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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分级:辅导级（P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十一章

听他的口气好像今天就要走了似的，Spock的手压在复制机的按钮上半天没有按下去。等不及的Jim走过来趴在Spock的背上，伸出一只手来替他按下了那个按钮，结果发现出来的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口味的瓦肯蔬菜汤。

“我不想喝这个。”他皱着眉头，“这是你点的？”

“否定的。”Spock检查了一下复制机后告诉Jim，“是食物复制机的代码故障所致。”

“所以说它只能造出瓦肯汤了？”Jim又戳了另一个按钮，出来的依旧是同样的东西，“真要命，Spock，我想我们得出去吃了。”

Spock没有反对Jim的提议，事实上他很乐意和Jim一起外出就餐。等回到家，Jim拿出棋盘打算和Spock玩“脱衣象棋”的时候，Spock也没有拒绝。

棋局以Jim输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告终，Spock拿来毯子给他披上，转身把棋盘收了起来。卧室里的空调开的很足，虽然窗外的风刮起砂石不断地打在玻璃上，但Jim没有感觉到半分寒冷。他琢磨着明天是不是要变天了，也许可以和Spock打把伞试试雨中漫步？

第二天一早，Jim拉开窗帘发现新瓦肯确实下雨了，但这里的雨和Jim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和像是直接打开了水龙头从云层里往出漏的雨，完全提不起雨中漫步的心思。

Spock修好了食物复制机，他端着牛奶敲开Jim卧室的门时，Jim刚把牙刷塞进嘴里。Jim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昨晚没有擦干头发就睡了觉，有几缕胡乱翘了起来。身上披着的睡袍昨晚被他不小心卷进被子里压得有点发皱，此时正被Jim草草用一条带子系在腰上。

相比起来，Spock整洁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去出席星联会议。他将牛奶放在Jim床头的柜子上，跨进洗漱间去，拿起梳子帮Jim打理他不听话的头发。有一缕实在压不下去，Jim在刷牙的间隙腾出一只手来弄了点水，硬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端着那杯温热的牛奶，站在烤面包机前看着Spock捣鼓那个机器。窗外没有往日那般和煦的晨光，耳边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只剩下雨打在玻璃上的响动。两个成年男性挤在厨房的一角，Jim只需要上前一步，就可以和Spock并肩。

但是他没有，这是不必要的。Jim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放进洗碗机里，Spock已经把烤好的吐司装盘了。Jim用复制机弄出了两种口味的果酱，拿了出去，他们坐在餐桌的对面，互相看了一眼才低头开始享用早餐。

Jim喜欢他和Spock的相处模式，即便沉默也不会尴尬。他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Spock也在一旁检查他前段时间收集到的实验数据。他们的肩膀靠在一起，Jim有时候会弓起背抱着抱枕往Spock腿上一倒，睡个短短的午觉。

这样的生活平静却不无聊，Spock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和Jim在一起上。星联提前一个星期联系了Spock，和他商量了关于回收Jim的细节。Jim就坐在旁边听着Spock说话，他看见Spock皱着眉头好像是在用力克制着什么，但音调依旧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Jim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回PADD上。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在Spock说出“我会亲自将Jim送往指定回收地点”时快速地紧握又松开，Jim不愿意承认他的失望——他不是从来都没有期望过Spock会和星联周旋想要留下他吗？

他没有期待过。

Jim轻轻闭上眼睛，大脑里短暂的空白了一下。等他再睁眼时，Spock已经结束了和星联的通讯。通讯器被放回茶几上，Spock的腰背挺得似乎分外的直。他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直到Jim放下PADD离开沙发去倒水，Spock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他看着Jim的背影，一句话在心里转了无数次，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Spock告诉自己，挽留本该离开的人是不合逻辑的。Jim不属于这里。

Jim离开的那天，被乌云遮蔽了很久的新瓦肯终于重新见到了太阳。Spock端着牛奶最后一次敲开Jim的房门，Jim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衣服，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Spock出声，喊他的名字，Jim也没有马上转过身来。

那个黑色的背包被塞得比上一次短途旅行时更加鼓，Jim大概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Spock甚至没有看到他往常搭在椅背上的睡袍。牛奶的温度在空气里散失的很快，等到Jim回过脸来接过它时，它已经不热了。

“是否需要我再次进行加热？”Spock问。

Jim摇了摇头：“不了，不需要了，Spock。”

他仰起头，一口气灌下那杯有些奶腥味的牛奶。Spock看见Jim的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移动着，他没有心思再像曾经一样感叹Jim的仿真程度有多高。喝光了的杯子被塞进Spock的手里，Jim将他一把推出门去。

“我们1000时出发对吗？”Jim胡乱抓了两把头发，他的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着Spock，“现在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我会按时出现在客厅的。”

Spock不知道Jim想做什么，在他抬起手想要再次拭去Jim唇角的牛奶残余时，Jim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与人类无异的手指轻轻滑过Spock的掌心，Jim扶着门，凑上来，用自己的嘴唇轻轻蹭了蹭Spock的唇角。

“好啦。”他在关门前微微笑了一下，“待会儿见，Spock。”

Jim并不是个非常守时的机器人，Spock早已经不在意这个。他一直等到1020时才听到Jim打开房门的声音，Jim背着包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去，在门锁处捣鼓了一下。

“我取消了密码。”Jim坐在车上时告诉Spock，“虽然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如果你想我了的话，可以进去看看……”

他的声音不大，Spock却听的一清二楚。没等Spock开口，Jim却又突然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我是个机器人，我知道。想念一个机器人显然是……”

Spock打断了Jim的话：“符合逻辑的。”

Jim惊讶地看着Spock：“你是说，你会想我？”

“肯定的。”Spock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他微微侧过头看了Jim一眼，“Jim，我假定你记得，在我们第一次争吵过后，我就已经向你承诺，我会将你当做与我同等的生命体来对待。”

“我当然。”Jim的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他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车窗上隐约映照出他的脸，Spock看见Jim的眉头皱在一起，像是在压抑着难过。他还想再和Spock说些什么，只是Jim的嗓音实在抖得太厉害，半天都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停地倒退，Jim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他的感情，目的地就已经到了。Spock缓慢地停下车，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打开车门。

穿着星联制服的工作人员等在门口，他们来得比预定的时间要晚，前往地球的飞船即将起航，Jim发现他和Spock仅仅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来告别。

Jim张开双手，Spock会意。他走上前去，拥抱住面前的人。Jim发丝擦过他的耳畔，呼吸声粗重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Spock知道，按照地球人的习惯，拥抱的越是用力，越是不舍。但是他只是能浅浅地环抱着Jim，瓦肯人的力量是地球人的三倍，他怕他无法控制的不舍会给Jim造成伤害。

松开手时，Spock听到Jim在他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说：“再见，Spock。”

“再见，Jim。”Spock说。

他的嗓音不复平静，而其下汹涌的暗潮也只有Jim一个人听见了。Jim的眼睛因为泪水显得愈发的蓝，他紧紧抿着嘴唇，用力的克制着眼眶里讨厌的液体，故作轻松地朝着Spock挥了挥手，迈开步子。

Spock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钻进穿梭机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高反光的玻璃让他无法看见身在其中的Jim，但是他知道Jim可以看到他。

Spock举起手，用瓦肯人惯用的方式再一次告别他的Jim。穿梭机迅速地消失在云层之中，Spock看着那个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小光点，生平第一次有了落泪的冲动。

他独自一人站在新瓦肯广袤的沙漠之上，视线所及之处，再也没有了那个曾经陪伴他的人。

Jim离开瓦肯的第二天，Spock按照约定前往治疗宫殿。接待他的治疗师还是那一位，老者穿着黑色的长袍，站在石阶上俯视着Spock，询问他：“你需要什么帮助？”

“我希望解开我与那位未知伴侣的链接。”

“这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治疗师不赞成Spock的决定，他试图说服Spock，但Spock已经决定。他不需要这个链接，他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渡过pon farr。

治疗师将手指压上Spock的精神融合点，进入Spock的思维。在Spock等待着链接断裂带来的疼痛时，老者却将手指移开了。

“我无法解开这个链接，Spock。链接的另外一方是你的t’hy’la。”治疗师告诉Spock，“这种链接，不经过伴侣的允许无法单方面解除。”

Spock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想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伴侣链接过一辈子。也许某一天还会有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突然出现，凭着这个链接成为他的合法伴侣，硬生生挤进他的生活。

跪坐在软垫上的Spock在治疗师的注视中缓缓站起身，他抚平衣袍上的褶皱，礼貌地与治疗师道别。走出治疗宫殿的大门，Spock看到Amanda在高高的台阶下等着他。

“请告诉父亲，我需要继续寻找链接的另外一方。”

Amanda听出了Spock语气中的情绪，她猜那个链接出了什么问题。但目前还不是时候，她还不想问。

Spock前往瓦肯科学院的早上，他打开了那间曾经属于Jim的那个房间的门。三维象棋的棋盘被Jim好好的收在柜子里，他用过的PADD也放在旁边。Spock拿起那个PADD，轻轻点击了一下屏幕，发现Jim并没有设置密码。

他在PADD的桌面看到了一个名叫《给Spock》的视频，点击了播放后，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脸。Jim大概是把它支在什么地方对着自己录的，他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头。

“Hi，不知道看到这段视频的是Spock还是Amanda，反正不会是Sarek……如果是Amanda的话，请你直接关掉然后删除它就好，这个PADD看来也没有什么用了，你也许可以把它格式化之后捐给什么贫困地区。如果是Spock的话……”Jim顿了一下，换了坐姿，他看起来有些不安，“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当然，按照规定，我不应该把这个告诉你，毕竟我是和星联签过保密协议的。”Jim继续说道，“可我就是想说，这真是太糟糕了……Spock，我曾经告诉自己，如果我爱你，就应该对你说实话。”

说完这个，Jim低下了头。在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Jim才重新抬起脸来。

“我得先坦白一件事，我不是机器人，我只是星联某个医疗计划的实验品。星联和我签了协议，为了我的报酬，我得把告诉你的这些事都保密。我说我出生在爱荷华，那是真的。我父母的房子在那里，他们牺牲之后，我就一直住在那儿。我成年之前是星联在抚养我，成年后我想去星舰学院上学，可那的学费实在太高了。我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赚钱……我做了一次小白鼠，帮星联试试他们的新科技，为了对付罗慕兰人，他们开发了一些新玩意。那个能阻碍精神感应的小东西就在我脑袋里，同时还有个和那些真正的机器人一样的暂时性记忆储存器。我说了这么多都是想让你知道，Spock，其实我是人类。”Jim舔了舔嘴唇，他看起来很怕Spock对他生气似的，“我不该告诉你这个，这是违反协议的。可我还是录了这东西，自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看起来傻极了。我甚至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它……我曾经对我自己说过很多次，如果你爱Spock就告诉他真相。但如果你不爱我，我告诉你也不会改变什么，也许还会害我失去我的学费，对吧。”

画面里的人笑了一下。

“这句话再不说，等回到地球我就忘记了……我爱你，Spock，虽然你没必要知道。”Jim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看样子想去关闭PADD的摄像。Spock看到他离屏幕越来越近，PADD被Jim抱在怀里。

一阵乱七八糟的刺啦声后，Spock听见Jim小声地说了一句：“Spock，我曾经想过，要是你也爱着我的话，也许……”

他没有说完那句话，或是剩下的语句被淹没在了噪声之中。Spock只看到黑下来的屏幕，视频自动退出到了另外一个界面。

窗外传来飞行车启动的声音，Amanda推开门，看着半跪在床柜前拿着PADD的Spock，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亲爱的？”

“否定的。”

Spock站起身，PADD被他背在身后。

“请告知父亲，我将会缩短我在瓦肯科学院的学习时间。毕业后，我希望可以进入星际联邦舰队，前往地球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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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兔总的修改意见我最爱你了！！！

印调广告不贴了_(:з」∠)_明天截止了，想要的大概都投票了吧。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分级:辅导级（P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八章

“我还以为瓦肯人都有自闭症呢。”Jim坐在Spock的车的副驾驶座上，一边单手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往外面看，一边跟Spock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瓦肯星的晚上真冷，隔着车门我都能感觉到寒气了。”

“这辆车的密封性良好，感觉到寒冷是不合逻辑的。”

Spock这样说着，伸出手将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两度。Jim很及时地转过脸来，他没有错过Spock的这个小动作。

“谢谢你Spock，不过玻璃还是很凉。”

Jim用手指在车窗上划拉了两下，留下歪歪扭扭的几道痕迹。Spock出声制止了Jim的行为，显然他认为明知玻璃的温度过低还用指尖去触摸它也是不合逻辑的。

“我的手可没有瓦肯人那么敏感。”Jim说着，把冰凉的手指按在脸颊上，做了个托腮的动作，“我听说你们是用手指进行精神感应的？只要和你们的手指接触，就会被你们读到所思所想吗？”

“并非如此。”Spock说，“瓦肯人需要将手指放在特定的融合点上，才能感受到另外一方的情绪与思想。”

“融合点？”Jim歪头看向他，“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Jim为什么突然好奇起了这个，不过Spock还是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了。Jim听不太懂Spock的形容，他伸手拉起Spock的一只手腕，将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做给我看。”Jim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很期待这个，“反正你也是要和我精神融合的，不如现在我们就试试？”

Spock猜Jim的此项要求仅仅是出于无聊，他专注于开车疏于和Jim进行交流，所以Jim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将Spock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Spock知道他应该拒绝这个，但是Jim的手指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他距离Jim的融合点近到只要轻轻移动一下手指，就可以再次感受那片灿烂的阳光点亮他的一切的愉悦感觉。

可Spock不能。

他把手从Jim那里抽回来时，Jim又露出了Spock不喜欢的那副表情——他瞪大他的蓝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Spock面无表情的脸。

Spock觉得心脏的位置轻微地难受了一下。

“我目前尚在驾驶车辆。”Spock斟酌着用词，分心关注着Jim的反应，“我们可以在晚饭后进行精神融合。”

Jim眨了眨眼睛：“那好吧，看来我只能小睡一会了。”

“如果你需要交谈，我们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话题进行这项活动。”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无聊。”Jim用手拨弄着安全带的扣，“当然你想聊天的话也可以……Spock，你今年多大了？”

“按照地球的计算方式，我的年龄为22岁又127天。”

“你比我大三岁。”Jim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一句，等他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劲的时候，Spock已经微微偏过头在看他了。

“我的初始设定是十九岁。”Jim解释道，“所以你比我大三岁。”

Spock小幅度地挑眉，轻轻点头表示他接受Jim的解释，然后把视线又放回前面的路上。

“我以为你会好奇机器人为什么也有年龄呢。”Jim往后仰躺在座椅的靠背上，眼睛盯着车顶上，“虽然在我的记忆里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猜这大概是因为我更换了记忆芯片的原因？”

“肯定的。”Spock说标准语时的音调和地球人不一样，听上去有些奇怪，但Jim喜欢这个，“今天是你第二次更换记忆芯片。”

“那看来我们之前相处的不错？”Jim笑着往Spock的方向翻了个身，看着他，“不过真抱歉，我都不记得了。”

Jim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是Spock紧紧抿着嘴唇不回应的反应让他知道，这显然不是个好话题。可Jim一时间居然想不到岔开话题活跃气氛的方式，两个人只能这样尴尬的沉默着，直到Spock将车停稳在车库里。

晚饭后，Jim先回他的卧室去洗了个澡。他湿着头发出来差点一屁股坐在床上的PADD上，Jim拿起那个PADD，上面提示需要输入密码。

他试了试自己的名字，很容易就打开了，这个PADD显然是属于他的。打开后的PADD停在一本电子书的界面上，Jim随便翻了两页关掉它后，桌面上出现了Spock的脸。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角度还挺别扭。Jim无法想象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趁着Spock看书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还把它设置成了桌面。Jim翻阅了PADD里的记事本和消息，一无所获之后，他丢下PADD，把自己湿漉漉的脑袋埋进被子里，挫败地呻吟了一声。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你明明知道肯定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但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它们就像是从你的脑袋里被删除掉了——好吧，不是就像，是真的。

Jim恨这个。他恨那个见鬼的记忆重置，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同意这点。

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重新翻看相册，从那寥寥几张照片里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第一张照片拍摄于三个月前，上面是一盆瘦巴巴的仙人掌。第二张照片是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拍的，一个乱糟糟的棋盘。第三张照片就是Spock，拍摄的时间是……五天前，更重要的是，那张照片旁边注明“我喜欢”的那个小红心被点亮了。

Jim几乎可以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大概是有根线被烧断了或者是根本就搭错了——他居然喜欢上了Spock，而且看样子还是一厢情愿的暗恋。

这真是要了命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Jim在床上滚了一圈，被子把他捂得快要窒息了他才坐了起来。头发上的水珠都蹭到了被子上，整个被子有一大部分被他搞的湿乎乎的，晚上是肯定不能盖了。

在他考虑是不是重新去问Amanda要床被子还是干脆随便盖条浴巾就睡的时候，Spock敲响了他卧室的门。看到被Jim搞得一团糟的被子后，他微微皱起眉头，问Jim：“你需要去我的房间借宿一晚吗？”

Jim本来想答应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暗恋Spock的那茬事来，有点不好意思点头了。虽说对他来说Spock还是个只认识了不到十个小时的半陌生人，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对这么友好火辣的半陌生人产生点不该有的冲动。

于是Jim谢绝了Spock的好意，在Spock的坚持下他从Amanda那里拿来了一床新被子，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半梦半醒之间，Jim迷迷糊糊地想到，Spock好像答应了他一件事没有兑现。

第二个周末时，Jim终于想起Spock答应他要和他精神融合的这回事了。他吃完晚饭就跑上楼去找Spock，这不仅仅是好奇心的缘故，Jim记得自己的工作——他要帮助Spock清除断掉的链接，修复受损的精神屏障。

Spock的房间里有股让Jim觉得非常熟悉的熏香的味道，他不知道这种熟悉感是哪来的，只是隐约记得自己闻过这味道。

来不及深究这个，Spock已经将手指轻轻压上Jim的融合点。在他低低的声音中，Jim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了Spock的精神世界里。

“所以，现在你能读到我的想法了？”

“并非如此。”

“你不能？”

“肯定的。”

“那么我能不能读到你的？”

“肯定的。”

“Spock，你换个词行不行……”Jim抱怨了一句，“好吧，那么我们的记忆也可以共享？”

“可以。”

Jim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是Spock读不到他。这不是Spock在与Jim的融合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前几次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Spock认为这是由于Jim是非生命体——机器人的思维仅仅是数据，瓦肯人不能感知数据，只能感知精神。

“我想看看我们曾经的那些事，可以吗？”Jim问Spock，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虽然Spock不知道Jim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但他乐于与Jim分享那一段本该就此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于是Spock向Jim敞开了他的记忆之闸，那些零零碎碎的过往不停地划过Spock的脑海。第一次见面时的Jim，与他生气争吵时的Jim，和他下棋时的Jim，亲吻他的Jim，和他牵着手的Jim……

最后是Jim强行断开了他与Spock之间的精神融合，他半跪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蓝眼睛有些湿润。

“Jim？”Spock有点担心他，“你是否感到不适？需要……”

Spock的话被一个突然的吻打断，Jim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上Spock的嘴唇。他脸上的泪水凉凉地蹭在Spock的脸上，两个人都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Spock拉下Jim搂着他脖子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Jim的指尖。无需精神融合，Spock清晰地感觉到Jim的情绪正在缓缓地冲刷着他的脑海。

重置记忆的痛苦与绝望和甜蜜到让人心酸的喜悦交织在一起，Spock惊讶于Jim竟然拥有如此丰富的感情。他加深了那个吻，直到Jim的呼吸有些困难时，Spock才缓缓退开。

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泪水。Spock用手轻轻蹭了蹭Jim的眼角，然后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是他从Amanda的书里学来的，地球人常常用这种方式安慰别人。Spock没有见过流泪的机器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停止Jim的这个程序。但鉴于Jim经常声称自己和真正的人类一模一样，Spock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

Spock在此之前并没有做过这个，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也严肃的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Jim，而是个大型科学实验。Jim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Spock莫名其妙的看着Jim，看来情绪变化过快也是他的设定之一。

Jim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Spock实验室的门卡，现在除了家里，他又多了一个去处。他在Spock的实验室用PADD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留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一张白纸的自己。Spock默许了他的行为，事实上，Jim觉得Spock对他将在一个月后再次更换记忆芯片这件事，有种不合逻辑的抗拒感。

可星联不会因为Spock和Jim不愿意就打破规矩，更何况Spock本身是个遵守规矩的瓦肯人。

一个月后，预约好的时间，Spock载着Jim出发往维修点去了。

这一路上，Jim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凑过去亲了一下Spock的唇角，然后就自己跑到工作间去了。那天是个工作日，除了Jim没有其他机器人需要更换记忆芯片，等Spock停好车进去的时候，Jim已经在那扇银白色的门后面了。

Spock坐在上次坐过的那张长椅上，绷着脸，挺直腰背整整坐了快两个小时后，门终于开了。Jim站在门后，脚步有些摇晃地朝着Spock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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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星际迷航 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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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AU/AI! Jim/OOC

第七章

Jim喝光了他的咖啡，Spock的瓦肯茶还剩余大半。窗外的太阳比他们走进咖啡厅时低了一点，Spock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判断这里的坏境更适合他与Jim交谈，外面的气温对于仿照地球人的生理状况制造的Jim来说还是太高了。Jim脸上被太阳晒出的红晕刚刚退去，有些发干的嘴唇也恢复了平时的色泽。透明的玻璃没有阻隔阳光，Jim眯起眼睛转过脸去看着窗外干净的街道，问Spock：“你为什么突然约我出来？”

“我判断你有此项需求。”

“你是说，觉得我很孤单？”

“你在新瓦肯并无亲朋好友，产生这种情绪的几率为92.365%。”

“哇哦，这你也能算出来。”Jim笑了笑，“不过我喜欢听这个，这让我觉得……”

他停顿了一下，Spock看着他，等着Jim把剩下的话补全。但是Jim动了动嘴唇，只是朝着Spock笑，却什么都没说。

不过我喜欢听这个，这让我觉得……你不是把我当做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机器。

Jim很想告诉Spock他的想法，可是他猜Spock不需要。如果Spock并没有这样的意思，那Jim岂不是自作多情的厉害？

他不喜欢自作多情。

窗外的阳光不再那么灼人的时候，Spock和Jim准备离开。Jim站在Spock的背后，看着Spock用信用点付了账。他觉得这有点奇怪，Spock这样看上去有点像他的男朋友什么的——在地球上，情侣约会大部分时间是男方买单。

他们并非情侣，按照地球上的习惯，Jim想他应该和Spock来个AA制。不过Jim兜里连半个信用点都没有，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设想。他跟在Spock身后走出咖啡厅，懒洋洋的在夕阳的光中打了哈欠。

“你的电量是否尚未充满？”Spock问道，他没有错过Jim刚才打哈欠的动作，Jim的眼角还残余着一点因此渗出的像泪水一样的电解液。

“差不多了。”Jim回答，他抬起手擦掉了眼角的液体。他比Spock走快了两步，将Spock甩在了身后。Spock看着新瓦肯的夕阳光在Jim沙金色的发丝上形成一圈暖融融的光晕，Jim回过头对着他笑时，那双蓝色的眸子和昨天晚上Spock在白色的灯光下看到的呈现出一种不太一样的蓝。

他想他应该收回自己的那句话——Jim的眼睛的用料并非用廉价的晶体，它们可能是使用了一种Spock从未见过的珍贵材料制造出来的。

Spock发现，未知的科技赋予了那双眼睛一种绝无仅有的美丽，那种美丽不管是在审美层面或者其他角度都是都是如此的吸引人。

Jim注意到Spock盯着他看了，那双冷淡的琥珀色眸子在新瓦肯的夕阳中像是腾起了一簇暗色的火焰。Jim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转过了身去，放慢步子，等着Spock追上来。

他们回到家后，Amanda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着。Sarek今天也在，Jim和他打了个招呼，只换来Sarek冷淡的一个点头致意。

Jim已经习惯了，瓦肯人都是这样。Sarek对待Spock和Amanda也很冷淡，尽管Amanda坚称Sarek很爱他们——好吧，与地球人不同的表达爱的方式，Jim知道。

从这点来看，Spock和Sarek就有些不一样了。Jim猜这会不会是纯血瓦肯人与混血瓦肯人的区别，Spock有一半地球血统，他看起来更加有人情味。

Jim喜欢这个。

他洗过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丢在一旁的PADD小声地叫了一下。Jim翻身来查看那则来自星联的消息，他皱着眉头看完那则消息，把它丢入了回收站。楼上Spock的PADD在同时也收到了同样来自星联的一则消息，上面注明，Jim需要在两个星期内前往最近的机器人维修点，更换他的记忆芯片。

Spock这才想到，距离上次Jim更换记忆芯片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

他动了动手指，回复了那则消息，然后打开行程表，在星联给出的期限的最后一天上打了个圈。

Spock知道，他应该尽快带着Jim去更换记忆芯片。可他却在能够周旋的范围内，做出了最不合逻辑的选择。

这不像平常的他，但Spock无意改变这个决定。

Jim显然也知道他两周后又要再次被打开脑子，抽出用旧的芯片了。他和Spock下棋的时候，自嘲道：“等到新的芯片装进来，你就有个新的Jim了。”

Spock挑眉：“你的这个结论是错误的，即便更换了新的记忆芯片，你也依旧是Jim，这并无新旧的区别。”

“我没有灵魂，记忆就是我的灵魂，Spock。”Jim说，“重置了记忆，就是另外一个我了。”

“我并不这样认为。”Spock反驳Jim的说法，“现在与我对弈的你，和曾经与我对弈的你，是同一个Jim。我并非仅仅依据外表的相似度做出这样的判断。”

“也许吧。”

Jim没有深入这个话题，他不想知道Spock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瓦肯逻辑？还是……他那一半地球血统？

新瓦肯的夜空上很少见星星，Jim披着被子坐在窗前，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黑漆如墨的天空。他试图从那稀稀拉拉的几点微光中找到他的地球，这当然不可能。手指从冰冷的玻璃上慢慢滑下来，留下的几道痕迹把白色的雾气分割成碎块。新瓦肯的昼夜温差很大，Jim把空调开到了28度，坐在窗边依然能感受到外面的寒气。

他有点想上楼去看看Spock，这个时间Spock应该还没有睡。Amanda在客厅开着小灯在读书，Jim从柜子里拉出一床薄毯，披着它，光着脚，咚咚咚地跑上了楼。书房里没有灯光，Jim就去敲了敲Spock卧室的门。

“Spock。”他喊，“我可以进来吗？”

冥想被打断，Spock命令电脑开门。Jim走进来的时候踩到毯子差点跌倒，Spock伸手扶了他一把，但Jim还没站稳，Spock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突然放开了他。

Jim不知道Spock这是怎么了，直到他注意到他们刚才进行了短暂的手指接触。看着Spock隐隐泛着绿色的耳尖，Jim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刚才是用瓦肯的方式接了个吻？”Jim拉着他的毯子一屁股坐在Spock的床上，他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我是不是打断了你的冥想？”

Spock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意外之吻”中。Jim若有所思地盯着Spock的尖耳朵，然后问：“那是你的初吻吗？”

Spock的尖耳朵上的绿色更加浓重了，他秉承着瓦肯人不说谎的原则，又沉默着点了点头。

然后，坐在床上的Jim爆发出一阵没心没肺的笑声。他往后仰着身子，几乎笑倒在Spock的床上。等笑声停下来的时候，Jim看到Spock整个人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Jim不知道Spock是生气还是害羞，瓦肯人站在距离他不到半步的地方，避开了Jim的目光。Jim跳下床去，他和Spock差不多高，不需要勾着Spock的脖子就能亲到他。

于是Jim真的这样做了。

他的手抓着毯子，把脸凑近Spock，在Spock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虽然不是初吻，但也可以算是补偿？好啦……晚安Spock。”

Jim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猜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在他迈开步子往外走的时候，Spock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回过身来，Jim看着Spock正在缓缓地靠近他。

然后，一个吻柔柔地落在了Jim的嘴唇上。

Jim想搂着Spock的肩膀更深的吻回去，但是他一只手被Spock捏着，一只手困在乱七八糟缠在他身上的毯子里。所以他们只能停在这个浅浅的吻上，好像两个连牵手都羞涩的中学生。

“晚安，Jim。”

最后Jim还是没有走，他赖在Spock的床上，将Spock的手指贴上他的精神融合点，把自己思维的温度传递到Spock的精神世界。他也发现了那个新生的链接，它纤细却看上去并不容易断，正散发着柔和的光。Jim不敢靠近它，他怕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Spock发现自己很喜欢与Jim进行精神融合，即便一次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感受到代表着Jim的那道光照进他的精神世界令他感到愉悦，甚至连那个新生的链接也会因为这种愉悦而轻微的颤抖。

他们躺在同一床被子里，Jim缩成一团背对着Spock进入待机模式。Spock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那么近，就在Spock的耳边。

犹豫了一下，Spock还是没有把手搭上Jim的腰。他仰面躺着，听着Jim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进入了睡眠。

更换记忆芯片的日子来的比Jim想象中要快，他想拒绝，却不能拒绝这个。他甚至想留下一个录音之类的东西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和Spock相处的点点滴滴——但这不可能，这是违反星联的规定的。

挣扎了好久，Jim最后还是把PADD的桌面换成了一张偷拍的Spock的照片。他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这个人对你来说还挺特别的。

至于是怎样的特别，Jim相信自己总会发现的。

这次是Spock陪同Jim一起到维修点去的，他一直将Jim送到工作间的门外。在等待的过程中，Jim突然伸出手去，用并拢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碰了碰Spock的。

他们偷偷将手指勾在一起，两个人谁都没有去看彼此的表情。金色短发的护士叫了Jim的名字，Jim慢慢地将手指收了回去。

他朝着Spock扯出一个笑容，语气听起来挺轻松：“待会见，Spock。”

“待会见，Jim。”

Spock模仿Jim的话，却难以模仿他的语气和表情。他看着Jim慢慢走入工作间，那扇喷了银白色漆的门在Jim身后快速地关上。

标准的更换记忆芯片的时间仅仅为十五分钟，但是Jim却用了比这个多两倍的时间才结束。Spock被允许进入工作间看他，Jim大概还没有完成启动程序，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Spock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Jim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Spock想伸手扶起他之前，Jim就先自己坐了起来。他表情略微带着些痛苦，嗓音沙哑的开口：“Hi，我是James T Kirk，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Jim。”

Jim用他蓝色的眼睛看着Spock，像是在等待什么。

“Jim。”Spock念出Jim的名字，短促的音没有暴露他一瞬间的情绪，“我是Spock。”

他知道Jim想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态的Jim马上露出个尽可能灿烂的笑来：“你比我想象中的友好多了，Mr.Sp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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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撒土攒RP买回家的车票！

下次更新等我买到票！【。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分级:辅导级（P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六章

移除了那个断掉的链接后，治疗师再次对Spock的精神状态进行了一次评估。这次的评估结果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好，Amanda把这个归功于Jim，她觉得Jim是整个星联最棒的机器人。

Spock也认同这个，他的恢复情况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而同期使用其他机器人的纯血瓦肯则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那些机器人收效甚微，有些甚至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了，星联方面回收了一些。

由于Amanda给Jim每个月的工作报告都打了A，星联暂时还没有回收Jim的打算。Spock还可以保留他一段时间，直到治疗师认为Spock不再需要Jim了为止。这要不了多久，Spock只需要再与Jim进行两到三次精神融合，他就可以完全恢复。

治疗师曾经建议Spock在三个月内完成这个。Spock知道，他与T’Pring的断链已经清除，再与Jim融合一次，他就可以自由的和其他人缔结新的链接。不过Spock暂无这个需要，新瓦肯上能与他链接的人都不是理想的伴侣，所以Spock判断，放缓恢复进程等待更为理想的选择出现才是符合逻辑的。

可当他告知治疗师他的决定时，治疗师白色的眉毛都快飞进刘海里去了。

“我认为你已经选择了你的伴侣。”

“我可以询问您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吗？”

“在我们进行精神融合之时，我察觉到一个新生的链接。”

Spock皱眉：“我并没有与任何人链接。”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治疗师以外的任何智慧物种进行过精神融合了，这个新生的链接简直像是凭空长出来的。

“我的判断不会出错，Spock，你可以在冥想时感觉到这个链接。”治疗师很确定这个，他的语气不容反驳。Spock知道他是新瓦肯最好的治疗师，但瓦肯人从不说谎，Spock不可能在没有与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的情况下，无端地和谁产生一个伴侣链接。

回到家，Spock马上进行了一次冥想。他确实在他与T’Pring的链接曾经存在过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新的链接，但Spock不确定那是不是伴侣之间的链接。它和Spock曾经的链接完全不同，Spock也无法通过那个链接感知到另外一端是谁。

这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Spock甚至罗列了一张表格来推算他现在的伴侣究竟是谁。他查了数据库中幸存的所有相关资料来解决这个谜题，可不幸的是，Spock一无所获。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PADD皱着眉毛，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则新的消息。发件人是星联的工作人员，他们例行公事的对Jim这段时间的表现进行回访。

这一向是Amanda来填写，但是Amanda昨天出发到地球去了，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回来。Spock打开那则消息，认真地阅读了后面附的评分标准后，开始给Jim评分。他写了八个A，一个B，一个C，然后把邮件发回了工作人员的邮箱。

半个小时后，Spock被通讯器的声音打断了工作。对方自称是星联的工作人员，从Spock的回访表上可以看出Spock对Jim的满意程度有下降，他们希望知道这是为什么。

“并非如此。”Spock回答，“过去的数次回访中填写表格的人是我的母亲，她对Jim非常满意。”

“那么您本人希望更换其他机器人还是继续保留James Tiberius Kirk？”

“留下Jim是符合逻辑的。”

“好的，谢谢您的反馈。如果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和我们联系，Mr.Spock。”

“无需感谢。”Spock说，“我能否提出一个疑惑。”

“请讲。”

“根据星际联邦提供的数据，我判断Jim是一种拥有极高智能且尚未正式投入市场的机器人。请问，这种机器人是否有与具有精神感应能力的智慧物种产生不明性质的精神链接的可能性？”

那个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下，大概是被Spock的逻辑绕进去了。过了五六秒，她才回答道：“这……这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冒昧问一句，您与James Tiberius Kirk……链接了？”

“否定的。”

“如果觉得困扰，您可以仔细阅读以下James Tiberius Kirk的使用注意。还有其他问题吗Mr.Spock？”

“否定的。”

结束了通话后，Spock找出了Jim的使用注意来，重新读了一遍。他知道怀疑自己和一个机器人建立了伴侣链接是极度不合逻辑的——但是，除了Jim，Spock再想不到其他可能。

使用注意里用粗体红字标出了“每次精神融合请勿超过一小时（地球时间）”，没有任何理由的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Spock皱眉，他从未违反过这一条，所以他推断那个链接应该和Jim毫无关系。Spock计划在下一次精神融合时要求Jim辅助他检查那个链接，他必须尽早知道他与谁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建立了这个链接。

这件事Amanda和Sarek很快就知道了，当然Jim也知道。他破天荒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在Spock一家人开小会的时候，他躲到自己房间不知道在干什么。Spock敲开门的时候，Jim一手把PADD背在身后，一手抓着门板，问他：“怎么了？”

“你本周末是否有其他安排？”

“周末？没有……其实我工作日也没什么事要做。你问这个干嘛？”

“我的母亲告诉我，你希望有人与你一同游览这个城市。”

“你想约我出去玩？”Jim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转身把PADD丢回床上，然后让开门，示意Spock进来说。

Spock跟在Jim身后走进他的房间，Jim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在白色的灯光下就像一汪湖水，清澈到Spock甚至可以在那两颗人造晶体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到别处：“这确实是一个约会邀请。”

“Spock，标准语中的‘约会’意思可多着呢。”Jim故意笑着抛了个媚眼给Spock，“我猜你想要的约会是最普通的那一种？”

Spock不知道Jim说的最普通的那一种是哪一种，他对地球的风俗人情知之甚浅。但是他推断“最普通的那一种”是Jim的诉求，于是Spock点点头，算是答应了Jim的要求。

他们敲定了时间，然后Spock离开了Jim的房间。Amanda在客厅等着他，Spock在另外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Amanda。

“Jim答应了我的邀请。”

“这很好啊，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他再有几个月就……”

Amanda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知道Spock明白她的意思。Spock已经有了新的链接对象，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Sarek总有办法找到TA的。

Jim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我能不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

“任何，我亲爱的。”

“对一个机器人产生感情，是否是违背逻辑的？”

Spock有些犹豫，他像是在斟酌用词，又像是愧于承认自己对Jim产生了一些与他认知不符的情绪。Amanda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她往Spock的身边挪了挪，然后伸出手去，拍了拍Spock的肩膀。

“这没什么，Spock。”Amanda说，“我也舍不得Jim，但是他……他必须离开。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只希望在Jim走之前，能给他，给你，留下点值得回忆的东西。”

Spock想告诉Amanda，Jim返回地球后会被取走记忆芯片然后送进工厂销毁。他不会有机会回忆起在这里发生过的任何事，也不会想起在这里遇见过的任何人。新瓦肯的一切对Jim来说是无意义的，能记得这些的，只有他们。

这只是Spock单方面的，在给自己制造回忆。

但是最后，Spock也仅仅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缓缓地点了点头。

和瓦肯一样，新瓦肯的晴天占了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但是Spock和Jim出发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却难得地躲到云层后面去了，这让Jim觉得舒适了不少。Spock穿着他常穿的瓦肯长袍，和Jim一起走在这个还没有建设完成的新城市的街道上。

瓦肯和地球不同，他们的街道比较宽，大概是为了满足瓦肯人和陌生人拉开距离的要求。Spock并不介意Jim和他并肩走着，Jim猜Spock大概觉得和一个非生命体就算抱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这让他有点不高兴，于是他又凑过去了一点，用肩膀轻轻撞了Spock一下。

Spock转头看他：“Jim？”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怎么样？我有点累了。”

他们确实走了很久了，太阳渐渐从云后面露出了头，Jim被晒得脸有些发红，电解液从他的皮肤上冒了出来。

“你是否需要进行充电活动？”

Jim愣了一下：“充电……对，我得充会儿电。所以这儿有没有什么露天咖啡厅之类的？”

“瓦肯并没有地球上的露天咖啡厅。”

“那不露天的也行。”Jim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他现在只想喝点什么。

Spock带着Jim来到了这条街上最近的一家餐厅，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Jim先要了杯冰水灌了下去。

等咖啡和甜点的时候，Spock和Jim随意的聊着天。Jim提到了T’Pring，Spock则问起了Jim的制造人。

“你是被谁制造出来的？”

他看着Jim的眼睛问出这个问题，正用手摩擦着杯壁上的白色雾气的Jim却突然垂下视线去看桌面上的花纹。

Jim停了几秒才回答了Spock：“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库里没有相关的信息。大概是星联的哪个厉害家伙吧……谁知道呢。”

Spock对Jim的回答感到意外，像Jim这样完美的作品，难以想象怎样他的制造者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放弃了对Jim的署名权。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就被Jim岔开了话题。咖啡和瓦肯清茶端上来的时候，Jim一边用勺子搅动着他的咖啡，一边抬头问了句。

“我走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Spock端着茶杯的手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Jim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寻找新的伴侣进行链接是符合逻辑的。”

在将近一分钟的沉默后，Spock干巴巴地开口回答道。

他这次没有错过Jim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但Spock依旧不懂Jim到底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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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本的事情已经敲定啦，展子的摊位申请到了，所以一月份左右会有印调，想入的GN们记得到时候戳印调告诉我哦~本子的内容大概是《It's only love》+《One day》+《Love Actually》和三篇各自的小番外~

完毕~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分级:辅导级（P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五章

Jim坐在床上，朝着Spock露出他自认为最友善的笑。但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瓦肯人好像不吃这一套，他皱着眉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盯着Jim。

“你是Spock吧？”Jim不死心地继续和Spock搭话，“我听Amanda说起你。”

Spock依旧没有说话，坦而言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顺着Jim的话点了点头。他还穿着外出时的那件瓦肯长袍，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曲起来，像是松松地握了个拳。Jim一扫前几天的疏远主动亲近Spock本来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Spock现在并不想要这个。

于是他转身离开了Jim的房间。

门在背后关上的时候，Spock听见Jim小声地嘟囔道：“瓦肯人难道有自闭症……？”

这句熟悉的话让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两下，Spock莫名地产生一种向Jim道歉的冲动。他背对着门站在走道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等Amanda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的时候，Spock已经大步地走开了。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不会影响他现在和Jim现在的关系。更换了新的记忆芯片的Jim忘记了他们过去的一个半月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承载着这些回忆的那个小小的芯片，早就被丢进了焚化炉，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只剩下Spock一个人记得那些故事，那段时光将永远地存留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和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私密心情。

Jim每天一早都会和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他常坐的那张椅子上一边喝牛奶，一边咬三明治或者面包。但是当Spock再一次想抽出纸巾擦掉他嘴角的奶渍时，Jim却愣了一下，然后躲开了Spock的手。

他丢开吃了一半的苹果，伸出舌头努力地又舔了舔嘴角，看着Spock问道：“没有了吧？”

Spock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肯定的。”

Jim有些得意洋洋地一笑：“我的舌头很灵活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纸巾Spock。”

“我并未向你提供任何帮助，感谢我是不必要的。”

“我只是谢谢你的好心，好心！”Jim重复了一遍最后一个词，“好啦你这个呆瓦肯，不是非要帮上忙才感谢别人的。”

Spock不太明白Jim的逻辑，这太“人类”了，看来即便被抹掉了记忆，Jim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半点机器人该有的特质。

“用‘呆’来形容一个瓦肯人是非常失礼的。”Spock盯着Jim捏着面包片的手指，然后目光一路向上，落在了Jim覆盖着一层淡淡水光的唇上，“瓦肯人的平均智商……”

“你这样就很呆。”Jim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面包屑撒了一桌子，有些掉到了Spock的瓦肯清汤里，“当然我说的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过你也别问我是哪个意思，我只想好好吃顿早餐，背诵标准语词典这种事我做不来。”

Spock挑眉：“我无意命令你背诵标准语词典。”

Jim撇了撇嘴，做出个“谁信你”的表情：“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星期，但是我已经把你看透了Spock。你就是那种和女孩子约会时会和她聊曲速公式的‘呆瓦肯’。”

“我需要指出，你并非女性，我亦无意与你谈论任何曲速公式。”Spock无波无澜的声音接着Jim的话说了下去，“这与你所定义的‘呆瓦肯’有较大区别，所以我认为你应当停止使用这一带有蔑视意味的称呼。”

“你还忘了一点，逻辑小王子。”Jim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站起身来，“我们也没有在约会。对了，还有，‘呆瓦肯’只是个昵称，放轻松。”

Spock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他看着Jim从他面前晃到客厅去了。吃饱了就仰躺在沙发上抱着PADD的Jim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在Spock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正笑得连PADD都快拿不稳。

眼看着PADD就要掉到Jim脸上了，站在茶几前的Spock往旁边跨了一步，接住了Jim的PADD。

他的手指捏着屏幕的边缘，Jim的笑声停了下来，他眼角还带着点眼泪，呆呆地看着突然来抢他的PADD的Spock。

“你想要这个？”Jim问。

“否定的。”Spock马上松开手指，Jim接稳了它，“我判断这个电子设备将要砸向你的面部。”

Jim露出个被噎住的表情：“这不会的……Spock，谢谢你的好意，今天第二次。”

Spock的手重新背到背后去，他微微扬起下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Jim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大声地喊了句“再见”，然后又重新投入PADD里的笑话世界里。

Amanda很高兴Jim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躲着Spock了。他们恢复了象棋之夜，是Spock先提出来的。Jim爽快地接受了邀请，甚至还开玩笑问Spock要不要玩“脱衣象棋”。Spock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Jim失望地垮下脸，错过了Spock耳尖上那一抹淡淡的绿色。

星联发了一份Jim的检修报告给Spock，那是Amanda上次送Jim去更换记忆芯片时顺道做的一个检测的反馈单。Spock略过那一大堆写着“不明”的数据，直接看了总结栏的内容。那里面写着一切正常，耗电过快是因为他的电子大脑里的那个机器在运行时总是需要更多的电力来维持Jim与Spock之间的那个“虚拟链接”。

星联使用了一个词——虚拟。

Spock的手指划过PADD的屏幕，点击了右上角的关闭。

鉴于Jim在精神融合时总是大量消耗电量，Spock特意将第三次精神融合的时间选在了白天。新瓦肯的白天最不缺的就是阳光，但是Spock的房间里拉着厚重的帘子，把那些光都隔绝在了外面。淡的几乎闻不到的熏香味在空气里扩散着，Jim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衣服，非常放松地坐在Spock的对面。

这是他更换记忆芯片后第一次和Spock进行精神融合，Jim很期待这个。他早就听说瓦肯人是个有精神感应能力的种族，他们能进入你的大脑，读出你的所思所想，偷走你的感情和记忆，这听起来厉害极了。

除去内心一点小忐忑，Jim在Spock的手指压上他的融合点时还是很兴奋的。这导致Spock和Jim的那个“精神桥梁”架通的第一秒，Spock就被Jim的感情淹没了。

Spock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在前两次的融合中，Jim都小心翼翼地管理好了他的情感。而这一次，Jim像是完全对Spock敞开了他自己。那些炽热的光一股脑地灌进Spock的世界里，它们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Spock的精神屏障，把埋在迷雾中的那个断链挖了出来，让它赤裸裸的呈现在了Spock的眼前。

Jim的声音出现在Spock的脑海中，他问Spock：“你舍不得吗？”

“并非如此。”

Spock回答道。

那个链接并未带给过他任何欢愉，在T’Pring离去后，却几乎成为所有痛苦的根源。但Spock知道Jim问的不仅仅是一个断开的链接，他问的是，Spock对逝去的T’Pring是不是还有未了的余情。

伸出手，就像拔起一颗幼草一样，Spock轻而易举地就移除了那个断链。他用行动回答了Jim——瓦肯人不会舍不得。

Jim发出一个小小的惊叹声，他大概没想到Spock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他的大脑里有很多瓦肯风俗相关的数据，Jim知道，那个链接相当于地球上的婚约，也是Spock的未婚妻T’Pring留给Spock的唯一一样东西。

但是Spock居然就这样抛弃了它。

感觉到Jim的疑惑，Spock几乎是立刻不合逻辑地想要解释这个——他和T’Pring之前没有任何浪漫情愫，T’Pring另有所爱。在瓦肯毁灭之前，他们就已经计划要解开链接了。

“她出轨了？”Jim的声音又一次传来，Spock这才想起，他们之间还有个“虚拟链接”呢。

和Jim的仿真程度一样，这个链接也看起来那么真实，它像个闪闪发光的飘带，此时如同蝴蝶扇动翅膀一般，正轻巧地在他们之间起舞。Spock能够听到Jim的声音，Jim能够感知到Spock的思想。

这太真实了，几乎和瓦肯伴侣的初级链接一样。如果Jim不是机器人，Spock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已经和Jim建立了一个伴侣链接。

Spock知道这不可能，Jim甚至都不是一个人类。他看上去拥有自己的情感和意识，但是他的仿真皮肤下，除了一大堆数字字母组成的程序和各种电路外，一无所有。

没有灵魂，一无所有。

Spock拿开他的手指，手臂落回身体两侧。Jim像上次一样发了一会儿呆才缓过神来，他咬了咬有点苍白的嘴唇，朝着Spock笑了一下。

“我有点累。”Jim说，“午餐和晚餐都不用叫我了。你可以留点沙拉在冰箱里吗？”

“肯定的。”

“那真是太好了……”Jim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他蹭到床边上，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然后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了。

Spock跟着他一起走出了房间的门，看着Jim扶着栏杆安安全全地到了一楼，Spock才返回卧室去灭掉熏香，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非常灿烂，他觉得Jim不用等到晚饭时间就能充满电了。

不过Spock还是在冰箱里给Jim留了一份沙拉，还有一杯好不容易从复制机里弄出来的咖啡。Amanda不在家，Spock一个人在客厅里写完了一份实验报告后，突然想去看看Jim充电的情况。

Jim没有给他的房门上锁，Spock不需要动用最高权限就能进去。推开那扇白色的门，Spock意外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床上的人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Jim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甚至连小夜灯都没有打开。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里，除了从Spock身后的门缝了争先恐后挤进来的光外，Jim的卧室里没有一点亮。

这可不像是在充电，Spock疑惑了一下。本该处在待机状态的Jim哼唧了两声，咕哝了一句无意义的话后，翻了个身面对着Spock，继续闭着眼睛。他在Spock的注视下还砸吧了两下嘴，缩着身子抱着被角，没有半分想要睁眼的意思。

Spock猜想这大概是Jim特殊的充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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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回复好有动力，丢掉电视剧嗷嗷地码字，结果快写完了电脑嗷地死机了_(:з」∠)_累觉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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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星际迷航 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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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四章

他们进行第二次精神融合，距离Jim的第一次更换记忆芯片只剩下一周的时间。Spock的手贴在Jim脸部的融合点上，那个电子装置制造出的虚拟精神世界完全符合Spock的诉求。Spock发觉Jim的精神比第一次接触时更让他觉得舒适，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又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他在Jim的抚慰和引导下第一次成功地接近了他和T’Pring的断链，这是在前几次由治疗师主导的没有任何辅助的治疗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突破。Spock能看到Jim的存在，他就像一团火，一道光，在Spock被黑暗侵蚀的精神世界中熠熠生辉。

他甚至不需要任何外来的力量，就那样轻松自在地越过了Spock的精神屏障。T’Pring的离去造成的断链就在Spock触手可及的地方，Jim引导着Spock，想帮助他将无用的链接从脑海里清除出去。

Spock停在了断链前，他并非舍不得T’Pring，只是星联的工作人员警告过Spock，Jim和其他的机器人不同，每次与他精神融合的时间不应该超过一个小时。虽然与Jim的融合让Spock的精神感到愉悦，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手从Jim的融合点上移开了。

Jim皮肤的热度和触感都和真正的人类无差，Spock的指尖被低于Jim体温的空气包围的时候，他不合逻辑地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失落。Jim睁开了眼睛，坐在他对面，发呆似的盯着Spock肩膀上的一点，眼神空荡荡的。

Spock怀疑Jim是不是死机了，就在他准备检查一下Jim的运行状况时，Jim好像突然回过神了似的，眨了眨眼睛，蓝色的眸子也有了焦点。

“Spock？”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结束了吗？”

“肯定的。”

“你看上去感觉还不错？”Jim打量着Spock，“这次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我可以假设你所说的我想要寻找的东西，是我与T’Pring的伴侣链接的残余？”Spock回答，“我已经得知它的具体位置，在下次精神融合时，我会尝试清除它。”

Jim没有说话，他的嘴唇发干，睫毛因为灯光的原因，在眼圈周围投下一圈浅淡的影子。这让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憔悴，Spock询问Jim是不是需要充电，却被Jim摇摇头拒绝了。

“我的电量……大概还有百分之十的样子？”他不确定，“没关系，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来就会好了。”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呼唤我。”

“会的，谢谢你的好意，Spock。不过我想我可能得先进入待机模式了，你不介意吧？”

“肯定的。”

“那么晚安啦Spock。”Jim又一次在Spock面前胡乱扯掉身上的睡袍丢到一边，只穿着一条灰色的内裤就光溜溜地钻进了被子里。他在Spock道了晚安转身离去的时候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关门的轻响后，Jim几乎是立刻陷入了睡眠。

Spock站在Jim的房间门口，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而是有些困惑地盯着房门。原本要到走廊另外一侧去的Amanda端着水杯到Spock的身边，她戴着一副眼镜，披散着头发，穿着柔软的睡衣，腋下还夹着打开的PADD。

“怎么了？”Amanda询问道，“你和Jim的精神融合出了什么问题吗？”

“并非如此。”Spock的声音不大，和他平时比起来足足降低了40.73%的音量，“母亲，你在和父亲进行精神融合之后，会感觉到疲累吗？”

Amanda点点头：“有时候会。Jim也……累了？”

她在说出“累了”这个词的时候，有点微微的犹豫。毕竟机器人只有电量的概念，没有体力的概念。Jim不会觉得累，他表现出的任何相似的状况，都只是电量不足的原因。

这也是Spock所想的：“我认为‘累了’这个说法是错误的。Jim刚才告知我他的电量仅剩10%，随后就进入了待机状态。”

“你在精神融合之前没有检查他的电量？”

“依照Jim当时的状态，我推测他的剩余电量在80%以上。”Spock皱眉，“母亲，我认为有理由怀疑Jim出现了一些故障。”

“你是说他的电池出了问题？”Amanda看了看Jim的房门，“好吧，下次我会带他去检查一下，现在安心地回去睡觉吧。”

Spock没来得及反驳Amanda的话，Amanda就已经离开。他绝不承认自己对Jim的情况表示担心，瓦肯人不会担心任何人或者是事。

他只是……只是……不希望这个拥有如此卓越智能的机器人就这样坏掉。毕竟他还需要Jim帮他清除断链，修复精神屏障。

第二天一大早，Spock在餐桌旁见到了Jim。他穿着第一次来Spock家时穿的那套衣服，正端着一大杯牛奶拼命地灌。面前的三明治啃了一半，Jim腾出一只拿杯子的手来，还想从盘子里拿第二个。

Jim透过被牛奶模糊的乱糟糟的杯壁勉强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Spock站在他的对面，伸手拿起工具把Jim想要的东西夹进他的盘子里，换来Jim一声含含糊糊的“谢谢”。

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牛奶，Jim吐了吐舌头，皱着眉把杯子放到一边去了。Spock刚把一口蔬菜送到嘴里，就看见Jim正伸出舌头舔着他嘴唇周围的那一圈白色的奶渍。

Spock觉得Jim舔得很费劲，于是转身从后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Jim。不过此时此刻，Jim没有多余的手接那张纸巾，他一手抓着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一手拿着咬了一大口的苹果，朝着Spock眨巴了两下眼睛。

“干系么？”

Jim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苹果，他鼓着腮帮子艰难地问了句。

“我猜测你需要这个。”Spock又把纸巾往前送了送，“它能够快捷便利地擦除你脸上的……”

“里要帮窝擦？”Jim挺意外的，他三两下把苹果吞了下去，“Spock，你今天很不一样哎。”

他边说着，把脸朝着Spock的手凑了过去。发现Jim误会了他的意思且无意自己进行清洁工作的Spock一边说着“要求其他人帮助你清理面部是不合逻辑的”，一边抬起手，用纸巾轻轻地抹去了Jim嘴角没舔干净的奶渍。

Jim则朝着Spock灿烂一笑：“谢谢啦。”

他的声音听起来活力十足，Spock的目光越过椅背，看见窗户外面阳光正好。他毫不怀疑Jim已经获得了充足的电量，只是Spock无法推断Jim此刻的电量能够坚持多久。

再过几天就是Jim更换记忆芯片的日子了，在他们的又一次象棋之夜，Jim问起Spock当日的行程。Spock不知道Jim为什么好奇这个，他同样也不懂Jim眼睛里的疑似期待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移动了他的棋子后，Spock抬起头来回答道：“我计划前往瓦肯科学院。”

“然后呢？”Jim没有看棋盘，他依旧盯着Spock，不死心地继续问，“你不会一整天都呆在那儿吧。”

“肯定的。”Spock回答，“我将与一位工程学教授进行一次会面并进行一些学术讨论，这项活动预计会持续到1900时。”

“你确定吗？”Jim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他随便将自己的棋子移动了一个位置，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一步踏进了Spock的陷阱里。

他微微撅起嘴，样子不像是在撒娇，Jim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Spock，表情里透出点儿委屈来。Spock不明白Jim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他发现这样的Jim让他没来由的有些……不喜欢。

虽然瓦肯人不应当有喜恶，但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Spock的词典里，暂时没有“不喜欢”以外的第二个词可以解释这种感受。他不想看到Jim再露出这样，有点可怜兮兮的表情。这有些像Spock在数据库里看到过的被主人抛弃的人类宠物，它们总是像这一刻的Jim一样，瞪大眼睛，委屈地盯着你看。

Spock不喜欢。

“肯定的。”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然后移动了那颗棋子，“将死，Jim。”

Jim推开棋盘，站起身来，背对着Spock。

他能想象出Spock现在是怎么挑高眉毛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当然了，Spock总是这样，他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也什么都不明白。

“Jim？”Spock的声音有些犹豫，“你……”

“我的电量好像不太充足了，Spock。”Jim打断他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晚安。”

在象棋之夜不欢而散之后，Jim再也没有跟Spock说过话。每次Spock试图找他交谈的时候，Jim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他更换了曾经告诉过Spock的房间锁密码，并且切断了PADD的网络。只要Spock在家，Jim几乎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影。

Spock好几次想用最高权限强行打开Jim的房门，但瓦肯人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合逻辑。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站在Jim的门前又走开，直到Jim被Amanda送去更换记忆芯片的当天，他们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Spock匆匆结束了和教授的见面回到家的时候，Jim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他走进去，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但是Jim已经不在了。

Spock站在门口，有点发愣。

他甚至没来得及跟Jim说一声再见。

傍晚时，Spock接到消息到实验室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2154,时。Amanda把还温热的汤端到桌子上，Spock拿起勺子又放下。他很疲惫，但是他想知道……

“母亲，我可否询问Jim的去向？”

“他在自己的房间。”Amanda回答，“等你吃过饭，可以去看看他。只是你可能需要重新跟他认识一次了，亲爱的。”

Spock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喝完了他的汤，然后在Amanda惊讶的目光中放下勺子，站起身来就往Jim的房间去了。那扇白色的门轻轻掩着，有小夜灯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推开门，Spock看见Jim穿着他常穿的那件睡袍，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看着手里的PADD。Jim听见门撞上墙壁的声音后转过了身，他在看见Spock的时候，迅速地坐了起来。Jim看上去有点虚弱，但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Spock最熟悉的那种笑。

“Hi，我是James T Kirk，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J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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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家beta小妖精的鼓励→_→不是你这文就坑了。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分级:辅导级（P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三章

Spock家并不大，Jim很快就熟悉的差不多了。Amanda和Sarek的房间和Jim隔着一个走道，而二楼基本上是Spock的地盘，除了需要去书房，其他人都很少上去。Jim上去过一次，可惜书房里的书都是些古瓦肯语写成的，他看不太懂。

Spock的PADD放在书房，Jim本来想借用一下找点电子书消磨时间，但是他猜Spock不会借给他。先不提PADD里有多少私人秘密，机器人用PADD看书听起来就很不正常。

虽然Spock再也没有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尖锐地指出Jim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区别，但Jim知道，Spock还是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和家用电器没什么区别的机器来对待。这让他觉得有些难过，虽然Amanda很和蔼，但Jim更想和Spock做朋友。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Jim伸出手拉开窗帘，让那些红色的光照进来。Spock家的庭院看上去颇具地球风格，但屋外令人不适的热度在时时刻刻提醒着Jim，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他起床的时候，Spock已经出门了。Amanda正在收拾屋子，Jim从复制机里捣鼓出一杯咖啡喝了两口觉得味道不对又倒掉，他咬着面包片打算上楼找找书房里有没有瓦肯字典时，Amanda叫住了他。

“Jim，Spock准备了个礼物给你。”

Amanda的话让Jim叼着的面包片差点掉到地上，他看着Amanda手里的PADD，狠狠咽下没嚼几口的面包。

“Spock给我的？”Jim不相信，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想要个PADD什么的。

“我提议的。”Amanda朝着Jim笑着眨眨眼，然后把PADD塞到Jim手里就继续忙活去了。Jim带着疑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手里的PADD，坐在楼梯上启动了它。

Spock在晚饭前回到了家，他一进门就看到Jim躺在沙发上举着PADD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见他回来了，Jim马上坐起身和Spock打了个招呼。

“Spock，谢谢你的礼物。”

看了一眼Jim手里的PADD，Spock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只是在Amanda的要求下购买了一个全新的PADD，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PADD被Amanda以他的名义送给了Jim。Spock不懂Amanda此举的意义何在，但鉴于那个PADD确实是由他的信用点购买的，Jim的话并无逻辑错误。

于是他冷淡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Jim的谢意。Jim看上去还想和他多说两句，可Spock说有一个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他需要先回到书房去解决这个。

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Spock看到Jim皱着脸，露出了一个非常人类的失望的表情。

晚饭之后，Jim缠着Spock要和他下棋。三维象棋，不知道Jim的设计者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他安装了这个内置程序。不过Spock觉得这并无不妥，他暂时还不需要与Jim进行二次精神融合，在这段期间内，Jim应当发挥一些其他的效用。

三维象棋是Spock的少数娱乐活动之一，可惜Amanda并不擅长这个，他只能偶尔和Sarek进行对弈。Jim会下三维象棋这件事让Spock很满意，他们约好等Spock完成他手里的这份实验报告后，在Jim的卧室里对弈一局。

Amanda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Spock在2100时来到了Jim房间。他刚洗过澡，换上了干净柔软的睡袍。坐在Spock对面的Jim也一样，他的金发还湿漉漉的，穿着一件Amanda提供的仅仅和Spock身上的这件有简单的颜色差距的睡袍。

Spock下棋的时候很沉默，肢体动作也不多。而Jim与Spock相反，他会时不时咬咬嘴唇或者用手抓抓头发，皱着眉头盯着棋盘思考下一步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Spock在Jim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微微挑了挑他的眉毛，星联的科技发达程度让Spock感到意外。

他还发现，Jim的棋路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逻辑可言，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严谨的机器人，用地球的说法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和Jim下棋是一个全新的体验，Spock三次推测Jim的下一步都以失败告终后，他放弃了这个战术。

也许他应该用更人类一些的方式来看待这个机器人。

等棋局结束，Jim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Spock放任自己的视线流连在他沙金色的后脑勺上，在通常情况下，机器人的后脑勺上都会有个可以开启的盖子，就像一把锁。他们的“大脑”藏在盖子的后面，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金属导线和电子部件，重启的开关也在那个盖子后面。

虽然Jim看上去没有那个盖子，但Spock知道，他总有个什么地方能被打开。就在Spock思考着Jim的设计者将那个“锁”设置在了哪里的时候，收拾棋盘的Jim突然转过了脸来。

他蓝色的眼睛对上Spock的，那里面写着些真真切切的疑惑。

“你老是盯着我干嘛？”Jim问。

“你未曾告知过我你的重启开关在何处。”

Jim愣了一下，他看上去很意外：“通常情况下我不会死机，如果你真的把我折腾死机了，把我送到星联驻瓦肯的办事处就可以了。”

Spock挑了挑眉，表达了对Jim的回答的不满意。作为一个机器人，他不应该向他的所有者隐瞒自己的内置构造，但Jim的制造者似乎忘记了这一点。不能否认低于100%的诚实度确实会让Jim看起来更加接近人类，但这同时也非常不合逻辑。

Spock不喜欢不合逻辑的事物。

他离开的时候听到Jim咕哝了一句“Spock是不是生气了”，他转过身想要反驳Jim对于他产生了“生气”这一情绪的判断是错误的，却正好看见Jim扯开他睡衣腰间的那条带子。

白色的布料从Jim肩膀上小幅度地滑下来，露出一块皮肤，Spock盯着那一小块皮肤，它们看上去和人类的皮肤并无二致。

“Spock……你怎么了？”Jim把睡袍的衣襟整个扯开，看样子是想脱下来。他发现了Spock正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百分之七十的灯光下看上去像是黑色的，这对Jim来说有点诡异。

Jim的声音不大，带着点疑惑，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他看着Spock把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过了几秒钟，Spock才将目光很艰难地从Jim赤裸的皮肤上移开了。

Spock动了动喉结，Jim猜他又准备长篇大论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让Jim没想到的是，Spock只丢下一句“晚安”，就……落荒而逃？

当然，Spock还是绷着脸一副非常瓦肯的表情，可Jim发现他转身的速度和他关门的力度都很反常。被“嘭”的关门声震得抖了一下，Jim不明白Spock这是怎么了。

Spock自己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那些反驳Jim的言论像是从他脑袋里凭空蒸发了。那一瞬间，他的世界里除了Jim露出的小半个肩膀和后来的那一大片的胸膛，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他察觉到自己似乎是受到了Jim的性吸引，虽然身体并无其他特殊的躁动，但Spock没有忽略那些一闪即逝的渴望。它们迅速地冲击了他的精神屏障后马上消失，Spock却得为此付出比平时多一倍的冥想时间。

如果说对人类同性产生这样的渴望是符合逻辑的，那么对一个有着与人类同性高度相似的外表和内部构造的机器人产生渴望，则是完全错误的。

他必须将这个错误尽早地扼杀在心里。

第二天，Spock在客厅遇到Jim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Amanda出门去采购日常用品了，Jim不想一个人呆在家，他提出要跟Spock一起去Spock的实验室。

“这个要求是符合逻辑的。”Spock说，“我今天要进行一项非常复杂的实验，你可以帮助我计算40.32%的数据。”

Jim悄悄吐了吐舌头：“抱歉，Spock，我没有接口可以连接其他电脑，而且我无法进行太过复杂的运算……你知道的，我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帮助瓦肯人修复精神屏障，而不是和一大堆数字打交道。”

Spock闻言微微皱了皱眉，Jim明白这是他表达失望情绪的一种方式。虽然Jim很想出去逛一逛，但如果Spock真的坚持让他帮忙计算什么实验数据，Jim敢肯定，他一定会搞砸一切然后被Spock丢到瑕疵品回收站去。

还好Spock没有因为Jim不能帮上他的忙就把Jim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们一起站在通往实验室的电梯里时，Spock突然掏出一张卡递给Jim，Jim认出那是Spock实验室的通行卡。

“这代表我以后可以常来？”

“肯定的。”Spock回答。

Jim接过那张卡，笑着拍了拍Spock的肩膀，说了句谢谢。他好像没发现自己的手掌和Spock的肩膀接触时Spock一瞬间的僵硬，等电梯门开了，Spock第一个走了出去。

他走在Jim的前面，进入实验室之后就在操作台前忙碌了起来。Jim自己参观了一下实验室，他没有随便摸那些看起来很贵重的实验仪器，因为他猜Spock不会喜欢这个。等Jim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的时候，突然听到Spock在喊自己的名字，并要求Jim从里面找一个实验仪器给他。

Jim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仪器，可遗憾的是，他的力气不足以移动它。于是他大喊着Spock的名字告诉Spock他得进来自己拿，半分钟后，Jim面前就站了一个表情不太好看的瓦肯人。

“我假设你应当拥有比人类更健壮的身体，但显然我的假设是错误的。”

“你觉得我比正常人力气大？”Jim不知道Spock是从哪里假设出这一点的，不过，“抱歉Spock，又得让你失望了，我的力气和正常的地球成年男性没有区别。”

他说完这句话后，沉默地看着Spock自己取了实验仪器出去。在Spock回家之前，他们再也没有过半句交谈。晚上2100时，和昨天一样的时间点，Spock敲开了Jim的房门，这是他们约好的象棋时间。

Jim正研究他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的时候，Spock突然出声，问了他一个问题：“在你完成工作之后，你是否会返回地球？”

“对啊。”Jim语气轻松地回答，“我是个试验机，星联很看重我，我不会被随便丢进瓦肯的机器里销毁的，他们需要我的数据。不过拿走那些数据后，我也一样会被丢进地球的机器里销毁，其实没差别对吧？”

Spock没有回答Jim的问题，他的眼睛看着棋盘，等待着Jim的动作。

在决定好自己下一步该往哪走了之后，Jim抬起头看着Spock，问他：“我走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寻找新的伴侣进行链接是符合逻辑的。”

Spock低着头回答，他错过了Jim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某些情绪。等他落定棋子再抬头时，Jim已经别开了目光。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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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第二章

快吃晚饭的时候，Spock下楼来，看见Jim正坐在椅子上用一个小碗喝着汤。Amanda站在旁边，穿着围裙，一手还拿着勺子，一脸期待地看着Jim。

“怎么样？”她问。

“是不是盐少了点？”Jim抿了抿嘴，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思考。

“你们在进行何种活动？”Spock出声，Amanda和Jim都转过脸来看着他。

“Amanda让我帮她试试汤。”Jim回答，他的嘴唇因为刚喝过汤的缘故水水润润的，Spock看见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也想尝尝吗Spock？”Amanda看起来很高兴，她脸上带着笑，“虽然不太符合Jim的口味，但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无需。”Spock皱着眉头像是有些疑惑地拒绝了Amanda的提议，“我会在晚饭时喝到它。”

Jim看着Amanda，她没有流露出一点类似失望的情绪，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她回了厨房，在那扇透明的玻璃门后面继续忙碌了起来。整个屋子里只剩下Spock和Jim，他们分别坐在餐桌的两侧，但是谁都不看谁。

Jim还记得下午他想找Spock聊天却被Spock拒绝的事，虽然刚才他回答了Spock的问题，但这不代表他现在也要主动找Spock攀谈。两个人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厨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餐厅里现在静悄悄的，除了Jim偶尔用脚踢到椅子的声音外，只有两个人浅的几乎不在人类听觉范围内的呼吸声。

Spock本来想进行一个短暂的冥想，检查一下他的精神壁垒的状况。但是Jim一直在偷看他，每次Spock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而等他睁开眼睛时，Jim又会看向别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第四次出现的时候，Spock忍不住开口要求道：“Jim，请停止你偷看我的行为。”

“我没有！”Jim矢口否认，他皱起眉毛，用他蓝色的眼睛不满地瞪着Spock，“我只是……觉得你背后的墙很好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变成意义不明的咕哝声。Spock挑起一条眉毛，似乎在等待着Jim再多编出点借口来。

会撒谎的人工智能，Fascinating.

Amanda的出现给Jim解了围，她把沙拉和汤摆上桌，招呼着Spock和Jim吃饭。Spock正准备告诉Amanda机器人不需要进食，Jim就用叉子送了一块蓝色的水果到嘴里去了。

白色的沙拉酱留在了他的嘴唇上，Jim像刚才一样，伸出舌尖舔了舔。这次轮到他发现Spock在看他了，Jim马上理直气壮地模仿Spock的语气，说了句：“Spock，请停止你偷看我的行为。”

Spock又挑了挑他的眉毛：“我相信我并无偷看你的意愿。”

“什么？那是谁盯着我的嘴唇看个不停的？”Jim挑衅地伸出他粉色的舌尖，“Spock，瓦肯人不说谎。”

Amanda抿着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Spock却意外的冷静。他放下勺子，直视着Jim的眼睛。

“我无法理解你对食物的需要。”Spock说，“机器人不需要进食，我相信你并无人类的消化系统，食物的残渣会……”

“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一块水果就死机的。”Jim沉下脸，放下叉子，站起身来，“Amanda，谢谢你的晚餐，不过我想我已经吃的够多了。”

“Jim，Spock没有冒犯你的意思。”Amanda解释道，“他只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仿真机器人。”

Spock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拥有与人类相同的内部构造？”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是看着Jim的，可是Jim不想看他。

“是的，Mr.Spock。”Jim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倒是很符合Spock对机器人的定义，不过这并没有让Spock觉得好一点，相反的，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Jim。

“我母亲的话是对的，我从未见过仿真度如此之高的机器人。显然你具有极高智能，但是我不能理解，你的制造者是出于何种原因，在设计的你的眼睛时，使用了相当廉价的仿制晶体。”

“廉价的仿制晶体？！”Jim这次终于肯看Spock了，他微微张开嘴巴，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你是在说我的眼睛？”

“肯定的。”

Jim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用“廉价的仿制晶体”盯着Spock的脸，想从Spock的脸上找到点儿开玩笑的迹象，不过显然，瓦肯人不开玩笑。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的眼睛。”Jim撇了撇嘴，“其他人都说它们很漂亮。”

“非常漂亮。”Amanda接过话，“很适合你，你的制造者很有眼光。”

“谢谢。”Jim朝着Amanda笑了笑。

“称赞两颗人工晶体是无意义的。”Spock简直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听到他一板一眼的声音，Jim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不过他只是想想，当着Amanda的面这样做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Jim拿开撑在桌子上的手，就在他打算回卧室先睡一觉的时候，Spock突然又对着他说话了。

“Jim，假如你有需要，可以坐下来继续进食。”

“我当然有需要。”Jim回答，“不过你无法理解这种需要。”

Spock微微皱眉，他察觉到这个机器人似乎……在生气。

“我可以假定你在为我刚才的话而感到愤怒？”Spock不确定地开口，他没有见过有自主情绪的机器人，Jim是第一个，令人印象深刻。

“哦，很不幸，是的。”

“我并没有发现我的话有任何不合逻辑的地方。”Spock看起来很疑惑，“你是个机器人，Jim，你……”

“该死的，我当然知道我是个机器人，不用你再强调了！”Jim突然发了火，他生气地瞪着Spock，“所以我不能和你聊天，不能和你坐在一起吃饭，就因为我是个他妈的机器人！”

他几乎是用吼的，Jim说完这些，留下逻辑有点短路的Spock和目瞪口呆的Amanda，跑回他的卧室锁上了门。Jim知道这扇门挡不住Spock，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只要Spock愿意，他拥有所有房间的最高权限。

外面的一切都被门隔在了另外一边，Jim躺在床上，按了按他空空的肚子，盘算着几点溜到厨房去比较合适。他祈祷着冰箱里能有点吃的，但是新瓦肯距离地球那么远，不知道上帝能不能听到。

他就这样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Spock来敲门的时候他没有应答，Spock只能动用了他作为主人的权限。

房间里漆黑一片，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到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团。Spock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临近的桌子上，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上。

“电脑，开灯。”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足以惊醒浅眠状态的Jim，Spock看见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被突然的灯光照得眯起了眼睛。Jim抬起一只手挡了挡光，微微抿着嘴好像很不满Spock打扰他的行为。

“我发现你会自主进入休眠状态。”Spock看着Jim，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Jim的小情绪，“你的智能程度远远高出我的推测。”

“你的意思是，你很吃惊？”Jim适应了灯光，他皱着眉头看着不请自来的Spock，“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母亲推断你可能需要一些食物。”

Jim把视线转到桌子上，果然看到那里放着一些面包和沙拉，卖相相当不错。他无意识地做出一个咽口水的动作，从早上到现在，他除了那一碗汤和一小块水果，什么都没有吃。

“那是给我的？”Jim问Spock。

“Jim，我为我今天不得体的言行向你道歉。”

突然的道歉让Jim又露出了那种非常意外的表情，他盯着Spock，半天才发出两个无意义的音节：“哇哦……”

“你有什么疑问吗，Jim？”Spock叫他名字的方式非常特别，和Jim接触过的其他人不一样，“显然我的话让你十分困惑。”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道歉。”Jim收起了的他惊讶，他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站起身来，光着脚站在Spock面前的地板上，“我猜这是Amanda的主意，不过我接受了。说实话，Spock，其实我不太喜欢你把我当做一个冷冰冰的机器来对待，虽然我的确是个机器人……好吧这样听起来真奇怪，但是我觉得你能明白的我的意思？”

“肯定的，我会遵循我的母亲的教导，将你视为与我同等的生命体。”Spock回答，“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我希望在你结束晚餐之后与你进行交谈。”

“你想聊天？”Jim一边往嘴里塞着吃的，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他看见Spock点了点头就猜到这也是Amanda的教导之一，虽然这个尖耳朵瓦肯人之前表现的有点讨厌，但是Jim还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如果Spock愿意和一个机器人做朋友的话。

他们的聊天并没有Jim设想的那么愉快，Spock的瓦肯说话方式他暂时还不太习惯。不过这不影响Jim的好心情，他有问必答地满足了Spock的好奇心。他仿人类的程度高得让Spock似乎有点不相信，尤其是在他问起Jim的充电接口在哪里，Jim却回答他自己不需要充电时。

“也不是不需要充电，只是方式有点特殊。”Jim解释道，“我有太阳能就够了，很环保对吧？”

Spock没有评价Jim的话，虽然现在有很多电子产品和Jim一样都是使用太阳能的，但他很怀疑太阳能是否能够供给充足的电量。他在结束谈话回到自己的卧室后，联系了给瓦肯提供这批机器人的星联部门，想查询Jim的详细信息。

在对方要求他提供机器人的型号时，Spock才想到他并不知道Jim的型号。他通过房间内的通讯器呼叫Jim询问他的型号，Jim回答他：“我没有型号，如果你想查询我的什么信息，直接在查询框里输入我的名字James Tiberius Kirk就可以了。”

Spock挑眉，他第一次听说机器人没有型号。不过他还是按照Jim说的，向对方提供了James Tiberius Kirk这几个字母。在经过1.02分钟的等待后，他收到了星联发过来的消息。

PADD上显示了Jim的详细参数，Spock扫了一遍，点击了关闭。

那份报告上显示Jim是个试验机，所谓的详细参数，大部分都显示未知。

标题:One Day/有一天

原作:星际迷航 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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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Spock/Kirk（斜线有差）

注释:AU/AI! Jim/OOC

Notes：这个脑洞由来已久，我改动了三次才完整的撸了大纲把它写出来。发文需要勇气啊_(:з」∠)_还是那句话，我写文很渣很OOC，有啥不妥的欢迎大家戳我的lofter或者微博联系我_(:з」∠)_ 谢谢beta小妖精！ @陆维坦   约吗？

第一章

这是Jim第四次向Spock介绍他自己，在今天之前，同样的话Spock已经听过整整三次。显然在Jim的初始设定中，他与任何人交谈的第一句话，都被锁定成了这个。

“Hi，我是James T Kirk，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Jim。”

Spock挑高了眉毛，他看见Jim向他伸出了手，这是前三次中没有发生过的情况。根据星联的说法，这批机器人在被送到瓦肯之前，被提前植入了与瓦肯风俗人情相关的程序。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向任何一个瓦肯人发出握手的请求。

但Spock同样也知道，Jim和其他机器人是不一样的。

起初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毫无根据且不合逻辑的感觉是哪来的，只能把它归结为失去母星和链接伴侣后，精神世界陷入混乱导致原因不明的并发症。众所知周知，瓦肯人是精神感应种族，他们的逻辑和精神的稳定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失去这些，瓦肯人又会陷入觉醒时代之前的战争状态。

显然星际联邦也知道这个，所以在克林贡人和罗慕兰人联手毁掉瓦肯星之后，他们为瓦肯的治疗师们提供了一批可以协助他们治疗链接断裂造成的精神创伤的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分批在几个月前抵达瓦肯航空港，一周后，新瓦肯星上的各个治疗宫殿中都可以见到他们的身影。

Spock的链接伴侣，T’Pring也很不幸地与瓦肯星一起消失在了黑洞中。虽然他们的链接并不坚固，但是生生扯断它，对半人类半瓦肯的Spock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痛苦。Amanda很担心Spock的情况，她在听说了机器人的事之后，做主联系了Spock的治疗师。

Amanda很快收到了回复，对方表示可以接受他提出的要求，但是Spock必须在一个标准日内到达治疗宫殿，选择与他匹配度最高的那个机器人。

James T Kirk就是那个时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Spock的。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Spock没有忘记。那是个傍晚，新瓦肯星上的太阳正在缓慢地接近地平线，白日的热度在退去，Spock穿着他经常穿的那件黑色的长袍，坐在治疗室的软垫上。第六个机器人刚刚离开，他和前五个一样，与Spock的匹配度极低，Amanda正为此失望不已。就在他们对这种治疗方式几乎不再抱有任何信心的时候，Jim推开门走了进来。

Jim当时只来得及做了个自我介绍，他甚至没有得到机会询问Spock的名字，就被治疗师命令跪在Spock面前的垫子上。Spock当时并不期待Jim能给他带来什么，即便眼前这个机器人与刚才那六个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机器人，Spock仅仅靠目测就知道，Jim的皮肤和他的头发仿真的程度都与真正的人类无异。但那双蓝的出奇的眼睛则暴露了他的身份——没有人类会有蓝的那么纯粹的眼睛，它们出现在机器人身上都只能算三流产品。那双眼睛太浅太蓝了，任何人，只需要一眼，就会发现那是假的。Spock甚至觉得，他可以从Jim的眼睛里读出他运行时需要的那些程序语言。

那两个漂亮的蓝色晶体嵌在他的眼眶里，就像一层海蓝色的玻璃。再配上他那沙金色的头发和粉嫩的嘴唇——Spock承认，从审美的层面来说，Jim使他感到愉悦。

而初步匹配的结果也显示，Jim和Spock的精神有着极高的契合度。用治疗师的话来说，如果不是因为Jim是个机器人，他几乎要怀疑Spock遇上了属于他的t’hy’la。他们之间的契合程度甚至超出了Spock和T’Pring，除了t’hy’la，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解释这种极高的匹配度。

但可惜Jim是个机器人，没有瓦肯人会疯到认为自己的唯一的珍宝似的t’hy’la会是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就算他失去了伴侣，还是个人类和瓦肯混血也不会。

Amanda希望能拷贝Jim的程序，她知道机器人没有灵魂，和她的儿子的精神几乎能够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起的，是一组人工编译的冷冰冰的计算机程序。她想留下这些程序，在Jim的工作结束返回地球被销毁之后，Spock依旧可以通过另外一个植入了同样程序的机器人应付突发的情况。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Jim回绝了Amanda的请求。那个机器人眨巴着他漂亮的蓝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抱歉，夫人，我得拒绝您的请求。”

“我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Jim？”Amanda没有生气，她依旧温和地看着Jim，“我保证不会对你给你造成任何负担，我只想要你的一些程序，我的儿子需要这个。”

“联邦规定，夫人。”Jim看起来很为难，他躲避着Amanda的目光，垂下睫毛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很想帮忙，但是我不能。”

Spock听见Amanda叹了口气，然后她伸出手捏了捏Jim的手臂：“还是谢谢你，Jim。明天下午1400时，Spock会在我们家门口等你，好吗？”

Jim抬起眼，看着Amanda点了点头。他现在要回到星联在新瓦肯给机器人们搭建的那个仓库里去，所有需要的资料同步完成后，他将住进Spock家里，在Spock彻底清除他和T’Pring那个断裂的纽带之前，Jim都会和Spock在一起。

这是他来到瓦肯的目的，协助像Spock这样的瓦肯人，稳定他们的精神壁垒，帮助他们恢复到链接之前的状态。

Jim朝着Spock和Amanda挥了挥手说再见，Spock发现他的眼睛在此刻的余晖中变成了一种稍深的蓝。他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惊讶，于是微微挑高了眉毛，紧紧盯着Jim的眼睛。Jim显然被Spock盯得有些尴尬，他错开视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Spock没有移开他的视线，Amanda也和他一起看着Jim远去的背影。Spock听见他的母亲说：“Jim……这个孩子看上去不像个机器人。”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Spock听得清清楚楚。

“母亲。”Spock说，“你的怀疑是不合逻辑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自称Jim的机器人拥有超越人工智能的思想与灵魂，我可以假定是他外表的高仿真度蒙蔽了你的判断？”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和你同龄的地球男孩。”Amanda收回目光，转头看向Spock，“真可惜。”

Spock不知道Amanda在可惜什么，他从来没有这种情感体会，哪怕在与T’Pring的链接因为她的死亡断裂的那一刻都没有。

与Jim的短暂接触让Spock终日躁动的精神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平静，他在某一个瞬间，甚至有一种重新获得了链接伴侣的错觉。只是Spock知道，他不可能与一个机器人建立任何实质性的链接，因为打开Jim的后脑勺上的那个盖子，你就会发现，那种错觉来源于他体内一个小小的精神感应器。

这也是这批人工智能机器人与市场上销售的其他人工智能机器人最不一样的一点，他们通过那个精神感应器，可以和瓦肯人建立一个非实质的短暂的“链接”，并通过这个链接帮助瓦肯人修复他们受损的精神屏障，清除已经失效的断链。而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不同，他们需要定期返回星联设在瓦肯星的检修处，更换新的记忆芯片。

这是瓦肯提出的要求，检修处有监督这个工作的瓦肯人，显然他们并不想让瓦肯的思维逻辑以及他们的隐私随随便便留在哪个芯片里，然后被拷贝出成千上万份在某个象限的黑市上叫卖。

Jim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Spock家，他换掉了昨天那件灰蓝色的衣服，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衫，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新瓦肯的太阳把他的脸晒得有点发红，Spock看见他胡乱用手抹去脸上看起来像是汗水的电解液，然后笑着向Spock打招呼：“Hi，我没有迟到吧？”

“肯定的。”Spock的手背在身后，他打量了一下Jim，然后转过身，“请跟我来。”

Jim跟在Spock身后，穿过庭院和长廊，Amanda在一楼给他准备了一间卧室。Spock将Jim带到他的房间后就离开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Jim才收回目光。

他把背包丢在一边的椅子上，淡灰色与淡蓝色主调的布置看起来很不错。Jim休息了一会儿，从房间的饮水机里给自己弄了杯水喝。在他努力地把揉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从背包里拽出来打算挂进衣橱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Jim一边用力拽出一条内裤，丢进衣橱下方的抽屉里，一边呼唤电脑开门。等门打开了，Jim转过头，看到了绷着脸的Spock和Spock的母亲，Amanda。

Amanda正盯着Jim手里揉成一团的衣服看，她当然也没有错过Jim没来得及关上的抽屉里同样遭遇的内裤们。Jim察觉到了，他慌慌张张地把衣服又塞进了背包，然后一脚踢上抽屉，站直了身子挡住没有拉拉链的背包。

“我在收拾东西……”他解释道，“我的衣服，它们不太听话……”

Amanda笑出声来，Jim窘迫地咧了咧嘴，他脸上重新出现了那种浅浅的红色。

“我来帮你让它们‘听话’。”

Amanda说着，走过去，打开Jim藏着的那个包。里面剩下几件T恤和裤子，都皱巴巴的，看起来糟糕极了。

“我想你应该把它们丢进洗衣机里。”Amanda建议道，“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些，如果你需要换洗的衣服，可以暂时借用Spock的。”

Jim转头看着Spock：“可以吗？”

Spock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在Amanda也转过脸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Jim觉得这算是个不错的开端，他已经做好了在Spock家裸奔的准备，但是Spock愿意把衣服借给他。等Amanda拿着Jim的衣服离开之后，Jim叫住了Spock。

“要不要聊聊天？”他提议，“我们得在一起住好长一阵子呢，但现在，我除了你的名字，对你一所知。”

Spock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Jim一眼：“我无法理解这样做的必要。”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掉了。

“瓦肯人难道有自闭症……？”Jim看着Spock的背影，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