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着
*卡了很久的一篇文
*很多东西都是现查的,可能不准确,请见谅
*全文1.5w+
*很多ooc,很多私设
*全员出动,主浩翰深海,有副cp
*主要人物死亡预警
今日热搜:
上海浦东新区 重大火灾
1、
是夜晚,狂野奔放的音乐回荡在EG夜场里,年轻的DJ站在高台上,俯视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着的年轻男女。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在昂贵的酒水和刺眼的灯光中交换着最原始的欲望。
凌驰推开包厢的门,瘦弱的男人已经挂着熟悉的笑脸在等他了,“凌大少爷怎么才来啊,迟到了可要罚酒的哦,诶,怎么自己来的,你身边的那些人呢?”
凌驰瘫倒...
*卡了很久的一篇文
*很多东西都是现查的,可能不准确,请见谅
*全文1.5w+
*很多ooc,很多私设
*全员出动,主浩翰深海,有副cp
*主要人物死亡预警
今日热搜:
上海浦东新区 重大火灾
1、
是夜晚,狂野奔放的音乐回荡在EG夜场里,年轻的DJ站在高台上,俯视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着的年轻男女。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在昂贵的酒水和刺眼的灯光中交换着最原始的欲望。
凌驰推开包厢的门,瘦弱的男人已经挂着熟悉的笑脸在等他了,“凌大少爷怎么才来啊,迟到了可要罚酒的哦,诶,怎么自己来的,你身边的那些人呢?”
凌驰瘫倒在沙发上,“可别提了,周选他们几个不知道被谁搞死了,我老子怕我也出事,天天把我圈在家,我这还是跟他吵了一架才趁他不注意跑出来的,我的药呢?”
男人没有多嘴,笑着把凌驰口中的药递给他,“这是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药劲比之前的还要大,吃进去就爽的不得了,当然了这个价格嘛……”
凌驰扔给男人一个袋子,“我是那种差钱的人吗?这里的钱足够了,快确认,然后滚。”
男人依旧陪着笑脸,数过钱以后拿着袋子离开了。
走出EG夜场才收起笑脸,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少爷,只知道挥霍的富二代,怎么不跟那几个一起去死,总有一天吸毒吸死你……”
男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咒骂上,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没有灯光的小路。
厚厚的云层沉甸甸的挂在天上,伴随着短暂的轰鸣的雷声,空气沉闷闷的,好像马上就可以下一场暴雨。阴雨天的胡同好像比平时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他加快了步伐,却不知道和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被撞倒在地。
瘦弱的男人站起来,揉着摔倒时撞痛的膝盖,看了半天才看清一个人形,“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只说了一句就收声了,男人不敢再辱骂下去,刚刚碰撞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强硬,万一被他骂生气了,那吃亏的可就是他了。
掉下来的雨滴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终于由毛毛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男人看着黑暗里模糊的人形,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大雨把身上的衣服浇的透彻。如果不是撞到了一起,他肯定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人。
不知道从哪里打下来一道闪电,给了黑夜一瞬间的明亮,他凭借着那一瞬间看清了对面人的脸。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左边是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右边却布满了被火烧伤的恐怖疤痕,像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男人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跑,他见过这个人,上次他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还是完好的,他还是帮忙救人灭火的警察。他没死在一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他是回来报仇的。
身体瘦弱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曾经训练有素的警察,男人没跑出去多少米就被抓住,对方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牢牢按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男人大声的呼叫着,可是根本没有人会在雨夜路过人迹罕至的胡同。他颤抖着求饶。
“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张口还是少年清脆甜蜜的声音,“好啊,我原谅你。”
还来不及感激涕零,下一秒就被锋利的刀具穿透了喉咙。
混着雨水的血被稀释成了浅红色,流了一地,又被大雨快速的冲刷着抹去,最后他听到那人说。
“可是我不能代替所有人,你还是得去下面问问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原不原谅你。”
2、
平日吵闹的警局里今日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紧紧的盯着部长办公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冲进去逮捕嫌疑人。
“这个案子一直是我们一队在跟着的,不需要二队的人插手。”
部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二队副队长,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管栎,你别不知好歹,短短半个月已经出现了三条命案,这个连环杀人案已经惊动到了上面,再查不出凶手是谁,我们就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部长……”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师铭泽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管栎说。”
慈祥的老部长看了一眼他的得力下属,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别人插手这个案子,哪怕从警已经有了几个年头,可是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他可以面对子弹枪药不露一丝一毫的畏惧,可是却接受不了队友的离开。
一年前的大火一直是管栎心里的一道疤,不只是管栎,一队里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成熟稳重,高效率都是被血淋淋的现实逼出来的。
“部长,那场大火是……”
“管栎,我知道你一直在查那场大火的源头,你想给已经牺牲的队友一个交代,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现在出现了更严重的事情要去处理,你是警察,不应该意气用事,你应该把人民群众的利益安全放在第一位。”
“是”
师铭泽走出部长办公室,就看到在门口等他们队长出来的一队队员,在人群中寻了一圈,锁定了一个人,向他走过去。
“姚副队,以后我们就要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了,而且还要一起查案,请多多指教啊。”
姚明明看着眼前痞帅的笑脸,只想给他一拳。上个月他去EG夜场抓人,在舞池里碰到了调戏他的师铭泽,气的姚明明当场就跟他打了起来。直到最后把他当作同伙一起抓回警局,才知道这个流氓居然是二队新来的副队,也是这次二队派来的带头人。
他即将要和这个流氓一起查案?而且还是查这件案子?
师铭泽看到姚明明紧握起来的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一只要炸毛的小猫,更是凑近了他,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姚副队,怎么这么大火气啊?这么热的天总生气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去去火?”
姚明明一只手呼在师铭泽脸上,直接用力把他扔向一边,径直走向他身后出来的管栎。
师铭泽被扒拉个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姚明明居然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上手,他刚要上前去讨回公道,电话就响了。
看到管栎出来的表情,姚明明就知道师铭泽没有在骗他,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被别人插手了。
嘉羿走过来安慰他,“没事的管栎,有人帮我们,我们还可以轻松一下,你不要自责啊。”
姚明明也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的说着“没事” 。
师铭泽挂掉电话,走到管栎面前,摆了个自认为很帅,也确实很帅的姿势,“你好,我是这次被派来协助你的二队副队长师铭泽”
管栎一边回复着队友的关心,一边很有礼貌的回握住师铭泽伸过来的手,“你好,我是一队队长管栎。”
师铭泽收起漫不经心的笑脸,严肃的说,“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先认识一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师铭泽拿出手机晃了晃,“我的人说,刚刚又发现了一起命案,貌似是一模一样的手法。”
3、
“有什么发现?”
“目测死因可能是被割破了喉咙,手机钱包都在,不是劫杀。我们找遍了附近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留下可供参考的指纹和线索。死亡时间还要进一步才能确定,因为昨晚下了一场暴雨,现在还没办法判定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听完胡文煊的叙述,师铭泽点了点头,回头看到对着尸体围成一圈的一队。
管栎:都发现什么了,现在可以发言了。
姚明明:上次我在EG夜场抓人的时候见过他,他是毒贩,但是自己从不吸毒,主卖人物是那些吸毒的富二代和小混混。
嘉羿:不是劫杀,我听缉毒组大队长说这人十分狡猾,基本上每次抓人都能碰到他,但是每次都搜不出来毒品,没有证据只能放任。
胡春杨:………嗯………
夏瀚宇:伤口平坦,皮肉外翻,凶手割人喉咙的手法娴熟到可以与我切西瓜的手法相提并论。凶器应该是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小型折叠刀。
陈宥维:死者死于几点?
何昶希:尸斑呈紫红色大片状,属于扩散期,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二小时,向前推可知是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陈宥维:昨晚十点开始下雨,死者鞋底过于干净,所以可将死亡时间锁定在九点到十点,如果死者十点在这里遇害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所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管栎:跟之前三起一模一样,收工。
师铭泽:???
下午,警局会议室
“你们好,我是重案组一队队长管栎,这是副队姚明明,然后依次是嘉羿,胡春杨,夏瀚宇,陈宥维,何昶希。”
“我是二队副队师铭泽,这是胡文煊和施展。”
各自介绍完队员,管栎开始给他们讲解前三起案件。
“第一起案件,死者白横,男,死于EG夜场东街公厕,后被抛尸衡山路。第二起案件,死者周选,男,无业,死于EG夜场西街的树林带,后被抛尸新乐路。第三起案件,死者刘翘翘,女,无业,是周选的女朋友,两个人的尸体一起在新乐路被发现。第四起案件就是你们上午看到的那个了,死者叫吴祁山,是个毒贩,但是这四个人里除了他其他三个人都吸毒。”
“他不会也是死在EG夜场附近,然后被抛尸到云南路了吧?”
管栎看着提出问题的二队小警察,他浑身充满了少年气,一看就是没被人性磨练过的那种新人。
“有可能,等一下就有劳你去查证一下了。”
看到施展像是突然吞了苍蝇的表情,管栎没有继续为难他。“你放心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不会让你无聊的。”
像是这种初入警队的少年最怕自己一个人查线索,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怕查不到,而是怕无聊没人跟他讨论案情。看到施展长出了一口气,管栎开始继续为他们讲解。
“这四人的死因一样,都是被割破喉咙,而且都是十厘米左右的折叠刀,其他的你们也都看到了……”
胡春杨看着铺满了整个办公桌的照片,死者的伤口,还有身上的淤痕,脑海中模拟着案发时凶手的动作。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不见。
“大哥。”
旁边的嘉羿听到胡春杨叫哥,脸色也不太好,急忙问他,“怎么了,杨杨?栎栎,栎栎。”
管栎正讲到四人的背景情况还有仇家,听到嘉羿叫他就停下来,看到胡春杨在直愣愣的瞅着他,“杨杨,怎么了?是不是重现出了案件的场景?”
管栎看看旁边二队的三个人,“没事儿,你说。”
胡春杨说了一句让一队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的话,他说,“是汶翰哥,汶翰哥回来了。”
4、
七月是一年里降雨量最多的月份,也是墓园里打扫工人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大雨会把那些落满灰尘的建筑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在墓园的最里面有一座新的墓碑,上面贴着的照片是一个穿着警服的漂亮的大眼睛少年。
墓碑前放着一束白玫瑰,还有一份已经煮好的自热火锅。一只充满疤痕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中少年的脸。
“我又来了,有没有想我?今天晚上没有下雨哦,开心吗?”
没有回应他也不急,只是看着照片中少年的眼睛,看着看着就笑出来了,“今天想听什么?今天不唱青城山下白素贞了,唱个“怎么了”怎么样?”
“你说蓝色是你最爱的颜色,你说如果没有爱那又如何……”
“谁让你们欺负他的,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彼时的李振宁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娃娃,虽然只比他大一岁,但是李汶翰已经是拿了杭州少年游泳比赛的冠军。
李汶翰前面挂着自己的书包,后面背着膝盖撞破的李振宁,李振宁背上背着自己的小考拉书包。
太阳在地平线上挣扎跳跃着,把兄弟俩的背影拉的长长的。李振宁看着李汶翰的侧脸有点着迷,他可真好看,侧脸好看,正脸好看,救他的时候好看,连骂脏话的时候都好看的不得了。
“哥哥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呢?”
李汶翰侧过头,温柔的对他笑笑,“深深希望哥哥做什么呢?深深希望哥哥做什么,哥哥就做什么。”
李振宁睁大眼睛,“真的吗?”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深深。”
“哥哥游泳那么厉害,应该去当游泳运动员。不要不要,哥哥唱歌那么好听,应该去当个歌手。可是那样深深就看不到哥哥了。嗯…哥哥这么善良,还是应该去当警察,警察叔叔很帅的…”
李振宁欢快的在李汶翰背上叨叨个没完。
“那深深长大后想做什么呢?”
“哥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要一辈子都和哥哥在一起。哥哥,我们拉钩好不好,一辈子都在一起。”
“好。”
“不要擦,痛…”
李汶翰拿过李妈妈手里的擦伤药,“深深乖,受伤的地方如果不擦药会感染的,哥哥给你擦保证轻轻的,好不好?”
李振宁眨巴眨巴大眼睛,“那我乖乖的擦药,可不可以要奖励?”
李汶翰看着眼前的小坏蛋,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深深想要什么奖励啊?”
“我要听爱你。”
李汶翰出乎意料,这小孩怎么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是不是被谁带坏了,“呃…这个…”
“你不要说你不会,我之前听你唱过。”
好吧,是他带坏的。
“So 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表现多一点点,让我能真的看见…”
李振宁拿来捂住膝盖的双手,弯弯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如果以后我不在哥哥身边,哥哥想我了就唱这个歌,晚上我就会去梦里找哥哥。”
风夹带着雨滴打在脸上,把李汶翰从回忆里拉出来,原本唱着的“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爱你” 。
“小坏蛋,今天我唱了“爱你” 晚上你会来梦里找我吗?”
李汶翰抬头,天空又变得乌云密布。
“又要下雨了,还有一个,深深,你走慢点,等等哥哥。”
5、
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李振宁一直是家里的小霸王。平时卖萌撒娇,惹祸时总是眨着大眼睛说“我错了”,可是以后还敢。
认识了李汶翰后,他变得听话爱粘人,如果有人问他,“深深,你为什么那么听汶翰哥哥的话啊?”
李振宁就会回答那个人,“因为汶翰哥哥好看又善良,我最喜欢哥哥。”
“那如果有一天汶翰哥哥要离开家里、离开你,去很远的地方呢?”
“那我就跟他去,我要一辈子跟哥哥在一起。”
李汶翰没想到年幼时的随口一说最后居然变成了现实。他还记得李振宁在得知他要留在上海时的模样。
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因为舍不得他离开充满了水汽,不过心里还是为他高兴,嘴角挂着笑容。
“哥哥等等我,最多两年,我一定会去找你。”
按理说李汶翰应该苦口婆心的跟他讲,要去最喜欢的城市,做最喜欢的工作,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李振宁会反驳他,说哥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有哥哥在的城市就是他最喜欢的城市,哥哥就是他最喜欢的人。
可是这次李汶翰没讲那些,就像回答小时候李振宁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只是回答了一个“好”。
警察是一个伟大的行业,它被人们喜爱和崇拜,可是也充满了忙碌和危险。
李汶翰在疲惫与繁忙的状态中度过了一年,一年里他和李振宁联系的次数寥寥无几,因为他几乎住在了警局和档案室里。他不知道李振宁还会不会来,也从来没有问过他。
刑警大队被打散重组,李汶翰留在一队当了队长,他的新队员们是来自各个部门的精英。其中有个叫胡春杨的小孩儿,算是他的师弟,总是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很少说话。
关心队员是队长的职责,李汶翰开始带动他,想要他跟大家融合。他会照顾胡春杨,和他谈心,教他许多东西,把对李振宁的思念还有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悄悄寄托在胡春杨身上。
管栎是副队,最擅长的是从人的微表情和动作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简称读心专家。他比李汶翰还要大半岁,是可以交换心里话的知己。
姚明明的散打很厉害,是在整个上海警局里都出名的人物。
黄嘉新的身份是个秘密,听说他以前的名字叫嘉羿,来当警察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在这,他交际圈十分广泛,上到警察局局长,下到街头小混混,他都认识,主要负责打探消息。
自闭小孩儿胡春杨在校时是情景模拟课的年级第一名,老师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
夏瀚宇只是看上去又凶又阴险,其实是一只爱吃西瓜的大灰狼,识别武器是他的特殊技能,无论是什么型号的刀枪棍棒,他都可以一眼辨认出来,精准度可以与电脑识别媲美。
陈宥维是推理大师,传闻他以前仅凭自己推理就破了好几个大案。
何昶希是法医部的大佬,他的离开让法医部长把李汶翰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重新组合的一队也忙的不像话,接触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被东扔西撇的疑难杂症。
两年的时间眼瞅着所剩无几,李汶翰开始感到着急和焦灼。
他们许久不曾通过话了,李振宁还记得他吗?他会来这座城市找他吗,他怎么过来啊?
黄嘉新看着站在大厅发呆的队长,带着刚到的新人走过去,“汶翰,这是我们队来的新人,部长说让你好好带他。”
李汶翰回头看到黄嘉新身边站着的人,内心出奇的平静,原来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李振宁一定会来。
两年过去他的小朋友长大了不少,个子有变高,摸样也有了轻微的变化,变得可以夺人眼球,引人注目。
李振宁笑眯眯的看着他,向前一步,不顾其他人惊讶的表情,动作熟悉的挂在他身上。
“哥哥太优秀了,我好不容易才跟上哥哥的脚步,哥哥有没有等我?”
6、
他们人生的线条早就纠缠在一起,打成了无数个死结,分不清你的我的,找不到头尾,除非有一方消失,才可以彻底剥离开来。
李振宁搬进了李汶翰居住的公寓里,住在他房间的隔壁。
李汶翰看着上蹿下跳的李振宁心里很高兴,其实这两年里李汶翰有迷茫过,他凭借李振宁对他的感情左右了李振宁的人生,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可是当李振宁再次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个从小到大跟在他后面的小跟屁虫就是应该一直在他身边的啊,哪怕他已经长大。
李汶翰走向正在往柜子里放衣服的李振宁,帮他把衣服挂好,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前二十年一直是你在追随着我的脚步,那以后就让我来好好保护你,照顾你,我会把你喜欢的东西都给你。
李振宁是个聪明活泼的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一队的人全部拿下,包括胡春杨。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刚来的新面孔,他能力很强,又活泼开朗,但是他们都不敢离他太近,尤其是李汶翰在的时候,因为队长会黑脸。
李汶翰是在进行抓捕工作的时候才知道李振宁擅长的是什么,墨黑的头发被染成蓝白色,在EG夜场的舞台上熟练的扭动着,是引诱和潜伏。
李汶翰看着台下那些为他疯狂的男男女女,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话说那天抓到人以后一队队长附近一米之内没人敢靠近,因为他的脸上阴云密布。
李振宁的引诱很成功,套出了那场案件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配合缉毒组破获了毒品交易的案件。
缉毒组带队队长对李振宁夸赞有加,说新人未来可期,开玩笑的问他要不要去缉毒组那里大显身手,被李振宁拒绝了。
李振宁很高兴,乖乖的坐在副驾驶等着李汶翰的夸奖。
“以后不许再做引诱和潜伏的工作。”
刚刚还激动的心情瞬间低落到谷底,李振宁不懂为什么,他自认为做的很好,没给哥哥丢脸。
两人争执不下,李汶翰第一次对李振宁发脾气,开始从小到大的第一场冷战。
李振宁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李汶翰不搭理他,他也不肯低头,他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不在自闭的小孩儿胡春杨看着平日里疼爱他的两个哥哥产生了隔膜,想过去帮忙缓解气氛,被管栎抓着衣服拎走,告诉他,“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你要去哪里?”
李振宁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我去希希家住几天。”
李汶翰抢过他手里的行李,忘记了他们还在冷战时期,“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为什么要去何昶希家。”
“你都可以彻夜不归,我为什么不能去别人家住。”
李振宁很委屈,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把李汶翰当做他的信仰,一直在很努力的追赶他的脚步,在这陌生的城市,更是把李汶翰当做他唯一的依靠。可是他感觉李汶翰变了,他们分开了两年,或许他对李汶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吧。
李汶翰看着他的小朋友,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下来,黑色的眼珠里都是他的倒影,满心满眼都是他。
李汶翰忽然感觉自己好傻,他居然因为吃醋对李振宁发脾气,李振宁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夸奖,得到的却是呵斥,他不仅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
把李振宁搂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对不起,深深,哥哥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引诱和潜伏太危险了,我怕你出事。昨天是警局有事所以才没回来,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振宁抽抽鼻子,收回被他硬挤出来的眼泪,他知道李汶翰昨天为什么没回来,管栎早就告诉他了,就连今天这招都是管栎教的。
慢慢的不再挣扎,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背,换上委屈的表情,“那哥哥只能有这一次对我发脾气,以后都不许有了。”
李汶翰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答应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拉着他回到卧室,把他的行李打开放回到原处。
李振宁抓住他的手,“哥哥,我们是警察,引诱和潜伏是我的工作,不能因为事情危险就不去做,难道哥哥希望我变成一个怕死的胆小鬼吗,我不怕的,而且我相信哥哥会保护好我。”
李汶翰回握住他的手,我会保护你,哪怕会丢掉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7、
“今天没有案件,我要吃火锅,还要坐过山车……”
“好,我们走,管栎,剩下的交给你了啊。”
管栎:???
身后的黄嘉新:栎栎~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管栎翻个白眼,“你个管外交的能帮什么,走开,别碍事。”
上海的冬天又湿又冷,屋外寒气逼人,屋内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服务员,五份虾滑……”
李汶翰把李振宁爱吃的肉放进他的盘子里,又帮他重新煮上其他东西。
“一会我们去买两个暖宝宝吧,天气太冷了。”
李汶翰看李振宁吃的油乎乎的小嘴,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好啊,正好可以再买一个大点的床单。”
李振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的床和李汶翰的床就只有一堵墙的距离。一开始李振宁睡觉时会紧紧的贴着墙,因为他觉得这样四舍五入就是睡在哥哥怀里了。
后来他开始不满足于一堵墙的距离,总是在半夜跑去李汶翰的房间,钻进他怀里,美名其曰:冷。
李汶翰给他另加了一层被子,他总嚷嚷着被子是没有温度的,就算加在多层也没有哥哥暖和。
李汶翰无奈,虽然挤一挤很暖,但是两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睡一张床太过乏累,第二天工作也没有效率,所以只能把他的床也搬到自己的卧室,将两张床合并。
李振宁属于易寒体质,李汶翰常常被冰醒,他的双脚冰凉,连带着睡觉时也皱着眉头。李汶翰每每都把他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弯处,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温暖。平时更是要格外注意他的衣服够不够暖,鞋子够不够厚。
久而久之,李振宁的东西都移动到了李汶翰的房间里,衣服,鞋子,洗漱用品,两个人慢慢变成了一个卧室。
李振宁揉了揉自己的肚皮,放下筷子,开始穿衣服。
李汶翰亲自帮他扣好每一颗扣子,李振宁不爱戴帽子,李汶翰就用围巾替代,把他的脖子和脸遮的严严实实,保证一点风丝都透不过去。
冬天的迪士尼依旧是人山人海,李振宁吃的太饱,不能马上坐过山车,两个人只能先去散步。
“哥哥知道摩天轮上的爱情吗?”
李汶翰摸摸兜里的小盒子,“是什么?”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接吻的恋人会一直走下去,摩天轮会把两个人牢牢套在一起。可惜……迪士尼没有摩天轮。”
“没关系。”
李汶翰转身向旁边移了一步,站到他对面,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是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对铂金的情侣戒指。
李振宁惊了半分钟,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啊?”
李汶翰拿起他的手,把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
“本来应该是新年礼物,可是我等不及了。”
说完把自己的手伸到李振宁面前,“深深,你愿意吗?”
李振宁没有说话,他拿起另一枚戒指也戴在李汶翰无名指上。
李汶翰把他搂进怀里,偷偷吻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头顶。
“就算这里没有摩天轮,你依然可以把我套的牢牢的。”
8、
师铭泽躲在门后面,偷偷的听姚明明给胡文煊讲案子的经过,他们还没来得及了解整个过程,就被派来保护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的凌大少爷。
姚明明给胡文煊讲解的语气很和善,一点都不像面对他那样凶巴巴的。师铭泽心里不爽,他迟早要把这只野猫收拾的服服帖帖。
一队九个人,每个人都是从各个部门里挑出来的精英。其实他以前也是听过李汶翰的名字的,一个十分全能的队长,可惜牺牲在了一年前的大火里,听说跟他一起牺牲的还有一个一队队员。
没想到这次的案件居然跟他有关,难道他没有死,是他杀死了那些人?
“要听就出来听,别在门后面鬼鬼祟祟的。”
知道被发现了,师铭泽屡屡衣袖走出去,“你说谁鬼鬼祟祟呢,你说话那么大声还不让人听了?”
姚明明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爱听不听。”
姚明明一直没有忘记那场大火,他相信不只是他,其他六人也没有忘记。
那晚火光接替了太阳,照亮了半边天,他们赶到时看到的是浓烟滚滚还有一直向上攀爬的火舌。
被救出的伤员无数,他们冲上去寻找,一个、两个、三个…都不是,他们想冲进去,却被消防部的人拦下,说他们的人已经尽力在救援了,火势太大,现场随时有可能会坍塌,还有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不允许除消防员以外无经验的人进入。
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心里祈祷他们的队友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他们等到的是一具已经被烧变形的黑色残骸。
尸体是在被烧毁最严重的一层里被抬出来的,他们不敢去认领,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对彼此说了再见,那时他还是有血有肉,活蹦乱跳的少年,现在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面目全非的让他们不敢睁开眼去看。
管栎是副队,李汶翰不在时他有责任带领好队员们,他相信他的队友还活着,李振宁和李汶翰一定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哪里休息,或许看到他们的那个消防员一开始就看错了,他们根本就没进去。
他鼓足了勇气掀开白布,白布下的东西令管栎一阵眩晕,被烧到碳化的肉体根本辨认不出是谁,只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闪烁着光芒,lwh三个字母直接证明了他的身份。
可是尸体只有一具,李汶翰不见了,什么都没找到,宛如人间蒸发。
经过技术人员鉴定,是物业设施管理人员检查不充分,没有发现电线已经老化,导致的意外失火,火苗顺着线路蔓延到了整个屋子,又爬到隔壁,引爆了楼下储藏室里的煤气罐。
失火处的四个人都成功的逃了出来,因为发现的及时,其他人也只是不同程度的烧伤,这场大火除了烧毁了一些物资,没有带走什么,永远留在那里的只有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年。
管栎拿着李振宁和李汶翰的照片问那三男一女有没有见过,他们都摇摇头说没有。
学习多年的表情分析让管栎看出他们在说谎,并且隐瞒了什么东西,所以他带着何昶希偷偷的潜入了火灾源头的那所房子。
哪怕已经被烧毁的所剩无几,可是依然努力的搜寻着。管栎发现整间屋子都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他转了许多圈,最后在客厅墙角的缝隙处发现了一些残留的白色粉末。
何昶希在阳台的门缝里抠出了残留的爆竹纸屑,上面还保留着淡淡的火药味,地上还有被崩出的坑疤。
黄嘉新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他,管栎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原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的,凌老板为了儿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买通了技术人员,把失火的责任推到了物业身上。
管栎接手了一队,熟悉的处理着那些枯燥乏味的事情。他不停的上交要求重新调查的申请,因为案子已经被判定了是意外,再加上有人阻拦,所以总是被退回。
可是管栎没放弃过,一队的其他人也没放弃过,一次被退回就申请两次,两次被退回就申请三次,就这样无间断的申请了一年。
他们还记得李汶翰和李振宁正式在一起的那天,黄嘉新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李振宁害羞的把脸埋进李汶翰怀里,李汶翰宠溺的笑笑,他说,“等你们也找到了对的人,我们一起。”
黄嘉新回答他,“必须的必。”
9、
“所以当时逃出来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
姚明明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师铭泽的问题。
“这么说李汶翰是回来报仇的?我们现在保护的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了?可是当时的四个人里没有那个毒贩啊。”
“当时逃出来的是五个人,他在的,凌老板怕他儿子被查,所以买通了目击者,刨除了那个毒贩。”
姚明明不知道师铭泽哪来的这么多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管栎还要派两个人跟他一起来保护凌驰,他们根本帮不上忙,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师铭泽想起以前听到的关于李汶翰的事情,凑上前去问姚明明,“你们前队长真有那么厉害?”
姚明明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跟他比试?两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师铭泽撇撇嘴,“他是警察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姚明明眼神暗淡下去,“是啊,他是警察,可是他有心,他也是人啊。他最珍爱的人被他守护的世界抛弃了。”
姚明明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振宁的时候,顽皮的少年挂在队长身上,好脾气的队长担心他摔下去,还用双手托着他,惊呆了一众正在办公的队员。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他以后的搭档。
一开始姚明明以为李汶翰让李振宁跟着他是想让他保护李振宁,后来他才知道李振宁可以为他的抓捕省下多少时间和麻烦。
平时的李振宁是单纯可爱的小朋友,上了战场的他又是另一幅模样,他拥有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的魅力,就像祸国殃民的妖物。
姚明明曾一度认为他有双重人格,后被李汶翰硬生生逼迫着舍弃了这种想法。
李振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坚强勇敢,努力向上,调皮捣蛋,却又纯真可爱。他像40度炎热夏日里的一片云雨,明知解不了酷暑,也想要尽力送去一片清凉。
他带着他的赤子之心追随着他的信仰,不顾路上的妖魔鬼怪,荆棘险丛紧跟着哥哥的脚步,这样的李振宁,李汶翰怎么能不爱呢。
李振宁喜欢浪漫,李汶翰就带他去衡山路,牵着他的手走过那条充满祝福的情侣路,做一刻普普通通的小情侣。李振宁喜欢吃,李汶翰就带他去云南路,那里有全上海最著名的美食。
他们还会去新乐路的圣母堂,李汶翰不知道在这里许愿灵不灵,但是他会用百分之一百的虔诚去许愿,希望他可以永远和他的小朋友在一起。
李汶翰说,以前他做警察是因为他想守护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后来他做警察是想守护他的小朋友,那是他的宝贝,是他的世界里最美好的宝物。
姚明明当警察已经有了几个年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
见过那些被世界辜负的好人,也见过恶事做尽却活的潇洒肆意的坏人。
他曾经在疲惫不堪的时候问过李汶翰,上帝为什么创造了好人又要创造坏人,既然有了白色为什么还会有黑色。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道理,就像他想不明白,那些闲的没事干的有钱人为什么要在楼上放爆竹,而且他们害死了人为什么不会感到愧疚。
“制造大火的四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我们也曾怀疑过这不是巧合,只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而已。”
姚明明告诉师铭泽,“其实李汶翰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杀死他们的,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复仇者。”
10、
浦东新区的夜景很好看,是李振宁最喜欢去的地方,也是李汶翰最后悔带他去的地方。
两个人在路上打打闹闹,李振宁说有些肚子饿,李汶翰说,“ 好,回去给你煮面吃。”
有烟花在半空出现,炸裂出亮眼的火光。抬头向上看,不远处的窗户在往外冒着黑烟,相邻的几间屋子都已经变成红色。
指纹锁的内部系统已经被大火毁坏,屋子里的人害怕的拍打着门,希望有人来救他们。
李振宁搬起一边的装饰物用力的砸像门锁的位置,手臂被震的麻痛,飞溅起的玻璃碎屑扎进皮肉,有粘稠的液体低落到地上。
门终于被砸开了,屋里的几人一窝蜂的涌出来,李振宁听到有滋滋的响声,他顺着声源看去,落地窗前有一堆彩色包装的烟花爆竹,火苗正在向它快速的靠近。
爆炸会加剧火势的漫延,李振宁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想在爆破前将它扔出窗外,可是他没看到有一颗火星窜到了上面,点燃了其中的一个。
李汶翰放下搀扶着的人,转身却发现李振宁还没出来,楼上传来震耳的爆裂声,心里隐隐不安,李汶翰后悔答应跟他分开救援。
火已经燃烧起来,消防员已经到达,李汶翰不顾他们的阻拦,硬是冲了进去。
路过向下跑的人,他拉住一个,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肤色偏黑的大眼睛男孩,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头顶是熊熊烈火和滚滚黑烟,裸露着的皮肤被烤的刺痛,火越烧越大,李汶翰一层一层的找。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让他最心痛的场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浑身是血的向外爬。
地板在颤动,李汶翰背着李振宁像下跑,可是他来时的路已经被大火淹没。
李汶翰也受伤了,血将两个人的衣服染成红色,身前是被大火挡住的出口,身后也是火光冲天,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李振宁在李汶翰的背上醒过来,入眼皆是红色,他满身的伤口,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趴在李汶翰背上,看着李汶翰的侧脸,虽然他脸上有了许多细小的伤口,头发也被火烤焦了一部分,可是这样依旧很好看。
李振宁想,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些伤口,他哥哥这么完美的人,脸上怎么能留疤呢。
“哥哥…”
“深深,你醒了,不要说话,保存些体力,你相信我,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的。”
李振宁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的趴在他背上。
危险在逐步像他们靠近,李汶翰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已经精疲力尽。
大片的天花板掉落下来,李汶翰艰难的躲避着,有没躲过的火溅到身上,滑过右脸,撕心裂肺的疼。
隐隐约约的人影像他们走过来,李汶翰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这栋楼不是特别的高,质量也不同于那些豆腐渣工程。
正上方传来木头断裂前吱嘎吱嘎的声响,紧接着他背上一轻,有人用力将他向前推去。
李汶翰跌倒在地上,数根被烧断的木头,带着火掉落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他的小朋友瞬间被掩埋,就那样没了生息,他们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要求他们马上离开,他们所在那层的储藏室里有煤气罐,随时可能会发生爆炸。
消防员目睹了一切,最后选择背起已经不会动的李汶翰。
李汶翰呆呆的看着那个木头堆下离他越来越远的人,挣扎着想爬回去。
他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这火海里,他舍不得。
火舌爬到木头上,燃烧着下面的身体,李汶翰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被吞噬,最后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
11、
没有光的地下室,李汶翰坐在床上,擦拭着手里的折叠刀,这是李振宁21岁那年他送给他的礼物,纯银制造,刀柄上还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这一年来他活的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他还活着的唯一原因就是要为他的深深讨回公道。
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他还记得姚明明之前问他的那个问题,当时他告诉姚明明,黑色和白色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不过他现在改变答案了,这世界上只存在白色就够了。
那些自私肮脏的生物,他们不配生而为人。
听完姚明明讲的事,师铭泽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他看看姚明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很佩服李汶翰。”
姚明明感觉很意外,“你是警察啊,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
师铭泽知道姚明明是在拿他刚刚说的话笑话他,“是真的,我相信他已经在这一年里把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了,里面甚至有些我们不知道的真相。作为爱人,他做的没什么不对,如果是我,我可能连这一年都不会等,而且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姚明明看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人也不全是他想的那么讨厌,稍稍降下了一点对他的偏见。
“如果真的碰到他,你不会手下留情吧?”
“当然不会,他还活着我很高兴,但是抓捕他是我的责任。”
师铭泽看着姚明明的眼睛,忽然就笑了出来,“好,我相信你。”
姚明明把头转向一边,“谁…谁用你相信。”
师铭泽摇摇头,还是一只傲娇的小野猫。
“哐”的一声响,打破了两人间的微妙氛围。
师铭泽发现胡文煊已经去上了很久的厕所还没回来。
“煊煊?”
没有人回应,两人对视一眼,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推开厕所门,胡文煊被封住嘴、五花大绑的扔在地板上,看到他们来,嘴里呜呜的叫着。
两人过去给他松绑,还没碰到他,胡文煊看着两人身后,叫的更大声。
有人在他们身后。
师铭泽立刻掏出别再腰间的枪,回身只看到一个黑影扑向姚明明。
那人的身手很快,快到师铭泽只能看到他的残影,不过还好姚明明也很厉害,没有处于下风。师铭泽不敢开枪,两人缠斗在一起,他怕误伤到姚明明。
高手过招,稍有分心,就会有性命之忧。
师铭泽甚至不敢加入战斗,他怕他的加入反而会给姚明明增添负担,会拖累他。
他看到那人的衣袖里掉出来什么东西,是根银色的细针。
“明明小心。”
可以麻醉一整只大象的药剂刺入姚明明脖颈的皮肤里,他捂住伤口向后退了两步。
师铭泽举起枪,子弹打中那个人的肩膀,同时他也被掀翻在地,手上的枪被踢落在墙角。
师铭泽躺在地上起不来,感觉自己肋骨好像折了好几根,原来姚明明平时根本没对他下狠手。
那人拿开踩在师铭泽背后的脚,走向姚明明。
“你回来,你别碰他。”
师铭泽眼睁睁看着那人用两根手指将伤口里的子弹取出来,连一句吭声都没有。师铭泽浑身发抖,他是人吗?
那人没有再搭理师铭泽,拽起姚明明离开了。
“管栎管栎管栎,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
管栎捂住黄嘉新的嘴,“嘘,别打扰我们,去一边玩去。”
胡春杨和施展去寻找第三起案件的第一案发现场,管栎正带着陈宥维、何昶希还有夏瀚宇研究推理一些他们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黄嘉新扒下管栎的手,“我没闹,是真的出事了,凌驰被抓走了,那人还带走了明明。”
其他几人皆是一惊,陈宥维最为激动,他绕过嘉羿,扯住后面师铭泽的领子,“你们就那样眼看着明明被抓走?你们二队的人为什么没事?”
管栎拍着陈宥维的肩膀,拉下他的手,“宥维,你冷静一点,你是知道汶翰的身手的,他们根本拦不住,我们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找到明明。”
陈宥维愤愤的松开师铭泽,颓废的坐到椅子上,管栎给嘉羿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我在现场发现了一颗沾了血的子弹,师铭泽打伤了他,地上还有一根银针,上面带有强效麻醉剂,他是有备而来的。”
管栎看着同样颓废的师铭泽,问他,“你有看到他的脸吗?”
师铭泽摇摇头,“没有,他速度太快了,而且戴着口罩和帽子。”
“真的是汶翰吗,他把明明抓去哪里了。”
“是大哥。”
何昶希话音刚落,胡春杨的声音就在众人身后响起。原来他和施展一直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知道明明哥和凌驰在哪。”
12、
陈宥维看着眼前已经废弃的大楼, 那场大火彻底毁了这里,没有人愿意接收这个残次品,它的辉煌早已经被人们忘记。
“他们真的在这里吗?”
胡春杨点点头,“一个地点一个人,只剩下最后一个,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也应该是一切的终点,该结束了。”
师铭泽第一个冲进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突如其来的到访激起了厚重的灰尘,四周都是被烧毁的黑色框架,几个人直奔天台。
“这里美吗?”
双手被绑在身后,嘴巴也被胶带粘住,凌驰被拖拽到边缘处,看到楼下经过的行人和往来的车辆,软了双腿。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把他绑来这里。
“你别再吓他了,他快被你吓死了。”
李汶翰回头,姚明明坐在地上正望着他。药效还没过,他还不能动,李汶翰也没有束缚他的意思。
李汶翰蹲下,跟他平视, “你怕我吗?”
姚明明看着眼前的人,往事都历历在目,他摇摇头,“不怕,你不会伤害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汶翰没有回头。
“我等你们好久了。”
刚刚还空旷的天台,一时间站满了人,李汶翰看向跟在人群中的小孩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发现是我,也一定能找到这里。”
“大哥。”
胡春杨向他的方向走去,却被拉住,他回头,是施展。他拍拍施展的手,让他安心。
“大哥,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 李汶翰想笑,怎么杨杨还和以前一样天真呢。“ 杨杨,我回不去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不是我,是凌驰和周选他们,我是想救他的,是他们拦着我,我求你不要杀我。”
是白横,李汶翰手里录音笔的声音,是白横。
李汶翰把录音笔扔向管栎,转身拽起凌驰,撕下他嘴上的胶带,“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有哪个凶手在杀人之前会录音,凌驰感觉这人是个疯子,他害怕到站不稳,“你…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李汶翰嗤笑,拿着刀的手慢慢施力,很快就在皮肤上留下一丝血痕。
“活着?我没想过活啊。”
“汶翰。” 管栎想阻止李汶翰, “你不能在乱杀人了,你还是个警察。”
“警察?我不是,那个警察李汶翰早死了。”
刀子一点一点的割开皮肤,李汶翰没有一下割破他的喉咙,因为他要慢慢的把他折磨死。
他低头问凌驰,“绝望吗?你知道吗,我的深深连绝望的机会都没有。他救了你们那么多人,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救救他呢?”
他又看向对面的众人,“ 你们知道吗,他们甚至有时间回去拿走那些毒品,可是却不愿意带走浑身是伤,救了他们的人。因为他们已经想好退路,他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父亲,他们可以很简单的逃脱罪名。他们还撒谎,让我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眼前,被大火吞噬,我最后也没有把他救出来。”
“所以你杀了他们?”
黄嘉新努力的压制心里的骤痛,表现的极为平静,因为他看到了姚明明手上的动作。
“你们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深深活该,警察就是这种命,迟早都要死,不值钱的。”
李汶翰还在加重手上的力道, “他们的命是深深救回来的,可是他们根本不配。”
“不是的,汶翰,你想想振宁,他会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吗,他肯定不想的。他那么善良,怎么能接受他最爱的哥哥双手沾满血腥。”
黄嘉新的话让李汶翰的手稍稍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他这幅样子,见到深深以后,他会不会不认识他了。
随后又释然,怎么可能呢,深深不会的。
姚明明蓄足了力,看准时机扑了上去,可是未完全代谢掉的麻醉剂影响了他的速度。
几秒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李汶翰反应,手下用力,锋利的刀刃滑破喉咙只是在一瞬间。
大量的鲜血喷出,溅了一地。何昶希接住像破布娃娃一样软倒下来的凌驰,检查过后对着管栎摇了摇头。李汶翰出手几乎没有失误,喉管被彻底割断。
短短的几秒,情况发生了转变,李汶翰手里的刀转移到了姚明明喉咙上,师铭泽的枪也对准了李汶翰的额头。
姚明明原本想抓住他拿刀的手,被他躲开,转弯扯下了他脸上的口罩和鸭舌帽。
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李汶翰脸上的伤疤。他们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常的。
他们以前出去聚餐,会故意的把李振宁灌醉,让他去夸李汶翰。谁知道李振宁除了一个帅字根本说不出来别的,可是就是这一个字,让原本不在乎外表的李汶翰开始格外注重自己的脸。
因为他知道,李振宁喜欢。
他们从来都是舍己救人的那一方,可为什么这么惨的事会发生到他们身上,他们想控诉老天的不公。
夏瀚宇和何昶希直接低头,不敢再去多看一眼,管栎咬紧了牙,身体都在颤抖,黄嘉新和胡春杨直接哭了出来,姚明明在刚刚就花掉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现在更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陈宥维握紧了拳头,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镇定。
他看着姚明明脖子上的那把刀,他知道这把刀,因为是他陪李汶翰去订制的。
“汶翰,你要用这把刀割破明明的喉咙吗?”
李汶翰笑了,是陈宥维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笑,像痛苦到极致,又像是某种解脱。
他带着姚明明向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然后将姚明明推向了陈宥维。
陈宥维接住姚明明,再抬头,李汶翰已经握住师铭泽手里的枪,移向了自己的胸口。
胡春杨跑过去想阻止,他终于知道李汶翰为什么抓走姚明明,李汶翰是故意引他们过来的,告诉他们那些没有人知道的真相。然后就像他说的,他不想活。
“大哥,不要。”
李汶翰对他笑笑,“不要再为我难过,要为我高兴,我终于可以去找深深了。”
一声枪响,李汶翰扣动了扳机。
他向后倒去,掉入别人眼里的万丈深渊,可是,那却是他的救赎。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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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明坐在警局门口的长椅上,若有所思。
陈宥维正在找他,看他坐在门口马上就要成了一尊门神,走过去敲了敲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姚明明回过神来,“在想汶翰,他还是善良的,对不对?”
陈宥维笑了笑,坐在他左边,“他一直都是善良的,会发生那种事,是被逼无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性是最黑暗的。”
“人性黑不黑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
陈宥维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师铭泽,心里很不爽,“你不在你的二队好好呆着,来我们一队干什么?”
“哦,对,我是来正式通知你们,我被调到了一队,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请多指教。”
陈宥维表示不信,“搞什么啊?”
师铭泽耸耸肩膀,“因为我优秀喽。”
说完就坐到姚明明右边,“明明,下午有钢铁侠4的片场,我们去看电影吧。”
姚明明还没回答,另一边的陈宥维就帮他回答了, “不可以,明明答应我陪我去逛街了。”
姚明明: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师铭泽:看电影。
陈宥维:逛街。
最后两个人争执不下,一起看向姚明明。
姚明明站起来, “我爱工作,我要去整理文件了,你们…随意。”
两人看到姚明明离开,也追了上去,异口同声,“明明,我帮你。”
刚帮管栎整理完文件的黄嘉新感觉非常吃惊,“ 哇!他们怎么这么努力,我们要不要更努力一点。”
管栎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对他甜甜的笑,“ 不用了,他们努力就够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管栎想起那天在天台上,见到的那个没见过的黄嘉新,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藏的这样深。
黄嘉新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以后你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我。”
正在努力跟胡春杨变熟的施展:师铭泽人呢,跑哪去了?算了,不管他了。杨杨,我带你去电玩城抓娃娃吧,我可厉害了,一次能抓两个小猪佩奇。
胡春杨:鹅鹅鹅鹅鹅鹅你这么有少女心的吗?
夏瀚宇看了看和自己一样无趣的何昶希,“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烤肉,喝西瓜汁?”
肚子有点饿的何昶希,“我看可以。”
END
【宇宙起元】当你(一发完)
邓超元 x 夏瀚宇
竹马竹马高中生车哈哈哈
o我的c,一发完
*车在最后面
*本方言狂魔已上线哈哈哈
*我不会钢琴,关于《革命》的那段是我百度的,如果有不对的请指正哈
————————————
01
这个午后,和无数个暑假的下午别无二致,夏瀚宇的房间在三楼,小阳台正对着一棵根深叶茂的梧桐,大树为他遮下一片荫,阳光透过叶片在他窗边的深色钢琴上洒下斑驳的跃动光点。
活泼一如他正在琴键上翻飞的修长手指。
他正练到每天的最后一首练习曲,最不喜欢的肖邦《C小调练习曲》,从技巧上看,...
邓超元 x 夏瀚宇
竹马竹马高中生车哈哈哈
o我的c,一发完
*车在最后面
*本方言狂魔已上线哈哈哈
*我不会钢琴,关于《革命》的那段是我百度的,如果有不对的请指正哈
————————————
01
这个午后,和无数个暑假的下午别无二致,夏瀚宇的房间在三楼,小阳台正对着一棵根深叶茂的梧桐,大树为他遮下一片荫,阳光透过叶片在他窗边的深色钢琴上洒下斑驳的跃动光点。
活泼一如他正在琴键上翻飞的修长手指。
他正练到每天的最后一首练习曲,最不喜欢的肖邦《C小调练习曲》,从技巧上看,这是一首左手跑动练习曲,但从右手壮烈的八度音旋律和左手狂风暴雨般的倾泻中,都不难看出作曲家在当时华沙革命失败后内心情绪的极度激动。
而他夏瀚宇一介活在太平盛世的高中生,实难体会这种悲愤。
但他其实又最喜欢这一曲,因为每每一曲终了,他站上阳台的时候,就能看见打球归来的邓超元。
虽然邓超元旁边总会跟着一个小施展。
02
又打了一下午篮球的邓超元热得不行,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捞起被汗湿的T恤下摆,露出劲瘦腰身,肌肉的纹理随着步伐摇曳,顺着浅浅沟壑滚落的汗滴滑进束起的裤头不见了。
“诶,你听”,旁边同样一身汗涔涔的施展叫他一声,又朝三楼的小阳台扬扬头,“果果儿又练到那儿了。”
邓超元在熟悉的激越琴声中放慢脚步,闭起眼像个指挥家那般抬起双臂装腔作势,引得施展一阵鹅笑。
琴声毕,他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走到阳台上的夏瀚宇,遂举高右手使劲挥了挥,大声喊道:“果果儿,下来吃果果儿~”
竹马竹马的坏处就是,无论你有一个什么样的小名,一同长大的少年都能给你喊出别样亲昵的味道。
斜挂的日头从邓超元背后照来,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毛毛的金光。夏瀚宇居高临下看着他,瘪瘪嘴,半天憋出一句:“汤圆儿!上来吃汤圆儿!”
“诶!来咯!” 邓超元仰着脸朝他笑眯眯答道,伸手就给了旁边施展手臂一下,“走,展娃儿,吃果果。”
“吃锤子!” 施展吃痛,捂着右臂抬脸看向楼上夏瀚宇三伏天里的冰霜脸,觉得他家的果果并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于是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子不切,你个人切,gooder 拜~”
邓超元就拍拍他后背当做道别,转而朝夏瀚宇喊:“下来给我开门啊!”
施展走远了,又回头,看见跟电线杆子似的邓超元叉着腰站在夏家大门口等夏瀚宇来开门,他也不是特别明白,明明三个人住在同一个大院一起长大,而且果果还不是本地人,晚搬来些,为何近段时间总感觉那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03
叛逆期的夏瀚宇和他妈妈在冷战中,但母亲跟老爸出门旅行前依然为他准备了好几个西瓜。小小个的口口脆,冻在冰箱保鲜格里,掏出一个切两半,他最爱用勺子挖着吃。
邓超元长条条斜躺在沙发上,大手托着半个小西瓜,右手捏着个不锈钢小勺子蹙起眉聚精会神地挖中心的那一坨,看起来像个莽汉在绣花。
瞧他那样子夏瀚宇乐得不行,哈哈哈哈大笑,刚送进嘴里的西瓜汁液顺着嘴角淌下,他又忙不迭闭嘴,用手背去揩。
“哈哈哈,瓜批。” 邓超元也被他逗笑,两人此起彼伏的嘲笑倒意外和谐。
他最近总是喜欢打完球跑到夏瀚宇家来吃半个西瓜,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夏瀚宇家的西瓜比自己家里的甜些。
开足的冷气慢慢褪掉他一身汗,冰甜的西瓜将每一根燥热的神经都抚慰妥帖,他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长舒一口气,不想走了。
“喂”,夏瀚宇轻踹他一脚,没反应。
“邓超元,你把沙发都睡湿了!” 夏瀚宇家是布艺沙发,邓超元的湿衣服紧紧贴着布面,少年气息浓烈的汗水悉数浸了进去。
“爽咯,不想回切咯。”罪魁祸首眼睛都没睁,甚至露出颇为享受的变态笑容。
“爽你们婆,个人回切洗澡!” 夏瀚宇再踹两脚。
“哎呀……”邓超元曲起一只手臂枕在头下,睁眼对他笑:“就在这儿洗嘛,反正我上次的衣服也在你家。”
“搞紧搞紧”,夏瀚宇上手去拉他另一只手臂,拉起来一半对方忽然用力,他整个人猝然栽倒下去。
邓超元抱了个满怀,夏瀚宇太瘦了,整个人被他框在怀里。
“你日妈……”夏瀚宇张口就骂,挣扎着要起来,无奈邓超元占据了整个沙发,他手掌好死不死正撑在对方宽厚的胸膛和精瘦的腰肢上,滚烫的皮肤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的温度竟有些灼人,夏瀚宇一瞬间僵住。
“嚯哟,你歪kún咯”,邓超元笑意不减,“这叫什么,投怀送抱?”(歪kún咯=凶得很)
“爬爬爬”,也顾不得撑的是沙发还是肉了,夏瀚宇一骨碌爬起来,涨红着一张脸往楼上走,“要洗搞紧洗,不洗就爬。”
得了便宜必须卖乖,邓超元起身跟上他,隔着一定距离也朝楼上走。
04
夏瀚宇喜欢驼背,走路的时候也习惯上半身不动,光抬腿。
楼梯旁有扇大窗户,邓超元从背后看他,浓浓的橘色阳光从窗口贯进来,把夏瀚宇包裹其中,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他鬼使神差地探手,轻触到前面单薄的背,真实的温热触感让他瞬间安心。
夏瀚宇却停下了,在暖光中缓缓回身,面容隐在光比过大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邓超元还保持着那个抬手的姿势,指尖顺着他的后背路过手臂划了半个圈最终停在他小腹处。
夏瀚宇憋着气抿起嘴没说话。
“爪子?”惹祸的人反倒一脸无辜先发了问。
“你搞么子啊?!”
邓超元的脸迎着光,笑起来眼睛里比星星还闪耀,英气的眉毛舒展,“我看你要羽化登仙了,搞紧摸一把。”
“你才要登仙了!” 夏瀚宇撒气转身就走,实木楼梯被他踩得咚咚响。
被留下的邓超元不知道在想什么,挠挠头笑得可开怀,长腿大迈几步跨上数级台阶,也蹿向夏瀚宇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一团白色不明飞行物便兜头罩下。软软的,邓超元拉下来一看,是他上次洗了澡留在这里的T恤,已经被洗干净了,有洗衣液淡淡的香气,是和夏瀚宇身上相同的味道。
邓超元将鼻子埋进干净T恤里深嗅一口,接着利索地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日,你干啥啊!”
夏瀚宇刚关上衣柜就见他已经赤裸上身准备垮裤儿了,冷不防吓一跳,有些心虚地红了脸。
他还想:妈个鸡这娃的肩真的宽,这么瘦咋个脱了看起肌肉还多好看的。
邓超元双手拇指都卡进裤腰了,看夏瀚宇一脸羞涩,惹得他突然也觉得有点害羞。过了几秒又想:虚锤~子,都是男的老子小时候还抓过你的鸡呢。
于是宇宙宝器邓超元,当着夏瀚宇的面垮了裤子,不过好歹还是留了一条底裤。
而此刻石化的夏瀚宇内心咆哮:可是你那么大,有没有那块三角布又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就是邓超元自己坦然了,要进浴室门的时候还回头问了夏瀚宇一句:“要不要一起洗?”
“洗你mmp!”
夏瀚宇直接甩枕头了。
05
浴室传出来的除了哗哗水声,还有邓超元故意唱跑调的歌声。
“真难听。”
夏瀚宇靠在床头玩手机,默默腹诽。
“当你说今天的烦恼,当你说夜深你睡不着……”
里面唱到副歌,夏瀚宇在外面不自觉跟着哼起来。他想到今晚又是一个人在家睡觉,有点烦躁。
邓超元出来的时候,夏瀚宇已经仰面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右手还握着手机,左手蜷成小拳放在胸口。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然后凑过去看他。
此时的夏瀚宇是他最最喜欢的那副模样,像个安然的婴儿,小拳拳攥得紧紧的,勾得他忍不住向他俯身,伸出右手将那只拳头拢起来。
夏瀚宇的手很软,放弃体育运动保护起来的手指也很好看,邓超元用拇指轻轻摩挲几下,手中的拳头却忽然攥紧了。
夏瀚宇醒了。
刚开始还有点迷迷糊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邓超元在干什么,自己又在干什么,只觉得左手背有点热。
接着他就意识到,邓超元正撑在他身体上方,还握着自己的手,蓦地紧张起来,全身紧绷。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邓超元啊!
从小到大施展和夏瀚宇不知帮多少女生给他递过情书,其实主要是热心的施展负责收,夏瀚宇则冷着脸搜刮过来看一遍再甩给邓超元。
比起纯粹看热闹的施展,夏瀚宇是认真看了那些信的,从此在他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人长得再好看,字丑还是丑”的邪念,直到第二学期老师无意间表扬了他偷偷练习许久的字,豪放派的施展以及保守派的邓超元才意识到,夏瀚宇的字的确与他们已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
在邓超元眼里,夏瀚宇被表扬的时候强装镇定又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着实好笑,没忍住竟然笑到捶桌。
惹得老师当场话锋一转:“邓超元,你笑啥子笑,好生跟到夏瀚宇学一哈,练哈字,考试的时候阅卷老师看到咯心情好都要多给你两分。”
这种时候,夏瀚宇心里因为邓超元收到无数情书而造成的憋闷就会疏散些——看吧,你邓超元还是得跟着我的。
“要得要得。”邓憨元忙不迭对老师点头,于是晚上又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跑去夏瀚宇家做作业。
其实是过去抄作业,顺便一起看漫画和撸狗。
夏瀚宇家的阿拉斯加名字叫元元。邓超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亲切地觉得元元和他也算至交了,毕竟都是吃夏家的饭长大的。
邓超元是夏家的常客,他觉得夏妈妈做饭超好吃,水果超香甜,狗狗超听话,夏果超可爱,汤圆超喜欢。
这就是让大大咧咧的施展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不知不觉,一起长大的少年之间产生了超越友谊的情感。
写情书和告白这种事夏瀚宇是做不出来的,他只是一边纵容着邓超元没事就往自己家里蹿,一边拉着他跟自己组了个名叫GPS的中二帮派。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这一年暑假,开始吃起能和他一起打篮球的施展的醋。
反观邓超元就简单多了,他对夏瀚宇所表现出的兴趣与热情超越了一切,连美味食物都得屈居第二。
他很早,就发觉自己喜欢夏瀚宇,于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在对方的生活中也有必要占据重要的一部分。
06
夏瀚宇凝神戒备地盯着越靠越近的邓超元,紧张得吞了口唾沫,朱唇微启。
那截儿轻微滑动的软骨一下子吸引了邓超元的注意,他又攒起眉露出一副路怒的表情。夏瀚宇安静如鸡一动不敢动,他忘了甩开他的手,忘了挣扎起身,忘了该说什么话,忘了呼吸。
不过邓超元也没让他有更多时间想起来,他只是握住那只拳头,直接拉到夏瀚宇头顶按住,然后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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