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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装b笔记》(原著向abo)



来了来了,原著向abo,接怒海潜沙开头。

老规矩,不要催更,本文更新频率隔一天更一次。因为是解密向,所以不放爱发电了,希望大家踊跃留言~留言超过100就加更一次(不包括刷留言:)

尤其是那些最喜欢喊要看我写原著向的(敲黑板:)

非典型abo设定,因为更换了大背景,所以有私人设定的解密向,即瞎几把解密向,有原创角色,沿着原著剧情线走,有大量原著故事线,介意者慎入。

为了不影响阅读观感,除了复制黏贴的部分,其他引用的原著内容不会特别标注出来,如果你看过自然知道哪一段是原著里的。


第一章


在接到要去营救三叔的电话以后,我没有立刻赶去海南,而是抓紧回了一趟家,不是我不在乎他吴三省的命,是我要去办另...



来了来了,原著向abo,接怒海潜沙开头。

老规矩,不要催更,本文更新频率隔一天更一次。因为是解密向,所以不放爱发电了,希望大家踊跃留言~留言超过100就加更一次(不包括刷留言:)

尤其是那些最喜欢喊要看我写原著向的(敲黑板:)

非典型abo设定,因为更换了大背景,所以有私人设定的解密向,即瞎几把解密向,有原创角色,沿着原著剧情线走,有大量原著故事线,介意者慎入。

为了不影响阅读观感,除了复制黏贴的部分,其他引用的原著内容不会特别标注出来,如果你看过自然知道哪一段是原著里的。


第一章


在接到要去营救三叔的电话以后,我没有立刻赶去海南,而是抓紧回了一趟家,不是我不在乎他吴三省的命,是我要去办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不回去,出了事情就晚了。

算一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事情太多又忙,因为离家里也不远,总想着明天回去明天回去,闲下来又累的要死,倒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循环往复。

我妈一见我絮叨个没完,揪着我的耳朵骂我是个小白眼狼,我趁着老头子不在,让她麻溜一点儿,等我爸回来了这事还能成吗,她也不想违背我爷爷的遗愿吧。

她骂我:“这会儿想起你爷爷来了,你爷爷说的话多了,你听了吗?他活着的时候我也不怵,现在都埋了,少拿他压我。”

我赔笑脸道:“行行行,您说的都对,我错行了吧,这不是三叔找我有点儿事吗,我这做侄子的不好拒绝啊。”

“有什么不好拒绝的,赶明儿把他喊过来,我跟他说。”我妈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子从小到大我看过很多次,方方正正的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像七八十年代医院放器械的锡制盒子,边角磕碰的很厉害,每次打开的时候都要费一点力气,那声音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打开以后,里面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确实是一个针管子,和普通的针长的不一样,它只有人的手指长短,约两指粗细,针头也格外的粗,这玩意在国内估计没几个人见过,这是一个皮下芯片注射器。

外国的科幻电影里常见这东西,道具可能为了更有科技感,多数做的花里胡哨的,一按还会发出蓝色的光,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做成那个样子。

芯片这些年的技术虽然在发展,但是植入人体的生物芯片作为一个新生事物还没有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接受,能研制这玩意的公司可谓凤毛麟角。

可对我来说,这种芯片一点也不陌生,在我十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这种芯片,那是我爷爷拿给我看的,他亲手把里头的芯片推进了我的左手手臂下侧。后来的每两年时间我都要重新注射这芯片,上一枚芯片也没人给我取出来,我疑心那些小玩意已经在我胳膊下面堆起来了,时间长了会变成硬疙瘩,非开刀不可。

后来爷爷死了,变成我妈重新给我注射,知道我身体里有这种小芯片的人只剩下我跟她了,我问过她这玩意是哪儿来的,她说不知道,让我不要乱问。

早些年我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现在我还能不知道吗,这是一枚体内抑制器,抑制信息素用的,也多亏了它的存在,才能让我以BETA的身份生活,也不晓得如果我爸知道他心目中的大儿子其实一个OMEAG,他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生物芯片的用途目前有两大类,一类是跟踪,储备信息等,科幻电影里很常见,扫描以后就能看到这个人的一些信息什么的;另外一类是医学用途,具体的原理我不清楚,反正有人提出可以用内置芯片来取代外用抑制器,更好的控制信息素的释放,甚至有可能完全掩盖信息素的存在,好比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这一枚。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谁能掌控信息素谁就能掌控未来的市场,对于文明社会的人来说,信息素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除了影响日常生活以外没啥用,尤其是对O来说,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因此招来犯罪,法律在这方面并不怎么保护O。

但是呢,受限于A和O 群体并不庞大,虽然是必需品也没有太多人愿意投入资金研制,因此这类的内置芯片往往设计在腺体附近,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用的人并不多。大多数A或者O还是选用外用的抑制器,这些年抑制器也不像以前做的那么大那么丑了,很多都做成饰品的样子,方便日常生活佩戴。

只是外用抑制器毕竟效果有限,它只能一定程度上抑制信息素的发挥,其他人还是可以从残留的信息素上判断对方是A还是O,真正的BETA是没有腺体的,因此不需要佩戴任何抑制器。

我妈拿着那个注射器,一秒钟就给我推进去了,疼的我眼泪都飙出来,嚷嚷道:“妈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她才不心疼我,把注射器一收,道:“你不是忙吗,大忙人,我怕耽误你啊,走吧走啊,忙你的去吧。”

我道:“那也不差这一会儿吧?妈,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爷爷要让我伪装成B啊,他是不是担心我以后长大了被歧视?我都长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啊。”

说是说各种性别平等,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这年头真正占优势的还是A,其次是数量最为庞大的B,像我这种数量极其稀少的O,在社会上想立足没什么好的办法,尤其是我们家这一行,对O的歧视可谓从古至今,认为O的体质阴邪的很,下斗肯定没好事。

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爷爷为什么要极力隐瞒我的身份,甚至不惜血本搞这种市面上都没有的高科技芯片来给我用,我们家也没什么财产,更没有狗血的皇位要继承,我是B是O对我们家来说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件事要对家里其他人保密,对外保密我可以理解,连我爸和二叔三叔也不知道,怎么想怎么诡异。

我妈耸肩,道:“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知道,你爷爷的事情从来不跟我说,他只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个O,其他的啥也没跟我说,老爷子可能有自己的顾虑吧。”

这说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道那怎么,我瞒一辈子吗,那以后我结婚不结婚了,一般的B都是男娶女,我娶谁去,总不能让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还别说,因为我常年装B,我都快忘了我其实是个O了,要是以后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才真是瞎了。


沉锋

【GGAD】The Dark Inside Me/我内心深处 (END)

“格林德沃……位居邓布利多欲求的中心,也是他自己身上最黑暗的那一面。”...


“格林德沃……位居邓布利多欲求的中心,也是他自己身上最黑暗的那一面。”

                                                          ——2018SDCC裘德·洛访谈
                        
               
    盖勒特·格林德沃离开戈德里克山谷不到两个小时,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他的漫长斗争便宣告开始。
    在事情发生之后,他花了一些时间抢救自己死去的妹妹。阿不福思渴切地看着他,脸上有一种陌生的神情。在某一时刻,阿不思模糊地意识到那是普通十五岁男孩对兄长的盲信。但那表情和阿利安娜苍白肌肤上的温度一样,逐渐转为绝望的冰冷。阿不思把开始僵硬的尸体放平在地面上。阿不福思转向他,嘴角咬紧,臂膀和脸颊上显露钻心咒鲜红的灼痕。如果他要揍他,阿不思绝不会抵抗。但是阿不福思没有多看他一眼,他抱起妹妹的尸体,走进了房间。阿不思知道自己同时失去了他们两个。他还失去了另一个人,但他怀疑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他。
    他让自己去收拾屋子,掩饰禁咒打斗与魔力爆发的痕迹,不然事情的真相会把他们全家送进监狱(全家。他机械地咀嚼这个单薄的词汇)。他的头脑是如此卓越,以至于此时仍能井井有条地运转。他需要去购买一副棺椁,选择一块墓碑,置办一个葬礼。他要准备好寻求帮助,获取同情,编圆一套谎话,就像他曾为他母亲所做的那样。就像母亲曾为父亲所做的那样。欺瞒与操控。这是邓布利多家族久经锤炼的技艺。他曾不顾一切地想逃离其中。阿不思清理完这个谋杀现场,确定万无遗漏。他打开被黑暗封锁的宅门,暑气蒸腾而至,烈日劈面而来,如同真实尘世的一记重掴,扇得他眼前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你和我,我们永远会在一起。”他在头晕目眩中突然想起这句话。盖勒特意气风发的声音又坚硬又明亮,像一把冷硬的钢刀顶着他的后背直贯入心口。接着是第二句话:“我们可以拥有整个世界”,第三句,“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阿不思抬不起头。他沿着道路疾走,在追索着他的无数狂妄幻想中落荒而逃。
***
    葬礼结束后,阿不思·邓布利多离开了家乡。他畏惧人们的流言蜚语,但是更难面对的是他自己。诚然,比起珀西瓦尔入狱的时候,他获得的待遇要友好得多。他是一位优秀的年轻人,在不幸的家庭事故中失去了又一个至亲。人们向他表达同情而不是讥讽。这反而令人更难忍受——当他是一个罪犯的儿子的时候,他内心有骄傲。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的牺牲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家人。他知道自己看破一切,而那些因此嘲笑他、伤害他的人是有罪的。但这一次,有罪的人是他,他为了丑恶的私欲口吐谰言。耻辱切割着他的心脏,让他渴望在每一个无人的角落弯下脊背。但监视的目光无处不在。“我没有这样教过你。”当他向葬礼的来宾解释事情的由来时,母亲冷漠的声音在身后提醒着他。“你们中总有些人会令魔法蒙羞。”当他拿起自己用来掩盖证据的魔杖时,能听到变形术教授的讲话。而当第一抔黄土摔在那小巧的棺椁上时,一个面目模糊、形容憔悴的珀西瓦尔·邓布利多的剪影出现在女儿的墓前,悲伤地凝望着他。
    在葬礼的尾声,阿不福思终于出现了。阿不思本以为他会说点别的。“我看到你去了巴沙特家,”他的弟弟说,“你还以为他会来吗?”
    阿不思无言以对,但他不能对阿不福思说谎,不能在这个时候。
    “我只是想,”他说,“有可能——”
    阿不福思一拳打在他脸上。
    阿不思没有修复自己的鼻梁。这持续的隐痛是他破碎家庭的最后一份遗产。也许是最后一份关爱。他的弟弟是个坦率的好人,还愿意给他足够的憎恶去撕开真相,让他看清自己是什么:一个狂妄的年轻人,自以为能掌控这宏大世界上的一切力量,却担负不起一个最微小的家庭。他曾经视这个家庭为泥潭和累赘,相信他的才能能将他从中拯救。但他真的像他自己相信的那样天才吗?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动荡的成长岁月里,对自己天才的自信是一根钢铁般的支柱,支撑着他全部的精神世界,此刻它被无情地敲断了。他不能承担责任,不能掌控自己,不能看清懦夫、骗子和野兽。那些真诚的夸赞是否只是城堡里的游戏?他真的超出常人,还是自以为是?他是否像所有受世界鄙夷的庸人一样,整日里抱怨着缺乏良机,却注定一事无成?
    他听见自己旧日的言语,用全新的角度去评估它们。那些目空一切的夸夸其谈,傲慢无知的残忍幻想:用智慧去引导茫然无知的芸芸众生,用力量去折服卑微怯懦的平庸生命——但如果他是那庸俗万物中的一员呢?他凭什么高出那万千各不相同的祸福与悲喜? 当他从云端跌落,他终于意识到平凡也具有的万般苦楚,与蕴藏其中的真实的生命。
    他的痛苦增加了崭新赤裸的阶段——对无知自我的羞耻。这羞耻像罪恶一样如影随形,把他像烛火下的蚊虫般照亮。即使在明朗的白昼,人来人往的道路中途,他耳边会突然响起格林德沃傲慢的语言,眼前掠过魔咒的闪光。巫师优先。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妹妹是个累赘。他愚蠢地声声附和。那声音像一记记皮鞭炸响在脊背,在每一个日常的瞬间里让他思维凝滞,四肢僵直,被内心深处翻涌上来的痛苦和难堪冻结在原地。
    他逐渐明白自己需要与这些罪恶记忆的幻影战斗终身。他往远方走。一个落魄的旅者,须发纠结,面带疤痕。那些声音仍然在他的周围回荡。但他渐渐能背负它们。
    他遇到巫师,麻瓜,妖精,更多神秘的智慧种族。他走进荒莽魔法的深处,并非依仗他的才能,而是他对无知的自知。前者终究有限,后者则永无尽止。“作为一个人类,你还不算太蠢。”巨人女王评价他,这个不能从一数到五的种族在群山里建造要塞。“曾经我只了解人类,如今我也了解狼。”狼人首领这么说,他白日的面孔像个忧郁的诗人。人鱼们引诱他潜水。巨龙在平原上展开双翼。雷鸟尖啸着引领飓风。“你还这么年轻,却理解对不同之物的尊敬,必然经历过可怕的劫难。”马人长老说,他们向他指引火星的轨迹,深色鬃尾在星光下摇摆。
    “还称不上。”阿不思说,谦卑深深灌入他的肺腑,正如傲慢曾经支撑他的脊背。他已领悟到,即使是那日夜缠绕他、吞噬他的痛苦,也并非是世间苦难中最蛮横的。
***
    阿不思遇见美人。发丝蓬松的女巫,眸光深邃的男巫,地下吧台边的蛇女对他缓缓伸手,颈后浮现流水般的鳞纹。不止一次,他几乎被那些诱惑捕获:一颗孤寂的心灵,渴求着苦旅中的一点柔情。他在吧台边就坐,话语尚未出口,不安已侵袭而来:这些美丽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他们能看透他吗?他们能读懂他吗?在哪些人眼中他曾那么彻底地暴露了自己?他可以收束自己的面孔,封闭头脑和眼睛,但他永远不能知道真相。猜疑与警惕像一根根钢针,在每一次交谈中遥刺他的后脑,提示他自己是如何不善于自控的傻瓜。他们是否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对爱的绝望的乞求呢?在他们微笑的时刻,唇角暗藏的是不是对这个可怜人的鄙夷呢?
    他也有那样锐利的魔法,可以看透陌生人的面目,洞彻那些真心。而这甚至更令他不安。当他注视着一张真挚的羞涩面孔,熟悉的既视感使他眩晕——那个人就是这样注视着他的吗?一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掌握你自己也尚未明了的秘密?那孕育中的爱,一个心灵自愿向另一个心灵献出的禁果。在萌发的阶段,就已经被彻底地揣摩、估价了吗?
 
    虚伪令他鄙夷,真诚又令他骇恐,被人操纵的可能使他惊疑,控制他人的欲望使他作呕。爱是一把如此熟悉的利刃,正正反反将他刺伤。他无法与任何人建立关系。他逃开了。
 
    他在黑暗的房间里抚慰自己,闭上双眼,假装一切都不存在。但是即使是那短暂的欢愉中他也无处藏身。幽灵从身后浮现,低语萦绕在耳畔,画面滑落他脆弱的眼睑,深扎进脑海。那黑暗中的一抹冷白是盖勒特优雅飞起的锁骨,融金般的湿发,狼一般的眼睛,热汗恍如实质,烙印般砸落他的肩胛。“你快乐吗?”盖勒特催促地问,扣紧他的面颊,探索他的双眼,仿若在研究又一个深奥的魔法,如此好奇地投入其中。那神态曾让阿不思如此骄傲,又如此痴迷,“你喜欢吗?”
    可怕的回忆撕裂他伪饰的冷静躯壳,他挣扎着爬起,嘶声长叫,暴怒的魔法撞飞桌椅,书籍与药草翻卷,地板蛛丝般开裂。阿不思赤脚站在残局中央,一如他整个人生的隐喻。窗外雨声如震,虫声尖如刀割,他沉默地翻回床榻,任凭身体深处的喧嚣在死寂中冷透。

***
    当他是个少年英才时,他没能得到尼克·勒梅的回信。当他是个落魄行者时,他收到了珍贵的邀请函。他被请进那个神秘的书房。“我喜欢遇见年轻人。”尼克·勒梅说,干瘦的手指在灰袍里蜷缩,他的笑容真诚里藏着狡黠,“我喜欢看见他们的心。”
    阿不思在这里遇见厄里斯魔镜。
    他知道这面镜子,当然。他在少年时就读过描述它的篇章,畅想过自己会在里面看见的东西。像他这样自信与众不同的男孩,从不认为自己会看见俗世的感情和权欲。吸引他的一定是更超脱而高贵的东西。他会创造巫师的未来,会深入魔法的奥秘,至少,会一劳永逸地从病痛与受苦中拯救他的家人。但若干年后的现在,他不再那么想。他看向魔镜的中央,内心只有强烈的、卑微的渴念:他要在幻象里再次看见自己的家庭。
    但是他们没有在镜子里。
 
    镜子里是格林德沃。保留着若干年前他找不到巴希达家的屋子,把行李放在邓布利多家门口的造型。不耐烦的神色,明亮的眼睛,衬衫卷到了手肘,魔杖夹在耳边。他往锁着门的屋子里看了一眼,似乎在勉强维持最后的礼貌。然后他举起一只手——
 
    阿不思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身后堆积着几世纪珍贵炼金造物的长桌。尼可·勒梅站在一边,颤巍巍地露出关切的微笑。阿不思不由怀疑这一切早在计划之中:四百岁的老人,读取年轻人的心灵取乐,后者还往往心怀感激。
“有时我们会看到不愉快的真相。别把它当回事。”炼金术士这么说。
    但阿不思不能。这是奇耻大辱,这是对他十载苦行的否定,不亚于那夏日尾声时来自真实世界的迎头一击。罪恶与焦虑笼罩了他。他未曾改变吗?他仍然向往着他吗?他的内心如此可悲和狭隘,在这么多年后,想要的仍然只是从少年时的卧室中逃脱吗?
    他回忆过去的生活,惊恐地发现它们已在自我和解中模糊。他抽取记忆反复回放,看到自己从未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与兄长:他憎恨母亲森严的规矩,蔑视无能的兄弟,厌烦累赘的妹妹。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来自真实的报偿。
    但他牢记它们,强迫自己背诵那些关于背叛与忏悔的痛苦篇章。在真实与幻象交错的狂乱夜晚里,他一次次看着自己绕过忙碌的母亲和玩耍的弟妹,走上堆满奖状的阁楼,用悔恨和自戕充塞自己的脑海。一个月后,他再次出现在炼金术士面前,面色苍白,心无旁骛,要求对质那面倒映心中最深处渴望的镜子。
 
    镜子里一个人的背影。倚坐在暮色中的墓碑间,晚风吹乱他的发丝。他忽然转过头,眸中闪光,像一只机敏的鹰。
 
    “不。”阿不思说。
    “人们往往不能在里面看到他们认为自己想要的。”炼金术士说。“镜子只是我们心灵的投射,它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也不知道它照见的东西意味着什么。那由你来解答,年轻的邓布利多,你拥有你的心。”
    “那么我也可以改变它。”阿不思说。
声音在他的舌尖撕裂,足以切开钢铁。世界曾在他眼前崩溃,在那时他也未曾流露这样迫切的恨意与决心。但勒梅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喔,”老人说,“喔,很奇怪,我的朋友。这听起来很像,但是,人们并不可以。”

***
    阿不思回到家乡,行李里装着厄里斯魔镜。“魔法的奇迹赐予更需要的人。”尼可说。阿不思接受了这份馈赠。他申请了霍格沃茨的教职,只为寻找一个安静的处所,远离别人,研究自己。千年的城堡优美又壮阔,但当他是个学生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长居其中。他知道自己就像高飞的凤鸟,永远不可能在某一处长久地栖身。但时移事易。他发誓不会远离这所古堡,直到那个邪恶的影像从镜子里抹去。
    分院帽把他放进格兰芬多,这是一个未解之谜。父亲的案底让他被认为是纯血论的支持者,身处狮院使他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他兼具鹰的欲望与视野,熟谙蛇的隐忍与心计,向往獾的真诚与关爱,可他从未在自己身上看见狮子的勇气与坦率。在黑暗的家庭秘密中成长,他所学到的是缄默、调和与无尽的忍耐。在某一段短暂的时日,阿不思以为自己终于挖掘了格兰芬多的性格,敢于将真实的自己和盘托出,不顾一切地去追求所爱——事实证明,那是一个错误决定。

    在没有工作的夜晚,他走进隐秘的走廊,揭开厚厚的帷幕,面对那面剖析心灵的镜子。格林德沃的面孔真实又模糊,像镜面上一道凛冽的碎光,又像一抹顽固不去的黑影。阿不思站在幻象面前,如同对待日日弥新的苦行。直到纹路爬上他的鬓角,他仍然没能把他从魔镜里抹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从事教学,但他做得很好。他了解最受欺凌的孩子的想法,也洞彻最高傲的少年的心事。虽然这份工作未免琐碎和无聊。一开始,同事们给了他一些赞誉。对于他执教方式的啧啧赞叹,对于一些破记录的优秀表现的反复提及和褒奖。但逐渐地,人们的态度轻慢起来。报纸上出现了新一代的风云人物,学生们的交谈间出现了更新的仰慕对象。吸引人注意的是学术奖项,是决斗赛场,是国际论坛,而不是风趣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当日子变得长而沉闷,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习惯于成为焦点。他可以轻松去获得奖项,取得名声,获得战绩。为什么不做呢?
    他书写论文,发表研究,参加集会,世界立刻注意到了他。欢呼应声而来,荣誉唾手可得。世界像敞开的牧场,任真正的天才攫取。这滋味如此顺畅而甘美。他几乎沉迷其中。只要想要,他可以拥有一切——这不正和他们当年所预言的一样吗?
    他们。他意识到他在用这个词。噩梦复现,将他从愉悦中震醒。他再次听到那些邪恶的声音,一声声烈日下的鞭鸣,让他冻结如旧日的石像。命运像一个宏大残忍的谜题,他终于在恐惧中参透其中一角。他推翻图纸,撕毁论文,把刊登采访的杂志扔向壁火。防御术教室里的教案砸在储物架上,引发一阵骨牌似的倒塌。一只模拟恐惧的博格特滚出箱子,像烟雾一般散开又聚集。阿不思拔出魔杖,等待着它展示他永无休止的噩梦,那形象将凝结着死亡、爱欲、忘却、仇恨……但最终出现的东西却让他哑然失笑。
 
    五年级学生纽特·斯卡曼德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邓布利多教授!”他说,“我想问你——”
    他目瞪口呆,看着教授和博格特镜像般地站在原地。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对着世上他最恐惧的幻象: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和他一模一样地衣冠楚楚,唇边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温和微笑。
    阿不思说:“滑稽滑稽。”

***
    在最初的日子里,他没有想起他与格林德沃结下的誓言。在当时看来,它简直无足轻重。只不过是意乱情迷中允诺出去的又一个要约。那短暂炙热的情谊是一段永恒翻涌的黑洞,吞噬了他仅存的至亲,他通身的铠甲,他余生的全部安眠,他哪里想得起漫长清单上的那一滴微不足道的、寄托着少年真情的指尖血呢?
    但即便在最自我怀疑的日子里,那存在的可能性一直在他内心深处。他担心格林德沃终将着手去做他们曾经计划过的事。他担心他获得成功。他担心他将真的去徒手撬动整个被他们视为朽木的旧世界。他担心他还牢记他在其中的承诺。不,他知道他会去做。他知道他会挑起战火。他知道他将不得不面对他。而那时,年少时的可怕错误将第一时间被展示在世界面前。
    消息开始从远方传来。渴切的绿色深林。躁动的黑色山谷。沉默的蓝色冰原。魔法至上的幽灵游荡在世界大战后凄凉的大陆。学生和朋友为他带来世界各地的情报,他在其中听到熟悉的词句。他虽然龟缩在海岛,却仍织成了远迈大陆的羽翼。他犹豫着是否要展开它。他在三十年前就触摸了北风的脉动。如果山火吞没大地,却没人预报星火,他难辞其咎。
    阿不思去了纽约。
    他没有魔法部的头衔,却已赢得了足够的声望,可以在聚会中列席。权贵们的交谈傲慢又无知,对变化的世界一无所觉。灯光黯淡的角落里他驻足躲避人群,缓解承受大量无用信息的烦闷。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教授。”那人说。
    那双黑色的眼睛盯住他时,他看见一切过去的闪光。“邓布利多教授。”帕西瓦尔·格雷夫斯部长说。他的语调悠长,似笑非笑。阿不思站在原地,同时意欲趋前和后撤。他的手指伸向装有魔杖的袖袋。格林德沃猛然攥住他的手臂。掌心在布料上发烫,他贴近如一个深涧里冒出的恶鬼,伪装的表壳蝉蛹般剖开,苍白的瞳孔熠熠生光。阿不思盯住他的双眼。他感到愤怒,恐惧,无助,眩晕。魔咒在他唇边冻结,世界在他眼前重影,清脆的鞭鸣震响在他耳畔,那是过往无数尖叫的回声。
    “是你吗?” 格林德沃在他耳边柔声说,“我的半身,我的爱人?你来和我一起去往我们约定的地方?”
    他回答:“我来阻止你。”
    他们沉默地对视。空气逐渐冰冷。格林德沃哂然一笑。他那柔情的语气,暗示性的身段,充满蛊惑的氛围,都瞬间消失了。格雷夫斯部长严谨的外壳重新覆盖他的面庞。他优雅地收回手臂,弹了弹大衣的领口。阿不思看见那个水晶的小瓶用金链缀在他的马甲内袋里。
    他的旧相识平淡地说:“你知道你不能。”
 
    阿不思连夜逃回伦敦。穿过海峡,度过迷障,钻进大湖和禁林包围的古堡,霍格沃茨城堡接纳他如同包庇一个仓皇的孩童。他撞进装着厄里斯之镜的房间,拽开厚厚的帷幕,逼迫自己直视着危险的镜面。雾气散去。格林德沃在其中看着他。少年的面孔逐渐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年长的,危险而锋锐的面容。阿不思滑坐在地面上,轻声发笑——人心多么疯狂,命运多么不公。权力,事业,声名与爱情。从最高的天穹到最微不足道的私人的夹角,他所有痛苦和欲望指向的中心,都站着格林德沃。

***
    阿不思衡量了人选,提示纽特前去纽约。不久之后他得到了格林德沃落网的新闻。这当然是件好事,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美国魔法部的消息来源提示他格林德沃将要被转移,他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海面上漂浮着囚车的碎片和傲罗的残骸。空气中传来翅膀的拍击声,他猛然回头。格林德沃骑着一头戴缰的夜骐,在空中注视着他。
    “看看你。”格林德沃俯视他说,语气里流露着坦率的无情与嘲弄。曾几何时,这种直白令他感到向往。
     “看看你自己,逃避着世界的变化,躲藏在一群小学生中间。你如此对待你自己,是对我的报复吗?”
    阿不思怒极而笑。
    “你仍然认为世上的一切都与你有关。”
    “当然与我有关!”格林德沃突然暴怒,狂风在魔法中炸裂,他的衣摆翻飞,瞳孔张大,银发根根竖起,比夜骐更像猛兽,“你拒绝了我们的道路,阿不思·邓布利多!而那让你无路可走,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是如此傲慢、卑鄙,歪曲事实。阿不思此生从未被如此彻底地激怒。狂风烈烈作响,魔法在他身体里燃烧,咒语让夜骐嘶叫着砸落水面,他挥动魔杖,看见格林德沃也正把魔杖举起。他召唤火焰与海水,通天彻地的魔法唤起他心中岑寂已久的生命与渴欲,让他血脉奔涌。毁灭性的魔法喷涌而出的一刻,他忘记了惨淡的人生,忘记了年少的罪孽,忘记了无数个难眠的长夜,只有愤怒,只有力量,只有激情——突然,剧痛从内部贯彻他的心口,像一把穿胸而过的尖刀。他狼狈地跌倒在水边,魔法在杖尖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格林德沃在上方纵声大笑。他掏出那个装着血液的小瓶子晃了晃。
    “来拿。”他说,“我期待着”。
 
    阿不思回到城堡,对魔法的向往仍然在他身体里兴奋地涌动,但他心力交瘁,如同一只归巢的年迈海鸥。镜子中的格林德沃向他伸出手。阿不思摇了摇头。
    “我不会加入你。”他轻声说。
    镜中的画面变了。他看见自己站在海面上,魔法的火焰翻涌,装有血誓的瓶子碎裂了,阿不思顺利把格林德沃击败。格林德沃倒在地上,魔杖抵在喉间,他奇异的眼睛像魔镜一样旋转出诱惑的波纹。阿不思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那么你想要杀死我,掌控我,征服我吗?
    “不。” 阿不思说。
    那么,镜子里的格林德沃说,他露出了暗夜中的夜骐骑手一样的笑容。你想成为另一个我吗?
    金属表面如粘稠的流水,皮肉在他的脸庞上移动,那桀骜的身影上出现了阿不思自己的面孔。阿不思的幻象长笑着奔向海水和火焰,他像格林德沃一样,奔向广袤无垠的世界,奔向志同道合的梦想,奔向无拘无束的意志,奔向天空,自由,风。
    画面消失了,十六岁的格林德沃再次出现在那里。就像第一次在镜中出现,也像他们第一此见面那样,留着柔软的蜷发。他站在邓布利多家常年上锁的大门边,不耐烦地伸出手,重重拍在门扉上。
    阿不思看着他。
    他说: “不。”
  
***                                                                   
    魔法部长闯进他的课堂。怒气冲冲。
    “就算你打不过格林德沃,”他说,“为什么不能去试一试?” 
    第无数次,阿不思想要答应他。他可以要求去制定计划,他可以尝试去解开血咒,最终,他可以从未知的恐惧中解救整个世界。但是然后呢?他会是一个比格林德沃更好的人吗?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他比格林德沃更坚定吗?在情感的勒索面前,他不是一向地如此愚蠢吗?当他施展强大的魔法,那沸腾的欲望如此炽烈地燃烧。那与格林德沃如出一辙的、施展天才的永恒欲望,追求力量的强大本能,难道不是让他们一齐坠入黑暗的本源吗?
    往事与欲念如同一座牢笼,镇压他对自我的全部善念。他不能相信别人,他不能信任自己,他不能放手取得荣誉,他不敢让任何机会施加在自身。即使他能战胜他,只要他依然没有走出这个牢笼,他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格林德沃呢?
     “我不能。”他说,“我只是一个教孩子的老师。”
 
***
    纽特在等他。他站在平台边,手脚笨拙,表情羞涩,像一个过快生长的少年。他不够强大,但蕴含着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非凡潜力。他有真诚的朋友,有对世界毫无保留的善念,也因此能对诱惑做出简单明了的拒绝。他手上没有血,没有尾随的暗影,没有镜子里不可言说的欲求。他不是一头潜伏着的野兽。他是一个好人。
    邓布利多钦佩他。
    “可他们说。”纽特说,表情犹豫不决,“你是唯一一个可能比他更强的巫师。”
    “我不能对抗他。”邓布利多说。
    他知道纽特听出了他的话音,他没有说自己不如他强大,不能在战斗中击败他。他竟一时失笑。这么多年来,他背负着重重镣铐,在那些罪愆与噩梦夹缝中的窄道里穿行,终于挣扎出足够的喘息之地,可以纵容自己骨血里的傲慢和矜持。也许终有一日,他可以发掘逃逸一生的勇气,撕开深入血肉的禁锢,从泥泞的黑潭中抬头,再次成为自己。
    但那个时机并未到来。
    它真的会到来吗?

“我不能对抗格林德沃。”他又说了一遍。“必须是你。”
 
END
 


+Shertin+

【盾铁】啾!(Tony变鸟梗/小甜饼一发完)

傻白甜的我又来了
·无限战争后,没有人牺牲,只有战损
·Tony变鸟梗
·Loki再次荣获助攻之王奖项(Loki正经助攻,其他人不正经起哄…)

1.

那天早晨Steve是被砸醒的。

他正好端端在自己的床上仰面躺着,一团毛绒绒的不停扑腾的东西就毫无预兆地砸在了他脸上。
睡意立刻消失殆尽了。
他伸手抓住了它,把它从脸上拿下来,然后坐了起来。

“啾!”

好像是不满Steve捏它的力度,它使劲用喙磨蹭着对方的手指发出了愤怒的叫声。
他摊开手掌让它站在里面,然后举到眼前。

那是一只鸟,Steve认不出是什么品种。它浑身披着浅棕色的羽毛,只有爪子是鲜红色的,而翅膀...

傻白甜的我又来了
·无限战争后,没有人牺牲,只有战损
·Tony变鸟梗
·Loki再次荣获助攻之王奖项(Loki正经助攻,其他人不正经起哄…)



1.

那天早晨Steve是被砸醒的。

他正好端端在自己的床上仰面躺着,一团毛绒绒的不停扑腾的东西就毫无预兆地砸在了他脸上。
睡意立刻消失殆尽了。
他伸手抓住了它,把它从脸上拿下来,然后坐了起来。

“啾!”

好像是不满Steve捏它的力度,它使劲用喙磨蹭着对方的手指发出了愤怒的叫声。
他摊开手掌让它站在里面,然后举到眼前。

那是一只鸟,Steve认不出是什么品种。它浑身披着浅棕色的羽毛,只有爪子是鲜红色的,而翅膀尖端的羽毛是金黄色的,这真的很特别,Steve想。它就那么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在他的手掌里蹦来蹦去,时不时啄他的手指,看上去有点儿着急。

突然Steve发现它脸上的花纹也很特别,在喙的上方长着一撮横向的黑色绒毛,下方则是一撮山字型的。
看上去就像...Tony的小胡子。

“Tony....?”
他忍不住问道。

小鸟欢快地蹦跶了两下,抖抖翅膀,然后就像闹脾气一样扭过头不再看他了。
联系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更笃定自己的某些猜想了。
这让Steve觉得很棘手,不得不向人工智能管家求助。
“Friday?”
“今天早上Mr.Laufeyson来访,并且把Boss变成了一只鸟。”

“啾。”
Tony说道。

2.

Clint正在解决盘子里的培根和黄油面包。忽然一只鸟轻飘飘地降落在他的盘子旁边,并且夺走了一角他的早饭。它转转脑袋,看上去吃得很开心。

“Hey!大厦里哪里来的鸟?”Clint抗议道。
Tony再接再厉地撞翻了他的牛奶杯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Clint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试图逮到它。
“别傻了Clint。那是Stark。”Natasha鄙夷道。
“什么?!”
Vision指了指天花板:“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Friday说了。Loki来过了,把Mr.Stark变成了一只鸟。”
“哦……他们冷战连Loki都看不过去了是吗。”Clint摸着下巴沉思。
Sam忽然问道:“话说谁知道他们为什么冷战吗?...哎哟!”
Tony毫不留情地啄了他一口。

Sam迅速感觉到了Natasha和Bruce投过来的威胁式的目光。
他很快抬手在自己的嘴上比了个叉,满脸写着“我不讲”。
“Tony,过来。”
Natasha撕了一片面包给他,而Wanda找来一个瓶盖,里面盛着牛奶。
他真的是变得太小太可爱了,很容易博得女士的好感。沐浴着女士们温柔的目光,Tony这样想着,眯着眼蹭了蹭黑寡妇的手背。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吧,他对自己说。

3.

“Tony,听我说......既然喜欢就该去尝试——踌躇不前可不像你。你值得最好的。”
“你爱他,我能感觉得到。”

Pepper的鼓励犹在耳边回荡,Tony决定去表白。那天早上他亲自去大厦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支玫瑰花。

——好吧他承认这很土,也许他的审美受了银河护卫队的影响,也许他该在这支花上动一点高科技手脚的。但他不认为追男士的方式与他从前想要和某位女士同床共枕时用的方法等同。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也遏止不住那些浓烈灼烫的在他胸口沸腾着的东西。
他们总是在不停地擦肩而过,上一次他在泰坦星上擦拭嘴角的血迹时Steve在瓦坎达抵御暗夜比邻星的军团,再上一次他错过了亲自用那个手机联系Steve的机会,即使他每天都在充电并且时刻带在身边,他总得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境况。

所以在大厦没有人的转角他叫住了Steve。虽然他很希望Steve能顺着他的心意一次,但他依旧毫不意外地得到了糟糕的回答。

“不,Tony,很抱歉但是我......”
他依旧能想象到Steve满脸通红地说出那些拒绝的话的场景,他也没有接过那支玫瑰花,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侧。

从那个“不”字开始Tony的大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已经不在乎后面Steve说了什么。
有一些东西落到了心底撞击他空空荡荡的心壁发出沉闷的回响。
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有点想笑,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笑。不知道真的做出来以后会是怎样难看的一个表情。
他大概是说了一些诸如“没关系”“忘了它吧”之类的话然后很没有骨气地逃跑了。
他想他只是有些昏了头,以为和Steve经历了这么多他就能轻易地得偿所愿。
他也不想打话给Pepper说自己失败了,这很幼稚。

他的心理状态一直很糟糕,以至于Steve的只言片语就让他头晕得厉害,Tony感觉又看见了那几块宝石绕着他旋转的幻影,还有被力量宝石的魔法击倒在地时心脏传来的痛感。
六年前就开始的那个梦魇的源头现今终于被消灭了,但是他还没法做到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想自己待一会儿。

那天晚上Tony没有回床上睡觉,只是坐在工作室里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情,打开他那些没有纳米化的机甲的权限,在没喷漆的钢铁侠面甲上涂上一些混乱潦草的公式,把它装上去再卸下来。
他还腾出了时间给Dummy的爪子上了润滑油。

他举起手臂,按着自己的肩膀放松肌肉,注视着窗外川流的霓虹光彩渐渐凝滞停歇,地平线泛起白茫,浮云投下晦涩的阴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随手丢在桌上的那支玫瑰花捡了起来,插在了客厅墙壁上做装饰的花瓶里。

但里面没有水,他也不愿意去倒。

4.

那朵花一天天地枯萎着。

尽管他路过客厅的时候不多,但Tony总是在走过去的时候瞥见它掉下干瘪的花瓣来。

从前他被某几位女士拒绝的时候他总是锲而不舍地再次尝试,直到成功为止。
但是唯独这次,对方是Steve的时候,他害怕了。他没有勇气经历那个正直的金发男人再次拒绝他的场景。

Tony闭了闭眼睛,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在泰坦星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直面灭霸和他的手套,被血边战甲的刀刃捅了个对穿,在灭顶的疼痛之中喘息,咽喉被鲜血哽住难以呼吸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过哪怕一分一毫——所以现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又搞砸了。


“没想到TonyStark在处理感情问题上这么白痴。”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哂笑道。

“我以为差点被灭霸掐死的经历会让你老实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小鹿。”
Tony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所以他牙尖嘴利地反驳了他,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他以为Loki会被他激怒然后再试图把他丢出窗外之类的,但出乎他的意料,Loki屈起手指敲了敲他胸口的反应堆,然后笑了起来。

“你和Captain America——”

“绝对不好受吧,Ah?”
Loki仿佛就是来戳他的痛处的,这个该死的北欧神真的什么都知道。

“......闭嘴。”
吐出两个音节之后Tony没有再说话。
这个讨厌的神加重了他的心悸和恐慌,那些情绪像冰冷的海水一样漫延过来要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下嘴唇有点颤抖。

“Hey,这可不是结束,Stark。”Loki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指尖带着魔咒的绿光。
“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中庭人,我可不希望你坏掉——所以换个角度仔细想想吧。”

5.

然后他就该死的变成了鸟。

他试图去至圣所找Strange求助,但他显然没有提供帮助的想法,而那条讨厌的斗篷更是把他整个卷了起来,邀功似的举到他主人面前。
Tony可以清晰地看到Strange那张奋力憋笑的脸。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Tony。”他说。

从现在起我会试着忘记我们在泰坦星上的互助情谊的,Strange。Tony愤恨地想着。

“说实在的Tony,我确实没有办法把你变回来。Loki在你身上下了一些奇妙的小咒语,好吧,就像账号有密码对应一样,这个只有他能解开。”

“啾...”
Tony把自己团成一团,沮丧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6.

一开始变成鸟让Tony真的很不适应。

譬如忽然变小的视角、不能穿盔甲、不能参与复仇者的任务也不能成天待在工作间里和科学作伴......
——这确实让他无聊了一阵子,不过也因为这个他成为了大厦的团宠,这倒是件好事儿。

他可以每天在餐桌上跳来跳去掠夺所有人的食物,以及饮料;他可以用爪子在Bucky的振金手臂上划拉出乒乒乓乓的噪声;他可以窝在Natasha的头顶搞乱她的发型却不会被揪下来惩罚;他可以逃掉所有的公司会议却不会被Pepper用高跟鞋踢屁股。

只不过他跟Steve的互动始终少了那么一点儿。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在Steve面前始终表现得...挺乖的。失掉了那张伶俐的嘴皮子,Steve连“language”都不必跟他说了。
他可以每天变换几百种方式折腾Clint,但是面对Steve他只想逃跑。他从来不会主动去Steve的盘子里找食物吃,除非他主动递给他。
在那之后他会用脑袋蹭蹭Steve的手指表示感谢,然后就会走开。他可不能让Cap难堪,不是吗?

“铁罐儿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Clint摸了摸Tony毛茸茸的羽毛,有点想念跟他拌嘴的时光。

“时机成熟了就把他变回来,Loki说的。”Bruce说。

“啊,FuckMyLife。谁知道他时机成熟的标准是什么。该死的Loki,我们需要TonyStark!”Clint嚷道。


“看来Stark对于你们比我想象的重要。”

空气一阵波动后Loki忽然出现在沙发上,看向复仇者的神情似笑非笑。然后Tony朝他冲了过去,就像一发炮弹一样迅速。
Loki娴熟地接住了他并且开始蓐他的毛,“别发脾气。你现在可斗不过我,Stark。”

“瞧瞧这是谁?你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油腻,Loki。”Clint喊道。
“和平时期并不代表我没有能力揍你并且丢你出去,Barton。”
“好吧,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变回去?”


7.

“这一切得看captain...哦,他来了。”

Steve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天Tony实在逃得太快了,而且看上去很受伤。他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所以并没有简单地接受,只是说还需要考虑。
但显然Tony并没有听见后面的话。

——Steve经过冷静思考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突然,他应该抓住那个机会的......

毕竟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初见时候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惺惺相惜,再然后是内战的离别和末日来临后的挂念。
最后他在泰坦星找到了Tony,他正失魂落魄般地倚在废墟旁边喘气,那件能保护他的盔甲只剩下一小半,左腹有一条被液氮封起来的狰狞的伤口。

——没有时间宝石的逆转之前他失去了那么多,所幸Tony没有消失。

Steve冲过去抱住了他,强忍住想哭的冲动,眼眶酸涩得厉害,而Tony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没事了Steve,我们回家......”


但显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搞清楚他对Tony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所以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客厅那朵玫瑰花,花盘上现在只剩下皱巴巴的两三片花瓣的玫瑰花,Tony原本想要送给他的玫瑰花......

他必须要行动了。


8.

复仇者们觉得那天Steve有点儿不对劲,他跟Loki一起走到客厅里,情绪有点低落,看眼神好像又很坚决。
而Loki带着神秘的微笑。
复仇者们很懵逼,不知道发生了啥。
在餐桌上Steve再次尝试着给Tony喂食,随后在他抬起翅膀的时候试图挽留住他。
“Tony。听我说,我并没有想要拒绝你。”
Tony歪过头来看着他。
“一开始我觉得我没有准备好,让你难过了,对不起。”Tony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Steve伸出了手指轻轻地蹭了蹭Tony鸟的脸颊,“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准备得不能再好了。”
“Tony,我爱你。我想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见你。我不能再一次错过你了。”

“咳。”Natasha咳嗽了一下。
“哇哦。”Loki鼓了一下掌。
“Cap居然对着一只鸟也能深情告白......”Clint对此叹为观止。
“Tony本来就不是鸟好嘛。”Bucky说道。

在那之后Tony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张开翅膀飞向了某个角落。
Steve紧张地盯着他。
过了一小会儿Tony飞了回来,把一片玫瑰花瓣放进了他手心里。
Steve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俯首轻柔地吻了那片花瓣,就好像在吻Tony的唇一样。
紧接着变回人的TonyStark就狠狠地撞进他怀里,就好像是被魔法使劲推了一把。
Tony从美国队长的大胸里抬起头来,舔了一下嘴唇。然后他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收紧了。
“我也爱你。那么现在吻我吧,Steve。”
Steve很迅速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零。
他爱死了Tony甜蜜的嘴唇。
让四倍的自制力见鬼去吧。


+1

“这一切都得靠我,蝼蚁们。”Loki自豪地说道。

“怎么说?”Clint发问。

“我跟Cap说,如果他再不去表白Stark有可能永远固定在鸟的形态了。”

“他相信了。”

“然后才会急着去跟Stark表白。”
复仇者们七嘴八舌地推测。

Steve脸红了,看起来还有点儿沮丧。

“得了吧。”Tony说道。
他安慰似地揉了揉Steve的金发,让他的脸颊贴在自己胸口,他早已经不需要反应堆来维持生命了,那些心跳的声音是如此真实而温暖。



“我能感觉到你爱我,Steve。”
“听到了吗,就在这里。”

End







点图还没搞完就在写傻白甜,唉。
众人皆刀我又双叒糖,爱我请给我小心心和小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