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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厉旭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涂满圭贤的睫毛。

他皱着眉拉起被子盖住脸。没多久，被子被厉旭掀开一角，“快点起来，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今天是新歌的舞蹈练习啊，圭贤想起来。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抵达公司练习室，大家都已经在练习了。厉旭打开摄像机调节焦距，圭贤的脸出现在画面上——

“早上好，我们在练习室里。今天是第一次排练我们的新歌舞蹈，但是我迟到了，对不起啊哥哥们。”圭贤嬉皮笑脸地转身挥挥手。

“呀！还不快过来。”银赫吼道。圭贤对着镜头比个爱心，便加入他们。

……

利特拍两下手，“好了，休息会儿吧。”

成员们从结束动作恢复，各自舒展身体、喝水休息。厉旭关掉机器，甩甩举得发酸的手。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经纪人伸进来大半个身子，“午饭帮你们买了，和上次一样的…”“耶!开饭!”欢呼声瞬间把经纪人的声音淹没了。

离门最近的厉旭走过去接盒饭。那人看到厉旭，愣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成员以外的人…”“没关系的，”厉旭说，“楼下有炸酱面。”

厉旭把盒饭拿进来，成员们一拥而上的拿走自己那份。

圭贤最后一个拿好盒饭，空下的那只手抓住厉旭的，“过来，和我一起吃。”

厉旭哦了一声，任由圭贤拉着靠着镜子坐下来。他边拆开那双多给的一次性筷子，边发现周围的目光都看过来。

“你不是，从来都很介意别人吃同一样东西的吗？”银赫表情很古怪。

圭贤说“厉旭又不是别人”，然后叼着筷子低头刷推特。

厉旭觉得这顿饭特别久，圭贤很难得的安静，成员们的氛围也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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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收工——”以利特为首的一群人从练习室走出来，“辛苦了！”“哥，明天的录制再见。”“那我先走了晚上还有电台…”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清闲的两个人。

圭贤伸了个懒腰然后顺势搂过厉旭肩膀，说着，“我好饿啊…中午分了你饭根本不够吃。”

厉旭踉跄着朝搂的方向挨近距离，说，“不是你自己要我和你一起吃的吗？”

圭贤委屈地看着他，“你应该对我说谢谢啊？”

“那谢谢啊。”厉旭谢得没心没肺的。

十月的气候有点转凉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首尔的街边，落叶在脚下细细地脆裂。

厉旭从包里拿出相机，想拍下圭贤的背影。他走两步拉近距离，然后停下来，又小跑几步。圭贤走的太快了，他跟不上。

“喂——”他放慢脚步喊。

圭贤停下来，摘掉一边的耳机，然后回过头去看他。他的目光透过镜头对上他的。

“咔嚓”，厉旭按下快门。圭贤略带疑惑的表情，和刚好飘落在空中的树叶一起，映在这小小的机器里。

厉旭对他笑一下，“没事了，你继续走吧。”

圭贤没有转身，而是朝他走回来，把手中那只耳机塞进厉旭耳朵里。“…你现在好吗，时间把夏天留下，我低头忙着，把每天翻过…”温柔干净的男声流进来，是圭贤的solo。

“人长得又帅，歌唱的又好。”圭贤说。

厉旭却没有嘲他，只看着地上残缺的叶子，由着音乐在心里慢慢的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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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旭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一张张刚洗出来的照片。

这两个月里，他跟着圭贤去拍打榜、综艺、练习室，各种大势明星的必经场所。

“在看什么？”头顶传来的声音。圭贤在他旁边坐下，接着双手很自然地压在他肩膀上。

“你要签名的照片。”厉旭说。圭贤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厉旭放慢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脸红的太明显。

圭贤很依赖厉旭，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做一些身体接触。厉旭煲汤时圭贤会从后面圈住他的腰，嚷着要尝味道。或者，排舞的时候，故意没站稳的圭晃到厉旭面前，笑着去撞他。

又或者，在成员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厉旭大笑的时候，圭贤会温柔地看着厉旭，直到厉旭抬头对上眼睛。

那些时候，厉旭都觉得耳朵有些发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些喜欢曺圭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厉旭看着照片问自己。

或许是一回打榜冠军时，喜极而泣的圭贤回到后台和他紧紧相拥；或者是排练休息时，看着圭贤躺在他腿上
疲惫的睡脸。

甚至或许，是在机场第一次遇见圭贤的时候，他上扬的嘴角，问厉旭的名字。

…

“啊真是，我真想把手伸进来抽你两下。”

厉旭听着电话里金希澈预料之内的恶毒语气。

“金厉旭，你这种少女怀春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我还想着啊，你到韩国去忙得连个电话都不打，一打过来居然是这种恋爱咨询…”

“哥，对不起啦，等回去我会请客…”厉旭唯唯地避开指责。

“必须请的。不过你和曺圭贤，到底做到哪一步了，去汉江散步了？拥抱了，kiss了？天哪还是说已经…”

“哥…呀你真是…我只是自己有点喜欢的感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啊…”

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厉旭心里说。更多的时候他会故意去拍圭贤和晟敏走近的时候、在综艺上搭档的瞬间。然后他整理照片告诉自己，不要忘记这是工作。

甚至，圭贤有次说，“公司给我配的什么贤敏line，我不喜欢这样。”

“可是粉丝们喜欢。”厉旭说。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太爱工作了，还是脑子坏了。

电话那头，希澈安静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厉旭，你要想好。喜欢一个艺人没有错，但是会很辛苦。”

“嗯，我知道。”“那他呢，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希澈问。

“不知道。”厉旭说，“很依赖的那种…朋友吧。”

在圭贤最脆弱的时候，厉旭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给他怀抱。距离或是温度，都成为一种习惯，这是圭贤对他的感情吧，厉旭想。

“如果他对你真的没感觉，你最好趁早放下这点心思。不要因为不可能的感情，到头来把自己弄的很狼狈。”希澈的声音听上去很认真，厉旭有点难过。

这孩子…摁下挂机键，希澈打开电话薄，一个个名字从屏幕上滚动。他翻到一个号码，备注标着“庚”，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拨打出去。

“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只听了半句，就挂掉电话。希澈让自己忙碌在只剩他一人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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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贤显然没有察觉到厉旭在躲他，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眼神上。

当成员们要拿蛋糕往他脸上抹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的躲到厉旭身后。

“恭喜我们的圭贤打榜持续一位！”哥哥们手舞足蹈地去捞抓着厉旭不放的圭贤。

“啊啊啊我早上刚洗的头发…你们去抹厉旭…”圭贤叫着把厉旭推向前。

“你这死小子…”厉旭瞬间从护着圭贤转为加入浪费蛋糕的队伍中，庆祝派对顿时升级为一场混战。

最后，所有人的脸上、头发上都糊满了蛋糕。早早就在门口守着的清洁工阿姨无奈的叹了口气。

金厉旭承认，他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所以当他拿着厚厚一摞照片走到圭贤面前的时候，几乎是砸到桌上的。

“干嘛？”圭贤吓得差点掉了手机，抬头看到厉旭幸灾乐祸的笑脸。

“这里的照片全部签名，没签完不许出去。”厉旭很乐意看到圭贤一向得瑟的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你这是公报私仇。”圭贤嚎了几嗓子，目测着桌上有多少张自己的脸。

“谁叫你上午先出卖我的。”厉旭吐吐舌头。

圭贤语塞。他毒舌的功力用在金厉旭面前，像少了一大半似的。

在圭贤难得安安静静的在照片上机械般地签名时，不知消停的厉旭拿起相机，绕着圭贤制造噪音。

“好吵，你在干嘛？”“为你的下一次签名创造新照片。”

“唉你真是…”圭贤一下子站起来，去抓厉旭的手腕。厉旭吓了一跳，惯性后退半步，踩住了自己的拖鞋。

他惊呼一下失去平衡向后摔去，只来得及把相机死死抓手里。反应过来的圭贤迅速捞向他，捞了个空，被厉旭拽着袖子带下来。

厉旭的小腿撞到茶几，几张照片一下子散落了一地。闷钝地倒在地面上，他庆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比起后背，他的屁股和小腿更痛。

圭贤趴在厉旭身上，沉默着抽出护在厉旭脑后的手掌，然后拿走他手中的相机，轻轻放在一边。

好像真的生气了。厉旭看圭贤阴沉着脸，心里不安地想要道歉，却堪堪躲过圭贤看他的眼神。

他听着圭贤很轻地叹了一声。

圭贤抚上他的脸，吻住他。

轻轻的，很舒服的触感。一切发生的太顺其自然，厉旭闭上眼睛。

像星星在耳边呢喃。

“在一起…么。”

他看着他眼眸中，映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