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季歌之春(上)
我又作死地开新坑了……
向横视角
A.
吴措推荐我这学期选修现代学与中国传统养生,他说上学期他选修的这门课,老师节节课不点名,最后还放二十分钟《舌尖上的中国》,运气好的选中下午七八节课的那堂课,刚被美食诱惑完二十分钟下课正好卡在吃饭点,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落地为这群幸运儿备齐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上这种选修课一万次。”吴措真诚地许愿。
“如果可以,我希望世界上没有选修课。”我真诚地告诉吴措。
五六节课刚下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女生的惊呼声,“下雨了!”我一摸自己书包两侧的兜,空荡荡的,又低头拿出手机查询选修课的教室,正好在我现在待的这...
我又作死地开新坑了……
向横视角
A.
吴措推荐我这学期选修现代学与中国传统养生,他说上学期他选修的这门课,老师节节课不点名,最后还放二十分钟《舌尖上的中国》,运气好的选中下午七八节课的那堂课,刚被美食诱惑完二十分钟下课正好卡在吃饭点,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落地为这群幸运儿备齐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上这种选修课一万次。”吴措真诚地许愿。
“如果可以,我希望世界上没有选修课。”我真诚地告诉吴措。
五六节课刚下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女生的惊呼声,“下雨了!”我一摸自己书包两侧的兜,空荡荡的,又低头拿出手机查询选修课的教室,正好在我现在待的这栋教学楼,我捏捏耳垂想着反正也没带伞,干脆去看一会儿《舌尖上的中国》打发会儿时间,说不定下课雨就停了呢。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这个班级才下课,我从后门走进去,选择了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把书包塞进桌洞后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小憩。
我们学校的桌椅有一个很该死的缺点,就是前座的椅子和后座的桌子是连在一起的,有时候嵌在地上的螺丝松了,前座的人一落座,后座的桌子就跟着翘起来了,有时候桌子连带着人也翘起来了,弄得前座尴尬,后座别扭,简直要命。
临近上课还有差不多五分钟,在我离周公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传来咚——的一声,我随之一抖,紧接着我胳膊下的桌子狠狠磨擦着我的胸口,一直刮蹭到我的嗓子眼,“唔!”
那酸爽……痛到我竟然没忍住叫出了声,什么叫痛到无法呼吸,我今儿算是身临其境亲身体验了。我捂着脖子气愤地抬起头——入眼就是一个头顶锅盖的男生,刘海又碎又长,零星的几根扫荡着他半眯的眼睛,就见他超级抱歉地双手合十冲我拜了拜,我:“……”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他眨了眨眼,旁边的窗帘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起,在我和他之间飘荡了几秒又落了回去,他的刘海貌似很厚,但还是被这调皮的风吹出了一小节豁儿口,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我才发现他的眼睛真的好好看,眼皮很双,眼睛还很大,圆溜溜的像只小奶狗一样。
不像我,只是薄薄的一层单眼皮。
等等!我说怎么看他那么熟悉,他不是大三的体育部部长米乐吗?他怎么还来上选修?不应该上学期就修完了吗?难道选修课都能挂?
“学长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他听见我说的话动作稍有一顿,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抱歉地开口说:“额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向横,学生会监察部的大二干事。”
B.
老师走进教室后,米乐突然起身,于是我连人带桌又摔了回去,差点咬到舌头。
这个疯子。
疯子领起书包往我旁边一放,坐到了我旁边,突然面露娇羞地问我:“你认不认识陶桃,跟你一个年级的。”
我点点头,我当然认得。陶桃跟我是一级的,人如其名,长得像个水蜜桃一样甜滋滋水润润的,刚入学的时候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简直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缪斯女神。她原先在文艺部混得风生水起,各种晚会都负责压轴,各大常委和部长在她还是预备干事的时候都自动把她认定文艺部的代表,她简直是全校男同胞的宠儿。奈何一升大二却突然宣布退出学生会,加入一个不知名的社团潜心钻研起古风cosplay。
我看着米乐略带躲闪的眼神在看到我点头后瞬间变得亮闪闪的样子,心里也猜出个大概,这节课八成是为了陶桃而来。
“实不相瞒,她入学那天还是我接待的,小姑娘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长得太秀气了,两只眼睛扑闪扑闪跟精灵的翅膀一样,说话声音清脆悦耳,简直比树林里潜藏了好久的小百灵鸟的声音还动听,我真的是对她一见钟情,而且她还是我初恋,为了追她我真的费了不少劲儿。”
“你和她告过白吗?”我没忍住好奇心问他。
“没有,”米乐摇摇头,一脸无奈,“每次说话不超过五句就‘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学长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学长稍等我先处理个事,等下聊’,然后就没下文了。”
米乐捏着嗓子学小女生的嗲音学得惟妙惟肖,说完还噘着嘴朝天狠狠翻了个白眼,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众人行了注目礼后又急忙低下头。
“我一开始还傻白甜的以为是TBC,谁想到直接就是END了,不过我当初也没有轻易放弃,追她的人多了去了,相比较那些失败的同胞们我还是有一点儿优势的。”
“比如?”
“她是学生会的呀,我和她待在同一个组织,又是上下级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过没?”米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可你的月亮后来跑了。”我都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他听后深深叹了口气,攥起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脑门,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学生会这么资源丰富的地方,得天独厚黄金地啊,说不要就不要,我查了一下那个社团,去年百团大战都没有上报他们社团,今年的估计也参加不了,这跟城市优质青年主动申请下乡有什么区别?”
“个人爱好在所难免,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对,我猜来猜去也不明白。”米乐撇撇嘴接过下一句歌词,扭头看了我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问我“我听说她这学期也选修这门课,特地来打探一下,是真的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第一节课来的时候好像见过她,可后来我也几乎没来过,所以也不太清楚她的动向,本来想实话回答,可我看见米乐太过赤诚的目光,里面充斥着太多恳切,像被乌云覆盖住苦苦挣扎想露出一丝丝光线的太阳,坚强又脆弱。
我转过头视察了一圈教室,米乐跟着一起看了会儿,果然一无所获,余光中看见他的肩膀瞬间松懈,我有些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听说下周要交一次作业,她应该会来的。”
“可下周我们这节课加课了,还是专业课,我来不了。”米乐气恼地甩了甩刘海,感叹道:“哎,我这命,真的注定今生和她有缘无分吗?”我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C.
回寝之后吴措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我把买回来的饭放在桌子上,问他:“你们部部长人怎么样?”
吴措眼睛镶在手机上取不下来,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凑活吧,一天一封情书是常事,我还替他收过好几封。”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这家伙的魅力竟然这么大,那为什么陶桃看不上他?
“可惜人家心有所属,除了那道白月光,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统统都是横眉冷对。”
“你说他对其他女生都很冷淡?”
“操,又输了!”吴措愤愤地把手机往身旁一扔,翻身坐起,踩着凉拖走到桌子边上,一边拆筷子一边回答:“哇我部长,整天顶这一张冰山脸,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贼他妈高冷,偏偏部门的学妹们都迷得要死要活,嘴里直夸禁欲系,我看他明明是性冷淡。”
确定这是一个人?我有些不敢相信,今天下午在我身边滔滔不绝的怕不是个假米乐。吴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嘟囔囔道:“每次你们部门催着交每月之星考核表,我们问他要的时候,他直接甩来一句一张表,回一句‘自行解决’,要么连一句回复都没有。”
“我靠,那你们都怎么选出来的每月之星?”我没忍住大声喊了一句,吓得吴措一抖筷子直接戳到了牙龈上。
活该,对我们部门的工作这么不重视,我心里当然不服,亏得我每次给部长发消息时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的,结果暗地里都是这么被随意打发的。
“没有!”吴措捂着嘴巴,委屈兮兮地辩解:“我们自己在群里投票,还是匿名,绝对公平公正!大一大二的一人顶一票,部长一人顶三票,但每次米乐都不投。”
他可真高冷。我默默感叹。
吴措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和我同一个专业,还同一个寝室,寝室是二人间的。
他的运动能力超强,还是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往年运动会少不了他出风头,引得迷妹雀跃无数,大一那年学校历年的记录被他打破不少,也就意味着今年运动会要打破的是他去年自己闯的记录。
而且他还晒不黑。
姑娘们一个个喷喷雾涂防晒戴口罩戴帽子拉领子打遮阳伞进行一列防晒措施,两天下来都白不过这个在青天白日之下暴晒75%皮肤面积的妖怪。
妖怪顶多脸上浮出两朵小粉云,粉噗噗的还怪可爱,喝完水后一边擦汗一边放肆抛wink,引得迷妹又昏厥无数。
说到运动会,下周学校就要开始筹备校运动会了,学长学姐们都说这是对大二干事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磨砺和考验,可能根据这期间的表现就能定下下一任常委和部长的人选。
我到底要不要留在学生会,其实一直都没有准确定义,不像吴措从一开始就定下目标,立志要在学生混他个风生水起。因为他一开始就是奔着米乐加入的体育部。
我们刚入学时,米乐是带我们隔壁班的助导,被他们班号称“珠峰一枝梅”,平日里不苟言笑,军训期间更是将这一特点发扬的淋漓尽致,面色冷峻,眼神疏离而淡漠,静默时他是学校里的腊月寒梅,可一旦动起来,比如训练新生练习军姿和伏击圈的时候,他带领新生一起训练都是教科书式力度和强度。
吴措总是被隔壁班的惊呼声吸引视线,看见米乐站在空地上进行动作示范,姿态英姿飒爽似破竹,气宇轩昂胜朝阳。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一边用胳膊悄悄顶了顶向横,“看见没,从今儿起他就是我男神,学生会哪儿部门的?劳资要为他策马奔腾共赴学生会繁华!”
如今吴措在学生会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鹤立鸡群,他本身颜值在线,加上黄金身高比例,即便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做事总是脚踏实地,让人放心,很明显下一任换届的时候,他当不了常委至少也能当个体育部部长。
D.
校运动会初步定在五月中旬,距离运动会开始还有一个月时间,周天晚上九点学生会每个部门派出一到两个大二干事加入筹备小组。
筹备小组分为一方筹备组——负责运动会开幕式的方队训练,算的上是开幕式重头戏,训练这个方队的大二干事应具备的条件是必须是去年的一方成员;
二方筹备组——也是负责运动会开幕式的方队,但相比较一方来说纯属打酱油的,只要排好队形走过去就可以,所以负责这个小组的大二干事没有设立特殊条件;
创意筹备组——负责创意设计,设计出代表本院的艺术品进行展示,条件是必须具有想象力和绘画技能;
运动员筹备组——和一方同等重要,负责训练运动员,这个小组基本上就被体育报包揽了,可以说是运动会的核心代表。
这天晚上来开会的只有两个大三的,一个是学生会主席林说,另一个就是一个体育部部长米乐。
黑板上写好分组,大二干事随自己的经验和自觉性以及自我判断上去选择愿意加入的小组。我选择了一方筹备组,吴措选择了运动员筹备组。这就意味着,吴措每天早上都要比我提前半个小时去操场训练运动员,不过我看见他一副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得意样儿就知道,这家伙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天了,去年经受的魔鬼训练如今也可以亲自施展在学弟学妹身上了,他心里鞭炮恐怕都放了几百响了吧。
我记得很清楚,去年吴措为了训练每天都要早出晚归,沿着海边跑完五公里,再回到学校操场进行体能训练和测验,一个月下来小腿肚子都粗了一截,硬邦邦的像块石头,脚上全是血泡,天气炎热却没有时间去洗澡,只能赶在晚上快熄灯的时候跑去快速冲一把凉,有时累的惨了连冲澡的力气都没有,晚上呼噜打得震天响,我被吵的怎么也睡不着,却始终狠不下心去叫醒他。
一个人对自己都下手那么狠,叫人怎么能不心疼。吴措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荣誉,也是为了学院争光,我心疼他,更敬佩他。
林说学长红唇齿白,戴了副眼镜却也遮掩不了他漂亮的狐狸眸子,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水光潋滟。开口没有半点官腔,全程都笑眯眯的,声音都带着晨光微熹一般的温暖。
“这算是你们第一次独自为学院完成任务,历年来我们院的方队都是全校第一,希望你们能保住这项荣誉,要求只有四个字——慢,齐,稳,响。狠劲儿要有,但不能忘记人性,学弟学妹也是第一次训练,力度的拿捏也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凡事都有物极必反的效应,逼得狠了就会被反抗,管得松了就会被懈怠,这一点我只做提醒,具体怎么操作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相信学生会每个部派出来的都是精英,可以说下一批的常委部长就是从你们里面选拔出来的,希望你们能把握好机会,好好表现。”
主席说完话底下的女同学开始抢先带头撒了欢的鼓掌,男生慢了半拍也紧跟着拍手并企图用响度弥补速度,林说侧过脑袋边笑边随意地摆摆手就往一旁过道走,然后靠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抱臂冲米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讲话。
米乐学长今天穿了一身黑,运动服袖口推到手肘,露出精干有力的小臂,头上带了一条白色的发箍露出英眉,看起来比以往要精神利落,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得像爷爷家门口的小溪,不见波纹只见底,他巡视了一周,视线扫过我时没有一丝停留,我的心里突然有种像是什么东西被人莫名拿走还不带打声招呼的别扭感,空落落的。
此刻屋子里依旧喧闹声不断,他等了片刻后面无表情地拿起手中的笔记本往桌子上敲了敲,“安静。”
刹那间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收敛起了之前毫不严谨甚至优哉游哉的表情,我用余光都能感受到旁边的吴措猛地一下挺直了腰板。
……至于吗?
米乐两手撑在桌子上,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随意,“我说得也不多,就三点:第一,训练方队的,按时按点用心用力去训练,学院的荣誉不能卡在咱们手里;第二,创意小组的不要吝啬自己的想象力,只要你敢想,我们就敢做;第三,运动员,体育部的!”
“到!”“到!”吴措和他们部另一个女生齐声回应,声音极其响亮,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吓得我没忍住抖了一下。
米乐的声音突然大声起来:“这不单单是证明体育部存在意义的时刻,也是证明你们实力的时候,拿不到第一的话,常委部长一个都别想了,直接申请退部吧。”
“我靠,这么严肃吗?还是我们部长好。”
“就是,辛亏我当初没选体育部。”
“米乐学长太狠了,一个月陪着大一的早出晚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底下窸窸窣窣声一片,各个部门的学生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米乐的狠厉和无情。我回头看向吴措,却发现他眼里散发着热烈而勇往直前的光芒,他的目光定定地锁在米乐脸上,咬紧了下唇仿佛此刻已经得到了米乐的肯定。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事。
特定的环境条件逼迫米乐和吴措他们成长成熟,以此而造就了英雄,反之,也唯有之前的这类优秀的人物代表,才为当下造就了优秀而特定的环境条件。
米乐曾经也经历过如此严厉的训练和没有人情味的竞选条件,才造就了今天的他,他从这片水深火热中匍匐前进挣扎出来,他懂得磨砺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所以他才要把吴措他们往里推。
旁人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但是我从吴措的神色中看得出来,他是懂的,而且他和乐意接受,甚至引以为傲。
米乐垂了垂眼眸,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然后点点头,又侧过头去看林说,林说起身走了过来和米乐并肩而立,告诉我们:“你们可以自行安排开会商讨相关事宜,也可以再次进行小组分配,各筹备小组可以相互帮助,有什么不懂的和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向我和米乐学长以及其他常委部长咨询。”
“那么,各筹备小组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运动会筹备计划正式启动!”
E.
周一早晨六点的时候,我被闹钟唤醒,睁眼的时候发现对面床铺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散乱的衣服,才想起来吴措他们貌似六点就要在操场集合,而我们训练方队的是在六点半集合。
我向来睡眠浅,也没有起床气,通常到点该起床的时候就能利索起来,相比起来吴措就要费劲很多,闹钟响三四次最后还得靠我把他闹醒,为此我俩设计了许多计策,什么掀被子啊,藏闹钟啊,往脸上洒水啊,我甚至有一次站在他床边唱完了整首《好运来》,这家伙都能稳如泰山,睡得比死狗还沉,更不要提好几次把闹钟藏起来后我俩大清早翻箱倒柜差点宿舍拆了,结果都快出门上课了也没有找到闹钟在哪儿,最后还是吴措穿大衣的时候往头上扣帽子,结果被帽兜里的闹钟砸得差点儿昏死过去,脑袋肿了好大一个包。
这次他倒难得起床这么利索,而且动作轻得竟然没有吵醒我。我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一边快速洗漱,六点十七走出宿舍发现吴措微信留言和我约好训练完后一起去吃早饭。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没有阳光,天上漂浮云朵像洒落在灰白色桌布上的牛奶,空气清新而凉爽,万物仿佛除了晨风和露珠都还在沉睡之中。
宿舍离操场很近,总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走进操场时往跑道那里张望,现在各个院都已经有运动员开始训练了,跑道上还算热闹,我在操场最里面的角落里看见吴措站在一群学生面前有板有眼地说这话,神情严肃认真,他身型本就高大,如今架势一摆起来,更是显得挺拔如泰山。
我扭着脖子望着吴措,脑海里却下意识思考米乐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他的身影?
去年运动会体育部部长都来了啊,而且基本上每天都来,毕竟将近二十人只有两个人训练,显然人手不够,所以部长不得不亲自上阵,运动员不似其他,凭着脑海中一年前的模糊记忆就能实践出成果,他们必须得派有丰富经验且实力犹存的风云老将来训练这些人。
不过吴措之前也说过他的部长那么高冷,可能会不屑于出场吧,但这可是校级运动会啊,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感觉他对这个挺上心的啊,果然说得越好听的人做事都越难看。
呵,男人。
我暗自腹诽,不料脚下突然一空!
草,这个破学校的操场啥时候能修理一下啊!
别看这个跑道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边缘下面暗藏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坑。军训期间我曾经亲眼看见一个妹子泪眼朦胧地追在教官身后,结果马上就要追上的时候一只脚突然陷进跑道里,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妹子整个人在教官惊悚的表情里脸朝下直直砸在了地面。
惨,啧啧,真的太惨了,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惨的人类。
但是我想现在我即将要见到了。
完了,我向横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这么毁于一个跑道上的破坑吗?垃圾学校,毁我青春!我他妈来世再来你这鬼地方读书我是狗!向南今年高考完我一定第一个劝他不要想不开来这里浪费青春糟蹋生命!
彼时我满脑子都塞满了问候校长他母亲大人的乱码,然后任命一般地闭上眼决定放飞自我,一切都服从命运的安排。
结果半道却突然被人拎住了我的卫衣帽子。
???
!!!
QAQ
我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我瘦,领子卡不住我的脖颈,但我整个人的脑袋都快掉进宽大的卫衣领子里了,视野一片混乱间耳边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我费劲地回头抬眼望去,就见米乐弯着一双迷人璀璨的月亮眼,里面像藏着萤火虫,看起来荧光闪闪的盯着我。
我呼吸一滞,突然很想捂住米乐的眼睛。
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我发现,米乐笑起来
——真的太他妈好看了。
------TBC------
【三横】孤陋寡闻 一
先婚后爱 搞三横 家族规定联姻 年龄差5岁
全文预计3w—4w会比预期长吧
总裁×研究生
会有一点点三其
“敖总,这份文件您过目一下,没问题就给回复了。”
助理递过文件后赶忙收手,抿嘴屏气,双手略有些不自然地垂在双腿两侧,一副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盯着透明塑料套,静静等在那。
敖三伸手接过,眼神无意掠过墙上的钟,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二十,按照他公司的作息规定现在已是下班时间。最近一个新项目那边的合作人要求比较针对,处理起来有点棘手,全公司的人下班时间大部分往后调整一个小时左右,即便没有白纸黑字明确说明,可敖大总裁没离开办公室全部...
先婚后爱 搞三横 家族规定联姻 年龄差5岁
全文预计3w—4w会比预期长吧
总裁×研究生
会有一点点三其
“敖总,这份文件您过目一下,没问题就给回复了。”
助理递过文件后赶忙收手,抿嘴屏气,双手略有些不自然地垂在双腿两侧,一副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盯着透明塑料套,静静等在那。
敖三伸手接过,眼神无意掠过墙上的钟,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二十,按照他公司的作息规定现在已是下班时间。最近一个新项目那边的合作人要求比较针对,处理起来有点棘手,全公司的人下班时间大部分往后调整一个小时左右,即便没有白纸黑字明确说明,可敖大总裁没离开办公室全部人都要留着吃泡面。
他草草翻了一下,对方竟再没有改动多少。敖三面无表情把文件夹放在助理手上,舒缓着眉毛开口:“没问题了,明天再回复,今天先下班吧。”
“啊……好,好。”助理失神了几秒连忙答应——这不像他呀,敖总不是一直秉持着能留就不要走的原则吗?他怔怔看着白色塑料壳发呆,敖三见了,不耐烦打了个响指:“怎么?不想下班啊?”
时钟滴滴答答的,像下雨似的,天色越来越暗。助理晃着手说:“不不不,想下班想下班,”顿了会想起来说错话了,显得自己不爱工作似的,连忙改口,“敖敖敖敖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你赶紧走吧。”敖三端着茶杯小小地抿一口已经凉透的茶,待小助理走后,才开始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敖三,子承父业,大名鼎鼎的AZY企业老总,做事雷厉风行,却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刘海盖过眉毛,白净皮肤细胳膊细腿,又有谁能联想到这是个天天干黑社会业务的大佬。
今天晚上要干什么来着……哦,对,见那个小朋友。
他啪嗒一声扣好公文包,迈着长腿走出公司。拿着车钥匙在地下停车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属于他的那辆路虎。在开出地下停车场时冷不丁看见红透半边天的偶像程以鑫的海报,足有他一百个敖三那么大,印着程以鑫倾国倾城的神颜脸。
敖总鼻子抽了抽,又想起他这个便宜发小前不久刚跑去东南亚某个大海滩度假去了,整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气得敖三一个电话打过去骂他不许再发朋友圈,他再看见一条就让偶像程以鑫的身份灰飞烟灭。
“三爷不好好相亲,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程以鑫你阔不阔以闭嘴……我对小朋友没意思。”那时雨敖三开着免提打游戏,嘴里叼着一根绿豆冰棍,时不时吸两口大的,叉开腿瘫着。在小屏幕里熟练操作人物,边打边通话。
大明星在另一边享受着热情沙滩阳光,嘴角不经意扯了扯:“诶我说啊,怎么你们家的这个规矩不偏不巧正好落在你身上?明明你爸你妈你爷爷你奶奶你外公你外婆不都带这样啊??”
“我怎么知道啊,怕是隔代吧,可能比较随意吧想哪代联婚就哪代咯。”敖三把冰棍儿棒咬得嘎嘣嘎嘣响,“我太奶奶姓向,还有那啥,好像我太奶奶的爷爷还是啥的,也姓向。你懂吧?”
敖家和向家算是世交,从清代咸丰年间两家便一块同行了。敖三的爷爷的爷爷的爸爸那代与向姓的一个商员同出同入,关系也是出了名的好。如此一来,联姻顺理成章,一直隔代传承。
“给老子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奶奶不太奶奶的,那个人多少岁?毕业了没?成年了没?”程以鑫怪叫一声,用另一只手食指揉了揉眼睛,专注得不行。
敖三半晌没理他,程以鑫一猜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么游戏里被人打得生命垂危,要么就是他把别人打得生命垂危。耐心的等了半天,程以鑫觉得自己此生都没那么有耐心过。“你快点讲啊跨国电话费很贵的好不好!”
“嗯嗯嗯来了来了,大不了我帮你出嘛真的是急什么……好像叫向横?比我小好多,我爸说是本市大学外语系的研究生,去年去过美国当交换生,边读研边工作呢还。”敖三把最后一口冰棍吞进肚子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滴滴答答摁个不停,好像边回忆边说出来。
“哟,边读研边工作牛逼啊,三儿你可好好对待人家听见没。”程以鑫的声音伴着激烈的打斗声传入敖三耳朵。可人家程以鑫听到些许打斗回音,又不耐烦地想要砸手机,“敖三你要么挂电话要么挂游戏!”
敖三闻言,又见屏上的战场开始激烈团战,拉下主页一句话也没说挂了程以鑫的电话。笑嘻嘻地一想到那头程以鑫被他挂掉电话的那副骂街的样子就笑的发颤。
直到停车场门口收费站的管理员冲他疯狂喊叫,让敖三不得不重新思考地下停车场管理员的人选。他正好挡在闸门正前面,后头七七八八跟着好几部车在鸣喇叭。敖三黑着脸摇下车窗,两只眸发光一样盯着管理员,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我刚才接了个电话,很抱歉造成困扰,可以开门了吗。”
管理员还是一个小伙子,脾气暴躁的那种,看见是自己头儿敖三顿时吓得敛声屏气,刚刚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消声灭迹。这位总裁大人虽然一般对下属如兄弟,但是终究是个总裁。于是管理员缩回去按下开门键,还一边阿谀奉承地、满面堆笑地说“您请您请”。
开出停车场,一路上敖三的脑子止不住地进入遐想空间。昏黄的路灯在一瞬间不约而同全部亮起,突如其来直晃得敖三眼前一黑。他边开着车,眼前不止一次晃过前几天早上的场景。
“敖总,有电话找你。”助理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敖三稍稍往后靠了靠,调整到了一个自己舒适的姿势,手上的笔一点一点打在桌子上,开口问了一句:“谁的?”
助理闻言,好半天才憋着一张通红的脸:“是一个美国那的金融企业,说是在这有一个子公司,子公司希望合作。”
美,国,金,融,企业。空气凝固一秒,诡异的沉寂后敖三心直蹦嗓子眼,千万场景像走马灯一样从他眼睛快速溜走。他抿着嘴,看了一眼助理的脸,把手上的笔放下,“公司名?”
“Percy,是这个名字。”
在此之前,不得不提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黄其淋。敖三从皮得飞起的富家子弟到真正的敖总,以及形成他真正的爱情观,都有黄其淋的加入,使得敖三心尖儿上一直有人占着位置。
黄其淋学的就是金融,参与过金融研究。当初敖三公司就缺一管理这方面的人,巴巴儿地跑去求黄其淋让他来AZY。
黄其淋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敖三脑壳儿上:“你让我来我就来啊?我自力更生挺好。”
唉。敖三揉了揉眉心,表面上是公司缺少金融管理,实际的那层谁都看得清,敖三还是想黄其淋留在自己身边罢了。
得。这边你依我侬,那一头,一个电话打过来,一个什么美国金融企业的,高薪把黄其淋聘走,对方称是有人推荐加看重他。招呼也没打一声,收拾好东西拍拍屁股跨越太平洋了。
敖三得知后,感觉全世界都想水晶玻璃角钢做的一样,轻轻松松烂在你脚底下。他的世界没了,他也快等于没了。黄其淋走的头几天敖三硬是往程以鑫家里挤进去住了好久,公司撒手不管,像丢了魂似的暴饮暴食,看得程以鑫都心疼。
“我说啊……你就随他去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程以鑫开了一听可乐,坐在自家沙发上,头疼地看着茶几上凌乱一片的零食垃圾袋。
敖三为此还特地打听了黄其淋去的哪家公司,暗自下定决心超过人家把人抢回来,好好的绑在身边哪也不准去。再过了两年后,程以鑫大红,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偶像,AZY有着巨无敌强大的背景和根深蒂固的家族一跃挤进世界强强企业榜,“三爷”这个名号也从此打响起来。
但是敖三自个却慢慢放下来,不去想不联系,在公司干完活回家开局游戏看个球赛,日子过得美滋滋,偶尔还有老爹老娘的突击问候。
敖三拿起电话,清了清嗓子,低低说了一句:“Hello?”
那头传来的声音足以让敖三心机梗塞——“三儿,是我。我们公司要合作。”
竟然有些讽刺。敖三的手指搭在桌上,黄其淋的声音他熟到不能再熟,已经有两年没听过了,却仿佛还跟昨天才聊完天似的。依旧是那么好听,那么脆。
于是,他咬咬牙,果断又狠地回绝:“不商量。不行。”
那头像是沉默了一下,随之轻轻开嗓,牵制住敖三那颗心:“你先听听合作方案吧,说不定你会被吸引住。不要那么果断。”
顿了一下,黄其淋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一声:“我知道你的。”
在红绿灯路口紧急刹车,敖三明白自己神游过头了。甩了甩脑袋,盯着方向盘一动不动。
他后来还是答应了,那个该死的自制力总是莫名其妙掉线,或许他心里还留着一个小空位给黄其淋呆着,总是时不时冒出来牵动一下敖三,逼着他改变主意。
罢了敖三,你都是准备结婚的人了。想起他即将去迎接他被家族指定的那个“未婚妻”,就忍不住感概人生真不愧是大起大落,还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小他五岁的大学生……他对年龄差不太能接受,一边开车一边脑补着向横会有什么坏习惯。比如丢三落四、不讲卫生之类的。
坏习惯倒不是个事,关键在于两个人过日子的,性格各方面合不合得来。他敖三可不希望跟他同床共枕的是他不喜欢的人,不过他对一个大学生……能忍心干他吗?毕竟他也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小于三岁全部当做犯法处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可犯不起。
就这么考虑来,考虑去,到了敖家大宅门口天都差不多黑完了。敖三把车停好,望着大厅灯火通明,知道就缺他一个,可是他现在却只想呆在车上,永远别下去,永远别走。
规矩终究不能被打破,敖三想到一会他爹看见他迟到了又要开批斗大会一轮,他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他把西服外套穿上,扣好纽扣,换回平日在公司三爷三哥的样子。
副驾驶位上有一个精简的白色袋子,里面的长条盒子里装着一瓶Penfolds澳洲进口红酒。敖三轻轻拎起,开了车门下去,走进许久没来的大宅。
“诶!三儿回来了!”
敖母的声音悠悠传来,用洗手布擦了擦手赶忙迎过来。敖三在迎合敖母的同时用余光像不经意似的瞟了瞟坐在大厅的几个人。他爹,两位未曾谋面过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位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确切来说是男生——就是向横了。
他打量人时喜欢从尾到头打量,向横腿长、细,非常瘦,瘦到好像只剩骨架。敖三只草草略过这些东西,盯着向横的脸目不转睛,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不想再被提起的人、触摸了心里底线的人重合。
重合度异常的高。眉眼,鼻唇,甚至轮廓,都能让他那团叫熄灭已久的火苗再次纵情燃烧。但向横却与黄其淋不同,黄其淋时阴时柔,阳刚果断,像阳光似的辐照别人。而向横虽然有英气,但更多是清秀和温和,可能是太过年轻,不够成熟老练罢了。
“伯父好,伯母好。”敖三带着一副乖乖仔的表情,温顺地朝向父向母点头鞠躬,又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向父,低眉顺眼微笑着说:“这是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向父显然没有想到在外头呼风唤雨的敖总对着自己俨然一副后辈请教的样子,愣了一下,接过袋子,还没意想不到的重量颠了一下。后而爽朗大笑:“真是个好小伙啊!敖兄管教有方啊!”
敖父竟也赞许地点点头,拉过向父的手,“那咱们先去里面看一下菜,让这两个年轻人自己聊聊?”
呼。敖三吐了口气,对着向横他的手不住地颤抖,好奇心和欲望促使着他,大步走过去,双眼有着吓人的空洞和锐利。一把掐着向横的下巴,凑近犀利逼问:“你,和黄其淋是什么关系?”
这也太瘦了吧。敖三抓着肉都没有一点的小脸,手上的力度嗉地松下不少。向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却也有条不素地回答:“他……是我表哥。”
tbc.
(咳慢慢来,一章大约5000+哈)
黑涩与白涩06
勿上升真人 X 3
最近真的有点儿忙,可能以后也会,但我会努力挤出时间写文的,五一就是我向你们证明自己的时候,我要立志做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猪猪女孩!
A.
秋天的味道愈演欲浓,晚风夹杂着果实成熟的味道和点点秋菊香遍地游荡,南迁的候鸟披着金黄色的孤寂色调在天边鸣叫。李天泽躲过最后一缕晚霞,隐没在冰冷的教学楼里,一步一步地网上爬楼梯,脚底似乎灌满了铅,只好用手撑着墙慢慢地走,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他发现楼梯上方靠墙角坐着一个人。
他抬头——是丁程鑫。
心脏不由地又沉了一寸。
丁程鑫手里夹着根冒着火星的烟,嘴巴里吐出一长串烟...
勿上升真人 X 3
最近真的有点儿忙,可能以后也会,但我会努力挤出时间写文的,五一就是我向你们证明自己的时候,我要立志做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猪猪女孩!
A.
秋天的味道愈演欲浓,晚风夹杂着果实成熟的味道和点点秋菊香遍地游荡,南迁的候鸟披着金黄色的孤寂色调在天边鸣叫。李天泽躲过最后一缕晚霞,隐没在冰冷的教学楼里,一步一步地网上爬楼梯,脚底似乎灌满了铅,只好用手撑着墙慢慢地走,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他发现楼梯上方靠墙角坐着一个人。
他抬头——是丁程鑫。
心脏不由地又沉了一寸。
丁程鑫手里夹着根冒着火星的烟,嘴巴里吐出一长串烟雾,似乎想屏蔽他俩之间的视线,李天泽望着他坐在昏暗角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无端地为他的行为生起气来,三两步地迈开大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他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丁程鑫坐在台阶最上层盯着李天泽的脚发呆,忽然抬起手臂往前伸,刚好够住李天泽小腿的布料,攥紧了就没再松手。
“心情不好吗?”
“丁程鑫,我问你,我和敖子逸你选一个,你选谁?”
话问出口后李天泽自己都愣住了,他一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自己脚底下的路线描绘的很清楚,甚至自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要在心里揣摩那么一番才肯释放出来,像这种无理取闹的胡言乱语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会从自己口中跑出来。他看见丁程鑫抬起头满脸复杂的表情盯着自己,索性心一横,破罐破摔,
“这么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你们一个个地为他前仆后继究竟是为了什么?”
“天泽。”丁程鑫的眼睛湿润的不像话,他的眼角本就有一处暧昧的红,此刻更甚,似乎开了一朵红玫瑰,李天泽瞬间清醒过来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虚的要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没忍住往前迈了一步,正要抬起手时就听他说,
“你什么时候能为了我,和我认真谈论咱俩之间的感情?”
他后悔了,又自责,觉得自己应该千刀万剐。丁程鑫从头到尾都在一对一直面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而自己却从一开始的躲闪,发展到现在因为别人的情感纠纷影响到他们俩之间情感。
李天泽自诩是个思绪清晰严格谨慎的人,当下却如同陷入沼泽的蚂蚁,除了手忙脚乱地挣扎就是徒劳无获的呐喊,脑内的弦缠绕的乱七八糟,还捆绑着丁程鑫也跟着受约束。
犹犹豫豫了片刻,往上迈了两层台阶,然后弯下腰蹲了下来,向受了伤委屈兮兮的丁程鑫真诚道歉,
“对不起。”
放学铃已经响了快十分钟了,所有师生汇聚在一起形成人海从教学楼里往外翻涌,急着奔往餐厅排队买饭的,或去校外饭店占位置的,还有跑回家赶饭点的。但人海中却有两个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在校园里徘徊散步,似乎是来观光旅游的外来人员,李天泽和丁程鑫并肩走在一起,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这时候突然面前冲来一个女生。
女生红着脸颊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信封伸向丁程鑫的鼻尖,李天泽看着他稳如老狗一般轻轻推着女孩的背将她引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两个人头凑得极近,恨不得脸贴着脸,李天泽翻着白眼抖着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不爽的气势,心里腹诽丁程鑫尽显见色起意,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的流氓本质。
没想到很快丁程鑫就朝自己走过来了,女生也小跑着离开。李天泽倏地摆好姿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走近,就听丁程鑫问他,
“逃学,约么?”
“去哪儿?”
“我说了算?”
“除了床上,哪都行。”
丁程鑫闻言皱了皱眉,手抚下巴疑惑地问道,
“你今天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在你心里正常过吗?”
“……”
丁程鑫弹了个响指,“成吧,走起。”
B.
意识到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见李天泽踏进教室后的马嘉祺头疼的要命,李天泽最近及其反常,平日里跟丢了躯体的魂儿一样飘飘忽忽,今天竟然还逃课了一下午,还颇有晚自习也顺带一起逃的架势。
于是他身为好基友兼学习委员苦命地接替了李天泽的工作,安排自习课秩序,帮助各科课代表在黑板上布置作业,提醒同学第二天的化学实验课安排,还要想尽办法在老班那里防止他逃课的消息走漏,一整个下午忙得脚不沾地,自己作业还没动过几个字。
十七年没杀过人了,是时候证明自己宝刀未老了。马嘉祺认命地一边爬楼梯准备找20班班长通知第二天两个班的体育课一起上,一边磨着牙在心里嘀咕着。
晚自习前刘耀文和宋亚轩打完篮球跑去餐厅吃烧烤,那是他们学校食堂的一个特色,售卖模式像麻辣烫,做出来的口味和卖相确是烧烤。
两个人坐在一处角落里吃得满头大汗,刘耀文拧紧了眉死命咬着一块年糕片,借用脖子的灵巧度转来转去,貌似炸的有点儿硬,怎么都咬不断,干脆放弃吐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看着宋亚轩正往嘴里塞地瓜丸,心里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我今天告诉马嘉祺和李天泽关于你手的事情了。”
宋亚轩停止了咀嚼动作,腮帮子鼓鼓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你有病啊,干嘛跟他们提这件事儿?”
“我就是想让他们认清你哥是什么样的人。”
“拜托,”宋亚轩快速嚼完嘴里的食物费力咽下去一大口,
“他前脚刚问完我是不是给他们说,后脚你就把我卖了?”
“他就是做贼心虚,不能让他得逞,而且本来就是他伤害了你,他凭什么威胁你?”
“威胁?”宋亚轩皱了皱眉,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他威胁我了?”
刘耀文才发现自己嘴快了,半张着嘴愣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好措辞,干脆落落拓拓地坦然道,
“我,那天不小心看见了……”
后六个字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原因,说得细弱蚊吟,宋亚轩无奈地哀叹一口气,拿小竹签子在魔芋片上戳小窟窿,
“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他供出去了,遭罪的可能最后是我。”
“他敢动你试试!”刘耀文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宋亚轩撇撇嘴,
“哎呀你听我说完,他不会对我动手,他也没对我动过手啊,我就是怕,怕他再不理我了。”
“那敢情好,那你就应该锣鼓喧天举国欢庆啊,我陪你一起。”
“可是我不想,文儿,他是我哥哥,我唯一的哥哥。”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忽然颓败又不舍的表情,心里突然像被人用手撕开了一样,他脑袋在这一瞬间突然陷入空白,又倏地清醒。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恍惚了一下,脑海里快速闪现几个情景,转瞬即逝,他原以为自己是这俩兄弟情感戏的忠实观众,每个场景一一亲眼目睹后还要为此付出时间和行动去做出一些能挽救或歌颂的举止。
事实上他只是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路人游客,全程都在走马观花,甚至从头到尾都是离题万里的状态。
他想起宋亚轩的手受伤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到敖子逸跑到教室里给宋亚轩送午饭时,宋亚轩困顿迷蒙的双眼瞬间清亮起来,转而面带微笑地跑去接饭盒,尽管敖子逸只是将返送到他手里后就扭头离开,但他依旧像是个被七彩泡泡包围的幸福少年,眼里洋溢着满足和些微雀跃。
还有敖子逸和人打完架后被学校叫来家长,宋亚轩想尽办法祈求自己的母亲来学校,以避免敖父动怒对敖子逸发火,奈何敖子逸直接报出的是自己父亲的手机号,于是整整一天宋亚轩几乎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想往敖子逸楼层的办公室里望一眼,
“文儿,这层楼的饮水机接水的人太多,要不咱们去三楼接吧。”
“生物老师的办公室是在几楼来着?三楼吗?”
“对了,我忘了告诉敖子逸今晚我妈不回来,没有夜宵吃,我得上去给他说一下。”
这些在此之前刘耀文从来都没有仔细注意到细节,这会儿却如同瀑布一般止不住地往他脑海里倾泻。
他突然想到去年宋亚轩为了敖子逸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亲自找了一位同学的爷爷,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学着编了一个小花篮,里面塞满了深红色的蔷薇。那时候他的手上满是伤疤,深的浅的,红的紫的,大小不一,但捧着小花篮沾沾自喜的表情刘耀文至今都仿佛刻在脑子上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又是他颤抖着手点开手机搜索了一下。
蔷薇(深红)的花语——只想与你在一起。
“宋亚轩。”
“嗯?”宋亚轩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刘耀文忽然觉得自己很苦,从嘴里苦到心里,整个人都被苦味充斥着,他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嘭——”
“你们干嘛?找事是不是!”
“我他妈惹你们很久了!”
后面几个字宋亚轩没来得及听清,餐厅突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大型东西被扔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连着地都颤抖了几下。
俩人循着声音回头看去,就见餐厅的工作人员和商店里的人员突然打成一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参与进去拼了命地攻击着对方。
这两方人员之间早就有矛盾了,之前只是偶尔地口头对骂几句又因为有学生在场最后不了了之,今天这会儿人最少,不知道什么原因两方又发生了争执,干脆冲上前打了起来,甚至把烤肠的机器都扔了过去。
此刻碗碟筷子都跟不要钱似的满天乱飞,门口的几个学生举着手机赶忙拍照录像,他俩却偏偏窝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现下只好弓着背缩着脑袋,躲躲闪闪地往外跑。刘耀文紧紧拽住宋亚轩的手,感觉手里像攥着软绵绵的像花瓣,他一边四处勘察情况往外冲,一边心里不住地流血,觉得自己悲哀至极,就好比海绵宝宝里的一个片段,一个作家花了几十年的心血用红色的墨水写完了一部作品,紧接着家里就被红酒淹没了一样,内心绝望又无奈,酸涩地恨不能亲手给自己两嘴巴子。
C.
这节晚自习归化学老师所管,不知道是马嘉祺今日日行百善还是老天怜悯他的原因,化学老师竟然大手一挥,下了一道“保持安静,自行安排”的指令。
马嘉祺的高兴地手指都在跳舞,刚抽出数学册子年级主任就出现在班级门口了,
“一班班长是谁?”
“……”
马嘉祺面如死灰地望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低头沉思了两秒,缓缓举着手站了起来,
“老师,我是。”
“好,跟我出来一下。”
马嘉祺被领进校长办公室时惊奇地发现每个班的班长都在里面,更令人感到惊悚的是,他竟然在人群里看见了敖子逸。
原来是针对餐厅打架事件,校方想询问一下有没有目击证人,确认一下又没有伤及学生,毕竟这件事对学校的形象影响重大,他们不得不严肃对待。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散了摊儿,马嘉祺跟敖子逸走在人群后面,他笑着打趣道,
“你也是来顶替班长的?”
敖子逸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就是班长啊。”
“啊?真的假的?”
“真的啊。”
“噢~”马嘉祺笑着捏了捏敖子逸的耳垂,“看来你还蛮有责任心的嘛,真好。”
“马嘉祺,”敖子逸忽然一把打开他的手,
“不是,你什么意思?”
马嘉祺被打得猝不及防,手背传来微微的灼热感意味着那人下手并不轻,
“什么什么意思?跟你开玩笑呢,至于吗你。”
“所以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啊?”敖子逸没忍住声贝忽然加大,“暴力分子?没心没肺?还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
说完敖子逸就在心里控诉自己已经疯了,从他上午发现马嘉祺知道了他当年做的错事开始,他整个人就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他想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可马嘉祺给他的态度却又让他无从下手。
“你相信刘耀文说的吗?”
“我相信。”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马嘉祺走近他,目光紧紧盯着他,看不透里面蕴藏着什么情绪,
“任何事情在不同角度去看,都会是不同的形式,但我心里始终确信着一点——”
“你是个好人。”
敖子逸心里一直很清楚明白,马嘉祺是一个通达自由的人,他对任何事情都是随性的,没有任何偏执,这件事无论是谁先告诉他,以谁的角度告诉他,他都自己在心里以自己的世界观和感官认知下好了定义,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敖子逸自认为他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主义者,但从今天开始,他心里铸造了一块重达千金的滚烫的烙铁,压迫着他,刺激着他,导致他畏首畏尾施展不开手脚。
他从来没有把一天活得像一年那么累,生怕看见马嘉祺露出那种冷漠,不屑甚至是鄙夷的表情,他的五官本是清冷寡淡的,他无法想象再加上那些表情会有多么刺眼又灼人。
他一整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马嘉祺无心的一句玩笑似乎是一条导火线,将他这个炮仗瞬间点燃,被送上天际炸成烟花之前敖子逸恨不能抱着马嘉祺一起同归于尽。
你会讨厌我吗?你不许讨厌我。
即便你讨厌我,我也不要松手放开你。
------TBC------
有些CP情势太过微妙,就不打tag啦。
【逸嘉】不改 04
BGM:Oops——Little Mix/Charlie Puth
闹钟提醒我该更新了/谈个恋爱墨迹死了/我又该滚了
简亓听见话的那一霎那心跳漏跳了一拍,五脏六腑都在砰砰跳着,让他体验到了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依赖感觉,笑容不禁浮在脸上,发现了又被立刻压下去。
一时间无人言语,气氛又回到了刚开始那样尴尬。敖三把肚子里的话写了又写,改了又改,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口。
他猜不透简亓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他对自己的话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是让他愤怒了还是让他害羞了一概不知——毕竟这样的话有点骚扰。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简亓别过脸,一双漆黑的瞳眸望着敖三。敖三好像掉入了那个眼睛隐藏的漩涡中,不听...
BGM:Oops——Little Mix/Charlie Puth
闹钟提醒我该更新了/谈个恋爱墨迹死了/我又该滚了
简亓听见话的那一霎那心跳漏跳了一拍,五脏六腑都在砰砰跳着,让他体验到了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依赖感觉,笑容不禁浮在脸上,发现了又被立刻压下去。
一时间无人言语,气氛又回到了刚开始那样尴尬。敖三把肚子里的话写了又写,改了又改,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口。
他猜不透简亓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他对自己的话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是让他愤怒了还是让他害羞了一概不知——毕竟这样的话有点骚扰。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简亓别过脸,一双漆黑的瞳眸望着敖三。敖三好像掉入了那个眼睛隐藏的漩涡中,不听任何人的,只听他的。
敖三头也没回就走出了房间。
“臭老头你回来了?”
屋内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男人。敖父转过头,轻轻瞥了一眼敖三,随意回答了一声。
随后敖父又想起什么,很正式的开口问,“听说简亓被打了?”
敖三被问得猝不及防,他怕父亲笑自己没本事,连交代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整理好情绪后才回答,“嗯。”
“被催债的人打的?”
“是。”
“你去救的他?”
“还有程以清。”
一连串问题下来,压得敖三差点透不过气。父亲大人的话语看似轻松,实则步步紧逼,就是在试探自己有多大能耐。
敖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去简亓屋子里,你别跟过来。”
“可是他已经睡下去了。”敖三着急的喊,他一想到给简亓擦拭伤口时简亓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心颤,那个地方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宁静,好像谁也不能去打扰。
敖父和敖三相似的桃花眼露出几分蔑视,微微转头看向敖三。薄情嘴唇上挑了挑,拉开把手推门而入。
一根透明的线牵着敖三的脑袋,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瘫着,开始一点一点整理自己混乱成泡面饼的脑袋思绪。
从简亓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开始,敖三的心好像分了身,长了一双翅膀飞到了简亓身上。敖三也体验了一把从未有过的心电图上下直窜的感觉,他看着简亓湿润水红的唇珠,真想上去咬一口试试味道……
操,他在想什么?这样的仙子怎么可以亲?敖三一头闷在沙发软垫上,想起明天又要上学开始对着课程表琢磨去哪里浪一浪,打打架。
“叔叔好。”
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很显然不是敖家父子俩的风格,敖父意外地上下打探,才拉了张椅子坐在床的旁边:“你挨委屈了。”
简亓的眼睛不大,但是藏着些许柔情和灵动,敖父望着那双眼睛出神。在无形中他给简亓戴上了一副金色圆形眼镜,脑中勾勒出的画面和另一个人重合,真是出奇的相似……
“叔叔怎么了?”简亓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身体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敖父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圆了场,“没事,发呆而已。”接着他低下头轻颤笑着,声音沉重又轻柔:“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
简亓听这话,心上犹如又加多一层冷霜,冻得他四肢麻痹,苦笑着说,“很多人都这么说。”
“啊,对了,找你是因为这个。”
男人慌忙咽了一口口水,结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娴熟操作着。一不会调出一份音频,外放出来。
“Break down the balancer of this flight.The reward will reach you on time.Bear in mind that,Don't be found out.”
是一段流利的中国口音英文,说话的人咬字清晰,夹带着霸气和令人寒颤的声线。是个男人,好像在严肃的交代什么。
“我是简尔,请告诉那边可以开始行动了。”
简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两手死死抓住被子,把被子抓破了个洞。手上的静脉与青筋暴露出来,胸膛一起一伏,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愤怒,嘴唇被死死咬住,牙印深深印在上面。
简尔,简家二管事,简亓的二叔,简逸的二弟。
他心中的恐慌、不安、紧张、冲动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像是要把简亓冲破。敖父把音频关掉,边叹气边摸了摸简亓的头,
“小亓,你爸爸和你妈妈的事情真不是意外。但是下棋也得商讨军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关于怎么扳倒他,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来承受。”
敖父把手收回来,从身后拿出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这份合同是债主那边的320万,我先还了。不过这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对我才公平。”
果然是商人本性,不过敖父是很人性了。简亓抬头,忍住眼眶里即将流下来的泪水,笑着问他,“什么事?不过还是谢谢叔叔了。”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跟你说吧。”敖父慈祥地拍了拍他的手,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好好休息。”
“还有……敖三他是个好孩子。”
是个好孩子。
简亓想起自己的学籍户口早被敖父调进敖三所读的那所十八中了。
十八中还是很不错的学校,教师资源也还给力,谁叫敖家给十八中校园扩张出了大力,敖三再怎么浪也没人能管的住他。
简亓那一天起了个大早,匆匆抓过餐桌上的面包片甩门就走——他不想跟着敖三一块出去,那样他的心跳会控制不住。
“来,上车。”
停在门口的是敖家私家车,简亓愣了愣,瞥见后座的敖三把碎刘海梳成适合他自己的样子,校服穿得一套整整齐齐,平白无故又多添了一笔帅气。
这伙计安静的时候也是蛮帅的嘛。
简亓迫不得已,坐上后座。
学校刚刚开门,敖三抓住简亓的手腕子把他拉下车。清晨的云雾透着些许阳光,隐隐约约洒满大地,太阳今天心情很好,而敖三今天心情也很好。他触摸到简亓润滑的手臂不禁往下拉住简亓的手指。
学校因为扩张了看起来很漂亮,简亓并没有在意这么多,他只在意那些穿着校服裙长筒袜的女生对敖三和他使个劲的抛媚眼——尤其是敖三,更主要的是敖三还一一回复她们亲切的目光。
这让他更不爽了。
简亓憋着一口气,心底下酸粗粗的,好像有什么像狗尾巴草一样的东西在挠他。于是把手抽回来别过头不理敖三。
敖三感觉有点不对,看着简亓的发毛,凑到耳边说想,“你怎么了?”
简亓转过头来,锋利的唇线抿在一起,笑里带刀地说,“你咋不去继续撩呢?”
“……噢~”
“简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简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
我是不是超勤奋。!
哦来解释一下,英文部分大致意思是
摧毁掉那个飞机的平衡器,报酬会准时达到你手里。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快新] 《语言障碍》1-5.
1.
工藤新一是个小说家。
不少人对于小说家有偏见。在他们的思维里似乎所有的小说家都该是个戴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深度数眼镜,因常期要坐电脑前所以下肢肥胖,脸又经常受到辐射以至皮肤变得不怎么好,而且多数身高不高的这样的人。
但工藤新一是个例外。
大学刚毕业,今年二十三岁风华正茂,长得白白净净,皮肤遗传了他做影视明星的老妈,绵软白嫩,就是个子一般,一米七九,但随便穿个平底鞋也就是一米八的理想身高了。
他从大学期间开始写小说,第一篇在网络上发表没多久,当地著名的出版商就找上门来了,顺顺利利的签约之后剩下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他的小说大红大紫,地铁上十个捧着书的人八个拿着的都是他的,稿费跟浪潮一样每月准时涌进他的账户...
1.
工藤新一是个小说家。
不少人对于小说家有偏见。在他们的思维里似乎所有的小说家都该是个戴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深度数眼镜,因常期要坐电脑前所以下肢肥胖,脸又经常受到辐射以至皮肤变得不怎么好,而且多数身高不高的这样的人。
但工藤新一是个例外。
大学刚毕业,今年二十三岁风华正茂,长得白白净净,皮肤遗传了他做影视明星的老妈,绵软白嫩,就是个子一般,一米七九,但随便穿个平底鞋也就是一米八的理想身高了。
他从大学期间开始写小说,第一篇在网络上发表没多久,当地著名的出版商就找上门来了,顺顺利利的签约之后剩下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他的小说大红大紫,地铁上十个捧着书的人八个拿着的都是他的,稿费跟浪潮一样每月准时涌进他的账户,名声鹊起一时。
说起来工藤新一本身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富家子弟,并不缺钱,写小说纯粹是因为爱好。可后来大学毕业,他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也就窝在家里一直写了下去,最后就成了专职的。
但最近他忽然就不写了,不是不想写,而是没办法写。
这件事的缘由还要追溯到他大学时候暗恋的一个人,那人是他室友,四年里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毕业了之后那人就去了英国。
工藤新一在飞机场里送他,直到那人的身影混在登记的人群里再也看不见时,他也没把那句挤在嗓子眼里几乎跃出的『喜欢』说出口。
等他从大厅里出来,高空飞过的白色大鸟带着一串哄响的低音和气流席卷过他头顶,他才恍然间觉得眼框有点发酸。
后来他也确实消沉过一段时间,在某个深夜对着散发出荧光的电脑屏幕发呆时,他忽然冒出个念头,把那人写进小说里去。在下了决定的刹那他便跟吃了大力金刚丸一样精神振奋的打开了文档。那天他敲字敲到凌晨五点,清晨的薄雾攀爬在窗户的玻璃上,深蓝色帘子的内侧也有了几分湿意,而这个时候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诞生了。
事实证明对于这个中途插入的角色,读者方面的反响非常好,人气攀升的几乎要盖过主角。眼看着就要成为工藤新一笔下的又一大代表人物…
但现在他却必须把这个人物冷藏了,至于为什么——
因为原型出现了。
2.
就像所有的悬疑小说那样,很多情节都是突然插入的,让人在大吃一惊之余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工藤新一前两天就在现实中经历了这一幕。
下雨天忽然响起了门铃声,他窝在椅子上踌躇了一会儿,然后从温暖的毯子里出来,走向了玄关,期间门铃一直不间断的响起。
“哪位?”
长时间对着电脑的疲劳和被打扰到的烦躁让他的语气不怎么好,屋子里有点冷,他只想快点回到热乎乎的毛毯里,然而这些不断徘徊在脑中的念头在打开门后却瞬间化为了乌有,就像高温天里泼在地上的水,蒸干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哟~新一,好久不见。”
门外站着一个面带笑意的青年,略长的刘海上还滴着水,淌过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蛋,却仍旧不影响他的好看。
工藤新一的大脑已经完全当机了,即使在黑羽快斗穿着被雨水浸湿的衣服扑上来,像以前一样抱住他撒娇时,工藤新一也忘记了推开。
“我好想你阿。”
他听到黑羽快斗在他耳边这么说,熟悉又有些生疏的语调还参杂着雨的寒气,与记忆里的不大相同。
却让工藤新一瞬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僵硬着身体被抱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伸手回抱住了对方。
恩,我也想你。
想的差点疯了。
3.
“喔喔,新一你家好大阿,来这里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黑羽快斗盘着腿乖巧的坐在地上,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刚刚洗完澡,似乎还蒸腾着点热气。
“恩……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工藤新一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帮他擦头发,吸了吸鼻子问道。
黑羽快斗身上沐浴露的香甜气味不住的灌进来,明明是自己平时用惯了的,现在却觉得意料之外的好闻,让人忍不住心底发痒……
说来也怪黑羽快斗这家伙,出国这么久还不懂得洗完澡自己擦头发,愣是淋着一地的水跑过来让他擦。
但工藤新一也不否认,当对方又像大学时一样跑过来要他帮忙擦头发时,内心有一瞬间的触动。时空交错,物转星移,他们好像还在大学的宿舍里,好像还是上下铺,好像每天一下床仍能打着哈欠朝对方问好,而非现在隔了近乎半个世界的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年之前。
手指按压着干毛巾轻轻揉搓,不时还能碰到柔软的头发。毛巾下,黑羽快斗回道:
“我打电话问服部啦,然后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里,是不是很感动?”
“……恩。”
提及服部平次,工藤新一有些恍惚,对方也同是大学的室友,现在做了警探。说来上次联系是在……半个月前?他最近忙着赶稿子,什么事也顾不上了。
他这边想事情,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停了。直到黑羽快斗的头轻轻靠在他腿上时才回过神来。
“会给你添麻烦吗?服部说你蛮忙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明天去外面找房子就好……”
黑羽快斗仰着头看着他说,灰蓝色的眼睛里有浴室里未褪尽的水汽,温润透亮,细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吐字轻微颤动。
工藤新一安静的看着这个躺在他腿上,让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耳边有些散乱的头发,放低了嗓音,柔声说:
“不麻烦……”
反正我早就习惯了,不管你是住在身边,还是住在心里。
4.
工藤新一故作淡定的姿态终于还是在入睡前破功了。
“喂喂……你在干嘛?”
“睡觉阿。”
回答的人一本正经,还顺便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无辜的眨着。
“回你的房间去。”
“不要,那边好冷。”
“我给你开空调。”
“不行,那样太费电了,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不,比起几度电,我觉得还是现在这个状况更给我添麻烦。
“诶?以前不是经常一起睡吗?怎么现在不行了?……那个,嫌弃我?”
黑羽快斗把被子往下移了一点,语气里带了点委屈。
“并不是那样……”
工藤新一无奈的抚着额头。
担心会被嫌弃的明明该是我……
以前不开窍,只是单纯觉得和黑羽快斗亲近就会心情愉悦。有时候熬夜晚了,懒得爬回上铺,就干脆掀开在下铺早早入睡的黑羽快斗的被子,往里挤一挤也就钻进去一起睡了。不过在后来某次被对方极差的睡姿抱了个满怀,清晰的感受到黑羽快斗温热的鼻息一股脑儿的洒在自己后颈时,身体莫名起了反应,从此之后工藤新一不管多晚多累都会坚持回上铺睡。也就是那时意识到黑羽快斗这个人对自己的意义可能不仅止于朋友。
和大学时代不同,现在的工藤新一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两人再睡一起,万一要是他又那什么…被黑羽快斗发现了,两个人之间会怎么样,工藤新一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正踌躇着,黑羽快斗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猛的扑向了他,两手在他腰上一锢然后斜着用力,工藤新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带着拽倒在床上。面部和被罩瞬间紧密接触,窒息感出现在胸口,还没缓过劲来便听到身边不远处黑羽快斗一连串的笑声,珠玉圆润般好听。
“……黑羽快斗!”
“哎哎,我错了,是我错了。”
一看到工藤新一瞪眼,黑羽快斗就秒耸了,连忙摆着手道歉,唇边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工藤新一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了,眉毛轻挑,甩着手腕就凑了上去。
男生之间的近距离斗争无非就那么两种,肉搏还有挠痒痒。
“阿哈哈……恩恩哈哈……我错了错了……别闹……哈”
满屋子里顿时都洋溢着黑羽快斗求饶的声音,他怕痒是同宿舍几人皆知的。
“停停停!……再、再挠就喘不过气来了……”
黑羽快斗蔫了吧几的躺在床上,柔软的黑发因为刚刚的打闹而散乱了不少,微微的翘起。
“我们……休战ok ?……”
黑羽快斗侧过脸对着躺在另一边的工藤新一说。
“……恩”
工藤新一看着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粘在睫毛上,在日光灯下亮晶晶的闪耀,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里徜徉。
“那……睡觉?”
“……恩。”
5.
这一定是种惩罚。
工藤新一躺在床上时不置可否的想着。
他把他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除却喜欢上黑羽快斗这件不知好坏的,也就只有拖稿这一件会使得他要如此偿还。
对不起编辑,我想我已经很好的接收到你的怨念了,我以后再也不拖稿了,我保证!
所以……拜托谁来把我从眼前的困境中解救出来啊啊?!
黑羽快斗这小子在外面喝了几年洋墨水,也没改掉他睡姿糟糕的毛病。
为了避嫌,工藤新一刻意背对着他睡在了床边。在大脑和心脏经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持续兴奋期后,终于平复了下来,久违的困意张开懒散的触角蔓延而出,当工藤新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感叹总算可以睡着的时候,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忽然从背后缠了上来。一只手臂环在了腰上,腿被紧紧的夹住,随之而来的温暖吐息抚过了后颈。
……
如果不是家教太过于良好和真的不会,工藤新一现在就要爆粗口了。
“快、快斗……”
他试着低声轻唤身后人的名字。
“……”
没反应。
“快斗、快斗……”
“……”
“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后颈处被一波一波的吐息轻轻拂过,弄的他浑身发颤,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嗯……嗯嗯……?”
黑羽快斗总算是有反应了,嗯嗯啊啊的回了几声,浓厚的鼻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困倦。
“……怎……怎么了阿……哈……”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工藤新一立刻趁这个机会从黑羽快斗怀里挣了出来,转过身正对着他,义正言辞的说
“你睡姿太差了。”
屋里的光线暗再加上睡意徘徊,不然黑羽快斗一定会发现面前人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唔恩……好困啊别闹了,睡觉……”
黑羽快斗边说着边十分自然的把工藤新一再次揽进了怀里。伸手揉了揉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的脑袋,嘀嘀咕咕的念叨
“……乖点,听话好吗”
好吧……
工藤新一盯着眼前白皙的脖颈和细长的锁骨,深刻体会到了一件事。
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嘛……
其实……
也……没什么啦……恩……
还、还不赖…?
第二天。
“呼啊…早安新一!……你看起来睡得不太好啊。”
黑羽快斗从卫生间里洗漱干净出来后,看着坐在电脑前打瞌睡的工藤新一这么说道。
[是啊,托了您的福。]
“该不是因为很久没见到我了,所以惊喜到睡不着了吧”
[是惊吓到睡不着。]
心里吐槽着,工藤新一面上还是做做样子的伸了个懒腰,回头道
“才不是……因为快要到截稿日期了,所以有些睡不安稳而已。”
“……诶?是吗,那不要太辛苦了。”
黑羽快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手臂撑在椅背上,弯着腰说。
微凉的气息扫过耳边的碎发。工藤新一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
[哦,原来我家的牙膏是薄荷味的。]
“不过这样的话,就不能让你陪我逛街了。”
黑羽快斗有些丧气的说,他把头抵在胳膊上蹭了蹭,像某种正在撒娇的小动物。
“你有要买的东西?”
“不,只是好久没回来了想到处看看,但是又有点害怕……”
“怕什么?”
工藤新一侧过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黑羽快斗。
头发微翘的青年正对着他弯起眼睛笑,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亮光。
“怕找不回来啊。”
工藤新一被这个无厘头的答案逗笑了。
用手揉了两把黑羽快斗的头发,忽略掉对方刚梳好头发的抱怨,站起来说
“没事,新一哥哥陪你去行了吧。”
黑羽快斗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这种口头上占便宜的行为,反而顺着说
“那怎么行呢?新一哥哥还要赶稿子啊。”
“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
黑羽快斗在说的方面从来都没有赢过工藤新一,可能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