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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弥

【皇权富贵】与君别

*留洋书生丞×军阀少帅昊

*民国/一发完/5k+


/题记


愿以三世荣华,换得与君一遇

奈何此去与君别,仿若浮生梦一场/


01


熙熙攘攘的集市旁,有一处倒甚是清闲。


那是一处鱼龙混杂的摊子。摊主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青布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圆框眼镜,长得倒是白净。他左手把玩着一个金怀表,右手持着一个烟斗。


“想必你就是那位算命的范先生了。”来人是位身着西洋裙,烫着卷发的摩登小姐。她未施脂粉,却...

*留洋书生丞×军阀少帅昊

*民国/一发完/5k+

 

 

/题记

 

愿以三世荣华,换得与君一遇

奈何此去与君别,仿若浮生梦一场/

 

 

01

 

 

熙熙攘攘的集市旁,有一处倒甚是清闲。

 

 

那是一处鱼龙混杂的摊子。摊主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青布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圆框眼镜,长得倒是白净。他左手把玩着一个金怀表,右手持着一个烟斗。

 

 

“想必你就是那位算命的范先生了。”来人是位身着西洋裙,烫着卷发的摩登小姐。她未施脂粉,却如新月清辉,如花树堆雪。

 

 

范丞丞微微颔首,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却愣了一愣。

 

 

“小姐贵姓?”

 

 

“我姓黄。”

 

 

“小姐与鄙人的一位故人长得甚是相似……”范丞丞的眼神有些许迷离。

 

 

“是么?”黄小姐浅浅一笑,“且说来听听。”

 

 

微风扑面,伴随着缕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一片樱瓣飘落在青色的衣襟上。范丞丞放下怀表,轻轻拂去那片樱瓣。

 

 

他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又是一年春……”

 

 

五年前,又是谁,为他拂去了衣襟上的樱瓣?

 

 

“当真是往事如烟……”他将烟斗递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一阵缥缈的烟雾,遮去了他紧锁的眉头,“……说来倒也无妨。”

 

 

“我倒是知道一处清净的地方,”黄小姐托着腮若有所思地道,“先生请随我来。”

 

 

02

 

 

范丞丞原是没有烟瘾的,亦不是一位算命先生。

 

 

五年前,留洋而归的范丞丞怀揣着满腔的抱负,久违地踏上了祖国的故土。迎接他的,却是父母双亡的噩耗。悲痛之余,他将全身心投入振新祖国的事业。他与那些热血的学生们一同上街游行,宣泄着愤懑、不甘,渴望凭借嘹亮的怒喝来创造属于自己的理想国度。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又怎争得过重兵在握的军阀?如此力量悬殊的竞争,自然是以学生队伍的惨败为结局。

 

 

范丞丞被两个持枪的士兵架到一处酒馆。说来甚是奇怪,范丞丞不但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被关进拘留所做思想教育,反而被东拐西转地带进了一间贵宾室。

 

 

于是,他见到了一副此生再也无法忘怀的景象。

 

 

面前是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年,眉宇间却英气逼人,身着一身笔挺的戎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将他送到这间房间后,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范先生,”少年微微一笑,“久仰大名。”

 

 

“你是?”

 

 

“在下乃是亥系军阀军事首领之子。”

 

 

“想来您便是那位少年英才黄明昊公子了。听闻令尊近日逝世,那么想必管理军队的重任都落在了您身上,您竟还有闲情雅致来与鄙人闲谈,少年才俊果然不是常人能及的。”

 

 

“范先生说笑了,”面对范丞丞的刁难,黄明昊不怒反笑,“犯不着如此客套。此次邀你前来,是想谈论正事。”

 

 

“当真如此?”范丞丞轻挑眉毛。北平上下,谁都知这位黄公子玩性十足。但连范丞丞也不可否认,他确是相当有军事才华。

 

 

“望先生能加入在下的麾下,为在下出谋划策。”

 

 

 范丞丞面露难色。

 

 

“怎么,先生不愿?”黄明昊仍旧笑吟吟的,“敢问是为何?”

 

 

“人各有志。”

 

 

“好,好!好一个人各有志!”响起几声清脆的掌声,“范先生不愧在留洋时便是众人追星捧月的对象。”

 

 

“那么我们翌日再见。我会命人来先生的府邸上接你。”黄明昊似乎并不在意范丞丞的抗拒,“慢走不送。”

 

 

03

 

 

范丞丞下车后,绅士地为黄小姐打开车门。黄小姐也并未说什么,只淡淡一笑。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范丞丞不禁怔住了。那是一处粉墙黛瓦的酒馆,亦是他与黄明昊的初见之地。

 

 

这是那场梦开始的地方。

 

 

时至今日,却颇有几分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范丞丞自嘲地笑了笑,拾级而上。

 

 

黄小姐将范丞丞带到了那间贵宾室。不错,正是五年前的那间房间。

 

 

“真是巧啊……鄙人当年就是在此处与故人相识的。”范丞丞若有所思地道。

 

 

“缘分罢了。”黄小姐淡淡地道。

 

 

 

 

黄明昊命人将范丞丞带到一处四合院。 庭院中种了几株樱树,此时正是樱花绚烂之时,周遭弥漫着淡雅的幽香。

 

 

范丞丞见黄明昊还未到,便在樱树前驻足观赏。

 

 

“范先生!”些许轻佻的声音响起,令范丞丞蹙了蹙眉。

 

 

“今日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范丞丞自樱树下走来,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一片樱瓣飘落在他的衣襟上,倒像是一幅洁白的画布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今日我们只赏花,”黄明昊微微一笑,加了一句,“不谈政治。”说罢凝神望着樱树,缓缓地道:“……今已亭亭如盖矣。”

 

 

范丞丞望向他目光聚集的地方,那是一处斑驳的铭碑,上面刻着寥寥两行劲秀挺拔的字:庭有樱花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这些便是家母生前所种的樱树。”黄明昊淡漠地笑了,“当年家母生了黄府上下第一个儿子,大姨太很是妒忌。在家父外出征战时,大姨太与四姨太联合算计家母,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她,终是把她逼到了绝境。”

 

 

“我终是不明白,家父定是收到了我的电报,他为何不赶回来为家母讨回清白?黄府上下,最清楚家母为人的,惟有他了。”黄明昊谈到伤心处,顿了顿道,“失去一座城,尚可重新攻回,倘若失去一个人呢?”

 

 

“我终是不愿原谅他。”

 

 

范丞丞原以为他欲将自己纳入麾下是为江山社稷,然而听他此番肺腑之言,倒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范丞丞正欲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偏偏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正自踌躇间,黄明昊走上前,为他拂去了衣襟上的樱瓣。

 

 

当那双手触及他的衣襟时,他只觉心漏跳了一拍,之后与黄明昊聊了些什么,也记得不分明了。

 

 

04

 

 

暮色四合,周遭甚是寂静。

 

 

范丞丞循着记忆穿过炊烟袅袅的人家,在一处四合院前驻足。院中有一处小亭子,亭中央的红木桌上搁置着一盏提灯,桌旁是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手中捧着一壶酒。

 

 

范丞丞定了定神,走到了亭子里,毫不客气地在少年对面落座。

 

 

“范先生,未曾想到能在此时遇见你。”黄明昊粲然一笑。

 

 

“鄙人方才用过晚膳,出门散步,没想到便走到了黄公子院前。”范丞丞不露声色地道。

 

 

黄明昊当然知道范府到此四合院少说也有十里路,却破颜微笑,并不点破,“不知先生是否有雅兴,来与在下畅饮一杯?”

 

 

见范丞丞颔首,黄明昊为他酌了杯酒,缓缓地道:“此酒乃是家母生前所酿,名唤浮生梦。”

 

 

范丞丞轻抿一口,喃喃地道:“当真是好酒配好名啊。”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几杯酒下肚,范丞丞已有些微醉熏熏,对面的黄明昊亦是脸泛红云,微带酒晕。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金怀表,浅笑盈盈地看着范丞丞:“先生可还记得此物?”

 

 

“怎会不记得。”范丞丞怔住了。

 

 

 

 

那时范丞丞不过十一二岁,一日在喧嚣的集市上闲逛,恰巧遇见两名孩童在街角争执不休。

 

 

范丞丞与他们谈了几句,大致了解了情况:两个孩子在争夺一只金怀表,一个说对方窃走了自己的怀表,另一个却说那本就是自己的怀表。范丞丞见两人均身着华贵的服饰,想来都是富家少爷,一时也不知那怀表究竟属于谁。

 

 

“你们的父母呢?”范丞丞也没了辙。

 

 

“爹爹忙于公务,无暇顾及,”一个粉妆玉砌的孩子道,“我娘,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说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而下。范丞丞赶忙温言安慰,却听另一个孩子道:“我爹娘亦没有空闲来管我。”

 

 

“那么,这个怀表上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范丞丞思索半晌道。那个白皙的孩子,眸子倏地一下亮了:“这个怀表是我娘的遗物,背面刻有烟云二字,那便是我娘的字。我爹爹是亥系军阀的军事首领,倘若不信,一问便知。”范丞丞将怀表翻到背面,确有“烟云”二字。范丞丞将怀表归还给他,另一个孩子想要反驳,但是见那怀表上确实刻着字,只得作罢,悻悻而归。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明眸皓齿的孩童望向范丞丞。

 

 

“我叫范丞丞。”

 

 

 

 

范丞丞端详着这金怀表,感慨万千。谁又能想到,眼前这双瞳剪水的少年,便是他多年前曾施与援手的孩童。

 

 

“这块表,就赠与范先生了。”黄明昊言笑晏晏地道。

 

 

范丞丞连忙摆手:“这可是令堂的遗物啊。”

 

 

“家母已将这个种着樱花、酿着酒的四合院留给了我,”黄明昊顿了顿道,“先生要是不收,可别怪黄某不留情面了。”

 

 

如此,范丞丞便收下了这块金怀表,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欣喜若狂。

 

 

“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黄明昊莞尔一笑,举杯示意。又是几杯酒下肚,他竟自昏睡过去。灯光掩映之下,但觉他甚是俊美,范丞丞再也按捺不住,凑近了他薄薄的双唇,终究只是在他的额间蜻蜓点水般的一触。

 

 

待黄明昊悠悠醒转,范丞丞却已离开。他用过的酒杯下压着一张字条,周遭兀自残留着几丝他的檀香味。

 

 

黄明昊从酒杯下抽出那张字条。

 

 

“鄙人愿为黄公子效力。”

 

 

05

 

 

“可我们……终还是分别了。”范丞丞叹息道。

 

 

“不知先生最终为何与故友分道扬镳?”黄小姐蹙了蹙眉。

 

 

“……终究不是同路人。”

 

 

 

 

却说那范丞丞自为黄明昊效力以来,倒是颇有几分闲情雅致,工作之余总去集市闲逛。

 

 

一日,范丞丞途径一条美食街,挑子周遭环绕着馋涎欲滴的小孩子,范丞丞心中一动,不禁想起那儿时萦绕在舌尖的,久久无法忘怀的滋味。

 

 

黄米面做的“切糕”,有加红豆的,有加红枣的,卖时切成斜块,插以竹签。

(出自《雅舍谈吃》)

 

 

从小锦衣玉食的黄明昊,怕是从未尝过这等市井的美味,范丞丞如是想到,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他为黄明昊买了一包裹着油纸的切糕,为了让他吃到热乎的,便将那切糕放进怀里,加快了步伐。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范丞丞只觉眼前一黑,最后一丝意识,是不知黄明昊还能否吃到这热腾腾的切糕。

 

 

他的手,兀自攥着怀中的切糕。

 

 

 

 

待范丞丞徐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锁链困住,全然无法挣脱。周遭甚是昏暗,只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范先生不必惊慌,你是黄明昊身边的红人儿,想来黄明昊把战略计划都告知于你,你只需说出黄明昊的计划,便可免受皮肉之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面孔隐在黑暗中,却是看不分明。

 

 

范丞丞冷笑一声。

 

 

“既然范先生如此不配合,那就别怪某人不讲究礼数了。”那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打。”

 

 

从暗处走来几个人,看模样似乎是那人的小弟,对着范丞丞一阵拳打脚踢。范丞丞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却只微微一笑。

 

 

“没想到范先生如此文质彬彬一介书生,骨头倒是还挺硬。”那人慢悠悠地道,“继续。”

 

 

也不知硬撑了多久,范丞丞终究晕了过去,但自始至终,他未曾吐露一字。

 

 

“也罢……都停手,这间牢房里种了一种菌,这种菌会与暴露在空气中的鲜血形成反应,产生剧毒,他范丞丞已经活不长了。”

 

 

 

 

范丞丞昏迷间,似乎有双冰冷的手紧紧地与他相握,耳畔总有阵阵熟悉而又缥缈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

 

 

待范丞丞艰难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黄明昊那淡漠的眸子。

 

 

“战略计划既然已经拟定,范先生在我这儿已无价值,而今先生身负重伤,但也性命无碍,再待在我这儿反而会拖累我,而北平多战乱,请先生即刻离开北平。”黄明昊淡淡地道,“想必先生在留洋期间学了一身本事,定能养活自己,我亦会请府上最好的医生跟随先生直至先生痊愈,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范丞丞愣住了,这是在驱逐自己?然而眼前的少年不似在与他说笑,难道那双冰冷的手和那耳畔边的低吟都只是一场梦?

 

 

“这……这究竟是为何?”范丞丞艰难地道,嗓子疼痛异常,但远不及心下的痛楚那般剧烈。

 

 

“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黄明昊蹙了蹙眉,“我招来先生只为让你出谋划策,如今你已无利用价值,且身体抱恙。你本来只是我夺下北平的一枚棋子,如今这盘棋已经万事俱备,再也用不上你这枚棋子了。”

 

 

范丞丞只觉心凉了半截,冷笑道:“如此甚好,我今日终于看清了你黄公子。那我们就此别过,就当我们从未相识。”

 

 

“我已备好马车,请先生即刻启程。”黄明昊冷漠地道。

 

 

范丞丞艰难地踏上马车,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旁的黄明昊处于本能地伸出手,却在范丞丞还未察觉时就已放下。

 

 

范丞丞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明昊,可惜他再也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翩翩少年郎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位冷酷的雇主,雇佣了他,利用了他的才华,却过河拆桥。

 

 

“我此生,不会再踏入北平半步。”范丞丞一字一顿地道。

 

 

马蹄下扬起一阵尘土,黄明昊轻咳几声,转过身紧咬下唇,佝偻着背,面色煞白,嘴角源源不断地渗出鲜血,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

 

 

06

 

 

“如此一来,我便在这座小城做了一名算命先生。只是……当时从未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范丞丞神色黯淡,“黄小姐,您姓黄,也知道这家酒馆,莫非……”

 

 

“不错,这家酒馆是黄家的产业,我便是黄明昊黄少帅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黄毓双。”

 

 

“夺下北平只是家父的遗愿,从来都不是兄长的意思。”黄毓双凄凉地笑了笑,两行泪水却默默流淌,“你可知,前不久,兄长已经去世了。”

 

 

范丞丞手一颤,几滴酒水洒在衣襟上。

 

 

 

 

那日黄明昊不见范丞丞,派兵四下找寻。最终,在一条幽静的小径旁发现了伤痕累累的范丞丞。

 

 

黄明昊认出,那伤痕出自卯系军阀,卯系军阀的士兵在前朝均是些土匪,在敌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毕竟与别的军阀不同。

 

 

“大夫,情况如何?”

 

 

那大夫缓缓地摇了摇头,黄明昊心下一紧。

 

 

“不容乐观。范公子所中的毒,乃是一种菌类与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形成反应,产生剧毒。若不是我在为黄府效力前曾在江湖上闯荡过,决计无法辨认出如此阴险的毒术。能培养出此类菌的少之又少,而惟有那些施毒之人,才会拥有解药。”

 

 

黄明昊眉头紧蹙。卯军的前身不过是些土匪,决计不会施此高明之毒,想必是幕后有人指使。而卯军与辰军有着密切的商业往来,且辰军的前身乃是医药世家,不止善于用药,更是善于用毒。如此一来,想必是那辰军在与卯军通商的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类菌给到卯军手中,上演了一场借刀杀人的好戏。

 

 

想到此处,黄明昊当即询问:“辰军可有解药?”

 

 

“不错。辰军正是那为数不多的用菌之人之一。但是少帅您也清楚,从辰军手中讨药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此事我自有办法。”黄明昊眼神一寒,“张副官,随我出门一趟。”

 

 

 

 

黄明昊待院中的巡逻队渐渐远去,做了个手势,与张副官一跃而起,翻墙而入。他们沿着墙角来到一处小楼旁,根据可靠的情报,此处正是用来存放各类名药的仓库,其中包括那味解药。仓库前却没有很多士兵驻守,许是为了不引人注目。黄明昊和张副官从这些士兵身后包抄,双手一起一落把他们打晕。黄明昊向张副官比了个手势,张副官当即会意,留在门口放哨。

 

 

仓库内弥漫着阵阵药香,紫檀木的柜子搁置在墙边。黄明昊找了一圈并未发现情报上的药瓶,随即在墙上寻找机关。他在墙上发现一处略凸的砖块,用力一拍,旁边徐徐开启一扇厚重的大门。黄明昊深吸一口气踏入这阴森森的暗间,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他刚迈出一步,却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几枚飞镖从墙壁飞出,黄明昊侧身躲过。只听一声闷沉的响声,那扇厚实的大门缓缓闭合。

 

 

待黄明昊穿越重重机关来到那瓶药前,他虽毫发无伤,心脏却也“砰砰砰”地狂跳不止。他正自拾起那药瓶,谁知嗖嗖几声,六枚利箭从墙壁射出,他一个空翻,却还是未能躲过最后一支箭,电光火石之间,他用左臂一挡,那支利箭连同钻心的痛楚一齐刺入了他的左臂。

 

 

“黄少帅真是好身手。”来人是辰军的军事首领陈谅斐,他边说边鼓起掌来。

 

 

黄明昊只冷冷一笑。

 

 

“黄少帅手中这药瓶只剩一枚药丸,而你所中之毒,惟有此药才能解开。若是不服用解药,就只剩下五年的寿命了。至于救你自己还是救你那心上人,全凭你一念之间。”陈谅斐慢悠悠地道,“不过,这药只有服用一整颗才能达到效果,如果你想耍小聪明和你那心上人一人服一半,那你们谁也活不了。”

 

 

 

 

“大帅,您就这样把解药给他了?”

 

 

“我不过是诳他而已。这药,只能解他心上人中的毒,他要是贪生怕死自己服了,他们谁也活不了。”

 

 

07

 

 

“这便是这件事的全貌。”黄毓双的泪水兀自流淌,“这封信,兄长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中。”

 

 

范丞丞道过谢,薄薄的一封信似乎有千斤重。

 

 

范丞丞走出酒馆,一路沿着喧嚣的街道,竟是停在了一栋四合院前。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范丞丞苦涩地笑了笑。

 

 

五年不见,四合院里还是樱花盛开,香气袭人。范丞丞在亭子里落座,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

 

 

“范先生:

别来无恙。当年驱逐你,多有得罪。

夺下北平只是家父的遗愿,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院子里有坛酒,名曰‘与君别’,是给你的……”

 

 

范丞丞看到院子里还剩最后一坛酒,酒坛上刻着“与君别”三个苍劲挺拔的字,便取来酒杯,为自己酌了一杯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范丞丞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阵微风卷起几片樱瓣,徐徐落在他的酒杯里,五年前的旧事涌上心头,仿佛那个言笑晏晏的男孩就站在他面前,轻笑几声,为他吹去酒杯里的樱瓣。

 

 

范丞丞的手微微一颤,几滴酒水滴落在信纸上,现出寥寥一行小字。

 

 

“不知先生可还记得五年前与在下一同赏樱,那日先生身着一袭白衣,从繁花下走来。”

 

 

“那时我只觉,寻觅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