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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J内耗具象化 一旦将成功...

INTJ内耗具象化

一旦将成功的标准定的过高,那么现状无论再优秀都等同于失败

INTJ内耗具象化

一旦将成功的标准定的过高,那么现状无论再优秀都等同于失败

抛弃人性P

三部生还乔纳森,拿隐紫抽的是他老公所以打迪乔tag。因为我是迪乔过激洁癖左右固定不拆不逆所以我画的迪单人或者乔单人都是迪乔谢谢

三部生还乔纳森,拿隐紫抽的是他老公所以打迪乔tag。因为我是迪乔过激洁癖左右固定不拆不逆所以我画的迪单人或者乔单人都是迪乔谢谢

Mido的猛兔Loca_连

授权转载

作者: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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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更新!!

p1p2 マママ三人组的V领毛衣(又名大型awsl现场)

p3与贤王组队(上)

p4帅气曼迪

p5吃薯条的曼迪

p6害羞曼迪

p7~9与贤王组队(下)

p10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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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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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更新!!

p1p2 マママ三人组的V领毛衣(又名大型awsl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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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4帅气曼迪

p5吃薯条的曼迪

p6害羞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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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授权

束木

弗雷瑞斯×谢妮

cp弗雷瑞斯×谢妮

过活动的时候磕到了,我只是好奇随意点了一下对话,谁知道会磕到啊,枫丹果然是bg的天下。

极速短打很粗糙,慎读。

—————


“精神点啊前辈,现在在巡逻呢。”

谢妮说这句话的时候,弗雷瑞斯正掩嘴打了个哈欠。

芙宁娜大人在上,昨天半夜他又被疼醒,整晚大概就睡了三四个小时,能撑着不倒下已经是对工作抱有极大的责任心了。

虽然这样,他嘴上还是配合地应和着。

好不容易是撑到了午休,弗雷瑞斯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谢妮站起来说要买咖啡,友情帮他也带一份。

看着穿警备队制服的身影远去,弗雷瑞斯不由得陷入沉思。

最初相信他酒后大话的新人,经过一段时间......

cp弗雷瑞斯×谢妮

过活动的时候磕到了,我只是好奇随意点了一下对话,谁知道会磕到啊,枫丹果然是bg的天下。

极速短打很粗糙,慎读。

—————


“精神点啊前辈,现在在巡逻呢。”

谢妮说这句话的时候,弗雷瑞斯正掩嘴打了个哈欠。

芙宁娜大人在上,昨天半夜他又被疼醒,整晚大概就睡了三四个小时,能撑着不倒下已经是对工作抱有极大的责任心了。

虽然这样,他嘴上还是配合地应和着。

好不容易是撑到了午休,弗雷瑞斯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谢妮站起来说要买咖啡,友情帮他也带一份。

看着穿警备队制服的身影远去,弗雷瑞斯不由得陷入沉思。

最初相信他酒后大话的新人,经过一段时间,只剩下谢妮还会缠着他问东问西。

他一边期望谢妮尽快失去兴趣,这样他就不用费心费力地假扮天才,另一边又隐隐期望这个状态维持的久一点,他是俗人,免不了期望收到别人的关注与注视。

时间过了多久他也就装了多久,一边内心慌张,一边又庆幸。

直到昨天,经过博蒙特工坊时他被伊丝黛莱小姐叫住,委托他将一份谢礼转交给谢妮。说是谢妮帮她修好并改装了一台机器,不仅让她省了一笔修理费用,机器工作效率还提高了。

博蒙特工坊的机器大型而又复杂,凭他那点小聪明根本没有自信去修理,更不用说改进了。谢妮能轻易做到这一点,那不是说明自己的那些小伎俩早就被她看穿了。

弗雷瑞斯露出一丝苦笑,看来演戏演太久把自己都给骗到了,他不过还是那个会点小聪明的普通人罢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伊丝黛莱小姐的赠礼,下定决心在把赠礼给谢妮的时候向她坦白。

想来谢妮也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才陪他演了那么久吧,真是难为她了。

“我回来了,前辈。”谢妮将咖啡放到他面前,“浓缩咖啡没加糖,希望能治好你的精神萎靡。”

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不要再犹豫,弗雷瑞斯深吸一口气。将谢礼递给她。

谢妮疑惑地接过,看清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前辈,一杯咖啡而已,不用送我礼物吧。”

弗雷瑞斯紧张地搓了搓手,斟酌着开口道:“这是伊丝黛莱小姐给你的赠礼,因为你修好了她的机器。”

谢妮动作一顿,心底有某种预感。

弗雷瑞斯挠挠头,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的机械技术这么厉害,抱歉之前骗了你,我并不是什么「拒绝枫丹科学院三次」的天才,只是一个被拒绝的普通人。”坦白的话说出口之后便越来越顺,“之前你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才没戳破我的吧,说来也惭愧,为了维持这个谎言,我费心费力地搞些小发明,现在也有点力不从心了,很可笑吧,果然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哈哈……”说到最后,弗雷瑞斯尴尬地笑了笑。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打破僵局的是谢妮的一声叹气,她放下手中的咖啡,咖啡里的冰块发出细微声响,波荡的液体就像弗雷瑞斯此刻的心情。

“没想到会是前辈先主动坦白,我确实很早就发现了,不说只是觉得前辈窘迫的样子挺可爱的,在略显枯燥的警备生活里算是难得有趣的事。”

“我从没觉得前辈这样可笑,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发明这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这一点需要改一改。”谢妮的语气强硬了起来,“前辈,妄自菲薄不是什么好事,普通人又如何,哪怕不是天才,也拥有影响他人的能力,也能够拯救他人。”

在弗雷瑞斯错愕的目光中,谢妮朝他伸出一只手。

“前辈,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几年前绑架案从犯人枪下被你救下的人质,受了你的影响想要加入警备队,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她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从手掌传来的温度好像让身体里的热血又燃起来了,弗雷瑞斯想。

喵澄Alter

[荧渊上]粘着系女子的十五年纠缠不休

*书信体,第一人称,接受不了就快跑

*灵感来源于《粘着系男子の15年ネチネチ》

*清明节来点清明节氛围的粮!

1.

致渊上: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哥哥说向这个邮筒里投信大概会有回复,所以我来了。

老实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我们就不能像之前一样直接见面吗?但是哥哥说你的伤还没好,现在还不如一朵小火苗,我也一样。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手掌上的绷带一直在影响我动笔,所以字可能有点丑。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这个邮筒的效率太低,一年只能寄出一封信,以至于我只能精简一些。

记得很久以前你说你还挺喜欢我的,那时的我没有回应,现在我终于能无所顾忌地说一句:我也挺喜欢你......

*书信体,第一人称,接受不了就快跑

*灵感来源于《粘着系男子の15年ネチネチ》

*清明节来点清明节氛围的粮!

1.

致渊上: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哥哥说向这个邮筒里投信大概会有回复,所以我来了。

老实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我们就不能像之前一样直接见面吗?但是哥哥说你的伤还没好,现在还不如一朵小火苗,我也一样。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手掌上的绷带一直在影响我动笔,所以字可能有点丑。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这个邮筒的效率太低,一年只能寄出一封信,以至于我只能精简一些。

记得很久以前你说你还挺喜欢我的,那时的我没有回应,现在我终于能无所顾忌地说一句:我也挺喜欢你的。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想带着你走遍七国,看蒙德的风花璃月的磐岩,稻妻的鸣雷须弥的碧草,枫丹水分太足你可能不会太喜欢,那我们就去纳塔当蹈火者足践烈焰。至冬的雪太冻人,不过有你这个移动热源在,我们应该不会走得太艰难。我会带好足够的火种和暖源,这次就让我来当你的向导,怎么样?

2.

致渊上:

三百六十五天过去,邮筒里一直没有出现回信。哥哥说你的伤可能要恢复很久,而我已经能拄着剑出门走几步路了。加强锻炼吧,文职人员!等我彻底好起来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摘星崖的塞西莉亚花开了又落,我悄悄拜托温迪把我送过去摘了几朵,现在随信给你寄过去,希望你收到信的时候花还没有蔫掉。

哥哥对于我偷偷跑出去摘花这件事非常生气,因为回家以后我马上就感冒了,一连喝了好几天白大夫的苦药才好一点。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简直是风一吹就倒了,还不如奔狼领的小灯草——此时我的书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呢,我不想喝。

前些年你在白色情人节送给我的花被我做成标本摆在床头柜上了,每到晚上它都会发光,看到那点微光我就会想起你,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

3.

致渊上:

又是一年过去,回信还是没有来。我开始怀疑这个邮筒了,可是我把它拆开以后之前的信都不见了。它们究竟被寄到了哪里?你收到了吗?你能看到吗?

我把咱们之前的经历写成轻小说投给了八重堂,人气意外的还不错,八重神子说她很喜欢这个故事。我告诉她这不只是故事。她的表情一瞬间好像有点奇怪,不过很快就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能跑能跳(虽然没几分钟就被哥哥勒令去休息了),有大把的时间去写我们的故事。我时常以为我要转职成文职人员了,这可不妙,我可是提瓦特第一冒险家,我们的冒险篇章还没有正式开始!

赚稿费的感觉有点新奇,就当是给冒险筹备启动资金了。

4.

致渊上:

这个邮筒是不是不太对劲?我仿佛回到了陪琳妮特玩示数器的时候,总能抽出大失败。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

你还好吗?我感觉自己无聊得要长蘑菇了,哥哥说我还是不能剧烈运动,他甚至在我的尘歌壶外面设了阵法困住我,不让我去渊下宫旧地重游!

等着吧,这白夜国图书馆我非去不可。

深渊的力量体系对我来说用的没那么顺手,所以阵法破解起来还是挺困难的,不过已经有裂隙出现了,胜利在望。

轻小说出乎意料地成功,神子说这是近些年八重堂唯一一本人外题材,对于稻妻人民来说非常新颖。前些天我拜托阿贝多画了插画,画的是咏者形态的你,(附一张画片)我感觉很漂亮。当然,如果能见到你本人就更好了。

5.

致渊上: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五封信。

哥哥终于同意我出门走走了,正好赶上稻妻的容彩祭,八重堂顺势举办了一场签售会。我坐在书摊后面签了一整天的名字,居然有几个过分热情的读者给我塞告白书,我都认真地拒绝掉了。于我而言,他们就像是白萝卜上的萝卜缨子。

你不一样,你是我眼中的塞西莉亚花。

容彩祭上的小吃很多,如果你也能尝到就好了。我在玩具摊上买了两个面具,下次容彩祭的时候我们可以戴着面具一起看焰火。长野原家的烟花样式越来越多了,各个国家的风格都有。我拓印了几个渊下宫的键文拜托宵宫做成烟花,试放的时候很有白夜国的特色,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6.

致渊上:

我的旧伤复发了,这几天一直在咳血。哥哥恨不得把所有懂医术的朋友找来给我会诊,我吃遍了七国特效药,各种滋味都有,就是不见好转。

尘歌壶外面的阵法又被加固了,在我看来没什么必要,毕竟以我现在的状态连走路都困难。之前还说你要加强锻炼,现在看来该加强锻炼的那个人恐怕是我才对。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不痛的,没有一处内脏是完好的。据说是天空岛和深渊的力量在撕扯,现在只能慢慢养着。你有没有好一些?我把洞天玉牒塞到信封里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尘歌壶里参加我的茶会。以前的我很少举办这种活动,现在看来却是病中难得的慰藉。

提到你的时候,哥哥一直板着脸。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就是了。

7.

致渊上:

我的伤势好像痊愈了,只不过依旧被勒令禁止剧烈运动。提瓦特第一冒险家绝赞歇业中!开玩笑的,我现在都有点怀念那些委托了,哪怕让我去帮小女孩找猫也好。

今天把你比作什么好呢?是白狐之野的狐狸,还是镇守之森的狸猫?总感觉它们都概括不了你的气质。

你就是你。是渊上,咏者渊火,深渊力量的至高杰作,我眼中优雅而美丽的存在。无论你披着人皮与否,我都喜欢。

8.

致渊上:

谢天谢地,我现在可以接一些最简单的委托了,帮花店老板摘摘花什么的。

前些天我为了追一只小猫从蒙德城跑到风起地的大树上,那时我突然头晕,差点掉下来,还好四处冒险时练出来的身手救了我。知道了这件事的哥哥把冒险家协会的委托又筛了一遍,导致现在我能接触到的只有最不耗费体力的任务。

说实话,我感觉有点无聊。想去渊下宫逛逛,尘歌壶外面的阵法我很快就能破解完毕了。

等我。

9.

致渊上:

我是荧,前旅行者,前冒险家,一本正在连载的轻小说的作者。我以前的经历似乎相当的波澜壮阔,但是我不记得了。

据我的哥哥说,我在一个叫渊下宫的地方摔下了很高的悬崖,撞到了脑袋。他当时的表情好像非常悲伤,我为此感到很抱歉。

幸好我没有因此死掉,幸好我还记得你,还记得给你写信这件事。

遗忘的理由有很多,铭记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还挺喜欢你的」。

一年一次将信件投入邮筒已经变成了习惯,回信依旧没有来。

10.

致渊上:

轻小说停更一年了,读者们都在询问我的状况。编辑部让我好好休息,我读了读我们过往的故事,明明内容还算轻松愉快,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的记忆依旧没有恢复,每天只是在尘歌壶里喝药,发呆,睡觉,偶尔有些碎片似的东西在脑海里闪过,但我抓不住。

我开始咳血,哥哥找来的医生们说我是旧伤添新伤。我跟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应该是认识他们的,不然为什么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11.

致渊上:

今年我可以在哥哥的陪同下出门转转,我想去渊下宫一趟,他不同意,说我万一又摔伤了怎么办,还说他已经拜托巫女把那个地方的入口重新封起来了。

过去的我好像掌握着某种偷渡的方法,可惜我现在想不起来一星半点。

白夜国图书馆?是这个名字吗?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你的样子了。金红色的,很美丽,除此之外一切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翻开之前的轻小说,发现一张插图,莫名其妙地感觉那画的就是你,不同于大陆生灵的你。

哥哥说我不用着急找回记忆,但我等不了那么久。

12.

致渊上:

我偷偷去了海祈岛。

总感觉有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片水域下面,我怀疑它是渊下宫的入口。我瞒着哥哥找到了我曾经的冒险记录,重启一遍仪式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或许是少了许多前来阻挠我的敌人吧。现在的我应该是打不过他们的。

好多飘浮灵和遗迹机关。

我被它们追得到处跑,感觉这些天的运动量都要超标了。心脏难受肺也在刺痛,但我看到了一扇门,门后建筑的最高处闪烁着太阳一般的光芒。

我没能继续往里走,因为哥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发现了我的行踪。他从一道颜色奇异的裂隙中跳出来,把跟着我的怪物全都揍趴下,然后带着我回到了尘歌壶里。

我觉得我见过那样的裂隙。是你吗?渊上?

哥哥不肯说更多细节,我也没有追问。他脸上的表情又生气又难过,但他没有再把渊下宫封起来,而是告诉我下次想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一起。

下次是什么时候?尘歌壶外面的阵法一环套一环,我出不去。

13.

致渊上:

这一年我只能待在尘歌壶里养病,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我总是在喝药,各种各样的药,有时我甚至感觉我的血管里面奔涌的不是血液而是药汤。

我的轻小说停更了四年,我的记忆也停滞了四年。八重堂寄来不少新书,大多是些似曾相识的故事。编辑部的人偶尔还会询问一下我的状况,不过让他们失望了,我什么都没能想起来。

邮筒像往年一样没有动静,我还在等你的回信。

14.

致渊上:

我和哥哥一起去了一趟渊下宫。虽然他认为我的身体状况还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长途跋涉,但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在尘歌壶躺了一整年,他拗不过我。

从蛇肠之路到八衢姬之地,兜兜转转,我们最后还是回到了白夜国图书馆。这次我抓住了记忆中的碎片,是一本名叫《日月前事》的书,我记得你一直在寻找它,而它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背包里。

我擦干净灰尘,把书放到图书馆的书架上。如果你能看到,如果你还记得,就去找找吧。

15.

致渊上:

这是我给你写信的第十五年。

我全都想起来了。(信纸上有湿痕和折痕)

原来在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里,你就已经死去了。

对不起啊,自顾自地写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早就收不到了。

我的轻小说重新开始了连载,至少故事中的我们会有一个好结局。

“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开启了新的冒险”,旅行者和深渊咏者渊火的故事永远不会完结。

16.

致渊上:

我也挺喜欢你的,我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回信还是没有来,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将这些全部重叠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收到的吧?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跨越生与死的界限,我喜欢你,永远不会停歇。

                                                            ——荧

朝朝暮暮

【桑星】愿阿哈祝福你(上)

 

 预警:桑博X主角星

私设如山,全是脑补,bg cp向,非代入向

标题和正文没啥关系,起名废是我


      钱,是个好东西,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挣钱的过程,就应该是快乐的、刺激的、令人愉悦的。至于别的,比如钱的来历,钱的去向,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毕竟,人是为了开心才活着的不是吗。...


 

 预警:桑博X主角星

私设如山,全是脑补,bg cp向,非代入向

标题和正文没啥关系,起名废是我

 

 

      钱,是个好东西,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挣钱的过程,就应该是快乐的、刺激的、令人愉悦的。至于别的,比如钱的来历,钱的去向,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毕竟,人是为了开心才活着的不是吗。

 

     

     桑博这次落脚的星球是宇宙银河中极不起眼的一颗,本地居民沉迷于一种被称为“牛仔”的古典文化,无论是文明还是科技,都远远未到可以认知星空的水平。

    

     这样就方便了某些“天外来客”,即便不小心整出点幺蛾子大动静,也能轻易掩盖过去。

 

     而且,每天都能看见那些牛仔一言不合拔枪互射,血花和子弹齐飞,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呀。桑博贴在墙角处,隔墙听着酒馆里逐渐消停的枪械声和唾骂声,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而他们千里迢迢到这儿来的目的,是将一件奇物售卖给星核猎手——是的,就是那个被公司通缉了几百个亿的、臭名昭著的星核猎手。

  

       假面愚者里,有一些接触过星核猎手的兄弟姐妹,据他们所说,这伙人虽然危险又乱来,但总的来说还算能沟通那一类。

 

     简而言之,只要能顺顺利利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不会有什么大乱子。可桑博觉得既然都见到了传说中行事诡谲的星核猎手,若只是敲诈几亿信用点,那就有点太无聊了。

 

     赚钱很重要,但是在赚钱的过程中得到一些别的乐趣更重要。比如趁着星河猎手外出交易,混进他们的基地翻翻东西,探查下他们的行动计划,就很刺激不是吗?

 

     在看见那两高一矮三道身影从小巷里走出且走远后,桑博屏息凝气,悄悄摸进了巷子里那栋民居。

 

 

 

 

      这栋陈旧破败的民居自然是伪装,其地下早被挖空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基地,阴暗的空间里,桌椅上横七竖八地摆着枪械火药和外套,破破烂烂的沙发上是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唯一看起来比较有科技气息的物件是一台计算机,屏幕上是一局没打完的《街霸3》,游戏人物在画面上跟多动症似地抖动着膝盖。

 

      看来星核猎手这些人私底下活得还挺接地气的。

 

      桑博在几个房间里搜刮了一阵,结果让他略有点失望:不知是星核猎手压根儿没有制定计划的习惯,还是他们没有把计划方案带来这个临时基地里,总之除了一些包裹着吃过的泡泡糖的废草稿之外,他什么都没找到。

 

      但来都来了,不给星核猎手留点纪念就不是阿哈的信徒了。

 

       桑博索性抓起游戏手柄,开始打游戏。《街霸3》是个双人游戏,那位叫“银狼”的星河猎手应该是为它配置了一个简单的陪练ai,桑博花了几分钟摸索到诀窍,一套连击ko了对手。

 

      正当他丢开手柄吁出一口气时,身侧的墙壁忽然响起一阵金属摩擦声,他惊讶地看过去,发现那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洞开了一个密室。

 

      好家伙,把《街霸3》做成了密室的入门指令?太会玩儿了吧!桑博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大摇大摆地晃了进去。

 

      而在密室里,映入他眼中的画面有些惊人——一座近乎两人高的巨大玻璃培养缸,灌满了不明药剂,以及漂浮其中,被无数金属管子缠绕着的……一位少女?

 

      桑博摸了摸下巴,合理怀疑着自己眼睛的判断——毕竟他在宇宙里闯荡这些年,可见过太多长得像人但不是人的东西(非道德意味)。

 

       他眼前这个“东西”,是被星核猎手这群疯子千方百计藏匿起来的玩意,这么夸张的阵仗,怎么想都可能是炮击行星武器之类的东西。

 

      可若仅限于他的双目所见,培养缸中的确只是一位少女。她紧紧闭着眼,半张脸被呼吸面罩扣着,灰色长发如海藻般在药水中飘荡着,苍白且安静。若非桑博把脸贴在玻璃上看,察觉她胸膛处有着轻微起伏的呼吸动作,恐怕都要将她误认成一具制作精美的人偶。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桑博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溢出了满满的好奇心,他伸出手,在靠近少女脸庞的那块玻璃上叩了叩。

 

      他敢发誓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但少女的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居然真的缓缓撩开了眼皮,一双灿若流金的眼睛就这么隔着一层钢化玻璃,直直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桑博以为自己看见了恒星陨落时刻绽放的华光,一阵意味不明的狂喜突然从他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他闷哼一声,像是腹部被人锤了一拳一样弯下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几乎癫狂的笑声冲出喉咙。

 

       他很确定自己的脑海中刚刚划过了一道暧昧的残影,可能是某个愉快的梦境,可能是某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可能是某段令人怀念到心酸的故事。它仅仅闪现了一瞬间就逃窜得无影无踪,快得他根本没看清它到底是什么。

 

      桑博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份失控的喜悦并非属于他本身。而触发这份情感的,则是少女的眼神。

    

    这也太有趣了。

 

     思绪稍稍平复,他随手抹掉额上的冷汗,再次抬起头与少女对视,这回没有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应,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金色的眼睛澄澈得近乎空洞。

 

      不,那就是空洞吧。桑博摸着眉毛,思索片刻后确定了,眼前这少女大抵是个 “半成品”的人造人,只有外在的躯壳,还不具备“思考”和“情感”之类的功能。

 

      不过,生物反应倒是很完整,他竖着食指从左划到右,从右划到左,少女那双漂亮的金眸也乖巧地跟随着从左看向右,又从右看向左。桑博兴致上来,指尖在玻璃上忽地一点,少女就变成了斗鸡眼。

 

    “嘿嘿,小妹妹,你可真好玩~”桑博被她滑稽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靠在玻璃上,笑得浑身颤抖。而培养缸中的少女仍是神色淡淡,似乎是玩累了,她眨了眨眼,再次阖眼陷入了沉睡。

 

      桑博没有试图再次唤醒她,毕竟能发现星核猎手在悄咪咪地制作人造人,他已不虚此行,也是时候离开了。他掏出联络终端想看一眼时间,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来自钟珊珊的未读信息——

 

   “嘿,桑博兄弟,我们和星核猎手的交易已经完成,他们准备返回基地了,你该开溜了哦~”

 

      信息来自十分钟之前,桑博登时浑身一个激灵,耳边仿佛听见基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他眼疾手快地找到一处杂物堆——老天,老桑博这回一得感谢命运,星核猎手这群人喜欢乱堆乱放,废弃器材都码成了一座可以藏人的小山;二是阿哈在上,感谢牠老人家赋予信徒的权能里有遮蔽行踪这一条。

 

 

 

      他屏息蹲下身,把自己团吧团吧成一个球。那边一个女人——桑博看过通缉令,记得她应该是叫卡芙卡——就带着另外一人走进了密室。

 

     “交易很顺利,银狼,把它启动,试试她的反应如何?”

 

       它,是指那个奇物吧?桑博的绿眼睛滴溜溜地转。

   

       那件奇物是假面愚者偶然获得的一块透明石头,不知是什么材质构成的,一直散播着能刺激人情绪的奇异磁场,再铁石心肠的人,握着它都会情绪不稳,大哭大笑。据说曾经在某些星球上被用于儿童自闭症的治疗。

 

       星核猎手出了好几亿的信用点,把它从假面愚者手上买下来。桑博之前不太明白他们的动机,但在见过那个少女之后,他有了新的猜测——估计是用来给这个小人造人搭建情感模块的吧。

 

     叮铃咚隆一阵敲键盘的声音后,名为银狼的女孩开口了:“卡芙卡,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按照我们的计划,她应该在搭载了情感模块和逻辑系统之后,睁开眼睛第一眼是看见你,”女孩恼火地“啧”了一声,“可是我刚刚扫描她的脑电波记录,发现基地好像被人摸了进来,还提前唤醒过她。”

 

       这这这这这也能扫描出来吗?桑博双眼一闭,默念吾命休矣。

 

      “她醒来的时间大概有多久?会对她的认知有什么影响么?”卡芙卡追问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博总觉得这女人说话的同时,往自己的藏身处瞥了一眼,顿时寒毛直竖。

 

      “也不是很长时间,最多五分钟吧?”银狼那边一直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像是摁着键盘查看着什么,“至于影响……现在的她只是一副生物躯壳,就算醒来看见了什么,应该也无法形成‘记忆’,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

 

     “是么,那就好。”卡芙卡松了一口气,桑博也默默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星核猎手在谋划什么,但要是他这一时手贱导致星核猎手的计划破产,他也毫不怀疑这群疯子会追杀他到宇宙尽头,那可不好玩。

 

      银狼“卟”地吹破一个泡泡糖:“那我继续操作咯。”

 

    “嗯,继续吧,让她醒来。”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银狼似乎启动了什么装置,将那件奇物散发的磁场激发到了最大,磁场波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包围了整个房间。桑博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一秒钟就能闪过喜怒哀乐无数种情绪,脑神经几乎抵达极限,额穴突突突跳个不停。只有咬着牙,他才能忍住喉间的尖叫。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桑博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泡了个湿透,他两眼昏花,默默深呼吸平缓心跳,听见银狼嘀嘀咕咕吐槽着“幸好阿刃不在否则他又要发疯了”,还听到女人那几乎要把人溺毙其中的嗓音:

 

     “你看见我了吗?……听我说,我是卡芙卡,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桑博喘了口气,悄悄探头出去,远远地望见缸中的少女已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眸里此刻不再空洞,而是一种类似初生婴孩的懵懂。而卡芙卡抬手贴在玻璃上,注视她的目光既温柔又悲伤。

 

      “而你的名字,是星,星空的星。”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么……桑博默默地缩回脑袋,回想起自己方才与少女对视的画面,觉得这名字挺合适的。

 

        那双眼睛就明亮得像星星一样,不是么?

       

 

       大概是星还不能离开培养缸,星核猎手之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是再次让少女沉睡过去,随后便离开了密室。待到她们的脚步声远去,桑博一个鲤鱼打挺从藏身处窜了出来。

 

       他不急着逃走,而是晃到了培养缸前,细细打量着缸中的少女。

 

 

     “人造生命”即便在银河宇宙之间,也是个晦涩的命题,听说饶是智识尊之下的伟大天才们,殚精竭虑也只能培育出血肉之躯,却无法让人造生命的心脏之中萌芽出人类真实的喜怒哀乐。

 

       桑博也是第一次见到人造人,眼前这个名为“星“的少女闭着眼,还是那么苍白且安静,和刚才仿佛没有什么不同,和那些传闻中情感系统残缺的人造人也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可作为欢愉星神的信徒,沉醉于喜乐之人,桑博敏锐地觉察到了眼前人的变化——也许真是那个奇物的功劳,又也许是某位神明在漫漫时光中偶然投来了一瞥创造了奇迹,少女此刻不再是一具精致的人偶,而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命。

 

      再给她一些时间,她的心口或许就会和其他人类一样,装满无数的喜怒哀乐,满得像一个气球;也可能逐渐被时光磨平掉感官的敏锐,渐渐平静下去,变成一潭安静的死水。

 

      真希望是前者……毕竟快乐和喜悦,才是生而为人的证据不是么?

 

      桑博想到这,面上的笑意渐浓,他隔着玻璃,以指描摹着少女脸庞的轮廓:“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妹妹,不管你是个可怜的小人造人,还是个毁天灭地的银河炮轰机,都愿伟大的阿哈祝福你,每一天都活得开开心心……”

 

     “老桑博很期待再次见到你。”

 

 

     能见证一个拥有情感的人造人成长起来,得多有乐子。

 

      桑博在这片银河中的找乐子之旅还未结束,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偶遇星核猎手,或许是几年之后,也或许是几十年之后,到那时候他就要好好看一看,小人造人成长成了什么样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再次遇见星,居然只在几天之后。






喵澄Alter

[荧渊上]兄弟你好香

*迟来的白情贺文!渊上你好香!纯爱向,请放心食用,不喜点叉

1.

兄弟,你好香啊。

看到叼着花的火深渊咏者的那一瞬间,荧的心底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帕鲁表情包甩出去。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诸如此类又怂又活泼的作风只会是渊上,可是渊下宫的旅途早已告一段落,这家伙今天突然出现是想干什么?总不可能是上门当免费沙包的吧?

金发少女对某咏者之前仓促的遁走抱有相当大的怨念,那句“我还挺喜欢你的”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念念不忘,在无数个不曾相逢的日夜里掀起波澜。

啊,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说跟告白差不多的话真的很欠揍,揍一顿不够那就揍两顿,揍到这家伙知道“喜欢”这个词的......

*迟来的白情贺文!渊上你好香!纯爱向,请放心食用,不喜点叉

1.

兄弟,你好香啊。

看到叼着花的火深渊咏者的那一瞬间,荧的心底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帕鲁表情包甩出去。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诸如此类又怂又活泼的作风只会是渊上,可是渊下宫的旅途早已告一段落,这家伙今天突然出现是想干什么?总不可能是上门当免费沙包的吧?

金发少女对某咏者之前仓促的遁走抱有相当大的怨念,那句“我还挺喜欢你的”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念念不忘,在无数个不曾相逢的日夜里掀起波澜。

啊,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说跟告白差不多的话真的很欠揍,揍一顿不够那就揍两顿,揍到这家伙知道“喜欢”这个词的分量为止!荧握紧手中的剑,把内心深处那点微茫的雀跃归结为许久不曾跟深渊生物打架的手痒。

糟糕,气氛好像变得不太妙啊。

渊上赶忙搓出一簇爱心形状的火焰以示讨好,却不想面前的少女并没有收起武器,反而一步步迫近了。凌厉的剑锋停在他的咽喉处,逼他不得不微微抬头来躲避那种即将被刺穿的不祥预感。

深渊咏者的面甲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荧用剑尖虚虚挑着他的下巴,那种怂且活泼的气质里怂的部分被无限放大了,显得分外有趣。

半晌,少女收剑还鞘,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敢轻举妄动的深渊咏者,命令式地开口:“低头。”

旅行者应该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更何况这使者还是带着鲜花来的……之前在渊下宫那点交情总不能这么快就被忘掉了吧?

身体很诚实地乖乖照做,高大的深渊咏者低下头,面甲上传来少女指尖微凉的触感。

花被抽走了。

“变成人再……算了,你现在这幅样子要自然得多。”荧把玩着手中散发着莹莹微光的花枝,“白色情人节。真会挑时候啊,不是说应该不会再见了吗?”

“是吗?我不太了解现在人类的节日。”渊上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然而收效甚微,旅行者并不买账。

“深渊咏者先生,你也不想让你们的王子殿下知道你在白色情人节当天带着花来找他妹妹吧?”金发少女话语轻快,看似不经意地抓住了深渊咏者想要打开传送门的那只手,岩元素与草元素攀援而上,交织成了一个精美的手环。

渊上此刻仍然没什么“玩脱了”的实感,只是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那应该只是元素力具现化成的礼物手环而不是镣铐,对吧?

对……吧?

“想去哪里?”

旅行者轻笑着凭空扯出一条金绿色的锁链,另一头“恰好”连在手环上面。

逃跑失败!

即使已经不再是人类,渊上还是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像被突然扔到了龙脊雪山。

“看在我瞒着殿下出来的份上,可以允许我暂且告别吗,旅行者?”

“稍微借鉴了一下伏龙树下面的阵法,效果不错。”荧愉悦地道,“你刚刚说什么?要留下来陪我过白色情人节?我同意了。”

2.

渊上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好吧,虽然他也在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私心驱使下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但他可没想过能与旅行者一起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划重点,牵着手。

“为了防止你突然逃跑”,荧是这么说的,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夹带私货。少女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失而复得的猎物自己撞进网中哪还有不收的道理。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人形拟态的脸险些维持不住云淡风轻的表象。

房檐上的慕风蘑菇生机勃勃,风车菊慢悠悠地转着,蒙德今天依旧风和日丽,翠色的诗人朝着荧和渊上的方向投来好奇的一瞥,又在看到衣袖下那一小截锁链的同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年轻真好啊。”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少年的诗人感慨道,“下次见面应该能有一顿畅饮苹果酿了。”

……

“咱就是说,能把这玩意解开吗?我保证不会跑掉的。”火咏者在荧耳边发出微弱的抗议。

已经有好几个路人向那条锁链行注目礼了,不过该说不愧是自由的城邦吗?所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地带着“尊重,祝福”,居然没有一个上前问问情况的。

“金绿色很衬你。”旅行者在装糊涂这方面技高一筹。

“所以能解开吗?”

“不能。一旦售出不退不换。”荧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可是回礼,你最好乖乖戴着。”

少女在猫尾酒馆门口“白色情人节情侣第二杯半价”的告示牌前驻足,带着跑不掉的火咏者踏进酒馆大门。

“下午好迪奥娜,麻烦来两杯无酒精的特调。”

荧对着吧台后面那对柔软的猫耳道。

“无酒精的?这个没问题……跟你一起来的是谁?别误会,我才没有关心你的感情状况呢!”

迪奥娜圆溜溜的猫瞳扫过渊上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总觉得这家伙不简单……”

“我大概不是很讨猫咪喜欢?”渊上眨眨眼睛,试图表现得更无害一点。神之眼的持有者总是比一般人敏锐些。

“他?他算是我的……呃,我还是付两杯的摩拉吧。”荧借着渊上宽大的袖子挡住锁链的存在,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大人的事情不能多看。

“喏,给你们按照情侣套餐打折了。”迪奥娜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给他们递上两杯粉嫩的莓果气泡水。

非常符合白色情人节的气氛,只可惜深渊生物早已失去了人类的味觉。渊上颇为可惜地敲了敲杯沿移开视线,一旁的荧托腮盯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小瓶烈火精油悄悄倒了下去。

“简直像在约会。”渊上心不在焉地嘟囔,

端起杯子啜饮一口,竟是出乎意料地暖和。

“我们不就是在约会吗?”荧喝着另一杯气泡水,烈火精油太烧嗓子,她不是很喜欢。

“烈火精油?”

“我只是觉得尝不出味道实在太可惜了。这样会感觉好一点吗?”

“……谢谢。”旅行者的体贴总让他有一种能再靠近些的错觉。应该是错觉吧。

3.

摘星崖。

不知是因为节日氛围还是那杯掺了烈火精油的特调,今晚的夜风都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温柔。天上是虚假却美丽的星空,地下是洁白如星月的花海,少女琥珀色的眼瞳里映着星光,望向他的时候能让拟造的呼吸微微停滞。

渊下宫文员的能说会道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略显笨拙的沉默。此刻谁也没有说话,任由带着花香的风掠过发梢。

据说旅行者平日里习惯了寡言少语,担当交流工作的往往是旁边飞来飞去的向导,可是在渊下宫的那两段旅途中,她看起来还挺活泼的。

这是否能证明,他是不同的那一个?

渊上不敢细想。

“喂。”少女率先打破寂静——她总是主动出击的那个人——“这里没人了,变回去吧。”

火咏者闻言解除了拟态,身形拉长,利爪与面甲,核心与火环,无处不在昭示着其非人的存在。荧砍断锁链静静看着他,末了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知道吗?清泉镇的老芬奇爱上了一只纯水精灵。”

深渊咏者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女,但荧并没有就此停下来的意思。

“所以我想,喜欢上一个深渊咏者也不奇怪吧?对于你之前的那句「我还挺喜欢你的」,我的回答是,我也挺喜欢你的。”

荧俯身摘了一朵塞西莉亚花,用草元素将它维持在盛放的状态,“给,「浪子的真心」,现在属于你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渊上艰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随你怎么想,别告诉哥哥,不然我担心你变成因提瓦特的花肥。”荧轻快地道,发丝里绯红的耳尖出卖了她的心情。“不许再说不再见面的话,记得来看我。”

她将洞天玉牒和塞西莉亚花都塞到火咏者怀里,末了朝着某个几乎要打开传送门落荒而逃的身影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低头。”

一个轻盈如初雪般的吻落在了深渊咏者的面甲上。

后记:

故事的最后,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深渊咏者因为左脚踏进传送门被深渊王子殴打

某位吟游诗人在一次堪比庆典的活动上喝足了苹果酿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旅行者对枫丹不知名小报透露,她其实是个喜欢人外的肉食系,故事始于纯爱是她没想到的

深蓝诱惑

【枝理】失控

人性有太多的弱点,以致他们产生故障,而维里塔斯·拉帝奥也难逃其中。

银枝×真理医生,全文8k



1


维里塔斯·拉帝奥收到过太多的赞誉,以至于他面对赞赏早已无动于衷。当然,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已明白自身天资聪慧,说他自恋也好,可这就是事实。


智慧能为他带来益处,但同样也使他意识到更多的问题——就像猫头鹰拥有优异的夜视能力,能够敏锐地察觉黑暗中的响动,他同样会清晰地意识到世上有多少愚蠢与肮脏之物,而出色的知觉令他难以忍受。


积尘、欺骗、灾难……正是因为人们愚昧,这一切才会处处存在。只需要撒播真理,愚昧便能迎刃而解。他是如...

人性有太多的弱点,以致他们产生故障,而维里塔斯·拉帝奥也难逃其中。

银枝×真理医生,全文8k



1


维里塔斯·拉帝奥收到过太多的赞誉,以至于他面对赞赏早已无动于衷。当然,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已明白自身天资聪慧,说他自恋也好,可这就是事实。


智慧能为他带来益处,但同样也使他意识到更多的问题——就像猫头鹰拥有优异的夜视能力,能够敏锐地察觉黑暗中的响动,他同样会清晰地意识到世上有多少愚蠢与肮脏之物,而出色的知觉令他难以忍受。


积尘、欺骗、灾难……正是因为人们愚昧,这一切才会处处存在。只需要撒播真理,愚昧便能迎刃而解。他是如此坚信。


凭一人之力,想要医治世上的所有愚昧,又谈何容易。可人们总是相信他能够做到,从不贬低他异想天开,因为存在异议之人无法胜过与他的辩论,又因为在世人眼中他是天才,人们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天才,何等轻浮的称呼。人们常把能做到自己做不到之事的人称作“天才”。尽管就更准确的定义而言,这个词所指的对象具有出色的天资,常人一生难以望其项背。无论何种意义上,维里塔斯·拉帝奥都符合人们对天才的想象。


维里塔斯·拉帝奥对智慧的意义深信不疑,正如人们对他会受邀进入天才俱乐部深信不疑。人只有拥有足够的智慧,才能更好地理解知识与真理。而在这星河宇宙间,博识尊为智慧的象征,掌识万象,同样具有撒播知识与真理的力量。他解开无数难题,做出无数举世惊人的成果,博识尊从未对他投下一瞥;他花费数年投入堪称他人生历时最久的研究,研发出了足以动摇宇宙的成果,可博识尊依然未对他投下一瞥。


博识尊为何不给予他瞥视?或者说,为何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够聪慧?还是因为他不够自私?人们常自欺欺人,幻想破灭之时,便是发现真理之时。哪怕维里塔斯·拉帝奥享誉无数盛赞,被无数人夸为天才,也不过是凡庸的一员。


将送来消息的助理请离,关上房门,在沉重的叹息过后,拉帝奥不由发出自嘲的笑声。书桌上整齐地摞着成堆的稿纸,他曾无数次地称赞自己的想法乃是天才的创举,而正因他的聪慧,他可悲地意识到自己所能达到的境界。他热爱智慧、而又分给外界太多思绪,且正是这些构成了他,使他永远无法摆脱所谓庸人的烦扰。


眼前这些“天才”的稿纸仿佛在嘲笑他,一股无名的愤怒继而涌上了他的心头,为所谓天才的高高在上,为自身的愚昧。天才漫步繁星,凡人却只能匍匐追迹。心中涌上撕碎稿纸的冲动,然而他无法忍受房间变得散乱。可它们是那么刺眼。


真理医生步至桌边,将一张稿纸揉进手掌。手臂的肌肉战栗着,他却依然未能将纸团砸至地面。紧接着仿佛被传染一般,浑身都止不住地开始发颤。


像是为了抑制颤抖,拉帝奥忽地将纸团塞入口中。纸浆是如此的生涩,混含着墨水的苦味,一如他此时的心情。喉头颤缩着想要将异物推出,几乎要使他干呕,喉结滚动,拉帝奥硬是咽下稿纸。随即又一张张稿纸进入腹中。


胃被一点点地撑开,难以消化的纤维积聚在胃中,叫他反胃。额头泌出冷汗,拉帝奥抱着胃,难受地蹲下身来。他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以至于愚昧而滑稽。他讨厌愚蠢的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2


加入博识学会之后,真理医生迅速便意识到了这里处处是白痴与蠢材。


人固然天资有异,他并非自高自傲之人,不会用智商来全局评判一个人。在他眼中,笨蛋与聪明人的区别并不在于智商的高低,而在于他们是否足够明智。


遗憾的是,博识学会中虽不乏高喊着智慧的人,这批人却大部分都是蠢货。他们妄图与他争辩,却只争得面红耳赤,败北而归,随后在背后对他骂骂咧咧。


对于这些人,维里塔斯·拉帝奥只是抛以笑容,当然这更是激发了他们的怒火。只可惜,他们拿他毫无办法。


作为博识学会的学者,维里塔斯·拉帝奥定期会参加博识学会的科讨会。博识学会的发现虽远不如天才俱乐部的创举,但偶尔也有可圈可点的研究。


当然,这意味着同样会有恶质的研究。阅读着博识学会新发布的期刊,真理医生察觉某一篇论文中的问题。


发布人署名为浮伦德,研究课题为《打破生物形态的界限》。研究报告虽乏善可陈,但认真细想,数据却存在疑点。其中一处的数据不该出自动物,有刻意伪造的痕迹。


博识学会内有要求,学会成员不得抛却良知与违反伦理。研究者想要做出成果,能采取多种研究手段。而愚蠢的研究者往往会采取愚蠢的方式。


真理医生不动声色,带着他通常的亲切而又嘲讽的笑接近浮伦德。自诩天才的家伙们往往有着过分的自信,急于到处炫耀他们的成果。而他又有着超凡的语言能力,无论惹人不快,还是使人飘飘然,都是一把好手,能帮助他巧妙地得到更多的信息。


从对方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再加上一点科学手段,维里塔斯·拉帝奥不久便找到了真正的实验地点。骇入实验室于他并非难事,更何况对方的防护是如此的差劲。确认浮伦德此时位于他处,拉帝奥怡然自得地进入实验室的大门,随即便为恶劣的实验环境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处摆放的器械、满是残留物的实验台、留有泼洒试剂的地板……拉帝奥只觉得肌肤仿佛被湿滑的藻类附上,让他恨不得立刻洗净。他戴上头雕,以隔绝肮脏的空气。


微小的摄像机在他替换过的颈饰的宝石中隐秘地运作着。果不其然,他在资料夹找到了原本的实验记录——这些记录出自人体实验,而非动物。一页页记载的内容令拉帝奥不由拧眉。


进行了取证后,拉帝奥用手套推开更里边的房间门,不意外地看到延伸开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囚室般透明密闭的房间。他向走廊深处走去,两侧房间内的人感知到响动,本能地蠕动着向他靠来,却被透明壁挡住——不,尽管这些一具具恍若流动的凝胶的身体,已经不能称作是“人”。


显然,这些曾经是人的生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逐个确认着受试者的现状,拉帝奥在一间隔离室前站定。这间房间内的生物仍保有一半人类的形态,它没有头发,从那垂软的〇房,可以窥见“它”原本是一名女性。


“女人”抬起脸,忽地从实验笼中看向他,像是惊异于他的出现。真理医生并不避讳,只是直白地与她对视。


它的声带发出一种奇异的声响,真理医生看到它牙齿缺漏的口腔。


“你……为什么?”


维里塔斯·拉帝奥直接道:“我看了实验记录,他的实验不可能成功,不久后,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失去思考能力,变成完全的怪物。”


“死……我会死,是吗?”


“是的,你会死。而这里之后也会不复存在。”


听到他的话,女人并没有哭叫,只是垂下头,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


“既然你明白实验无法成功,又为何参加实验?”


“我需要钱,先生。”它声带嗬嗬地发声道,“或许在你看来不可理喻,可这是能最快速获取钱财的方式。我的孩子还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才能将她医治。”


“但我既无知识,又无长技,又该如何获取医药费?”


肉体不再有形的怪物们难以控制,受试者们必须乖巧、听话,才能方便实验。这说明他们拥有软肋,让其心甘情愿地签订契约以成为实验体。


“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拜托您……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的愿望,我希望您能帮忙找到我的孩子,我将她托付给了一个好人。”


“我没有理由帮助你。”


“可我知道您也是一个好人。不然……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3


调查,取证,将证据与位置传送给博识学会的伦理监察部。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维里塔斯·拉帝奥向浮伦德投去一份预告书,便登回飞船。


他早已无法忍受,在实验室所看到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恶心,仿佛蛛网般粘在他的肌肤。无论如何搓洗,那股粘腻感都挥之不去。白皙的肌肤泛着红,他很确认,仅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就有几亿个角质细胞离开了他的肌肤。


再这样下去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维里塔斯·拉帝奥从浴缸中起身,水流从他健美的身躯上滑下。他取来放在浴室门口的终端,编辑了一条短信。

 


4


维里塔斯·拉帝奥有幸体会过银枝的船速。


不愧是太空竞逐赛的常胜者,其船速也简直是冠绝星宇。哪怕锻炼良好、习惯了太空穿梭,初次登上银枝的飞船之时,拉帝奥也不免感到一番天旋地转。


好在,得益于银枝几次带他观览星云,他现在已经不如初次那般头昏脑胀。在抵达目的地的星球港口后,拉帝奥感到四肢虚浮。


银枝绿宝石般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拉帝奥,你感觉还好吗?”


拉帝奥摆了摆手,“……我要去找人,你不用跟来。”


根据对方报给他的地址,她的孩子目前由该星球的一户人家照看。浮伦德会定期往固定的账户打去生活费与医药费,他确认过了,款项确实好好地到了账。


拉帝奥就着脑中记忆的地址,对照星轨导图给出的地图,穿过画卷般典雅的街道,找到了那户住所。他礼貌地按下门铃,没有回应。于是他将指腹贴在门铃上,仿佛他的手指与其融为了一体。


屋中的人恼怒地打开了门。


“你做什么?”


“我来接珂珂特。”拉帝奥不失风度地道。


“珂珂特?”男人的面上露出一丝惊诧,随后又转变为了嘲讽,“很不巧,她说要找她的妈妈,早在一周前就已经离开了。”


真理医生收敛起笑容,恍若要将人刺穿的金红视线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应该阻止她。”


“她既想找她的母亲,我为什么要阻止?”


“就凭对方每个月都有汇款给你。你就不怕她发现珂珂特不在了,停止汇款吗?”


“哈!别当我不知道她已经来不了了。那小鬼每个月吃掉的钱都是白瞎的,既然她想死,那就送她和她的母亲一块,权当是我收钱做善事。”


维里塔斯·拉帝奥感到恶心。


他有洁癖,看不得蠢货,看到了,就想死。


无论是一厢情愿地为了女儿献身的女人、还是擅自去找母亲的女孩、还是眼前恶劣的男人……全都愚蠢至极,既无法独善其身,又给人添麻烦。


他想要叱责这群把脑袋下挂的人,可他和他们同罪。人类是情感驱使的动物,哪怕是他,也无法逃离感性的支配。不然他就不会在这里,为行将就木的人,压抑着怒火,进行着搜寻。


要在一颗偌大的星球,寻找一个走丢的陌生女孩并非易事,哪怕他拥有着全宇宙名列前茅的大脑。他将少女的特征与照片发送给了银枝,让他帮忙留意。另一面则试图从该星球的监控中,推算出女孩可能处在的位置。


母亲留下的地址是假的,真正的她在浮伦德腌臜的实验室。但毫无疑问,女孩首先会想要去星球港口。可她身上的金钱并不足以支付一趟星际航行,那她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去?


心中不妙的预感愈演愈烈。拉帝奥去到星球警署确认最近是否有发现女孩的尸体,得到的结果是否定。在他思考在哪可以借到一条搜寻犬的时候,收到了银枝的短信。


银枝:[拉帝奥,我似乎发现了她]


银枝:[但是……]


维里塔斯·拉帝奥:[给我你的定位。]


得到银枝发来的定位,维里塔斯·拉帝奥即刻便向对方所在的地方赶去。玫瑰般灿然的红发很是醒目,远远地,他就瞧见了银枝的身影。


拉帝奥走到他的身边,“她在哪?”


纯美骑士眼神哀戚地凝视着他,随后他垂下眼。顺着碧绿的目光看去,真理医生察觉到了下方灌木的异样。


他蹲下身,拨开灌木,只见茂密的树丛间,有一娇小的背影。女孩的身体匍匐在树丛里,她的肩背长出了茂密的枝桠与绿叶,不细看,便无法发现其下藏着人。


“……拉帝奥。”银枝不确定地唤着他的名字。


“……不过是预期之内的结果。”

 



5


维里塔斯·拉帝奥从不怀疑知识与真理的作用,只有当人们拥有了知识,才能拥有更多的选择;只有当人们拥有了真理,才能做出更加明智的决定。


真理是一味妙药,但正如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迟来的真理也不过是遗恨。等彻底的流体化到来,女性所余下的只是十几天的命。即使如此,女孩仍旧死在了母亲的前边。


“……拉帝奥,你的脸色很差。”


银枝亲历过无数的死亡,尽管对于一个女孩的死,他感到了悲伤,但他绝不会肆意沉沦在悲伤中。他同样不认为维里塔斯·拉帝奥是脆弱的人,很多时候,他比他表现得更为坚韧而游刃有余。


但此时的拉帝奥面色阴翳,平日里的闲适笑容不再,只是少言寡语地与他一同处理好了女孩的尸体。


“她是你认识的人的孩子吗?”银枝问。拉帝奥只与他说了要找一个人,委托他载他来此星球。


“不认识,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的托付。”


透过女孩身上的伤,他能够想象到女孩在那户人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那么想必连应给她的药都遭到克扣。或许是她感受到了她为时不久,才跑出来想要找她的母亲。


他们找了一家旅馆落脚,与银枝道晚安后,维里塔斯·拉帝奥关上门,让自己与一切外界的影响隔绝。


世上有太多的无知、愚蠢、自私、阴险……无论他如何希望全宇宙都能握有真理,以通透明澈,他也明白人心的黑洞永远无法填满,他只能做力所能及之事。然而就他连近在咫尺的幼苗都无力守护。


拉帝奥叹了一口气,感到胸中积郁。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份情绪。这份情绪熟悉而又令他厌恶,深重的无力感逐渐转变为了生龙活虎的焦虑,要将他掌控。他见过无数愚昧与悲剧,每当这时,焦灼感便会涌上他的心头,令他产生一股无法推拒的使命感。他再清楚不过他无法摆脱这种使命,它们如同天赋一般,流淌在他的血管中。


明白不应过分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维里塔斯·拉帝奥从行李中找出稿纸。他试图让自己专注于计算,以挤压掉这份难以控制的思绪。随后写在纸上的笔变得草乱,拉帝奥捶了下桌子,不由放下笔扶住额头。


他的胸膛起伏着,似是在努力压抑。随后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赤金色的视线扫向桌面的稿纸。视界在摇晃,稿纸在他的手中被捏皱,紧接着无法忍受一般,他将稿纸撕成两半,一半进入了他的口腔。


粗糙的纸面在他的口中变得湿濡,剐蹭着他喉中的软膜顺着食道向下滑入。吞咽异物的感觉令他恶心,可这份癫狂似的失常,又切切实实地让他胸中尖锐的焦虑得到了发泄。仿佛罹患了异食癖的疯子,维里塔斯·拉帝奥将稿纸一张张地撕碎,又颤抖着一一咽下。几乎没有进食晚餐的胃叫嚣着饥渴,刺激着他进一步地吞咽。


硬实的纸阻在他的喉中,要叫他忍不住地干呕。有人叩响了他的门,是银枝的声音。胸腔震了一下,拉帝奥不由发出一阵呕吐般的咳嗽声。显然察觉到了他在门内异常的响动,敲门声又急促地响了两声。


待他硬是将喉中的异物咽下,维里塔斯·拉帝奥擦了擦唇边的涎液,起身去开门。门外,纯美骑士担忧的目光沐浴上他的身体。


“拉帝奥,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与你无关。”


“我有话想与你说。”


“现在没空。”


“你的脸色很不对……我很担心你。”


“我又不是蠢货,能够照顾好我自己。”


关切的话语都被刻薄地堵住,纯美骑士并不退却,只是握住了他的肩膀,“可是拉帝奥……你的身体在发抖。”


仿佛重锤敲击在他的脊柱,令他找到了迷失的现实,他的喉头不由痉挛起来。维里塔斯·拉帝奥迅速将手掌捂在口边,弓着背难受地呕了一声。涎液溢上口腔漫出唇边,打湿了他的掌心。直到他的喉头第四次痉挛,掌心终于出现了一团粘稠不清的纸浆。


银枝垂下唇角,“……拉帝奥。”


烧灼感自胸腔蔓延至咽喉,狼狈不堪的模样悉数落在银枝的眼中。维里塔斯·拉帝奥想要关上门,纯美骑士却不容置喙地将其推开,让自身和他同处在一室内,随后把门关上。


银枝的视线扫过他的房中,显然注意到了桌上的稿纸。维里塔斯·拉帝奥忽然感到难以忍受,仿佛自身最不堪的秘密暴露在了纯美骑士的面前。


像是为了毁灭证据,维里塔斯·拉帝奥本能地将手伸向桌面。却有一只手更迅速地按在了上边。


“松开。”


“或许我无法分担你的痛苦……但既然我在你身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伤害自己。”


“如果我现在承认伊徳莉拉的美貌盖世无双,你会乖乖出去吗?”


“那我更要守卫属于美的你。”


不打算与银枝过多废话,维里塔斯·拉帝奥加大力气想要将其拽出,却被敏锐的银枝同样迅速有力地抓住了另一边。柔韧的纸在他与银枝的两端,仿佛幼稚的孩童般,他们争夺着所有权。


拉帝奥手上使力,却只感到银枝同样地加大了力气。他与银枝无意义地对峙着,常年经历鏖战的骑士不可能只能拿出这些气力。


似是对这样幼稚的行为感到了厌倦,拉帝奥手上卸了力。


不知是谁先松的手,抑或是同时,纸张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开,飘落地面。狼藉的景象令拉帝奥心生烦躁,可眼下他已缺乏多余的心力。他疲惫地躺倒在一旁的床铺,用手臂挡住脸。


维里塔斯·拉帝奥自嘲似的开口:“我现在这副模样,在你看来,定然是相当丑陋吧?”


纯美骑士诚挚道,“无论何时……你在我眼中都如晶莹的花朵般闪耀着光芒。”


“哪怕是这副狼狈相?”


“拉帝奥,我只看到了你高洁的品格。”


声音柔软地说着。维里塔斯·拉帝奥呼唤道:“……过来。让我看到你的眼睛。”


银枝依言走近,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拉帝奥的身侧,与他对视。浓密的艳红发丝顺着他的颈侧滑下,拉帝奥闻到玫瑰的芳香。宝石般的绿瞳哪怕背着光,也熠熠生辉,透出无限的真诚与关怀。


拉帝奥从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银枝天神般的美总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误以为他是美好的装饰。然而他是真真正正的骑士,鲜血无数次地浸染了他的发丝,令玫瑰般的长发更是瑰丽。在无数次面临绝望之境时,银枝又是如何度过的?凭借着信仰,一次次地被击倒,又一次次地站起吗?他心中难道就没有挣扎的时刻?


维里塔斯·拉帝奥伸出双臂,使那具馨香的躯体被迫与他贴近。像是明白他所想,银枝拥住了他。红发骑士的怀抱沉稳而又坚实,想来他也曾无数次地用自己的怀抱安慰他人。


“抱我。”维里塔斯·拉帝奥蓦地开口道。


骑士的身子一僵,“可是你……”


“帮我忘掉当下。”



【👉评论】


 


6


生物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当阳光浅浅地照入窗户,哪怕昨日经历了大量的劳顿,维里塔斯·拉帝奥仍在既定的时间准时地醒来。他坐起身,只见纯美骑士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似是就在这里守着他般睡了一夜。


拉帝奥叹了一口气,走下床。显然是感知到了他的动静,银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起头,丰盈华丽的长发有些蓬乱,看起来像是一颗松果。


“醒了?没醒就换个位置再睡一会儿。”


银枝摇摇头,“我睡得已经足够。倒是你,拉帝奥,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状况良好,我准备去锻炼了。让你看到了我失态的一面,这非我本意。忘掉就好。”


“我不会忘掉的。”


“给我忘掉。”


面对维里塔斯·拉帝奥威胁的话语,银枝恍若无知无觉地开口道:“我曾亲眼见证一名纯美骑士因追求力量而化为怪物。也亲手将他斩断。这一切令人悲伤,而又叫人恐惧。”


“我们都有被恶兆侵蚀的可能。我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在某一天,也陷入相同的情况。但我绝不希望再见证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会轻视每一次警示……所以,我不会忘掉。”


银枝抬起眼,“拉帝奥,或许你认为这种失控是丑恶的,但我认为,它同样有璀璨之处。至少……我看到了你星辰般真切地爱着每一个人的心。”


“可我依旧会阻止你,因为我不希望你这般伤害自己。或许有哪一天,我也会走上歧途……在那时,我希望能有人阻止我的愚行。”


面对银枝肉麻的告白,维里塔斯·拉帝奥表情不变,只是对着碧瞳反问道:“你会吗?”


“希望我们不会有那么一天。”

 



7


男人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一周之后,你会收到一份磁带,里边记录着珂珂特的母亲所经历的痛苦。而在看了这卷录像带后,每当你进入梦乡,你都会切肤感受到她所遭受的一切,长长久久。]





请不要模仿


妄想穷极

【那莱】即是世间

莱欧斯利注意到那维莱特总在看他。然而告白遭拒,他试图查明背后的原因。

转生pa,与很多私设,全文1w



01


“被我捉到了。”莱欧斯利微笑,“你又在看我。”


“很抱歉,莱欧斯利。如果你介意,我会克制我的目光。”


“不,不需要克制,你大可以随便看,不收钱。”


这显然是玩笑,律法并没有规定不允许长时间将视线沐浴在一个人身上,但他的玩笑却给那维莱特带来了些微的困惑。


“如果你需要收钱……”


“停,打住,我只是在开玩笑。至于金钱,我想我们可以开拓其他合作业务,不至于连视线都要剥削。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演员。”莱欧斯利说道,“既然你如此在意我,大可直接答应与我进...

莱欧斯利注意到那维莱特总在看他。然而告白遭拒,他试图查明背后的原因。

转生pa,与很多私设,全文1w



01


“被我捉到了。”莱欧斯利微笑,“你又在看我。”


“很抱歉,莱欧斯利。如果你介意,我会克制我的目光。”


“不,不需要克制,你大可以随便看,不收钱。”


这显然是玩笑,律法并没有规定不允许长时间将视线沐浴在一个人身上,但他的玩笑却给那维莱特带来了些微的困惑。


“如果你需要收钱……”


“停,打住,我只是在开玩笑。至于金钱,我想我们可以开拓其他合作业务,不至于连视线都要剥削。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演员。”莱欧斯利说道,“既然你如此在意我,大可直接答应与我进一步发展的提案。”


“我的回答与之前是一样的,莱欧斯利。我是最高审判官,最高审判官不应与他人建立太多的私交。”


“无论何时都因为身份与他人划清界限,不是太孤独了吗?那维莱特,你有朋友吗?”


“……”


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最高审判官。莱欧斯利好心地帮那维莱特解围:“别伤心,所有人的美露莘都是你的好友。当然,如果没有被你划在外人的范畴,我也乐意是。”


“我没有伤心。”那维莱特认真地回答到,“也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莱欧斯利。”


明明拒绝了他的告白,琉璃的视线却依然会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身上。在与咖啡店主闲谈之时,莱欧斯利转过头,偶可以瞧见对方正远远地在阴影下注视着他;而在他们面对面交谈之时,抬起眼,便能撞上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听人讲话的时候,视线要落在发言者的身上,表明“我正在听”,以示尊重。更何况,他现在正与那维莱特就新的合作项目进行商谈。


“如果你想要寻求合作,应当当面来与我商谈。”


你瞧,最高审判官本人也是这么要求的,足以证明他对这个观念的重视。


那维莱特端坐在座位上,十指交握,仪态端重,看起来只是在听取公事。——如果忽视他那专注的眉眼下,流露出的那份殷切的话。


希格雯在狱中热爱阅读研究表情的书籍,他闲来无事,也借来阅读过。尽管他认为大多只是打着读心幌子、废话满篇的图书,但也确实从中学到一些观察的方式。


而现在,他看到那维莱特的表情,比起公办公事的客套,更像是他与那维莱特认识已久。久到让这个看似界限分明、温和而疏离的最高审判官,足以对他生出眷恋般的关怀。


他与那维莱特确实是旧相识——如果在他十来岁的年纪被最高审判官亲自审判入狱这件事,足以让他称为与那维莱特是旧相识的话。他并不认为一场乏善可陈的无趣审判,能够令那维莱特放在心尖,继而生出如此深刻的情绪。


他记得他当初被推上审判庭的那一刻,那维莱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惊愕。最高审判官事务繁忙,并不经常在审判庭,然而对年少的他的那场审判,却是由那维莱特亲自主持。而在他接管满是流放者的梅洛彼得堡、治理改革一段时间之后,那维莱特找到了他,并在之后提出要授予他爵位。


或许那维莱特是想借他来开一个口,证明曾经沦落牢狱之人,只要做出功绩,依然可以回归上层。但很可惜,他并不是一个热爱出风头的人。枫丹城的人只知道现在负责管理梅洛彼得堡的人身居公爵,至于他从何而来,何种出身,则几乎无人知晓。而这一切,也最终被那维莱特默许。


梅洛彼得堡是一个流离于枫丹外的无法之地,至少曾经确实是如此。而现在,梅洛彼得堡拥有“秩序”。作为一个巨大的工厂,其中的工作能过为像他这般无处可去之人,提供一隅安宁。而其中产出的零件与商品,则可以与水上进行各种贸易交换,这是他与那维莱特产生密切交流的根源。


与那维莱特的来往中,他更像是一名“商业伙伴”。遍历往日,莱欧斯利也得不出自身有何值得那维莱特这般注目。


总的来说,那维莱特在对他的注视中倾注的情感,过于多了。


起先,莱欧斯利以为那是一种让人感到亲切的演技,毕竟身居高位者总有些笼络人心的手段。可在他与那维莱特相处之后,他很确认,那维莱特并不具备这样的演技。他所具有的温和、公正,都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一部分,换言之,对他所流露出的那些情绪,也是发自内心。


很好,莱欧斯利想,他与那维莱特不过这样的交往,有什么能够让最高审判官这般殷切呢?


出于探知心,在他又一次地被那维莱特的视线所沐浴之时,莱欧斯利揶揄道:“那维莱特先生,我想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那维莱特难得地没有被他的话带着跑:“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公爵。”


“好吧,我承认对最高审判官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有些僭越了。”


莱欧斯利并没有终止,“那么,我换一套说辞。——那维莱特,你是否愿意与我交往?”


那维莱特的眼睛微微放大,显出动摇。


“……很抱歉,莱欧斯利。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但他仍然神情庄重地拒绝了他。



这很奇怪。莱欧斯利善于观察人心,更何况那维莱特是那样不善于掩藏。他很确信,那维莱特对他倾注的感情,确实超越了一般的人情往来,也对与他人不同。那么,那维莱特拒绝他的原因是什么?


身份关系?那维莱特是最高审判官,而他曾经是犯人,可那维莱特破开阻力亲手提携了他,没理由会介怀这层;种族隔离?那维莱特在枫丹四百余年,显然并非人类,可有美露莘与人类在一起的例子在前,还是那维莱特亲自准许的,他不应拘泥于此。


就算他拿这个问题去问那维莱特,对方也只是一幅礼貌回绝的神情。然后在下一次会面之时,又依然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简直就像是,他身上有什么吸引着他一样。


莱欧斯利嗅嗅自己的手臂,长期待在梅洛彼得堡,他的身上捎有金属与潮闷的气息。然而他很注意保持干净,在刑期结束之后,也有充分的条件清洁自身,应当不至于是身上的味道令那维莱特在意。


莱欧斯利不由想到那维莱特的注视。那双眼睛威严而肃穆,却又美得异常妖冶,而当被其认真注视之时,鲜少人能够抗拒沉醉其中。更何况,是那样深切的注视。


莱欧斯利酷爱妄语,三句话里总有一句需要多加酌量。但至少那次对那维莱特的表白,也蕴含了他真正的心意。


于理,那维莱特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握有正义之国枫丹的头等大权,与那维莱特交好,与他今后的人生益处多多;于情,他不希望那维莱特总是在他走后,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他仍记得在当初审判他的法庭上,那维莱特长久的沉默;也记得他自梅洛彼得堡上到枫丹廷再度见到那维莱特后,那维莱特真诚的祝愿。


他有做那维莱特拒绝他的预想,只是未料到,那维莱特会丝毫不给他回旋的余地。那维莱特不懂得撒谎,若练习希格雯学习的那些读表情技巧,它们大概可以在那维莱特的脸上得到最成功的试验。因此,他轻易便读懂了那维莱特话语背后的为难,与那透着丝庄重的,不可置喙的拒绝。


那维莱特不应拒绝他。


莱欧斯利很确认,那维莱特对他的热切,绝非仅是像对美露莘那样出于家人般的关照。而莱欧斯利是一个善于进攻的人,一旦见到机会,则不会轻易放弃。


那维莱特之所以拒绝他,背后一定有理由。他想要知道这真正的理由。


迄今为止,枫丹的记者一直想要调查清楚那维莱特的一切。然而最终得知的却只是那维莱特公正、不偏不倚,以及一堆臆测。想要搜集这些信息,对如今的莱欧斯利来说并非难事。钱、人脉、手腕,他处处都有可用之物。然而,仅从他人对那维莱特的揣测中推断,还不及他与那维莱特一室共处半晌,那维莱特通过他那过分的率直透露给他的信息多。


莱欧斯利有很强的共情力,与其说是情,不如说是他善于用理智去推演,得出可用的信息。要想知道那维莱特在想什么,比起一昧地借助他人的揣测,不如去探寻那维莱特的心境。


那维莱特并不总是会出现在街头,而当他出现之时,第二日定然会登上枫丹的小报头版。俊美的最高审判官在枫丹的人气不可不谓风靡,仅仅是他的一张照片,便能为报刊带来不俗的销量。若是能拍到他亲切地抚摸美露莘的脑袋,那么这期报纸则有卖到脱销的未来。


莱欧斯利收来刊有那维莱特的往期报纸,他看到那维莱特出现的地方,嘉宾席,岸边,午后的庇荫处……尽管记者们很努力,但那维莱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私欲,于是也难以窥探他的私人生活。


莱欧斯利把那维莱特出现的场所分门别类,注意到在这之中,那维莱特最常出现在一处枫丹北部的岸边。在几十年前,那维莱特偶会出现在那,临着碧海,天空总是乌泱泱地布满阴云,他眺望远方的空茫神情美得让人怜惜;可近几十年,却没人拍到那维莱特再在那个岸边出现。


莱欧斯利决定去岸边走走。




02


他来到岸边的时候天气很好。灿烂的阳光好似光幕,枫丹的海水湛蓝清澈,沙石上是群聚的海洋生物。


他想到照片中那维莱特的神情,总觉得像是喉间咽下淤泥,耿耿于怀。那维莱特在这里看到了什么?莱欧斯利站在岸边,试着学那维莱特望向远方,可他不是那维莱特,并无法体会他的心境。


或许是因为缺一场雨,莱欧斯利想。枫丹人都习惯了枫丹的多雨,可在他上陆之时,天气总是晴朗。或许他应该找一个阴雨的天气过来。


纵使有着这样的计划,可在他在阴雨天上到水上,在见过那维莱特,进行一番寒暄之后,再散步到海边时,先前的阴云总是消散。好在海边空旷而自在,清新的空气,吹拂的海风,水下所没有的一切,都可以让他当作一趟并不可惜的旅程。


他站在岸边,注意到有一顶帽子落在脚边。莱欧斯利拾起帽子,向不远处看去,只见一老人正倚在轮椅上,迎着海面,似是昏昏欲睡。


莱欧斯利走近,将帽子递过去:“您的帽子。”


老人从困倦中睁开眼,他的脸上满是年轮般的皱纹,这使得莱欧斯利差点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并没有接过帽子,而是发出苍老的声音:“哎呀……真是稀奇,平时都是那维莱特大人一个人来,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吗?”


那维莱特。没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莱欧斯利自然地接话。


“是的,那维莱特先生很忙。如果有机会,我想他会与我一起来的。”


“你不在,那维莱特大人可好久没露出过放松的表情了。”


紧接着老人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惊慌地抬起僵硬的手,似想要拉住他。“不要去水下……很危险。”


“危险,您是指什么?”


可老人却再没有回答他。只见对方低下头,又陷入昏昏欲睡的模样。莱欧斯利将帽子放到老人的膝盖上,脑中却被方才的几句话所塞满。


不远处有一正在采花的中年人走来,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状况。


“抱歉,父亲他年纪大了,时常会搞不清现在与以前的事。”中年人满面歉意,“他应当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不必道歉,能与老先生交谈,我感到受益匪浅。”莱欧斯利顺势说道,“我听他说,最高审判官总会一个人来这边看海。”


“父亲说在他小的时候,那维莱特大人总会来这海边,甚至还摸过他的脑袋。不过,是否真的经历过这些事,谁知道呢?”中年人耸耸肩,“能与那维莱特大人近距离交谈,对任何没犯法的枫丹人,想必都是无上的殊荣。”


“至少我在这个海边长大,就从来没有见过那维莱特大人。想要见到那维莱特大人的脸,必须得买到歌剧院审判的票才行呢。”


他倒是有着不少见到那维莱特的机会。莱欧斯利轻轻一笑,“你的父亲刚与我说水下很危险,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危险?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他还说了什么吗?”


“……”


一番闲谈过后,中年人微笑地道别:“哎呀,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就和您说了这么多,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心情。”


“很荣幸能与你交谈。”


中年人推着轮椅向不远处的房屋走去了。莱欧斯利送走他们的背影,将视线转向海面。


意料之外的收获。据老人谵妄的话语,那维莱特总是会来这里放松,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可之后那个男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后,那维莱特也不再来了。


而那个男人与他很像,像到足以令人错当作他,说出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这又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若那番话语可以当作依据,因为把他当作了其他人,所以那维莱特才一直看向他。那个人在那维莱特的心中一定很有地位。难不成,那维莱特对他的关切,对他的喜悦,都是虚假的吗。


不,他仍清楚地记得那维莱特当初是如何笑着对他说:“恭喜你,莱欧斯利。”这份真挚,绝非演技可以诠释。


还是说,那维莱特对他的关切,属于一种移情?


莱欧斯利感到心脏被齿轮轧了一下。像是一直以来胜券在握的、确认是属于他的东西,化作流水从指尖流溢。可他又有一种不屈服的精神,至少他不会在这一步就一蹶不振,选择逃避与退却。


真相应当由当事人来讲述。




03


那维莱特看起来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刚刚离开的莱欧斯利,为何又会回来找他。他的眼中又有些许喜悦,似乎为见到莱欧斯利而感到高兴。


莱欧斯利扯了扯颈上的环带,清了清嗓子,像是即将要开幕一场好戏那样,宣布道:“我现在要做一个推论——关于,你为什么会总是看向我。”


幻色的目光中捎上好奇,像是第一次出海的水手,对航行充满期盼,却不知海面上即将行来的雨有多么酷烈。


“在你在枫丹几百年的生涯中,你遇到过一个很在意的人。”莱欧斯利开口,“我从住在海边的一名老先生口中得知,你经常会和那个人去海边。而那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想来,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吧?”


莱欧斯利打量着那维莱特的脸,继续道:“而我和那个人外形极像,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便把我当作了他。”


窗外的天色悄然暗下。


莱欧斯利宣判道:“我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吧。”


“……不是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既然如此,那维莱特,我在你心中是什么?”莱欧斯利追问,“我从一开始便感到很好奇,似我这样的犯罪者,为何能得到最高审判官的垂爱。你在我身上投注的视线,你在我身上投注的关照,与他人的放在天秤上一称,显然有失平衡。”


“告诉我,那维莱特,我不是替代品,那又是什么?”


“你是莱欧斯利。”


“我是莱欧斯利,自然,只不过这名字来自我从报纸上看到的、一位安享晚年的人。而档案上记载的我的生日,则是被你审判的那一日。我的外形并不具有意义,我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在那维莱特先生你眼中也是。”


那维莱特似乎对他的巧舌如簧哑口无言。他神色僵硬,只是面上仍维持着属于那维莱特的、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克制。


“我犯了一个错。”那维莱特说,“你本来不应该在这里。”


“是啊,没有你,我至多不过是一名服过刑的监狱长,一辈子无法成为公爵,过上现在这样能轻易被认可的优渥生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那维莱特闭上眼,随后又睁开,莱欧斯利看到变得更为明亮的眼瞳,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和他托出埋藏已久的秘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明明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此时却是这样的大雨瓢泼。


“莱欧斯利……你的灵魂,本应回归大海。”那维莱特说,“因为我,你的灵魂才重新降生为人。”


“你就是他。至少在灵魂上,确实如此。”


莱欧斯利想到枫丹关于水龙的童谣,至少在他那作呕的童年,他的养父母仍对他扮演着亲切之时,也曾对他温柔地歌唱过不要哭泣。据说,每到水龙感到悲伤之时,天上便会下起雨来。


他想到那维莱特每每出现在那个岸边,背后伴随的阴云;在他离开之后,总是晴朗的天气。雨、阳光、对水的执着、超凡的生命与能力……莱欧斯利问道:“那维莱特,你是水龙?”


“……如你所说。”


他是已经逝去的命,因为那维莱特才活在此处。而审判日割开他今世前后的人生,让他成为又一个不同的人。


“生命的轮转应当在一定规则内,可由于我,你脱离了这个伦常,再度来到陆上。”那维莱特的面上满是歉意,“很抱歉,莱欧斯利,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便不会经历这样的人生……遭遇这样的童年。”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对我的现在的生活并无不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过去或许糟糕透顶,但我已经亲手将其撕碎。”莱欧斯利说,“而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关于你对我的感情从何而来,又为何拒绝了我。”


“最高审判官不应与他人建立私交?可那维莱特,审判官不过是职位,因为职位而囚禁自身,也太过孤独了。身在世间就难免会有在意的人,哪怕你捂住嘴,情绪也会从你的眼中流露。既然如此,为何不敞开内心?只是一昧地将自己与他人隔绝,又有什么必要?”


“与作为水龙的你相比,人的生命确实是渺小而不值一提。但就是这渺小的生命,占据了你的情绪。审判日枫丹总是降临的雨,正说明了你的温柔与关怀;你会为与我分别感到悲伤,会在见到我时感到喜悦,不正是说明你心中,有着与人交往的愿望。”


“难不成,你来到陆上的这四百年,乃至今后,都想要这样孑孑独行?”


莱欧斯利的话语如雨点般砸落在他的身上。在那维莱特的沉默间,莱欧斯利接着说道。


“我的过去确实很不幸,但我并不后悔活着,更不后悔认识了你。不如说,我很高兴认识了你,那维莱特。至少对我而言,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最特殊的存在。”


“受制于规则与过去毫无意义。你不是同样打破了规则,帮助了我。”


“既然事情已不可改变,比起作茧自缚,不如思考该怎么把握未来。莫非这辈子你也想就这样一直注视着我,等我的生命走到尽头,然后独自悲伤感怀?”


“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我,那维莱特,就承认我吧。”




04


芙宁娜常对他说,他应当像她那样,多出去走走,和人接触,认识一些朋友。而不是整天穷困在冗杂的案卷中,被人误以为是一个审判狂魔。


那维莱特只是听。自他来到枫丹城后,便一直埋首于审判庭的要务。眼中所见的景色,不过是山川海洋的自然风光,与枫丹城内外的建筑佳景。终于在审判一场来自灰河的盗窃案犯人过后,他决定去灰河看看。


但他显然是不够了解这里的规矩。他一进入灰河,便被许多双不善的眼睛打量。彼时的灰河路面还被泥土所覆盖,未有刺玫会建立秩序,华贵的衣衫显然不合时宜。最先包围他的是好奇的孩子,随后是不怀好意的大人,远处打量他的是被他审判过的眼睛。


若是在上城区,人们通常都会对他施与尊重,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下层区的人显然并非如此。那维莱特认识到了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他想要离开,而人们像是看到了新鲜粮食的鸟,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应对民众尤其孩童施展力量,但仅凭言语,似乎难以说动灰河中缺乏管制的居民。


为他解围的是一只有力的手。手伸向他的肩膀,然而在那维莱特感到不悦前,他察觉到那只手只是错位,并未实际搭到他的肩上。体温靠了过来,男人称他为尊贵的客人,装出与他事先有约般的亲昵。对方在这里显然有一定的地位,因为他的出现让其他不安分的人都不再多言。


他的话语宛如有魔力,仅仅三言两语,围着他的青年与孩童都乖顺地散去。在人群终于离开之后,那维莱特打量向身侧的男人。哪怕是在充斥着霉菌的气味的灰河,男人身上仍旧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你没有必要表现得太谦和,这里的人可不吃上边那一套。眼中只有生存的人,可不会管这么多。”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知道你,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怎么会有闲情来灰河逛逛?”黑发的男人笑容狡黠,“或许,你需要一个向导?”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作为糟糕体验的赔礼,不妨让我再送你一程。”


男人与他的距离恰到好处,纵使有些话语令那维莱特并不明白,却仍旧感到了舒适。在与他同行的短暂时间里,他看到男人如何令哭泣的孩子露出笑容,又如何如恶犬般让凶恶的男人噤若寒蝉。


男人似乎是灰河的一部分,但他并没有显露出下城区常有的阴郁与苦闷。相反,在与他的几次相处间,口上总是讲着属于他的、特有的诙谐语调。他擅长逗乐,哪怕是面对他,也能自然地说出玩笑话来。在他俏皮的话语之后,偶尔那维莱特可以瞧见属于人的光芒。


在一次审判过后、天阴郁不晴的时间,他想到莱欧斯利。他总是善于开导各种困难。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男人告诉了可以去哪里找到他。那维莱特抽身前往,然而得到的却是莱欧斯利死亡的消息。


人们说他在水下潜水探索的时候,因为潜水服破裂,肺部无法承受高压,在海中身亡。他没有神之眼,以常人之躯,难以承受磅礴的海水。发现他的尸体时,他已经不成人形。


那维莱特试图调查,确认到确实只是单纯的意外,而并非阴谋。


他早已知道,人类的生命脆弱,不过是须臾一瞬。莱欧斯利的死亡更是清晰地让他明白了这一点。他甚至来不及送行,也未能与他道别。


他站在岸边,一时感到茫然无措。心里应当流淌过哀伤的情绪,却像是隔着一层膜,只是看着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随后又变作瓢泼大雨。


那段时间,枫丹总是阴雨连绵,人们在为衣服不干而抱怨。他感到抱歉,却又难以令天气一时转晴。回忆与情感伴着雨水淋落,他沐浴在雨中,试图去感知,脑中被涡流般的回忆与情感所充斥,可他却鲜能从其中找到属于莱欧斯利的情感。


枫丹人死后灵魂会归于大海,他们的情感、他们的回忆、他们漫长的思念……一切与灵魂息息相关之物,都会在水中沉淀。


接触到那些情绪之时,那维莱特总是像听到嘈杂的音符般的观众。此时他不住游往其中,想要知道莱欧斯利在死亡前的那一刻,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否有什么未偿的心愿?他是否有想到……他?


水中的情感是人类强烈情感的外泄,男人的情绪总是稳健,因此鲜有情感滞留泉中。于是他常常去到莱欧斯利罹难、也是曾和他一同去过的海边。他知道人们管这一行为叫做追悼,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偶尔可以找到属于莱欧斯利的情感,他听到男人的笑声,也感到男人在死前那一刻,如破土的树苗般的求生欲。


而这些都没有得到垂怜。


直到预兆的梦境悄然在他的夜晚降临。由于他持续的哀思,本应融于海水的莱欧斯利未能回归大海,再度随雨水降生在了陆上。


那维莱特不得不强制将自己从其中抽离出来。他的思绪,显然已经扰乱了生命的法则。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也并未去寻找莱欧斯利。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干涉了他灵魂的归处,他不应再去干涉第二次。


直到他充满意外地、在审判庭上见到了莱欧斯利。


纵使仍旧年少,可那气质与形貌,却是与当初如出一辙。更何况从那具身体上传来的相似的气息,没有可能使他认错人。


那双曾经闪烁着光芒的眼中,仍然是清晰透亮。只是挥散不去的血气、谋杀的指控、莱欧斯利对自身罪行的陈述,一切都使他笼上了一层阴霾。


是他导致莱欧斯利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对莱欧斯利负有责任,是他令本应回归大海的灵魂回到陆上,经历这番苦难。可他既身为审判官,无论何种情由,都不能做出有违公正的判决。


直到十多年后,在莱欧斯利本应刑满释放的那一日,他听说有一名年轻的男人处理起了梅洛彼得堡的事务。前任管理者不知所踪。


沫芒宫选择对此闭着一只眼。梅洛彼得堡原先就是流放之地,充斥着无序与混乱,而男人将一切都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的每一场审判,都是将犯下罪愆之人送往深渊。可莱欧斯利的出现,令梅洛彼得堡不再是只是偿罪的地狱。他接住,并给了不被枫丹城所容之人一个安身之所。


他借着理由,把莱欧斯利叫来沫芒宫。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让他感到熟悉,熟悉到令他恍若昨日。或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无法把视线移开。更何况,无论是未被困境打垮的莱欧斯利,还是对方选择留在梅洛彼得堡所做的一切,都叫他心怀感激。


那维莱特原打算就这样目送着,祝愿莱欧斯利今生,至少是在未来,能有幸福、顺遂的人生,能够实现他的理想与愿景,而非被沉没在海底,只余下无尽的遗憾。


可他忽略了莱欧斯利是一个会不断向上的人。他能从最深的污泥里爬出来,犹如狩猎的野兽般,在林间隐藏呼吸,又在目标靠近之时,爆发出蓬勃的生命力。而现在,莱欧斯利的手撑在他的椅背上,他们的身子近在咫尺,吐出的呼吸交织,只要稍一倾身,便能越过一线。


他们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亲密。


他对上莱欧斯利灰蓝的眼睛,“……你希望我怎么做,莱欧斯利?”


“首先,告诉我你真正的心情。”


莱欧斯利扬着笑容,身子前倾,那维莱特感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他的吻很轻,带着某种试探。


那维莱特知道,轻吻手背表示尊重,亲吻脸颊表示亲密,亲吻嘴唇则表示爱恋。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做,可他却并不感到冒犯。


这就是嘴唇被亲吻的感觉,那维莱特想。


“感觉如何?”


“像是……被小动物挠了一下。”


“那就是不讨厌。”莱欧斯利勾着唇,“从前的我与你这么做过吗?”


“……没有。”


“那还真是可惜。那维莱特,我得到的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莱欧斯利揶揄道。


“从解释上来说,确实如此。”


“噢,那我可得好好出去炫耀一番。”


“还请不要这样。”


“我开玩笑的。既然是秘密……那可得好好守护才行。”


善于创造虚幻之人,也同样善于发掘虚幻下的真相。他用谎言与笑言掩藏自身受过的苦难,令与他相处之人都如沐春风。那维莱特很容易受他人情绪影响,可在莱欧斯利身边,心绪却总能得到调节。


来到人的世界,经历人的情感,然后理解自身为何以这种形态降生。有太多人心怀险恶,在与人交往这一步上,他如履如临。


但莱欧斯利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对象。他的心像打磨过的冰凌,不同的面在光线下会折射出斑斓的光芒,站在不同的角度,能见到他展露出的不同色彩;但是,当一切虚幻的光散去,隐藏在八面玲珑下的,永远是那颗如明镜般透亮而纯粹的心。


纵使从前有太多的遗憾与折磨,可莱欧斯利仍是最初的他。帮助有困难的人,建立收留与守护的城邦,同时不断地提升自身。哪怕身处黑暗,可他仍然散发着灯塔般的光。


“最高审判官也好,水龙也罢,他们都不应当孤独。就算你不擅长表露自己也没有关系,我会教导你的。”


“莱欧斯利……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


信任他、接纳他,并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迈过一线,朝对方走去。


那维莱特伸出手,轻轻地将掌心放在莱欧斯利的手背。面对那维莱特这一超出他社交距离的行为,莱欧斯利反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扣入他的指间。





-


想写转生再续,结果忍不住疯狂灌入4.1人物读后感…………写都写了


妄想穷极

【那莱】雌伏

莱欧斯利答应帮那维莱特处理发情期,却发现似乎为自身招来祸端。

?那维莱特×Alpha莱欧斯利;腿合,失浸,后天两幸,A变O

全文1w8


01


成为公爵的方便之一,就是进入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时不会被拦,只需与塞德娜说一声“有事要与最高审判官商谈”,便能直接进入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尽管实际上,他们并不总是有那么多公事要谈。但这也不算滥用权利,毕竟他与那维莱特是朋友——这在沫芒宫不是什么秘密。那维莱特并不惮对美露莘直言“他与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人有私交”,而美露莘们也很喜欢这个看起来“黑漆漆、乱糟糟”的英俊公爵。


莱欧斯利大摇大摆地进入那维莱特的...

莱欧斯利答应帮那维莱特处理发情期,却发现似乎为自身招来祸端。

?那维莱特×Alpha莱欧斯利;腿合,失浸,后天两幸,A变O

全文1w8



01


成为公爵的方便之一,就是进入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时不会被拦,只需与塞德娜说一声“有事要与最高审判官商谈”,便能直接进入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尽管实际上,他们并不总是有那么多公事要谈。但这也不算滥用权利,毕竟他与那维莱特是朋友——这在沫芒宫不是什么秘密。那维莱特并不惮对美露莘直言“他与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人有私交”,而美露莘们也很喜欢这个看起来“黑漆漆、乱糟糟”的英俊公爵。


莱欧斯利大摇大摆地进入那维莱特的办公室,毫不意外地见到,那维莱特正坐在那张几百年来都属于他的办公椅上,认真地读着案卷。


见到朝他走来的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抬起头来:“莱欧斯利,你怎么来了?”


“我上来逛逛。希格雯小姐托我来给你送她的奶昔。她说那维莱特先生工作很辛苦,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谢谢。”


莱欧斯利的话语不无戏谑,“你可要好好喝了,这可是希格雯小姐的一片心意。”


“我会的。”


颜色如虹彩般的奶昔被放在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莱欧斯利站在办公桌前,雾蓝的眼睛注视着那维莱特。


“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我来都来了,不留我下来喝一杯茶?”莱欧斯利轻笑,“我想,应该也到了你该休息的时间了吧?”


“是我疏忽了。”那维莱特致歉道,“我也很希望能与公爵共进下午茶点。不过……今天并不是很方便。”


莱欧斯利在见到那维莱特的那一瞬间,便注意到了,那对美丽的眼睛似乎较平日更要明亮,瞳孔也要更细。那张比月光石还要透白的面上,不正常地捎着血色。而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明显有些粘连。


“你生病了?”莱欧斯利绕到那维莱特的身侧,打量道,“龙也会生病?”


“理论上来说,不是没有可能。”那维莱特认真回答道,“若大地上的水遭到污染,身为水龙,不免受到影响。但现在……并非是这种状况。”


“是我可以帮忙的情况吗?如果希格雯小姐知道那维莱特先生身体不适,可是会难过的。”


“这件事不应该告诉他人,但公爵值得信赖,所以我想,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实际上,是发情期。”


啊。莱欧斯利稍稍睁大眼,随即又挂上玩味的笑容。


他从未在那维莱特身上闻到过信息素。枫丹人一直在试图猜测那维莱特的第二性别,但可惜,只能止于猜测。


最高审判官应在无论何时都保持公平公正,也不因以信息素对他人造成多余的影响,所以只要是在公开场合,那维莱特就会使用抑制剂——就算不挑明了问,莱欧斯利也能猜到那维莱特的盘算。


而身为Alpha,莱欧斯利从来不会试图控制自身的信息素。作为监狱的管理人,无论通过何种手段,都需要保持绝对的权威。强大的Alpha信息素,恰恰也是一个有用的工具。


一直以来,莱欧斯利都对那维莱特是Alpha一事坚信不疑。毕竟面对那维莱特时,他所感到的这股威压,绝非Beta或Omega仅靠单纯的气场所能带来的。尽管他现在已经清楚,那维莱特是龙,那么,人类的第二性别,似乎并不能将那维莱特框在其中。


只是他差点忘了,那维莱特作为生命,自然也难逃生物的规律。


“还真是令人意外的回答。”莱欧斯利挂着他惯常的笑容,“那么,你的发情期要怎么处理?总不能是找另一条龙来和你交〇吧?”


“我既然是人的形态,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


“那这不是很奇怪吗?明明无法处理,却有着发情期。”


“龙是提瓦特最古老的生命,就像四季会更迭,潮汐会涨落,龙也有与其相应的发情期,代表万物的繁衍与生息。”那维莱特解释道,“我们有发情期并非单纯出于繁衍的需求,而是代表万灵之长的责任。”


莱欧斯利低头去瞧那维莱特的身下,然而他的下半身被严实的外袍所遮挡,并瞧不出其下的状况。


“所以一般而言,发情期时你都是如何处理的?”


“我已经习惯了,只需要忍耐一段时间,就会平息下去。”


“你不会还打算在这种情况下工作吧?”


“需要出面的工作或许不太方便,不过处理案卷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该离开了。”


莱欧斯利耸耸肩,向门口走去。


“请慢走。”


然而,莱欧斯利走到门口,却并未拉开门,而是拴上了门锁,转身又朝那维莱特走来。


那维莱特疑惑,“不是要走了吗?”


“嗯,你不是说发情期?我陪你处理。”


“我非常感激你的心意,不过……”


莱欧斯利打断道:“先别急着拒绝我。在相应的时候,就要做出相应的处理。一直以来都这样忍耐,哪怕你是龙,也不该遭遇这样的酷刑。”


“我是Alpha,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处置。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任何人,和龙,都应该学会坦诚地面对他们的发情期。”


那维莱特似乎陷入了思考。莱欧斯利走到那维莱特的身前,伸手抓住他座椅的扶手,连椅带龙将对方转了过来。那维莱特抬眼,便对上了莱欧斯利的脸。莱欧斯利狡狯似的一笑,双手按上那维莱特的膝盖。




……

余文下边。


崖鹿Πά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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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忻

根据上个版本诗歌会的剧情改编哒!是每个人的诗都会给分的先生!

感觉诗歌会上夸了所有人的钟离先生太可爱啦!遂画之!

我真的太喜欢他笑的样子了!钟离先生笑起来总有一种结合了天然和腹黑的美感。看到先生笑我就感觉心情也很好!希望也能给你带来好心情!^ ^

虽然有些评论说先生是为了谁都不得罪,但是我感觉他是真的觉得大家都很棒才这么说的!




最后一张是龙龙给大家点赞的壁纸!

中间画不完在想要不要鸽了,不过还是决定画完,并且要说:


陌生的旅行者,你们都很棒!今天辛苦啦!奖励一朵小红花ㄟ(≧◇≦)ㄏ ❀


最后的魈魈是画完以后我的魈厨朋友问我为什么没魈,我想了...

根据上个版本诗歌会的剧情改编哒!是每个人的诗都会给分的先生!

感觉诗歌会上夸了所有人的钟离先生太可爱啦!遂画之!

我真的太喜欢他笑的样子了!钟离先生笑起来总有一种结合了天然和腹黑的美感。看到先生笑我就感觉心情也很好!希望也能给你带来好心情!^ ^

虽然有些评论说先生是为了谁都不得罪,但是我感觉他是真的觉得大家都很棒才这么说的!




最后一张是龙龙给大家点赞的壁纸!

中间画不完在想要不要鸽了,不过还是决定画完,并且要说:


陌生的旅行者,你们都很棒!今天辛苦啦!奖励一朵小红花ㄟ(≧◇≦)ㄏ ❀


最后的魈魈是画完以后我的魈厨朋友问我为什么没魈,我想了想补了一张,参考的米游社的那个表情,我特别喜欢用的哈哈哈,趁这个机会画了现在就可以在站外用了!



回礼是p1的钟离单人不带胡桃和字的,以及壁纸也塞进去了(回礼存图应该没有lof水印的吧),还有魈魈表情和钟离先生点赞的表情单独截出来的。

另外没有开存图保护,所以不想用粮票也可以直接存然后自己动手截♡(*´∀`*)

亲爱的博物君

宝宝

你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宝宝

大半夜磕上头了的激情产物,一不小心意识流就飙到一百八十迈了(希望能发的出来🙏)

晚安,愿大家今晚都能甜甜的😇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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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愿大家今晚都能甜甜的😇

与玄

【崩铁】原画师与剑客与阿拉哈托(六)

刃&瓦尔特·杨

五次老杨和刃待在一起,一次他们俩都睡着了。


——————————

这天夜里,瓦尔特又在列车上见到了刃。

空荡荡的观景车厢中,刃坐在窗前沙发上,安静地端详着手中长剑。远远看去,瓦尔特就能感受到剑身中蕴含的肃杀气势。出鞘的利刃往往让人心生不安,但持剑之人神态温和,面前的小桌上甚至还摆着茶水点心,整幅图景反而给人自然平静之感。

瓦尔特没来由想起了星核猎手坐在目标家里等主人开灯的传闻,可惜车厢的照明由列车长统一调控,一贯明亮温馨,刃并没有这么做的机会。而时至今日,他已经非常习惯对方前来拜访。

“晚上好,刃。”无需多加询问,瓦尔特直接在刃身边坐下,目...

刃&瓦尔特·杨

五次老杨和刃待在一起,一次他们俩都睡着了。


——————————

这天夜里,瓦尔特又在列车上见到了刃。

空荡荡的观景车厢中,刃坐在窗前沙发上,安静地端详着手中长剑。远远看去,瓦尔特就能感受到剑身中蕴含的肃杀气势。出鞘的利刃往往让人心生不安,但持剑之人神态温和,面前的小桌上甚至还摆着茶水点心,整幅图景反而给人自然平静之感。

瓦尔特没来由想起了星核猎手坐在目标家里等主人开灯的传闻,可惜车厢的照明由列车长统一调控,一贯明亮温馨,刃并没有这么做的机会。而时至今日,他已经非常习惯对方前来拜访。

“晚上好,刃。”无需多加询问,瓦尔特直接在刃身边坐下,目光在他的剑上多停留了几瞬。

“晚上好。”剑客收起自己的武器,回应了瓦尔特,之后随手向前指了指。“车上的茶,卡芙卡推荐的点心。”

“有心了。”瓦尔特拿过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色泽温润,香气悠远,是他们之前喝过的鳞渊春,清甜的味道极为安抚心神。

“最近过得怎么样?”离上次聚会已经过了段时间,瓦尔特随口问道。

“还好,老样子。”刃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出任务,休息,帮人做事。”

“我也差不多。”猎手的描述在瓦尔特听来极为熟悉,看来在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大家的生活多少有些相似。

刃从来不是话多的人,但两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下去,谈着银狼的游戏,姬子的工作,还有各自旅途中的见闻。剑客带来的点心甜度恰到好处,与茶水的味道极为相称。就着茶点,他们的谈话悠闲地持续了一会,但瓦尔特心中另有一件在意的事。

列车上并不完全禁止武装,但一般来说也没有需要拔剑的场合。今天之前,瓦尔特只听银狼和卡芙卡描述过刃的战斗,却没有好好看过剑客的武器。只需短短一眼,刃的剑就给瓦尔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古朴沉郁的长剑与男人自身的气质极为相称,让瓦尔特对它越发好奇。

他当然知道,随身的武器无论对谁来说都不能轻易离手,单方面索要过来查看更是极其失礼的行为,可瓦尔特就是难以放下。一方面,他对剑本身的形制结构很感兴趣,另一方面,从刃对它上心的程度来看,或许他能通过剑多了解刃一点。

要问还是不问,这确实是个问题。瓦尔特看着刃先前执剑的手,在心中不断纠结,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剑客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刃眉毛微微皱起,偏头看着他,有些过长的刘海垂在脸侧。“有话直说。”

被刃先一步问起,瓦尔特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开口。“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沉默持续了片刻,连窗外的星空也随之静止。正当瓦尔特肯定自己会被拒绝,想要开口道歉的时候,刃轻叹一声,长剑显现在他的手里。

“剑名‘支离’。”刃将剑递出,简洁地说,并没有做更多介绍。瓦尔特小心地双手接过,细细打量起来。

长剑入手,比预想的更为沉重。古剑的造型沉稳大气,从剑首到剑尖处处洗练流畅,除却剑柄暗纹与剑格雕花,并没有什么多余装饰。五尺剑身以玄妙材质打造,深沉漆色中隐隐透出血光,剑稍之上尤甚,不知是铸成时就已如此,还是在无边杀伐中染上。

而剑上最为显眼的,是剑锋在碎裂之后修缮弥合留下的痕迹。暗金色纹路交错着贯穿剑身,在灯光照射下流转着耀眼光泽,熔炼的黄金构成了长剑自身的血脉。很难想象,它到底是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才会有今天的样子。剑名支离,的确是剑如其名。

“……很美。”注视着手中锋芒,瓦尔特久久不愿移开目光。他可以从很多方面进行评价,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初也最真实的想法。抛却功能用途,支离本身就足以令人惊叹。

“只是外形?”刃始终在旁注意着瓦尔特的反应,质疑着原画师评价的角度,他追问道。

“方方面面。”瓦尔特再次轻抚剑身,思索着其中威力。仙舟兵器看似古朴,其中却蕴藏着高超的科技,过去逆熵ME社和天命研究所也曾这样铸造武器。只是短暂拿在手中,瓦尔特当然无法完全解读其中技术,但他能感受到造物的高超水准。“堪称神工。”

“你倒是会看。”剑客的声音并没有显露喜悦,反而带上了一丝嘲弄的语调。他任由瓦尔特继续研究,并不急着要回自己的武器。“对一些人来说,这不过凡铁而已。”

“怎么会。”瓦尔特不赞成地摇摇头。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些要经过锻炉打造,有些能听凭心意构成,但无论那种都有其意义。“或许我不懂刀剑,但我决不会这么说。”

从遍布剑身的缮纹里,从片刻不离的目光中,瓦尔特能感受到刃对支离的珍视。若非如此,剑客也没有必要将这样的它带在身旁。就像伊甸之星,外壳碎了又碎,形态改了又改,还是陪着瓦尔特行走于世。

而刃自己遭遇过的事情,绝不比支离少。靠着不同人的叙述,瓦尔特能窥见刃过往经历的一角。剑与剑客,到底还是有相似之处。哪怕只是镜中观花水里望月,瓦尔特还是觉得自己了解到了刃的更多。

“谢谢。”最后看了一眼,瓦尔特将支离交还到刃的手中。“是把好剑,能看出你很珍惜它。”

刃将支离包好收起,漠然不语。瓦尔特要看,他不介意给,但无名客并不知晓古剑背后的沉痛往事,他也难以直接向对方说明。支离常伴身侧,是珍惜不舍还是习惯使然,有时刃自己也分不清。或许都重要,也或许都不重要。

“……能和我讲讲背后的故事吗?”

关于支离的话题,刃本想就此了结,但短暂安静后,瓦尔特又试探着开口询问。

“你真要问?”感觉今晚的原画师分外执着,刃不禁挑眉反问。“那可不是愉快的事情。”

因为魔阴身和言灵的影响,刃的记忆来来去去,难辨真假。但关于支离的部分,却是已经嵌入血肉,永远无比清晰。过往将刃困在其中,在真正的死期到来前他唯有承受。可瓦尔特……远道而来的无名客不属于他的过去,无论怎样的往事,都理应与他无关。

瓦尔特点点头,先前聚精会神注视支离的目光转移到了刃的身上。大概从递出支离的那刻起,刃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感到自己退无可退,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始讲述。

“支离,长五尺,重千均,天外金石之瑛百炼而成。这剑是旧时故人亲手所铸,为罗浮剑首征战所持,曾在厮杀中节节碎裂,也曾千百次贯穿我身。”

听到这里,瓦尔特的脸色阴沉下去,眉眼间流露出明显的不忍。又一次地,刃同时感受到得胜的喜悦与落败的悲哀。瓦尔特看起来很想出言打断,但他最终没有,而是等着刃为自己作结。

“剑的故事,就是如此。但它仍在我的手中,与我共舞,直至终局到来。”

此时无需握剑,刃也能听到长锋破空的铮鸣声。当年工匠的作品兜兜转转回到他的身侧,抛却纷扰纠缠,如今支离和他本为一体。心神随着决意逐渐稳固,刃远远望着剑光的幻影,继续说了下去。

 “挥剑那一刹的专注,能够让我忘却万物。无论为何种目的出手,那一瞬间的纯粹都是真实的。锋刃即我,我即锋刃。”

“刃……你的名字。”瓦尔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刃叙述的是支离的故事,更是自己的故事。往昔种种锤炼出了现在的刃,而经历一切的剑客依然选择握紧五尺寒锋。简练语句中凝聚的深沉感情,让无名客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没错。”刃缓缓闭眼再睁开,让视野中无边剑光归于平静。这是他为自己选定的名字,也是他在一心行进的道路。“以身为刃,我才能达成所求的结局。”

瓦尔特能理解刃的决意,也无权评价他的选择。命运并不总是给人挑拣的余地,很多时候在看清状况之前,他们的道路就已经注定。但过去所见的一切让他相信,更为美好的可能总是存在的,绝望之中亦可找到慰藉。

而在瓦尔特的眼中,刃并不仅仅以剑立身,他能做的会做的比他自己所说的要多得多。他会看着动画研究机甲结构,会一点点改进制作模型,会无声地顾虑同伴的需要,会不求回报送出赠礼。就算弃身锋刃,一心向死,他现在也依旧活在世间。

“可据我所知,就算结局已经写下,剧本也不会规定好每一个细节。”低头研究了片刻杯中茶水,瓦尔特看向刃,以一种相对轻松的语调开了口。“即使以刃为名,也能随心而动。”

“……”刃不知自己想听到怎样的答复,但这话实在是很难接。瓦尔特的劝说指向性明显却没有原则上的错误,给两人都留下了充足的转圜余地。要是他想反驳,难免又要解释一通陈年旧事,违背初衷的同时还可能被绕进更大的圈子,无论如何都很不划算。

对刃而言,这个名字是对自己目标的提醒,也是行动中方便的代号,干脆利落,一目了然。但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动画游戏、永远带着浪漫情怀的瓦尔特,偏偏要做些多余的解读。

“那你呢,瓦尔特?”再这样纠结下去,刃就要开始怀疑自己了,于是他调转话锋,把问题扔给了身边的原画师。“你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

“……啊。”瓦尔特感到有些意外,复杂思绪掠过心头。他曾在各种场合下向别人解释过自己的名字,也能坦然地面对其中过往,但他并没有预料到刃会提起这个。不过听了剑客的故事,现在换他讲述才算公平。

“在我家乡的语言中,‘瓦尔特’是世界的意思。”带着对往事应有的敬重,瓦尔特认真说道。“这个名字,是来自一位前辈的礼物。”

“‘世界’……”刃沉吟片刻,目光灼灼。“以世界为名,不觉得有点过于狂妄了么?”

“还请不要这么说。”瓦尔特坚决地摇摇头。无名客本人倒无所谓,但涉及那个人的名誉,他绝不可能轻易让步。“我自己暂且不提,但那位前辈——瓦尔特·乔伊斯,他绝对担得起这个名字。”

瓦尔特的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冬天,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的时刻。少女为一无所有的青年选定世界之名作为祝愿,几位同伴在相识后度过了短暂的温馨时光;而后灾祸到来,阴谋浮出水面,青年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与他们所在的世界献身……一个简单的故事,却是他与他们的人生。

“瓦尔特·乔伊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拯救了我,也拯救了无数人,他的付出,让我们的世界得以存续。我继承了他的名字与力量,一直谨记着其中含义,希望能将他的意志延续下去,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你说的没错,世界的重量并非一个人可以承受。但瓦尔特这个名字是我的责任,是不可舍弃的传承,就算牺牲一切,我也得尽力做到最好。”

大概是被刃的叙述感染,瓦尔特平时不常提起过去,今天却一口气说了许多。往日种种再现眼前,不可避免地让他感到一丝酸涩。狂妄也好,自大也罢,既然接过世界之名,他就必须负起责任。

刃依然不觉得,一个人可以将整个世界护在身后。他不了解瓦尔特曾经对抗的敌人,但从无名客的表情看,那绝不是轻松的经历。尽管基调沉重,瓦尔特的描述中理想的辉光依然显而易见,闪耀不息。

他到底还是看轻了瓦尔特。过往经历成就了现在的无名客,他对谁都温和友善,并不是因为无知轻信,而是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怀有希望。瓦尔特难得讲述自己的往事,而那位前辈的故事,听起来稍微有些熟悉。

“……天上的暴君啊,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

阿拉哈托动画最后一集的台词。

“……!”先前的诉说已让瓦尔特有些感伤,刃突然的话语更是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成倍冲击。他讲述的故事只保留了大致情节,并没有如此详细,剑客这句台词只可能是从动画中得来,可他的演绎却与影片中大不相同。

刃本身声音低沉,讲述的语调也堪称平静,不见太多情感波澜,却传达出无法动摇的决心与一往无前的意志。不似动画中那位少年的形象,却与瓦尔特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你的动画,我看完了。”刃双手搭在膝上,微微躬身,转头看向瓦尔特,金红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内敛深沉。“确实是以世界为名的人会说的话。”

剑客并没有用全名指代,但直觉告诉瓦尔特,他指的是乔伊斯。哪怕在地球上,终焉之战结束以前,初代理之律者的故事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真正明了这句台词份量的只是逆熵众人和几位女武神后辈。如今,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他的故事被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抱歉,先前是我冒犯了。”见瓦尔特久久没有答话,刃轻轻说。

“没关系,只是这句话让我……有些触动。”送别回忆中的身影,瓦尔特用了几次呼吸平复情绪。“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他当得起世界之名,而我也会永远珍惜这份礼物。”

不止是他,还有你。刃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坐回沙发中。他不知无名客能领会多少,但瓦尔特给了刃一个理解的微笑,也往后靠了靠,放松下来。

几轮谈话下来,夜已渐深,但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列车长不知何时帮他们续上了茶水,瓦尔特和刃并排坐着,看着对面窗外无边的星空。相同的茶香,相同的场景,难免勾起旧日回忆。

“阿拉哈托的后半部,我们之前都没有机会一起看。”想到并肩看动画的日子,瓦尔特有些可惜地感慨。刃把阿拉哈托看完他当然很开心,就是少了些实时互动的乐趣。

“那就再看一遍。”刃说。“从头开始。”

瓦尔特没有想到,这个提议会由刃发起。看着刃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原画师心中升起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阿拉哈托,又多了一位重刷的老观众!

为了免去操作拟态的麻烦专心欣赏动画,瓦尔特拿出了先前存下的录像版本,操作设备在观景车厢放了起来。在一段用于引入的过场之后,经典的阿拉哈托标题出现,原画师与剑客的第二次共同观影正式开始。

动画播放起来,他们一起看着荧幕上的画面,满足于安静的观赏。今晚的谈话已经够多,两人默契地各退一步,不再开口,单纯地享受对方的陪伴。

和瓦尔特的交谈耗费了比预想中要多的精力,刃靠在沙发里,少有地感到一丝困乏。先前的剧本持续太久,被忽视的疲惫现在终于涌了上来。剑客没有试图对抗,而是看着放映中的动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原地放空。

熟悉的光影一帧帧掠过,但刃的心情与初次观看时大为不同。比起那时,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身边逐渐和他走近的瓦尔特。

刃原先并不了解瓦尔特。一开始他知道瓦尔特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被拉上车后又认识了设计机甲的原画师,而现在他看过瓦尔特制作的动画,参观过他房间里的收藏,还收下了他定制涂装的模型。

在一次次谈话,一条条短信,一集集动画,一张张图纸中,转变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他们相处时不常谈论自己,只是普通地做点事共度时光。但在原画师的作品中,刃读出了瓦尔特自己不曾提及的故事。瓦尔特倾尽全力构筑了自己理想的世界,毫无保留地与众人分享,他也不知不觉被带入其中。

而现在的他们,会在深夜里喝着茶一起看动画,不必担心外界纷扰。阿拉哈托很好,瓦尔特·杨也很好,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刃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放任自己进入无意识的安宁。

时间有些太晚了,瓦尔特看久屏幕后想眨眼缓一缓,睁眼却惊觉自己跳过了几分钟画面。他小心地看向身侧,希望同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却发现刃已经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剑客清醒时,金红色的眸子压迫感十足,挑起的眉毛与描红的眼稍让他的五官显得凌厉无比。实际上,他的眼角略微下压,闭目时神色也随之柔和。这会,刃的眉头难得舒展,再次显现出那种隐约的温和笑意,又让瓦尔特看入了神。

大概是对周围环境极为信任,刃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闭眼小憩。刃先前对他说,自己在挥剑时可以忘却万物,也不知在睡梦之中,他能否免于苦痛侵扰。

长生是赐福,亦是诅咒,瓦尔特不禁想起故乡的旧人旧事。有的人为私心长留于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的人将意志贯彻始终,甚至将自身消磨殆尽;有的人为职责尽心尽力,不惜舍弃记忆孤独前行。漫长生命给他们带来了不同的苦楚,最终他们也走向了各自的结局。

还有瓦尔特自己与他的友人们……未来的他们,又会怎样呢?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无论能活过多长岁月,对演变亿年的宇宙终究只是一瞬,而他们的喜怒哀乐,聚散离合,在辽阔星海间也不过尘埃。

但对每个人来说,他们所经历、所感受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情感的份量也无从比较。就像现在,瓦尔特和刃切实地享有此刻。

剑客的刘海垂落下来,遮去大半眉眼,耳边一点红色格外醒目。鸦羽般的长发越过他肩头,披散在身后,被列车的顶灯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瓦尔特看着身边的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上了他墨色的发丝。

瓦尔特不完全知晓刃的过去,更无法假装理解对方的全部负担。那双空余沉寂的金红色眼眸,往往让他无言以对。他们之间相隔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正如刃的出现给他带来了许多喜悦,他也想努力传递出些微温暖。

卡芙卡的言灵也好,挥剑时的专注也罢,他只希望在终局到来之前,对方能享有片刻安宁。

手下长发柔软的触感让瓦尔特不想放开,可担心惊扰了刃,他还是在短暂停留后收回了手。瓦尔特将动画的声音调低,打算一边看一边守着剑客,直到他醒来为止。

安闲舒适的氛围中,持续的白噪音让瓦尔特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无名客的眼睛闭闭睁睁,头低低抬抬,镜框也在动作中滑落些许。阿拉哈托的画面与声音逐渐模糊,终于他也陷入沙发里,思维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而从瓦尔特身侧,不知传来了谁人的视线,停留片刻复又消失。

姬子半夜端着咖啡走进观景车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瓦尔特和刃双双靠在沙发上睡着的画面。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播放着那版经典的阿拉哈托动画。

真是的。眼前场景令人惊异却又无比熟悉,领航员小姐笑着叹了口气。当瓦尔特和刃凑在一起看动画时,她就觉得迟早会有这样一天。就像她与列车的相遇一样,有些事大概是命中注定的。

不知何时,车窗之外汇聚起闪烁的荧光,虚空鲸群在星河之间现身,从列车旁缓缓游过。它们以优雅的动作行进着,游憩于虚无之间,周身空间被映照出无尽光彩,正如宇宙无言的赐福。

姬子无言注视着这一奇观,心中是上演过无数次但依然存在的震撼。要是往常,她一定会把瓦尔特叫起来一起观赏,但今夜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站在车窗旁,伴着动画背景音聆听穿透空域的悠远鲸歌。

那飘渺音色诉说着,愿时光永驻此刻。

直到窗外光彩彻底消散,她才回过神来。纵使鲸群已经游远,乐音逐渐寥落,它们带来的魔力却并未褪去。

阿拉哈托还在播放着,沙发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受到惊扰,姬子又注视他们一会,调暗了车厢灯光,找来一床毯子给两个男人披上。

动画就不用关了,他们还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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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看看你的

老杨,交出手杖:……感觉这个不够帅啊

老杨:要不我构造个浮游炮给你?


稍微拖延了几天真是抱歉,原画师与剑客与阿拉哈托,本篇完结!之前说最后一章会比较简短,但是完全没有,谁知道这两人喝茶聊天(互相拷打)能讲这么多呢?总之,我还是很满意这次的氛围的,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一开始简单的想法,最后延伸出了整个故事,对我来说是段很有趣的历程。最初定下了五加一的形式,全文篇幅受到限制,我也一直在思考该放进怎样的情节,边想边写才有了现在的架构。很好奇大家有哪些印象深刻的场面,可以的话还请告诉我!

其实比起原本的设想,两人熟悉起来的速度要慢上许多,这大概就是他们独有的步调。在某种程度上,现在互相介绍了名字背景,两人才算正式认识。不过,刃哥给老杨看剑,也是近似于芽衣让爱莉摸角的亲密表现了……这不好说。整个故事里,我也在尽力把控两人间的距离感,想传达他们身上那种带着克制的温柔,应该有做到一些吧?如果有写出来就太好了。

星海辽阔,难得同行。感谢你一直读到这里!


与玄

【崩铁】原画师与剑客与阿拉哈托(一)

刃&瓦尔特·杨

五次老杨和刃待在一起,一次他们俩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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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运的剧本也好,是偶然的巧合也罢,在开拓星海的旅程中,无名客与星核猎手一次又一次地相遇。只要见得多了,大家都是熟人,久而久之,双方逐渐达成了某种和平共存的状态。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时,见面能互相问声好,实在无事可做了,还会稍微走动一下。

“我原本挺期待今年秋季的款式,但看到以后却没那么惊喜……”今天来到星穹列车的,是卡芙卡小姐与名为刃的剑客。打扮精致的女性手捧咖啡杯,正略带烦恼地抱怨着当季的流行服饰。对面红发的领航员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显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瓦尔特坐在一边,想着自...

刃&瓦尔特·杨

五次老杨和刃待在一起,一次他们俩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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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运的剧本也好,是偶然的巧合也罢,在开拓星海的旅程中,无名客与星核猎手一次又一次地相遇。只要见得多了,大家都是熟人,久而久之,双方逐渐达成了某种和平共存的状态。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时,见面能互相问声好,实在无事可做了,还会稍微走动一下。

“我原本挺期待今年秋季的款式,但看到以后却没那么惊喜……”今天来到星穹列车的,是卡芙卡小姐与名为刃的剑客。打扮精致的女性手捧咖啡杯,正略带烦恼地抱怨着当季的流行服饰。对面红发的领航员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显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瓦尔特坐在一边,想着自己没画完的图稿,时不时应上一声,礼貌地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卡芙卡说是为了公务来访,但才过十分钟,话题就从组织的任务变成了当下的时尚。她和姬子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兴致盎然,可惜瓦尔特对此没有任何涉猎。

刃老老实实待在卡芙卡身侧,低垂目光,不发一言。如果瓦尔特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登上星穹列车。和过去表现出的进攻性不同,今天的刃看起来相当平和,甚至有点茫然无措。

“哎呀,再这么说下去的话,在场的男士会感觉无聊吧。”谈话又进行了几分钟,都市丽人啜饮了一口咖啡,笑意吟吟地开口。“姬子小姐,我们去那边单独聊聊如何?”

姬子眼中闪过一瞬警惕,短暂思索片刻后,她答应了卡芙卡的请求。“正好,我也有些事情得专门和你讨论。”

姬子站起身来,往观景车厢另一侧指了指,示意卡芙卡和自己离开。转身之前,她带着歉意朝瓦尔特笑了笑,表示“这里就交给你了”。

卡芙卡放下手中饮料跟上姬子,刃望向卡芙卡,似乎也想走过去,却被紫发女性轻快地摆摆手制止。“这是女孩子之间的谈话哦,阿刃。”

这话成功说服了沉默的剑客。于是卡芙卡和姬子开始了她们愉快的女子会,只留下两个男人在原本的角落面面相觑。

“……呃,你要喝点别的什么吗?”片刻寂静后,瓦尔特尝试着发问。尽管姬子小姐是出于好意,但她亲手做的咖啡确实不适合拿来待客。

“都行。”刃简短地回答,下意识地把桌上的咖啡杯推得远了些。

列车长帕姆一向准备齐全,车上饮料餐食样样不缺。瓦尔特回顾了一下可选项,想到前段时间几位后辈从仙舟罗浮带了些鳞渊春,就拜托帕姆泡了茶给他们倒上。氤氲茶香中,两人一时无话。

瓦尔特并不太熟悉这位星核猎手,他对刃的了解仅限于之前的几次相遇和听来的那些故事,足够让他在刃上车时给丹恒发短信,让他们在外面多玩一会别急着回列车。他有点想回房间继续画图,但无论是出于待客礼仪还是安全顾虑,他都不能把刃一个人留在这里。

刃对今天发生的事也感到相当莫名其妙。卡芙卡想找人聊天是她的事,不知何为非要拉上他。那女人说要刃在路上保护她,可谁都知道卡芙卡不需要保护。总之,他现在也只能待在这。

“刚才没来得及询问,第一次来星穹列车感觉如何?”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瓦尔特试着开启话题。先前姬子为初次上车的刃做了列车的简要介绍,身为无名客的一员,瓦尔特还是挺好奇对方的看法。

“还不坏。”刃实话实说。他原本对星穹列车没什么兴趣,但领航员小姐对列车满怀热情,带着他在观景车厢转了一圈又一圈。车内设施齐全,环境舒适,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就好。”瓦尔特研究了一会刃的神情,决定把这句话当成积极的评价。列车长应该会为此开心的。“星穹列车欢迎每一位心向银河的友好旅客。”

友好?刃对此抱怀疑态度。说到底,他们只是因为剧本的指引,才会偶尔跟列车组同路。对瓦尔特的看法,他选择不予回应。

“卡芙卡小姐最近就来过几次——虽然不是每次都受欢迎。”以他们都认识的人为例子,瓦尔特接着解释下去。“她确实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但列车不会轻易拒绝来客。”

那女人想搞事的时候真的可以很麻烦,想到卡芙卡的行为,刃感到一阵无奈,但他也无意插手。“确实如此。”

两人的对话再次冷却下来。任谁都能看出,刃不是一个喜爱聊天的人,而瓦尔特也不打算强求。看姬子那边的谈话大概还要持续一会,他最终决定抓住时间继续画图。

“你应该不介意我在这里做些自己的工作吧?”出于礼貌,瓦尔特还是先询问了一下对面客人的意见。

星核猎手摇摇头,瓦尔特也就开开心心地拿出纸笔,继续在绘图本上画起来。之前在罗浮看到的金人和机巧给了他不少灵感,也让他想起了几位朋友的故事。最近他想为“阿拉哈托”系列做出更多拓展,把神州风格的机甲加入到故事中,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在未来推出新的企划,讲述神州大地不为人知的种种过往。

对比了一系列初期的概念图,瓦尔特挑选出了一张比较满意的进行细化。他想在这次的设计中融入神州古典风格,使用黑白水墨的元素体现洒脱自在的感觉。但比起外形的勾画,机械结构的细节对他来说更为重要——他设计的机甲,是真的要好好动起来的!

以操控理之律者核心时丰富的构造经验为基础,再加上从E·T Studio到原理工作室原画工作的手感积累,瓦尔特的设想很快在纸上逐渐成型。可在专心勾勒线条时,他突然感到对面传来了他人的视线。

瓦尔特抬头确认,发现刃正从桌子另一侧打量着他的稿纸。瓦尔特略感意外地多看了几眼,发现那并不是他的错觉。对周遭事物表现淡漠的剑客,似乎对他的画稿表现出了兴趣。

让刃注意他工作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瓦尔特按下内心的激动,决定先不发表评价。在工作室人来人往的环境里呆惯了,他本来也相当习惯在他人的注视下工作,就这样一笔一笔画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纸上设计渐渐完整,剑客的目光仍未移开。看到瓦尔特没有表现出介意,他甚至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绕到瓦尔特后方看他画图。

“你对机甲感兴趣吗?”看到对方如此认真,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终于按捺不住发问。现在喜欢这个的人可不多了,他惊喜地意识到,或许自己和刃有不少的共同点。

“……称不上。”其实刃也不太确定他自己是什么态度。原本他以为瓦尔特只是像某位骇客一样随手涂鸦,但那一个个精密的机件设计告诉他并非如此。瓦尔特下笔纯熟流畅,那些线条勾画的机巧结构似乎随时能在纸上动起。“这传动装置可以,能让推进系统更灵活。”

听到前半句,瓦尔特眼中光芒黯淡了下去,但听完后半句,那双金褐色的眼睛又迸发出了加倍的光彩。“你懂机械!”

刃过去大概是懂的——或者说,当年工造司那位百冶大人是懂的。曾经的工匠能打造放在手中把玩的精美机巧,也能铸造战场之上搏杀的巨大金人。但他现在看这些东西,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亲近又遥远。刃不觉得自己能给瓦尔特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这些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于是他不直接承认也不直接否认,只是含混地“嗯”了一声。

“那很好,那很好!”瓦尔特兴奋地重复。“原谅我的激动——在登上列车之前,我是一名原画师,最让我自豪的就是机甲的设计。对我来说,它们不止是动画中虚构的存在,而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世间的伙伴,梦与理想的寄托——”

“动画?”刃抓住瓦尔特说话的间隙发问。在他的印象里,那应该是某种类似幻戏的东西,在一些星球上很流行,银狼偶尔也会找来看看。

“对,动画,利用连续的画面实现动态效果。”瓦尔特并不在意自己被打断,为星核猎手解释起来。“原画师的工作就是制作动画,我设计的机甲会在里面活动起来。在动画的世界中,它们有着独一无二的生命。”

“而我制作过最重要的机甲动画,就是‘阿拉哈托’系列。它是我事业的重大节点,从此影响了我的人生道路——动画只是阿拉哈托的第一步,我们最终真的制造了它,并让它飞上太空。虽然设计年代较早,但相信我,它的方方面面都是顶级的。”

尽管有在努力克制,但提到阿拉哈托,瓦尔特还是越说越激动。事已至此,不拿出来展示一下就不礼貌了。“我现在就可以用拟态投影,要不要一起来看?”

刃逐渐觉得,瓦尔特这家伙也挺麻烦的。他看了看车厢另一头,卡芙卡和姬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起,正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剑客实在无法理解,卡芙卡怎么会有那么多事要聊,而在她们结束之前,他大概也走不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到底没有拒绝瓦尔特的热忱,刃最终应了声好。

听到肯定,瓦尔特的斗志再次燃起,他一定要让对方感受到阿拉哈托的魅力。把最爱的片段在脑海中一各个过了一遍,瓦尔特还是决定从故事的开头,少年与大机器人的相遇开始放起。

杯中茶水再次续满,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观看拟态投影出的动画。发光的屏幕隔离开外界的喧扰,为他们在车厢一角制造了相对独立的空间。

荧幕上的画面不断变化,星核猎手安静地看着投影,闪动的色彩映在他的眼中,表情不见变化,但专注显而易见。

在过去的年月里不知看过多少次,瓦尔特对动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了如指掌。如果同伴愿意,他会非常愿意边看边解释解释阿拉哈托从背景设定到剧情推进到画面构成到制作花絮的方方面面。但作为创作者,比起打断观众的欣赏,他更愿意好好观察他们的反应。

瓦尔特从镜框边缘看向身侧,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想象不到刃会对动画如此认真。即使不发一言,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也透露出了他的心绪。剑客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屏幕上,微微前倾的身体展现出高度的投入,眼中闪过的好奇与惊讶更是无从伪装。

值了。瓦尔特的唇角浮上一抹微笑。没有什么能比观众的沉浸更让原画师心满意足。他始终相信,动画具有跨越阻隔传递情感的力量。阿拉哈托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心血,即使在星河彼端,依然有人会被这部作品打动。

刃不得不承认,投影上动起来的机甲比纸上的设计图更有吸引力。动画里的阿拉哈托造型大胆,结构精妙,处处体现着制作者的巧思。瓦尔特说得没错,这并非虚空的构想,而是能够运用于实战的战斗机器。不过,他在意的不止于此。

跟着星核猎手一起行动,刃接触过各种高度发达的文明,也见过无数不同寻常的机械——他的同事里就有个机器人。如果只是普通的机甲,倒也不是特别值得关注。可动画中阿拉哈托那无与伦比的生命力,让他不愿移开目光。

真是可笑,无法继续创造的他还是会被他人的作品吸引……思绪无端上涌,刃凝神收起一掠而过的想法,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画面。

时间就在放映中一分一秒流逝。一集放完,瓦尔特默默开启了下一集,两人也就默契地接着看下去,直到身侧传来了女性清脆的脚步声。

“我们准备回去吧,阿刃?”卡芙卡终于和姬子聊完了,打算带着自己的同伴一起离开。姬子看了看投影的内容,又看了看坐着的瓦尔特,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瓦尔特暂停了拟态,而刃非常自然地拿出终端看了看时间。“看完这集。”

都市丽人挑挑眉,随后挂上了暧昧不明的戏谑微笑,而姬子只是笑着摇摇头。“虽然不太想,但现在也只能多留你一会了。”

动画的声音再次响起,瓦尔特和刃继续沉浸在阿拉哈托的世界中。荧幕上的故事接着进行下去,结束一场战斗后,少年站在高台之上,伸出手贴上巨大机器人的指尖。

姬子了解瓦尔特对阿拉哈托的热爱,也敏锐地从刃身上看到了专注与投入。抛却列车组与猎手们的过往恩怨,两人坐在一起看动画的场景堪称温馨,让领航员小姐不由在心中喃喃自语。

“原画师与剑客……还真是少见的组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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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芙卡:这咖啡真喝不得,我得赶紧转移阵地

刃:那我呢?


老杨:反正闲着没事,来看大机器人!

刃:反正闲着没事,来看大机器人


姬子:得,又是阿拉哈托

卡芙卡:我就知道阿刃会喜欢这个~


全新连载,在此开幕!设想了数次老杨与刃的互动,最后都会以他们一起看动画收尾,所以就让他们来看吧!文中会有一些崩三情节,算是给舰长们的小彩蛋,不了解也不会影响阅读。那么,这次的故事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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