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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沅

八个瑞士卷怎么分之兴欣版


八个瑞士卷怎么分


苏沐橙:叶修两个,我两个,柔柔两个,果果两个。


陈果:兴欣有十三个人!公平公正的老板娘不可能只买八个。


唐柔:把瑞士卷厂家买下来,从此只生产一包十三个的瑞士卷。


乔一帆:挨个问一圈“你们吃瑞士卷吗”并寄希望于有至少五个人回答“不吃”。


方锐:日的一声打成糊糊,然后平均分成十三份。


魏琛:在路上一口八个吃完了。


包荣兴:全给老大。不是其他人不配吃,是包子的脑袋想不到那么多。


罗辑:精准切分成平均的十三份。


安文逸:直接告诉大家“只有八个瑞士卷”,征求大家的意见。


莫凡:不加入集体活动。就算有八十个瑞士卷也不会吃一口......


八个瑞士卷怎么分


苏沐橙:叶修两个,我两个,柔柔两个,果果两个。


陈果:兴欣有十三个人!公平公正的老板娘不可能只买八个。


唐柔:把瑞士卷厂家买下来,从此只生产一包十三个的瑞士卷。


乔一帆:挨个问一圈“你们吃瑞士卷吗”并寄希望于有至少五个人回答“不吃”。


方锐:日的一声打成糊糊,然后平均分成十三份。


魏琛:在路上一口八个吃完了。


包荣兴:全给老大。不是其他人不配吃,是包子的脑袋想不到那么多。


罗辑:精准切分成平均的十三份。


安文逸:直接告诉大家“只有八个瑞士卷”,征求大家的意见。


莫凡:不加入集体活动。就算有八十个瑞士卷也不会吃一口。


关榕飞:懒得分也不会吃。瑞士卷是什么,不如去研究银武。


伍晨:冥思苦想半天最后放弃,扔在桌上让大家想吃的自取。


叶修:买回来扔桌上出去抽烟去了。回来发现无论谁分的都给他留了一个。不过大叶老师表示自己要抢野图boss没有闲心吃瑞士卷。




有一点点all叶倾向所以还是打了tag


谦和

【王叶】水到渠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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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吐出一口气,缓缓摘下耳机,场馆内的喧闹声像海水一样涌入耳中。他随意活动两下手指,起身向后台走去。黄少天就站在外面候场,见他推门出来,立刻迎上来说:“老王你这太不厚道了,留一个残血的对手给我,打起来跟切瓜砍菜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下一场如果我还被安排打擂台说什么也要和你换位置,让世界人民见识一下Chinese剑圣真正的实力,不然所有风头都要被你这家伙抢走了!”

“别大意。”王杰希说。

“还用你讲!”黄少天很有气势地冲他挥了两下拳头,两人错身而过,王杰希顺势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算作一种无声的鼓励。擂台赛下场后有队友接上,这种感觉王杰希自出道以来就没有体验过,这才过了不到一周,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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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吐出一口气,缓缓摘下耳机,场馆内的喧闹声像海水一样涌入耳中。他随意活动两下手指,起身向后台走去。黄少天就站在外面候场,见他推门出来,立刻迎上来说:“老王你这太不厚道了,留一个残血的对手给我,打起来跟切瓜砍菜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下一场如果我还被安排打擂台说什么也要和你换位置,让世界人民见识一下Chinese剑圣真正的实力,不然所有风头都要被你这家伙抢走了!”

“别大意。”王杰希说。

“还用你讲!”黄少天很有气势地冲他挥了两下拳头,两人错身而过,王杰希顺势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算作一种无声的鼓励。擂台赛下场后有队友接上,这种感觉王杰希自出道以来就没有体验过,这才过了不到一周,竟然也很轻易地习惯了。

他沿着指示灯迈入走廊,听到不远处的观众席已经热闹起来,显然是角色刷新在了大屏幕上。截至目前,黄少天参与过两次团队赛和一次个人赛,对战机的把控能力令人惊艳,于chinglish一道的造诣更是享誉全球。和英国队聊天气,和德国队聊足球,和澳大利亚选手聊袋鼠,small talk起来根本没有瓶颈期,在黄少天的推广之下全世界的荣耀玩家都学会了在公屏上打6,此人对文化输出做出的贡献可见一斑。

王杰希顶着闪烁的光影回到了选手席,队友们纷纷朝他望过来,叶修最先开口道:“打得不错!照你这个势头,迟早打出一个一挑三啊!”

场馆两侧的屏幕正在循环播放上一局的绝杀时刻,王不留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飞而起,一扫把清空了对手的血条。王杰希仰头看着屏幕,说:“把我安排在第一顺位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哎哟,谦虚点儿行不行?这才出国几天,就把中华传统美德全忘光了。”

“实事求是也是一种美德嘛。”喻文州笑着接话道,“王队今天打得这么漂亮,很适合接受赛后采访,待会儿一起?”

“还是让黄少天去吧。”王杰希拿起桌上的水瓶,“我没什么好说的。”

“可以,就这么定了。”叶修说,“小周,你待会儿和文州少天一起接受采访。”

周泽楷说:“啊?”

“叶神你别逗小周了。”喻文州说,“今天是小组赛第一轮的最后一场,领队不出现说不过去吧。”

“作为领队当然要把这种宝贵的机会留给队员。名额有限,还有没有人想练口语的?”叶修转身直接吆喝上了。

喻文州坚持道:“还是麻烦叶神和王队了。”

王杰希说:“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我跟叶修这种关系,一般在公共场合不是得避嫌吗?”

喻文州笑得春风拂面:“只要别在媒体面前拥吻,你们的关系应当是不会轻易被曝光的。”

叶修和王杰希对视一眼,都露出遗憾的神色。拿情侣关系逗喻文州已经成为二人假扮情侣的核心乐趣之一,但蓝雨队长也不是凡人,对这种行为迅速产生了抗性,有时甚至能够反将一军,把尴尬转移回二人身上。

几人嘴上胡侃着,眼睛都紧紧盯着场馆正中的屏幕,擂台上两个角色已经缠斗在一起,蓝色的剑光和白色的念气将战场分割两半,不断碰撞出刺目的火花。双方技能交换的速度极快,没有迂回和试探,一上来就把节奏拉到了巅峰,三分钟过去,夜雨声烦的血条已经下降了一半,而对面的血量直接掉到了百分之十。

“可以准备团队赛了。”张新杰说。

“是啊。”喻文州缓缓呼出一口气,“可以准备团队赛了。”

 

国家队组建得仓促,训练时间也极其有限,队员们单拎出来个个实力不俗,要想捏合成一个团队却没那么容易。世邀赛不是全明星,没有任何人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来参赛的,焦虑的情绪像细密的缝线,悄无声息地织进了队服金红色的针脚里,披在身上几乎能产生一种让皮肤收紧的力量。

团队配合最依赖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默契,一个是完整的战术体系,二者真正建立起来都是需要时间的。联盟各大战队的运作思路基本上都很成熟了,像蓝雨和轮回这样的战队更是把双职业打法探索得十分彻底,国家队也顺势拥有了几个现成的攻击组合,但无论是索克萨尔和夜雨声烦还是一枪穿云和一叶之秋,自开赛以来始终没有一同出过阵。这种安排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小组赛是暴露问题、加速磨合的最好机会,对国家队众人来说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也正是由于这种安排,中国队的战绩算不上好看,高水平对决中任何失误都会被对手捕捉到,一招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像今天这样全程保持优势的顺风局并不多见,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方锐明显松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太好了,终于不用游回国了,哥们今天的表现怎么都配得上一张头等舱机票吧?”

唐昊冷哼一声:“出息。”

方锐说:“你有出息,大半夜注册小号上虎扑论坛和人吵架。”

唐昊说:“靠,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觉刷虎扑论坛。”

方锐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打字太大声了,吵得我睡不着。”

唐昊说:“屁,明明是你自己作息差,少来我这儿碰瓷。”

选手们在酒店分到都是双人间,同队选手住一起,两个妹子住一起,一对(基佬)情侣住一起,分到最后就剩下了四个人,李轩和肖时钦同期出道,也算有点渊源,于是唐昊和方锐不情不愿地当起了室友,成了张新杰每晚查房路上最大的两块绊脚石。

小组赛一天比两场,一场在下午一场在晚上,中间有一个半小时间隔,打完午场的两支队伍可以提前收工。中国队今天就是提前收工的队伍之一,夕阳把苏黎世河照得波光粼粼,一行人出了场馆,沿着马路浩浩荡荡往回走。

主办方给每位外籍参赛人员都赠送了一张苏黎世卡,市内的博物馆和公共交通全部免费,但比赛期间显然没时间观光,场馆和酒店之间又相隔不到一公里,步行的速度往往比等车更快,中途还能去便利店买点零食,带回酒店当宵夜。每天回到酒店后众人都会各自回房做点基础练习保持手感,第二天再聚到一起进行复盘,而三位战术大师会每晚来领队房里开小会,敲定下一场比赛的出场阵容。

战术小会定在叶修的房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首先,喻文州的室友是黄少天,在他面前开会很容易被拖慢讨论进程;其次张新杰的房间是一个不容他人轻易踏足的区域,井井有条背后的代价主要由张佳乐一人承受(“我也不想叠被子,但是如果我不叠,他会直接动手帮我叠!”张佳乐向叶修哭诉。“你让他叠呗。”叶修说。“我还在被子里!”张佳乐说。)

相比之下叶修的房间有两大优势,一是由于房型和其他人的不同,整体上显得更宽敞一些,而且桌子更大,多加两把椅子就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二是他和王杰希合住,四大战术大师激烈讨论的时候,公认的心脏替补就坐在他们旁边的床上捧着平板下象棋,买一赠零点五,稳赚不赔。

然而今天的战术小会临时取消,开赛以来的第一个周末,主办方举办了一场内部晚宴,说是给选手们提供一个在赛场外放松交流的机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国家队外宣小组喜出望外,勒令众人下比赛后立刻回酒店,穿上正装去随队化妆师那里接受改造,顺便把宣传硬照给拍了。

“你眼睛是不是被化成一样大了?”

叶修坐到王杰希旁边,凑过来研究他的眼妆。化妆师一遇到他的眼睛就容易用力过猛,拿出全套眼影刷大展拳脚,可惜大多数时候呈现出的效果都是他刚挨了一顿拳脚。这次的随队化妆师算是比较靠谱的,没整什么不必要的花活(某年全明星被画了欧式炫彩眼尾的魔术师至今仍在表情包中被广泛使用),只是让偏小的那只眼睛看上去显得大了点。叶修端详半天,说:“你最近没睡好吗?眼袋这么严重。”

王杰希说:“这个叫卧蚕,专门画的。”

“和眼袋什么区别?”

“……不知道。”

这时白光一闪,两人抬头,发现苏沐橙正举着手机站在镜子前,偷拍被发现也不觉得窘迫,大大方方把手机举起来给二人看。

“你们刚才的姿势特别像一个表情包!” 说着苏沐橙又在相册里翻找几下,亮出一张经典的“真哭啦?”乌鸦表情包。这张图并没有多好笑,但叶修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苏沐橙展示完照片,就势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说:“我的裙子没口袋,你帮我拿一会儿,宴会结束了再还我。谢啦。”

叶修问:“到时候怎么找你?”

“会客厅就这么大,我还能跑丢了吗?”苏沐橙冲他眨眨眼,提起裙摆转过身,楚云秀立刻从一旁冒出来挽住了她的胳膊,两个姑娘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几下跑没影了。

 

晚宴就在酒店大厅,小吃酒水一应俱全,还专门请了乐队来演奏,西装革履觥筹交错,很有几分名利场的味道。叶修不常参加这种场合,装模做样地拿了一杯饮料,站在角落里躲清静。清静到一半,就听身后有人说:“这个含酒精,你注意点。”

叶修回头,看到王杰希手里端了杯一样的。

“闻不出酒味儿啊。”

“喝一口就能尝出来了,度数不高,但你不是一杯倒吗?”

“这你都知道?”

“有一次看到你喝吐了。”

叶修略一思索,也回忆起来了,七赛季嘉世成绩下滑得厉害,掉了几个重要的商业合作,把陶轩急得长了满嘴燎泡。常规赛后半段战队发奋图强,场上表现又有了点起色,陶老板长袖善舞,赶紧抓紧机会拉投资,这天晚上在餐厅订了个包厢,请了两家长线投资人吃饭。叶修拒绝一切需要露脸的商业活动,也不喜欢参与这种招商饭局,但到底情势不同于往日,关键时刻不好再拂了陶轩的面子,还是和刘皓一起出现在了饭桌上。

这种饭局不是真的为了吃饭,劝酒也不仅仅是让人喝酒,推杯换盏虚伪客套,归根结底是一种金钱和权力的展示。叶修推辞了几次就意识到今晚很难逃掉了,刘皓的酒量很好,说场面话的功夫更是不俗,跟着对面一起一个劲儿把白酒往叶修面前推,叶修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勉强喝下一小杯,然后立刻借口出去上厕所,趴在洗手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他好不容易顺过气,却听到身后有人说:“叶修?”

叶修直起身,竟然从镜子里看到了王杰希。这周微草来杭州打客场,就住在萧山体育中心附近,会在这里偶遇也不算奇怪,叶修虚弱地打了声招呼,王杰希皱起眉毛,隔着镜子和他对视:“你没事吧?”

叶修摆手,但眼圈泛红脸色惨白,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王杰希递了包湿纸巾过去,问:“有饭局?”

叶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在他忙着拿纸巾擦脸的时候,又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叶哥,这才喝了一杯吧,就顶不住了?”

刘皓风风火火地迈步进门,看到王杰希也是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登时收起来一半。见有外人在场,他的语气立马变了,很是客套地说了一句:“王队,这么巧?”

王杰希没有接茬,而是继续问叶修:“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哪有那么严重,缓一缓就好了。”

“我在306包厢,有需要可以来敲门。”

“真没事儿,谢了。”

叶修又朝他摆了摆手,王杰希没再多话,转身离开了。那天晚上的回忆到此为止,这也是他和微草队长过去几年在赛场之外少有的交流。叶修把酒杯放回桌上,摸出手机看时间,这一看却发现过去五分钟错过了三个来自冯主席的微信电话,紧跟着是四条未读消息。

老冯:接电话

老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赶紧给我打回来

老冯:能找着王杰希吗?

老冯:把他也带上

叶修把聊天界面给王杰希看,两人绕着大厅走了半圈,最后还是去了洗手间。音乐和嘈杂的人声立刻被隔绝在外,把电话给冯宪君拨过去,这回却是对面一直没有接通。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问问文州。”

叶修点开喻文州的头像,却听到对方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Oh, I'm genuinely flattered. But..."

"No pressureat all, really. It's just that your tactical proficiency and crowd controltechniques are truly impressive. Maybe we could grab some drinks and continueour conversation?"

和他说话的是个男声,带着浓重的欧洲口音。叶修伸长耳朵听着,和王杰希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喻队艳福不浅啊。”

“这福气他恐怕不想要。”王杰希压低声音。

“怎么办,要出去帮他吗?”

王杰希面露犹豫,显然更想让喻文州自生自灭,被这场艳福多折磨一会儿。不过喻文州的救星来得很快,话也很多,连珠炮似的朝外国友人砸了过去:

“咦,队长你站在这儿干嘛,这哥们有点眼熟,隔壁意大利队的?聊什么呢这是,hey buddy,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队长你脸色有点怪,看起来不太fine啊,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急着去上厕所,怎么被这个哥们给拦住了,呃,buddy, can you wait for a minute? My captain needs to pee. Understand? Pee!”

三人又艰难地交流了几句,黄少天拉着喻文州险险脱身,走进了厕所,原本站在走廊里的两人慌忙躲避,闪进最近的厕所隔间,飞快地关上了门。

 

“哇靠,队长,你是被那个哥们表白了吗?”

“……嗯。”喻文州叹气,“我已经解释过自己是straight了,但他坚持要约我出去。”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到底为什么你总被认成gay啊,难道真的自带基佬气质,话说回来基佬气质到底是什么,和穿衣风格有关吗,还是主要看发型?但感觉你的发型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是在同一家理发店剪的头,为什么我就从来没被男人表白过,难道是因为我不爱穿高领秋衣?”

喻文州无奈:“少天。”

“咳咳。话说回来,要证明自己是直男,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邀请妹子跳舞吗?”黄少天说,“我刚刚正好看到苏沐橙在舞池旁边,看起来很想下场试试,队长你赶紧发挥绅士精神去邀请一下。”

喻文州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怕被苏妹子误会,提前跟她通个气不就行了。我帮你给她打电话。”

卫生间安静下来,下一秒,却是从叶修的口袋里传来了叮叮咚咚的铃声——

苏沐橙的手机在他这里!

躲在隔间里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叶修手上的动作极快,只花了零点一秒就挂断了通话,然而为时已晚,黄少天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捏着手机,对着隔间的门板大喊:“苏沐橙?是你吗?你怎么躲在男厕所里啊!”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叶修只得出声道:“是我。”

“叶修?苏沐橙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你一直待在厕所隔间里干嘛?我靠,这么猥琐,听墙角啊!”

“谁听墙角了。”

“还嘴硬!别蹲在里边了,赶紧出来受死。”

叶修本来已经要按下门把手,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抬手扯松王杰希的领带,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把手指插进对方头发里重重揉了两把。用发胶固定的造型立刻被揉乱了,王杰希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伸手固定住叶修的下巴,用大拇指的指腹用力蹭了两下他的嘴唇,然后在叶修惊奇的目光中,把粘在指尖的口红蹭到了自己的喉结上。

嚯!叶修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着:行家呀!

王杰希笑了一下,越过他转动门锁,推开了隔间的门。隔间正对着镜子,门开后两人的状态立刻一览无余:王杰希乱了一边的头发,被扯开的领带,喉结上的红印,叶修敞开的外套,领口的褶皱,被抹到唇角的口红……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恐同了!!!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没节操没下限啊,在厕所就搞起来了,要搞回酒店搞,苏黎世不是法外之地啊啊啊啊啊!!!”

“冷静点,待会儿把保安招来了。”

“把保安叫过来不是应该的吗!你们有伤风化!有碍观瞻!有损市容!给无辜路人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赶紧来个保安把这两个狗男男赶出去!”

黄少天还在崩溃,忽地从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不是保安,而是举着手机的肖时钦。肖时钦急急忙忙地问:“你们看到这个了吗?”

“什么?”

“王队……王队前男友的爆料!”

“哈?!”

三道震惊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王杰希身上,王杰希倒是显得很镇定,是房间里唯一一个下颌骨还在原位的人,他镇定地接过肖时钦的手机,滑动屏幕把爆料帖子浏览了一遍,然后把手机还回去,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喻文州拦住他,问:“给谁?”

“前男友。”王杰希说。

 

“他的社交帐号被人买了。”王杰希说,“包括放出去的照片,他当时是有点想报复我,但很快就后悔了,想让买家收手,然而东西都到了别人手里,他后悔也来不及。”

叶修在窗边踱步,已经翻来覆去走了三十个来回,王杰希看着眼晕,对他说:“有问题可以直接问。”

“第一个问题。”叶修说,“你是gay吗?”

“嗯。”王杰希说。

“你之前不是说是骗我妈的吗?”

“我说和家里人出柜是假的,但没说自己不是同性恋。”

叶修不可思议地望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个红色的烟盒,里面的烟只剩下最后一根,叶修像拿到救命稻草一样把它塞进了自己嘴里。

“还有人知道吗?”

“和战队报备过。”王杰希说,“队里应该有紧急预案,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爆出来。”

王杰希盘腿坐在床头,那块从叶修嘴上蹭下来的口红还粘在他的喉结上,叶修盯着那道起伏的红色,内心充满了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半小时前这还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直男玩笑,忽然间就可以被定义为性骚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看网上的舆论,但从冯宪君的反应来看,恐怕日后的比赛都难免受到影响。

“你前男友怎么回事?”

“我们是和平分手,有几个星期没联系了。”

“那怎么忽然整了这一出?”

“因为有私家侦探找到他,给他看了我们在一起的照片。”

叶修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他口中的“我们”指的是王杰希和他自己。一瞬间他前所未有地想念楼下的烟草店,上次走进去的时候,他被包装盒上烂掉的肺、哭泣的小孩和吸烟杀精的图文提醒劝退了,但此时此刻这些正是叶修所需要的东西。

“私家侦探。”叶修缓缓地说,“我家里人雇的?”

王杰希没有说话,但叶修什么都明白了。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一屁股在床尾坐下,烦躁地抹了把脸。

“这回的玩笑真是开大了。”



谦和

【王叶】水到渠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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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跳楼。”袁柏清说。

许斌连忙出言安慰:“不至于,不至于。”

“你不懂。”袁柏清靠在车窗上,眼里写满了生无可恋,“我今年刚送了队长一件T恤,胸口印着‘荣耀is my girlfriend’。”

“没关系。”柳非说,“明年你可以送他一件新的,改印‘荣耀之神is my boyfriend’。”

袁柏清说:“我还是跳楼吧。”

“不是,唐昊那家伙的话有可信度吗?”刘小别从前排回过头,两条眉毛恨不得拧在一起,“他是在给自己今天的失误找借口吧?状态差又不想被我们笑话,所以随便编了一个关于队长的瞎话来吓唬人。这也太扯了,你们能想象出队长跟叶修谈恋爱吗?”

此话一出,在座的微草队员们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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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跳楼。”袁柏清说。

许斌连忙出言安慰:“不至于,不至于。”

“你不懂。”袁柏清靠在车窗上,眼里写满了生无可恋,“我今年刚送了队长一件T恤,胸口印着‘荣耀is my girlfriend’。”

“没关系。”柳非说,“明年你可以送他一件新的,改印‘荣耀之神is my boyfriend’。”

袁柏清说:“我还是跳楼吧。”

“不是,唐昊那家伙的话有可信度吗?”刘小别从前排回过头,两条眉毛恨不得拧在一起,“他是在给自己今天的失误找借口吧?状态差又不想被我们笑话,所以随便编了一个关于队长的瞎话来吓唬人。这也太扯了,你们能想象出队长跟叶修谈恋爱吗?”

此话一出,在座的微草队员们立即面有菜色。他们很少打探队长的私生活,一方面是因为缺少这种勇气,另一方面是因为王杰希看起来根本没有私生活。微草的训练日程是朝九晚五,每天五点下工后王杰希都直奔俱乐部对面的健身房,健身过后回会议室完成一些队内杂务,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决,唯一的社交活动是蹲在保安室门口摸猫。此人在北京究竟有几处房产依旧是个未知数,但一年到头有三百五十天都住在微草那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单人宿舍里,从十八岁开始就没有受过通勤之苦,同时看起来根本没有闲暇享受鱼水之欢。如今忽然听闻这样一个消息,微草众人自然觉得疑窦丛生。

“队长跟叶神每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肖云掰着指头算,“小组赛两次,季后赛一次,全明星一次,这怎么谈上的?同性恋异地恋加网恋,搁这儿叠buff呢?”

“我也是这么跟唐昊说的,他俩看上去根本不算熟啊。但今天中午叶修妈妈不是来基地探亲吗,叶修把队长拉过去了,俩人当着家长的面直接摊牌,唐昊亲耳听见的。”

“阿姨什么反应?”肖云问,“给队长一千万让他离开她儿子?”

“哪有这种好事。”袁柏清无语,“你少看点弱智小说。”

“那就是默认了?”柳非说,“天啊,国家队下周就去瑞士了,难道队长要在领奖台上拿着冠军戒指求婚,在苏黎世领证,在卢塞恩办婚礼,然后去采尔玛特度蜜月?好浪漫!”

刘小别嘴角一抽:“你也少看点弱智小说。”

“好不可思议啊……”高英杰语气恍惚,“队长和叶神感觉都不是会把心思花在这种事上的人,最后竟然能够走到一起。怎么做到的?”

“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俩每天偷偷开小号竞技场。”柳非猜测。

“扯淡。”刘小别说,“谁家情侣每天在竞技场约会。”

大巴车内又是一阵沉默,两秒后刘小别也反应过来,那可是荣耀教科书和魔术师,每天脑子里思考的内容百分之九十都与荣耀有关,约会不登录游戏难道要手牵手去游乐场吗?

“等一下。”梁方忽然说道,“如果他俩真的在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据说没多久,这赛季结束后才确定的关系。”袁柏清说,“你问这个干嘛?”

梁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什么,你们记得两年前吗,八赛季刚开始的时候,队长把咱们拉进网游里搞了个特训,美其名曰刷boss。这位boss正是……”

“叶修!”肖云忍不住哀嚎,“我靠,难道我们也是把boss变成boyfriend的一环吗!”

众人纷纷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许斌还没转会来微草,错过了精彩的一集,其他人七嘴八舌一顿科普,听得磨王惊叹连连。

“我就说先前队长怎么心血来潮和兴欣组团刷二十人本呢,原来是在网游里早有渊源。”

“孽缘啊!”袁柏清痛心疾首,“这个世界太疯狂,微草给兴欣当伴娘!”

“我靠,再等一下。”周烨柏说,“他俩都是这种关系了,兴欣打微草那局还针对队长针对得那么狠,叶修真下得去手啊,这是赤裸裸的家庭暴力!”

许斌干咳:“电竞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家庭暴力呢,叶神和队长都是公私分明的人,感情再好也不会在赛场上放水的。”

“他俩真的有感情吗?”刘小别质疑,“队长生活里一点恋爱的痕迹都没有,如果真的谈了,藏得再严实也该暴露一些蛛丝马迹吧?”

柳非说:“有没有蛛丝马迹,问问兴欣的人不就得了。”

众人的视线立刻落到了高英杰的身上。高英杰“啊”了一声,犹犹豫豫地说:“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队长和叶神显然都没打算把他们的关系公开,我们这么一问,不就相当于向外人泄密了?”

“兴欣怎么能算外人呢,如果队长和叶神是真的,他们就是娘家人!我们之间交换情报天经地义。”柳非循循善诱,“而且小高,以你和乔一帆的关系,私下聊点八卦不打紧吧?要是怕泄密,就叮嘱他不要告诉队友嘛。”


城市的另一端,生日会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结束了,喻文州打电话叫了保洁人员来收拾残局,职业选手们各回各屋,洗去满身的奶油香气。方锐和苏沐橙凑在一起说话,叶修从他们身后路过,问了一句:“怎么了?”

“乔一帆下楼把脚给崴了。”苏沐橙举起手机给他看,屏幕上是一张黑黝黝的X光片,叶修看不懂,但紧接着陈果的消息就冒了出来,说是右脚踝轻微骨裂,已经打上石膏了,让大家不要担心。

“这么不小心。” 

“嗯,说是在下楼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没留神一脚踏空,漏踩了最后一级台阶,整个人直接摔地上了。”

苏沐橙的手机震动两下,陈果又发来一张乔一帆坐在轮椅上的照片,小伙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事,捏着屏幕碎成三瓣的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镜头微笑,包荣兴一手推着轮椅,另一只手在他脑顶比了个耶。

“没伤着手吧?”叶修问。

“没有。腿也不怎么严重,就是需要静养。” 

叶修点点头,又关照了几句,而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三楼。走廊里很安静,叶修慢慢松懈下来,内心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可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见有个人抱臂靠在墙边,听到动静之后望过来,就差把“给我一个解释”六个大字写在脸上。白天人多嘴杂,找不到说话的时机,现在却是没理由逃避了。对方毕竟是被自己拖下水的,叶修也不好隐瞒,鬼鬼祟祟把王杰希拉进房间,揉着太阳穴如此这般地一说。王杰希听完也无语了:“你弟弟真够不让人省心的。”

“是啊。”叶修叹气,“当了这么多年二十四孝好儿子,一来就搞了个大的,还反手把哥给卖了。之前跑出来打游戏最多是没法回家,现在回了家恐怕要被我爸吊起来打。”

王杰希说:“你赶在回家之前和我分手不就得了。”

“是这么个打算。”叶修点头,同时愈发觉得选王杰希当临时男友是个明智之举。对方遇事面不改色,应变能力一流,为人沉稳靠谱,身高一米八一,最关键还是北京户口,简直是个不能更完美的(假)结婚对象。叶修心里琢磨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刚跟我妈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就那什么,你和你爸妈……”

“出柜吗?我随口编的,这样说听起来可信度高一些。”

叶修嘴角一抽,心道好你个王杰希,看起来浓眉大小眼的,结果说瞎话不打草稿,连哥都给你唬住了。但这样一来叶修一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子里,他虽然母胎单身,于炒cp一道却颇有心得,这些年和苏沐橙配合默契,帮妹子挡掉不少烂桃花。以他浅薄的经验来看,炒cp的要点有二,一是亲密,不能让外人一眼就看出是演的,二是清白,得两人都没那个想法才能演得下去(他和苏沐橙就完美符合这两点,因而成了一众荣耀玩家心目中的BG之光),既然王杰希是直男,那这腐卖起来立刻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但我爸妈确实一直都不怎么管我。”王杰希说。

“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你打职业?”

“不反对。”

“真不错,这么开明的家长这年头可是不多啊。”

“也不能说有多开明吧,主要是没空管。”

“工作忙?”

“算是吧。”

王杰希的回答模棱两可,叶修也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两人虽然刚演了一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实际交情却远没到能够随意打探彼此隐私的地步。这也是个问题,虽然眼下这一关看似是过了,但以叶修对自家老爹的了解,对方铁定会派人把王杰希的个人履历和家庭背景查个底掉,这要是在关键时刻穿了帮……

叶修“嘶”了一声:“忘记问了。大眼,你现在是单身吧?”

王杰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如果不是怎么办?”

“那分手的理由就有了。”叶修状似严肃地说道,“脚踏两条船,不分手难道留着过年吗?”

“想得挺美。”王杰希说,“今晚什么安排?”

话题转得太快,叶修险些没有反应过来:“给下午的两场模拟赛写一份复盘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U盘,银色的链条绕在指尖转了转,“要一块儿看吗?”

叶领队此行属于净身出户,桌上摆的设备都是从技术部嫖来的,i7酷睿16核主机搭配27英寸PIS 4K显示屏,实乃观赛复盘的不二之选。王杰希也不跟他客气,拉过转椅就坐了下来。单人赛可讨论的内容不多,在东拼西凑组成国家队之前,这帮人早已是相互熟悉的对手了,叶修分屏开了个文档做记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意见。擂台赛的性质原本和单人赛差不多,但由于国家队派出四号队员打擂台第一顺位,微草战队的士气明显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第一个出战的肖云在魔术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只打掉王不留行23%的血就黯然离场。

“你们家小朋友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啊。”叶修说,“一个个见了你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微草队长虐待队员。”

王杰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继续播放。第二个出场的是柳非,她比肖云要镇定一些,利用神枪手的职业优势操纵着角色打起了迂回,但同样没能坚持到最后,叶下红倒下的时候,王不留行的血量还剩31%。这时候黄少天已经吆喝上了:号外号外,微草战队当众内斗了啊,一队之主竟对队员们拔扫帚相向,单挑后辈不惜解封陈年打法,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是领队的诡计还是队长的阴谋啊不妙招,由王杰希缔造的微草擂台神话莫非要在今日被他自己亲手终结,一切精彩尽在国家队首场对外模拟赛,蓝雨剑圣带你直击现场!

各战队负责守擂的选手通常都是队里的核心王牌,如今王杰希摇身一变,从可靠的后盾变成了难缠的对手,微草的守擂大将也自然而然地换了人——高英杰深吸一口气,把账号卡插进了卡槽。三秒后,游戏界面刷新,木恩出现在了擂台的另一端,而在训练室里,高英杰摘下耳机,隔着电脑望过来,认真地说:“我不会让微草被一挑三的。”

这话他是看着王杰希的眼睛说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像一个宣言也像一个承诺,同时也是一个跨越时空的回答。名为未来的接力棒在空中飞了三年,这一刻终于被少年人牢牢握在了手心。要让王杰希说,这是他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木恩击败了王不留行。在有百分之七十血量差距的前提下,这不是个会令人感到意外的结果,不过鉴于微草特殊的国情,也没有人会看轻这次胜利。王不留行之后还有两名对手,高英杰又赢了一局,但终究没能拿下整场擂台,两轮赛罢,微草对国家队的战绩是个有些可怜的1:4。但微草队员们显然被高英杰英勇的表现激起了心中的斗志,非但没有气馁,还在团队赛打得相当出色,稳稳抵御住了对面的炮火攻击。

“高英杰今天打得不错。”叶修说。

“嗯。”王杰希赞同。

“比当初新秀挑战赛打得更好。”

王杰希有些惊讶地望了叶修一眼,他立刻意识到了叶修在说什么,也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早就被对方看穿了。技能加点的微小变动能够瞒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职业选手,而叶修显然属于那最顶尖的百分之一,给他一个上帝视角,赛场上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

“毕竟过去两年多了,不可能没有进步。”

叶修摸了摸下巴:“咱俩第一次单挑好像也是在新秀挑战赛。”

“你竟然记得?”

“记得啊,三赛季第一届全明星嘛,新秀挑战赛七个人报名,硬生生把我点上去七次,这种经历想忘都难。你当时排在最后一个,哥被轮了一晚上本来就烦躁得很,想着快点打完了事,你小子还口出狂言,直接撞我枪口上了。”

“口出狂言?我说什么了?”王杰希自己是真不记得了,只对那场比赛的惨烈程度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战斗法师手提长矛,却邪矛尖向下淌血,斗者意志的光芒覆满全身,衬得一叶之秋如同一位不败的战神。

“不是每个新人上台后都要说一个挑战理由吗,理由全被前面几个人说完了,你又懒得编新的,接过话筒就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

“原因同上。”

王杰希没忍住笑了,这听起来的确像是自己会说的话,十八岁嘛,正是对表面功夫不屑一顾的年纪,也最有口出狂言的资本。

“谁没年轻过呢。”

“对啊,哥那时候也很年轻,气血一上涌,二话不说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魔术师小朋友,回家之后没躲被窝里偷偷哭吧?”

王杰希冷笑一声,对叶修抛来的垃圾话置若罔闻,继续看比赛录像。

国家队除叶修外十二个人,平时训练刚好分成两队,但统共只有张新杰一个牧师,为了保证两队的平衡,叶修拿着问安文逸借来的小手冰凉账号卡亲自上阵,好歹凑出了两套远近攻辅都齐全的阵容。今天微草战队千里迢迢来探亲,一间屋子里终于出现了两个专职奶妈,叶修也就没上场,揣着手在一旁挥斥方遒。微草也把握住了这个和全明星大神打练习赛的机会,充分发扬战队特色,一局用防风掠阵,一局用冬虫夏草出场,把攻击防御两套风格都演练了一遍。

“你们队的治疗也进步不小。”叶修点评道,“很有方士谦遗风。”

“是吗?”

“是啊,你不在队伍里的时候会更明显,如果王不留行在场上,全队的战斗节奏都会被你带着走,高英杰的统治力没你这么夸张,虽然还是魔道学者核心,却给其他人留出了更大的发挥空间。治疗要负责的事情更多了,袁柏清反而打得更加游刃有余。怎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王杰希说,“但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叶修笑道:“合着拿我当顾问啊,这就是老王你不厚道了,工资呢?”

“跟国家队拿微草当陪练的费用抵了。”

“呵呵。你这买卖做的,还真是稳赚不赔。”

“彼此彼此。”

屏幕上对战仍在继续,技能带出的光效不断闪动着,在两人的脸上投下一片彩色的光影,叶修单手拖着下巴,忽然说:“国家队缺一个守护天使。”

“嗯。”王杰希随口应道,“你让喻文州写邮件给组委会请求扩招,然后把柏清招进来。”

“我认真的。”叶修说,“你们微草能不能把账号卡借给国家队一个月?”

王杰希按下暂停,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防风?”

“对。这算是战队和联盟签合约,你们可以趁机敲一笔竹杠。”

从治疗的角度看,牧师无疑奶量更足,也有更强的机动性,但守护天使皮糙血厚,承伤能力远好于牧师,关键时刻甚至能当肉盾用。多一个这样的职业加入,国家队的阵容搭配会变得更加灵活。小组赛的赛程已经公布了,比赛强度高得吓人,叶修十有八九会成为张新杰的替补,以治疗的身份出阵那么一两次。先前大家都默认他会使用小手冰凉,结果模拟赛一打,叶修灵光乍现,竟然把主意打到别家账号卡头上来了。

“我没意见。”王杰希说,“决定了的话我明早就和俱乐部报备。下周就要出发了,时间很紧。”

“好说。我这边跟老冯打个报告,剩下的文书工作都交给喻文州,队长就是干这个的。”


两人轮番拖着进度条,把两场比赛仔仔细细地复盘了一遍,等最终整理好的文档上传到国家队微信群,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点半。王杰希起身告辞,顺手把文件转发进了微草战队群,附言“学习一下”(而对文档信息作者一栏的“叶修”二字给自己的队员们带来了何等程度的创伤毫不知情)。他迈入走廊,替叶修关上房门,转头正对上一个满脸惊愕的孙翔。

孙翔刚洗完澡,平时那头不可一世的乱发显得异常服帖,此刻又穿了件圆领白T,浑身上下充盈着青春男大的天真气质。他的视线从王杰希的脸转向门牌号,又从门牌号转回王杰希脸,又从王杰希的脸转向门牌号,如此循环往复三次,终于露出一个天崩地裂的表情。

“我了个大草啊。”孙翔喃喃道,“唐昊那小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默读广播剧完结番外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一跃而下,砸得把地板 “咣”一声。

它座山雕似的耸着肩、眯缝着眼,围着小猫转了大半圈。

小猫在骆一锅这个吨位的庞然大物面前,肚皮紧贴地面,尾巴尖都在哆嗦。

            

不过大概是听懂了骆闻舟这逆子的威胁,骆一锅面对新的家庭成员表现得相当老成持重,始终没露出什么攻击性,闻了一会儿就爱答不理地走了。

 

“还行,可以不用拿笼子了。”骆闻舟松了口气,“我听人说猫一般不打老猫和小猫,看来骆一锅虽然不是东西,起码的猫性还是有的……对了费总,你给这小的起个什么名?”

 

“没想好呢。”费渡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他这点特别神,好像是个人形的自动仓储系统,家里有什么、保质期还有多久,在放进冰箱的刹那,也在他脑子里存好了档。别看费渡在家游手好闲的就会点菜,点菜也能把库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他不出远门,冰箱里就不会出现过期牛奶和放坏的菜,可以说是个居家必备的超级点菜机了。

 

“超级点菜机”把冰箱里的几样东西随意换了换位置,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神秘编码,漫不经心地说:“是叫斯金纳呢,还是叫华生呢?”

骆闻舟听着都牙碜:“路边捡的土猫起什么洋名,你也不怕咬嘴。这么着吧,你捡回来的,跟你姓,按家谱跟骆一锅一起,当‘一’字辈,嗯……一锅它是装不满了,一碗还凑合,就叫费一碗得了!”

 

“师兄你看我一眼,”费渡从冰箱门后面露出脑袋,“看这:这个表情叫‘每根头发上都写着拒绝’。”

 

“贱名好养活……哎我去,差点……我说费渡同志,咱能别老玩悬的吗,说你多少回了。”

“超级点菜机”虽然实用,也不是没有毛病。除了晚睡早起干家务活没眼力劲儿以及不爱穿秋裤外,他还什么东西都喜欢随手放桌边,甚至总得险伶伶地悬出来一点——手机悬着小半个机身,饭碗水杯悬个边,最要命的是让他切个水果,切完把刀放下,刀把也得在操作台外面悬出一寸。幸亏骆闻舟没有强迫症,不然能活活让他逼死。

            

骆闻舟脱外衣没注意,差点把他又“挂”在桌边的手机碰掉地上,幸亏骆队身手敏捷,硬是接住了。

“是咱家桌子不够大,还是你胳膊不够长?”骆闻舟钻进厨房,拿着费渡的手机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哪天给你摔了你就老实了——晚上要吃什么?东西拿出来,然后喂猫去。”

 

费渡“哦”了一声,干活去了:“对了老骆,明天我出差。”

“成,一会儿吃完饭给你收拾衣服,”骆闻舟一边洗菜一边问,“几天?哪啊?当地多少度?”

 

“至少一周。”费渡说,“温度差不多,就滨海。”

“滨海?”骆闻舟一愣,那不是开车一天往返的地方吗,“你要去滨海待一个礼拜?”

 

“嗯,”费渡顿了顿,“我们想把那块地拿下来,老周和陆嘉先过去疏通关系了,需要我沟通的事还挺多的。”

 

骆闻舟沉默了片刻,关上水龙头。

费渡没说是什么地,但他一听就知道。

            

“能拿下来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骆闻舟:“说人话。”

“尽力,”费渡给还没有名字的小猫挤完营养膏,回头冲他一笑,“要不我怎么至少预留一周时间呢,大不了多跑几次,慢慢磨呗。”

 

“拿下来准备做什么?”

“那是重新规划的旅游用地,我们呈报给当地政府的策划案是主题游乐场,”费渡把往小猫饭盆里凑的骆一锅轻轻推开,“那是幼猫营养膏,热量太高了,改天给你买低热量的——郭恒没跟你说吗?”

 

“最近没联系过……郭恒?这里头怎么还有郭恒的事?”

 

“游乐场是我们征集了那些受害人家属的意见,他们投票选出来的。”费渡说,“初步想法是把那些女孩生前喜欢的东西都融入到设计里,参与设计的……父母们都算股东,拿技术分红。不过具体操作还得到时候看,涉及别的版权的得再找人协调,老周未来几年,没准都得耗在这上面了。”

            

“他们……自己投的票?”骆闻舟皱起眉,“不怕触景生情吗?我以为……”

“那块地、那座城,终其一生,都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噩梦。”费渡接上他的话,“可是地狱是客观存在的,不听不看不想,它也不会自己消失。除非你占领它、统治它,然后自己拿起锄头,在里面种满花——最难的部分都过去了,后面的事当然要继续做。”

 

“行吧,也有道理,”骆闻舟出于职业敏感,又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案子引发过热议,你在那建游乐场,将来会不会招变态。”

 

正在给俩猫当人形分餐隔离板的费渡笑了。

“我的地盘吗?”他推了一下眼镜,“师兄,蛊王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不长虫的。”

            

“快行行行行了吧你,你厉害,你真是个镇宅辟邪的大樟脑。”骆闻舟喷了口气,“给烤箱预热去!”

            

英明神武的“蛊王陛下”尾巴上的屏没来得及打开,就让骆队薅了,并于当天晚上因为记吃不记打,被骆闻舟吼成了菜青虫——

            

费渡牛奶喝一半,周怀瑾有事打他电话,厅里信号不太好,费渡就放下杯子,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又把四分之一的杯子悬在了茶几外面。

 

无名小猫被奶味吸引,壮着胆子跳到茶几上,想闻闻杯子里有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骆一锅以一种与它身姿不符的矫健一步蹿上去,照着马克杯就是一巴掌。

 

“啪”!

无名小猫:“……”

 

真凶骆一锅作完案,毫不犹豫地跑了,猫毛都没留下一根,深藏功与名。

 

正在屋里给费渡拿衣服的骆闻舟听见动静跑过来一看,属于工薪阶层的灵魂都炸裂了。他虽然从来不对费渡的消费指手画脚,但有时候也会上网查一查价格,以防不小心怠慢了费总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金贵东西。

 

“你知道他那破杯子多少钱吗!”

无名小猫从小流浪,营养不良,脑子发育也不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犯罪现场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

 

神不知鬼不觉蹿上猫爬架的骆一锅没事猫似的,在旁边点着头舔爪,对他孝子贤孙骆闻舟的话深表赞同——有什么办法呢,这家里的闯祸精实在太多了。

            

“你别过来了,没看见满地碎渣吗?”骆闻舟伸长了胳膊把小猫拎下来,扔进赶过来的费渡手里,“败家子捡的败家猫!我看干脆叫费钱算了!”

 

费渡为了小猫未来的尊严,跟骆闻舟抗争了半宿,第二天早晨不得不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猫:“你叫斯金纳,记住了,别听骆闻舟的。”

小猫打了个大哈欠,迷茫地把他送出了门。

 

费渡这一次出差,比想象中花的时间还长,奔波了足有大半个月,才把憔悴了一圈的周怀瑾与自称“累得水肿”的陆嘉一起带回燕城。

周怀瑾上了车就开始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夹在燕城下班高峰的堵车大队里了。他揉开眼,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见连成一串的车灯,光影模糊,感觉这一觉睡实在了,舒坦。

这时,他余光瞥见陆嘉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什么东西,不小心瞄到,只见那胖子写的是:

 

某月某日,老板开车我坐车,豪车一路引人围观,路人都以为我是老板,堵车时候有俩妹子冲我笑了,爽!老板啊老板,你以为你有魅力是因为长得帅吗?错,散发魅力的是座椅!

            

周怀瑾:“……你干什么呢?”

要造反吧?

 

“记录生活里的美好瞬间,”陆嘉把备忘录存档,“有的人天生长在蜜罐里,人家世界的逻辑就是甜甜蜜蜜的。咱们呢,差一点,就得自己留心收集各种糖,慢慢攒,三年五载,总能给自己攒一个蜜罐——这是老板教我的。”

费渡开车看路,头也不回:“你那糖里少放点关于我的坏话就好了。”

周怀瑾却认真地想了想:“费总也会做这样的记录吗?”

费渡一口否认:“我就是口味甜一点,倒也没有这种居住需求。”

 

陆嘉笑而不语。

 

一路把他俩送回陆嘉的拳馆,下车拿行李时,陆嘉忽然好像无意中提起:“哎费总,去年骆队生日时候你发朋友圈里那蛋糕哪订的?”

“他发的,我就点了个赞,微信一会推给……”费渡随口接了一句,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嘉。

 

陆嘉就大笑着扛起两个人的行李,跑得比使坏的骆一锅还矫健。

            

“死胖子。”

费渡摇摇头,合上后备箱,跟周怀瑾告别,回家去了。

他不用记录,他是“糖果库”的自动仓储系统,每一笔进账都清清楚楚。

            

哦对了,至于“斯金纳”……什么斯金纳啊,费渡一走半个月,回家一看,那傻乎乎的小畜生早把“费钱”这糟心名字认下了,一叫就摇头摆尾地过来。

叫了“费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欣然接过骆一锅的衣钵,成了家里新的食物链底端,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