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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米卡说脏话的那一天

（这篇依然是有请我的固定工具人登场）

其实对于营里选手来说，只要不是人身攻击，偶尔爆句粗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99个大小伙子在一块，虽说文化素质和道德素质高低不一，但丝毫不影响素质低的能快速地把素质高的带偏。

毕竟鲁迅先生（bushi）告诉我们，学好需要一辈子，但学坏可能就是一瞬间（鲁迅：我没说过）。

但是，从文化更加开放的国家到来的米卡，一次F word都没有说过。至少，没被别人听到过。

直到有天吃饭的时候，庆怜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米卡哈哈大笑，"What the hell? Shut up！"

然后庆怜顶着那张可爱的笑脸，不知道又补了句什么，米卡彻底破防，甚至笑出了眼泪"Oh my god……Fxck you……Never say that again！"

就是这句普普通通的"fuck you"引起了周围所有练习生的注意。

一是因为一向温柔绅士的米卡忽然爆粗，有点让人惊讶。另一方面，他怎么连爆粗都那么让人心动，怎么还带点反转的色彩呢，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吗？

米卡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语言，抱歉地对大家说"Sorry guys. I won't say that again."

"一茨欧剋一茨欧剋。"周围此起彼伏，全是被曾涵江带偏了的Chinglish。

Cup，这盛世如你所愿。

"为啥呢？他怎么连说脏话的都那么帅？"曾涵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想学！"

"这有啥难的，我也会。"AK不以为意。

曾涵江嗤笑一声，"你来你来，我就不信你能有我家米卡那样的气质。"

"来，看着我。"AK扳过曾涵江的脸，然后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露出在舞台上battle的气势。

哟，有点杀伐内味哈……

然后AK在自己表情最凶的时候缓缓吐出三个字。

"艸你妈"

曾涵江额角一跳，眯起双眼，努力控制自己一脸脏话的表情，"虽然这两句话异曲同工，但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想骂我？"

AK冷笑一声，不卑不亢。

"呵，故不故意地先不说。"

"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凳子腿放下。"

。。。。。。

三分钟之后，AK被曾涵江锁喉，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

"是不是玩不起？？？"AK怒吼，说着给了曾涵江一拐，后者痛得嗷出声。

此时韩佩泉一脸迷惑地走过门口。

"刚刚啥动静啊？谁干啥了？"

地上的两个人瞬间石化。

"我俩那个……闹着玩……"

"哎妈吓死我了……"娟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以为谁家藏獒疯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米卡的出现，教育了两个人，并带走曾涵江结束。

米卡叹了口气，像个心累的老父亲，"I've told you，Hanjiang，you should not speak when you have kind of emotional feelings."

"I don't…I didn't speak呀，we just……"

"Yeah, you guys just hit each other 

,right？"米卡打断了曾涵江同学的狡辩，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曾涵江不知道米卡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这次他们真的只是在闹着玩，但不知道为啥，他在米卡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心虚，更不想米卡生气。

他刚想开口道歉，就听见米卡叹了口气说："Sorry man. I didn't mean to blame you. I know that you're just making fun. But......" 

米卡挠挠头，有些懊恼无措的样子，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最后他深邃的眼睛看着曾涵江说

" I am just afraid of you getting hurt."

曾涵江瞬间就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夏威夷来的英俊帅哥，深情地对你说，"我只是怕你受伤"，这谁顶得住？？？

淦，我真不是个好东西，我怎么能不听米卡的话！

于是曾涵江抱着米卡痛苦流涕，大喊"I was wrong！I was wrong呀！"

米卡好笑地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腰的曾涵江，"OK , It's fine, my little son."

"But can you say that sentence to me?"

"What？"

"Er......Fxck you , that one......"

"？？？It's not some kind of good words! Don't say that."米卡黑人问号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要求！

"But you say it, it's  er ...special."

米卡低头看着狗勾眼的曾涵江，心里非常的矛盾，他很难拒绝这样的表情，但他摇着头"I can't do it,  I can't say that to you."

"Come on! But you say it to 庆怜！"

"It's different……"米卡无奈扶额。

曾涵江这次真的疑惑了，皱起眉歪头看着米卡。

果然米卡还是素质太高吗？怎么AK就上赶着想骂他呢？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AK：在创作，勿cue）

曾涵江看着米卡意味不明的表情，眼里忽然有了自己看不懂的情绪，让他只想扒开来看看那是什么。

曾涵江不死心。

"You can just imagine I am a bad bad guy! And you wanna hit me，you wanna kill me, and you wanna......"

"Fxck you."

曾涵江瞬间愣住，他听到了想听的那句话，但米卡说出来的时机非常的巧妙，

I wanna...... fxck you......加上前两个单词，让这句话完全变味。

他心里忽然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曾涵江还跪在地上，他抬头去看米卡，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像平时那样柔和，有种冷酷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被米卡震慑了，像一个被俘虏的囚犯。

曾涵江完全愣住了。

"Is that what you wanna hear？"米卡的声音低沉又缓慢，带着颗粒的质感，像来自地狱的路西法。

然后他以手比作手枪，抵在曾涵江的额头上。

这种情况下，曾涵江本来应该觉得米卡像个真正的王，然后大赞米卡的演技，大喊一声"king"。

……

如果不是米卡又轻声重复了一遍"fxck……you……"，他故意说的很慢，带着一种莫名的潮湿感，并且把手指缓缓下移，顺着鼻梁，移到他的嘴唇上……

曾涵江的脸瞬间红爆了，他看着米卡的眼神，竟然读出了侵略感！他第一次竟然有点惧怕米卡。

喂喂喂不是吧！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脑子指定是有点问题！

不然他怎么会觉得米卡越靠越近，还紧紧盯着自己的嘴唇！

他觉得自己忽然听到了警铃大作的声音。

不妙……真的不妙……

在曾涵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现在的局面时，米卡忽然像平常一样笑了，仿佛刚刚的一切没存在过。

"I am the best actor , right?"

"yeahyeahyeah!"曾涵江默默松了一口气。

米卡也是。

（后续1） 

·真沙雕XXJ小甜饼 慎点

·短小且平淡无奇

01

“我宣布王琳凯滑板搜救协会，正式成立。”会长王琳凯叼着根冰棍和被他抓来的幸运会员们拍手为盟，在榕树下庄严宣誓。

唯一一个站在树荫外的幸运E徐圣恩举起手来，想要说话。与此同时，我们需要知道，他还是监督福西西合理饮食协会、监督‘监督福西西合理饮食协会’协会、徐圣恩究竟是谁的研讨会等若干组织荣誉会员，在组织内部具有较高人气，享有一定的发言资格。

王琳凯被冰棍冻得有点发麻，他把棍捏手里舔了下红润的嘴唇，“免礼，不用举手，酷盖遇到问题大声说出来就行。”

徐圣恩在阳光下汗流浃背，“我下午有选修课要点名，我选择挂机。”

范丞丞如梦初醒，惊道，“难不成是周老师的特五积？！”

徐圣恩要被晒化了，想质问范丞丞这不就是当初他在选课前范丞丞在他面前晃悠来去，用尽毕生瞎掰绝学把他拉去一起修的选修课么？

王琳凯问，“特五积是啥课，我们上的是同一所综合性大学吗？”

范丞丞当场表演报课程名，“当然是特殊函数五种你想不到的不定积分法课啊！”

“……究竟哪五种？”协会名存实亡，会长悲痛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范丞丞白他一眼，拉着徐圣恩嘴里念着诸如什么‘美丽结界’、‘爱情盲点’渐渐走远。

得，一个个都靠不住，害得你鬼哥亲自用基本演绎法推算。

这雪糕你们迟早得还回来。

02

王琳凯所在的滑板社常在学校北区小树林旁边的广场练习，他们这一帮人是玩双翘的，除了日常刷街，常常还得练花式，平常他们都是趁着晚上人少才开始玩。遇到野鸳鸯还会特没品地吹口哨，是这一带活动的情侣们公认的广场夜明珠，滑到哪里照到哪里，声名狼藉。

唯独今天是社长临时有事，安排他们中午午休期间练习。谁想到王琳凯买一瓶水的功夫滑板就不见了。他凑过去问旁边正在背单词的同学，对方扫了眼他的个头，忧虑又带着慈悲地规劝，“重买一个吧，你又打不过。”

“……”

王琳凯心头疑点重重，随时准备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侦探指南告诉他，疑犯一般犯事都会回现场。他琢磨了一下觉得卧槽好有道理，随即返回广场，正看见长椅上坐着个高个男生，远远看五官立体外貌拔群，属于那种走个道都会被喊住请吃饭的类型。

但真正吸引王琳凯的是他放在身边的滑板，正面黑底橙字，背面花哨的图案叠在一块儿，张扬一如王琳凯本人，就差把我是王琳凯的滑板几个字印上去。

王琳凯遥遥观察了一会，他现在势单力薄没法上去伸手抢，又怕对方把他当滑板滑。正急得转圈的功夫看见高个男生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把滑板拿手边特别仔细地擦起来。手法之周到，神情之认真，场面宛如伯牙抚琴等待子期。

……搞森么？

王琳凯蹲在树影下灵机一动，站起身拍拍裤子上刚不小心蹭到的灰，朝着擦滑板的男生走去，“Hey Bro，这是你的滑板么，看起来好酷！”

男生看了他一眼，摆手笑了下，“别逗了小同学，你见过我这种个子滑啥板的啊，我再摔一下别把自己折了。”

“我看你在这擦滑板挺认真的，还以为你特喜欢呢。”

“我小弟今天也在这玩这玩意儿，说是忘了拿，我从旁边一教出来刚好路过这片，他就喊我帮忙拿一下。问他啥样的也说不清，我以为是这块还给人抱走了，可不就得给人家擦干净吗？”

男生不认生，头回说话口气就特别真诚，眼还一瞬不瞬盯着王琳凯，估摸着是想确定王琳凯究竟相不相信他。

滑板眼熟，男生也眼熟，王琳凯下一句本来就要说那把我滑板还我吧。

此刻天空晴朗微风阵阵，不远处的槐树飘着不见得所有人都喜欢的香，广场的人来来回回，云层擦过夕阳余晖带起温温柔柔的橘红色调，人和风景都一如既往，黄昏里也无非是每一天都相似的日落。鬼使神差，神奇少年王琳凯冒出一句，“我刚好也等人，咱俩一块等着吧。”

“你叫什么啊？”

“卜凡，卜是竖加个点的卜，凡是不平凡的凡。”

“我叫王琳凯。”

“那我叫你小王吧。”

“你叫谁小王八？”

03

王琳凯第一次见到卜凡大约也是在接近暮色四合的时候，他当时和乐队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主唱是他好哥们，临时起意让王琳凯加进去一段Rap，几个人拿捏了一下觉得特别燥，硬是抓他上去表演。谁想到乐队还拿了冠军，王琳凯快乐病毒蔓延过头，临去吃庆功餐时候才发现耳机忘了拿。

他脚步轻飘折回去拿，耳边仍然残留着台下观众经久不息掌声，路过看台台阶的时候无意抬头往上看，正对上一个男生的笑容，他愣了一秒，随即发现对方戴着耳机，目光也没对着自己，这才从那一瞬间的劲儿里抽出来。

男生穿着白衬衫里头搭个T恤，牛仔裤，低头随手捡了地上的垃圾饮料瓶，嘴里还哼着一首王琳凯听着耳熟，又叫不上来名字的老歌。男生带着夕阳余晖迈过他身边，高高大大如同生机勃勃大树的身高，擦身而过的瞬间遮住了大概零点五秒落在王琳凯身上的光，他回头看见男生将瓶子扔进垃圾箱，径自走出操场。

暮色即将吞没白昼，操场上没剩下几个人，带着夏天余热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王琳凯手里拿着耳机，脑子里头都是男生低低沉沉的声音。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是天将暗未暗透的时候，天际还有一线青，余晖像燃烧的烟头火星。吹起的风尚还不是夜风，也没人知道这一夜的夜风究竟温柔不温柔，老歌却还是吹进了少年人的心事里。

王琳凯为了一首无意间听到的歌，陪卜凡演了一星期的等待戈多。

戈多肯定不会来，但卜凡还是老老实实坐在那等。

王琳凯看得有点心里头过不去，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往远处眺望一阵，好似人群里就有滑板失主在苦苦寻觅，他演了三十秒然后回头冲卜凡喊一声，“我觉得丢滑板的人今天可能不会来，咱们去吃晚饭吧？”

卜凡手拿着滑板盯着他看，看得王琳凯都不自在了，他抿着的笑带着点玩味，还存心逗王琳凯玩，“你觉得自己像不像在把妹？”

王琳凯被对方犀利说辞呛到，嘴里头舌头打结，“你什么毛病？我喜欢长腿贤惠大波浪好吗？！”

随即在心里翻了翻这周来自己种种行为，愈发心虚——毫无道理和人搭讪聊天，第一天就和人家加了微信，第二天下了部自杀小队和对方争执起猫女美还是哈莉奎茵美，之后几天循序渐进，已经了解到卜凡高中中意哪种女生，女生又考到哪个学校。

今天自己还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去吃晚饭。

对啊，这究竟和把妹有什么区别？

卜凡站起身来，特别自然勾住王琳凯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一面笑眯眯说，“行啊，我们去吃饭吧。”

夏天的热气鼓噪得往人身上堆，加上192臂弯给他加热，王琳凯这会儿要是冰棍早就化了，只能流下一地甜得异常的糖水。

不远处迎面赶来的徐圣恩和范丞丞正巧看见他，徐圣恩作为拯救滑板协会会员，惊叫出声，“诶这不是王琳凯的滑板——”

他目光顺着滑板往上看，正看见被夹在卜凡臂弯里头的王琳凯，“和王琳凯？！”

范丞丞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眼里满是范式智慧的光芒。

“嘘，你看王琳凯你看到了什么？”

徐圣恩满怀正义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见一团模糊剪影，他迟疑道，“被欺凌的弱小？”

“错。”范丞丞指正道，“我看到了快乐病毒瀑布。”

04

卜凡也是校园歌手大赛认识的王琳凯，但当时他在台下，碍于个子高，只能委委屈屈缩在人群最后头，王琳凯搭的乐队是最燥的一组。一般这类比赛大伙儿都唱唱民谣吼吼摇滚，偏这一年冒出个王琳凯，在台上蹦蹦跳跳热热闹闹。他声音属于那种你一听就能记下来的，嘴里头词也没一句混过去的，压着音乐不能更好听。

夏天从来没什么具体标准，人们说夏天这个概念的时候，更多是凭经验。全国各地夏天的月份都不一样，南边蒸笼似的时候，北国还有省份悠悠落着雪。

夏天是清凉的薄裙，耳边的蝉鸣；是你握着喜欢的人的手，汗水划过细细的掌纹；是热热闹闹的鼓噪，是不想动弹的懒散。

卜凡这年的夏天则是王琳凯。

卜凡耳朵里还杂着前排女生尖叫，他凑过去问旁边同学台上那跳跳糖是哪位。对方在音乐声里大声喊他的名字，台上的王琳凯听到声就望过来，阳光都躲进他眉眼里，是光是热，是照进心里头亮亮堂堂。

卜凡一直知道滑板是王琳凯的，他故意拿人滑板，还拖小弟出来顶包，出于愧疚还为灵超买空了学校超市所有软糖。灵超泡在糖山糖海里头快乐得像是蓝精灵，自由自在甜蜜又温馨，抬头特别疑惑地问卜凡，“凡哥，你要跑路？”

卜凡神情肃然，“凡哥心里甜，拿出来点给你尝尝味道。”

情节恶劣，用词造作，被灵超一包糖直中脑门。

05

于是有意无意，在某一个百无聊赖，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夏日黄昏里。

卜凡庄重地擦着滑板，等少年来取，滑板的主人眼看着自己的滑板，莫名其妙说，“我陪你一起等吧。”

事情不对，台词也不对，人倒是对了。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道理，但没道理本身就很有道理。

夜风迟迟不来，风依然温柔，不知你懂不懂。

END. 

又一轮竞演结束，大厂里的崽们难得的回归网瘾少年，打游戏的忙着上排位，刷微博的看着真瓜假瓜遍地开花。

坤音四个人微博都是阿姨帮着发的，不用自己组织语言，倒是省了麻烦事。卜凡时隔多日拿到手机，反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经过年轻人灵超的指点，才知道微博有个东西叫超级话题，点开谁的超话，里面就是关于谁的东西。

首先当然是要看自己的，不错，高大威猛的形象还是挺招人喜欢。

哈士奇？说谁哈士奇呢？卜凡躺在床上发癫，木子洋正在睡觉，床晃得他勉强睁开眼睛，冲着卜凡喊，就你现在这样就挺哈士奇的。

卜凡当然不服，隔着被子也要在木子洋后背上拍一巴掌。

你看看，都说你家暴脸了，还动不动就上手。要不你试试搜你卜凡家暴，肯定更有意思。卜凡又梗着脖子吵吵，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但还是异常乖巧输入了这两个关键词。图谋卜鬼？卜要搞鬼？这什么玩意？

动图里是小鬼乖巧地趴在地板上，任由卜凡打屁股，不远处还有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吃瓜看戏辰星娱乐二人组。

回想起当时小鬼，皱吧起一张脸拒绝吃香蕉的样子，卜凡都能乐得直拍大腿。

岳岳一进屋就是这么一状况，木子洋被吵得干脆没法睡觉，捞起个抱枕朝下扔，砸在岳岳脚边。这日子没法过了，最老实的小弟不知道又窜到哪个屋跟人玩去了，俩人高马大的模特疯起来，他也插不上手。

算了，孩子大了管不住。

刚出门碰着迎面走过来的朱星杰，都是要管熊孩子的，他俩还挺有共同话题。

晚上吃饭时候，小鬼坐在卜凡隔壁桌。难得的安静，估计是嗓子眼里的大喇叭被他自己给拆了。这一切还要归结于之前的窜寝室，都赖卜凡瞎说话。

和他洋哥互殴了半个多小时后，俩人终于达成停战协议。

你平时也是这么打小鬼的么？木子洋坐在岳岳床上问他。

那能一样么，小鬼你瞅着可嘻哈一小屁孩，真挨揍了比谁都老实，从来不跟你硬碰硬，再说我也没下狠手，给人孩子打坏了怎么整。

哦，我明白，就跟我没事就去小弟那藏两块糖似的，逗小孩玩，小弟一皱眉头我就觉得这小孩太有意思了。

这哪是一回事，我又不喜欢王琳凯。

大嗓门子扯着脖子喊。

灵超窜寝结束，正好带着刚拐带过来的小鬼分糖吃，卜凡喊这么一嗓子，还没推门进屋就被听了个全。难过的表情在小鬼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转头就和灵超一起翻箱倒柜，含着草莓牛奶味的软糖，不老实在屋里转来转去。

木子洋接过小弟丢过来的大白兔，跟没事人似的。

卜凡只能回想他认识小鬼以来的所有细节，得出这孩子不说话，大概就是真生气了。

果然，晚上吃饭就没挨着他坐，往常都是在他旁边抢肉吃，今天隔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挑食小孩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鬼不爱吃蔬菜，所以卜凡才会逼着他吃香蕉，蔬菜水果总要吃一样，不然营养不均衡，身体总有一天会吃不消的。

明明是家暴孩子，怎么还操起老妈子心了。

小鬼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炮仗精不说话，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同桌吃饭的喊麦小弟Justin，戳戳小鬼绑着的满头脏辫，问道。哎呀，我也想弄一头脏辫多酷啊，算了，编个辫子过过瘾得了。

我没洗头。

四个字掷地有声，吓得Justin赶紧收回手。

我的天呐，这什么大型生化武器，王琳凯你还讲不讲道德啊。

上一秒还杵着下巴蔫吧的人，瞬间像被点燃引线的炮仗，要不是有桌子影响了他发挥，一准能一蹦两米高。黄明昊你以为你多讲卫生么，范丞丞告诉我了，你回寝室一脱鞋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突然被点了名的这位也没法继续长胖事业，三个小学鸡立马斗成一团。

木子洋在桌子下拍拍卜凡大腿，行了你看，这不没什么脾气么。

可卜凡就是知道，这是生气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判断标准在哪，无缘无故。

虽然这几个都被叫作小学鸡，一个个皮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本质还是有差别的。先说乐华这两个，不停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你要真打他，立马溜出去二百米见不着人影。而小鬼呢，你要是过来打我，我就乖乖趴好任你打，打完了爬起来还笑呵呵继续皮。

卜凡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像是无聊的小学男生，没事闲的就对班里好看的女生动手动脚，明眼人看透本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摸着胸肌说，喜欢么。

他没喜欢过别人，自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还挺没什么可信度的，身高192的山东大模卜凡凡，活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母胎solo，没谈过恋爱，男的女的都没有。小时候光顾着皮了，青春期萌动了艺术生一门心思扑在画画上，后来进了北服，好看的皮囊遍地都是，反倒没什么意思，再后来就被坤音抓去了练习室，压腿压到想骂娘。

他也见过木子洋和灵超谈恋爱，整天腻歪来腻歪去，跟连体婴儿似的。但小弟多可爱啊，坤音团宠了解一下，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个高腿长脸好唱歌好爱好青春疼痛文学的李英超。

但你要让卜凡说说小鬼的优点，十分钟也憋不出一个。

吵算么，换个角度说嗓门大还勉强。

平时整天嫌耳朵都快吵炸了，听力下降了你能来负责么，可真等到小鬼不在他身旁吵了，又觉得这世界都不对劲。

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出这个小家伙也挺可爱的，这种奇怪的念头的呢？

嗓子坏了哑到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完成一个rapper应该负责的部分，担心硬撑着拖团队后腿，选了不擅长的vocal部分，也一样完成得很好。

即使是竞争关系两个人各在一组，自己练习结束后，也还是跑到隔壁练习室，当着别人的面光明正大开小灶，帮他一遍一遍找舞台感觉。

被导师训了后，难过失望冲出练习室，跟在他身后，也不再是之前吵闹的样子，说不出多矫情安慰的话，也至少是嘿兄弟别难过啊。

其实卜凡根本就说不出来。喜欢一个人，根本就是出不出来具体的原因，如果能想到，那说明你喜欢的只是这些外在条件。更何况，对卜凡来说，他现在连到底是不是喜欢都弄不清楚，问他这么困难的问题，根本就是超纲。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要务，是去跟小鬼解释清楚。

竞演和顺序发表之间的日子，也没太多的拍摄，就是一些零碎的工作，没什么事情的话，多半都是聚在一起玩手机，或者聊天。

晚饭结束后，卜凡去寝室找小鬼，朱星杰告诉他，小鬼在练习室。

可卜凡却扑了个空。练习室哪有这小子，只看到丁泽仁和朱正廷在拉筋，他们专业跳舞的，一天不伸胳膊撂腿，可能就浑身难受。

最后是在楼梯间拐角发现他的。

这个地方是那次地震时候卜凡发现的，平时来回上楼都是坐电梯，也没人注意到，整栋楼里大概只有这个地方没有摄像头。有时候熬夜练习实在撑不住，卜凡会支开其他人，跑到这儿来抽支烟，提神醒脑。

小鬼不会抽烟，只是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这也许是他搬来廊坊大厂以来，除了睡觉时间外，最安静的时候。

楼梯间没有摄像头，却有声控灯。卜凡连脚步声都控制着，生怕一点动静被小鬼发现。卜凡在今天之前敢打赌，一百个练习生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他纳闷，小鬼是偷偷跟在他身后么，才会躲在这里发呆。

卜凡本来是想来抽支烟，这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已经把和小鬼相处的细节，全部在脑海里回闪一遍。

最后定格的一幕，是这孩子咧着嘴冲他傻笑，管他叫大哥。

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过去解释，口袋里手机倒是先暴露了行踪。声控灯一亮，小鬼抬起头，看到站在他半层楼梯下面的卜凡，挨个兜里掏手机。

是岳岳打来的，说小弟要喝AD钙奶，问他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他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扯着脖子用嘴型问小鬼要不要吃什么。卜凡记得小鬼晚饭没怎么吃，光顾着和那两个小学鸡斗嘴来着，去倒饭时候，宿管还以为他生病了。

小鬼想了下，小声说了句关东煮吧。

岳岳在那边无情斥责，少吃点吧凡子，晚上都吃那么多了，你是也想长胖二十斤么。

咋了，我就吃，我还得长个儿呢，吃点儿咋地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就你？还接着长？你要长到天花板啊，以后我看坤音二楼直接都你承包得了，站在一楼脑袋直接能伸到二楼，还挺酷。

岳岳声音也挺大，小鬼就坐在那听完了这场小型相声，不自觉回到那个开了嘴角的模样。他是不承认他在生气，生气多不酷啊，他顶多就是有点儿不开心。

都说小鬼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不管什么时候见着他，都是那一副笑嘻嘻没有什么在怕的样子。怎么会呢，一个人，总会有关起门来，卸掉浑身力气的时候。他也会担心，会害怕，偶尔也会露出十九岁男孩的天性。

都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扛着。

换个意思，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总归有卜凡在。小鬼在和卜凡相处的过程中，慢慢，会不小心放出王琳凯的本来面目。

我没不喜欢你。卜凡走过来，和小鬼一样坐在台阶上，甚至还故意矮下身子，这是小鬼难得的，和卜凡平视的机会。

他没想到卜凡还会特意来找他。

Hey bro，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我也没有那么小气，躲开别人过来休息，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给我说人话。

小鬼后脑勺挨上熟悉的一巴掌，才换回那个镜头前少见的语气。我真的没生气，最多就是不开心，不过跟你也没多少关系，可能在大厂里憋的吧，我从小到大都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这么长时间过，太难受了。

偏着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是真的可爱。

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那句话不是你想的意思。

没不喜欢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鬼瞪着眼睛，和卜凡面对面，半绑着的脏辫搭在额头，似乎是真的很在意这个答案。

双重否定等于肯定，但卜凡这句喜欢说不出口。

尽管他知道，或许小鬼等的也是这个答案。

适时出现的手机铃声又救了卜凡一命，岳岳嘴上嫌弃着，还是给卜凡带了关东煮回来，叫他回寝室拿。卜凡非要拖着小鬼一起去，小鬼不乐意，卜凡习惯性照着屁股拍两下。你看你就是老打我，你就是欺负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我长到两米，我非要……

好了好了，先别陈述您的远大理想了，先跟我去把肚子填饱。

卜凡拖着小鬼，就跟什么新式人形挂件似的，一路上小鬼吱吱哇哇，也引来不少人围观，但没人在意，这属于常见风景。

除了他们俩，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楼梯间发生了什么。

就和以前一样，大家还是吵吵闹闹的好兄弟。

洗了澡后，小鬼照例和朱星杰窝在卫生间写歌。这是他俩长期以来的习惯，有灵感就一定要记录下来，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而今天的小鬼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半个小时过去了，垂在后脖领子的脏辫洇湿了一小片，本子上却总共没写上超过十个字。唉的一声叹气，小鬼彻底撑不下去，趴在洗手台上，头发看起来真的有些像拖把。

不仅仅是因为在卫生间，更多的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小鬼本人造成的。

诶你知道么，下午岳岳来找我聊天来着，就你去他们寝室那会儿。

哦。回答的心不在焉，明显没多少兴致的样子。

他跟我说，隔壁nh去年有个跟我们差不多的比赛，男的女的放一块比的，有个规定，要求选手不能谈恋爱。

这才引起一丁点兴趣，勉强抬起头。生存比赛还能谈恋爱，心得有多大啊，一个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哪还有别的心思。老岳怎么跟你说这个啊，该不会是他看上你了吧，别啊，有文化有背景的坤音队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说什么呢。这俩人一块时间长了，好的不好的习惯学了一大堆，动不动都控制不住嗓门。

小鬼坐正身子，换了个角度继续解题。那他是知道咱俩看出来洋哥和超的事了吧，放心，我不歧视，人家以前在公司就好起来的，参加比赛都没分手，这就应该歌颂爱情。

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还能是啥事，你倒是告诉我啊。小鬼终于忍不住直接上手，两只手搁在朱星杰肩膀上，把他杰哥差点从凳子上晃下去。

岳岳跟我说卜凡喜欢你。

他脑补了一米九二穿着貂的卜凡，捏着嗓子，像机场的粉丝一样冲着他喊：小鬼小鬼，这是我家祖传的项链，你一定要带，我还特意给你开过光，你要是敢不带着，我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人。

小鬼一秒钟又蔫了，引线刺啦刺啦烧得正欢的炮仗，突然被人一盆水浇上去，连点儿火花都没留下。

桌子上那碗关东煮还放在那，手隔空放在上面，已经没了热乎气。他一口没吃，倒是朱星杰趁着他去洗澡，叉走了一个喜欢的丸子，还要在浴室外面跟他告状，这东西没有辣椒真的好难吃啊。

食物会变冷，但他们这个年纪的感情却显然不同。

给卜凡发了微信问他在哪，然后踩着拖鞋穿过并不怎么安静的走廊。小鬼的好人缘根本没有人会质疑，一路上不少人问他，这么晚干嘛去，他一面应和着一面把步子加快，去全时买关东煮啊，去晚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让人包了。

走进楼梯间，小鬼故意给卜凡播了通电话。铃声从口袋里传出，灯也应声亮起来，小鬼看见卜凡站在那抽烟，和他之前偷偷跟过来看到的一样。

卜凡冲着他摇摇手机。明知道我在这还打什么电话啊。

他用的是微信的语音通话，屏幕上方小小的一块，是小鬼自己傻笑的头像，就和他现在在卜凡眼里一个德行。

一把把小家伙夹在胳肢窝。

不是给你买关东煮了么，不吃，这都几点了，还让我陪你去全时。

小鬼倒也没刚才对着朱星杰的蔫吧劲，仰着脸跟卜凡说，我不爱吃关东煮，我也想喝AD钙奶。

还喝啊你，那么甜也不怕牙坏掉。就算是又被打了屁股，也没什么不乐意。

嬉皮笑脸的结果，最终还是跟在卜凡身后去了全时。出来时一排酸奶上都插了吸管，想喝哪瓶喝哪瓶。

够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