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私设平行世界。伪现实向。

背景就是第3章耳喝醉酒打给小博的那通毫无记忆的电话。

【关于那通长达18分28秒的电话到底聊了什么】

程耳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王一博刚刚回到酒店。

此时是凌晨一点半，他刚刚结束长达16个小时的拍摄，身心俱疲。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只觉脑子里“嗡”得一声烧断了一根弦。

——这个时间，他为什么打给我？

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持续着，王一博心如擂鼓，也许换一个正常的时间他会毫不犹豫地挂断程耳的来电，可是此时此刻他竟不敢。

等待的短短几秒钟被无限拉长，令王一博脑海中浮现许多不堪忍受的想象。他不敢再犹豫，生怕真的错过这通突然的深夜来电。

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无事发生”，一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喂，程导。”

对面很安静。

王一博感到一种接近窒息的紧张，不自觉加重了语气：“程耳，说话！”

“小博。是我。”

声音很沉稳，听起来没什么不适，王一博猛地松一口气，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这口气带走了。他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语气迅速冷下来：“这么晚了，程导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博——是、是我！”对面充耳不闻，忽然颠三倒四地笑起来，“是我啊，小博，我是你程叔叔！”

神踏马程叔叔。

王一博眉头皱得死紧：“你喝酒了？”

“你接我电话了。”程叔叔笑得发痴，“小博，你肯理我了，真好。”

王一博保持着通话状态切出界面，找到程耳老友的微信。

“黄老师，真抱歉这么晚打扰您。请问您现在跟程导在一起吗？”

他的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一下，又一字一字把最后半句删掉，改成：“黄老师，真抱歉这么晚打扰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对面回复得倒是很快。

“放心吧，小博。我正和你程叔叔在一块呢。”

又追加一条。

“程叔叔喝了不少，请小博多多担待。”

王一博发出一声社死的长叹。

“程叔叔”本人还在怒刷存在感：“小博，我的小博啊。你还在吗小博？”

王一博头疼地捏着眉心：“……你说。”

又咬牙切齿地强调：“有话就说。别再喊我了，头疼。”

程耳沉默了。

王一博以为他终于要结束这场无意义的酒疯，正准备挂断，程耳忽然长叹了一声。

“我只想问问，你过得好吗？”

他的声线非常低，语速不疾不徐，音色里有沙沙的气泡感，近距离放在耳边听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

王一博抗拒不了这种舒适的吸引。他下意识地将手机贴近耳朵：“……嗯。”

“骗人，你过得一点都不好。”程耳反驳，“我上次看见你，觉得你又瘦了。”

“拍无名时你就瘦，小身板薄得跟张纸一样。”

他忽然怀念地笑了。

“那么单薄，却那么倔，顶着多大的压力都能装得若无其事。每次我看你，你都开开心心的。我当时就想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么美，这么有天赋，又这么快乐。他是个小神仙吧。”

“后来我发现，其实小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也会疲惫、会焦虑，但他从来都不会讲给人听。”

程耳哀伤地说：“我的小神仙。能渡我，也能渡众生，唯独渡不了他自己。”

“小神仙，”程耳问，“你还在吗？”

王一博扭头咳了一声，轻声答：“我在。”

“一到天气不好，你就咳嗽。”程耳絮絮地念，“告诉你要注意保暖，总也不听。你那几个助理，一水儿的糙老爷们，谁能照顾好你？”

王一博笑着逗他：“那怎么办呢？要不我找个漂亮的女助理来？”

“那更不行！”程耳急了，“小姑娘家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能照顾你？”

他虽然喝醉了，但还能保持着点没什么用的敏锐性，怀疑地问：“再说，女助理就女助理，为什么非要找漂亮的？”

王一博跟他抬杠：“你管我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管你啊！”程耳理直气壮，“我管你！”

“天冷我给你披大衣，天热我帮你打扇子。你生病了我给你拿药端水——但你最好不要生病。你不要太忙太累，每年我们拿出两个月时间去度假。如果你觉得国内人太多，我们可以找个人迹罕至的小岛。”

程耳用他低沉的、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们在高处盖一栋小房子。不必靠海太近。一楼有个小小的庭院，种一棵四季常青的树。我们把大麦带去，再给你养一只小狗。平常就让它们两个自己玩，撒开了在岛上跑。到了傍晚，我就牵着你的手出门，一起大声喊它们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我们去沙滩上散步。沙子被太阳晒了整整一天，踩上去还是暖的。我们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等你走累了，我就把你背回去。”

他讲述的画面就像他的声线一样蛊惑人心。王一博听得入了神，痴痴地问：“岛那么大，如果两只小狗跑丢了怎么办？”

“小狗不会跑丢。”程耳对他轻声耳语，“小狗永远记得回家的路。”

“小狗永远热爱主人。”

“就像我永志爱你。”

王一博不知电话是何时挂断的。

他听见“嘟”一声，是手机自动设置的通话录音提示“已完成”。这是他们这行的习惯，讲究言必留痕，他此前从未觉得这个功能有什么用处。

他珍惜地、轻轻触摸了一下播放键。

程耳的声音像薄雾一样，缓慢地释放在他周遭冰冷难耐的空气里。

他缓缓闭上眼，好像在听一个美好的、飘渺的睡前故事。

王一博一夜睡到大天亮。

这是他少有的一场安眠，他睁开眼时，窗外鸟鸣啁啾，耳机里程耳的声音还在轻柔地低诉。

“……就像我永志爱你。”

微信“叮咚”一声，打断了他的安静。王一博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程”，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着这个笑容很快消弭在他脸上。

程耳说：

小博，非常抱歉清早又来扰你。昨夜老友相聚，多喝了几杯，我又失态了。不知与你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内容，醒来竟毫无记忆，还望你切切不要挂怀。我下周去上海出差，盼相聚，与你当面赔罪致歉。

手机被“砰”地一声狠狠扔在地毯上，又跳起来弹了两弹，狼狈滚落到一边。

有脚步声从它身旁路过，干脆利落、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