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隐囚】龙蛇杂交会……?
*隐囚
*雾霭x蝰
*西幻,魔幻版中世纪背景,ooc有,我自己根据皮肤自由编排(
1.
“不是大哥,你到底谁啊?”
蝰忿忿不平,他努力拽了下手上被绑着的链子,却始终无法解开,最终无奈放下了手。
他依旧穿着他那身贴合身形的衣物,随意的盘腿坐在软垫上,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刚洗干净仍然带着水珠的果盘。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继续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
三天前,蝰就被这个男人从城市里揪了出来,锁在这里不让他离开。没有虐待他 ,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太高冷了,问话都不回。
太离谱了。想他密林排行top...
*隐囚
*雾霭x蝰
*西幻,魔幻版中世纪背景,ooc有,我自己根据皮肤自由编排(
1.
“不是大哥,你到底谁啊?”
蝰忿忿不平,他努力拽了下手上被绑着的链子,却始终无法解开,最终无奈放下了手。
他依旧穿着他那身贴合身形的衣物,随意的盘腿坐在软垫上,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刚洗干净仍然带着水珠的果盘。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继续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
三天前,蝰就被这个男人从城市里揪了出来,锁在这里不让他离开。没有虐待他 ,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太高冷了,问话都不回。
太离谱了。想他密林排行top的魔兽他蝰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好吧,被这么没尊严当狗一样栓了三天都解不开。这河里吗?这当然不河里了。
不过想想人族这边明明也没什么很牛逼的人物啊最近……就算有他也不会这样束手无策啊。这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瞅瞅依旧稳坐如山的男人。
很高,这一点第一面见就确认了;长的帅是帅,就是太高冷了。穿个长袍就算了还得披个白袍,这么热的天怎么忍得住的?
蝰坐在软垫上嚼着雾霭洗干净的果子,一边偷偷看他。
不太像人类,但魔兽里也妹听说过这号人物啊……别是什么隐居大能吧。
不是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就是住在人族城市吗怎么他了。人族还老往密林里跑呢不准他往人族这里跑?
“哥,我亲爱的哥哥,我敬爱的尊者,我想问问您抓我干嘛阿这是。”
“我又没啥别的能力,还能吃。又吃又挑,您绑我不会是为了伺候我吧?”
雾霭终于抬眼看他。
“叫你不要在人族领地乱跑了。条约里有写,你这列魔兽不能随意出入自己的领地。”
“不是吧?”蝰真的不服气,“我有宣扬吗?我悄悄的,又没人发现,他们怎么知道我出去了?你不抓我我现在还在去买红椒酱的路上呢!绑架犯!”
雾霭叹气,“条约也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你要是出现在这里被发现,迎接你的就是圣器了。你一身有多值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蝰是拥有悠久岁月的魔兽。他血脉高贵,出身优渥。平生又努力,自然早早达到圣阶,到了该追求成神的水平了。
他本是一条浑身如翡翠一般的巨蟒,背生双翼尾部带羽。辨认他的品种只需要观察头部两侧是否生有长羽就可以辨认。雌性生一对,雄性生两对 。
本身就价值不菲,再加上长期修炼的缘故让原本翠绿的羽毛也生出几根染上金色的长羽,价值可想而知 。
作为被熟知的密林代表,蝰也曾见过某一位帝国的王储。
对方请求蝰成为他的契约魔兽,让他增加夺嫡的筹码。事成之后就将王位让给亲哥哥,随后一起浪迹天涯,闯荡成名。
蝰当时强忍着笑送走了对方,对方一走就秒破功的扭曲大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缠起来了。解开后他就和领居们一起笑王储的天真。
他们是不羁高傲的圣阶魔兽,脆弱的刚入门没多久的毛头小子也想着做梦。
再者,就算是圣阶他们也不会同意。谁会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陪你浪荡?
“他们又抓不住我!我是蝰!”
“嗯,蝰,”雾霭站起身子“我只是应你长辈的情照顾你一二。你的长辈们若是知道你如今大摇大摆跑到人族族地还不知会如何是想。”
蝰噤声,怂了。他在密林作威作福,还是会怕来自母亲的教导。
要是被母亲知道,估计一尾巴能把他从族地抽到密林,他恹恹地想。
2.
“傻逼手铐,谁带谁倒霉;傻逼雾霭,谁爱谁弱智!”蝰要爆炸了。
介于他之前有过偷跑不成反被逮的缘故,雾霭一直没有取下过带在他手腕子上的细链。哪怕蝰再三保证都没能让雾霭回心转意。
对此,蝰念念叨叨,把雾霭从前骂到后。
“安生点,”雾霭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头,“明天我带你回家。”
“大傻逼你干嘛……阿?”
“回你家族地,你应该挺久没回去了吧。”
“到,到也没必要这样……”
蝰讪讪道。他不想回族地。不是不想念亲友,只是怕雾霭把他拎回去以后他就完了。
从先前言语看,雾霭与他们一族貌似很熟悉。等他从族人口中得知他就是那个三百七十二年前出生的、如今唯一一个幼崽后马上就能找他他母亲。
然后迎接他的结果就素他被母亲一尾巴扇飞。当初离家出走多硬气,挨的揍就有多疼。
他当时年轻气盛,与父亲闹翻决裂。后就不顾母亲的劝阻毅然出山,远离族地。两百四十五年前他来到密林从此定居,再也没和家里族地有过来往。
“你的母亲很想念你。”
雾霭站起身,解掉他手腕子上的锁链 ,“你的母亲时常提起你。她常常担忧你出走后的境况,却又得不到你的半点影讯。”
蝰沉默了。
半响,他才带着惆怅答道:“我也很想念她,前些日子是她的生辰,可惜我也没能回去看望她。”
“他们都很想念你。”
蝰不再说话了。第二天,他与雾霭踏上了回族之旅。
3.
时别多年,他终于回到了族地。过了二百多年这里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循着记忆,走在回领地的路上。身后坠着不紧不慢跟着他依旧一身白袍的雾霭。
他走到边际,蓦地就不太敢上前了。他犹犹豫豫,纠结万分,不知该以什么样的面孔去见自己的母亲。
“怎么不走了?”
先前不紧不慢坠在他后面的雾霭跟了上来,站在他身旁张口问道。
雾霭比他高,他一直都知道。他微微仰头,欲言又止。
“去吧,没什么可纠结的。”
雾霭道。他今天穿了长袍,又披了一件难以辨别材质的披风。他本身就高,只显得更有压迫感。他将手放在蝰的发顶,安慰小孩儿一般揉揉,“他们一直爱你。”
蝰定了神色,终是踏了进去。
他踏入边际,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悠远的长啸,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知道他回来了。
……
“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当初走的那么狠连点消息都不给了……”
他的母亲拉着他,神色又喜又惊,夹杂着一丝哀伤。
“母亲……妈妈……我,……”
蝰被母亲拥入怀中,梗塞染上嗓音。
他真的离家太久了。
他走的时候只是幼崽,到如今也只是个亚成年魔兽。
雾霭静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扰母子俩的团聚。他隐去身形,收敛气息。
“雾霭先生……”蝰的母亲从失而复得中醒过来,她扭过头看向雾霭,“还是多谢您带来了他。这小子一定没少让您费心吧。”
“没有,”出乎蝰预料的是雾霭没有趁机告他黑状 ,“他是个很聪明很听话的孩子。 ”
蝰的母亲露出笑,点了头。
4.
蝰不打算在族地里待下去。他依旧习惯了密林的生活,再加上之前在族地发生的矛盾,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住下去了。
他的母亲对他的离开感到难过,却没有阻拦他。临行前,她当着蝰的面捧起了雾霭的手,郑重地请求雾霭照顾蝰。
蝰想起被支配的日子,悲从心来。妈妈呀,雾霭真嘟不是好人呀!
雾霭一口答应。
然后现在又是这种雾霭在旁边走着,蝰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垂头丧气。
“不高兴?”
“一想和你这种……我就浑身不得劲。我妈妈就是被你骗了,居然拜托你照顾我!”
蝰忿忿不平,“我母亲说让我好好听你的话!就是因为她不知道你那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你像栓狗一样栓我唉!那有那样的!”
“你太不听话了。”
“喂喂!你这种哄小孩语气是什么意思嘛!”
“本来就是小孩子。”
雾霭的话很轻,蝰没有听清。他小声嘟囔几句后就转过头去,略微思索后突然拉上雾霭的手臂,霎时化成一只细长的蛇形。
“我不想动了。你带我吧。”蝰在雾霭的手臂上缠绕了几圈后就精准装死,不再动了。
雾霭面色不变,手指轻轻下压蝰的七寸。那里覆盖着翠色长羽,被触碰后便微微炸起。
“你干嘛啥死变态,摸我干什么!”
蝰直立起身子,丝丝吐着蛇性子。
“就允许你缠我不许我摸了?”
“你摸我哪呢你,变态!你不爽你也缠回来啊我可没你那么小气。”
雾霭:……
“果然是小孩儿。”
他无视蝰因为羞愤有些炸起的冠翎,伸手划开缝隙,穿梭时空。
“?老登,明明你可以直接穿梭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徒步前行?”
“让你锻炼身体。”
“666。”
5.
蝰还是回密林去了。雾霭没拦着他,和他一起去的。
蝰:……
蝰不是密林最强的存在。他还小,是族里的小孩子。来到这里时尚且年幼,弱小无助。帮助他的是一位长着长尾的女士,伊德海拉。伊德海拉是个神奇的存在,据说是已经成神的存在。只不过这位女士相当低调,以至于外界名望全无。
在很长一段时间,她担任了蝰的老师,教导他,指引他。
迎接他的是常伴伊德海拉身形的小孩儿,是类人型魔兽。
“母亲请您过去一趟……”
她手捧明灯,带着蝰走向密林深处。
“他也能去?”
蝰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依旧跟在他身侧的雾霭,“你不阻止他吗?”
“雾霭先生是母亲的旧友。”
“伊德海拉小姐的旧友???”
“是我的老朋友了,”伊德海拉慵懒地卧在软塌之上,“好久不见啊,雾霭。”
“好久不见。”
蝰瞅瞅伊德海拉,又看看雾霭,半响无语。雾霭到底是个什么?
……
雾霭到是在密林住的安生。
蝰作为半个东道主,还是尽责了下。
“这个宫殿,据说之前是个强大龙族的居住地。龙嘛,和我们一样都挺稀有的,现在都没啥音讯了。这个地方你不能住,你住别的。”
“为什么。”
“你傻啊,”蝰白了他一眼,“大前辈的地方是可以随便住的吗?你真没树脂。”
雾霭强忍笑意,“好好好,我没素质。”
蝰:……
“你能不能别哄小孩了?”
“好。”
“……6。”
雾霭最终没选择在蝰口中的前辈宫殿里住下。他挑选了傍水的山脉,放置了自己的住所。是一座辉煌的庄园,笼罩了大半个山脉。
蝰啧啧称奇,直夸雾霭会享受 。
就这样,雾霭和蝰一齐在密林住了百年。
雾霭比蝰想象中的更聪明。密林的日子无聊,每日去雾霭那里报道学习就成了蝰的日常,代价是他放弃对雾霭“沙蝗死变态”一类称呼,改称“老师”。
一来二去,雾霭的庄园成了蝰的第二住所,里面甚至给他整理了新的房间和独独属于他的书房。
作为拜师礼,雾霭送给了他一只用凤凰羽毛镶嵌的魔笔,与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手札。
不管蝰心里如何不愿,他都必须承认,雾霭对他已经是不一样的存在。
6.
“你怎么老和那个雾霭走那么近?”
“很近吗?”
蝰感觉莫名其妙。
问他话的是他的一位朋友,一只冰蝶。
“你每天都黏一起了好吧,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唉!我们是纯洁师生!你不要用污秽眼神看我们!”
“呵呵,搂搂抱抱的师生是吧。”冰蝶白了他一眼,化作原型抖了抖翅膀,“我真服了你们男同了,吓晕。”
随即便展翅高飞,独留蝰待在原地。
蝰一时觉得无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虽然觉得自己和雾霭只是纯洁的感情,但貌似听冰蝶一说,也确实怪怪的。
百思不得其解,蝰便拜访了伊德海拉。
“喔,你和雾霭吗?”伊德海拉正在为跟在她身边的人形魔兽编头发,“我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居然不是吗?”
“哈!?”
“你一直都是个骄傲执拗的孩子,为雾霭改变了那么多,难道自己都没有发觉吗?还有雾霭,居然不冷着他那一张脸了,先前他周身十米都弥漫着冷气。”
她还总结似的论述了下,“你们为彼此改变了很多,难道不该早在一起吗?”
从伊德海拉的住处出来,蝰浑浑噩噩。
难道,他真的是爱而不自知吗?蝰苦思冥想,甚至顺利说服了自己。
于是第二天,他抱着写的不知道什么的情书,翘开了雾霭的家门。
“早上好,怎么了?”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所以,和我在一起吧!”
雾霭诡异地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抽出蝰手里的情书,“那好啊,我亲爱的伴侣 。”
7.
之后的一段日子,在被恋爱冲昏头脑之后,蝰开始翻起旧账。
“我什么都不清楚。”
“什么?”
“你了解我,但我不了解你,不公平!伴侣之间不该互相了解吗?”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雾霭放下书,坐直身体,看向一旁坐在软垫上的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妈妈和伊德海拉小姐?”
“哦,这个啊——”雾霭拉长声线,拿起放在桌上他先前送给蝰的手札,“我是你口中那个龙族前辈,之前在密林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当初你还没孵化出来的时候,我曾经就去看过你了。伊德海拉小姐算是我同辈的好友,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蝰沉默了。
半响,他幽幽看向雾霭。
“那你可算我祖宗辈的了。”
【隐囚】借住在老师家吵架了回家还有机会吗
·一点师生小矛盾。
·没有什么是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算半个校园师生pa。(非常不明显/点头
·会有一点点园医客串。
/
卢卡和老师吵架了。
起因也很简单,卢卡对于永动机的研究有了新的灵感,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新的想法告诉了老师,但老师听完不但没有什么评价,还告诉自己这张手稿的方案都行不通。
可笑,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手稿!而这精妙的设计绝对是会震惊全世界的!老师为什么会反对?他怎么会反对?
遭到反对的卢卡一时气愤,火气好像都窜到头顶了。一气之下他穿上鞋子夺门而出。
而现在的卢卡...
·一点师生小矛盾。
·没有什么是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算半个校园师生pa。(非常不明显/点头
·会有一点点园医客串。
/
卢卡和老师吵架了。
起因也很简单,卢卡对于永动机的研究有了新的灵感,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新的想法告诉了老师,但老师听完不但没有什么评价,还告诉自己这张手稿的方案都行不通。
可笑,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手稿!而这精妙的设计绝对是会震惊全世界的!老师为什么会反对?他怎么会反对?
遭到反对的卢卡一时气愤,火气好像都窜到头顶了。一气之下他穿上鞋子夺门而出。
而现在的卢卡正在街上游走,早春的天气还是有点寒凉,卢卡因为出门太急,连外套都没有穿。刚走出去的时候还有火气的加持因而感觉不到什么,直到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才感觉到周身泛着淡淡的凉气。
有点冷。
这话说出来挺丢脸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和自己的老师吵架才出走的,还忘记了拿外套现在感觉冷了,那不得闹个大笑话。
这种情况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继续走呗。
当事人现在就是,有点后悔。
在这冷气逼人的环境下,卢卡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室外做实验的时候,天气比这还要寒冷。那时候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正在寒风中打着颤的时候,肩膀上突然就多了一件外套。
那是阿尔瓦老师自己的外套。
卢卡身材瘦小,老师的衣服披在身上都大了很多。衣料也很保险厚实,霎时就挡住了嗖嗖往袖子里钻的冷风。
阿尔瓦老师总是喜欢这样关心自己。
日常中卢卡顾及不到的一些细节,老师都能替他关注得到。
有时候是在写报告的时候端上一杯热茶,或者是早上赖床贴心的叫床服务,又或许是深夜加班的时候睡着了,老师会抱他去床上,然后悄悄把灯熄掉。
卢卡也不得不承认,阿尔瓦老师的确对他很好。
可是对他好和反对他的观点是两码事。
卢卡不屑一顾地想。
一路上他都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一会一半灵魂说老师很讨厌,一会另一半灵魂又撕扯着说老师当然可以被原谅。表情五彩缤纷可想而知。
这里的街道他不是很熟,再加上自己又是借住在老师家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卢卡承认他怂了,就只在附近的小巷过道溜达。
……虽然他感觉现在能不能再回到家里都是个问题了。
“卢卡?”从街角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卢卡条件反射往前看去,街角是一家花店。门的两侧摆满了他叫不上来名字的鲜花。花店的门口站着一位少女,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花朵。
这家花店的主人他认识,还是阿尔瓦带他出来的时候结识的。
少女名叫艾玛·伍兹,来到这个城市开了一家花店,专门卖一些稀有的花朵。那花花绿绿的一片让卢卡看得眼花缭乱,太多花朵叫不上学名,而少女却能一一道出名字,甚至还能知道花名的来历,以至于卢卡现在都对这个女孩记忆犹新。
“卢卡,怎么今天自己一个人出来?”艾玛拨弄着花朵的嫩叶,白皙的手指在翠绿中移动。“阿尔瓦老师呢?”
果然。这少女虽然很可爱,但是思想一点都不单纯。卢卡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女孩子的想法看不懂。
于是他佯装轻松地说:“在家里呢。可能在做实验吧。”
艾玛有些惊讶,眼神中透露着疑惑:“阿尔瓦老师竟然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我记得你刚来这里才不久。”
少女说完便是甜甜一笑,她的追问也很有水平,反而把卢卡噎了一下。
他没什么话可说,只好干笑着回道:
“哈哈……是啊,偶尔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挺好,哈哈……”
艾玛挑了挑眉,神神秘秘道:
“我说,你是不是和阿尔瓦老师闹矛盾了?”
一针见血。
“啊?啊……没——”
“闹矛盾了就去道歉呀,老师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不接受你的。”艾玛好像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嘴角漾起笑意。
女孩子的心思一般比较细腻,很多时候能感知到周围人的心境。卢卡不得不感叹,这种情况有时确实能帮到他,比如现在。
但他不是不想去和老师道歉,说白了就是没有勇气道歉。
他就算知道阿尔瓦老师一定会原谅他,心里也总是会有暗暗的涌动,削弱着他的勇气。
好吧……好吧。现在如果不去和老师道歉恐怕今天是进不了家门了。
他纠结了一路的内心,还是那半一直撕扯着他的灵魂大获全胜了。
“卢卡。”
“嗯……说别的花也许你也听不懂,但我还是想说。”
“上次老师从我这里买走的花,名叫茉莉。”
卢卡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艾玛和他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但是家里插在花瓶里的茉莉香气确实很怡人。
“其实我觉得向日葵也很不错,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种花。”艾玛抚摸着手指间的花瓣,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
在这有些伤感的瞬间,花店里又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艾玛,把花都往屋里搬一下吧,天快要下雨了。”来者看起来不比艾玛大多少,却更显成熟。
看见卢卡,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是……”
“这位先生是阿尔瓦老师的学生,他叫卢卡。”艾玛一边抬头看天一边往屋里走。
“啊,这位是艾米丽!我的天使。”艾玛有些兴奋地向卢卡介绍着身旁的人,喜悦的表情毫不掩饰。“她是一名医生。”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卢卡。”艾米丽微微笑着,那漆黑的眸子下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卢卡的语气中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古怪。
他只觉得,艾玛和艾米丽似乎都不是表面那么光鲜亮丽的人。
不过偷窥女性的秘密可不是好习惯。卢卡也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
听见艾米丽刚才的话,他抬头望向天空。黑色的乌云在远处挤成一团,笼罩在这片城市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
山雨欲来。
现在不是他回不回得去的问题了,已经是天气都赶着让他回去道歉的程度。
卢卡和艾玛她们匆匆道了别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
该说巧还是不巧,卢卡刚到楼下的时候,豆大般的雨点就劈头盖脸地往下砸。
他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往家里赶,路上还不忘把呛进嘴里的沙粒给“呸呸”地咳出来。
卢卡站在熟悉的门前时,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他对着门几次伸手又几次收回去,自己跑出的家门自己还要硬着头皮敲回去,属于丢大脸了。
现在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
……罢了,反正都跑回来了,那不如这脸就丢了吧……反正是自己的老师他在学校里也没违纪过平时尊师重道遵纪守法三好学生保佑他亲爱的老师一定会原谅他的对吧。
卢卡吸了一大口气,试图用深呼吸给自己增加勇气,结果灰尘害人,这一口吸进去不少,这次是真被呛到了,卢卡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在楼道里回响起来。
还没等他缓过来,面前的门被家里的人从里面推开了。
卢卡捂着喉咙,看向老师的时候呛得更厉害了。两人见到彼此均是一愣。
阿尔瓦看着他的学生带着一身狼藉跑回家,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嫌弃。
他就这样久久注视着卢卡,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对方好一些的时候主动让开了进屋的道。
卢卡觉得自己是遭了大罪了。
看老师那个表情怎么说也不像原谅他的样子吧?!
他只好带着一身泥水又滚回了家。
·
回到家第一件事,卢卡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那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
他换上了一身新的睡衣,是带着毛茸茸的浅蓝色,穿上去十分暖和,在外面冻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开始回温。
天色昏暗。
阿尔瓦看着自己蹲在屋里一直不出来的爱徒,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不会和自己说话。
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的时候,阿尔瓦甚至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向屋里的人招呼了一声。
“卢卡斯,出来吃饭了。”
没多久,门框边就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头。
卢卡死死盯着餐桌上的菜,那都是他喜欢吃的,还有老师亲手制作的红椒酱。
饭香不断地随着风灌入鼻腔。
麻了。
厨艺好了不起啊?
好吧确实了不起。
最后卢卡还是和老师坐在同一张餐桌前吃饭了。
坐在对面的阿尔瓦一边看他的小洛伦兹扒拉红椒酱,一边又因为拧不开盖子而不断向自己偷偷使眼神。
于是阿尔瓦很自然地把红椒酱拿了过来,双手配合着用力一拧——
辣椒的香味飘了出来。
·
这顿饭吃到一半卢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感情老师仗着自己厨艺好,就可以每次在自己闹矛盾的时候轻松把自己哄回来。
“你每次都这样!总是用这个套路!搞得我都忘了我在和你冷战!”卢卡忍无可忍,终于对着老师抱怨了起来。
“嗯?”阿尔瓦夹了一个辣椒,抬眼看着卢卡。“终于肯说话了?”
卢卡舀红椒酱的手顿住了。
“不喜欢吗?”阿尔瓦把辣椒放进卢卡的碗里。“每次看你不都吃得挺开心的吗?”
卢卡:…………
在这方面,卢卡算是彻底败下阵来了。
“老师…我——”卢卡还想解释什么。
“好了,吃饭吧。”阿尔瓦正了正脸色,额前稍长的发坠一晃一晃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冷战。”
指再做一桌美食是吗。
卢卡吃着红椒酱,看着自己的老师安安静静地吃饭,那张俊美的脸实在是让人无法再生起什么气来了。
红椒酱的味道果然非常不错。
他忽然觉得再和老师冷战几次也非常不错。
end.
tips——
茉莉花语:勇敢与暗恋。
向日葵花语:沉默的爱。
-
灵感来源见下图(cp宇宙真是灵感源泉。
以及我写完这篇文只想说,卢卡你就是想蹭饭吧。(!!
很抱歉没写过女孩子贴贴,也不知道女孩们究竟会想些什么,就拿对看过的文的印象写了。
如有影响到观感我很抱歉。(鞠躬
【隐囚】驯养一只流浪猫
我克制不住摸鱼的手……监管者阿尔瓦×猫化卢卡,隐囚含微量杰佣,全文带彩蛋6700+;彩蛋是坏心眼阿尔瓦逗卢卡现场!
OOC一定会有的不OOC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甜饼,一发完。
『壹』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
奈布·萨贝达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拖着自己的身体往餐厅走去。十连跪的游戏体验让他身心俱疲——他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放假一天,除了吃饭谁都别想找到他……
个鬼啊!!
推开门被一个黑影差点扑到脸上的奈布·萨贝达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只听他手里的东西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咪呀啊!”的惨叫,像是一个大号塑料袋一样摇摇晃晃地......
我克制不住摸鱼的手……监管者阿尔瓦×猫化卢卡,隐囚含微量杰佣,全文带彩蛋6700+;彩蛋是坏心眼阿尔瓦逗卢卡现场!
OOC一定会有的不OOC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甜饼,一发完。
『壹』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
奈布·萨贝达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拖着自己的身体往餐厅走去。十连跪的游戏体验让他身心俱疲——他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放假一天,除了吃饭谁都别想找到他……
个鬼啊!!
推开门被一个黑影差点扑到脸上的奈布·萨贝达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只听他手里的东西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咪呀啊!”的惨叫,像是一个大号塑料袋一样摇摇晃晃地抱住了他的手腕。
“……解释一下。”奈布黑着一张脸打量着兵荒马乱的餐厅、气喘吁吁举着铲子的安德鲁、拿着磁铁如临大敌盯着他的诺顿、举着画板蹲在桌角的艾格、正在试图往桌子上爬的伊莱·克拉克、还有瘫在椅子上生死不知的伊索·卡尔。
“萨贝达!”诺顿先一步叫了起来,“抓住它!抓住它别动!!”
“你可千万别松手。”艾格从桌角里探出了个脑袋,指了指伊索,“上一个抓住他的可还躺在那儿呢。”
“卡尔也跟着你们胡闹。”萨贝达哭笑不得,把手里的棕色小猫拎近了仔细打量,“一只野猫而已你们……”
“他是巴尔萨。”克雷斯小声地提醒。
“咪——!!!”
伊莱·克拉克若有所思的看着奈布面无表情但是瞳孔地震的脸,对躺在椅子上的伊索·卡尔说:“原来萨贝达是受到惊吓会抓的更紧的类型?”
“……”
“输就输在放手了呢。”
“……闭嘴。”
“放手吧。”诺顿真诚的说,“再不放手巴尔萨要被你捏死了。”
那可是能单手拖着一头成年野猪的手劲啊。
哦,还得算上猪肚子里的穆罗。
————————
“起来。”艾格戳了戳在桌子上瘫成一张猫饼的卢卡,“别装死。”
“你不会真把它捏死了吧。”诺顿戳了戳软的好像一滩水的卢卡,有些惊奇,“怎么好像没骨头?”
“猫都是这样的。”伊莱搓着役鸟软乎乎的猫回答,“亚历山大只是太胖了。”
“那巴尔萨真的变成猫了?他还变得回来吗?”艾格摸着下巴,想起了什么,“他这两天不是还嘀咕着什么实验来着。”
奈布抱着臂仔细看了一骨碌爬起来的棕色小猫,还是觉得很荒唐:“这真是巴尔萨?”
面前的小猫不大,对比丰腴的亚历山大和刚刚好的胡子先生甚至有些称得上瘦骨嶙峋。它的毛发有些乱糟糟的,但是却异常的精神好动。奈布挑了下眉,突然伸出一只手去试图摸它一把。
他动作很快,但那猫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轻一扭身,居然堪堪躲过了他伸来的手!奈布的兴致被提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活动了一下指关节,竟然在桌子上凭空捉起猫来!
“……我怎么觉得萨贝达好像找到玩具了。”伊莱克拉克感觉哪里不对,低声说。
“我只祈祷他别把人玩死。”诺顿看着一人一猫两道残影心有余悸,“所以你们怎么知道这猫是巴尔萨的?”
“克雷斯今天一大早来找我,说巴尔萨不见了。”艾格看了缩在一旁不吭声的安德鲁,叹了口气,“敲门也没人理,只能推门进去看看。”
“然后就见到这东西,”艾格抬了抬下巴,“在巴尔萨的床上,被衣服埋着差点闷死。”
“然后……就,看见克拉克正好出来,请他看看。”安德鲁鼓起勇气,小声开口。伊莱很给面子的冲他微微一笑:“感谢你们的信任。”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巴尔萨的?”诺顿撑着下巴看了看笑而不语的伊莱挑了挑眉,“又是你的神喻?”
伊莱垂眸不答,手上抚摸役鸟的动作不停:“现在怎么办?”
“是要把他放在宿舍自生自灭,还是我们另给他找个好住处?”
诺顿耸了耸肩,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倒是有个好去处……”
“前提是它真的是卢卡·巴尔萨的话。”
“他是。”奈布平静地把抓在手上的猫拎起来,“能躲开大部分方位的攻击,但是静态反应很迟钝;一旦潜伏起来很快就能抓住他。”
“继承了作为人类时候的特质么。”诺顿摸了摸下巴,“这就好办多了。”
“监管者宿舍,走着?”
『貳』
“你们说什么?”杰克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奈布拎着的那个长条,“这个?巴尔萨?”
“应该是。”奈布把猫往上举了举,开玩笑地问,“要不要抱抱看?”
“算了吧。”杰克打了个颤,“我对这种脆弱的小东西没什么兴趣;你们来是要干嘛,找洛伦兹确认一下?”
“嗯。”奈布点点头,看着杰克挑了挑眉,“不能进?”
“哪儿有你不能进的地方。”杰克哭笑不得的让开了大门,“你带着他们去会客厅吧,我去找人。”
杰克说完就直接走了,奈布无所谓的抬脚进门:“走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会客厅在哪儿?”陪着过来的诺顿摸了摸下巴,很感兴趣,“常来?”
“事实上,这里应该有一个比我更熟的。”奈布似笑非笑地晃了晃瘫在手里装死的一条卢卡猫猫,“我倒觉得我们把猫放这就可以走了。”
——————
会客厅很近,他们先一步到了地方。奈布把猫随手往椅子上一放,坐在椅子里发起呆来。不一会儿,脚步声从走廊响起。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门把手拧动的那一瞬间,卢卡突然从椅子上蹭的一下弹起来,直接朝门口冲去!
他的身影太快了,就像一道棕色的闪电;杰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棕色的影子从他面前飞掠而过,像条鱼一样从他和洛伦兹中间滑了出去!
“喵!”卢卡得意的叫了一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才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去见该死的沙蝗!就在他和杰克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从斜刺里伸出来,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
……
冷静,冷静点卢卡;卢卡紧张到尾巴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没关系,我现在是一只猫,只要我表现得像一只猫,这螽斯应该不会相信他们说的……
“……卢卡斯?”阿尔瓦·洛伦兹眯着眼睛和故作镇定的棕色小猫咪对视了一会,突然冷不丁开口。
卢卡斯一脸懵逼的和一双金色的猫瞳对视。
……吧。
“咪——!!!”
——————
阿尔瓦单手拎着在他手里不停扑腾挣扎的卢卡,低笑了一声;被小猫咪用喵喵喵骂骂咧咧似乎反而让他心情很愉悦。他娴熟的把猫咪抱进怀里,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去挠猫咪的下巴。
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一只猫从炸着毛骂骂咧咧到整只猫在阿尔瓦怀里瘫软下来,化成一块黏巴巴的猫饼挂在他的手指上,一边拼命把自己下巴往人手上送的没出息样。
“你告诉他了?”奈布戳了戳一旁的杰克低声问。杰克很给面子的弯了弯腰凑近他的耳朵:“我看起来很像会为了同事的面子而放弃看好戏机会的人吗?”
“好好说话。”奈布轻轻给了他一拐。诺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转头看着逗猫的阿尔瓦:“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他在用眼神骂我。”
阿尔瓦轻描淡写地别开头,顺手在那毛乎乎的头顶上搓了一把:“你们来不会是为了让我看看就要把人带走的吧。”
“事实上,他今早差点没把自己在衣服里憋死。”诺顿仗着卢卡现在只会喵喵叫胡说八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被猫欺负了一上午的艾格支付了一大笔酬金要他今天之内把这破猫送到艾格绝对看不到的地方,“看在你们曾经的关系的份上,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哦?”阿尔瓦撸猫的手微微一顿,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诺顿一眼,“我们曾经什么关系?”
卢卡拿他手腕磨牙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诺顿还想开口,萨贝达抱着胳膊突然打断了他:“没什么,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巴尔萨,走吧。”奈布微微一侧头,“找个别人照顾你。”
“其实我也行。”杰克摸了摸下巴,“不如给我?反正最近我没什么游戏排班,挺无聊的。”
奈布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赞叹的看了杰克一眼——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杰克很可能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行啊。”
“来我这儿。”杰克蹲下来拍拍手,“今天我照顾你好了。”
巴尔萨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阿尔瓦,垂着头就想从他的膝盖上跳下去。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捞回一个滚烫的怀抱,他有些懵懵地抬起脑袋,就对上了阿尔瓦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
“你属狗的,他那么叫你你还过去。”阿尔瓦恨恨地捏了捏他的耳朵,“怎么人家就能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就一门心思拖我后腿?”
卢卡·巴尔萨直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满的嗷了一声,甩甩耳朵咔呲一口咬上阿尔瓦的手腕。
什么活没干净赚一千的坎贝尔心情愉悦。
『叁』
“不过你就这么信了?”送走了奈布他们杰克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有些好奇,“奈布说是克拉克告诉他们的,你不找人再确认一下?”
“没什么好确认的。”阿尔瓦垂下眼睛。闹累了的卢卡团在他的膝盖上,一只小脑袋轻轻搁在他的小腹处沉沉睡去,鼻子里还一起一伏的打着小呼噜。醒着的卢卡对他又踹又咬,睡着之后倒知道黏糊糊的。阿尔瓦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下意识地放轻了一点声音,“克拉克说就等于哈斯塔在说,这事儿不还是你告诉我的么。”
更何况,看见这小毛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除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小混蛋,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记忆是令人痛苦的附带品;它们总是很擅长悄然无息的把熟悉变为陌生,把爱化成恨,把天长地久化成一张褪色的模糊的老照片。
然而神赋予众生爱的权利,也赋予他们保留爱的可能。它们存在在每一个不会被时间吞噬的角落,只等到在某一天能够不经意的带来些许鲜为人知的慰藉。
譬如现在,他膝盖上陌生又熟悉的温度与触感。过往的某个晴雪夜和欧利蒂丝的晨光无声的重合;隐隐的刺痛被不知名的情绪安抚,它们蛰伏在满天的白雪之下——至少在今天,一切都像是刚刚开始。
“或许只有今天一天。”阿尔瓦低声自语,“也或许他会这样很久。”
“通常情况下,应该只有今天一天。”杰克提醒道,“当然,或者有别的办法可以延长这段日子。”
阿尔瓦摇了摇头,白皙而修长的十指无声的合拢,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轻轻扣在安睡的小猫咪身上,严丝合缝,带来庇护,也带来禁锢。
“不用了。”他轻轻说,“一天就好。”
“有些流浪猫是不适合家养的。”卢卡在睡梦中不舒服的皱了皱小脸。他顿了顿,还是伸手摸了摸卢卡的皮毛;熟悉的气味和力度安抚着躁动的小猫咪再次进入梦乡,阿尔瓦垂眸看着窗外,过了很久,他才说道。
“我已经试过了。”
——————
“好吧,说白了这事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杰克耸耸肩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下午那场比赛打算怎么办?”
他隔空点了点被托在掌心的卢卡:“这小子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有点人类的意思,但确实是在逐渐猫化的。把他单独关在房间里可能会有危险。”
“啊。”阿尔瓦淡淡的回应道,“监管不是也能带随从进赛场吗。”
杰克的表情顿时有点微妙:“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吗?”
“总觉得你会一打五。”他中肯的评价了一句。
阿尔瓦嗤笑了一声。
“没关系。”他看了杰克一眼,又扭头看着窗外,“我已经尝过一次了。”
——————
杰克走后阿尔瓦一直坐在床边。太阳的温度打在他的膝盖上,温暖而干燥;卢卡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以至于他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甩了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
“醒了?”阿尔瓦不着痕迹的收回捂在他脚脚上的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壳,“感谢我们伟大的巴尔萨克先生,只是把口水抹在了我的衣服上而不是我的裤子。”
卢卡条件反射的一低头,一摊亮晶晶的不明液体正耀武扬威的挂在阿尔瓦的衣摆上。他难得在阿尔瓦这儿有害臊的时候,当下也只能讨好的咪了一声,伸出戴着白手套的爪爪在液体上胡乱抹了两把。
“别乱动。”阿尔瓦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的小爪子,“我可不想给一只猫洗澡。”
“咪!”谁要你洗!卢卡又一次炸起了毛。可阿尔瓦根本没有要继续这场战争的打算,他好像只是为了等卢卡醒过来似的;现在他醒了,阿尔瓦就随手把他放到一边打算去做
自己的事儿了。
这感觉让卢卡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用力一蹬后腿跳到阿尔瓦的肩膀上,大爷似的揣着爪爪咪了一声,问:去哪儿?
“有一场比赛。”阿尔瓦头也没抬,“抓紧,掉下去我不会接住你的。”
卢卡威胁似的用没伸出指甲的肉垫拍了拍他的侧脸,内心里却在盘算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去哪儿打发。他压根没想过阿尔瓦敢带着他进比赛场,因此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监管者等候区了。
“咪……”卢卡茫然的在扶手上转了一圈。阿尔瓦有些恶劣的拽了拽他的尾巴:“干嘛?”
“你不会以为我会放任你进我的房间吧?”他挑了挑眉说道,“想都别想。”
谁稀罕进你的房间!卢卡冲他斯哈了一声,竭力忽略掉自己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他气哼哼地在地上转了两圈,一屁股坐下来,只给阿尔瓦留了个毛乎乎的后脑勺。
阿尔瓦低笑了一声。他用权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过了一会,一道散发着香气的菜品被巡视者顶着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卢卡的面前。
“别说我虐待你。”阿尔瓦用权杖戳了戳卢卡的脑袋,“一会儿饿了你就只能啃雪了。”
这张地图是里奥的回忆。
卢卡磨了磨牙,埋头把菜当阿尔瓦狠狠的啃了几口。变成猫之后他胃口也小了不少,只吃了几口就轻轻打了个饱嗝;他索性把盘子推到一边,把头往手里一埋就不搭理人了。
沉默在他们俩之间无声的蔓延。阿尔瓦静静地看着猫咪棕色的背影,内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有些猫之所以流浪,并不是因为被抛弃。
它们固执而傲慢,自由而野心勃勃;它们难以驯服、难以亲近、难以交流;你以为你接近了属于你的一颗星星,但其实并没有。
它们只属于无边的夜色,不属于妄图窥探天机的凡人。
——————
在雪地上行走对于一只小猫咪来说还是太强猫所难了一些。
卢卡别别扭扭地爬了两步,一猛子扎进雪里。冰冰凉凉的触感冻得他狠狠地一激灵,“喵”的一声就从雪地里窜了出来,在雪地上歪歪扭扭的留下了一串串的小梅花印。
“咪!”卢卡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又在雪地里踩了两下,有些兴奋地扭过头对着阿尔瓦咪了一声。
但他只看到了阿尔瓦渐行渐远的背影。
阿尔瓦走的并不快,倒不如说阿尔瓦的行动很慢。他就像是在散步一样,一步一步的在卢卡的眼睛里缩小,再缩小;纷飞的雪花遮住了阿尔瓦孤独的影子,也抹去了阿尔瓦前行的脚印。
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卢卡有些茫然的追了两步,心脏剧烈的跳动,把一种他从来未曾得见的情绪一点一点泵入他的肺腑。他那么小,雪又那么大,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掩盖,被遗弃的猫咪在雪地上转了两圈,试图适应突如其来的自由。
变成猫之后一切好像都迟钝了起来。他现在才想起,原来里奥的回忆这个地方,雪是不会停的。
卢卡有些茫然的垂头看着雪面。圆圆的水渍滴下来,打在雪地上,融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沙蝗!螽斯!!卢卡突然吸了吸鼻子,大声的喵喵破口大骂,谁稀罕和你一起!你完蛋了!我要去修机!我要一个人修五台!我要吃掉你的分数!把你今天的胜率刷的比杰克还惨!
卢卡愤愤的跳上一台密码机,对着键盘狠狠地踢了一脚。他骂的毫不留情,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知道的词汇一股脑的往阿尔瓦的身上丢,他连蹦带跳的在键盘上跑来跑去,成功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气喘吁吁。
……可他根本没舍得破译哪怕一点儿密码机。
卢卡鼻子一酸,又踹了密码机一脚,终于自暴自弃地重新把自己团成一团,自欺欺人的埋了起来。
里奥的回忆真的很冷,冷的他突然觉得,中午那温暖的日光好像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
把埃米尔击倒废了阿尔瓦不少功夫。他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埃米尔已经是最后一个,但他的心里并没有多轻松——按照卢卡的速度,最后一台机应该早就在瑟维倒地的时候就压好了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逃脱门通电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
阿尔瓦有些疑惑的在场上环顾了一圈。两台密码机,一台的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多,另外一台好像还是新的。阿尔瓦切了传送,朝着八十多的那台传了过去——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试着往那台新机的方向走过去。小小的喷嚏声在不远处响起,阿尔瓦抬头看去,就看见一只棕色的猫咪团在密码机的键盘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那是他们入场的方向。
阿尔瓦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神色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已经僵死沉寂的血液突然在他的身体里苏醒奔流,明明是痛的,但他却久违的体会到了来自他自身的温度。
原来,他曾经真的得到过一颗坠进他怀抱里的星辰。
“卢卡斯。”
他站在密码机的不远处,轻轻叫了一声。棕色的小猫咪猛的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里盛着一汪盈盈的水光。他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但却在快要跳下密码机的那一刹那一个急刹停在原地,有些倨傲的抬起下巴,不屑的盯着他。
但他始终没有放下高高翘起的尾巴。
“卢卡斯。”
阿尔瓦轻轻笑了一声。他站在原地,轻轻蹲下,冲着他的流浪猫轻轻摊开手掌。
“我们回家。”
——————
里奥的回忆下着一场永不停歇的雪,它们不知疲倦,也失去了曾经的温暖。
但皎洁的月色清晰如昨,它带着悠长的回忆慢慢走过,拉长了一双慢慢靠近的影子。
看他们慢慢分离,又慢慢融合,视线里再分不出你我。
——END——
【隐囚/卢卡生贺24h 12:00】夜莺与玫瑰
上一棒@钛白
下一棒@笙行沐之_
*现代隐囚与庄园隐囚的互换pa
* 1.7k+食用愉快
【夜莺】
"Tis not through envy of thy happy lot,
But being too happy in thine happiness."
Chapter.1
这是今年夏天平平无奇的一天,阿尔瓦·洛伦兹的日程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上一棒@钛白
下一棒@笙行沐之_
*现代隐囚与庄园隐囚的互换pa
* 1.7k+食用愉快
【夜莺】
"Tis not through envy of thy happy lot,
But being too happy in thine happiness."
Chapter.1
这是今年夏天平平无奇的一天,阿尔瓦·洛伦兹的日程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他按照计划秉持着肝帝原则在九点时离开了学校回到教师寝室。
他马上会路过学校的人工湖,那里大多数时候会出现一对小情侣,黑卷发的男孩会枕在大波浪棕发女生的腿上睡觉;
紧接着会路过篮球场,几个黑皮体育生每晚都在这里打球,年轻人的肢体猛烈碰撞很有激情;
然后他还会路过一片花园,那里会有一个挂着黑眼圈的鬼魅研究生蹲在路口等着他,那是阿尔瓦的最得意的学生卢卡斯·巴尔萨克。
论起卢卡斯这个学生,阿尔瓦可太有的说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简直是太令人头疼了。
相比较他带过的其他学生,卢卡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这个孩子可以为了科研牺牲掉很多,例如他的住宿地点、吃饭时长......
而阿尔瓦对卢卡斯的作息评价为年轻就是好,但他生怕这小子哪天猝死在实验室里直接倒头就睡,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成了导师的梦魇。
可卢卡斯看又看不住、拦也拦不了,最后要不是阿尔瓦灵机一动,几乎是半强迫地把卢卡斯连人带他那堆破铜烂铁行李扔进了自己的教师公寓,否则他的学生迟早去见他们专业的祖师爷。
一开始卢卡斯还很拘谨,后来混熟了,小屁孩就全然忘记了他们还是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开始了没大没小的作死之路。
也就是因为这些,每当阿尔瓦下班时,尽管卢卡斯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门钥匙,还是很固执地坚持要在教学楼下等阿尔瓦,然后两人会一边讨论实验构想一边回家。
———不过今天一起回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师生二人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
以往他们也会在实验思路上产生分歧而发生激烈的辩论,但最久的一次冷战也不过是短短三天,第三天早上卢卡斯就因为受不了没有阿尔瓦做饭的日子低头撒娇求和了。
而现在,已经是继吵架后的一周零三天十四个小时五十二分了。
那晚他们吵得可谓是天崩地裂,左邻右舍几个人好奇地蹲在门口扒墙偷听,阿尔瓦一边承受卢卡斯倒豆子似的一声赛过一声高的哭腔,一边还要给自己的八卦同事解释真的不是他压榨学生。
一想到当时那几个人站在一排排用看禽兽的眼神打量自己,阿尔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不愉快的场景,转而将目光投去卢卡斯经常等自己的小花坛。
他最得意的门生有一头蓬松的棕发,在人群里十分显眼,以至于阿尔瓦总是能第一时间就找到他。可这几天,无论阿尔瓦在花坛那里打量多久,都无法看到那个活泼的身影。
“果然还是在怄气。”他无奈笑了笑,一个人踏着月色走回了家,“到底是小孩子。”
之后又路过某个甜品店,阿尔瓦下意识往自己的右手边转头询问,猛地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洛伦兹先生,需要一份和往日一样的蓝莓榛子巧克力吗?”正在店里做兼职的东方少女弯弯嘴角,向这位老顾客推销今日的最后一块蛋糕。
阿尔瓦并不喜欢吃甜品,摆摆手想要拒绝,但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大脑中间突然划过一个满足的笑容。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还是选择买了一份巧克力蛋糕,因为他突然想去尝尝那东西的甜香,理解理解为何这点碳水糖油混合物能让卢卡斯如此痴迷。
倘若去猜测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也能像吃蛋糕一样就好了,阿尔瓦付钱时有些懊恼地想。那样每当他们发生分歧时,他就不需要手足无措到不知如何去解决事件的问题,也不会沉默到屋子里最后一丝属于卢卡斯的气味也消失掉。
卢卡斯、卢卡斯,男人闭了眼苦笑一声,这几日他简直要被学生的身影填满了,明明这个小混蛋和他已经一周没见到了,可又仿佛无处不在。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样下去难道自己真就离不开那个小混蛋了不成?
阿尔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这段路算不上很长,但在习惯了耳边有人叽叽喳喳之后,却也无比寂寥。
“如果可以,请让我看到另一种可能吧。”唯物主义的教授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被逗笑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小矛盾许下这种愿望,真是可笑极了。
———然后阿尔瓦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教师公寓门口放着硕大的纸盒,这个纸盒包装十分简陋,上面还扔了一张黑红相间、字体大小不一的卡片:
无嘴的凡人啊,尔等沉默寡言之罪由我来审判,请做好准备,偷电怪盗团敬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洛伦兹教授难得露出了嫌弃意味十足的表情。
他半信半疑地打开盒子,有些期待即将发生什么荒谬的事情,结果却让阿尔瓦愣在了原地。
那个小盒子里躺了一只小猫,而小猫头戴尖角生日帽正呼呼大睡,身上放了一张纸条写着一句话:“我叫卢卡,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吃蛋糕。”
那只小猫体型偏小,毛色是罕见的暖棕,阿尔瓦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品种。
它还有一双绿莹莹的眸子,像极了翡翠,美中不足的是小猫的左眼是半闭的,看起来像是和同伴打架受伤了。
小猫的整个脑袋被生日帽盖住,整个身子蜷缩在盒子的阴影里,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就......看起来很像某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卢卡,起的倒像是个人名。一大一小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还要一起气我。”他笑了笑,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还是蹲下去想把小猫抱起来摸个头,“生日蛋糕,想得挺美。”
“不听话的小孩没有蛋糕吃。”
———然后就在高大的教授想要蹲下去的那一刻,面前的防盗门突然打开了。
“砰!”
一声头骨与铁门相撞的巨响过后还来不及反应,阿尔瓦就理所当然的眼冒金星晕死过去,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学生的大喊:“老师!您怎么在门口!您没事吧!你别晕啊!”
“完了,这可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扛把子啊,我是不是要被退学了?!”他最得意的门生几乎是绝望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用上了似乎要把这位意识涣散的教授脑浆摇匀的力气,狠狠地晃了晃阿尔瓦的肩。
“不——要——啊——”
Chapter.2
阿尔瓦是想骂卢卡斯的,因为这个小混蛋前几天在家里违规实验差点把房子点了,今天又突然回来,还把他砸晕了。
上一次若不是邻居杰克的消防意识极好,拎着个灭火器及时冲进来,卢卡斯早就是焦尸了,哪还能活蹦乱跳地和他吵架。
阿尔瓦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学术会议都不管了,就冲回去查看小孩的情况,担心到呼吸急促、指尖发白。可见到小白眼儿狼时,对方却突然提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
那一瞬间阿尔瓦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巴掌落在了卢卡斯的肩膀上:“你是我最爱......的学生,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然后卢卡斯没再说话,当晚就住到朋友家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紧接着砸晕了自己的导师。
阿尔瓦叹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自己像个鬼魅一样蹲在门口这件事并非是卢卡斯可以预料到的事,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想骂人的念头。
毕竟比起收拾学生,很显然他自己的情况更重要点:因为他的头简直要裂开了。严谨的教授确信自己一定有了轻微脑震荡,不然怎么会有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
阿尔瓦捂着胸口缓缓睁眼,他猜测自己此时大概率在校医院,于是颇为无力地起身———随后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是一片掩藏在绿苔下的废墟。过于腥苦的海风熏得鼻子疼,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面前站着的、正在弯腰查看自己状况的人。
“我说你想吐也别吐在我身上啊,很恶心的。”那个人一开口就是尖酸的讽刺,但是眉头之间却有着化不开的担心。
他棕色的发丝乱糟糟地梳在脑后,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也很熟悉.....最最吸睛的还是那可爱的小马尾。
虽然男生留长发会有点奇怪,不过他们欧利蒂斯大学盛产各种奇葩发型。
比如学校某个音乐系教授的头发长到挡住了半张脸、又有某个美术系的老师剃过光头、学生之间五颜六色的发型更是比比皆是,这让他的小马尾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卢卡斯?”阿尔瓦脱口而出,“我们怎么在这儿?”
这怎么看都不是医院吧!
听到这个名字又看到阿尔瓦如此反应,正挑眉的青年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不悦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出现在这里照顾你很不合理吗?”
“你开门战被我三巨力电砸板砸晕过去了,我总得负责吧。”
“看你这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出去,四跑你!”
开门战?三巨力?四跑?
阿尔瓦觉得自己CPU快被干烧了,他怎么有点听不懂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时候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的装扮,乱糟糟的囚服,腰间还别着工具包,和平日里年轻人阳光明媚的打扮完全不同。
就很奇装异服,品味十分独特。
啊……所以不会是梦吧?
阿尔瓦得到了如此结论,随后为了验证,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没有痛觉。
忽视掉装扮有些非主流的卢卡斯那宛若看智障的眼神,阿尔瓦略有愣怔,他从未有过如此鲜活的梦境体验。
男人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小孩的面容,不同于往日里卢卡斯在他面前乖巧伶俐又懂事的模样,此时的学生分明流露出遮盖不住的嫌弃。
“你、你不要这么看着我……”青年猛地后退一大步,眼里满是鄙夷,“还有,不许叫我卢卡斯,我现在叫卢卡·巴尔萨!知道了吗!”
卢卡……阿尔瓦想起了门口那只没由来的猫,现在想来大约是卢卡斯求和好的手笔,于是有些没绷住想笑。
“嗯,谢谢你,卢卡。”男人微微一笑,十分顺从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
他还想再问问什么,结果眼前突然弹出了一行文字“求生者已投降,正在返回庄园”。
阿尔瓦下意识伸出手去捉住正在消失中的卢卡的手腕,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拒绝和复杂的注视,那一瞬间,绿色眼睛里掩藏的情绪烫得阿尔瓦松开了手。
“逃走了……”
阿尔瓦喃喃自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做了什么事,一个呼吸间他就看着卢卡逐渐从眼前消失。
他的心脏那一刻紧紧揪起,直至现在也没有平复,一闭上眼睛就是卢卡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藏着很多话,可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男人头疼地揉揉额心,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深棕色的沙发上。
和卢卡分别以后,他被送到了群魔乱舞的大厅,阿尔瓦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克系的想象力。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异型,蓦地闭上了眼。
起猛了,他怎么看到自己的好友卢基诺穿着圣诞节风格的衣服,还顶着这么……一言难尽、印象深刻的脸。
而这时,骷髅头样子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到来,走过来打了招呼:“哟,隐士先生可算打完末班车了,湖景村长达二十分钟的战局,你是不是遇到冒险兵了啊?”
“……杰克?”阿尔瓦听到那个骚包的、熟悉的声音,试探着询问。
对面的骷髅头歪了歪头,似乎在问他想说什么。
阿尔瓦瞪大了眼摆摆手,然后颤抖着转身离开。他憋笑憋到浑身颤抖,这简直比刚才看到卢基诺拿着圣诞拐杖糖还雷人。
一定是杰克之前的光头发型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才导致梦里也是一个没有头发的骷髅头!
但他还是想去寻找卢卡斯,不,应该是卢卡的踪迹。阿尔瓦垂眸摩挲手掌,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握到小孩的手腕。
很细,骨头硌到了他的手。
这让阿尔瓦一下子想起了两年前刚拜入自己门下的学生。
卢卡斯的家庭情况有点特殊,无论是学期内还是寒暑假,他都会住在学校里。或许是因为成长期该有的营养不太够,所以刚成为阿尔瓦的研究生时,小孩就像一副行走的衣架子,只有那张有苹果肌的小脸还有点圆鼓鼓的肉,看起来倒是讨喜。
因为这个原因,阿尔瓦格外关照卢卡斯,这点偏心还让他被手下的其他学生调侃过。男人面上说着下次一视同仁,却还是私下里偷偷塞给小孩一些小点心。
卢卡斯总是温顺地接受他所有好意,甚至给予回报,也因此养出了不少肉。
但透过梦境,阿尔瓦好像发现自己看到了学生与众不同、从不展示给外界的一面,那是被掩藏在依附下的野性和莽撞。
看来他真的是上了很久的当,阿尔瓦一边走一边想,但总有一种自己甘之如饴的感觉。
曾经的某一天,阿尔瓦带着卢卡斯参加过一个知名心理学家的讲座,似乎是关于梦境的。略有地中海的秃顶男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口水都快喷到第一排的阿尔瓦身上了。
“梦境在一定程度是反映现实的,东方有一种说法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你遇到了诸如以上的清醒梦的情况,不妨凭借潜意识去探索,或许会找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日有所思......”阿尔瓦笑了笑,看来最近他真的很为卢卡斯而苦恼。
他按照那名心理学家的说法,凭着刻在潜意识的肌肉记忆拐进了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几乎像雪洞一样的屋子,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没有一点可以称得上是温馨的装饰物,仿佛房间的主人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一样。
可再怎么理智的人,也会在精神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阿尔瓦并不相信一个人的心灵能坚不可摧到如此地步,他突然很好奇这是谁的房间。
于是枯瘦且缠满的手指有些僵硬地一一划过那些书脊,妄图从中找寻房间主人的信息。
可随着书架找寻进度的推进,阿尔瓦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知识了,起码在他的时代,这些知识没有单独列为书籍研究的必要。
他开始在房间内翻找日历,那是能反映一个人所期待、珍重的日子的东西。
那份日历崭新依旧,它的主人应该早已对时光的流逝而麻木,纸面上也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多余的标注。唯有七月十号的日子,也就是今天,被红笔特意勾画出来,还在小角落里添加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找到了,阿尔瓦浅浅勾起唇角,这是感性的“软肋”。
Chapter.3
“杰克。”
思来想去,阿尔瓦还是找了沙发上正在喝红茶的骷髅头,他能说的上话的同事并不多,但他还不想直面卢基诺———至少现在这个不行。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骷髅头没有眉毛,但阿尔瓦却感觉杰克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连倒茶的手都停下了:“今天是你那小徒弟卢卡·巴尔萨的生日,公告栏都写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卢卡斯?”阿尔瓦有些惊讶。他努力在脑海回想了一下现实的时光流动,发现自己竟然差点忘掉了卢卡斯的生日。
他对各种数字都很敏感,但人类的纪念日却怎么也记不住,不过好在有现代科技的辅助,这些小问题也无伤大雅。可最近实在是太忙太忙了,和卢卡斯的矛盾让实验进度都减缓了不少,以至于阿尔瓦需要多分出很多心力来处理各种问题,自然没时间考虑这些事。
而在他晕过去的前一秒,手里还抱着想要吃生日蛋糕的小猫。明明想回家,却还要维持着最后的自尊不低头,讲究的就是一个嘴比骨头硬。
阿尔瓦的脑海里适时浮现出梦境那个有些刻薄的小孩,看来那或许不能称之为刻薄,口是心非分明更准确一点。
就算拿锋利的言语措辞武装自己,他还是能发现刺猬柔软的肚皮,谁让他太了解那个小混蛋了。
想到两个截然不同但本质相似的学生,阿尔瓦眯了眯眼,露出浅浅的一个笑意。
就是这点笑又让杰克挑了挑眉,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调侃:“哦,看来是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可没有你那么……胆大妄为。”阿尔瓦别过头,掩盖似的摸了摸茶杯的边缘。
杰克当时在学校里光明正大搞师生恋诱拐体育生这件事,在教师交际圈里掀起了好大一股风浪,连阿尔瓦都不免为之震惊。
当他揽着恋人从阿尔瓦和卢卡斯身边经过时,一向冷静的教授却下意识用试探地目光看向自己右侧的小孩,却看到对方的眸子一直在凝望那两人并肩前行的身影,阿尔瓦的心当即咯噔一跳。
说看不懂那都是假的,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阿尔瓦暗了暗神色,他比学生要见过太多,等卢卡斯长大了,他一定会后悔这时的决定,所以阿尔瓦只是帮助一个迷途的学生走上正轨而已。
所以当火海里被救出的卢卡斯吊着消炎药、像只淋雨的小狗一样问他:“老师,你为什么担心我?”
阿尔瓦只是无比庆幸地拥住了小孩,悬空的心脏放下来了。但紧接着又是为卢卡斯不知道珍惜自己身体的行为而愤怒,因此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毕竟,你是我最爱的学生,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
面对阿尔瓦意有所指的话,杰克轻哼一声,似是不在意:“我虽然违背规定和求生恋爱,可我敢于承认,不像你……”他瞟了一眼阿尔瓦,优雅地离去了,“准备了那么多面粉和食材,结果在最后一步放弃了。我还以为你末班车打那么久是有什么进展,结果最后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
“我竟看不出你是这种胆小鬼。”
瘦高骷髅离去的背影很潇洒,如果放在现实里,阿尔瓦甚至能想到他这位狐朋狗友带有挑衅的嚣张表情。他不可否认杰克的激将法很令人激动,连胸腔里这颗停止跳动的心都微微发颤,他或许真的应该主动一次,哪怕是在梦里,也至少应该去问问卢卡斯的想法。
不过他才不上当。
阿尔瓦淡淡摇头,果断选择放弃。因为别人一句话而上头,做出与自己已经确定的结论所相悖的事,那是不符合自己人设的。
……
……
“你想吃什么味道的蛋糕?”阿尔瓦围着围裙问。
站在一旁的卢卡心情可谓是五谷杂粮,小猫批脸上像是被扇形统计图化成了几瓣———四分疑惑、三分愤恨、两分喜悦,还有一分清澈的愚蠢。
“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个?”卢卡有些不可相信地指了指监管者厨房台面上的面粉、鸡蛋等食材。
阿尔瓦一边熟练地打着鸡蛋清一边抬眼:“想吃什么味道的?”
已经到了这个点了,在他的视角里,每个同事、朋友在这场梦境都有着独特的装扮,但阿尔瓦依旧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形象。不过他很明明白白地看到,在他轻笑了一下之后,对面卢卡的脸瞬间飙红了。
原来卢卡斯害羞的表情是这样的,好可爱。
阿尔瓦掩唇轻笑,下定决心醒来之后也要逗逗现实里的学生。而卢卡则略有羞赧地瞪他一下,假装自己并没有脸红。
“你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想吃什么味道的?”
“我和你说话呢!回答我的问题啊!”卢卡气得跺脚,但是看到阿尔瓦依然固执地打发蛋白,只能撇撇嘴不悦地回答,“蓝莓榛子巧克力的。”
他的表情看似不开心,但嘴角却微微扬起,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
阿尔瓦看得分明,心中想笑。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小猫,喜欢拿尖牙利爪武装自己。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只需要拿羽毛在敏感点轻轻一挠就会卸下所有的外壳。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看这样的人在自己手下求饶,翻出软乎乎的肚皮冲他撒娇。
“喂,你在想什么呢,蛋白霜都硬了还打发,等会儿吃不吃了?”
棕色的呆毛跳进了视线框,阿尔瓦低下头与卢卡对视,赶紧摒弃了那些不妙的想法。虽然是梦,但他还没有像杰克那样光明正大、死皮赖脸的能力。
不过……
阿尔瓦看向鼓着脸品尝蓝莓酱的小朋友,眉头愈发拧紧。
鲜活到了如此境地,也称得上是梦吗?
男人摸上了自己手掌的绷带,他发现这具身体对所有的触觉感知几乎都是零。阿尔瓦也捕捉到了卢卡身上的绷带,所以小孩也是这样吗?
慌张、担心、心惊肉跳各种情绪蜂拥而至,阿尔瓦捂着心口,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没由来想起那个日历上的红圈,而杰克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所以其实,那个房间是他的;而他的软肋,一直是卢卡斯。
Chapter.4
“哟,过生日呢?”
黑白色的俊美男子站在厨房门口捏着扑克牌笑道,他浑身上下布满了破碎一样的纹路,似一尊瓷像。
“约瑟夫,你怎么在这里?”阿尔瓦颔首,心里不免有点惊讶。
约瑟夫刻意从两个人中间路过,还冲卢卡眨了眨眼。法国男人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得心应手,哪怕他并没有那一层本意。
但这个意味不明的动作却让阿尔瓦一阵火气,不顾卢卡本人挣扎把他拉在了自己身后。
优雅的摄影师哼着歌从柜子里取出红酒,思来想去又拿了一瓶放在了阿尔瓦面前:“被四跑之后过于emo决定深夜买醉,顺便赞助你一瓶,祝你们玩得……愉快?”
阿尔瓦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余光瞥了一眼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虎视眈眈的小孩。
真是能愉快才有鬼了。
“喝吗?”他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笑容有些讨好。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早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梦了。
如果按照物理界的理论,他或许是到了所谓的平行世界,与另一个自己产生了共鸣。不过……阿尔瓦无奈地闭上了眼,看来平行世界的自己与卢卡斯有点恩怨啊。
怎么连吵架都是一起的,不愧是他们师徒俩。
“嗯嗯,法国老爷的私藏红酒,不喝白不喝。”他刚问完,卢卡就已经去翻看瓶子的标签了,还学着约瑟夫刚才的动作眨了眨眼,“光喝酒没意思,玩点有趣的小游戏,咱们以前喝酒不也是经常玩吗?”
“别学乱七八糟的人,学点好的。”阿尔瓦拿手指扣了扣小孩的额头,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回忆,只能点了点头,“随你吧。”
“很痛诶!”卢卡捂着额头鼓着脸瞪了瞪阿尔瓦,利落地将红酒倒进杯子里,“老规矩,我们随机提出一个问题或者假设,答不上来就喝酒,答上来了就是提问的人喝酒。”
约瑟夫送来的红酒很醇厚,闻起来是那种几杯下肚就醉倒云里雾里的程度,倒不如说阿尔瓦一直相信他的品味,因此也就好整以暇地静看这位在平行世界仍是他学生的小家伙能闹出什么混乱来。
“我亲爱的老师,您先请。”卢卡抿嘴笑了笑,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这副模样是阿尔瓦很少在那个世界见过的。
他见过的卢卡斯·巴尔萨克永远是懂礼、温和的青年,总是乖巧地低眉听他指导,善待每一个人,但私下里却又不失调皮和伶俐。
“你……过得如何?”阿尔瓦哑着嗓子,还是问出了这个一直潜藏在心里问题。
短短几个小时,他从这光怪陆离的庄园景色里就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一角,卢卡脖子上压得小孩微微弯腰的镣铐、左眼青紫的肿痕、他们身上缠绕着的、那些相同的绷带……
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过得并不好。
“要说和以前在你那里当学徒比起来,过得简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但还是和在监狱比起来……”卢卡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释然一笑看向刚拿出烤箱的蛋糕,“闻起来很不错,你的手艺很好。”
“谢谢夸奖。”阿尔瓦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顺手将红酒添满,又将杯子推了回去。
他的学生没有看那杯酒,倒是颇为兴奋地拿起叉子在刚出炉的蛋糕上戳了一小块,一边吹气一边送进嘴里,随后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好像一只得了美味小鱼干的小猫,阿尔瓦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卢卡斯很少在他面前流露真情,但偶尔会在吃到好吃的食物两眼放光,看来这一点就算换了一个世界,也没什么变化。
而就在阿尔瓦无比温柔地注视着小孩吃蛋糕时,坐在对面的卢卡却突然开口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尔瓦·洛伦兹对吧?”
“先生,请回答,亦或者喝下这杯美酒。”
他笑得很从容,带着不容置喙的自信。
阿尔瓦就这么呆住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小朋友能在他口中这么残忍的游戏中活下去并且如鱼得水地混迹着,必然不是什么善茬,他有着隐藏起来的、不轻易显露的爪牙。
阿尔瓦也笑了一下,他突然想摸摸卢卡的头,告诉他,你不必如此坚强,在我这里你可以示弱的。
他伸出了手,但是又悬在了半空没再动:“嗯,但我也是阿尔瓦·洛伦兹,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
他终究不是卢卡·巴尔萨那个世界的阿尔瓦·洛伦兹,给的承诺都是虚无缥缈的。
卢卡得意地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尔瓦下意识阻止他喝下去,毕竟卢卡斯的酒量就差到家了,之前和几个毕业的师兄师姐聚会,仅仅是啤酒就让他头晕脑胀。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阿尔瓦暗下神色,又斟了一杯酒。
卢卡嘿嘿一笑:“一开始只有一点点怀疑啦,但就在你答应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他。”见到阿尔瓦有些好奇的目光,他又接着说,“这个世界的阿尔瓦·洛伦兹从不许我喝酒,又怎么会和我玩这个游戏呢?”
“所以我之前说的什么‘过去喝酒常玩的游戏’那些话都是诈你的。”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阿尔瓦头疼不已,扶着额头失笑,将所有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我也不许卢卡斯喝酒。”
“啊?”卢卡有些震惊,没忍住吐槽道,“那我们俩都挺惨的,被你们管得这么严。”
两个人听到这话,视线碰撞在一起,都是一笑。
卢卡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狠狠瞪了阿尔瓦一眼,他默默注视着这个没有经历那些事故的教授,竟然从中看出了过去的影子。现在的独属于监管的身体和未经历事故的灵魂碰撞在一起,有一种很独特的风味。
卢卡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很恶劣的想法,如果可以把这个人留下来……
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青年满足地吃了一口蛋糕,闭上了眼。
毕竟那是属于另一个卢卡斯的老师,而不是他的。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笑眯眯地问,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这位来自现代的洛伦兹教授的距离。
阿尔瓦装作没看见,一边收拾蛋糕的残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遇到了一只小猫,他说他过生日了,想吃蛋糕。”
说完后卢卡的脸立刻红了,结结巴巴地反驳:“你说谁是小猫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有一只……”阿尔瓦慌忙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起来了。半晌后,男人突然停下了,脑内的某一点被打通,所有的一切连成了丝线,他很笃定地回答,“嗯,是小猫,还是一只叫卢卡的小猫。”
“所以,卢卡·巴尔萨。”阿尔瓦很专注地走进,强迫卢卡与自己对视,“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他想通了一切,他的的确确是为了卢卡斯而来的。
他在这里见到他们的另一种可能,说来有些好笑,一向对自己自信的洛伦兹教授竟然会害怕。他怕他重蹈覆辙,将自己和学生的未来也送到和这个世界的师生一样。
可他的卢卡斯不是卢卡·巴尔萨,他会在生气时用一只无名小猫暗示自己。
阿尔瓦心中一片柔软,等他回去,他一定要给学生亲手再做一个蛋糕,也许,不只是一个。
“啊啊啊我就是最讨厌你们这副样子了!”被迫接受另一个洛伦兹教授用着某个人的身体摆出柔情目光,卢卡有些烦躁地抓挠头发,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羞赧。
他似乎还想狡辩,但后来又开始自暴自弃,阿尔瓦看的好笑。
然后阿尔瓦就发现小朋友的笑容从无措慢慢变成了狡黠,搓了搓手贴得更近一点。
“既然你不是他,也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那我可要趁着他不在干一些坏事了。”
“什……么?”阿尔瓦有些愣怔,趁此时,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卢卡一把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扯着阿尔瓦的领子将他缓缓拉下来。
这下换成这位教授害羞了,他看到那张和自己日夜相处的年轻学生一样清秀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温热的触感就在唇上一触即离。
“保密哦。”卢卡比了一个嘘的姿势,冲他眨了眨眼。
阿尔瓦愣在了原地,缓缓地滚了一下喉结,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还残留着巧克力与蓝莓甜香的唇。
原来卢卡斯渴望的蛋糕是这个味道啊。
Chapter.5
“老师!洛伦兹教授!阿尔瓦!”
焦急的呼唤声是从头顶传来的,阿尔瓦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再那个诡异的庄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身下浅灰色的沙发很松软,让他不由得想下陷,卢卡斯坐在他的腰上一声一声轻唤。
见到他醒来,小孩瞬间弹起来站直了身体。
“这是哪儿?”阿尔瓦捂着额头询问,他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行,浑身上下都很酸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卢卡斯不好意思地搓搓头:“我、我家啦……您刚刚和我从实验室回来,非要……进我家,结果一进来就晕了。”
非要?
阿尔瓦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语,如果说他占据了隐士的身体利用一天时间和卢卡·巴尔萨过了一个生日,那么隐士也利用他的身体和卢卡斯……
所以那个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才会非要进卢卡斯的家!
阿尔瓦心底油然生出一股不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只觉得珍爱的宝藏好像被其他人短暂地拥有了一瞬间一样———没有多大事但膈应。
“我刚才想对你干什么?”阿尔瓦抬眼冷冷询问,他现在迫切地要知道真相,然后做出一些事情洗掉那个人留下的印记。
洛伦兹教授有一头很柔顺的长发,在外人看来常常是温和的,可是卢卡斯很清楚,这个人生起气来比谁都可怕。
平时总是淡淡的金瞳闪着凛冽的光,让卢卡斯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课堂上被提问,而不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只能结结巴巴地点头。
“老师……您刚才想吻我……”
......
“当我没说。”阿尔瓦迅速起身,不顾头疼腿疼就往外走。
他差点忘了卢卡·巴尔萨落在隐士唇边的那个吻!所以,原来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和卢卡斯是这种关系吗?
“老师!”在阿尔瓦往外走时,卢卡斯立刻反应过来,像一只莽撞的小兽一样扎进了男人的怀里,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
阿尔瓦拉开学生的胳膊,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却看到那双绿莹莹的眸子一闪一闪,泪水已经在浓密的睫毛下打转转了:“不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的。”
“蛋糕的材料都买好了,你答应了要亲手做给我吃。”
又是这种乖巧的把戏!阿尔瓦心里咬了咬牙,发誓不想再吃对方这套。
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看透这个小白眼狼的伎俩了,小家伙指不定在心里嘀咕什么坏心思的主意来编排他,搞不好之前也是这样!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当卢卡斯就像卢卡·巴尔萨那样勾着胳膊踮脚贴过来时,阿尔瓦还是弯下腰配合学生的动作,在他唇瓣落下一个很绵长的吻。
拜托,他超爱。
【玫瑰】
"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f hours and weeks,
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
Chapter.1
在开门战被一个三巨力砸板砸晕后,隐士先生本人先是在大脑里回顾了自己的天赋———张狂线有自带的耐受力、一局下来已经叠满层的困兽、甚至连八卦阵上的愤怒都点满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囚徒的电盖板后失去意识。
思来想去,或许是最近太累了。
人类嘎嘎修机、排位哐哐保平、还有......令人头疼的生日活动。
在这样一个整天杀戮的庄园游戏环境下,再加上现在流行的小年轻式追击流风格,作为单阵营时常感觉被全世界孤立的监管者,他感觉这具半死不活的中年身体有点吃不消。
简而言之就是想摆烂了。这么想着,隐士很理所当然地闭上了眼睛,谁说倒头就睡只是年轻人的特权?
———但紧接着老天好像就要告诉他,人不要躺平,你还不够狼性,你还得卷。
监管者甚至还没来得及昏迷一会儿,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和碘伏味直接涌入鼻腔将他的意识唤醒。
隐士下意识皱了皱眉,这种味道并不是多么的讨喜,但他很快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早已是五感皆失的死人,连平日庄园对局内带有骆驼粪的土球、填入硫磺的信号枪药都闻不到一丝气息,怎么会被消毒水的味道所刺激?
沉重的眼皮被撑开,隐士捂着几乎要炸掉的脑袋坐起身,打量四周的景色。
像是医院,但是和自己记忆里的圣心医院有些差别。
这里更加干净整洁、室内设施也是未曾得见的风格......他有些困惑地打量四周,下意识以为是奥尔菲斯庄园主又在装修庭院,但紧接着他就看到匍匐在床铺上的棕色脑袋。
轻巧的呆毛一晃一晃,它的主人在感受到床上病人的苏醒后揉揉眼睛伸了伸拦腰:“唔,老师你醒了啊?”
?!
隐士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那正是把他砸晕过去的罪魁祸首囚徒卢卡·巴尔萨,但是似乎又不是囚徒.....倒不如说更接近隐士印象里那个学徒卢卡斯。
他的左眼是完好无损没有淤青的、脖子上也不再搭着那只镣铐、更没有总是挂着疯狂但疏离的笑容、甚至还将脏兮兮的囚服换成了洁白的衬衫。
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出溯回了?
“卢卡.....斯?”他思来想去还是开口叫了这个名字,然后名字的主人立刻眼冒星星,“老师,你还难受吗?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和您吵架了!您晕过去时快要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校长骂死在医院呜呜呜呜.....”
你确定我晕过去后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放烟花出门四跑我?
隐士嗤笑一声,半是嘲讽的看过去:“别装了,巴尔萨克先生,事到如今还要假惺惺的演下去吗?”
闻言,卢卡斯身子一僵,他有些惊恐地抬起头,随即直勾勾与对方对视了。就在这时,阿尔瓦竟然发现对方眼底有点羞怯的意思,这小子吃错药了?脑子被电傻了?
“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确喜......”
“一直都知道。”隐士淡漠出声,不顾头晕恶心的感觉穿好衣服下床。他怎么会不知道卢卡·巴尔萨的恨意呢?他们之间的信任薄的就像一张纸,他的学生宁可相信自己最讨厌的人也不愿意相信照料他的老师。
“只是我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罢了。”他冷冷接着说,想要彻底斩断两个人间的藕断丝连。
金色的眼眸不含感情地望过去,却看到原本星星眼的学生几滴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藏着小虎牙的嘴角也缓缓瘪下去,隐士瞬间愣在了原地:“你.....”
“谢谢老师点明,学生今后再也不纠缠您了。也对,像洛伦兹教授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我一个普通的研究生。”卢卡斯轻轻擦掉眼泪,努力不让自己的哭腔更重,“对不起,叨扰您这么久,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
不是、等等、喜欢?
喜欢?!
隐士捕捉到了关键的词汇,他想去问,可惊愕之下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口;而卢卡斯离去的背影又是如此坚定和决绝,也没有给隐士任何犹豫的机会。
他只能又一次含着遗憾放走了哭泣的年轻人。
男人自嘲地笑笑,他竟然为自己可笑的梦境感到惋惜。
隐士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梳理自己的心情,只能重新转头去穿衣镜前找寻自己的教袍外套,然后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呆住了:镜子前的自己一头银月的长发、光滑的皮肤没有半点电击的痕迹、身形比例也恢复成了普通人的高度。
他现在不是隐士,而是阿尔瓦·洛伦兹教授。
Chapter.2
“巴尔萨克那小子怎么哭着跑出去了?你是不是批评他了?”
就在隐士被镜中的自己惊愕到半天没反应过来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卷曲的黑发刘海长到像个非主流一样的瘦高男人推开病房门,手里还挂着一捧艳丽的红玫瑰。
“杰克?”隐士喃喃出声,他面前的同事胜似溯回却又不是溯回,连带着自己的模样,都让他没缓过神来,“我没批评他。”
我只是好像拒绝了他的告白。
杰克挑了挑眉,有些稀奇地开口:“那他怎么哭成这样?”但他立刻又是放宽心的样子,摆摆手从果篮里捞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皮,“算了,你们师生关系一直那么融洽,过两天也就和好了,我还是不操心了。”
隐士看着对方用水果刀把苹果皮越削越长,甚至还恶趣味地整成了小兔子放在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床头,终于没忍住反问:“我和他、关系、很好?”
关系要是好,也不至于每次在他的对局里都好像加了buff、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把“老沙蝗,我要吃你星星”这句话写在脸上。
“挺好的啊,欧利蒂斯模范师徒,要不是你一直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你们隐婚多年。”杰克慢悠悠地开口,缓缓打量对方的神色,却见到阿尔瓦·洛伦兹猛地一阵咳嗽,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隐士有些不敢接受这现实,杰克却嘴上不停,开始给他讲述他和卢卡斯之间的师生温馨事件:
“你为了照顾巴尔萨克的起居生活,竟然把他带到自己的教师公寓里一起住!”
“平时开讲座、给本科生上课都喜欢让他做助教......”
“印象里你们俩还经常一起过节日?我去巴尔萨克的社交网站看看。”
杰克越说越起劲,不等隐士理解什么叫社交网站就去手舞足蹈地拿出一个小方盒给他看了一些照片———基本上全是风姿绰约的老师搂着意气风发的学生,或者是对方偷拍的他的背影。
隐士本来没什么太大感触,结果在看到照片上的老师投向自己学生的眼神时,彻底愣住了。无论是洛伦兹教授、还是隐士,总而言之都是同一个人,他不会不懂得自己的想法是什么———那目光里饱含了太多疼惜、爱怜、隐忍和克制。
可这只是一个比较独特的梦.....
隐士不免觉得有些荒谬,他想在心中叩问那沉默的神明,将他置身这片虚无之中有何意义?为了让他看清自己过去那鬣狗不如的肮脏心思?还是知晓毫无希望的未来?
但如果只是一个梦......
搭在床单上没有缠绕绷带的手指猛地缩紧,他重新下床穿上了那件外套。镜中男人的琥珀色眼睛没有嵌入猫科动物的竖瞳,银月般的长发还服帖地搭在肩上,隐士僵硬地勾起一个微笑,使自己看起来更接近洛伦兹教授。
“我去找卢卡斯道歉,他不想原谅我也得原谅。“
杰克默默往嘴里塞了一颗兔子苹果,吐槽道:“这么强硬你不要命啦?我看这下谁还能分清霸道总裁和洛伦兹教授。”
Chapter.3
走在回教师公寓的路上时,隐士不免感慨这座也称之为欧利蒂斯的学校:它与那座诡异的庄园同名,却充满了朝气、阳光和欢乐。当然,学生的精神状态似乎与众监管和求生差不多,都在阴暗地爬行。
他完全不认识路,导致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己住在哪里后,连卢卡斯的影子都没抓到。按照屋子的整洁程度,学生大约也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
真难办啊,无论是现实里的囚徒还是梦境中的卢卡斯,从来都不是好搞定的类型。
隐士认命地蹲在地上捡起一片草纸,看起来是对方匆忙间掉在地板上的,角落里还画上了Q版的师生头像。
“看不出来你还有绘画天赋。”监管者眯起眼睛笑了笑,柔光镀在那片纸上,看起来温馨又甜蜜。他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缓缓感受那里的悸动和生命力,长叹了一口气。
......
对比有些感怀的隐士先生,卢卡斯显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他只是单纯地很难过很难过。从未被老师允许可以喝酒的青年此刻坐在吧台旁,对着酒瓶一口一口地闷。
“我以为他会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给我留点情面,可他怎么能这么.....”卢卡斯喝得醉眼朦胧,潜意识里竟觉得在医院里那个绝情的人不像他的老师。
特蕾西淡淡瞥了一眼他:“你在说谁?你想让以冷面无情著称的洛伦兹教授给你留点面子?”女孩笑了笑,“也不看你几斤几两,什么身份。”
“毕竟那可是洛伦兹教授。”奈布·萨贝达抿了一口酒,表示赞同。
是啊,那可是洛伦兹教授。囊括了多项专利、发表无数篇SCI论文、开展好几个国家级项目.....在整个物理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卢卡斯原本将委屈憋进肚子里,联想到这里之后更想哭了。尽管两个人身份悬殊,但当那么耀眼的一个人落在自己身边,又予以了他特别的优待,怎么能让人不心动?
“但其实也不怪你,毕竟他对你太好了,整得我都以为老师别称sugar daday呢。”在酒馆打工的诺顿·坎贝尔利索地调了一杯奶茶放在几个人面前,半开玩笑地开口。
“我们是纯洁的师生关系!”卢卡斯被羞得脸蛋发烫,不想再开口。
他浅浅喝了一口太妃糖味的饮品,差点把肚子里的酒吐出来:“你在里面加了什么?这味道也太歹毒了吧!”
被反驳的人毫不在意:“让你清醒清醒,既然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你还在这里买醉喝酒?”
“嗯,其实我觉得比起讨论这些,你们是不是应该看一看那边?”特蕾西指了指远处———也不算太远,也就是只和他们隔了一个小型演出舞台的卡座附近,几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闲聊。
“那是里佩尔教授、洛伦兹教授和......”
“哪儿呢?我看看。”卢卡斯已经醉的不清醒了,提着酒瓶就大声嚷嚷。
酒吧里灯光昏暗,声音嘈杂,其实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可那边的人眼神好像鹰隼一样,嗅觉十分敏锐,几乎是瞬间扫过来,与这边的几人遥遥对视。
奈布一把捂住了卢卡斯的嘴转过头假装没看见:“声音小点!我们是偷偷来喝酒的,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都是个成年人了!有本事打我啊!”
Chapter.4
“我想我说过不允许你喝酒这回事,卢卡斯,给我解释。”隐士此时坐在这几个小孩旁边,手指轻轻叩击吧台,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那些酒瓶子上,一字一句蹦出去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吵闹的环境里也格外具有压迫力。
作为意识需求更高的控场屠夫又加上对学生的了解,他嗅觉敏锐到不需特意寻找就能猜到对方在哪里。
方才还醉醺醺的卢卡斯一个激灵过后酒醒了大半,嚣张的气焰也慢慢熄火,他下意识求饶道歉,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于是挑衅的微笑又挂在了嘴角,俗称我又觉得我行了:“洛伦兹教授,您的行为越界了,管理学生的私生活并不属于硕士导师的工作内容吧?”
隐士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把自己放在了旧日的教授身份上,也就把卢卡斯放在乖乖学生的位置上,差点忘记了这小混蛋的本质上和庄园里的囚徒是一个人———他们骨子里都带着那股未被驯化的莽撞。
常年参与狩猎游戏的猎人被唤起了兴趣,男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眯起眼睛看向他,良久才开口:“你把行李搬到哪里了?带我过去。”
卢卡斯被这个微笑盯得毛骨悚然,总感觉他好像被一只野兽衔住了咽喉:“你你你要干嘛?”
“帮你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回家。”
“回家?”卢卡斯讥讽地开口,“您觉得我还有家吗?”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阿尔瓦肯收留他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怎么还能因为对方没接受告白而赌气呢?但是感性的情绪又促使他在老师这里发脾气,卢卡斯不知道为什么,在阿尔瓦这里,他的小脾气就总是格外多。
“我不知道。”隐士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已是活死人,并不需要“家”这个概念。但他又想到,如果是洛伦兹教授的话,肯定能答出来吧?
“不过我保证以后会回答你。”
“真的?”卢卡斯不太相信,可老师温暖的手却落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真的。”
“‘我’一定会回答的。”
……
卢卡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里,他明明上一秒还在因为失恋而买醉,现在却和被自己砸伤的洛伦兹老师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他们沉默着回到了卢卡斯租住的小房子,两个人站在光秃秃的客厅里相对无言,但气氛确是温馨的……不对,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老师,你不是轻微脑震荡吗!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卢卡斯急切地上手去摸对方的额头,点了点脚尖发现有点吃力。
隐士笑了笑,伸手拉住学生的手,随后弯腰低头贴了过去:“我偷偷逃出来的,感觉还不错。”
卢卡斯被这个动作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和老师距离真的太近了!
他们的鼻尖此刻只有一拳距离,自己的手摸着老师的额头,腰部几乎也挨在一起了。阿尔瓦的长发挠得他脸颊发痒,此刻还在温柔地与之注视。
著名战斗力单位体育生奈布·萨贝达有言:“两个人距离这么近,不是接吻就是要打架。”
卢卡斯颤巍巍闭上了双眼,羞到红了脖子,眼睫毛也在轻轻发抖。
隐士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是个梦,遵循一下心里的欲望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于是顺势揽住卢卡斯的腰,然后顺势摔在了沙发上,他们彼此越来越近,呼吸也渐渐急促,暧昧的气氛一点而燃———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阵大风吸了一下,灵魂都要被撕扯变形了,隐士心里暗暗不妙。果不其然,恍惚过后他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场景。
Chapter.5
“……”
“回来了?隐士先生。”卢卡·巴尔萨靠在桌子上正在吃一颗蓝莓,见怪不怪地打了一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隐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阴森的装修怎么看都是监管者的宿舍厨房吧!
囚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好奇地斟了一杯红酒送入口中,这个行为无疑让监管者心里起火:“回答我的问题,卢卡·巴尔萨先生。”
“和另一个我玩得开心吗?”求生者笑了笑,小虎牙因为恶劣的笑容格外刺眼。
“你怎么知……”隐士惊讶地反问,但随即又挑了挑眉,卢卡·巴尔萨这么问,也就是说……
“那你和洛伦兹教授玩得开心吗?”他的目光又落在桌子上没吃完的蛋糕上,学着囚徒恶劣德笑了,“哦,看来是很开心,他做的蛋糕好吃吗?”
囚徒还是那欠揍的微笑,嘴角还粘着一小块奶油,看得隐士更加火大。
“很好吃啊,他比你体贴、比你温柔、比你善解人意,还比你……”他努力睁大那只半闭淤青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堪,然后伸出通红的舌尖缓缓舔舐掉了那块奶油,“吻技好。”
人死之后就没有心跳了,也没有血液的流动,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可是隐士却感觉自己久违地感受到了青筋暴起的滋味,肺部也喘不过气:“卢卡·巴尔萨!”
异化变大的手掌缠满绷带,死死钳住了对方瘦弱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进皮肉里。明明与钢材的姿势是相同的,此刻却是针锋相对、毫无暧昧。
“你这是嘲讽还是激将法?”
卢卡勾起唇角,摸了摸监管者脸上的伤疤,语调听不出起伏:“重要吗?”
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就吻了上去,那根本说不上是接吻,分明是啃咬更贴切一点。
“你知道你晕过去之后换了一个人我有多害怕吗!我差点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真混蛋啊,为了逃避我的生日让另一个人来代替你!”
漫长的亲吻中隐士久违地感受到了刺痛感,那一点点痛觉就像是沙漠里泉眼,满满淌出,滋润了枯死的身体。
他有些愣怔,看着怀里的囚徒埋在自己胸口抽噎不知所措,只能把那具身体抱得更紧点,轻声安慰他:“我回来了,卢卡……”
也许他现在能回答卢卡斯的问题了———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隐囚】典冬
-剧情向R-
-典狱长x冬蝉-
-我流冰原预警含有大量私设ooc见谅-
-全文总计1w4,剩下的1w需要去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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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觉得你那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吗。”
燃烧的火场被狱卒层层叠叠从外部关起,将癫狂的罪人们也一并锁住。无处可逃的绝望人们被狱卒一个一个地瓦解,有些人已经听从指令,低头垂眸地协助其他小卒灭火,以期事后可以得到从轻的责罚。
而身为今天这场纵火暴乱的主犯,卢卡•巴尔萨被三个孔武的健壮狱卒按在地上,另有两人,一个为其被反剪于后背的手臂枷上长铁链的镯铐,一个为其戴上脚镣。
“…你早就知道!”
被限制完毕的卢卡身旁只留下两人,一人一边按住肩...
-剧情向R-
-典狱长x冬蝉-
-我流冰原预警含有大量私设ooc见谅-
-全文总计1w4,剩下的1w需要去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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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觉得你那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吗。”
燃烧的火场被狱卒层层叠叠从外部关起,将癫狂的罪人们也一并锁住。无处可逃的绝望人们被狱卒一个一个地瓦解,有些人已经听从指令,低头垂眸地协助其他小卒灭火,以期事后可以得到从轻的责罚。
而身为今天这场纵火暴乱的主犯,卢卡•巴尔萨被三个孔武的健壮狱卒按在地上,另有两人,一个为其被反剪于后背的手臂枷上长铁链的镯铐,一个为其戴上脚镣。
“…你早就知道!”
被限制完毕的卢卡身旁只留下两人,一人一边按住肩膀,令他最多只能跪在地上抬头。被戏耍的怒火和憎恨在他映射着浓烈火光的眼眸里燃烧,狠狠地随视线烧向前方漠然站立着的典狱长——阿尔瓦•洛伦兹。
彻底混乱的广场上,犯人和狱卒恶毒的互相咒骂里,伤者的痛苦哀嚎、灭火的叫喊、火焰燃烧的破裂声中,唯有高台前方的阿尔瓦屹立不动。
他就站在所有混沌中心,那仿佛悲怜着世间万物的眼里是预见到一切的平静与漠视。
“你早就知道了!”
卢卡再次怒吼出来,猛然暴起又被压下去,重重地磕回地面。
咚。咚。咚。
整齐穿戴全套典狱长制服的阿尔瓦拄着那根沉重的权杖步步逼近。
“是。我不仅知道,今天的这场火也是我默许的。”
他在卢卡身前五步的位置停下,垂下的目光如同藐视着一只微小虫蝥。
“冰原的供暖燃料要真那么容易盗取,这监狱也早成一团灰烬了,还轮得到你来耍小聪明?”
“草你的……唔呕!”
完全被预料到且明白被利用了的卢卡巴尔萨终于在暴怒中暴起,把两个壮硕保镖都激得一个踉跄。只是没等他冲出第一步,反应过来的狱卒就往他腹部来了一记重拳,瞬间令他只能被搀扶住干呕。
典狱长对此没有丝毫怜悯。
“带走。”
他挥手,温顺的两狱卒就拖上卢卡跟随其后。嘈杂的闹剧随之远去,逐渐平息。
阿尔瓦却没有将卢卡在第一时间关回狱室,而是在路过关押区时抬手示意狱卒继续跟随,直到抵达卢卡和菲欧娜作为监察时居住的地方。
“…老螽斯…菲欧娜…菲欧娜呢,你把她弄去了哪里。”
卢卡本不想让菲欧娜也被卷入,所以他只告诉了她今天可能会有暴动,让她离人群中心远点,没有说出自己是暴乱的领导者。但他刚才被羁押离开时发现菲欧娜不见了。既然广场早已被狱卒封锁,那么不可能是主动放行,除非有典狱长的命令。
阿尔瓦挥停了狱卒想再给出言不逊的犯人一拳的举动。
“她走前在房间给你留了信。去看吧。”
在典狱长的默许下,卢卡稍一用劲就挣开了狱卒的钳制,揉了揉疼痛的腹部和肩膀,快步走到房门前,转身怒视着那两名仗势的狱卒。
阿尔瓦又轻轻点头,于是两卒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顺从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卢卡则紧盯着两人的移动路线,等到人影完全消失后又将愤怒的目光转向阿尔瓦。
典狱长显然不屑于窥视两监察之间的小秘密,坦然自若地直接转身,把毫无防备的背部留给一个危险的暴动者。
尽管卢卡认为这是绝无仅有的大好刺杀时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来一刀。但他藏的武器早被搜走,二来他明白现在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见阿尔瓦转身,卢卡立刻用身体尽可能地挡住监控,把门前那盆用于装饰的茂盛假树摇得哗哗作响,还把假土翻得乱七八糟,以掩盖他是从某两片粘合在一起的假叶片中取出了复制钥匙。
“咔嗒。”
卢卡焦急地推门而入。
没有丝毫暴力行径的痕迹,只能从略显杂乱的剩余物品里感觉到,屋主人似乎走得匆忙。
中央的办公台上有没来得及洗净墨水的蘸水笔,肆意在桌上晃动。雪白的信封没有封口,正面有花体书写的“卢卡•巴尔萨先生亲启”,墨迹看上去还很新鲜。取出信纸,上面的字迹明显比信封上的要工整不少,但还是能看出匆忙感,写信人在很多地方使用了连笔。
「…很抱歉我只能如此跟你道别。宣讲开始后不久,一名狱卒忽然出现将我带离广场,命我立即收拾物品跟他离开。回房路上他向我展示了审判庭的赦免信和典狱长的放行签…我确信自己不会认错字迹…那文件是真的!签名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这句话被用力地写下来)在我恳求后狱卒同意我留下这封告别信。
…我听到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或许您猜对了。我很抱歉无法在现场提供帮助,我不知道典狱长为什么选择我,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也#@&<(字迹忽然混乱,中止)
我发誓!(这句话看上去是一笔写成的,字母都连在一起)」
“怎么可能…不…你那些鬼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信件读到一半卢卡的手就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分明该是骗术。但卢卡清楚,菲欧娜不是个会在这种情况下撒谎的人,如果她会,也不至于得罪了某位然后被放到冰原来。
所以这是真的,她真的被赦免走了,凭借那唯一的名额。
“不…这不可能…根本没说啊…”
听不清的呢喃。
“…这一定是你的阴谋,是你们串通好的阴谋,哈哈…”
“她一定是被你杀了,藏起来了!”
随后是爆发的厉声控诉,似乎只要音量够大,话语就能成为现实。
伫立在门口等待罪人读信的典狱长冷漠地看着。紧闭的门将那濒死的鸣泣都牢牢封锁于房间内部。
手臂支撑在办公台上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倒,信纸被攥死在右手手心,几乎要被掌纹撕裂。双目发红的犯人抬头,死死盯住用身躯封锁了房间的典狱长,喉咙里是野兽般的低吼,威胁,惧怕。
“啪嗒”
明明是没有开供暖的冰冷房间,怎么还有水汽聚集跌落破碎的声响。
那是汗吗?
汗水划过眼角。
“呵。”
在卢卡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典狱长的脸上有能被称为“戏谑”的表情。
“看你那狼狈的模样。”
咚。咚。咚。
走近了。
别过来。别靠近我。
咚。
办公台挡住了退路。
“卢卡斯,你被骗了啊。”
咚。
典狱长停下了脚步,甚至可以说是大发慈悲地伏下身来,神情却如同魔鬼,从更近的距离压迫着走投无路的罪人。
“你就是总裁判长的弃子啊。”
典狱长空置的左手抬起,近乎怜爱地轻挑起了犯人的下巴,使其能更好地与自身对视。通过皮质手套传来的不仅是体温,还有手下之人的颤抖。
“不会的…他说了…是信任我……”
“相信你可以将我取而代之,制定更好的管理准则,让冰原的犯人能在你的引领下重新拾回丢失的美德,继而回归辖区的怀抱,吗。”
扑通。
卢卡瞪大了双眼,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的话语此刻只能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无法反驳便是默认。
“或许还许诺了你更多,比如事成后你会被收编,成为某个副庭的裁判长,拥有自己的小辖区,可以制定地方法律,让区域内的人在你的领导下创造更多更好的价值。”
“你怎么…!”
咚。
阿尔瓦收手,后撤一步,嗤笑一声。
“他的话术还是那么老套。”
“知道我的罪名吗?”
…
话题跳跃得过于迅速,令卢卡的大脑短路了一瞬。他只愣了两秒,旋即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的所学所识,语气也不再激荡,仿佛从那罪名中汲取到了稳定的力量。
“洗脑民众 反审判庭 动乱社会罪。”
“…他可真敢说。”
犯人又变回了那个自信可以领导数百上千犯人回归正道的学院天才——卢卡•巴尔萨。他回归了自我的气性,也不再恐惧,就像回到了第一天见面时那不卑不亢,并不为典狱长的气势压倒的强韧模样。
阿尔瓦微微眯起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闪烁着。
“咯。”
即使被遮住了大半张面孔,也依然能感觉到,面具下的他绝对是笑着的。
“我的实际作为仅仅是呈上提案,希望可以将那个发明运用到平民生活中罢了。”
……
「“…如果可以把这个机器普及,那么每户人家都可以更高效率地工作,她们的孩子将有更多的空余时间用于学习和拓展,我们将拥有更多的有才能的学生来填补学术空缺,研究学术真理,解决更多的社会问题。那将是学界和社会共同的黄金时代!”
苍白的手将那份提案放下,指尖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是的,这个设想非常不错,也具有较高的可行性。你真的很优秀,洛伦兹教授。”
“那…”
“但是。”
噔。噔。
那双手交叉在一起。
“想想看那些贫民见到机器后会发生什么吧。”
“效率提高意味着工作时间的缩短,按时计算的工资就会消减,他们就要去找新的工作,机器使产能提高,供过于求令生产线并不需要那么多工人。”
“想想看吧,他们会抱怨机器抢了他们的工资,会要求更平等的权利,空闲的人会要求更平等的教育,学校资源就会不足。现今的学校大多都为贵族私立,让平民去和贵族混学必然会基于修养问题爆发冲突,甚至死亡。”
“所以,洛伦兹先生。虽然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你的实际所为,是在动荡这个社会的根基啊。”
“什?!不!我…!”
洛伦兹停止了辩解。他看到了,他明白了。
阴影中,总裁判长那双泛金的眼眸月辉般闪烁,似藏于黑暗的巨蟒,盯住了一击杀死猎物的机会。」
……
“我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仅仅是因为我出生平民,学有所成后依然对平民有过高的同情罢了。”
“等,什,那个提案竟然是你…您…不…这也…”
这些话对于卢卡的打击似乎比被当作弃子更大。
“我可以回答你关于这个提案及其相关的一切问题。当然,这或许也并不足以证明我就是这个议案的最初发起者。”
“不,这就足够了。那份议案即便在象牙塔里也是极其小众的一篇参考,没有什么人对遥远的平民生活感兴趣。比起那些,他们更宁愿沉浸在数理定律的研究中。”
卢卡似乎已经死机了,不再有呛声的力气,作出的回应也如依循逻辑设定回答的智能机器人。
“而我的毕业研究是从这篇提案得到了灵感方向。我的导师对此展露了兴趣,在论文完成后甚至把我引荐给了总裁判长,说我在治理社会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再之后…就是现在…”
“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能把我在管辖区的影响根除。”
“那篇参考是一个陷阱…”
卢卡抱住了脑袋,声音越说越细微,到最后只剩下快断气般的呜咽。
“……”
无言的沉默里,阿尔瓦开口了。
“如果换个时间和际遇,或许我会很愿意成为你的老师。”
“但现在,你只是一个严重违反了监狱规定的暴动者罢了。”
阿尔瓦将权杖调换到左手,右掌灵巧地顺着手铐上的细铁链将那还在崩溃中的双手控制在一起。
“放风时间够长了,去受审吧。…以及,审判时不可携带无关物品。”
被提醒了的卢卡这才猛然脱离了恍惚。他看着攥在手里的信,试图把手从典狱长的钳制中挣出,然而除了链子摇晃的声音,那只手掌丝毫不被撼动。
见动不了手,卢卡便张嘴朝信咬去,两口将其撕碎,咽下。
咔嗒。典狱长推开房门。
寒冬的空气顺着每一丝缝隙涌入、侵蚀着温暖的领地。屋外的严寒细细啃咬着卢卡的脸颊,将他的茫然啃噬殆尽。
他终于从接二连三的冲击里醒悟。
对暴动者的审判即将开始。
那些被他鼓动,或是信任他可以推翻典狱长,或是单纯打算给监狱找不痛快,抑或是想趁乱逃跑的,那乌泱泱的罪犯们。他将要和他们一起被审判。
“等等!别让我回去,我不能回去。他们恨我!他们会杀了我的!我会死!!”
那些犯人,不论是否有参与暴乱,围剿后必然都被狱卒进行了不分轻重的体罚。如果此时再被和他们一起关入审讯室,等待他的结局是群殴致死。
没有狱卒会阻止。在这娱乐稀少的冰原监狱,对狱卒们来说,看犯人的内斗是下注斗狗一般的乐趣,没人会在意狗群的死伤。他身为监察官的落魄,更是普通狱卒的狂欢。
所有人都只会放任他死去。
…也许还有机会,唯一会在乎也有义务保持监狱狗的数量的人——
“我什么都会做的。我会付出我的一切,奉献我的一切,不论什么。”
咔。
“一切?”
卢卡感觉到钳制自己的那只手终于有所松动。
“是的。一切。所有。任何。”
他定定抬头,与回望过来的阿尔瓦对视,喉头一字一句地蹦出话来,多少带着些咬牙切齿。
“呵。”
阿尔瓦眯着眼,似乎想起来什么有趣的过往。
“还记得15天前吗,那时我们的话题,'如何讨好狱卒’,嗯?”
“你?!”
卢卡几乎是强行咽下了破口而出的辱骂。
“何必如此惊讶,这本就是你先挑起的火。不知半月过去,你对’讨好‘是否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你究竟能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吧。”
“…好。”
于是他们从一个房间辗转进另一个房间,属于阿尔瓦•洛伦兹的房间。
对卢卡•巴尔萨来说,他只是从一个深夜边缘跌进另一个更加不堪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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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在大眼,账号与老福特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