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DJ群像】迷失东京 1-14
多cp/长篇4w+/
1
回头是见不到太阳的,
这是我的秘密。
2
大平祥生走出门,天尚蒙蒙亮,灰蓝色天幕缀着寥寥浊白,深处望去还剩几粒惨淡星光昭告日光迟缓,西北风穿透冬衣刺入骨髓,不痛不痒。
路灯昏黄的光将矮房的阴影拉的颀长,紧闭的一户户商铺不曾有一丝动静,在死气渐退的城市苏醒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睁开了眼。
街角的711便利店是这片城区目前唯一散发生气的地方,大平祥生走进去,余光瞥到收银台后面站着的男孩子后,熟门熟路的走到货架前抓起一个梅子饭团,又拿了一盒牛奶。
“325元。”
收银员语气糯糯的,好似带有彻夜的疲累。大平祥生递钱时无意触碰对方温暖的掌心,抬起眼睛扫了一眼收银...
多cp/长篇4w+/
1
回头是见不到太阳的,
这是我的秘密。
2
大平祥生走出门,天尚蒙蒙亮,灰蓝色天幕缀着寥寥浊白,深处望去还剩几粒惨淡星光昭告日光迟缓,西北风穿透冬衣刺入骨髓,不痛不痒。
路灯昏黄的光将矮房的阴影拉的颀长,紧闭的一户户商铺不曾有一丝动静,在死气渐退的城市苏醒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睁开了眼。
街角的711便利店是这片城区目前唯一散发生气的地方,大平祥生走进去,余光瞥到收银台后面站着的男孩子后,熟门熟路的走到货架前抓起一个梅子饭团,又拿了一盒牛奶。
“325元。”
收银员语气糯糯的,好似带有彻夜的疲累。大平祥生递钱时无意触碰对方温暖的掌心,抬起眼睛扫了一眼收银员胸前的名牌。
鹤房汐恩。
走出便利店,路灯如同断了电一般猛地熄灭,冰冷街道荒凉更甚,711的自动门在大平祥生走后三步自动关闭了,听到关闭的声音时他不自觉停下了脚步,眼前是好长一条街,尽头是天,此时正要迎来日出。
拿着温热牛奶的手虽然在发抖,但他还是走向了长街,眼神迎向一束倾泻而来的日光,步履依旧,不曾停留。
醒来,就好。
闹钟在8:00AM准时唱起了歌,一成不变的劳伦斯先生,听的木全翔也头痛,他嘴里叼着牙刷,走进卧室捞起床头柜上闪烁不断的手机,痛快的按下停止键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另附含糊一句:~君,起床。
说完他就回到洗手间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继续刷牙,洗完脸再抬头时,他看到了镜子里出现的另一个人,金色卷毛乱糟糟的一团,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嘟囔着:麻烦你叫对我的名字谢谢。
木全翔也转过身抬起头才能对视上对方迷茫的眼神,呆呆的回了一句:佐藤君,早上好。
木全翔也收拾好急急忙忙出了门,23楼的电梯下到15层的时候停住了,开门后走进来一个穿羽绒服的男生,他单肩背着书包,一进来就背身按下了关门键。
木全翔也整理着额前碎发,看到了书包锁链吊着的铭牌: JUNKI。
电车满载着人穿梭地下,叮铃哐当的行驶声响淹没乘客的一切声音,包括角落中不知谁的电话铃声正在响起。
金城碧海不用抓着扶杆也被人群牢牢禁锢在原地,手脚动弹不得,连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也没法去拿。
好不容易到了站,他随人流涌出了车门,错乱之中,与上车的一群人撞个没完。
金城碧海舒出一口长气,再回头时电车正在缓缓开动,透过玻璃,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被挤的整个人趴在车门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高个子也没那么好啊,金城碧海想着,把书包甩在肩向地铁出口奔去。
大平祥生一到练习室就开始打扫卫生,陆陆续续的舞蹈老师和学生都来了,他又默默跟在学生队伍里开始热身。
练习的时间没有尽头,大平祥生虽然每次练习都抱着必胜的决心,却也从来没想过他的目标在哪里。
站上舞台做大明星?找十个八个队友一起组男团?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大平祥生想起他们舞蹈老师犀利的人生警句:想出道不如多睡觉。
舞蹈让他手忙脚乱,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第一排动作娴熟又精准的优等生川尻莲身上,他看着川尻莲的背影,眼底蒙上一层朦胧的灰雾。
“今天上午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练习哦。”
川尻莲急着打工,听到下课就立马拿起包走了出去,路过少儿舞蹈部的时候,他看到了刚上任一个星期的新老师,干干净净的男生。
听人说,叫豆原一成。
“是很年轻。”白岩瑠姬走进茶水间后混入正在讨论新来员工的队伍中,说到今天新来的员工很帅很英俊时,他默默跟着附和了一句。
“比你小两岁而已,你们一样年轻啦~”女同事笑眯眯道,“可惜川西君不是我们部门的,不然真的很想认识一下他呢。”
白岩瑠姬低头嘬了一口热红茶,没有再附和。
这时川西拓実跟着人事部经理走出办公室,茶水间里的同事都凑上去偷看,白岩瑠姬站在他们后头,投去目光只对上一头耀眼的红发而已。
鹤房汐恩值了一宿的晚班,已经有点昏昏欲睡,换完了班,他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拿出了手机准备打打游戏驱散瞌睡。
一条新闻推送过来,标题触目惊心:某高中挖出男尸一具,疑是四年前失踪学生。
他点开新闻详细页面,其他的没太注意,只看到这样一句话:被发现的男尸疑是此高中四年前失踪的高二二班学生,渡边礼。
鹤房汐恩打了个哈欠,关掉了页面,靠在车窗上准备眯一会儿。
公交车站人不少,但佐藤景瑚还是感觉寒风统统都打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他把领子提高了些,手揣在兜里,远远看见有公交车来了却看不清是几路。
这时劳伦斯先生的铃声又响起,他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有些迷惑,眼睛紧盯着驶来的公交车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是一个听起来尚且年轻的男声:请问是佐藤景瑚先生吗?
“我是。”
景瑚看着前方,恰好对上的是一个正在靠着车窗睡觉的男生的脸。阳光打在他脸上,泛着淡淡金光。
佐藤景瑚眨了眨眼睛。
“认识,他曾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能不能请你来警局做个笔录……”
公交车又开动了,迎着太阳消散在不远方,而佐藤景瑚还是僵直的站在原地,手机贴着耳朵。
“好的。”
9:00AM
东京彻底苏醒了过来。
2
如期而至没有实现。
这是我的秘密。
3
川尻莲打工的地方是一家还算高档的西餐店,在市中心,一到饭点,各路白领都来排队占位置。
今天人还是很多,顶着刚练完舞的劳累,川尻莲拿着点餐单走到六人桌前,礼貌的问:“请问要点些什么呢?”
“川西,你要点什么?点什么都可以哦,hico请客。”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生说到。
坐对面的男生有着一头偏紫的红发,他正埋头看菜单,不一会儿抬起头来对川尻莲说到:“A餐就可以了,谢谢。”
川西拓実肤色很白,是健康的白,眼睛很好看,即使是客气的微笑也让人觉得亲切,川尻莲看着川西拓実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拿回菜单回复一句:好的。
上菜的过程中川尻莲听到他们就是楼上川崎重工的员工,看着一个个他们都很年轻的样子,川尻莲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同样的年纪,却是不一样的生活。
买单的时候,川西拓実拿出的也是干净平整的纸币,和他这个人一样,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
走时,川西拓実又对川尻莲说了谢谢,语气更轻快了些,川尻莲不自觉也弯起嘴角,默默期待下一次遇见。
一起打工的同伴大泽骏弥拍了一下川尻莲:“在想什么?”
川尻莲这才注意到大泽骏弥染了头发,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染的头发,很好看。”
“对面的理发店啊,我拿出了两个星期的工资染了这个头,当然好看了。对面的理发店很不错哎,你也去把你的头发重新染一下吧。”大泽很是来劲儿。
川尻莲一边摇头一遍整理现金:“算了,两个星期的工资,不如给我的摄影机新换个镜头。”
“用多少年了都,换个新的吧。”大泽看着日历,“新年要来咯,新年新气象啦~”
木全翔也在这个理发店工作已经半年了,薪酬很高,休息时间也很多,好多女孩子指名木全翔也都排不上号,木全翔也从来都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性子,只能说他目前还算喜欢这个工作。
发小西凉太郎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了,听说木全从美容学校毕业了就赶紧把他介绍到这里来,想不到木全翔也平时看上去呆呆的,一工作起来简直像变了个人。
“怎么说呢,就是帅吧。”午餐时间,西凉太郎向木全表达着自己对木全桃花运的嫉妒,“你要是不帅,哪里有那么多女孩指名点你。”
木全翔吃着便当,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也没什么特别的。”
西凉太郎撇撇嘴:“是啦,您多帅啊,还有您的室友,啧啧,您对帅已经麻木了。”
木全翔也脑海里浮现起佐藤景瑚,良久,慢吞吞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高。”
西凉太郎懒得理木全翔也了,留下他一个人45°望天吃第三份便当。
木全翔也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却简简单单的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佐藤景瑚,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次喝醉时哭的特别厉害,接吻的时候特别温柔,吻到一半睡着了睡得特别死罢了。
他想,他和佐藤的距离也就如此了。
忽然西凉太郎怼他一下:“来顾客啦,指名要你,是个帅哥。”
木全翔也望向门口,门口有个男生正插着兜四处张望。
“汐恩?”
“翔也,好久不见。”
鹤房汐恩向他招手。
“第9名,河野纯喜君!恭喜你。”同班女同学在打听了期末排名后迅速道喜。河野纯喜一口苹果差点噎住,高兴的回了一句:“lucky nine!”
“河野君,下次可不可以教教我呢,我这门很差哎。”
“可以可以,我很爱帮助同学的,不如你再找几个人我们组一个学习小组吧,叫jk,junki,以我的名字命名。”
女生尴尬的笑了笑,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看到了走在路上的金城碧海,她忙不迭上去抓住金城碧海的袖子,笑盈盈的问:“金城君,你要去哪儿啊?”
金城碧海面无表情:“图书馆。”
“那我和你一起吧。”还没等对方回答,女生拉着金城碧海走到河野纯喜那桌,拿起自己的包对河野纯喜说:“河野君,那我先去图书馆啦,拜拜。”
河野纯喜点点头,也礼貌的对金城投以一个微笑,金城碧海点头致意,被女生拉走了。
想起同学们对这位金城碧海后辈的评价,河野纯喜十分赞赏。
“金城君啊可是低年级里有名的优等生,计算机专业的top,比河野君你还要厉害哦~。”
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河野纯喜想,不过前浪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在沙滩上啊。
2:00 AM
问询室很冷,比外面还要冷,只有桌上的灯,强烈的光晕笼罩着佐藤景瑚的脸,打在他的脸上简直白的曝光,他平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似平常人的贵重骄矜感,但是很好看,好看的像个雕琢精美的娃娃。
新手警察井上港人头一次见到佐藤景瑚有那么一瞬间被惊艳的失了神,而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静静地听着身边的老警察问询,手上不停地记录着。
“所以,你最后见渡边礼是在他失踪当天和班上的同学一起见到的吗?”菅井警官问。
“是的。”
“他准确的失踪时间是12月28日,金曜日,那天放学后他没有回家,但是上午的时候还是在的,下午你没有见到他吗?或者放学后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
井上港人悄悄打量着佐藤,他说话温吞软糯,但回答时又出奇的决绝,仿佛跟这件事情没有一点关系。
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
“渡边礼在学校的时候,欺凌过你?”考虑片刻,菅井还是试探着问出了这句话。
佐藤景瑚手指颤动了一下,继而淡淡回答:“他霸凌过很多人,他有狂躁症。”
“你有反抗过吗?”菅井皱眉,“或者说,有人反抗过吗?”
佐藤景瑚压制住脑海里奇袭的画面,对上菅井的眼神:“有,我有。高二的时候,我把他打了,他胳膊脱臼了。”
“具体是什么状况?”
“高二刚开学,老师让我们两个去体育馆取器材,他犯病了,要打我,我就还手把他打伤了。后来我赔了医药费,他就再没找过我的事儿。”
和高二二班班主任说的倒是一样,菅井老师暗忖,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男生。
“好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感谢你的合作,我们会随时跟进,如果有需要还是可能要麻烦你随时来警局,我们不会轻易放走任何一个人。”
佐藤站起身,问了一句:“是因为渡边的爸爸是知事,你们才如此吗?”
菅井愣了一下,郑重回答:“我们警察面对所有案子,都是如此。”
井上港人好像看到佐藤景瑚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懒洋洋的回复:“啊,是这样的嘛。”
是井上港人送佐藤景瑚出去的,他远远看着佐藤的背影,心里总是打消不了一个想法:好看的男人也会骗人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聊天APP,果不其然,他的网友又发来了信息。
大平祥生手里攥着这个月在练习室打扫卫生赚来的钱,松了一口气。
一出大门,他就迎面撞上了豆原一成,他手里提着很多糖果,应该是买给班上学生的,他俩并不熟悉,只是都在这里打工,知道名字罢了。
但豆原一成还是从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到大平祥生面前,少年音生涩透亮:“要吃吗?”
大平祥生接过糖果:“谢谢。”
“要走了吗?”豆原问。
“嗯,卫生打扫好了。”
“哦,那明天见。”
“明天见。”
二人擦肩而过,大平祥生打开剥开糖纸将糖果送入口中,是清甜苹果香,他摩挲着好看的糖纸,只觉得这款糖有点出奇的眼熟。
班上的小孩子们激动的将袋子里的糖果一抢而空,嘴上都夸赞着MAME老师。
有个小男生走到豆原一成跟前,小手剥着糖纸,豆原一成问:“怎么了小淳,要老师帮你吗?”
小淳看到全班只有豆原没有糖果,还以为豆原很难过,就把糖块放到豆原手心,说道:“把最喜欢的糖果给你吃,别难过了,MAME老师。”
说完,小淳就开心的跑开了,他是唯一没有糖果的小孩子,但他依旧很开心,因为他把喜欢的东西,送给了喜欢的人。
豆原一成将糖果放入嘴里,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感,渗入心脏。
他闭上眼睛,想起今早的新闻,死者的样子他依稀记得,但是嘴里,却无声的念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汐恩。”木全翔也娴熟的剪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鹤房汐恩,很是温和的问,“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便利店,我舅舅开的,偶尔也其他打打零工。”
“那很好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东京,这下我们可以一起出来玩了。”
鹤房汐恩看向镜子里的木全翔也:“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东京了。”
木全翔也操着剪刀的手顿了一下,笑着回答:“东京赚钱多,当然要来东京了。”
“说的…也是,对了,碧海现在在哪个地方工作啊?”
“他被家里要求去考大学了,现在可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哦。”
“厉害厉害,不愧是我们三个中学习最好的sky君。”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鹤房汐恩鼓起勇气道出了今天的真正来意:“渡边礼,被发现了,他死了,被埋在了楼后。”
木全翔也下意思攥紧手里的东西,脚下一颤,他扶住凳子,故作镇定的忍着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他几乎眼前一黑,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鹤房汐恩说手受伤什么的,他才望向自己的手,被剪刀划破,满是鲜血的,自己的手。
红的要命。
刺的眼睛疼。
大平祥生把温热的手心放在眼皮上,想要缓解一下眼部酸涩,他缓慢的眨动眼睛,靠在楼道里的栏杆边,将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过了一会儿,川尻莲回来了。
他看到大平祥生蹲在家门口,被吓了一跳,怔怔道:“祥生…”
大平祥生站起身,把钱一股脑塞进川尻莲手里后就赶忙跑了。
川尻莲嗓子一哑,一个字都没叫出口。
大平祥生已经这样四年了,每每见到川尻莲,也不说话,总是躲着他,但每隔几个月就会给他送一笔钱,为了偿还四年前大平祥生摔坏了川尻莲摄影机的镜头。
还了四年,早该清了。
除了钱,什么都还不清。
川尻莲想起过去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旅行,祥生很黏他,还年少无知时放言要和川尻莲一起过日子。川尻莲想,不知祥生还记不记得。
大平祥生是喜欢川尻莲的。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在今天。
可惜,川尻莲不知道。
大平祥生不觉得可惜,反正自己没什么资格喜欢别人,他觉得自己挺可恶的。
4
他拜托我的事,我有求必应。
这是我的秘密。
5
白岩瑠姬今晚加班,一忙忙到了十点多,整个部门只剩了他一个。
电梯开门的时候,里面还有个人,川西拓実。
白岩瑠姬一愣,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走进电梯,川西也礼貌的微笑回复。
两个人并排站着,川西拓実想了一下,还是主动打招呼:“我是新来的川西拓実,请多关照。”
“我叫白岩瑠姬,请多关照。”白岩瑠姬看着川西拓実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礼节性的问了句:“工作还习惯吗?”
“啊,一切都好。”川西拓実回答,“只是,大家太热情了,有点难招架。”
白岩瑠姬差不多能想象出那帮如狼似虎的女同事的样子,笑道:“是不是都邀请你参加圣诞派对啊?要你挑女伴?”
“对对对。”川西拓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真的很为难啊。”
“为什么,你没有看到不错的女孩子?”
“不是不是,只是……。”川西低下头,降低了音量,“我圣诞节有约了。”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两人走出电梯,道别前,白岩拍了拍川西的肩膀:“没关系,圣诞当然要和重要的人过了,照实说就好了。”
川西拓実感激的点点头:“谢谢白岩前辈。”
“没事啦,拜拜。”
“嗯,前辈再见。”
新工作并不轻松,第一天就加班更是让他精疲力尽,于是公交车上睡过去了导致多坐了一站,他看着未曾见过的便利店,想着买点吃的再回去。
自动门开了,一声“欢迎光临”吓了他一跳,他揉揉太阳穴,到货架前挑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亮点的鸡肉便当。
他把便当放在收银台,抬头看到收银员,恍惚一愣。
“你是今天中午西餐厅的……。”
川尻莲没想到偶然帮人值班竟然可以遇到川西拓実,他更没想到川西拓実竟然还认得自己。
“是!我是餐厅的服务生。”川尻莲感觉自己有点过分热情,但还是止不住脸上的笑容。
川西拓実觉得眼前这人倒是温柔可亲,一头银发看似张扬,实际却挺可爱近人的。
“你还打两份工啊?”川西拓実看到对方的铭牌,缓慢的开口:“川…尻…莲君?”
“啊,对。”川尻莲不安的挠挠头,其实哪里是两份工,川尻莲觉得自己如果不练舞一天可以打五份工,但是出于不知道从哪来的自卑感,他没再多说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川尻莲的难言之隐,川西拓実主动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川西拓実。”
川西……拓実……。
决定送木全翔也回家是鹤房汐恩坚持的,看着木全翔也心不在焉手又受伤的样子,他甚至有点后悔今天告诉他那件事情。
电梯到了23层,鹤房汐恩扶着木全翔也走出电梯,面对着左右两个门,鹤房汐恩直觉性的选择了左边那边。
木全翔也只是浑身无力的在鹤房的搀扶下跟着他走到2302门前,鹤房问:“钥匙呢?”
木全翔也没回答,目光涣散的按下门外的门铃。
还没反应过来木全翔也是在跟谁合住同居之类的,门就开了,鹤房汐恩还没开口,看到开门的人时,他愣住了。
佐藤景瑚看到鹤房汐恩时,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鹤房汐恩艰难的开口:“景……不,佐藤学长。”
记忆里有些泛着斑垢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鹤房汐恩,木全翔也和金城碧海是同一个班的同学,那年,佐藤景瑚在他们学校读高中二年级,那年,鹤房汐恩目睹了渡边礼的恶行,那年,他们拥有了各自的秘密。
“汐……鹤房君。”佐藤只觉得头痛,转眼一看,才意识到木全翔也还低头站在门前,手上缠着白绷带。
“他,怎么了?”佐藤景瑚把木全翔也扶进房里。
“他,不小心剪刀划到了手。”鹤房汐恩搓着衣角,低着头也不敢面对佐藤。
“进来坐吧。”佐藤景瑚说道。
“不了!”鹤房汐恩赶忙拒绝,“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学长再见。”
没等佐藤反应过来,鹤房汐恩已经进了电梯。
他给木全翔也倒了杯水,然后蹲在他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木全,良久,他把手覆在木全的手上,轻轻开口:“翔也,都会过去的。”
木全转动了一下眼珠,这才将视线聚焦在佐藤景瑚脸上,佐藤向他扬起一个温柔又坚定的笑容:“很快。”
木全翔也反手握住对方的手,紧紧的,不愿放开。
佐藤景瑚,也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像大型宠物狗罢了。
喜欢一个人,就像浩劫余生,像涛澜汹涌,像春风过境,是一瞬的,也是一生的。
川尻莲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点喜欢川西拓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川西拓実在便利店和川尻莲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他俩有很多的共同点和话题,聊起来滔滔不绝,难得遇上知心朋友,俩人很快熟络起来。
互换了联系方式后,川尻莲目送了川西拓実离开。
怎么会一天就喜欢上一个人呢?川尻莲想,大概是觉得温暖吧,看到他的时候,他是风雨过后的阳光,一点点填满他心上的罅隙。
对他这样的坏人来说,川西可以让他短暂的忘记自己的罪孽。
因为,他,过于美好。
河野纯喜敲完最后一个编码时,时针分钟都指在了12,他这才急着收拾东西回家,还没走出学校大门,就看到凉亭处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哭的厉害,给了男的两锤后就跑掉了。
男的捂着胸口吃痛的向学校大门走去,走在灯光下河野纯喜才发现那是金城碧海。
“金城君!”
金城碧海觉得今天很倒霉,无缘无故被不喜欢的女孩子拉着约了一天的会,还被强行告白了然后挨了两拳。
男孩子难道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过身去,就看到河野纯喜向自己跑来,他礼貌的鞠了一躬:“前辈好。”
河野纯喜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哈哈哈拒绝女孩子被打了吗?”
金城碧海哑笑:“我,比较喜欢学习。”
河野纯喜忍不住大笑:“金城君还挺搞笑的嘛,走吧,正好遇上了,前辈请你吃夜宵吧。”
“哎?为什么?”
“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比较饿了,所以想抓个人陪我一起啊。”
虽然一早就听闻计算机系的河野纯喜前辈为人大方热情,但今日一聊,金城自当刮目相看。
“所以,河野前辈设计了自己的聊天APP吗?太厉害了吧。”
河野纯喜咬着串,摆摆手:“没有啦,自己搞着玩的,都没几个人用。”
“请务必告诉我,我要下载。”
“哎?为什么?”
“向前辈学习。”
河野纯喜挠挠头,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这个学弟是不是从哪里穿越过来的武士,认真的可爱。
“哎呀,以后都是朋友了,有话好说,前辈罩着你。”
“谢谢前辈。”
“对了,金城君在哪里考过来的啊?”河野问。
“爱知县的x高。”
说完,河野身子僵了一下,金城碧海问:“前辈,没事吧?”
“没事。”河野勉强的笑笑,“你们学校,有什么事儿发生吗?”
金城碧海不知道河野纯喜是什么意思,忽然他想起来了什么,叹出一口气,道:“有个失踪的男生死在了我们学校,埋在了楼后。”
河野纯喜盯着眼前的装着可乐的杯子,视线略有涣散,他呆呆的问:“那你,认识他吗?”
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
是自己害了他吗?
大概吧。
“不认识。”
临睡前,川西拓実数着日历上的日子,距离那个用红笔画了圈的圣诞节,还有一天。
我们终将相见。
圣诞快乐。
我想对你说,happy merry chrismas MR.Lawrence.
6
他与我无关,但我害了他,
这是我的秘密。
7
“据本社记者报道,从X高挖出的男尸已经完成了尸检,目前,自杀嫌疑较大……。”
“我靠这个记者可不可以不要瞎写?我们也还没有说就是自杀吧。”井上港人气的关掉电视。
“你是对的,不排除他杀。我觉得,他杀的可能性还要更高一点。”法医上原润拿着尸检报告走过来,若有所思道:“他身上有很多伤,甚至死前,他的胳膊上都有割伤,但是……。”
“但是?”井上港人投去疑问的目光。
“他的大部分伤都是自残导致的。”
“他不是有狂躁症吗?有自残行为也不奇怪吧?”
“我看过老师的笔录,笔录中他的行为若属实的话,那他就是属于抑郁症,或者是狂躁抑郁症,他的低沉状态应该是多于亢奋状态的。”
“抑郁症还去霸凌别人?这年头有病的都是大爷。”井上港人撇撇嘴,“那他要是真的抑郁症自杀跳楼怎么办啊?”
这时菅井走进来,沉着的说:“就算是自杀,也必定有自杀的原因。教唆他人自杀也是犯法的。走吧年轻人,我找到了一个可能导致他自杀的原因。”
井上港人连忙跟上:“什么原因啊?”
“一封匿名举报信。”
今天的天很是奇怪,天空如焦黑水泥那般混沌凝滞,低气压的刺骨寒风绕山侵城,坦荡的钻进城市里的每一处角落,诡谲的气氛将东京衬托的既朦胧又阴郁,如一场隆重而沉寂的葬礼。
似乎是深夜,更甚于深夜,但明明已经临近清晨六点。
大平祥生拉紧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迈步走上街,无人的长街矮房在此刻显得十分荒凉,风在哀嚎,惊得地上的影子都颤了又颤。想着路灯马上快要灭了,大平祥生加快了脚步。
这一阵风带了点灰尘,大平祥生揉着眼睛,忽的撞上了眼前的人,然后,一袭铺天盖地的酒气熏得他退后几步。
他看向眼前的人,着实吓了一跳,那人又高又瘦,头上挂着几根长长的头发,面部崎岖,肮脏无比,咧着个不剩几颗黒牙的血盆大口,嘴角还沾了些不明液体,大冷天的他只穿着破烂汗衫和短裤,脚踩一只拖鞋,两手抓着酒瓶子,摇摇晃晃。
然后,这人冲大平祥生笑了,大平祥生挪一步他就挡一步。
忽然,那人冲向他,大平转身就跑,却被这人抓住了围巾,绕了几圈没解开还死死的缠住了大平祥生的脖子。
大平祥生有点窒息,想着这大概就是上吊的死法了吧,正犹豫着要不要伸个舌头配合一下吊死鬼的形象,霹雳咔嚓的一顿玻璃声音割裂了此时的困境。
这人轰然倒地,手里还死死拽着他的红围巾。
随后玻璃碎片碎屑冰雹似的浇了大平一头,他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只见鹤房汐恩站在那里,一手一个碎掉的玻璃瓶,幡然一副超人的英姿。鹤房汐恩把玻璃瓶子甩在地上,走过来帮大平祥生解围巾。
“这条围巾,你还要吗?”鹤房汐恩抓着围巾另一角,很是认真的问。
被吓了个半死的大平祥生头摇的宛若拨浪鼓:“送他了。”
这时,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大平祥生这次反应过来了,拉着鹤房汐恩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俩人找到了警署报了案,他们两个暗暗自责,前半生中,从未像此刻这般这样爱过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倒了两杯热水放在他俩跟前,眼光停留在二人紧抓的手上好久才默默移开,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个人已经在附近骚扰过很多行人了,谢谢你们两个协助警察抓人。”
“但是年轻人吧,虽然是一对……结伴而行,也要注意安全。”警察叔叔咳嗽几声。
大平祥生摇摇头解释:“不不不,我们不是结伴的,是我一个人遇到的,是鹤房君救了我,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叫鹤房汐恩。”
警察叔叔皱皱眉,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
鹤房汐恩点点头,乖巧的回答:“知道了,我们注意安全的,谢谢警察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等他站起身要走,大平祥生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一直牵着鹤房汐恩的手,把他手都掐红了。
有这个劲儿刚才就应该打变态了,大平祥生悔恨的和鹤房汐恩并肩走在街上,风还是很大,没了围巾的大平拉紧了衣领。
“那个,谢谢你了鹤房君。”
鹤房汐恩侧过头笑笑:“你不是不知道我叫鹤房汐恩吗?”
大平祥生尴尬的弯起嘴角:“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去便利店,你每天都在便利店,我其实看你的铭牌就知道你名字了,但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就一直没跟你打过招呼。抱歉。”
“认识就是认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鹤房汐恩倒是潇洒,手撩了一下刘海才发现另一只手被玻璃片子划伤了正涓涓地流着血。
大平祥生心生愧疚,诚恳的说道:“我的练习室就在前面,你先跟我去包扎吧。”
鹤房汐恩也不好推脱,就跟着大平祥生去了。天还是没有亮,风还是很凛冽,二人并肩走着,距离不觉靠近了一些。
豆原一成近两天失眠的厉害,于是起了个大早来了练习室,开了灯,帮忙扫了扫地,正准备去门口望望风,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俩人,紧贴着。
他打开玻璃大门,站在风口,风眯了眼睛他也岿然不动,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愈渐走近愈渐熟悉的人,一步一步,都紧叩着豆原一成的灵魂。
终于,渐近灯光,撕破阴影,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完完整整的映在豆原一成的眼睛里,恰好,迎上对方因为震惊而倏然放大的瞳孔,豆原一成才觉得东京的风,这么大。
吹落了眼泪入怀,吹破了思念澎湃。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久到我见到今天的你,还以为我们昨天才分离。
距离不远,豆原一成向他奔跑去,毫不犹豫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鹤房汐恩觉得受了伤的手好像没那么疼了,此时此刻,他想起刚刚才对大平说过的话:认识就是认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然后,鹤房汐恩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心更疼一些。
“所以,你们收到了匿名信,也视若无睹吗?”井上港人咄咄逼人的质问校长。“信上明确指证了渡边的所有行为,侮辱师长,打骂同学,甚至,猥亵低年级……你们都一点不在乎吗?”
“我们也不是视若无睹,只是这篇信错字连篇,连礼都写成了扎,一看就是低年级的写的,实在没有说服力啊。而且我们也劝退了渡边,只是他父亲……说他因为这封信都抑郁症了,我们觉得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所以,就……”校长面容窘迫。
菅井拦住还想说些什么的井上,问道:“我想,对学生还算熟悉的老师应该都能从信纸信封写字方式能排查出一定的人吧,而且,我们之前要的名单……。”
“在这里在这里。”校长把一沓名单交给菅井,笑的谄媚,“警察先生,这是所有在我们调查能力之内所有排查到的所有和渡边有关的学生名单。我们也会立即召开教师大会,找出写信的人。”
井上港人瞪了校长一眼,又看向名单。
菅井翻开第一页,鹤房汐恩,金城碧海。
“今天不去工作吗?”木全翔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披了个棉被紧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佐藤景瑚的背影。
“不上。”佐藤景瑚端来一碗白米粥,“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饭,为了庆祝,我请假了。”
佐藤景瑚舀了一勺粥吹了好久递到木全翔也嘴边:“来来来,尝一尝。”
木全翔也把想吐两个字咽了回去,勉强的喝下了粥,意外的,熟了。
不过,还是想吐。
如果西凉太郎可以听到木全翔也的OS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问他:你怀孕了吗?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佐藤景瑚闪烁着大眼睛,满心期待等着木全翔也回答。
白米粥能吃出来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好歹也给我配盘咸菜吧。木全翔也觉得自己最近OS过于丰富,看着眼前这个大型宠物人偶,木全翔也挤出两个字:“好吃。”
“YSE!”佐藤景瑚摆出胜利姿态,“看来我很有天分,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做出一大桌子菜了。”
“明年……。”木全翔也打断佐藤景瑚,语气顿时变得僵硬起来,“明年这个时候,你,你还在我身边吗?”
粥还在散发着热气,可是空气却降到了冰点。
木全翔也觉得自己的冷场能力太优秀了,他虽然能猜出答案,却还是想亲自听佐藤景瑚说出来,自虐倾向,人人都有。
他没觉得佐藤景瑚亏欠过他什么,佐藤没说过喜欢,起码是对他。连那个醉醺醺的吻,也都不是佐藤主动的。
“翔也。”佐藤景瑚叫着他的名字,声线有些颤抖,“我想保护你,守住你的秘密。”
但不是以,爱情的名义。
木全翔也想,佐藤景瑚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川西拓実今天也来了西餐厅吃饭,还和那个叫Hico的男生一起,川尻莲和川西拓実相视一笑,竟然无意中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川西还把川尻介绍给Hico认识,Hico也是个平易近人的男孩子,很好相处。他们走后,大泽骏弥凑过来说:“哇,那个男生好帅啊。”
川尻莲笑笑:“你也很帅。”
大泽骏弥笑的傻憨,问到:“你认识他吗?”
“认识。”莲也不想隐瞒什么,就算他只是一介打工皇帝,和大企业的员工做朋友也不算犯法吧。
“那你要不要邀请他来参加明天的圣诞派对,”
川尻莲一愣,想了想:“算了。”
“why?”
“我们认识也没有很久,这样贸然邀请有点不礼貌。”
大泽骏弥吐槽:“收起你的客套吧,都是年轻人,只是问问而已,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要你跟他求婚。”
川尻莲看了看大泽骏弥相信的小眼神,鼓起勇气发出了信息:拓実君,明天我们餐厅有圣诞派对,你要来参加吗?
不一会儿,川西回了:不好意思莲君,我明天已经有约了,下次吧。
大泽骏弥看着川尻莲失恋般的神情,自讨没趣的默默溜了。
“为什么拓実君不跟我们一起过圣诞呢?”hico问。
“因为我明天要去见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吗?”Hico笑眯眯。
“不是。”
川西拓実握紧手机。
大平祥生看着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鹤房汐恩,忍不住问了一句:“伤口还痛吗?鹤房君?”
鹤房汐恩好像没听到,直到豆原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脚步声在偌大的舞蹈室显得很是突兀,鹤房汐恩身子一颤,接过了热水。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豆原一成坦然的笑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豆原一成。”
鹤房汐恩迟疑着握了上去,头也不抬。
“鹤房汐恩。”
喜形于色,厌藏于心这几个字,鹤房汐恩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写。
豆原一成想起鹤房汐恩曾经揉着他的脑袋对他说:“笨蛋,别让人看出来啊。”
原话奉还回去吧,豆原一成想着,其实也不愿意多难为鹤房汐恩,可是,他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事,拜拜。”
说着,鹤房汐恩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练习室,豆原一成转头跟大平祥生说:“大平君,你的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大平祥生艰难的扯开嘴角:“哈哈,有点吧。”
大平祥生觉得很奇怪,很奇怪。
鹤房汐恩走在路上,忽然电话响了,听到那边的声音和信息,他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同样的位置,一天前,佐藤景瑚也曾坐在这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受盘问。
“鹤房君,你和渡边是什么关系?”井上港人问。
“国中部和高中部。”
“但你和他有过冲突,发生了很多次是吗?”
鹤房汐恩淡定的点点头。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鹤房汐恩想了想:“25号,圣诞节,那天我们全校都在礼堂,后来就没见过他了,听说他失踪了。”
井上刚想继续问下去,菅井先开口了:“你恨他吗?”
“恨?”鹤房汐恩挑眉,“比起我这种还有力气抵抗他的,那些单方面的受害者可能更恨他吧。”
“但你曾经想杀了他,是吗?”
菅井这句话,理应是不该说的,因为这都是单方面的揣测,但是为了试探鹤房汐恩的反映,他只能如此,果不其然,鹤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我换一个,你有写过信告发渡边吗?”
“信?”鹤房抬起头投去疑惑的目光,“没有,信怎么了吗?”
“这封信加大了渡边的心里压力,导致了他抑郁成疾,很可能是他自杀的一方压力。”
鹤房汐恩的眼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他下意识问:“渡边是自杀?”
菅井和井上觉得奇怪,菅井眯起眼睛:“怎么,你觉得他不是自杀?”
“自杀的人会死后自己把自己埋起来吗?”鹤房汐恩嗤笑,“我觉得你们不必纠结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你们只要找到了埋尸的人,自然也就找到了凶手。”
“找哪一个犯人是我们警方的工作,我们必然都会抓起来,现在我们只想弄清,把他弄下楼的,究竟是谁。”
鹤房汐恩看着两位警察,波澜不惊,一脸平淡:“反正,不是我。”
离开警局的时候,鹤房汐恩迎面遇到了金城碧海,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两秒仿佛两年,不需要言语太多,只是匆匆擦肩而过。
金城碧海进房间前,菅井接到了校方的的电话,说找到了一段曾发布在网络上的视频。
两分钟的视频,是渡边在外面和一个男人的亲热视频,尺度略大,因为是晚上拍的,所以全程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趴在地上的渡边的脸。
视频这件事情还是一位毕了业的同学主动上报的,据说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看到这段视频,只在口头上讨论,这段视频传上去之后很快就被删了,因为渡边平时树敌很多,这位同学也想抓个把柄就下载了这段视频。
菅井忽然觉得这个学校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收着所有人的青春,记忆,秘密,透支着所有人的灵魂。
他憎恨死者,也觉得他死有余辜,但站在警察的立场上,即使是再十恶不赦的罪犯,也应该拥有清白的死因。
于是,他传唤了下一个目标。
“你和渡边礼是什么关系?”
金城碧海一副扑克脸:“国中部和高中部。”
“你和鹤房汐恩都被渡边礼霸凌过?”
“我和鹤房有反抗过,但是通常,越反抗就会越受伤。”
“除了打你们,渡边礼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菅井有点难以启齿。
“没有。”
“在学校里,有没有和渡边礼走的近的人?”
“没有。”
“你知不知道谁写了匿名举报信?”
金城碧海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飘忽了一下:“不知道。”
菅井抓住这个小细节继续问下去:“那你觉得会不会是鹤房汐恩写的?”
“我觉得所有被渡边欺负过的人,都有可能写这封信。”金城碧海对上菅井的眼睛,“那您又是为什么觉得,是鹤房写的这封信?”
菅井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因为那几天鹤房总是在校长室门口的信箱前鬼鬼祟祟。”
金城碧海笑了一下:“这算证据吗?”
菅井摇摇头,然后拿出了那段视频问金城:“你看过这段视频吗?”
金城碧海皱眉看完了两分钟,忍着干呕的感觉,眼神失焦的摇头,大抵也是被恶心到了。菅井急着去技术科询问视频,就匆匆结束了今天的问询。
走之前,菅井跟金城碧海说了一句话:你们之间的小秘密,最终都会成为你们害死对方的稻草。
金城碧海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微微一翘。
我们,没有之间。
这些微乎其微的秘密,是我们保护对方的最后盔甲。
8
其实,是我拍下了视频,
这是我的秘密。
9
0:00AM
是圣诞节吗?
木全翔也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沙发上,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凌乱的头发遮在眼前,只能看到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苦笑着,直到一滴眼泪跌出眼角,他才忍着鼻子的酸涩,喃喃了一句:圣诞快乐,佐藤景瑚。
然后这句话被巨大的烟花礼炮声倾覆的严严实实。
好像他从未说过这句话。
鹤房汐恩坐在收银台前,怔怔的望着外面绚丽的烟花礼炮,再美有什么用,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因为想事情想的出神,连有人进来买东西他都没注意到,直到熟悉的苹果味糖果哗啦啦的倒了一收银台,鹤房汐恩才猛的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到了对方的脸。
什么啊,明明还只是个小鬼。
国一的小鬼头,哭笑都不嫌丢人的小鬼头,只会蹭在学长身后的小鬼头,连字都写不对的小鬼头。
“鹤房君,好巧啊。”
看吧,明明是,有备而来。
“豆原君,好巧。”
西餐厅今天人满为患,人挤人,吵吵闹闹一片喧嚣,川尻莲带着圣诞帽独坐在收银台后头,转动着手机,虽然对川西的事情耿耿于怀,可莲现在,担心更多的,是祥生。
祝福的短信已经发过去了五分钟,祥生却始终没回。
他百无聊赖的望向外头,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窗外走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黄色的棉袄,一头浅金色的短发。
祥生……。
川尻莲推开人群,冲出了西餐厅,外面人来人往,声色喧嚣,他四处环顾,却再不见那抹黄色身影。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川尻莲点开屏幕。
短讯
莲,圣诞快乐。
东京的人真的很多,大平祥生这样想着,他站在人群中间,目送着川尻莲转身走回西餐厅。
白岩瑠姬约了人在咖啡店,咖啡店里正响着不知道哪个男团唱的happy merry Christmas,应景得很。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引得圣诞铃声叮叮作响,男人径直走向白岩,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白岩君,圣诞快乐。”
白岩瑠姬优雅微笑:“好久不见,与那城君,圣诞快乐。”
“诚明还好吗?”与那城奨问。
“还好。”白岩瑠姬看着窗外,“国外一切顺利。”
与那城奨看着白岩瑠姬,语气平缓:“谁都很好,可你不好。”
白岩瑠姬把视线放回与那城奨身上,微微一笑:“你也一样。”
随后,两人都望向了窗外,仿佛窗外,正播放着一场鲜活的巨幕回忆。
计算机系今晚开派对,礼堂里十分热闹,而河野纯喜只是坐在角落里敲着电脑和人聊天。
金城碧海走过来,无意间瞥到了河野纯喜电脑桌面,忍不住吐槽:“前辈,您桌面上的鸡未免太丑了些。”
河野纯喜白他一眼:“这叫不死鸟,后辈要多读读书啊,不然可追不上前辈我了。”
金城碧海武士般点头:“您说的对。”
“金城君,圣诞节快乐啊,有没有什么快乐回忆啊给前辈听听。”河野纯喜道。
金城碧海低下头回想,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唤了出来,记得小鬼头圣诞节的时候,穿过层层人群找到他,将手里的苹果给了他。
什么也没说,只是扬着圆圆的脸,笑着。
我想保护你,守住你的秘密。
“前辈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圣诞节回忆。”
东京的夜晚还是很冷,节日的喜气云烟也没能烘暖这方冰凉土地。不知名的无人街头,小路灯仅能照亮一个人,川西拓実向手心吹了口热气,雾气消散之时,他看到一片六角雪花盈盈洒洒落在他的手心。
很快,这片雪花不见了,随即,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撒下天空,点缀静夜。白色雪花落在他红色的发梢上,化为冰霜,川西拓実抬起头,忽然一把伞遮住头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
温热的气息流连在川西耳畔,他缩在他的颈窝,哀求着索取安全感一般,像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温暖而踏实。川西拓実伸出手摸着他一头金发,似是怀念的呢喃:“金发也很好看呢,可我还是更喜欢黑发。”
“那我染回去好吗?”
川西拓実都能想象到佐藤景瑚呢喃时下垂眼的弧度,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像朵腻腻歪歪但甜甜软软的棉花糖。
“欸?不要啦,染头发对身体不好。”
“那我以后都不染了,你也不染了。”
“好啦,走吧。”
佐藤景瑚牵起川西的手放到大衣口袋,紧紧的握着。
无论什么节日,警察局和医院,总是感受不到喜悦的。
井上港人神凝重的撂下电话,然后跟菅井报告:“渡边知事说,他就当没有这个儿子,要我们不要再打电话过去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菅井长叹一口气,又问:“学校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
井上连忙道:“有的!渡边死亡前三天,他在厕所自残,然后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
“对,不过当年的医生好像已经辞职了。”
菅井揉着眉心:“尽力去找,还有呢?”
“还有……,有人给渡边打过电话,就在他死亡那天。”
菅井拍案而起,有点震怒:“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井上后退两步,磕磕巴巴的解释:“因为我们是今天又去挖了学校后楼,才发现了渡边的手机,技术修复出来,就发现了这条通话记录。”
“手机里还有什么,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井上吓了一跳,忙打开档案,开始报告:“下午17:00,有一通10秒的通话记录,电话号码已经销号,现在正在查来源。手机里有上千条来电号码和信息,号码我们正在试着一条条打回去,不过基本上电话和信息都是辱骂渡边的,内容过于……我就不念了,另外,我们在手机里发现了那段视频,是渡边自己从论坛上下载。其他的,就没有了。”
“可以查到他手机上有过的照片,信息,软件什么的吗?”
“可以。”
“那就全下回来,特别是软件,要严查。”
“是!”
川西拓実第一次见到佐藤景瑚的时候是跟随着高中学校去佐藤他们学校参观,自由活动的时候,是佐藤带着他们一个小组参观的。
川西那会儿不太懂为什么找佐藤来带队,他讲话慢吞吞又爱说些冷笑话,长相也并不符合川西的审美,全身上下,只有身高……川西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望到头顶,勉强可以吧,秃顶了也不容易看出来。
川西独自在一边的时候,佐藤景瑚会像个小孩子绕着他转,也会亲昵的靠近他说些没用的话。然后川西问他:你为什么这么黏人?
他又垂下眼睛委屈的回答:因为一个人,很孤单啊。
糟糕,川西想,他有点被打动了。
之后的之后的之后,川西才知道,他黏人是因为他懒,只是想找个墩子靠着借力罢了。
后来川西和佐藤就时不时的买张电车票去彼此所在的地方,本来只是个无趣的同性异地恋爱故事,却发生了后来的事,抱着彼此不拖累又不分开的目的,他俩约好只在每年圣诞节见一天。
谁先劈腿谁遇鬼。
佐藤景瑚开着玩笑说那我还挺想试试的,笑着笑着就窝川西怀里哭了,一年一面,惨过牛郎织女。
虽然佐藤景瑚吊儿郎当胸大无脑的形容深入人心,但是,实际上的用情至深又有何人知呢?川西想,他百分之一百相信佐藤景瑚的。
然后四年过去,谁都没遇鬼,只是偶尔有人圣诞节当夜变鬼罢了。
吹风机的轰隆隆的呼啸在佐藤景瑚耳边,眼睛都累的睁不开了,他抬起一只眼看着面前还有力气给他吹头发的川西拓実,拦腰搂住对方。
川西揉着佐藤干爽的一头金毛,真的有种在rua狗的错觉。
关掉吹风机,川西这才听到轻微的鼾声,川西关上灯,钻进了被窝。
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他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佐藤长手一挥把他搂在了怀里,下巴靠在他头顶,嘟嘟囔囔着拓実。
这样的圣诞节,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
10
如果是我要杀他,一定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好看。
这是我的秘密。
11
一如往常的,梅子饭团和牛奶。
不同的是,大平祥生和鹤房汐恩已经熟络了,自被骚扰之后,大平祥生发现鹤房汐恩偶尔会在便利店的那两条街道跟着他走一会儿。
也不说话,就是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
“便利店的工作不用管吗?”大平祥生一边倒着走一边问跟在后面的鹤房汐恩。
“没关系啦,舅舅会管的。”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鹤房汐恩两手插兜:“怕你被勒死呀。”
大平祥生早换了一条格子围巾,他把半张笑脸埋在围巾里,问道:“用不用发工资给你啊?”
“那倒不用,请我吃糖吧。”
“什么样的糖?”
“苹果味的。”
大平祥生忽然想起来那种苹果糖,确实是经常见到鹤房在那里吃那款糖,同样的,他在豆原那里也经常能见到这款糖。
“豆原君也很喜欢吃这个糖呢。”大平祥生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
鹤房汐恩脚步一顿:“是,是吗。”
其实大平能猜到一点,就是豆原一成没有认错人,他们从前就是认识的。
只是,具体的故事,大平也不想听。
就这样走到了大平家楼下,大平邀请了鹤房上去坐一会儿,鹤房似乎心情变得有点差,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大平家确实很整洁,虽然屋子很小,但是什么都有,鹤房汐恩问:“有游戏吗?”
大平祥生拉开电视柜子,开始翻箱倒柜:“有,等我找找。”
鹤房汐恩躺在暖炉里,随手翻看着大平扔出来的杂物,然后他看到一张京都到爱知的电车票,随口问道:“你去过爱知啊!”
大平祥生快把头都塞进柜子里,含糊的回答:“去过啊,跟朋友一起去旅游来着。”
“都去了哪里啊?”
“想不起了,你后面有个相册,里面有我在爱知拍的照片,你可以看下。”
鹤房转过身拿起相册,兴致勃勃的翻了起来。
“哦,这个地方我也总去……哎呀这里有家店拉面很好吃,这个地方比较适合夏天去……。”
鹤房汐恩一直点评着,好不容易翻到一张游戏卡带的大平一回头,就看到鹤房指着一张图片说到:“这是我们学校啊!”
大平愣住了,他冲过去看着那张照片,是在那个地方拍的。
“你这是我们学校后门的那片小树林拍的,这地方时候秋天去,落叶很好看。不过,你干嘛黑天去拍,这能拍到个啥?”
“这个……。”大平语塞,“不小心拍到的,没什么,快来,我找到游戏了。”
说着大平就合上相册扔到了一边,鹤房汐恩觉得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井上港人长叹一声把文件扔在桌上,上原润拿着文档走过来问道:“所有人都排查完了吗?”
“基本上,都完了,都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被渡边欺负过殴打过的人,他们也都不怎么愿意回想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就是算了,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啊……”上原润摇摇头。
“所以现在觉得可疑的人就只有……疑似写信的鹤房汐恩,鹤房汐恩的同学金城碧海,和渡边有过直接冲突的佐藤景瑚以及……。”井上港人抬眼,“渡边礼失踪第二天就休学了的木全翔也。”
上原润疑惑:“这有什么可疑的?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吧。”
井上港人摇头:“不仅是休学,他家长办完休学第二天他就到心理科治疗了,治疗记录长达半年。”
“不过,医院不会提供病人资料的。”井上港人看了看钟表,“所以,木全翔也现在正在接受菅井前辈的审问,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线索。”
“手受伤了吗?”菅井看着木全手上的纱布问道。
“我是理发师,手受伤很正常。”木全回答。
“你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理由吗?”菅井问。
木全翔也摇摇头。
“是因为渡边礼。”菅井看木全没有反应,就继续问下去:“渡边失踪第二天,你就休学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木全眨了一下眼睛,“但我休学是因为心理问题,我当时不想念书,而且很叛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所以就决定暂时休学去做心理治疗。”
“不是因为你在学校看到了什么吗?”
木全翔也笑着问:“什么?”
“渡边礼坠楼,或者,埋尸之类的。”
土,是土,还有血,好刺眼。
翔也……。
佐藤景瑚从后面盖住木全翔也的眼睛,即使眼前一片漆黑,木全翔也也只能看到一片灿烂的红色。
我是埋尸的人吗?
回头的话,是见不到太阳的。
不能回头,就这样向前走吧,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木全翔也微微摇头。
“你和佐藤景瑚,是什么关系?”菅井看了一眼从小区管理员那里调来的资料。
“室友,他是我的学长。”木全翔也照实回答。
“你知道他在死者从天台坠楼之前去过天台吗?”
木全翔也一怔,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了一句:“什么?”
“有人看到过,佐藤景瑚上了天台,拿着一瓶可乐,还不小心洒到了别人身上,所以,提供线索的人记得很清楚。”
木全翔也眼神闪烁的厉害,没再说话。
“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为了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别人的。”菅井一字一句,都戳在了木全的心里。
“我,不知道。”
看着菅井一脸生人勿扰的样子,井上就知道今天的审问依旧不顺利,于是他上前把几页档案交给他。
“前辈,我们从渡边下载过的APP里,发现了这个聊天软件,但是没有任何聊天记录,他自己的账号倒是还关联着。”
菅井眯起眼睛看着渡边的头像。
一只,黑色的,不死鸟。
河野纯喜刚要按下电梯,一个穿着浅色大衣的金发男人正奔跑着来,河野急忙打开电梯门,男人走进来道了声谢谢。
他按下了23楼。
河野纯喜回到家,像只泄气的皮球倒在了沙发里,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可他没有力气去研究了
太累了。
佐藤景瑚打开家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看到一个人影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
“翔也?”
人影没说话,佐藤刚要开灯,木全翔也的声音默默传来:“别开。”
佐藤景瑚走过去,半跪在沙发边,借着惨淡月光,他看清了木全翔也哭红的眼。
“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但佐藤景瑚却听的一清二楚。
“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佐藤景瑚低下头,
“我听到了他的遗言。”佐藤景瑚的手逐渐颤抖,“他说……。”
我自由了。
12
我到今天,也写不对那个字。
这是我的秘密。
13
金城碧海第二次被请到警察局,是因为警方又了解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要他去核实。
但他却意外的在警方那里,看到了渡边礼的账户头像,一只不死鸟,他有见过。
于是,金城碧海得到了一个,来自河野纯喜的秘密。
通过黑客技术去远程控制一台电脑并不难,只是金城碧海没想到,四年前的聊天记录,河野纯喜到今天都没删,只是用系统藏了起来。
我似乎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你继续聊下去了,删掉视频就是告别礼物了。不死鸟先生,祝你平安。 25/12 9:00 AM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将金城拉回这一天,他在自己心里,完成了复盘。
渡边或许很看重这个说话有趣,阳光温暖的聊天朋友吧,只是渡边变得越来越丧气,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朋友选择了离开,所以他在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用烟头烫自己的脸,用拳头砸碎了镜子,用碎片去割裂自己的皮肤,直到双臂血肉模糊,他走出卫生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就向他凄惨的求救,他说,救救我……。
于是没人知道,是谁把什么样的渡边,带到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金城关上电脑。
是我。
在输给鹤房汐恩第57次后,大平祥生把游戏手柄扔到一边,颓然的倒在地上。
“不玩了。”
鹤房汐恩咂咂嘴:“是男人就重新再来。”
大平疲惫的闭上眼睛,含糊的给了鹤房两个字:“幼稚。”
然后大平祥生就睡着了。
不就是通宵了一夜打游戏嘛,至不至于累成这样,鹤房汐恩刚帮大平盖好被子,就又被警察传唤到了警局。
隐隐约约的,鹤房汐恩有些不安。
“你看看,这个视频见过吗?”
两双腿,一张脸,难以启齿的动作和痛苦的呻吟,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个地方,这个远眺的角度,如果站在那张照片的角度,拉进镜头,就可以完成拍摄。
鹤房汐恩想起那张电车票,12月25号的电车票 京都到爱知。
“这个,是什么时候的视频?”鹤房汐恩觉得自己全身都再因为惊惧而开始颤抖。
“12月25日晚上11点,传到了网上。”
鹤房汐恩故作镇静,又问:“这个视频是什么重要线索吗?”
井上有些为难:“说不上很重要,但也有可能是压死抑郁症患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死吧,死gay'
'都是报应,渡边礼活该'
'只能是被侮辱的命,你也有今天'
'去死吧渡边'
'把这条视频传出去,要你身败名裂。'
……
比起死,或许这些言语更痛苦吧。
可是,都是你的报应,不是吗?
大平祥生醒来的时候,鹤房汐恩已经离开了,电视没关,仍然停留在win的画面,庆祝的喇叭声一直在播放,而大平一点都听不到。
忽然,门铃响了。
大平想着也许是鹤房忘记了什么东西就跑去开门,一开门,第一眼看到的确是一头银发。
“祥生。”川尻莲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我可以进去坐吗?”
大平祥生倒了一杯温水给川尻莲。
“有什么事情吗?”大平问。
“这个……”川尻莲把信封搁在桌上,“我今天去买了新镜头,这个,是多出来的钱,还给你。”
“哦……。”大平祥生低头应了一声。
“还有……”川尻莲看着大平祥生,“一直躲着我的日子差不多够了吧,祥生。”
“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呢?明明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我应该删掉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是我的错,是我侵犯了别人的隐私。”大平祥生看向川尻莲,“最抱歉的是,把你牵扯了进来。”
川尻莲伸出手搭上大平祥生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你没有泄露别人的隐私,你不要太自责。”
“他死了……。”大平祥生再抬起头看向川尻的时候,已经红了眼,“新闻说他也许是因为抑郁自杀的,我难道不是在雪上加霜吗……。”
“祥生!”川尻莲抓住大平颤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不是你,把视频传上网站的,不是你!”
是不是故意的又怎样,
是我上传的视频,
是我害死了他。
“嗯,你在那边也好好注意身体。”白岩瑠姬挂断越洋电话,走回包厢。
同事三井在那里起哄:“是不是女朋友啊白岩君,接电话的速度那么快。”
包厢里吵吵闹闹的,男男女女都开始起哄,白岩淡定的坐下,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淡淡回复了一句:“是。”
一瞬间,包厢里没声了,仿佛有天使飞过。
有个暗恋白岩已久的女同事最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补个妆就跑出去了,然后大家也不好再开玩笑,就说了些别的话搪塞过去了,气氛慢慢回暖。
白岩瑠姬觉得这里实在是太闷了,就趁着大家喝醉的时候跑出去透气了,一出门,就看到了从另一个包厢里出来的川西拓実。
看他脸有些红,走路也有些轻飘飘的,想必也是被灌了很多酒,得空才出来透气的。
川西拓実看到白岩瑠姬想过来打招呼,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白岩赶忙上去扶住他,自言自语道:“企业文化真可怕。”
川西拓実晕乎乎的笑了两声,然后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拓実君?”
白岩转头望去,是一个银发男生,腰间系着围裙,手里还端着餐盘,是服务生吧。
“你认识他?”白岩问。
川尻莲点点头:“是。”
川西拓実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俩人,笑眯眯的打招呼:“白岩君,莲君,早上好。”
醉的还不清。
这时Hico拿着川西的包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三个人满脸疑惑,白岩说道:“我在对面的包厢,出来透个气就看到川西喝醉了。”
Hico点点头,然后拍了一下大腿:“那个不管啦,有没有人可以帮我送拓実君回家?我里面还有事情走不开。”
白岩瑠姬摇摇头,然后看向川尻,川尻莲点点头:“我可以和别人换个班。”
“啊,那就拜托你了!地址我给你哦。快走吧,拓実君总真是的,两杯就醉了。”Hico抱怨着,把包扔给川尻。
川尻莲从白岩手里接过川西拓実,说道:“我会把拓実君安全送到的。”
看着两人离开,Hico匆匆拉着白岩进了自己部门的包厢,兴奋的介绍:“米娜桑,这是人事部的白岩君哦,超级帅的吧……。”
豆原一成今天到便利店的时候,鹤房汐恩不在,于是他买了瓶可乐就走了。
还没走出去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只见鹤房汐恩蹲在路灯下,靠着墙壁,把头埋进膝盖,手抱着头,是中国东莞经常出现的世界名画没错了。
“学长。”豆原一成蹲下身,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鹤房汐恩。“受伤了吗?”
“才没有……。”鹤房汐恩的声音弱弱的从臂弯里传来,“你才是嘞,有被打吗?”
豆原笑眼弯弯,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他还是当年的样子,国二一班,豆原一成,乖小孩,英语差,国文也很差,唱歌跳舞倒是意外的很可以,自打鹤房汐恩金城碧海木全翔也把他送渡边手里救下后,就特别爱粘着他们仨。
本质还是个小孩子嘛。
鹤房汐恩抬起头,眼角有一点泛红,他看着对方,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喉咙,他觉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路灯的光很微弱,却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四年前,被渡边礼弄坏作业的豆原一成也像鹤房汐恩这样蹲在无人的楼梯转角处哭,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又嫌弃又温柔:“笨蛋,别让人看出来啊。哭的这么惨,被欺负就反抗回去啊。”
“作业坏了。”豆原哭着说。
鹤房汐恩呃了一声,语气夸张,眉头挑的老高:“那不是更好?”
“我巴不得渡边天天撕我作业,傻吧你,学习很好吗?作业写的很对吗?”鹤房汐恩从口袋里抓住一颗苹果味的糖果扔给豆原一成。“把最喜欢的糖果给你吃,别难过了,豆原君。”
说完鹤房就一蹦一跳的下了楼,剩下豆原,一脸懵。
鹤房汐恩是什么时候疏远自己的呢?
是毕业之后突然消失吗?
是自从渡边失踪之后吗?
是……豆原想起,是吧,是那天鹤房汐恩拿着一瓶可乐然后被佐藤学长抢走之后吧。
被抢走可乐后鹤房汐恩哭了,一个人在那里,哭的发抖,豆原一成远远的看着,也不敢去打扰。
“给你。”
鹤房汐恩疑惑的看向豆原一成。
豆原一成把可乐放到鹤房汐恩怀里:“给你。”
“为什么给我?”鹤房不解。
“因为你不是被佐藤学长抢走过一瓶可乐吗?我替他还你一瓶啊。”
鹤房汐恩怔住了,黑漆漆的瞳孔里满是无法测量的惊惧。
14
我或许可以看到后果,但我依旧会那样做。
这是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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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03
03 梦中情敌
“果然,这就和原著里写的一模一样,三只小鸡的背包,刀疤脸和碎骨头。”高瀚宇手里的包后面印了三个小鸡,黄色的,红嘴,远看颜色和皮卡丘差不多,正是早上看到的那男人背的。
刚刚见到公孙提着进来,就觉得眼熟,问了才知道,有工人在建筑工地发现了这个包,里面装满了骨头。
“你还记得些什么?”季肖冰看着一桌子的骨头,有点反感。
高瀚宇摇摇头...
03 梦中情敌
“果然,这就和原著里写的一模一样,三只小鸡的背包,刀疤脸和碎骨头。”高瀚宇手里的包后面印了三个小鸡,黄色的,红嘴,远看颜色和皮卡丘差不多,正是早上看到的那男人背的。
刚刚见到公孙提着进来,就觉得眼熟,问了才知道,有工人在建筑工地发现了这个包,里面装满了骨头。
“你还记得些什么?”季肖冰看着一桌子的骨头,有点反感。
高瀚宇摇摇头:“Wolf是单元大boss所以我记得他,其他的那些,能想到的都和你说了,我也就是粗略看了原著,不过,要是让我看到关键线索,我肯定能想起来。”
“对了,”高瀚宇把手套一摘,低头看了看表,“上午包局说让我们去见本杰明还记得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去会会他。”
季肖冰应了一声,他之前听包局所说,只知道这个本杰明应该是美国那边的人,显得兴趣缺缺。
高瀚宇语气却有些激动:“大爷,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啊。”
季肖冰脱下手套,反问道:“为什么?我......认识这个本杰明吗?”
“不认识,不过他不仅是美国反恐部队的高级指挥,还是你的情敌,也就是我的——”高小奶很意会的笑了一下,“爱慕者。”
老干部眉头一皱,这家伙入戏了啊。
高瀚宇对原著中的本杰明印象十分深刻,毕竟在第二单元的剧情里,他和白玉堂的对手戏仅次于展昭。本杰明爱而不得,抓住白玉堂以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电击了好几次,甚至威胁要杀了他泡在福尔马林里。
被这种变态惦记上,实在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要想个法子让他早点死心,否则......听说电击是会让人大小便失禁的。高小奶想到这,瑟瑟发抖。
“等什么呢?”季肖冰看他站在门口迟迟不进,觉得奇怪,“不是你的爱慕者吗?你有偶像包袱?”
高瀚宇回忆了一下原著这里的剧情,隐约记得是白展两个人手上戴了情侣对戒。他看了看季肖冰修长但完全没有修饰的手指:“季老师,等下进去以后,你要配合我哦。”
季肖冰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配合,高瀚宇已经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拧开门把手,另一只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就这么——手拉手,走了进去。
老干部被高小奶这个操作惊的几乎同手同脚,他想抽出手,但被高瀚宇死死拽住,未果。
办公桌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高级指挥本杰明了。他转过身来,看见这两个人亲密的动作,果然脸色微微一变。
“本杰明。”那个人神情傲慢,只是自报了姓名,连手都懒得伸。
谁知道高瀚宇的态度更是不得了,半扬起脸,抓着季肖冰的手就在本的面前晃:“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展耀。”
本杰明此刻表情过于精彩,半晌才挤出一句:“那么想必阁下就是白羽瞳组长了?”
“不错。”高瀚宇冷漠的答道。
“久仰。”本杰明这么说道。
?
“久......仰?”高瀚宇的表情和力道都出现了一丝裂痕,季肖冰也借机逃离鼠爪。
“我们来香港是为了追查TVA和近期出现的组织ZJ的动向,希望得到香港警方的支持,”本杰明说着,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信封,取出几张照片来,“反恐部队收到消息,TVA的头目卡鲁拉和ZJ的头目都来了香港,目前怀疑这两个组织会有所动作。”
“这个人,”季肖冰眼尖的在那几张相片中发现了刀疤脸,“他是谁?”
“你见过他?”本杰明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
季肖冰谨慎的和高瀚宇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摇头说:“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不太确定。”
“这个人是——卡鲁拉吗?”高瀚宇试探着问道,原著中,本故意将Wolf指认成卡鲁拉,在案件前期侦查中混淆了警方的视听。
本杰明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否定了:“怎么会,卡鲁拉是个女人。”
高瀚宇和季肖冰对视一眼,啊,性转了。
本杰明懒得看两人的眼神交流,直接给出了答案:“这个人是TVA的高层,叫做Wolf。近期TVA的行动,很可能是他负责的。”
本杰明走后,高瀚宇靠坐在办公室的柜子上,啃着手指,陷入了极度自我怀疑的纠结中:“怎么会这样?本杰明居然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你好像很失望嘛。”季肖冰则在一边揶揄他。
“我就是担心他因爱生恨,做出什么过激举动。”高瀚宇对着身边的沙包猛捶一记,“原著里他在美国和白玉堂合作过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还追到国内,又是劫持又是囚禁的老吓人了。可是现在他不喜欢我,那还会不会继续搞事情?”
“别说喜欢,人家现在都不认识你。”季肖冰瘫在白sir的椅子上仰头看他,“剧里你家也就你姐一个出过国,你哪来什么机会去美国和本合作。”
高瀚宇回忆了半天:“好像是这样。”
所以刚刚演的那出神仙眷侣,到底为了啥。
“按照可以播出的要求来看,我们剧恐怕不太允许你拥有这么一个......爱慕者,你的爱慕者差不多也就只有冯杰了吧,”季大爷不遗余力的往他心口插小刀,“嗯,人家冯杰还有女朋友。”
高瀚宇哼了一声,趴上椅背去数季肖冰的睫毛,声音很轻却得意:“谁说的,我还有你。”
*********
下一章就要动用武力值了,天灵灵地灵灵金手指必须要显灵啊。
【瀚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02
02 没看过剧本怎么演
“嗯,是我的兰博基尼,这个梦真不错。”高瀚宇在车身上迷恋的摸了一把。
季肖冰也忍不住跟着笑:“是你的是你的,这下你也有矿了啊。”
“我们,矿圈大佬组合。”高瀚宇戴上了墨镜,挑着一边的眉角给季肖冰拉开左侧的车门,脸上飞扬的笑容能晃花人眼,“矿哥,您上车。”
等到两个人都在豪车上坦然坐定,高瀚宇眨眨眼睛,发出了...
02 没看过剧本怎么演
“嗯,是我的兰博基尼,这个梦真不错。”高瀚宇在车身上迷恋的摸了一把。
季肖冰也忍不住跟着笑:“是你的是你的,这下你也有矿了啊。”
“我们,矿圈大佬组合。”高瀚宇戴上了墨镜,挑着一边的眉角给季肖冰拉开左侧的车门,脸上飞扬的笑容能晃花人眼,“矿哥,您上车。”
等到两个人都在豪车上坦然坐定,高瀚宇眨眨眼睛,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我们,要往哪儿开?”
两人折腾半天,终于用早就被淘汰的红米设好了去警局大楼的导航,并且安全到达目的地。
“不是我说,你这个车技,真的是不行啊。”季大爷皱着脸一边批评他,一边拆自己的安全带。
“我还从来没开过右驾的车,”高小奶搓搓手拔下了豪车钥匙,兴奋道,“太刺激了。”
季肖冰看了他一会,迅速开门下车保命。
“别跑大爷,”高瀚宇小跑两步就追了上去,把车钥匙挑在手指上递给他,十分大方的说道,“我借你开开。”
季肖冰已经被他逗乐了,却故意说:“用不着,我家里有矿。”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着,这时候从楼里迎面出来了几个人,见了“白羽瞳”马上站直了,齐齐叫他:“白sir。”
高瀚宇显得极有职业素养,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冲那几个人程式化冷淡的点了点头。
季肖冰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为了不笑场,转开脸假意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有个人似乎也在往这里看。那是个结实的成年男人,五官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只是轮廓比较深,本身肤色不算白,但脸上有一道狭长的浅色痕迹,似乎是一条刀疤。他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帆布包,正在往路边走。
那个男人好像发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很快转身继续走了。而根据季肖冰多年演戏的经验,身上有这种明显的痕迹的,多半是凶手或者是重要证人,要么就是被害人。
季肖冰一边在脑子里疯狂搜索这个人的脸,一边去抓高瀚宇的手臂。
高瀚宇被他抓的一缩,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和他打招呼的“同事”已经走远了。他低声提醒道:“季老师,我们这剧是兄弟情,你演的过了,过了。”
“我是让你看那边,”季肖冰背对着路边那人,给高瀚宇使了个眼色,“那个大个子刀疤脸。”
高瀚宇几乎马上噗嗤笑出声:“我刚好不容易入戏的,你别逗我笑。”
季肖冰一头雾水,回头却只见到那男人的背影,还有他背包上印着的三只黄色卡通动物,远看好像是三只皮卡丘。
“这也太违和了,你是想让我看出来吧皮卡丘吗?”
季肖冰自己也有点被这个转折雷到了,这群演是得罪道具组了吗?一想到皮卡丘,禁不住摇头笑了:“你还记着皮卡丘呢,你再皮卡丘导演要喊卡了。”
高小奶笑得直不起腰:“卡卡卡,皮卡丘——”
“嬉皮笑脸,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两人回过神,才看见包sir正站在门口,给了一记当头棒喝,把他们震住了,“都跟我上楼来!”
两人于是灰头土脸的跟在包局身后,季大爷从齿缝里几乎是用腹语对高小奶进行了教育:“虽然没有人喊卡,但是会随时action的。”
“杀手组织,恐怖分子......”季肖冰想着刚才包局交代的话,喃喃的说,“我们演过这个剧情吗?是不是拿错剧本儿了?”
从包局办公室出来,刚刚驾驶兰博基尼的劲头已经一扫而空了。
高瀚宇紧闭着眼睛靠在墙上,神色是少见的严肃,几乎是白羽瞳上身的状态。季肖冰不太确定他是太入戏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试探着问他:“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了?”
“我想起来了。”高瀚宇猛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睁开双眼。
“想起什么来了?我们真的演过这个?”
“恐怖分子,反恐部队,杀手组织,这些......还有你在楼下看到那个人,你之前和我说,是个刀疤脸?”高瀚宇似乎把仅有的线索串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人应该就是Wolf,是个在TVA的暗桩。”
“Wolf?TVA?那是什么?”季肖冰抱着手臂,被他的回答弄得更加疑惑。
“不是我们演的第一季,而是第二部里面,凶手VS凶手的单元剧情。”
季肖冰眉峰一扬:“所以我们要经历的是《SCI谜案集》第二部,小说里的剧情?”
“应该是这样,”高瀚宇点头,“有启动的消息以后,我把第二部看了一些,具体台词是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多少记得点情节。”
“不,不对,”季肖冰又很快否定了两人的猜测,“他们都叫你白sir,包局叫你白羽瞳,这很明显不是书里的叫法。”
“你的意思是——”高瀚宇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没错,自己的车也是兰博基尼。这是剧里的设定,和原著是有所出入的。
季肖冰侧过头:“如果你想验证,很简单,去看看你姐,马汉,实在不行可以去赵祯家里,看他养的是狗还是狮子。”
没错,按说这个Wolf也应该是原著里白玉堂和展昭在俱乐部楼下遇到的才对。
那么,如果不是《SCI谜案集》第二部小说,而是《SCI谜案集》第二季电视剧的话,那很显然情况更糟糕了。因为这个第二季,到现在连剧本都没有。就算高瀚宇看过原著,也未必就有用武之地。
“大爷,”高瀚宇哀嚎一声耷拉下嘴角,哭丧着脸往季肖冰身上靠,“我想施导。”
“我也想,要是他能来这给我们讲讲戏就好了。”季肖冰叹了口气,伸手摸摸身边人的后背,算是安慰。
“白——sir?”赵富满脸不敢置信的望向挂在展博士身上撒娇的白sir,伸出的一只脚不知道该不该迈进办公室。
于是白sir直起身扶了扶自己的人设,厉声道:“看什么看,回去工作!展耀,跟我去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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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小奶糕获得不太好用的金手指——对原著的模糊记忆x1
【瀚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01 似梦非梦
季肖冰在睡梦中动了一下,不过,有点不太对。
身下的床铺触感不对,枕头的高度不对,侧腰上的重量,也不对。
昨天拍戏很晚,自己实在累的不行,只是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但他这一翻动,腰上横着的东西滑了下去,随即身边的被子动了动,然后诡异的停住了。
他意识到旁边睡了个人,强迫自己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了一双惊恐瞪大...
01 似梦非梦
季肖冰在睡梦中动了一下,不过,有点不太对。
身下的床铺触感不对,枕头的高度不对,侧腰上的重量,也不对。
昨天拍戏很晚,自己实在累的不行,只是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但他这一翻动,腰上横着的东西滑了下去,随即身边的被子动了动,然后诡异的停住了。
他意识到旁边睡了个人,强迫自己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了一双惊恐瞪大的眼睛,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也不为过。季肖冰一个激灵,差点把人蹬出去,爆了句粗:“艹,你要吓死我啊?”
“大、大爷?”对面的人似乎想确认稍微凑近了一点,“真是你啊?”
季肖冰没有搭理他,半撑起来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陌生的房间——不,不是完全陌生,他转过头,目光停在了床头的那对陶瓷兔子上。
高瀚宇跟着起身揉了揉头发,很快也注意到了,这是SCI剧组租的屋子。如果不是周围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他们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在片场睡着了。
但现在情况是,这部戏杀青已经一年半了,第二季还没有影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高瀚宇瞟了一眼季肖冰身上靛青色的浴袍。
“你就是在做梦,”季肖冰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动,索性自己躺回去了,像是自言自语道,“赶紧再睡一会,睡醒就各回各家各拍......”
后面的话高瀚宇没听清,他小小声问:“真的?”
然而季肖冰已经睡着了。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又醒了。
还是被土味手机铃声吵醒的。
两个人如临大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季肖冰推了他一把,虽然依旧没有推动,他说:“接啊。”
高瀚宇想了想,伸长手过去,划开了接听,然后按下免提,里面传出孟阿赛一本正经的声音:“白sir,有新案子,包局让你去一趟。”
什么鬼?恶作剧?
高瀚宇回头想征询一下季肖冰的意见,却看他跳下床去,踏着拖鞋绕过床尾,一把拉开了两层窗帘,落地窗外的景致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这还真是SCI的公寓。
“所以现在,”季肖冰的手比划了两下,似乎也难以诉说内心的纠结,“我们——”
“怎么办?”
“怎么办?”
很好,很有默契。
季肖冰捏了一会眉心,接着冲高瀚宇一扬下巴:“要不,先起来吧,再睡估计也不是办法,咱俩先把事情捋一捋。昨天我在拍戏,你在干嘛?”
高瀚宇撩开被子,坐在床边开始了回忆。
“我也在拍新戏,就是——”
“哦,你的新网剧。我知道那个。”季肖冰点了点头,“你几点睡的?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高瀚宇听他说到自己的新戏,眼睛一亮:“临睡前,还刷了一会微博。不过——”
季肖冰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只是叉着腰,陷入了思索。
“对了,我刷的SCI相关,”高瀚宇想了想又问,“你也刷了?”
“我没有。”没料到季肖冰却立刻否认了。
“那你干啥了?”
季老师的嘴角抽了一下,低声回答道:“抖音。”
高瀚宇不用问也知道,季大爷刷抖音是看谁,不想戳破,但是也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惹来老干部恼羞成怒的训斥:“你还笑!”
“那讲正经的,确切点说我昨晚记得最后一件事情是一个梦,我梦到你了。梦见和你一起——”高瀚宇说到这里,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呃,讨论案情。”
季肖冰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做了个差不多的梦。”
“你也梦到我了?”高瀚宇猛地站起身,头上的毛都要跟着跳起舞来。
“什什什么玩意儿,我是说,我也梦到破案了。”季肖冰为了和这个快凑到自己脸上的大脑袋隔开一段安全距离,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撞在了高小奶软乎乎的手掌上。
“你慢点,吓死我了。没磕着吧。”高瀚宇抽回了垫在窗棂上的手,往他后脑方向望过去。
“没事。”季肖冰有点尴尬,侧过脸用理头发的手遮住了耳朵。
高小奶提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追问他:“然后呢?”
“然后?我记不清了,总之就这样了。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梦里的原因,可能是和破案有关?”
“破案。”高瀚宇垂下眼睛,若有所思道,“破了案就能恢复正常的话,那容易,我们都是看过剧本的人,照着剧本再演一次就好了。”
季肖冰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但也只能点头:“咱俩先换衣服,去看看是什么案子吧。”
说着走向卧室里疑似衣帽间的门,一拉开,里面果然左右整齐挂着剧中两人的衣服。
“大爷,”高瀚宇利索的脱了上身的白T扔在床上,然后也挤进了狭窄的里间翻找衣物,“你说,我们这真的是在梦里?”
季肖冰拿了展耀的衬衣领带和风衣,却发现自己被堵在了里面,他没有说话,歪着头打量起这个占住了入口的人,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高瀚宇的身体上,使他整个人的线条显得舒展却有力,鲜明的充满朝气。
“啊——”高瀚宇没有等来季肖冰的回答,反而突然被人在身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委委屈屈的问,“干嘛呀季老师?”
“帮你试试是不是真的在梦里。”季肖冰说着还义正言辞的拍拍他结实的后背,接着从容的自他身后挤出了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高瀚宇不疑有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掐的地方,并不疼,还存留了一点指腹的温热。
***********
穿剧的伪瞳耀,想看老干部和小奶糕鸡飞狗跳的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