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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孔雀保育员

不是教过你,别喝那么多吗

  

  

  

  吃了邪门的。。其实是cb吧。。(精神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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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陆_

好冷啊好冷 看完被never萌得不行🥺黎锋姐们都在哪里能不能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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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狗人士

马杰相关。。根本攒不住图先发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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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河

【走天父子】The way to home

-走天父子亲情向,含obk cb并且一些冤家路窄环节

-维达批皮安爹金屋藏崽结果叛逆崽崽跑出门闹ge 命把爹气晕的和小伙伴的口嗨成文。不会详细交代上下文background,总之主要是整点孩子离家出走多年,结果在庭外和解不了至今是强制执行关系的前合伙人家门口把孩子逮到了的迫真弱智修罗场罢了(???

  



  “My Lord,目标已经安全降落,现在发送给您确切坐标以及计算出的对方可能的行进路线。”  

  “很好,指挥官。让你的队伍保持距离,同时谨防有任何叛军队伍靠近,我会亲自去处理Skywalker的问题。” 

  “遵命。” 

  他挂断通...

-走天父子亲情向,含obk cb并且一些冤家路窄环节

-维达批皮安爹金屋藏崽结果叛逆崽崽跑出门闹ge 命把爹气晕的和小伙伴的口嗨成文。不会详细交代上下文background,总之主要是整点孩子离家出走多年,结果在庭外和解不了至今是强制执行关系的前合伙人家门口把孩子逮到了的迫真弱智修罗场罢了(???

  



  “My Lord,目标已经安全降落,现在发送给您确切坐标以及计算出的对方可能的行进路线。”  

  “很好,指挥官。让你的队伍保持距离,同时谨防有任何叛军队伍靠近,我会亲自去处理Skywalker的问题。” 

  “遵命。” 

  他挂断通讯,与此同时,那个坐标以及计算机模拟出的路线结果也已经显示在了他的TIE控制台上。选择这一个冰蚀峡谷展开作战完全是临时起意,事前电脑就提示过峡谷中的风穴很有可能在让Luke的X-翼失衡的同时把他一并卷进崎岖的山体缝隙间,导致机毁人亡——但是他的儿子有能力应对这种程度的困难,而他短时间可不会再得到第二次这么好的机会把对方逮个正着。Vader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迅速下达了这个作战的指挥命令。  

  随后的作战结果如他所料,甚至有些顺利过头。诱导年轻的Skywalker逞一时之勇深入后方战场的计划相当成功,而对方一经进入包围范围,早已埋伏到位的地上队伍便从山壁裂隙中用高功率激光炮击坠了当时跟随Skywalker指挥官的两名僚机;随后,一列经过挑选的死亡中队驾驶员借由峡谷中风穴的帮助几乎垂直地从深涧下方起飞,前方原本呈现追逐之态的两架截击TIE和一架蓝色X-翼——如今却忽然同时转向,并肩对付起身后前来支援的侠盗中队队长——两方面夹击之下,饶是以Luke的应变应力和飞行技巧也难逃被击坠的命运。 

  必要的情况下,远远观望的Vader本还准备在这场埋伏失败之时亲自上阵,只为把展翅高飞了够久了的年轻男孩儿那对钢铁翅膀彻底折断。 

  但是最终,他的私人战斗机中队以及地面的对空队伍配合默契,漂亮地完成了这个任务。而Luke在他的X-翼撞上山壁之前成功脱身,并且顺利在遍布整条峡谷的风穴之间找到了一条安全的降落路径。 

  这场作战表面和实质上都算是一场专门针对年轻的Skywalker的袭击-活捉计划,Luke自是也会如此判断,因此他当然会在降落后立刻开始尝试离开峡谷,翻越群山回到他的那些叛徒同伴中去。而如果他在这些年里变得更机灵了一些的话,他则会耐心地先在崎岖的峡谷中寻找到一个藏身之处,直到早有准备的帝国军“彻底”搜查整个区域,百思不得其解地得出他不知怎么已经越过他们的搜寻提前离开的结论——而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跟在撤离的搜查队伍身后回到开放的山林区域。 

  但是无论Luke选择哪种方式,愚蠢的或是聪明的,他都无法再回到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身边去了。 

  Vader降落在预定地点时候已经提前在驾驶舱中换好了伪装。事到如今,再称呼这幅打扮为“伪装”似乎有种饱含讥讽的苦涩之意。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从不后悔选择欺骗他的孩子,此行也同样无意向Luke揭露这个真相。  

  自从十几年前他在塔图因意外找回自己的儿子,用Anakin Lars的身份养育一个只不过一个平凡世界中的平凡男孩儿的想法便着了魔似的钻入了他的脑海中。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之时,他已经带着这个孩子来到了一颗远离文明核心的偏僻世界,布置好了一个精致的“家庭”的谎言,把Luke Lars装了进去。 

  Padmé曾经提到过有关一个花园的梦想。他妻子的父亲是一位在纳布广受尊重的建筑师,当他和当时还是个局促的年轻人的Anakin Skwalker漫步在Naberrie家族的花园中时,就已经给这个梦想提供了最初的模板。  

  不可思议。在许多不经意的时间,Vader会忽然再被这个已经实现的事实所惊骇到——Anakin Lars竟然真的在那个谎言之家中实现了这个梦想。他在所有有限地、隐秘地回到他的儿子身边,照看他、抚养他的同时充满陶醉、心无旁骛地一点点修建起了这个他妻子梦想中的花园。他把整个谎言装点得好极了——无论如何,肯定比曾经他和Padmé在共和国和绝地的阴影下努力营造出的那个更好。  

  某些方面,Vader相信Sidious早就对他的“小秘密”有所了解,但是就像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还远不到成熟的年岁,他的主人似乎也耐心地保持了相同的观点。 

  但是Luke毕竟是他的儿子,也是Padmé Amidala的孩子——有一天,这男孩儿宣称他对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好奇,对每一个那些星星以及星星周围旋转的世界都抱有向往;另一天,这孩子对银河中存在的混乱和痛苦产生了怜悯之情,产生了关切。 

  最终的一天,皇帝忽然打来通讯,告诉他原力中发生了巨大的扰动——Vader原打算保持沉默到底,但他的主人随即给他展示了那条在这通通讯后仅隔了三个小时就会迅速传遍万千世界的全息录像:年轻的Skywalker和新近崛起的叛军同盟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一名绝地跟随着这支队伍,燃烧的光剑像是一根刺一样突兀地扎在整副场景之中。 

  Kenobi第二次偷走了他的孩子。并且随后他们还会知道,那孩子开始以Luke Skywalker的名字行动,宣称要为他被杀害的父亲复仇。 

  Vader对这种无聊的绝地阴谋已经感到厌烦。在尝试找回他愚蠢受骗的孩子之前,他短暂地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精心维护的谎言之中,将其付之一炬——顺带把整个星系一并纳入了帝国的管辖范围内。 

  他知道在那之后,Luke也偷偷再“回家”看过一次,而那无疑加深了年轻人对他这个“杀父仇人”的憎恨——这也正是他如今会如此轻易地给满腔热血冲昏头脑,落入陷阱的原因之一。 

  这个年轻人离开了他父亲,离了家,自认为有了勇气和力量。但是实际上,离开了他那些朋友,离开了他“好心”的年长的导师,Luke仍然只是个脆弱的孩子——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刻骨铭心的教训,而Vader不打算让他的主人来亲自示范。 

  最后一次,Luke仍有机会回到谎言之中,完全的谎言,甜蜜的谎言,有一个梦想中的美丽花园的谎言……这一次,Vader会更加谨慎行事,不再是那种会令他自己也沉迷其中的可笑姿态——他的儿子能够在这个更加完美的谎言中找到所有他需要的东西,无论是愚蠢的梦想、荣誉、自我实现的幻觉还是……安全。 

  穿着一件随手从机组工作间拿来的机械师制服的Vader跳出了TIE的驾驶舱——哦对,他现在又是Anakin Skwalker了,多么甜蜜的复活。 

  远远地,他能看见那架坠毁的红色X-翼在峡谷上空的屡屡黑烟。峡谷中,一处积雪的碎石斜坡上,Luke正奋力和拖拽在身上的降落伞碎片搏斗。过了一会儿,年轻人摆脱了那个救他脱离死亡的幽灵的纠缠,回身捡起散落地上的补给品和求生工具包。前后只花费了不到十分钟,他的儿子就整装待发,踏上了逃生之路。Luke选定了一个方向——最激进的方向,他决定直接攀上垂直的冰蚀崖壁,从直线距离最近的路线翻过山鞍回到叛军所在的盆地森林。 

  Vader也完成了他的出发整备。微型耳麦中,501军团的公共频道中充斥着嘈杂的报点和损耗状况更新。Crest中士向他汇报他们已经完全封锁了这条峡谷的所有出入口,并且严密地监视着附近的人员动向。

  尽管Luke的选择激进,但是倒的确避开了所有人的常规预料。他并没有向自己的指挥官透露年轻的Skywalker的去向。“很好,定时汇报,直到我有后续指示。”他下达了他在这个星球上最后一条属于“Vader”的指令。 

  而后,一个丢失了他的孩子的父亲要去找回属于他的东西了。

  



  他或许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比如情急之下脑子里只顾着想着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之类的。Luke只向上攀爬了不到30米之后就开始后悔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峭壁之上,风大得可怕,若不是他裹紧了飞行员制服,靠它的恒温隔热层保持住体温,恐怕只消几分钟他就会因为严重失温而陷入休克,而后从悬崖上坠亡。  

  但是选择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就是如此,选的时候是只有一次机会,只是一念之差,而后一旦走上那条道路就很难有回头的机会。幸而原力的帮助始终伴随,Luke严格地遵循着老Ben的教导通过运动冥想不断恢复体力,并且紧绷着神经时刻留意着脚下和手上支撑点的平衡变化,寻找着最佳的出路。他的速度比自己想得更快,仅仅二十分钟就已经爬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但这无论如何都不代表着轻松——当他又一次在心中大骂自己的愚蠢,心生退意之时,他听到了随风传来的帝国士兵的脚步声。  

  冰川腐蚀出的岩壁上布满边缘锋利的沟壑,Luke迅速找到了最近的一处,把自己塞了进去。他挤在两片覆满雪花的黑色岩片之间,拉上野战衣的兜帽,裹紧防水斗篷,保持安静和静止。  

  下方,这支风暴士兵小队一言不发地迅速扫荡着整片区域。这条峡谷呈现下窄上宽的倒梯形,底部深涧细窄的区域有时甚至会窄到只能容两人并排通过,而宽阔的部分又足以让两架步行机信步前进——这只队伍显然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他们排出一个扇形队伍,几乎严格按照道路的宽度变化随时默契地调整着单排间距,每个人依照一套流程化的标准检查所有沿途的山壁和岩石角落。 

  Luke看见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丢弃在几公里以外的降落伞残片,他有意制造出他一路在往峡谷外跑去的迹象,也不知是否真的起了作用。一道手电光忽然扫上他所在的这片崖壁,他连忙收回目光,把整个面孔都埋进斗篷中。明明相隔60多米,深涧被风声和落雪阻隔着声音的传播,但是他仍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一阵。 

  这队搜查队伍渐渐走远了。 

  一瞬间,重新下到峡谷底部,跟在对方后面或者干脆向反方向逃离的打算浮上了Luke的心头,但是他随即又立刻想到按照对方如此大张旗鼓,只为埋伏击坠并抓住他的打算,恐怕不会只派一波搜寻的队伍在峡谷中徘徊。 

  果不其然,在Luke终于又爬过大半的路程,几乎已经挂在悬崖顶部之后,日照已经西沉,他能够看见下方黑暗的冰谷底部又有手电光闪过。 

  他把自己终于拉上崖定后在原地躺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又能振作起来继续前进。 

  一路在崎岖的山壁上寻找出路,Luke塞在背包中的蛋白质棒几乎被挤碎了,一撕开包装袋,零零碎碎的饼干碎片就直被风吹着跑,他不得不狼狈地把半张脸都埋在了那个敞开的小缺口上努力吸进所有的碎片,再努力下咽。吃完这顿补给后,他就近掬起一捧干净的积雪塞进嘴里,冰冷的雪片割得他口腔内一阵刺痛。 

  就在此时,Luke忽然感到原力中徐徐传来一阵涟漪。 

  Ben?他想,一瞬间欣喜跃上心头,但是随即立刻消退——不,Obi-Wan还在轨道上跟随Ackbar将军的舰队一起作战,他甚至还不知道他冒进的学徒是怎么不动脑子地一头撞进了敌人的陷阱中,还拖累了两名优秀的飞行员同伴因为他的愚蠢而殒命。Luke在心中苦笑一声。仅仅只是加入这场战争中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却已经感觉到对司空见惯的死亡与牺牲的麻木,只在如今神经稍加放松的片刻会再让心灵仔细回味和品尝其中的苦涩和自责。 

  他很快再次绷紧了神经。既然不可能是Obi-Wan,那到底是谁会在附近徘徊?原力中的感觉有种奇异的熟悉……不可思议的熟悉。他无法想起,或许也无法描述的熟悉。 

  Luke没有发现自己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在风声凛凛的山崖之上,落雪如同冰冷的刀片般在黄昏中卷动,他的嘴唇还在因为咽下一大口冷雪而感到刺痛和麻木——Luke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浑身动弹不得地看着那个出现在风雪之中的人影。 

  那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深灰色连体工程制服,浑身褴褛和污渍,为数不多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呈现出无数淤青、新旧交叠的伤痕和被冻伤的痕迹。 

  在Ben找到他,告诉他的身世和他失踪数月的父亲的遭遇之时,Luke才第一次听说“原力”这个名词。Ben交给他一把光剑,宣称它曾经属于他父亲——Luke一下就知道他没有说谎。而与此同时,在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中,他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手边出现过这把武器,也从未从Anakin身上感觉到什么所谓的“深不可测的原力”——当他如实将这个困惑告知对方之后,Ben推测说可能在过去他父亲为了保护他躲避帝国的找寻而主动与原力切断了联系。 

  他父亲为了保护他主动与原力切断了联系,带着他东躲西藏,终于在一个远远避开帝国视线的边陲星系安家落户,将他养大成人。Anakin抛下Skywalker的名字,只当自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货船驾驶员。为了在没有正式户籍的情况下也赚取足够的信用点支付Luke的日常所需、教育和种种昂贵的兴趣,他和那些香料走私犯打交道,经常只能一去就离家一个多月才能带着风险极高的走私工作的所得回来…… 

  但是有一天,帝国还是找到了他,帝国认出了他,杀了他。 

  Darth Vader杀了他父亲。 

  这是Luke所听说的。而原力并未对此发出“谎言!”的信号。 

  Anakin Skywalker站在山崖上,他在寒风中僵硬地耸立着双肩,穿过纷飞的雪片注视着他的儿子。  

  他不可能知道Luke曾在心灵中对他做出过怎样的背叛——尽管Luke说服自己那一切并不真的是害死他父亲的原因,他曾经有过的对Vader的小小的憧憬和崇拜不可能是害死他父亲的元凶……但是Luke知道自己曾有过的所有荒唐念头。 

  他父亲让他留在家里,绝对不要乱跑,外面的世界危险而混乱……他不相信。他曾经一点也不相信。 

  Vader带领军队前来搜查旧共和国的绝地将军曾经的藏身之处,他一无所获,并且将那个建在镇子边缘的带花园的小房子付之一炬。帝国接管了那颗星球,把所有支付不起新的规划点定居费的居民都送去了卡希克的树脂冶炼厂。

  Luke终于能够再次活动起自己的四肢。他走出一步,感到浑身所有关节都又僵又冷。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就像是很小的时候,在经历了连夜的噩梦之后,他那可恶的父亲终于回家,让他所有莫名的恐惧得以平息——他跌跌撞撞地撞进了他父亲怀里,又立刻收紧双臂,紧紧箍住这具高大的躯体,像是害怕他就像是梦中的幻影一样,也在转瞬间再次溜走…… 

  Anakin单薄的外衣下,他那只铁做的手冷得像一根坚冰。于是Luke知道,这真是他父亲!真的是Anakin!他没死! 

  Vader没有杀了他。 

  Anakin Skywalker还活着,而且回到了他离家走出的儿子身边。 

  “爸爸?”他说,好似梦游。冻得发僵的鼻子嗅到一股血腥和机油的气味。 

  Anakin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脊上,他的这只肉手也冷得吓人,僵直得可怕。 

  Luke喉咙发肿,几乎无法清晰地吐露出任何一句话:“但是、但是,你不是被帝国……你被,抓住……他们说……”他一直努力忍住,一直努力克制,他一点儿不想要他父亲发现他仍然还是那个因为独自在家而做噩梦,恐慌地只好把毯子抱到门廊的小男孩儿。他的鼻腔和眼睛涌出一阵酸涩。“……他们说你被处决了,他们说你死了!” 

  他父亲终于说话了,又一次证明他不是幻觉,不是一个僵尸:“……谎言。”Anakin说,声音又尖又嘶哑,在寒风中几乎立刻就折断了。 

  “不!不……不——我感觉,我感到……”Anakin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努力成为一名绝地武士了吗?知道他希望为他父亲复仇了吗?知道……他一想到要去对抗Vader,心中就浮现出恐惧和一种荒谬的沮丧吗?Luke好不容易才把脸从他父亲的胸前抬起,怔怔地仰头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父亲脸上那些仍在渗血的伤口显得更加可怕。黄昏时分,将沉的落日下,那张又疲惫又严肃的面孔大半都掩入了阴影之中。 

  “……我感到你真的消失了。”Luke喃喃低语,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抽噎,“我感到……你走了,太远了,够不到,无法听到我……你去了一个被黑暗包围的地方……” 

  “我在这儿,我的孩子。”他父亲的手搂紧了他,似乎渐渐的已经有了些许体温。那只手勒紧他的程度让Luke感觉胸口发疼,但他绝不想再离开这个怀抱。 

  Luke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他扑在他父亲的怀里,泪水汹涌而出,一下子就渗透了那件单薄的制服。他感觉到他父亲怀里的体温,感觉到Anakin的心跳——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还能再感觉到它们……不可思议地感激自己还值得得到它们。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继续攻击我们?”Ackbar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舰桥的情绪还因为不久前的巨大损失而显得紧张而低落,他尽可能只是小声地和身边的绝地武士交谈。  

  整个义军舰队已经以这艘蒙卡拉指挥舰为中心短暂地撤回了行星轨道上。在这一次的突围尝试中,他们损失惨重,而且帝国显然早有准备,早有计划——他们精准地集中火力击坠了同盟的大部分补给舰和两架医疗舰,而对于护卫舰以及主火力战舰的动作显得颇为谨慎,一点不像往常他们习惯的那种倾泻式的火力压制战术。甚至在完成这一波攻击后就迅速地退守到了轨道外围,完全没有被同盟军的突破尝试打乱一点儿包围的队形。 

  显然,帝国今天的策略是打算把他们困死在此处。眼下他们下方的这颗星球虽然地貌丰富,但是物产贫瘠而且充满危险,有这样的推测显然并非危言耸听。 

  但考虑到这是Vader的舰队——有一天这个以凶狠残暴闻名的西斯尊主会想要用如此极尽缓慢的方式折磨他的敌人而不是快刀乱麻,这可是个新闻。

  事到如今,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星系本就只是一个非常偏僻的中转哨站,任何主要的同盟军成员和主要力量都并不驻扎在这里。因此哪怕今日所有在此的同盟力量都通通陨落……ge 命也并不会因此夭折。 

  但是绝地却可能真的彻底消亡,或许这就是对方的目的。Obi-Wan假意没有注意到想到同一点的Ackbar隐秘地扫向自己的目光。

  他早在Bail几次三番要求他加入到同盟中来时就向对方说明过这点——如今在与帝国的斗争中,绝地所能带来的麻烦可能会远多于帮助。当然,如果他能隐秘行事,那倒也不是无法避免这个问题……但他老了,已经不再适合做个间谍。而另一方面,自打那个年轻的Skywalker从他的监护下消失,世事变化的离奇和莫测便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一些谜团就连原力与原力中的鬼魂也无法回答。

  思及此,Obi-Wan说服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保持耐心。他注视着总控台上刚刚生成的那份损失报告——包含舰队和地面的基地,若有所思。

  他一早就看出来这场“瓮中捉鳖”的戏码到底是为何而演,而如今,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

  “稍安勿躁,我的朋友。”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同盟军将军,安慰为了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毁灭性打击坐立难安的Ackbar,“困守围城的战术从来困住的不止是城内的守军,也有围城的驻军。”

  “我不认为帝国会为这点消耗而难以承担,Kenobi将军。”对方完全没被说服,忧虑地看着同一份报告。

  Obi-Wan摇了摇头,他自然不是指的那点燃料和补给的消耗。“保持冷静,上将。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动作的。”绝地武士向他保证,“利用好这段时间的机会休整和准备,保存力量,伺机而动。”

  “但是……”

  他的眼神让对方咽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绝地的“担保”从不只是口头安慰。

  “另外,按照协议,我们长时间没有发出定期汇报后,同盟军就会知道我们遇到了袭击,他们不会让我们坐以待毙。你应当是信任我们的同伴的。”

  蒙卡拉人皱起眉头,焦虑让他的巩膜干燥发黄,皮肤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健康的褶皱。“……你是指,我们其实是一个诱饵?”

  Obi-Wan对此笑了笑,轻轻摩挲着下巴。“……这样的说法,倒也没错,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让对方陷入了迷惑。而就在这时,绝地又紧接着告诉了他:“我需要回到基地一趟——Vader正在地面上。”

  “什么!”Ackbar差点儿跳起来。舰桥短暂地为此升起一阵骚动,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绝地武士,压低声音要求解释。

  老人却对他笑了笑:“现在你知道他的舰队只会安分等待的原因了——Vader今日忽然做出如此反常的安排,自有其目的。安心做好整备吧,老朋友。稍后,我们就会知道结果了。”

  半个小时后,通过来自基地的损失报告,Obi-Wan大致已经确认了应该前往寻觅的方向。报告中,Luke的X-翼已经被宣布信号丢失,判定为失踪。当然,这话的实际意思是指“死亡”,但是显然不止Obi-Wan认为那不太可能。

  Obi-Wan确切地知道Luke还活着。但是年轻的Skywalker恐怕已经走进了陷阱之中——准确地说,这整场袭击都是为他设下的陷阱。思及此,他倒的确会为他的老学徒如今的谨慎和耐心程度感到些许惊讶,或许黑暗面的确除了邪恶本身,仍然会教会人们一些东西……一些诱人的、只会令人愈加沉迷的东西。

  不,那不是沉迷的问题,那已经是另一个人,另一种由内而外认同黑暗的生物。因而,你可以说那其实只是一种本性。他在心中叹息,让自己停止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将Luke的X-翼坠毁的位置和同盟军基地,以及帝国的临时驻扎点三点相连,组成的三角区域就是年轻人此时此刻最有可能身处的位置范围。

  而那个已经身陷陷阱的男孩儿周围有黑暗的阴云笼罩,他被遮住了眼睛,听不到他的导师的呼唤和警告。

  Obi-Wan只有前往亲自向他揭开真相这一条路可走。

  “发现敌影,单位一人,位置……”一名风暴兵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山坡上。年老的绝地武士有心在赶路途中掩藏行踪,但何奈进入这片高山区域后,方圆几公里内都罕有遮挡物,只有巴掌大的碎石以及一些艰难生长在石缝中的地衣和苔藓。

  一次呼吸之后,他已经杀死了这名倒霉的士兵。Obi-Wan拾起他掉落的通讯器,对面的人相当谨慎,只追问了一次后,没有得到回复便立刻切断了联络。

  他的位置已经暴露。Obi-Wan加快了脚步。沿途很快开始出现更多士兵。

  他忽然认出其中一名克隆人。他们总是在如今已经塞满银河的一众风暴兵中很容易被辨认出来。

  当他通过一道海拔更高位置的山鞍时,涌动的冷雾如同一片乳白色的瀑布扑面而来,其中隐约裹挟着些许冰粒。随后,冰粒变成雪花,又很快变成雪片。这座山的另一侧面北,常年阻积着寒流,是南坡湿润温暖的盆地生态由来的主要原因。

  他看见下方峡谷避风处的一道狭窄石架上,有篝火的光芒闪烁。




  “南侧坡面三点钟方向有情况,T6与T14立刻前往确认。”通讯在二十分钟前响起,之后,它得出了结论。“有绝地接近,My Lord,辨认为Obi-Wan Kenobi。您的指示是?”

  他敲了敲两下埋着耳麦芯片的耳朵后侧,意为直接射杀。但他知道不会成功。与此同时,他有一瞬间后悔让Crest跟随前来执行此次任务。但是这名克隆人指挥官是他最为可靠的几名士兵之一,在这样的任务中,他必须谨慎地选择可信任的参与者。

  “爸爸?”他儿子感觉到了他的烦躁,出声询问。

  Luke坚持要他们先停下找地方扎营过夜,让他恢复体力和体温。理智上,Vader知道这和自己的计划相悖,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但是他却同意了。毕竟他现在是Anakin Skywalker,懦夫喜欢享受温情,而看不清现实。

  一时间,他瞪着他儿子。自然,他并不同情被绝地杀死的士兵,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对此负有什么责任。士兵服从命令,能力不及时就被消耗,道理即是如此。但是一种属于懦夫的冲动在他心中浮现,撕扯,而且不断地推出有关花园的记忆和幻想作为承诺:

  换个方向,带上他儿子立刻远走,避开Kenobi——绝地休想再次夺走他的孩子!

  而另一种仇恨、愤怒的冲动也同时浮现,咆哮怒吼:

  他不可能担心Kenobi能够当着他的面耍弄任何诡计把Luke从他身边带离!而且这个卑鄙的骗子、罪犯和叛徒应该得到惩罚——得到死亡。

  “爸爸?怎么了?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年轻人坐了过来,被篝火烘烤得暖呼呼的手贴上他的额头,关切地看着他。

  Luke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肯定会发现他父亲哪怕是暴露在火光中皮肤的温度也没有像是正常人那样变高。若不是这样用原力保持“瘦弱/受伤”的虚弱假象,Vader可没法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他交给这个男孩儿的谎言里所说的那样:是刚刚侥幸从帝国的监牢中逃离出来。

  而现在,随着绝地的接近,他已经开始考虑起来是否还有维持这个谎言的必要性。

  再者,它本就摇摇欲坠,漏洞百出——他儿子不是真的没有怀疑,只是因为他的确正是Luke所认识的那个“Anakin Lars”,一切细枝末节才变得无关紧要。

  Vader发现自己摇了摇头,抓住自己的儿子的手让它放下。“没事。”他说,注视着火焰,注视着篝火之外雪花翻飞的黑夜。终年积雪的岩石经由篝火的热度烘烤后,散发着一股古老的风暴的气味。

  “……Luke,你会回家,对吗?”他说。意识到愤怒的火焰竟然短暂地偃旗息鼓,懦夫的情感短暂地占据了上风。

  年轻人慢吞吞地把手抽了回去,但他留在了他父亲身边。“唔……我想我还是必须和义军中的各位说一声……以及实际上,您……他们都认为您死了,我想或许他们也需要知道您还活着。”

  “他们不必知道。”Vader生硬地强调,“没人有必要知道。死亡是最好的掩护,对你也一样。”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

  年轻人用力咽回了那个想法。是的,不久之前,面对他失而复得的唯一的亲人,他已经发了誓会让他们回家,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乱跑了。

  Luke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诚心发誓……他不想要再失去他父亲。失而复得的幸运不会每天都发生。战争太危险……太残忍,Anakin从来没有对他危言耸听。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否可以就这样走开,留下他的朋友,留下Leia和Han,Chewbacca和Lando,甚至是留下R2和3PO,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就这样躲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他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为自己伤感,悲愤的模样。而后还浮现出往后如果他们遭遇了危险,自己却一无所知,无法帮助他们的情形。

  战争太危险,太残忍,而他已经知道同盟军愿意为之舍生忘死的理由。他不可能就这样抽身离去,假装一切事不关己。

  不……不,事到如今,他却好像真的在心里将自己变作了一个能够和那些真正的斗士一样纯粹而勇敢的人,他好像认为如此就能真的让自己遗忘那些可恶的幼稚往事似的。

  不,是可憎的幼稚。而难道他父亲的遭遇还不足够让他清醒?那片曾经包围了Anakin,将他带离的黑暗……Luke不可能没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

  他甚至记不太清那一开始让他着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帝国的宣传塑造的是一个从性格到形象再到实在都不过空壳和幻想的谎言。Ben告诉过他真相——那是一个西斯尊主,黑暗面力量的狂信徒,邪恶本身。 

  “不……”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Ben会知道我没有死,除非我切断和原力的联系,就像是……” 

  Luke再次忽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他父亲的面孔,像是忽然间想通了很多谜团。

  “您……”

  Luke的声音猛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父亲看着他,不知何时,神情已经冷了下来,甚至有些陌生。 

  “你想要你的朋友们,你敬爱的老师,以及那些能够装点胸膛的荣誉,是吗?年轻人。”

  Luke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父亲在生气。现在想起来,Anakin总是易怒而且缺乏耐心,尽管他也总是会在他儿子面前费力地克制它们。但那不总是会成功。

  “不……” 

  “那是谎言,Luke。”他父亲猛地抓住了他的手,Anakin的义肢抓得他的手腕一阵生疼。“他们让你软弱——他们利用你的同情和正义感,驱使你冒着生命危险,挣得的都是给别人的荣耀!而最后,没人会感激。你的力量和成就只会换来恐惧。你在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只会得到毁灭!”

  “不!不是那样的!”Luke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忽然这么说,他努力想掰开自己父亲的手,没想到在Anakin看起来已经如此枯瘦之后他会忽然爆发出这样的蛮力。“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任何人的感激……义军不是为了得到谁的感谢而揭竿而起。难道您看不见吗?帝国让人民痛苦,压迫他们,摧毁他们的家园——我们的家也被他们摧毁了!所有人都被抓走,变成了奴隶!我们已经被夺走一切!这不公平!”

  Anakin大笑起来。“你想要公平?”

  Luke被他吓到了。“爸爸!”他感到一阵无助,不知道那忽然间发生在他父亲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而他父亲拽着他,猛然站了起来。“只有强权/力量有权谈论公平!”他的声音好似轰隆雷鸣,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而你!”他把手里的年轻人拖过来——年轻的Skywalker,还是个甜美的男孩儿,天真又愚蠢,多愁善感,容易被利用。是他唯一的儿子,银河中唯一重要的珍宝。“你只是个软弱的孩子!这不是为你准备的战场!”

  刹那之间,Luke感觉到了某种东西。离得很近……太近了的某种东西。

  它浓稠、滚烫,熊熊燃烧,带来阵阵钝痛的割伤。

  篝火忽然变得隐绰,营地之外,黑夜仿佛活过来,变成了某种威胁窥视的动物,捕食者,它张开双翼,一时间像是紧紧攀附在了他父亲的背脊上,像是要将他吞噬,紧接着还会将Luke……

  “放开他,Anakin。”黑暗中,有人说道。“或者我该说,Darth?”

  Ben?

  黑暗忽然褪去,篝火重新出现。橙红色的火光之外,狭窄的山崖峭壁上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立在徐徐落雪中的身影。

  光剑的明亮光芒让Luke感到眼角一阵酸涩。他一下脱了力,但是Anakin并未放开他。他被拽在他父亲身边。

  年长的Skywalker转头凝视着那道缓缓走近火光范围内的身影。

  这时候,Luke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Ben?你怎么会……你不是和Ackbar将军在舰队上。”

  年长的绝地武士是感知到了他的意图,他的动摇——所以来了,为了纠正这个错误,Luke下意识想道。而他为此立刻升起了一阵羞愧和尴尬。但随即,他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等等,你说Darth是什么——”

  他父亲打断了他的问题。“他认为我在西斯手里呆了太久,却没有被杀,而且顺利逃了出来,一定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对面,Ben闻言似乎挑了挑眉,看了他年轻的学徒一眼,又再次凝神紧盯着眼前死而复生的另一个Skywalker。

  “……很有趣的诡辩,我不知道你现在转而开始支持用语言的艺术解决问题了。”

  Luke忽然糊涂了。他父亲依然紧紧抓着他,这让他试图把自己挤进他们视线之间的动作扭着自己的手臂一阵疼痛。“等等,Ben。他……这的确是我父亲,真是他!是Anakin——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们是的,Luke。”老人温和地告诉他,握剑的手却一点儿未放松,“但是Anakin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另一个……剩下的东西。”

  “我父亲不是什么剩下的东西。”Luke皱起了眉头。他的背酸痛得厉害,因为Anakin不仅一点儿都不肯放松,还越抓越紧。他手臂上现在肯定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淤痕。“虽然,他现在是很虚弱……有点……紧张,但是他会好起来的。”他慌乱地试着缓和紧张。

  但是他的老师却摇了摇头。Obi-Wan没有熄灭光剑,他缓缓挪步——Luke知道他已经摆出了剑式的起手。他忽然意识到他的老师父真是认真的!不仅仅是怀疑眼前的“死而复生”的真实性的原因。

  “一旦踏上黑暗面的道路,”年老的绝地武士对他说,声音中有一丝几乎深深掩藏住了的伤感,“那么它就将永远统治他的命运。离开那里,Luke,那已经不是你父亲了。”

  黑暗面。Luke咽了口唾沫,他立刻想起了他才刚刚感受到的东西。黑暗……燃烧……割伤。Anakin忽然变得一点儿都不像是他父亲,尽管从前他也会生气,发怒……但他从来没像是今天这样……

  他说的话在Luke心中引起一阵刺痛,但是Luke可以忽略它们……可以不在意它们。因为他知道他父亲有发怒的理由,他甚至知道他父亲应该更加愤怒,而Anakin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理由。

  忽然之间,Luke发现他做出了选择。

  “不。”他猛地挣开他父亲的手。不知为何,Anakin的力气忽然消失了,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盯着这片篝火的光芒中发生的一切。但是Luke知道并非如此,他隐约知道……如果Ben果真发起攻击,他父亲会以和对面的绝地一样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那引起了一阵令人眩晕的恐惧。Luke一挣开,就猛地回身用力抱住他,拦住他。“不,爸爸,我们回家。”他说,恳求他,“我们会回家,对不对?”

  但是他们的家园已经不复存在。它已经化为帝国点燃的又一片火海中的一朵火花。

  他父亲仍然感觉起来很冷,只有靠近心脏的那一小块儿胸膛散发出一阵温热。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如同即将发射的弓弦。

  Anakin低头看着他,火焰的反光在他眼中燃烧,好似永远不会熄灭。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抚摸自己的孩子的发尾,揽着他背过身去,在绝地看不见的角度低头亲吻他的发顶。

  “走开,绝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渴血的冲动,但他让自己的力量只保持在紧紧抓住这个软弱、依恋又易受到操纵的男孩儿这一件事上。“你胆敢再试图碰我的孩子——那里将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冷静下来之后,Obi-Wan忽然发现一种奇怪的兴味开始在整件事中浮现出来。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在真正看见它发生在眼前之前,他完全不相信它的真实性。

  Luke的时间和Vader的时间,以及Obi-Wan所认知的那个Anakin的时间是完全错位的。Luke相信他父亲的“死亡”发生在半年之前,当Vader所披挂的那个伪装的“Anakin Lars”的身份在四个月的外出务工未归后——当然,实际情况是因为当时Vader在一场镇压活动中意外和当地起义军一起被卷入了一场超空间风暴中,他残余的舰队经过了两个多月对未古代航道摸索,才勉强回到能够进行河内通讯的区域。

  而与此同时,在Vader和真正的Anakin的时间里,死亡则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发生。但那其中又存在另一重差异,因为Vader选择拾起这个鬼魂衣装的古怪尝试,使得两个“Anakin”相互混合了——Anakin Lars和真正的Anakin Skywalker截然不同,至少Obi-Wan很容易就能看出差异。需要常年扮演一个自己所唾弃和厌恶的人物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至少从Vader现在的脸色来看,那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自Obi-Wan发现了外围警戒的那些风暴兵之后,他就启动了随身的那个小型的信号干扰装置。而对方无疑已经能从通讯器的噪音中得知此事。嗯,那会被安装在哪里?脖子后侧?耳蜗深处?还是手腕、肘部内侧之类需要一定动作才能接听的位置。

  Anakin Lars和真正的Anakin Skywalker最大的差异在于,他不会轻易使用原力的技艺,他需要让自己的角色集中于一个“只想要普通生活”的目的上。

  而他显然只是禁止了Obi-Wan直接对他儿子产生干涉。

  “我们不需要叛徒……同盟军的帮助。”面对他儿子的建议,Vader生硬地反驳道。

  “不是要他们的帮助。”Luke试着向他解释。年轻人忧心忡忡地会时不时看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老绝地,像是希望寻求意见,但是又同时努力抗拒着这种冲动。而且他知道他父亲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但是现在帝国封锁了这颗星球,我们想要离开只能去那里找到可用的船只。我的战斗机坠毁了……我们可能还能在那里找到在撤离活动中被弃置的运输船或者小型接驳船。”

  “……我更熟悉帝国的机库情况,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Luke,我能在那里为我们找到可以离开的船。”Vader咬牙反驳。

  他们之间相隔约五米的距离,风雪会遮蔽大部分声音,但是对于三个原力敏感者,这不会构成任何问题。Obi-Wan让自己的声音传过去。“你儿子的主意更有道理,Anakin。帝国此次派驻地面的部队太少了,只有两支战斗机中队和一个团的步兵,没有步行机和任何装甲部队。这意味着他们也没带来多余的运输船以及穿梭机,你很难找到可用的船只。”

  这是轨道上的监控卫星得出的推算,大致准确。不过当然,Vader对他自己实际带了多少队伍下来心知肚明。而那两支战斗机中队,一支用在了对义军基地的佯攻上,另一支则可能全用来给年轻的Skywalker设下陷阱了,而从义军方面的战报来看,至少Luke在被迫坠毁之前的击坠数相当漂亮。

  前面两个人显然都听到了他的话,Luke眼睛一亮,顿时期许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Vader的脸色则更差。“……带我去你的X-翼那里,我能修好它。”他开始提出一些完全是固执己见和异想天开的意见。至少在Luke听起来会完全是那样——虽然Obi-Wan会怀疑他可能真的能做到。

  果不其然,年轻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完全觉得这是个荒谬的气话的神情:“爸爸……我知道你不想我再想和同盟军产生任何联系……但这次我们只是去基地里拿一艘船。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有接触!也不会联络他们——而且我离开时候那个基地也已经在撤离状态了……”

  说到这里,Luke还是不可避免地顿住了,他再次充满忧郁地看向了身后的Obi-Wan。“……但是说到底,现在帝国既然封锁着轨道,如果义军无法突破,我们只有一艘船,恐怕也……”

  “如果帝国决心剿灭这群叛徒,”Vader的下颌紧绷着,“那么那个基地会变成轨道轰炸的目标——但是他们不会轰炸到自己的驻地范围。帝国的机库更安全。只要耐心,我们就能找到机会混上一艘船然后劫走它。”

  自然,从他的视角来说,Luke的担忧根本没有被质疑的余地——帝国的封锁牢不可破,而且一旦他顺利劝走自己的儿子,这颗星球立刻就会化为火海,轨道上的义军舰队也会立刻被撕碎。所以乘入必然的胜利方的船只见机行事是合理的。

  “说到轨道轰炸。真是奇怪,既然眼看着义军已经大半撤离基地,进入了山林区域——帝国也仍然迟迟没有选择这样做。难道这不在他们今天的计划内吗?”绝地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而不知道这两面内详的年轻人只可能被他俩的说法都吓坏了。“什么!那我们必须警告他们——支援必须……”

  Vader瞪着他。Luke嗫嚅着咽下了剩下的话。

  此时,他们已经一路沿着山路下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麓道上,覆满落雪的深青色的针叶林埋在过膝的积雪中,趟过这片区域,就能走出这条峡谷,从那里开始向北即是同盟军藏身的盆地森林,往东则是帝国方的临时驻地。

  就在这时,一股湿润的、热乎乎的内脏气味忽然从雪风中传来。

  事先已经说过,这是个地貌非常丰富,但是资源相对贫瘠,并且危机四伏的星球。除了某些区域常年泛滥的致命的自然灾害,更是有许多在这种苦厄环境中进化而来的凶悍生物。

  三人立刻都因为这阵气味停住了脚步,但是已经晚了。他们之前没能发现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们一直处于上风处,现在风向改变,这才终于揭示了已经发生在不远处的事情。

  一头头部生有两对镰刀状弯角,长有长爪的瘦长生物倒在不远处的林间雪地之中,松软的积雪被热血浸透,融化又重新凝固,形成了一个血坑,从平地上一眼看过去并不容易一下发现发生了什么。

  四周安静得异常,仔细端瞧之下,新雪下面隐约有些拖拽和脚印的痕迹,但是显然已经过了有段时间。在他们还没有嗅到发生在这里的猎杀的时候,显然猎手们倒已经闻见了他们。

  “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一群热情好客的朋友们盯上了。”Obi-Wan慢慢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光剑上。

  一阵预示危险的涟漪同时出现在他们的感知中,Luke下意识回身扑过去,想要保护他的父亲,毕竟“Anakin”现在看上去的确手无寸铁,而且健康状态不太乐观——Obi-Wan挥手以原力把他从那种不明智的尝试中掀开。而与此同时,滚落在一旁雪地中的Luke也发现了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腰带的动作摸了个空。那把曾属于他父亲的光剑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主手中。而它已经被点燃,一团雪白的东西瞬间从它划出的光弧中飞出,怦然掉落在他身边不远处,被光剑斩断的肢体上没有流出一滴血,但是立刻散发出了一股焦糊的恶臭。

  “爸爸!”Luke翻身站起,立刻转而取下了腿上的配枪,就想冲上去帮忙。绝地再次拦住了他。“留意周围,Luke,不用担心你父亲!”

  下一秒,另一头野兽从雪地中猛然站起,已经扑了过来。一时之间,原本寂静的树林中被一阵嚎叫和光剑、爆能枪的响动塞满。大片雪雾轰然扬起,在树影间翻滚,遮蔽了大部分视线。Luke靠直觉开枪,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气味。光剑燃烧引起的轻微臭氧味,爆能枪发热枪口散发出的金属的灼热气味,还有那种类似万帕的野兽的血肉被烧焦的臭味……

  忽然,一股腐烂与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只一条手臂被斩断,胸膛上横贯着一道长长烧焦伤口的野兽从雪雾中不知怎地突入到了Luke面前,他下意识开枪,但是谁知他的爆能枪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能量耗尽了,只有一团细小的火花爆开在野兽的面部,除了炸出了一片令其更加暴怒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完全不足以杀死对方。

  原力。我还有原力作为我的盟友,Luke想道。他沉下思绪,咬紧牙关挥手想要把野兽推出去,但是谁曾想,就在此时,他却忽然感到身下一空,周围的雪地瞬间在原力爆发的冲击下塌陷——这片地面下面竟然有一条岩缝!

  他父亲和Ben都立刻意识到了这边的动静,但是已经来不及拉起他,被掀开的雪浪瞬间已经开始回填,与此同时,Luke更加惊恐地发现,那头野兽只是被他抛开了不到三米的距离,它也一脚踩进了暴露出的狭窄裂隙中,头朝下地摔了下来。它向下方的年轻的Skywalker露出了獠牙。

  “Luke!”他听见了他父亲的声音。混乱之中,Luke只感到一阵焦躁恐慌的情绪灌注进他的头脑,Anakin在原力中对他喊了什么,但他无法听清——然而,Luke一下就看见了那道和野兽一起向他落进来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父亲的光剑!

  Luke奋力伸出手,一瞬间,野战服和飞行员的制服都因为裂缝中粗糙的岩石壁的摩擦撕裂开来,他的手臂上也被擦去了一大片皮肉,但他还是靠原力的帮助抓住了那把光剑。他立刻点燃它,下一秒野兽扑面而来——

  Luke闭紧了眼睛。直到再次嗅见野兽的血肉被烧焦的臭味以及它口中腐烂与血腥的气味。

  光剑湛蓝的光芒刺穿了它的头颅,终于令其一命呜呼,它张开的獠牙几乎已经咬在了Luke的脸前,只待闭合,就能咬下他一半的脑袋。

  与此同时,他这才感觉到浑身的剧痛。身上的衣服已经布满裂隙,而且他的背部和一条腿都在坠落和摩擦中被严重扭伤了。幸而这条间隙并不是特别深。

  但是还没等Luke想明白要怎么从此脱身,他就紧接着听到了更多野兽的咆哮在头顶响起。

  爸爸?Ben?

  Ben给了他一个严肃但是表达了安全的信号。Anakin没有回应,但他明显松了口气。然而随即,Luke就意识到了那个问题——现在光剑在自己手中,那他父亲究竟要如何……

  一时间,Luke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他熄灭光剑,把它夹在自己下颌和胸口之间,用双手奋力把野兽的头颅掰开,从它身下爬出来。顿时,更多的擦伤和挤压伤出现了在了他身上。一等到能够越过野兽的尸体往上爬,他就把光剑取下,小心地挂在了腰带上,好腾出四肢用力、寻找可靠的落脚点。

  “爸爸?Ben!”光剑的响动和更多厮杀发生的动静和气味持续回荡在裂隙上方。Luke知道自己的声音肯定被回填的雪盖大部分阻挡了,他嗓子哑得厉害,本来也无法发出很响亮的声音。

  忽然间,那种黏稠的、缓缓燃烧的黑暗感觉再次出现。Luke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瞬间。他一回过神,就立刻咬牙扯下了破烂外衣上的一条布,用它遮住口鼻,避免被雪粒涌进呼吸道造成窒息。而后他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向上钻进了雪盖中——幸而,它们本就大多数是新雪,而且扬起又回填的过程中再次填入了大量的空气,阻力并不是特别大。

  他的指甲撕裂了,但是这点疼痛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某一部分,Luke知道……他或许并不是真的像是对Ben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他父亲的变化一无所知,或者彻底选择了不去在意。他的胸膛中搅动着一团恐慌和焦躁的漩涡。

  忽然的一瞬间,光芒猛然涌入——Luke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就立刻瞪大眼睛观瞧四周,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用尽全力把自己从雪地里拔出来,张大口呼吸了。他能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已经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他双眼刺痛,眼前阵阵发红。

  他只匆匆撇过了四周一地的野兽尸体——不远处,树林之中。有两道光芒正在晨光中厮杀。

  一道湛蓝,一道赤红。

  “爸爸,不。”他喃喃咕哝,扯下遮面巾后,才发现自己仍然不可避免吸入了部分雪粒,他想立刻站起来跑过去,但是一下就被剧烈的咳嗽和肺部的剧痛拉扯得再次坐倒了下来。

  不,爸爸,Anakin,你答应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那两道光芒都消失了。第一时间,他以为他们都倒下了,或者都离开去了别处,那阵在他胸膛里翻涌的漩涡因此瞬间扩大,几乎将他吞没。而他眼前开始出现一种极其不舒服的粉色,很快又变成一种可怕的血红色……

  “Luke!”忽然间,他父亲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紧紧抱着他。

  Luke眼前一片暗沉的红色,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感觉一阵热乎乎的水渍覆盖在面颊上。他的眼睛又肿又痛。但他还是立刻反手拉住了他父亲。Anakin身上散发着光剑曾经燃烧的臭氧味。

  或许他看见的红色也只是失明前的色彩错觉?Luke在心中试图自欺欺人地这么想。

  然而恐慌并未完全消失。但是在他嘶哑地开口询问之前,Ben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叫他终于松了口气。

  老人听起来有些疲惫:“是雪盲,而且受伤有些严重,保暖也是个问题——你必须带他去找义军寻求帮助,那边路程更短。”绝地的声音中隐约有一种奇怪的揶揄,“否则,你该不会想带着一个帝国的头号通缉犯之一去找帝国寻求医疗帮助吧?Anakin?”




  这其中有阴谋和诡计,Vader想道。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

  强大的原力敏感者很少生病,从小到大,Luke只在很小的时候患过一次较为严重的感冒,而他已经忘了当时临时从左邻右舍以及全息网上学习到的照顾生病孩子的注意事项。

  他脱掉了那件机械师制服,只留下贴身的作战服,以给Luke换下来那身几乎被撕成布条的制服,而后又不得不接受了Kenobi的斗篷用以给他儿子保暖。Luke在发热,烧得反常的严重。与此同时,因为急性的雪盲症,那双肿胀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流淌着生理性的泪水,很快就湮湿了他脖子后面的一大片区域。

  年轻人像是一团燃烧的松散沙堆一样趴在他父亲背上。而Vader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属于Anakin的怯懦担忧——担心他儿子会像是沙粒一样也从他手中散落。

  “把你该死的干扰器关掉,Obi-Wan。”在他们一次不得不停下,补给淡水,同时给他儿子擦身降温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要求该死的绝地结束他愚蠢的把戏。“如果我不命令我的舰长取消原定计划,他们会在六小时后立刻开始对这片盆地区域的轰炸。”

  闻言,对方向他挑了挑眉。可恶的绝地摆出一副好像这才发现身上有个小零件忘记关机的老年痴呆了的样子,总算把那玩意儿掏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按了关闭。Vader把那该死的东西夺过来捏碎,扔进了身后的溪流中。

  随后,他立刻重启了通讯器。“Vader在线。上将,取消轰炸计划。”他咬牙下令。Piett听到他的再次联络似乎松了口气,而一如既往,他不问多余问题。“不,仍然维持包围,不要放走任何一只老鼠。”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绝地。“回复皇帝我们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抵抗。另外,定时向我进行汇报。”

  他切断了通讯,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绝地斗篷里的男孩儿。某一部分里,他仍然强烈地希望立刻杀死眼前的绝地。但是他儿子会知道,会发现,会意识到他的谎言。尽管那是个早已暴露的事实。但是多年以来,Vader已经领会维持谎言的要素并不完全在于真相究竟是什么。Luke坚持没有睡过去,他只是闭着眼睛,保持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他不停地流眼泪,还有发热导致的出汗让他必须定时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那是个不错的花园,我很遗憾它被烧毁了。”Kenobi端详着他,冷不丁说道。

  Vader在心中冷笑,与此同时,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绝地。而你不要妄想能够逃脱必然的死亡。”

  老东西对他的威胁倒仿佛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个微笑:“我倒的确有耐心等待这个。”

  溪流里的水是从雪山上流淌而下,非常洁净,可以直接饮用,但是对生病的年轻人而言太冷了。他们必须用Luke求生背包里的化学反应灶把它加热。

  绝地既然表明了他不怕死,于是继续开始自顾自地惹人烦似乎也不是很令人意外:“Luke说你们打算回家——我实在很好奇银河中还有多少那样的地方:安全,平和,而且可以永远远离战火。”面对他的瞪视,Kenobi的笑容再次出现,“或许还是远离帝国……我以为你没那么讨厌你的皇帝朋友呢。”

  Vader猛然站了起来,提着灌好一壶热水的行军水壶。脱掉了外层的伪装后,现在他的光剑明晃晃地就挂在贴身作战服的腰带上。它散发出来的憎恨和愤怒和它的主人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你会再建一个花园吗?Anakin?”Obi-Wan轻声问他。

  花园。里面曾有他特地从纳布那座湖滨别墅的花园前移来的植株。他也已经忘了那种植物的名字。在完成了最初的设计之后,往后那座花园的大部分看照他都交给了机器人和自动系统。他烧掉它的时候一并把那些机器一起摧毁了。

  Vader一言不发,压抑着怒火,默默走开,回到了他儿子身边。

  淙淙流淌的冰冷溪流之畔,年老的绝地眺望着他们已经翻越走过的雪山,山峰上终年笼罩的灰色云雾,没再说什么。

  他在他儿子身边跪下时候,Luke立刻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Vader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要频繁睁眼。”他给年轻人把水壶递过去,“喝一些,然后再吃点东西,我们待会儿就继续出发。”

  Luke听话地吮吸着水壶里的热水,在他父亲把掰成小块儿的蛋白棒一枚一枚放在他手里时候,他忽然出了声。男孩儿的声音又低又哑。“Ben呢?”

  Vader心中一阵烦躁,但是显然他儿子的确完全清楚他对绝地难以抑制的杀心。“没死,在附近。”

  他本以为Luke会立刻松口气,而后试着再次劝告请他不要对那老家伙动手。但是Luke却捧着水壶,拿着食物,发起了呆。

  一阵轻微的苦涩和虚弱的柔情忽然又从那个死去的影子里侵染上来。属于Aankin的手轻轻拨过他儿子因为发热而汗湿的鬓角,把一绺湿漉漉的发丝抹到年轻人的耳朵后面去。Luke烫得可怕,脸色一片病态的潮红。

  “Luke,如果你没胃口,也少量吃一些,维持体力……”

  “嗯,我想和您说一件事。”年轻人忽然再次开口。

  Vader静静听着。但是一阵之后,他的儿子似乎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而后,似乎是一阵猛烈的触动,Luke打了个激灵,终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您其实是在为帝国工作,对吗?”

  Vader默默地看着他。

  “或许……审判庭?”Luke有些嗫嚅,“您和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而今天您忽然能够回来,带我离开,也是这个交易的一部分……我知道您并不喜欢帝国,无论您在那些工作里做了什么,都不是您的本意。”

  仍然是沉默。

  年轻人没有得到回到,他咬着嘴唇,又花了一些时间再次鼓起勇气:“您说我们应该回家——但是您知道那里已经沦陷了,我们的大部分邻居以及更多的居民都被帝国送去变成了奴隶……”

  “那些人不是奴隶。”他父亲忽然干巴巴说道。

  Luke咬紧了牙齿:“是啊,他们没有被公然买卖,戴上项圈。但是被关在监牢里,几乎是无偿地在进行几乎无限的劳役——那又有什么区别!他们被剥夺了自由!而您——无论帝国向您承诺了什么,那难道不也是一样的吗?就像您说的,他们的担保不会给予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有毁灭!”

  “银河中还尽可有许多的世界,不会引起帝国的注意。帝国和叛军说到底也不过是在争夺一些有限的资源以及靠近航道的可用港口,他们都不是开拓者。我们可以……”

  “不!您还不明白吗?”水壶从他儿子手里跌落,Luke滚烫的手指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腕。“难道我们原来的家园不正是那样的世界吗?远离常用超空间航道,不具有任何贵重资源,甚至不参与任何中小规模的贸易活动,但是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把手伸到那些地方。银河中没有安全无虞之地——而且……您说我们会回家,但难道我们在一起不已经让我们团聚了吗?您没有必要继续和帝国做那些交易,您可以就此离开那里,您……”

  “你一开始说有事情要向我说,Luke,就是指这些吗?”

  看着他儿子猛然顿住,Vader默默捡起滚落在溪边碎石滩上的水壶,把盖子拧紧,搁在一旁。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男孩儿本想试图在谈话中用力掩盖住,并且远离那个他一开始的确打算说起,但是出口时又忽然开始瑟缩的话题。

  Luke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那双泪汪汪的,肿胀而且暂时失去光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不是。”他儿子垂下了眼睛。

  Vader耐心地等待他再次做好准备。

  “我……您还记得,我曾经向帝国的征兵站投递过申请,但是被拒绝了。”这件事Luke曾经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最终还是在一次晚餐上决定对他父亲提起。他本只是抒发他认为征兵审查给出的驳回理由毫无道理,想要在他父亲那里寻得一些建议和安慰——但是没想到Anakin竟然大发雷霆,斥责他竟然如此头脑简单地把战争只当做一场冒险来看待。

  忽然间,Luke再次想起来,那句话Anakin并不是昨天才提起——他父亲早就说过:他只是个年轻男孩儿,在这个银河中,他太脆弱、太天真。

  “我记得。”他父亲回答道,却好似已经遗忘了当时的愤怒。考虑到他儿子如今身在更加危险的一群反叛分子中,头上还挂着几十万信用点的悬赏,这一反应或许也不是很意外。

  在那片暗红色的模糊光晕中,Luke望着他所在的方向:“……我曾经很崇拜Vader。”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因为那些与他有关的帝国宣传以及征兵广告而萌生了那种念头,我甚至希望能够在学院中申请到死亡中队的审查资格……我不知道……”那双眼里源源不断的泪水无法被很清楚地分辨出来哪些是现在才开始流淌,“……我不知道他肯定曾经折磨过您,我不知道您是因为他才不得不让我们……让我们……”

  他说不下去。而且一切不止是如此。不止是因为他父亲既然是在审判庭为Vader服务,那么对方显然就是他们和他们家园一切遭遇的源头……还有他怎么能够如此愚蠢,如此……头脑发热。那个更年轻的Luke Skywalker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对他父亲的背叛是如此之深。

  他不敢再去看Anakin。即便他现在也实际上处于失明状态中。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Vader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什么?”一口苦涩的呼吸噎在了Luke喉咙里。

  “你说你崇拜他,因为那些宣传。但宣传本身不过是会喊一些无关紧要的口号,为什么Vader能让你为此头脑发热?”

  Luke的嘴里干得可怕。“我……我不知道。”他说,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在不可抑制地发抖,头脑中一阵眩晕。“或许只是因为……他代表着外面的世界。”他用力抓紧他父亲的手腕和衣角。Luke闭上了眼睛。“他飞得就像是我梦想的那么好,而且……无论如何,他是个伟大的战士。”

  或许他的失明和伤病让他父亲不便再对他发火,Luke紧闭着眼睛,苦涩地想道。Anakin一言不发,可怕的沉默笼罩在四周。发热让他的脑袋里有一阵阵嗡嗡的噪音。不远处,流淌的溪水淅淅沥沥的响动在他听来就好像是某种阴郁的窃窃私语。

  忽然间,他父亲的一只手碰到了他的额头。Luke绷紧了神经,而下一秒,他感觉到一阵不自然的沉闷困意袭来。“不……爸爸,求你了……”他几乎忍不住恳求对方。但是Anakin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俯身掰开他的手,让他安稳躺下去。“保存体力,Luke,我们不止是要回到那个基地,还需要离开这个星系,还记得吗?”

  “不……”Luke依旧用尽全力拉住他,但是那阵困倦的感觉就像是一片漆黑的阴云,一下子就笼罩了他的全部意识,丝丝缕缕地抽走了他身上的力气。

  在那片愈加暗沉的红色中,有什么东西被他父亲戴在了他脖子上。Anakin抓过他的手,让他不住抓挠的手指握住这个东西。那是一个贾波片。小时候,对方也给他做过一个,而在Luke冒冒失失地刚开始寻找他失踪的父亲时,他不小心把那一个弄丢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Luke开始感觉到那阵笼罩着Anakin黑暗,它把他父亲一下子就带远了……消失不见,几乎不再能感觉到。

  “别再弄丢了,Luke。我在这里,我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他父亲说。

  随后,睡梦降临。一个被黑暗所充满,空无一物的梦。

  Vader站起身,并非没有察觉到绝地已经第一时间留意到了他的举动,警惕地走过来,站在了他身后。

  终究,他会发现他曾和他妻子共享的梦想中总会有些细枝末节的差异。而重复Padmé的梦想只是无用功,无法复苏任何东西。这在他烧毁第一个花园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明白了。

  终究,他的儿子有着的是和他父亲一样的梦想。

  Vader低头又看了一会儿他睡着的儿子一会儿,转身去收拾Luke的那些补给和装备,整理好东西。而后他重新把年轻人背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老家伙看了一眼被迫入睡的年轻人,确认Luke的确只是睡着了之后皱眉盯向他。

  “你不知道吗?绝地,我最擅长让哭哭啼啼的小孩子闭嘴。”他说道。

  



  在义军同盟此行奇迹般地逃离了帝国的包围后,Luke在医疗船上醒来,发现Anakin没有和他一起离开。随后,一个只有他父亲会知道的频道在他基本恢复过来之后的一天发送了一个坐标给他的私人通讯器。

  Luke本想独自前往,但可能是受到了Ben的提醒和警告,Leia和Han提前发现了他的打算。他只好向他们坦白一切,然后让他们一起前往了那个会合地点。

  那里只有一个被完全破坏的太空站和Anakin残损的义肢。以及一条口信。

  “独自来面对我,Luke Skywalker,”Darth Vader在口信里对他说,“或者我下次会把叛徒的头留给你。”

  



—THE END—

-贾波片里有定位芯片(笔者的故技重施罢了.jpg)。上一个丢了可不把老爹急坏了∠(ᐛ」∠)_

-敬请期待下一回(没有):卢走天创错飞船找对爹

Krabat_
  地下恋人前提的   在学校...

  地下恋人前提的

  在学校舞会的时候溜出门,享受秘密时刻

  地下恋人前提的

  在学校舞会的时候溜出门,享受秘密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