把他们送去地下见见阎王爷,不。自己就是他们的爷,也不看看这附近是谁的地盘就敢来找麻烦,他还在想着,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褚毓青抓着一把东西塞他手里,低头一看不正是他今天被找麻烦的罪魁祸首吗——他的零花钱。
子车甫昭刚想问他这是做什么,就被褚毓青捂了嘴巴,他瞥了眼他大哥,随后压低了声音,眼睛还弯着,声音都带了高兴,就趴在他耳根。子车甫昭吃软不吃硬,当褚毓青喊他哥他脑子都懵了,这是干啥啊,给你子车哥都搞懵圈了。
褚毓青说“你不是说要罩着我吗,子车哥。这个给你,你存着吧,我已经和褚毓君说过了钱忘记拿回来了。”
他们俩凑的近,褚毓青那双眼里都是他,他眼里也都是褚毓青,子车甫昭说了句该死,又被他姑婶揪了耳朵让他不要说脏话带坏弟弟妹妹,耳朵都红了,两只都是。
褚毓青私底下不喊褚毓君叫大哥,都是连名带姓的。
褚毓青不止一次骂他神经病,疯子,子车甫昭问为啥啊,这么不待见你哥。
褚毓青不说话,过了一会又喜笑颜开去哄子车甫昭,说子车哥你不是要当我哥吗?我只待见你。
这话说一次两次子车甫昭还能中招,说多了就不管用了。他发现褚毓青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本事挺大,他有时候分不清真假,虽然这个小聪明不令人讨厌,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他们还是照旧生活,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得了允许他就来子车甫昭家里玩,几个小孩写完作业,子车甫昭抄完作业就跑出去,买零食,抓知了,游泳,虽然大多时候褚毓青就在旁边看着,他说把衣服弄脏褚毓君会生气。
子车甫昭慢慢的从无感,变的开始讨厌褚毓君了,他觉得他比褚毓青还讨厌,尤其是他越来越深刻意识到褚毓青应该是他的东西时,他就更讨厌褚毓君了,讨厌褚毓君给褚毓青立的规矩,讨厌每次他给褚毓青手上留的红痕,讨厌他把褚毓青占为己有……甚至想要趁他们睡觉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褚家,他还说给褚毓青听
褚毓青听完说“你疯了,我还在屋子里呢。”
子车甫昭就想,把你放在我的屋子里就好。他想着还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另外一个房子,那是他们的家。但是这个提议他们都没有实施,本来就是他们的玩笑,两个人用树枝画了褚毓君的形象,然后笑着踩了好多脚,手臂贴着手臂离开了
上了初中之后似乎两个人更肆无忌惮了,子车甫昭早早确定的他的未来,还要抓褚毓青衣领,让褚毓青陪他去职高学汽修,他说要继承家里那小破三蹦子。
褚毓青问“汽修修三蹦子吗?子车哥。”
子车甫昭说:“你跟着我去就行了,别管那么多,听见没?”
褚毓青笑着点点头
其实褚毓青的未来肯定是褚毓君固定好的,但是谁都没说出口,仿佛这个现实不存在一样,或者不想面对,他们还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年纪大,胆子也大就,子车甫昭还会深夜偷溜进褚家的院子里,和褚毓青睡一床,两个人聊天还要竖着耳朵,防止有人巡视,子车甫昭说你这和住校没两样啊
褚毓青说如果褚毓君同意的话他宁愿去住校。
“我要去住校你住不住,子车甫昭?”
“叫哥。”
“子车甫昭。”
“不去。”
“真的?”
“假的。”
说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子车甫昭把怀蕴清压在身下,挠的他直求饶,等回过神,透着月光,他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珠,被子车甫昭用手指抚去,漆黑的瞳孔里,是彼此,似乎这个年龄段都有了青春期的懵懂,但过早了,走廊适宜的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的侧了身,子车甫昭藏在墙壁和褚毓青中间,头靠在他怀里,听着褚毓青的心跳,缓缓放松了神经,两个人就这样睡着了。子车甫昭一般醒的比褚毓青早,因为他要避开人回自己家去,然后睡个回笼觉,等褚毓青来叫他起床,两个人骑一俩自行车,爬两个好汉坡,等到最上面欢呼着再冲下去,打打闹闹踩着点进班级,到了冬天还会在校门口买烤红薯,用子车甫昭少的可怜的零花钱,一份掰成两份用,子车甫昭就说让褚毓青记着他这位哥的好,别跟白眼狼似的,褚毓青笑着应了,然后拽着这哥的衣服在冰上滑。
今年冬天天气古怪,下完雨就立刻下了雪,路上了冻,车打滑,学校提前放了学,几个人嘻嘻哈哈一边走一边玩,只有子车甫昭没那心情。只想快点回家。今天褚毓青早退了,上午被老师叫出去就再也没回去,书包都没带,子车甫昭一边想怎么挖苦压榨他一边又焦急,老师只说了家里出了点事,他幻想是褚毓君被他们诅咒那么多次终于暴毙而亡了,或者是被车撞飞了,再不行就是普通的死了算了……他想快点回去,看到褚毓青,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褚毓青还是舍不得他大哥的话,他也可以把肩膀给他。
这个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等了很多年的褚毓青,他的心中砰砰跳,不安,焦虑,他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即使一路上都在打滑,他还是跑着回了家,路上还摔了一跤,弄脏了褚毓青的书包,子车甫昭想等回去了给他换个新的就好了,就好了。
但回家,巷子口聚集的人,还有押解的警车。他们一家站在门口,看到子车甫昭回来了是一脸凝重,几个人合力把子车甫昭捂着嘴拖了回去,不让他出来,还给他请了假,让他在家里被关了三天,直到对面的事情处理结束。
褚毓君算是完蛋了,他的那些背地里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被人一锅端了,不仅是受贿那么简单,他还沾了血,一家子抓了一半进去,剩下的一些女人小孩老人被赶走了,因为房子被封了,子车甫磬告诉子车甫昭说没有看到褚毓青被抓走,他爸找了关系打听了褚毓青的下落,总之是牵扯不到头上,但是找不到人,15岁的小孩一个人能去哪里呢?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希望是跟着他母亲回娘家去了,子车甫昭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一段时间他都没去学校,因为前面没有褚毓青,他睡觉没人挡着睡不踏实
听说褚家被执刑的那天,子车甫昭又爬进了褚家的院子里,他的心空落落的,躺在空空如也的床板上,一闭上眼就是熟悉的人,他的心跳声回荡在他耳畔,仿佛他还在身边。
等到天亮他睁开眼,什么也没说,该有的深深烙印在他脑袋深处,被藏了起来,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
后来子车甫昭回了学校还是老样子,白天睡觉,睡醒了就转悠转悠。偶尔出去打打架巩固巩固地位,然后中规中矩的毕业,去了离家比较远的一个职业技术学院,原因?看哪个顺眼就选哪个咯。忘记说了,子车甫磬这一年死了,心脏病,天生的,其实是家族遗传,该死的都要死的,有些个躲过去了,子车甫昭就是幸运的那个,却是不受期待的那个。所以他跑了,他也不想看他爸每天对他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样子。
走之前他在车站门口遇到一个算命老头,那老头面前摆了算命二十块一次,看见子车甫昭就说
“你命中有一段注定的因还没有了结,此次离开,注定见血啊,得小心。”
子车甫昭没信,但转头又回来扔给老头二十块钱,所以到底信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
来外地上职高已经两年了,职高的体育仓库已经变成了子车甫昭这伙人的秘密基地,不过应该说是子车甫昭的秘密基地。但是因为他学汽修也没多认真,专心称霸职高大业,打着打着就有了一堆新跟屁虫,什么顺子王鬼老四小王,子车甫昭自己也记不得人名,总之是称霸职高的路上顺便捡(救)的,也真是巧,像是被下了降头,三天两头看见别人打劫,当然子车甫昭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看到人就救的,还是看缘分的和厚皮脸程度的,像是小王他就是第一眼看对眼就一直丢身边养着了,顺子就是自己非要贴上来的,不过多几个打手也挺好的,很多麻烦不需要子车甫昭自己去就能解决,让他多了不少时间休息。
他还认识了几个当地普高的小孩,偶尔厚脸皮跟着他们出去惹惹事逛逛街,因为好玩,还说要罩着这群小孩,虽然离宇亭和离雨婷不太领情,但总有领情的,比如他的乖儿子佴和,就爱跟着人后面,左一个爹地又一个妈咪的,哄的子车甫昭开心了也老惯着他,所以当佴和杠上了二中学音乐的小矮子,因为在人家学校表白墙上连投了十条黑料,被人小迷弟带着人堵在巷口,关键时刻还得是天降他爹救场,事后也是又亲又抱的,被子车甫昭嫌弃的要死,
结果对面不讲武德反手举报了他们俩个,双双被自己学校主任领了回去,要做全校检讨
对此子车甫昭表示
“妈的,最烦你们这些打不过找老师的了。”
但是不做不行,检讨书还是王鬼写的呢,子车甫昭几百年没看过书写过字了,提笔忘,让他上网找都懒,但是等他踏上主席台,连一半都没念到就下去了,气的主任假发都歪了,惹的台下一阵哄笑,谁都拿他没办法,因为疏南风说了只要子车甫昭不犯法不打扰其他学生学习就随他去了,是他和疏南风商量过的结果,疏南风不打算为难他,他也不会故意找疏南风不痛快。
就这样也挺好的,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能梦到某个模糊的身影,说实话这样过了四年子车甫昭已经不大能记清那个人的样子了,他的想象和回忆不足以支撑褚毓青在他记忆里生长,仿佛是一双手把褚毓青的形象慢慢拉长,也就慢慢变了味,失去了原本的样子,再见面只剩下一段模糊,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但是他只要站在那里,子车甫昭就知道是他,仿佛要成为了梦魇,割舍记忆是痛苦的,断舍离是纠结的,纵使是子车甫昭,他在丢掉一些东西的时候,也不免要面对自己的心境整理,一件他见了面就决定收入囊中的东西,却没有得到,现在说“你还是放弃吧”,他会觉得不甘心,于是拖着没处理掉,然后在时间中慢慢淡化不甘,就像现在这样,看着那团模糊站定,到了时间又走开了,子车甫昭现在都会无视他,他找大师问过了,无视就好,梦魇自然而然就散了,他也是这么做的。
等“褚毓青”走了,再等一段时间,现实的声音就会把他唤醒,也只有此刻他才会觉得顺子的声音是难得的好听。他和老四老三正在争论什么,要说顺子这个人活干不好,打架也一般,平时都躲远远的,连王鬼个小姑娘都不如,但听八卦的本事一绝,而且仗着子车甫昭的名声建立了不少人脉,也算是他们团里一个情报人员。
“说护理那里要开一个新的,母婴护理,教室都准备好了。”
“母婴护理?”
“我怎么没听说,假的吧,谁和你说的?”
“真的,大家都这么说。我还去看了。”
“看啥了就看了。”
“看新来的啊,听说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
“怎么没可能,疏南风他什么……阿老大你醒啦?”
他们看着子车甫昭起了身,抬高的音量陡然降了下去,生怕是他们刚刚吵醒了子车甫昭,那少不了一顿打,不过子车甫昭好像没打算管他们,睡醒了就问他们几点了
“十一点过五分。”
“今天食堂吃什么?”
“小鸡炖蘑菇,红烧茄子,豆角焖面……”
顺子叽里呱啦报了一堆自选菜,其实子车甫昭也没听进去几个,只是随口问了几句,然后又不说话。惹的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直到子车甫昭起身说去吃饭,立马又欢呼跟着走了,顺子还掏出手机敲敲打打的问问王鬼他们吃什么,要不要帮他们打饭,毕竟子车甫昭身边跟着也不全是混日子的也有认真上课去的。
这个点来食堂除了几个教职工也没什么人了,这几个混子打了饭就随便找了位置,子车甫昭扒拉着面前毫无食欲的饭忍不住骂了两句,赶着挑着吃了,剩下的平分给顺子和小王。这几天真的无聊死他了,和那个小矮子打完架后普高那边抓严了,他们几个暂时跑不出来,在本校里他盛名在外,同年级低年级能打的被他打了个遍,高年级的某个人还不准他主动去找麻烦,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偶尔和顺子他们搓个麻将但他打两次就腻了,眼看他心情高低起伏,弄的其他人也惴惴不安,其实只有顺子惴惴不安罢了。
“老大。”
“魍魉姐你来了,给你打好饭了。”
“嗯,谢谢你。”
“和兄弟客气什么。”
子车甫昭四仰八叉的靠在椅背上,看人打招呼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付了,只是突然想到某个人,带着点疑惑扫视一圈确定没看到那熟悉
“老二呢?”
王鬼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子车甫昭会想到老二,思考了一下
“估计和他新认识的朋友吃饭去了。”
“新认识的朋友?”老四来了兴趣
“他们隔壁的,说是外地来这里借教室的。”王鬼扒拉着饭说
“是不是他们说新开的专业?”顺子也凑了过来
“不清楚。我也没见过,和老二他们一层的,具体没问。”
但这一讨论又嘈杂了起来,顺子对老四老三说自己打听的八九不离十是真的。老四说这都哪跟哪啊,老二那都是宠物护理,跟母婴护理能沾边吗,再不济也得是母猪产后护理啊。顺子就说那都是来借教室的了,护理那栋没位置了呗。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的不可开交,说等老二来了看看谁说的对。但就是左等右等没等到老二,两三天过去了连根头发都没看到影,老四还去找过,但一下课人就没影了,顺路自己去隔壁新专业看了看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也没有老二的人影,最后悻悻而归,急的他们抓耳挠腮的,等了好多天终于把人盼来了。结果这没脑子的,一上来就说
“老大,我带个人过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虽然大家都知道老二平时愣头青一个,说话不好听,几个人连忙转移话题活跃气氛,谁知这小子真没脑子又重复了一遍。子车甫昭在他说第一遍的时候就愣住了,这口气,你是老大我是老大?当然是拒绝的,虽然子车甫昭没动手,但也说了,别什么垃圾都往自己这里塞,有一个顺子就够了。老二哦了一声就转头走了,只有顺子张嘴怕被打不张嘴又憋屈,最后憋着委屈屁颠屁颠跟着老二一起离开了,接下来好几天顺子也消失了,接着是老四,老四去找顺子,也消失了,然后是老三,子车甫昭看着体育仓库只剩下他和小王,真是见了鬼了?
王鬼说都在一起和老二的新朋友玩着呢。
子车甫昭说这是在土地公头上动土啊,也忒大胆子了。
子车甫昭要拉着王鬼去瞅瞅
王鬼说,子车哥,我要上课,学校开了对口升学,没空和你们胡闹的。
子车甫昭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混子,但是不会强迫底下的人陪他一起混,是个好老大。
子车甫昭说那我自己去了,王鬼还特意提醒了让子车甫昭别上课去闹事,小心疏南风找他麻烦,子车甫昭说知道,然后就大摇大摆的冲去了宠物护理把老二拽了出来,老二手上还拿着剪毛工具呢,就被子车甫昭收拾了一顿。学校胡同里早就堆满了挨了他收拾的其他几个人,都在哼唧着求饶,子车甫昭叼着烟抢了老二的手机让他把人喊出来
老二问“喊谁啊”
子车甫昭说“见见新朋友啊。”
子车甫昭拽着老二头发说:“你们也真是的,我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吗,新朋友那么有趣都不告诉我,自己偷偷玩有什么意思”。
“傻逼。”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刚好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原本挨一顿打就差不多了,这下估计是真得缺胳膊少腿去鬼门关一趟了,顺子已经被吓晕了,老四带着怜悯的看着新朋友,子车甫昭抓着老二的手更用力了,老二还想让对方跑,但勒的太紧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就等人凑近子车甫昭把老二一甩,起身就往那人脸上挥去,就差那一拳的聚集,自己被扑过来的老四拌倒,带着前面的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子车哥,会死人的啊。你忘记疏南风怎么说的吗?”
“你他妈的,放开。”
“不放不放,老大你消消气,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嘛。”
纵使老四被踹了好几脚也没敢松开手,子车甫昭上次就是这样差点把人打死了,疏南风替他平了,还和他约法三章,子车甫昭才安然无恙的留在这里,虽然子车甫昭是脾气不好,但至少左右帮过他们,当小弟的怎么能让子车甫昭真进去了,真要是进去了,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以前的那些杂鱼,就冲着子车甫昭在没人敢欺负他们这点,老四宁愿自己多挨两脚也不会让子车甫昭进局子的。
这边被两个人吵着,身下的人已经痛的嘶了一声,虽然老四扑了过来,但是还是拳头还是擦过他的脸,眼镜是飞了,鼻子也出了血,嘀嗒嘀嗒的染红在衣服上,手也被擦破了,渗出了血,他把伤口上的的石子扫来还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声音,子车甫昭在看过来时就愣住了,对方不紧不慢,用手背把鼻血擦去了,蹭的半张脸都是,但是他不在乎。起身从地上把眼睛拾了起来,然后笑咪咪的和子车甫昭说
“子车哥,你得赔我。”
——end
(小番外)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老四,但其实也没有发现,只是最先发现气氛有点古怪,却不知道从哪里古怪。直到他看到枕在怀蕴清腿上睡觉的子车甫昭时才恍然大悟,他不明白一见面先拳脚相向,再装陌生人的两个人,怎么短短时间内就这么,亲密了?
他问顺子:“你不觉得老大很怪吗?”
顺子回答说:“哪里怪了?”
老四叹口气,说不怪你,和小王玩去吧。
他又去找老二,
老二摇摇头:“不是说他们以前是就认识吗,玩的好点呗。”
还是不满意,他又去找王鬼
但是此刻变身潇洒大姐头就留了一句“不要关心你不该关心的事情。”
于是作罢
他觉得老大也是有隐私的,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再多嘴,先不说子车甫昭那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怀蕴清也不是什么嘴上吃斋念佛的大善人,那张嘴有时候气的子车甫昭都上蹿下跳,更别提他们了,说不过,打不过,也只能躲了,害,只希望情侣吵架不要霍霍他们就好。
第二位发现不对劲的是佴和,他失去了子车甫昭的保护犹如兔入狼窝,时兆缨那家伙还带着人堵他呢,他哭着给子车甫昭打电话,刚准备喊爹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说了一句
“嘘,他睡了。”
就挂了?就挂了!!!最后佴和怎么活着回来也是个秘密。
——END
【车男主】阴魂不散的前男友(下)
*前文见上
*含强制
本质是纯爱啊真的
——正文——
子车甫昭开着他那个每次都与彻底报废只差一步之遥的三轮车,引擎轰轰作响地前往佚名的住处。
佚名坐在后车座上,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本来今天只是他和子车甫昭一起去调查某段因果,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天也晚了,子车甫昭就吵吵着要去下馆子。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子车甫昭突然说了那一番话,让佚名不由就回忆出了当年的那档子往事。
子车甫昭倒是反应挺平静,好像确实信了佚名的说法,像没事人一样地把这话题揭了过去。
等二人吃完饭,他还打着关爱同事的名号,骑着自己的那个破三轮车,硬要把佚名送回家。
车子堪......
*前文见上
*含强制
本质是纯爱啊真的
——正文——
子车甫昭开着他那个每次都与彻底报废只差一步之遥的三轮车,引擎轰轰作响地前往佚名的住处。
佚名坐在后车座上,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本来今天只是他和子车甫昭一起去调查某段因果,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天也晚了,子车甫昭就吵吵着要去下馆子。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子车甫昭突然说了那一番话,让佚名不由就回忆出了当年的那档子往事。
子车甫昭倒是反应挺平静,好像确实信了佚名的说法,像没事人一样地把这话题揭了过去。
等二人吃完饭,他还打着关爱同事的名号,骑着自己的那个破三轮车,硬要把佚名送回家。
车子堪堪停在了楼底下,子车甫昭头都没回,声音闷闷地从他那个滑稽的头套下传来:“到了。”
佚名点了头,从车上跳下来,他像平时一样,神情淡漠地回头,冲子车甫昭道了句谢。
子车甫昭倚在他那个破三轮上,明明头藏在头套下面,佚名却莫名感觉他正在盯着自己,探究地,恨不得把他看透般地盯着他。
“......佚名仔,明儿见啊。”子车甫昭盯了他一会,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回到车座上。
他们原本就说好了,明天子车甫昭来接他,俩人一起去杂志社找主编汇报工作。
佚名又点了点头。
他没再多看子车甫昭一眼,转身走进了居民楼。
佚名回到家中,他没急着去梳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而是静静走到了窗边,避开了窗外能窥见到屋内的角度,等了足足十分钟,才听见楼下传来子车甫昭那破三轮开走的轰鸣声。
他深深吐了口气,飞快地拿起一个包,将一些用得到的东西,衣物一股脑地装了进去。
子车甫昭什么也没说,但佚名感觉得到,他压根没信自己不是当年的白苑。
虽然佚名不明白,子车甫昭为什么对白苑这个身份有那么重的怨恨,但被这样麻烦的危险人物记恨,是非常不安全的。
佚名不想牵扯到任何的麻烦事,既然冲突自己找上来,那他就要果断抽身离开。
可惜事出突然,他手上没什么合适的新壳子,不能立刻换身体跑路。至于好不容易入职的工作……也挺可惜的,到时候再说吧。
佚名最后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订了张距离很远的城市的车票。
连今晚在老住处过夜的打算都没有,他把包背在身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今晚去火车站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第二天直接坐火车走,到了那边再去寻找合适的新身体,趁早换新身份……
“这么晚了,去哪啊?”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佚名下楼梯的动作霎时顿住。他下意识攥紧了肩上背包的背带,低下头,看向楼梯间伫立的身影。
佚名住着的居民楼电路有点老化,楼顶那顶破灯总是一闪一闪的,让本就幽暗的楼梯间徒然增添了几分阴凄。
惨白的白炽灯一下,一下地照着子车甫昭的身影,照得他脸上阴森的笑意愈发深刻,刘海投下的阴影中,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盯着佚名,好似碰不到底的深渊。
“不是说了明儿见吗?说啊,大晚上的要去哪呢?”
他狞笑着,用几乎咬牙切齿的语气开了口:“你们佚名是不是就喜欢这样,一声不吭的,连字据都不留一个,自己一溜烟地就跑了啊?”
“我该叫你什么呢?”子车甫昭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地抬脚,往上一迈,跨上了一阶台阶:“离宇亭?”
他又往上迈了一阶,声音突然沉了下去:“还是白苑?”
佚名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接抵上了身后闭紧的房门,他反手摸上门把手,正要把门打开,子车甫昭却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他的速度太快了,佚名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脖颈就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子车甫昭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撞在门板上,撞得身后的房门发出“砰”的一声悲鸣。
佚名被这一下撞得懵了片刻,但很快,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又开始用力,像恨不得要将他的脖子掐断般,收拢起五指。
子车甫昭的虎口正卡在佚名咽喉的位置,狠狠地往下一压,立刻压得佚名呼吸困难,被迫扬起自己的脖子,宛如引颈受戮的可怜猎物。
“子,车……放开……”
佚名双手紧扣在子车甫昭的胳膊上,那整条手臂的肌肉都紧绷着,硬得像石头。
他根本推不开子车甫昭的手,缺氧感越来越强烈,迫使着佚名求生本能发作,在子车甫昭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条的抓痕:“放……开……”
子车甫昭垂着眸子,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盯着佚名的脸,双眼像一对无机质的摄像头,只是负责清晰地,一帧不落地录下佚名此刻痛苦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反应。
直到佚名真的要喘不上气,眼泪和口水都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时,掐在脖子上的手才卸了力气。
被用力扼住的咽喉终于得到了解脱,失去的氧气猛地被佚名吸进了肺腔,却呛得他忍不住发出剧烈的咳嗽,只觉得整个嗓子都像被火烧了般疼痛。
他连双腿都因为方才的缺氧而有些发软,眼前仿佛有无数只小蚁在飞转,身体不受控地往下滑,却被子车甫昭伸出手臂揽住了。
子车甫昭揽着佚名的腰,动作和他几十年前一样地娴熟,轻易就将脱力的佚名捞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动作轻柔下去了,佚名却在发抖,子车甫昭越是温柔,他就越是猜不透对方想做什么。
“急着回去干什么?”子车甫昭阴恻恻地说道:“老子还要找你讨债呢。”
他带着些深意的视线落在佚名被掐到淤青的脖颈上,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
那种仿佛对待情人般的举动,和莫名其妙敌视的态度,不知怎的,就让佚名心中生出了些许不爽。
“讨债?”他冷冷地盯着子车甫昭,尽管声音都沙哑不清了,也没流露出半点的示弱:“我什么时候欠过你?你又能讨什么债?”
似乎是胸腔里一直蕴结着的那些迷一般的火气,终于寻得了开口吐出的机会,饶是潜意识中的求生欲在提醒佚名,让他不要再激怒子车甫昭,他却忍不住想发泄些什么。
他实在不能理解,白苑到底怎么得罪子车甫昭了,在佚名的记忆里,他们两个的关系虽然乱七八糟,但确实也算相处得不错。
子车甫昭现在这单方面的仇恨,反而像在嘲笑佚名,嘲笑他当年单方面地觉得这段关系并不糟糕。
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臂收紧了,力气很大,死死勒着他的腰,像要把他的身子掐断似的。
“好啊,看来你不记得了......老子说的话,你全都没记得......”
子车甫昭反而笑了,扭曲到狰狞的笑,眼中却闪烁着谜一般的,有些狂乱的光芒,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阴翳。
他摸上佚名的脸,手掌极其粗暴地掐住佚名的下颚,将他的下半张脸都捏在自己手中,缓慢地,冷丝丝地说:“没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道,你欠了什么债。”
咔哒。
身后的门锁轻易地被子车甫昭撬开,佚名几乎是被子车甫昭推搡着甩进屋的。
他奋力挣扎了几下,但在武力值这方面,他与子车甫昭的差距实在是过于悬殊。
子车甫昭根本不打算让着他,抬腿就踢上佚名的小腿,将他绊倒在地,还没等佚名撑起身子,就飞快整个人压在佚名身上,把他彻底控制在身下。
佚名的两个胳膊被子车甫昭用蛮力掰到背后,紧接着掏出了什么东西,动作十分麻利地紧紧绑在了身后。
他挣扎着想回头,脑袋却被子车甫昭从后面狠狠地按在地板上。
看不见子车甫昭的脸,更看不见他要做什么,这种极度未知的状态让佚名的全身都紧绷起来。
他自认为对子车甫昭多少有些了解,可直到现在,佚名才清楚地发现,子车甫昭在曾经的无数次与他相处时,都收敛了,伪装了。
哪怕是他当年威胁自己,不当相好就把他丢给野鬼吃,那个时候的子车甫昭,也没有如今这个彻底生气的子车甫昭百分之一的让人心悸。
子车甫昭一手按着他的头,另只手往下摸,毫不犹豫地勾住佚名的裤子边缘往下拽。
“你发什么疯?!”
佚名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干嘛,条件反射就狠狠踢向子车甫昭的小腹。可子车甫昭显然早有准备,他灵敏地躲开佚名那一脚,这次手牢牢按住了佚名的小腿:“老实点。”
“还是说你这条腿不想要了?想让我给你弄断?”
(见评)
看起来倒是可怜。
这样的念头只在子车甫昭脑中闪过一秒,就又被他烦躁地挤出去。
可怜?可怜也是他活该!
敢骗他,敢不拿他的话当回事,这种惩罚都算轻的。
也就是这小子最后开了点窍,说了比较中听的话,不然子车甫昭真的会寻思一些更过分,更恶劣的办法,让佚名乖乖地听他的话。
子车甫昭又默默看了佚名半晌,突然掀开被子钻进去,挤到佚名的身边。
佚名的床不大,睡着的佚名也不会主动给子车甫昭腾个地方,他这一米八七的身子,只能畏缩在床的边缘,委屈巴巴的,他倒也不觉着难受,只是把头搁在佚名的肩上,无意识地蹭了两下。
也不知道等佚名睡醒了,会想怎么处理他们俩的关系。
......呸,哪轮得着他处理,他们什么关系,那肯定也是老子说了算。
反正,他是根本不在乎这外面的壳子,到底是白苑,还是离宇亭,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在乎那壳子里的那个人,那个眼里的情绪总是很淡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让人看了火大的那个人。
佚名要是还想跑,子车甫昭就要去想点法子了,不然去找疏南风问问,有没有什么能把佚名圈住的宝贝……
但是他如果够听话,那就算了。子车甫昭的视线落在佚名有些红肿的眼角,默默想。
他之前因为想让这双眼睛映出自己,就缠上了佚名,而他以后,也想让这双眼睛,一直,一直地映着他。
“......”
子车甫昭抬起手,摸了摸佚名的脸。
手轻轻地往下滑,又摸过了佚名的脖子,接着向下,是肩膀,是胸膛。
他将手搁在佚名的胸前。
扑通,扑通的,是一颗心脏,一颗在佚名的胸腔中不断地跳动的心脏。
白苑的胸里曾经也有这样的心跳声,只是后来,那声音断了,子车甫昭不管用了什么法子,用了什么法器,都不能让其再一次鼓动,发出砰砰跳动的声音。
子车甫昭将头贴在了佚名的胸前,静静地听着。
扑通,扑通。
他闭上眼睛,终于吐出了沉重的,冗长的,仿佛蕴结在胸间几十年的一口气。
【车男主】杀掉对方一百次才能出去的房间
6k一发完,真的会互相下杀手的小情侣预警。
比脖颈处伤痕更剧烈的疼痛来源于背部,在被强行掼到地面剧烈撞击后由脊椎先发出一声呻吟,随后痛感火烧一般从腰腹向四肢百骸流窜。
窒息感如影随形,挣扎中无意识蹬踢的双腿很快便因为颈动脉被压迫而失去反抗的力气重重砸在地面。确认身下的人完全失去意识后子车甫昭面无表情的加剧了手上力度,轻而易举拧断了那截修长的脖颈。
和折断一只鸟的脖子没什么差别……子车甫昭眨了眨眼,他们身处的房间十平见方,无窗,唯一的光源是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墙角靠着一张桌子,桌上是两个手掌大小的计数器,他暂时没有看计数器的心思,只牢牢将目光锁定在佚名身上。...
6k一发完,真的会互相下杀手的小情侣预警。
比脖颈处伤痕更剧烈的疼痛来源于背部,在被强行掼到地面剧烈撞击后由脊椎先发出一声呻吟,随后痛感火烧一般从腰腹向四肢百骸流窜。
窒息感如影随形,挣扎中无意识蹬踢的双腿很快便因为颈动脉被压迫而失去反抗的力气重重砸在地面。确认身下的人完全失去意识后子车甫昭面无表情的加剧了手上力度,轻而易举拧断了那截修长的脖颈。
和折断一只鸟的脖子没什么差别……子车甫昭眨了眨眼,他们身处的房间十平见方,无窗,唯一的光源是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墙角靠着一张桌子,桌上是两个手掌大小的计数器,他暂时没有看计数器的心思,只牢牢将目光锁定在佚名身上。
明明生前那样也是那样沉静安宁,为何失去呼吸后只剩下仓惶不安?子车甫昭伸手抹平佚名紧皱的眉心,在闭合的双眼上蹭了蹭又轻轻抚过眼下那点黑痣,将因为窒息而大张的唇舌合拢,为了方便他杀人而大开的衣领下,青紫色淤痕堆叠,子车的指尖颤了颤。
就经验而言,离佚名下一次复活还有二十三秒。子车将头埋在佚名尚未完全失去温度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后牢牢抱住这副柔软的躯壳。
怀中的躯壳颤了颤,胸腔起伏心脏跳动,剧烈的咳嗽震的子车甫昭呼吸也乱了序,他抬头,直视那双死而复生的瞳孔。空洞、茫然在复活后几秒中如潮水般散去,佚名眨了眨眼,因咳嗽涌现的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没入鬓发。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这间房子只会复活,而并非将伤口完全治愈。颈部剧烈的疼痛已然消失,被反复攻击的声带却磨损的厉害,佚名张了张嘴,被子车压在掌心的喉结轻微滚动“要继续吗?子车甫昭?”
要继续吗?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缠着黄布的手再一次落在伤痕累累的脖颈上,右边计数器光屏上的数字轻轻一跳,12——13。
佚名一族的记忆力向来值得称颂,大部分生物的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唯独佚名,这群以掠夺为生的物种早早失去了遗忘的权力,在族群庞杂的记忆中,挣扎着将自身维持个人样来。佚名之前并不觉得这样的记忆力有什么不好,身为文职能够随时调动大脑内现需的信息是件好事,可如今他却对自己强大的记忆生出几分恐惧。
这是他经历的第24次死亡。
子车甫昭似乎对拧断颈骨情有独钟,早在前些次死亡中不断受伤的脖颈如今戴了一圈青紫色项圈,哪怕只是轻微转头都能够听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截皮肤内里发热发烫,被强行开关机多次的大脑却无暇顾及这点不适,只在窒息造成的头痛余温里,挣扎着奢求一点生存空间。
掐脖是一种格外细水长流的杀人方式,颈动脉被压迫后先有着一段漫长的呼吸期,佚名能够清晰感知到肺部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失。随后掐在脖颈上的手不断加剧力道,大约三四秒之后便会进入假呼吸状态——不断起伏的胸腔无法从外界掠夺一点空气,只能徒劳观测着自己逐渐窒息。好在这个阶段不会维持太久,缺氧的大脑做出错误判断,为了自身存续而切断四肢挣扎的力气,从而彻底陷入昏迷。
这样的昏迷会持续到佚名从下一次死亡中苏醒,只余下愈发热烫的皮肤告知着他又一次从死亡手中逃离。佚名几乎要怨恨起自己优越的记忆力了,失去意识前的痛苦在大脑中逐帧上演,多次重复之后几乎要形成肌肉记忆,他盯着屋顶的眼珠轻微转了转,近乎贪婪的感受着呼吸的余裕。
埋在颈窝的头颅压的人心烦意乱,子车甫昭对文职人员的武力值心知肚明,除了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外,佚名身上并没有其它束缚。黏腻水声从脖颈处传来,原本算的上温热的唇舌在脖颈此刻的滚烫下,竟也显出几分凉意。佚名侧了侧头想要躲避那份麻痒,却被撑在耳侧的手臂挡住去路。
也许这算的上一个吻。
佚名几乎要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子车甫昭的吻向来颇具个人特色,接吻时横冲直撞掠夺呼吸,啃咬皮肤时,又总带着磨牙吮血的狠戾。何曾像现在这样,狗一样轻轻舔着佚名脖颈上的淤痕。他抬腿踹了踹压在身上的人,从咽喉中挤出一声嗤笑“怎么,杀人不够,现在还要性骚扰了?”
“同事之间就不要这么暧昧了吧?子车甫昭。”
从佚名颈窝抬头时子车甫昭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惹人生厌的笑,被汗水或其他液体晕开的朱砂在他脸上占据了半壁江山,明明不断死去的是佚名,看起来反而是子车甫昭更为狼狈。他盯紧了佚名黑漆漆的瞳孔,试图从中找出一星半点的动容,半晌无果后才懒洋洋开了口“那哪能呢,更暧昧的事儿都做过了,干嘛在乎这个。”
冰凉的手又一次落在脖颈上,纵然向来冷静自持,佚名还是忍不住为即将到来的死亡瑟缩。生理本能着实难以抗拒,轻微的颤栗顺着皮肤相贴处传达到子车掌心,大概是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子车甫昭舔了舔干涩的唇,脸上表情难以分辨究竟是兴奋还是其他,他连声音都变的兴致勃勃起来“害怕啊,佚名仔,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反正都得死,何必废劲儿挣扎不是?”
就是泥人也该被这拍花子的激起火气,佚名沉郁的眉眼在听到子车甫昭不着四六的话后更压低了几分。不断死亡造成的体力流失让这场本就不公平的对抗愈发一边倒,手腕上的黄布在挣扎中脱落,指尖触碰到固定在后腰的匕首后佚名心下微动,皮笑肉不笑的出生嘲讽“是啊,反正都得死,不如子车哥让我杀杀?”
“别想好事。”子车拍了拍他的脸。
子车甫昭拍了拍佚名的脸,出与邪神相关的任务总让人提心吊胆,不管是面层出不穷的危险,还是被邪神蛊惑后愈发叵测的人心。在被线索引着落入这个房间后两人已经尝试了不少开门方式,可不论是撬锁还是暴力,都无法撼动那张薄薄的木门,子车甫昭翻遍身上藏着法器的衣兜,却发觉不知何时连小阿百都不见了踪迹。
杀死对方一百次两人就可以离开这条信息明目张胆印在满是红褐痕迹的墙面,恶意昭然若揭。
藏在后腰的匕首被体温煨热,佚名知道自己身手在子车甫昭面前走不上几个来回,可蝼蚁尚且偷生,谁知道这房间给出的信息究竟是真是假,在房间内要满足杀死一百次的条件,那复活就是注定选项,但佚名一族的生命特性让他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被房间机制复活。
狭小空间里暗潮汹涌,子车甫昭却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从胳膊上拆下一截黄布,好声好气的打着商量“阿宇啊,咱两的身手,怎么说都是你吃亏,就别废那些小心思了呗。”
“反正也能复活,哥下手很快……的。”
等真正动手时佚名才发现走几个来回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子车甫昭话音未落,便拧身缠向佚名,佚名只觉得膝盖突然失去支撑的力气,整个人前倾着向地面砸去。压在肩膀的双手铁钳似的要将他焊在地面,佚名翻身一脚踹向子车小腹,在换得挣扎空间后就要将匕首拔出。可这点动作早被子车察觉,他硬抗下一记膝顶直接用黄布将佚名双手绑在身后,随即压在佚名腰腹处让人动弹不得。
剧烈动作后胸腔起伏,子车甫昭欣赏了几秒文职人员因恼怒而波光潋滟的瞳孔,伸手拽开佚名拉到下巴的冲锋衣拉链,低头一口咬上佚名的唇。
接吻是这样疼痛的事吗?
不加收敛的犬齿撕咬着柔软的唇,血腥味蔓延在唇齿之间,佚名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舌尖却被见缝扎针的捕获。两人的吻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争斗,牙齿在轻微的磕碰里发痒,待子车将舌尖勾缠着佚名时,他骤然咬紧了牙关。
“嘶!”
子车甫昭猛的抬了头。
“你可谢谢哥吧佚名仔”他冲地面啐了一口血沫,森白齿列上沾着不知是谁的鲜血“我手里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了,能干脆利落的去死是你运气好了,算你欠哥一个人情。”
佚名几乎要被这厚颜无耻的东西气乐了,嘲讽的话尚未出口,压在脖颈上的手骤然发力,将吐未吐的半口气呛在喉口,绑在身后的手挣扎着想要将卡紧脖颈的手拽开,却只是无力的在身体与地面的罅隙里磨出道道血痕。眼前彻底陷入昏黑的最后一秒,佚名看到子车甫昭脸上表情近乎漠然。
子车甫昭见过不少死人,亲手杀的更是不计其数,总归到最后一刻,都不算好看。被折断的颈骨撑不住头颅,扭曲的弧度堪比怀蕴清那只从楼梯上摔死的小鬼。他感知着手下失去脉搏的躯体,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等待佚名复活的时间过的极慢,子车甫昭看着那尾跌落在地面的耳坠,蓦然惊觉自己好像回到13岁的老宅。子车甫磬也是这样乖顺的躺在他掌下,尚未被泡到浮肿的脸上双眸紧闭,好像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叫他大哥。
“咳咳…子车…子车甫昭!”
哪怕从死亡中苏醒,濒死前一刻的窒息还是让佚名不住呛咳,晃动的耳坠骤然拍碎快要没过子车甫昭口鼻的水面,他从那尾红顶鲤鱼的幻想中惊醒,熟练描出一张嬉皮笑脸的假面来。
“哎呀,醒了?”
“可真是辛苦我们佚名仔了。”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死法,哥保证下手很快,一点不疼。”
“我也可以不这么辛苦,不如你让我杀了试试,保证不疼。”佚名勾了勾唇勉强凑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假象,冷声开口。
掐在脖颈的手又一次收紧,佚名闭上眼,忽视掉随之而来的窒息感,竭力思考着破局方式。无人关注的桌面上,右边计数器的显示屏上,数字从1跳到2。
第43次。
不断重复的死亡遗留的,除了脖颈上颜色愈发鲜艳的淤痕,还有流失的体力。在前几次苏醒时佚名尚有和子车甫昭你来我往的余裕,如今却连张嘴都觉得乏力。
窒息损害了大脑的感知神经,在头晕目眩的间隙里,佚名下意识蹭了蹭子车甫昭落在他颊边的手,一时分辨不清子车的手和自己的脸到底哪个更冷。那只手轻轻顿了顿,随后火燎一般缩了回去,在佚名调整好自己的视觉之前,温热的面颊贴在他脸上。
原来自己在发抖。
等到与另一个人肢体纠缠之后,佚名才发现自己正无意识的颤抖。佚名从未经历过人类的恐惧,过往的百年岁月里,死亡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纸空谈,如今有幸反复体味,实在算的上是人生圆满。藏在后腰的匕首割断绑着双手的黄布,佚名在精神恍惚中捏紧坚硬的刀把。
他张了张嘴,被不断压迫的喉管发不出声音,子车甫昭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分辨不清这文职人员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只能又垂着头将耳朵贴在佚名唇边。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抓紧了子车垂下的小辫,还未等他从这份熟悉的亲昵中惊醒,匕首就已毒蛇般割断了子车甫昭的气管。
骤然飞溅的血液把身下那副惨白的面孔染上几分艳色,拽着子车辫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在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和无法维系的呼吸后子车劈手夺过佚名手中的刀刃,一刀扎进文职人员的心脏,另一只手紧紧抠进气管,好止住那不断翻涌的痕痒。头脑发昏,甜腻腥气充斥着口腔,被堵塞的气管连咳嗽这样简单的举措都无法进行。
左右两个计数器各跳了一下,44/1。
复活的时限是一分钟,从死亡那一刻伊始,60秒悄然即逝。陌生的痛楚从胸口扩散到全身,刚刚插进他心脏的匕首跌落在身边。子车甫昭倒在他身侧,喷溅的血液染红了白色内衫。
佚名自己身上也满是血腥,他扶着墙面勉强站起,压下眼前的昏黑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手枪。杂志社给后勤文职之流配备的武器轻便好用,但因着佚名常年出任务带着子车,竟也没什么掏枪的机会,如今开天辟地头一遭,居然是瞄准自己的同居人。
枪械是绝佳的杀人利器,只要打开保险、上膛、瞄准、扣动扳机就能够轻而易举夺走一条生命。子车甫昭的难杀程度佚名心知肚明,既然对方比自己更晚苏醒,那就意味着对方也死的晚一些。原本横亘在他脖子上的刀伤如今只余下浅浅一道红痕,看起来到和子车甫昭送给他那根绑着铜钱的红线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俩的死亡时间差大概在30秒左右,子车甫昭的躯体依旧悄无声息的躺在地面,佚名却直接开了枪。刚从死亡脱离那一瞬的精神恍惚他已经体验了四十多次,自然也不会忽视子车甫昭胸口那一瞬的起伏。
砰的一声枪响,贯穿大脑的弹孔下,惨白的头盖骨碎裂成渣,陷进柔软的大脑皮层。灰白色的髓液和着鲜血炸了一地,让本就血腥的空间气味愈发令人作呕。
44/2。
佚名有了一分钟的时间,而枪里还有五枚子弹。他踉跄着跪坐在子车身边,拆下几节黄布将子车手脚牢牢绑住。五枚子弹无法逆转现在的形式,比起杀了子车甫昭泄愤,以此作为威胁,用别的方式更多次杀死对方好让子车就此失去缩骨后从绳索中挣脱的力气才是正途。
在将子车甫昭手脚上的绳索打了死结后,佚名单膝跪压在对方胸口,一手拿枪指着子车甫昭眉心,另一只手将匕首牢牢卡在子车脖颈。
被匕首牢牢压制的咽喉喉结上下滚动,两次死亡冲击了子车甫昭本就不够理智的大脑,他挑衅的看向压在自己身上却疲惫不堪的佚名,字正腔圆的骂了一声操。
…………
44/36
佚名喘着粗气身子靠在墙边,这三十多次的死亡里,子车甫昭用尽各种方式挣扎,终于把文职人员残存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五枚子弹也在刚刚用掉了最后一发。子车甫昭凌乱的长发浸泡在血液里,又勾缠着滚了佚名一身。
佚名尽力锁住子车四肢,压在对方脖颈上的匕首却却因为颤抖的胳膊而失误留下几道血痕。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次杀死子车甫昭,而一旦形式逆转,被激怒的子车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却已无法揣测。
被模糊掉时间后长期处于应激状态的大脑无可避免的变的迟钝,一秒的误差足够文职人员为此付出代价。子车甫昭清醒之后发现自己没直接死掉便对现下情形心知肚明,霎时间腰部发力扭转身形,撞在佚名脑门上把佚名撞的晕头转向,然后缩骨从绳子中挣扎出去。
被撞的头昏脑涨的佚名尚未缓过一口气,整个人便被掀翻在地,死死压进那滩血泊中。不间断的死亡终极激起子车甫昭的戾气,比起干脆利落的杀人,他现在更想让佚名感受疼痛。
在被按在地上后佚名很清醒自己再没有反抗的余地,也许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个房间的猜测漫上心头,他实在懒的说话,也没兴趣看子车甫昭,安安静静的任由血液染红他半边面颊,比此前的死亡更像一具尸体。
“可以啊,佚名。”子车甫昭的声音里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亢奋,在过往岁月里生死边缘徘徊过无数次,从没有像这次一般彻底的品味。他低头一口咬在佚名喉结上,撕裂皮肉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牙印后伸手掐住佚名下巴,硬生生将人的目光掰回自己面上。本想着放两句狠话好让这文职人员知道深浅,别仗着自个儿心里那算不得数的好感就敢对他子车甫昭动手脚。
佚名颇为顺从的盯着子车甫昭,黑漆漆的瞳孔中却什么都映射不出。天大的兴致也被这潭死水熄灭,子车甫昭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看到佚名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心颤。他抬手捂住佚名的眼睛低声开口“别这样看着我。”
“很快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佚名眼珠子轻轻转了转,原本已经习惯的痛苦突然被这圈牙印加剧。
“好疼。”他轻轻抽了口冷气,伸手圈住子车甫昭脖子低声开口“子车甫昭,你杀的我好疼。”
低声软语随之而来的是扎向子车甫昭后脑的匕首,对此早有防备的子车反手扣住佚名手腕,咔吧一声掰折了那点不安分的反抗。被子弹爆头的痛楚和割喉的窒息尚且残留在神经上,子车用瞧猎物的眼神打量了佚名一眼,倏的发出一声冷笑“行啊,佚名仔,既然不愿意舒坦着去死,那就试试哥的手段呗。”
75/42。
不够果决的死亡这样痛苦,子车甫昭在上一次动手是直接卸了佚名的胳膊,连绳索也懒得绑就任由他瘫在地面上。生理性泪水充斥眼眶,佚名牢牢抓住子车甫昭的衣襟,声音颤抖着求饶“让我缓一下,太疼了,子车甫昭,让我缓一下。”
子车甫昭此时脸色也难看的厉害,死亡导致的体力流失再加上杀人也是个体力活,他不动声色的甩了甩手腕,安慰性的拍了拍佚名后背,在感受到条件反射性的瑟缩后果断折断了那截脖颈。
99/45。
掐在脖颈的胳膊已明显看得出颤抖,佚名却早已没有关注的精力,只有偶尔起伏的胸腔能让子车甫昭分辨出他还算个活人,子车凑过去吻上那瓣冰冷的唇,手上力道加剧。
咔哒。
门开了。
新鲜空气顺着半开的门扇冲散了房间内浓郁的血腥,子车甫昭瘫在地上,觉得这活儿比当年杀子车甫磬还累。小阿百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他耳后,身上的法器也无声回归原位。邪神的手段果然叵测,子车甫昭看着昏沉的天色,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文职人员架在肩上,随即用了缩地成寸的术法赶回家中。
等子车甫昭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佚名还是呆坐在沙发上,任由血液浸透了沙发皮质的表面,依旧对外界毫无反应。
“……佚名仔?”子车甫昭擦着头发的手顿住,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刚刚冲洗干净的黏腻感重新笼罩了他,子车甫昭完全摒弃了自己出生入死多年对人类生死的判断,扑过去把手指搭在佚名脖子上试探脉搏。
跳动的,活跃的脉搏在指腹下青紫肿胀的皮肤内跳动。佚名好像突然被这触感惊醒了,整个人手脚并用的向后倒退着摔进沙发里。
“躲什么?”子车甫昭皱眉,难得生出几分烦躁“哥好不容易给你带出来了,有什么好躲的。”
佚名此刻却完全听不进去,哪怕在过往的岁月里,他也从未有过这样被人连续杀死的经历。佚名一族的特性让他可以清晰的回忆起自己每次死亡的细节。他蜷在沙发角落,四肢发冷,眼前发黑,还要听杀死自己那么多次的人絮絮叨叨。
理智告诉他不必恐惧,但生理本能占了上风,每根神经都尖叫着逃跑。咬着下唇的齿贝已经嵌进肉里,血顺着嘴角向下流。子车甫昭皱着眉捏住佚名的下巴,把下唇解救出来,顺带压制住佚名因为恐惧而不断挣扎的四肢。
文职人员体力不支之下的反抗比猫挠重不了几分,修剪整齐的指甲甚至连条像样的抓痕都没在子车缠了黄布的胳膊上留下。子车甫昭就着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人牢牢压在沙发上,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瞳孔因为生理性恐惧轻微震颤,眼下两点小痣晃的人心痒。
他忍不住就这样凑了过去,强行抻开佚名因为突兀的亲昵而不自觉蜷缩的身体。早就突破安全社交距离的亲密接触让两人呼吸交融,湿热的气流将惨白的肤色缓缓磨出一层病态的红,子车甫昭蹭了蹭佚名因恐惧而冰凉的鼻尖,轻声笑了笑“这么怕哥可不行啊,佚名仔。”
“不管怎么说,暂且放松放松吧……”
刺啦一声轻响,谁的外套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