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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绿

【俞亮时光】喜欢是蛰伏已久的心动 02

【二】

第二天俞亮照常是早起的,小心翼翼将时光夜里不知道时候伸过来的手掖进被子,尚在睡梦里的人睡得香甜,白白软软的像只可爱的小猪。只不过他是不敢当着人面这样说的。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起了床。


早餐会有人送过来,俞亮想着好不容易有的假期,心中暗暗规划,伸手选了件灰色的风衣。


“俞亮你穿那件黑色的外套呀,黑色好看。”原本还在睡梦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半坐在床上,头发还是凌乱的,睡眼惺忪。


“好。”俞亮手一转,拿起了那件黑色的衣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今天休息,有什么打算吗?”


“睡觉睡饱。”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认真的,说出了这么个答案。


“时光你要当猪吗...

【二】

第二天俞亮照常是早起的,小心翼翼将时光夜里不知道时候伸过来的手掖进被子,尚在睡梦里的人睡得香甜,白白软软的像只可爱的小猪。只不过他是不敢当着人面这样说的。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起了床。


早餐会有人送过来,俞亮想着好不容易有的假期,心中暗暗规划,伸手选了件灰色的风衣。


“俞亮你穿那件黑色的外套呀,黑色好看。”原本还在睡梦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半坐在床上,头发还是凌乱的,睡眼惺忪。


“好。”俞亮手一转,拿起了那件黑色的衣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今天休息,有什么打算吗?”


“睡觉睡饱。”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认真的,说出了这么个答案。


“时光你要当猪吗?”俞亮转过身忍不住数落人。


“你才是猪。”时光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混沌,当依旧能条件反射的给人骂回去。


“起床。”俞亮直接站在了身边,就像之前叫人起来练棋一样。


“你还来?今天不是休息吗!?”时光本来也不是真想睡一天,但俞亮一站他旁边就叛逆心乍起,刚立起的半个身子又滚回了被子里:“就不起,就不起。”纯属无赖式赖床。


现在是初夏,气温不算低,俞亮直接就动手掀人被子,哪知时光现在也变聪明了,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方法直接自己先打开被子,直接把人裹了进去,还伴随着一声骄傲的声音:“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掀我被子。”


俞亮未曾预料时光的动作,就被人带到了床上,黑暗里时光的声音变得那么近,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被子里却满是时光的味道,比之前的拥抱更加强烈,将他裹得几乎透不过气。他还能看见面前的时光的眼睛,在黑暗里也亮晶晶的,透亮又清澈。


“被吓到了?”时光觉察到面前的人不对劲也放下了玩闹的心思:“不是吧俞亮,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胆小?”


所幸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俞亮觉得自己不正常,但又无从深究,他的世界一直很简单:家人,围棋,和突如其来硬生生闯进自己世界的面前的这个人。他从床上起身,看着被自己沉默吓到的时光,回过神来,说出来的话也只是变成一句简单的:“起床。”


“哦。”时光觉得俞亮有些奇怪,原本平整的白衬衫还多了些褶皱,不会是生气自己把他的造型弄乱了吧,他心里想着,还是乖乖起了床。


“你说我对韩国人生地不熟的,起来能干嘛?”时光嘴里还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对自己的路痴属性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我认识路。”俞亮回话。


“哦我还差点忘记你在韩国待过六年。”时光俯视往下看可以看见熙熙攘攘的街道,说完才反应过来俞亮这段经历,想起他为了小时候的对局才远走他乡那么多年,嘴里的早餐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原来还叽叽喳喳吃着早餐的人突然沉默,俞亮一看时光面上的表情就猜得七七八八,转过了话头:“等下去逛一下吧。”


“嗯嗯好。”时光匆匆回答。


俞亮说带人逛逛,也只是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嘿俞亮,我发现你穿衣服的风格是不是在韩国养成的啊。”时光性子转化得快,不多时又恢复了叽叽喳的模样。


“算是吧。”俞亮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不能否认在韩国的那段时间对他各个方面的影响颇大。


“我们中午吃啥啊?”时光又想到这个千古难题。


“吃乌冬面吧,我带你去我以前经常去的那家。”俞亮带人去了那家店。


时光也不想反驳人的好意,虽然在他这里乌冬面并不是面。


出人意料的是,店铺的老板还记得俞亮的脸。时光不懂韩语,听着俞亮和老板畅通无阻的交流还是夸了一句:“你韩语太好吧。”


“说多了就好。”俞亮点了两碗面之后坐下,说的风轻云淡。他选择韩国之后便赶赴国外。尚且稚嫩的棋手,独自在异国他乡求学。一边是众多优秀的棋手对弈,实力为上,一边是截然不同的语言,同样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俞亮也不知道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段时光的,只记得要努力变强,再变强一点,就能和那个叫时光的男孩有一比的能力。


“好吃。”时光尝了几口,勉强赞扬了几句,不愧是俞亮时常来吃的店,比他在家里尝俞亮的要好吃许多。


俞亮的思绪被时光的声音拉回现实,桌子对面的人大口吃着乌冬面,并不是多美观的吃相却最能带动人的食欲,俞亮兀自笑了笑,专心吃起自己的东西。


“我说俞亮,你在韩国就没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吃到一半,时光才想起俞亮这人虽然看着在韩国待了六年,但也没有表现出对韩国很熟的样子。


俞亮难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然去明洞?”


“我没记错是逛街的吧,”时光虽然对首尔不了解也知道这个地方,但他实在对逛街不感兴趣,摇了摇头:“不想去。”


“去你之前学习的棋院吧。”时光虽然心里觉得对不起俞亮,但还是想去他之前生活的地方看一看。


俞亮倒是没想到时光会有这个想法,但还是点头同意:“好,等会过去。”棋院和这里离得不远。


即使离开了几年,棋院的样子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古色古香的院子里栽种着几棵樱花树,只是已经过了樱花开的季节,只有一片盎然的绿意。


时光对这里一切都很好奇,自己胡乱就逛到了一面荣誉墙,照片花花绿绿的张贴在墙上,看得人眼花缭乱。但他就是一眼看出图片下方的俞亮,有些陌生,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俞亮的样子。


男孩的脸比现在多了几分稚气,刘海乖顺的贴在额头,应该是团体比赛,和众人一样穿着小西服,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时光却觉得俞亮那一身最为合适,小王子一样站在人群中心,表情淡然,手里还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奖杯。


也是,就凭俞亮这样优秀的能力,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


时光有时脑袋神经可以粗到总所周知的事毫无察觉,有时又心细如丝,俞亮就站在自己身后,他指着那张照片就叫人过来:“俞亮你看,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照片中,众人都看向镜头,而那个女孩站在俞亮身边,微微侧脸,视线明显在身旁的人身上。


“别乱瞎猜。”俞亮将人的手挪开,他依稀记得这是能力不错的棋手,在比赛时见过几面,再多的印象就没有了。


“嘿嘿,我看就是。”时光扇子一打开,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叫绝。


“走吧,我带你去练棋的地方看看。”为了防止人再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俞亮直接将人牵了过去。


“啧啧,可惜你俞亮除了围棋就是围棋,那些喜欢你的姑娘可太惨了。”时光还在说着。


听着身后喋喋不休的声音,俞亮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那你呢?”


“我?”时光反应得快,本着反正俞亮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就胡乱瞎编:“我也就不瞒你了,想我时光,从小到大那是追求者无数啊,可惜我一心提高自己棋力,无心卷入这滚滚红尘。”


俞亮一看人这样子也不戳穿,只是回了句:“那喜欢你的姑娘也挺惨的。”


“嘿,我们俩能一样吗?”虽然时光明知道自己是编的,但他假的也要拿出真的气势。


“怎么不一样了?”俞亮反问。


“反正就不一样。”时光也不多说,直接越过人向前走去。


“你认识路吗?”俞亮在身后喊道,看到人这样子就想笑,还是提醒了一句:“走左边。”


“哼。”时光也没回头,只是步伐一转踏进了左边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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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重生3

  王府侍卫终于赶来,看着脸色冰冷的王爷满身是水的抱起昏迷的未来侧妃,纷纷侧目噤声。

  “钟泰,你着我口令,速去长安街请安御医。”

  “得令!”寂静的夜里再次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闻得动静的叶府众人纷纷聚拢而来,萧凛环顾着叶府的这些人,这些前世背叛自己,抛下自己妻子从不肯给她庇护的所谓亲人,萧凛只觉怒火丛生。

  原本以为前世自己最后向澹台烬献上至宝为冰裳求得了一线生机,原本以为叶家深得澹台烬宠信,同为叶家人不重视至少也会庇护冰裳,可笑可笑,自己竟然以圣人之心夺小人之腹。

  原来圣子也会有怨气,萧凛这样想自己。

  目光最后落在叶夕雾身上,叶夕雾纵使恶毒愚蠢,被宠到不知天...

  王府侍卫终于赶来,看着脸色冰冷的王爷满身是水的抱起昏迷的未来侧妃,纷纷侧目噤声。

  “钟泰,你着我口令,速去长安街请安御医。”

  “得令!”寂静的夜里再次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闻得动静的叶府众人纷纷聚拢而来,萧凛环顾着叶府的这些人,这些前世背叛自己,抛下自己妻子从不肯给她庇护的所谓亲人,萧凛只觉怒火丛生。

  原本以为前世自己最后向澹台烬献上至宝为冰裳求得了一线生机,原本以为叶家深得澹台烬宠信,同为叶家人不重视至少也会庇护冰裳,可笑可笑,自己竟然以圣人之心夺小人之腹。

  原来圣子也会有怨气,萧凛这样想自己。

  目光最后落在叶夕雾身上,叶夕雾纵使恶毒愚蠢,被宠到不知天高地厚,此刻竟也被萧凛眼中针对她的杀意吓到连连后退。

  “叶夕雾,戕害亲姐,不尊皇室,本王命你跪冰反省,冰裳何时醒你何时起。”叶老太太闻言欲为心爱孙女求情,却也在开口之前被萧凛的怒火镇住。

  处置完叶夕雾,萧凛抱着叶冰裳,匆匆往她的闺房走去。

  一阵兵荒马乱,叶府仆从烧水的烧水,熬姜汤的熬姜汤,嘉卉为叶冰裳泡了热水澡喂了姜汤,太医也为其诊断可仍不见其醒来,嘉卉急得盈泪跺脚,但见六皇子守在床前,又不敢多言。

  “嘉卉,你出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萧凛握着妻子冰冷颤抖不见回暖的手,看着她乌青的脸,心中止不住的疼。

  身后门被关上,萧凛站起身来,褪去全身衣物,钻入被窝,将妻子冰冷颤抖的身体整个的抱入怀里,男子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的驱散叶冰裳体内的寒气,她的身体终于不再冷得颤抖。

  萧凛紧紧得抱住叶冰裳,头埋在妻子颈窝,眼泪又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此时此刻,怀中熟悉的馨香柔软,让他终于有了重生的实感。

  冰裳,跨越时空,我终于又抱住了你。

  

  叶冰裳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掉入湖中,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的涌来,身体冷得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又有温暖源靠近她,包裹她,为她驱散了所有的寒冷。有人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让她醒来,醒来。

  叶冰裳终于醒来,睁眼就看见眼前一张俊脸,许是见她睁眼,眼前俊脸浮上欣喜的笑容,像是山茶花般热烈的开放。

  “小姐,你终于醒啦。”这是嘉卉的声音,叶冰裳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上半身竟然都在萧凛怀中,欲要起身却全身无力重新摔进那个温暖的怀中。还欲再次起身,一碗药先一步递到了她的嘴边。

  “冰裳,来,先把药喝了。”叶冰裳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欲出声,却呐呐无言,原是嗓子疼痛竟至于无法发声,眼前的药稳稳当当,大有她不喝不放下的架势,叶冰裳只得张嘴,先把药喝下去再说。

  刚喝完药,一颗糖就塞进了她的嘴里。叶冰裳抬头望着萧凛,看着他温柔如水,整个眼中都是她的眼,瞬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爆发出来,瞬间泪流满面。

  

  

  

  

薄荷与猫

现代篇(迟钝的心.10)

  

  其实早该坦白,四月的海棠花期已到,你我应该趁着花期,平平淡淡的相携,去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春天。

  

  这样的心思,青葵一直都有。

  

  年少时夜昙春心萌动的期待谈一场热烈又浪漫的恋爱时,青葵清心寡欲的坐在琴室里抚着一首又一首古琴曲,想来似乎什么都慢人一拍。别人早恋时,她闷在家里看书,别人失恋时,她随着懂医的祖父学中医,等她大学填了临床的志愿开始一头扎进密密麻麻的医学题海时,别人已经在情爱一路上堪堪走到终点。

  

  而这时青葵才后知后觉的踏上这一步。

  

  她在这一事上明显是个初学者,恰恰碰到的嘲风又是个这方面上的老手。

  

  她又格外谨...

  

  其实早该坦白,四月的海棠花期已到,你我应该趁着花期,平平淡淡的相携,去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春天。

  

  这样的心思,青葵一直都有。

  

  年少时夜昙春心萌动的期待谈一场热烈又浪漫的恋爱时,青葵清心寡欲的坐在琴室里抚着一首又一首古琴曲,想来似乎什么都慢人一拍。别人早恋时,她闷在家里看书,别人失恋时,她随着懂医的祖父学中医,等她大学填了临床的志愿开始一头扎进密密麻麻的医学题海时,别人已经在情爱一路上堪堪走到终点。

  

  而这时青葵才后知后觉的踏上这一步。

  

  她在这一事上明显是个初学者,恰恰碰到的嘲风又是个这方面上的老手。

  

  她又格外谨慎,于是对方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三步。

  

  可嘲风对待她的慢热总是抱有异常的耐心与热情,这令她没法不动容。

  

  她想了很久,既然总要摊牌,不如就放在这一刻,反正,她也不亏。

  

  思绪混乱的一直保持到下班。

  

  青葵漫步在林荫路上,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苹果,入了春之后的道路两旁抽出许多嫩绿的枝芽,偶尔也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在路上蹦蹦跳跳,满是天真又无邪的烂漫姿态。

  

  青葵一步步走着,在快到地铁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很快被摇下,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去哪儿啊,我送你?“

  

  来人秉着一贯的开朗笑着对她作出邀请。

  

  青葵也笑了笑。

  

  “你不是在英国吗?这是回来了?”

  

  那人耸了耸肩:“帝岚绝那小子瞒着爸妈偷偷和紫芜领了证,现在事情败露,二老把我叫回来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好吧,这位就是帝岚绝的哥哥,秦天宇。从名字上来看,秦天宇和帝岚绝貌似没什么关系,但事实却是,这俩人是亲兄弟,只不过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哥哥和弟弟虽然一样开朗,但哥哥很多时候处事还是比弟弟稳重的,加上和青葵一样在英国留过学,而帝岚绝和夜昙又是念了同一所大学的关系,所以帝岚绝跟夜昙亲近,秦天宇和青葵亲近。两家当初也差点生出想亲上加亲的念头,还是夜昙及时提出了反对。原因很简单,她觉得一个不靠谱的自己再加上一个不靠谱的帝岚绝,这日子肯定会炸。

  

  拉开车门,青葵大大方方坐进去的同时,报了个地名。

  

  见对方欲言又止。

  

  青葵在心里暗叹,看来是有话同自己说。

  

  车子缓缓驶出地铁口,秦天宇偏头打量了一眼抱着一袋苹果的青葵。

  

  “过得还好吗?”

  

  他若无其事的问。

  

  青葵点头:“挺好的,你呢?”

  

  秦天宇瞧了眼她手上的苹果:“我还是老样子,伦敦的雨下的让人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祖国好,从哪里看过去,都是一派生机。就比如说你这袋苹果。”

  

  再比如你。

  

  他咽下这一句未完的话,继续作潇洒状。

  

  青葵似懂非懂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英国的苹果让你这样看不惯吗?”

  

  她心情不错的调侃。

  

  他却苦笑:“是啊,非常的,看不惯。”

  

  车子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青葵下了车同他道别。

  

  “别惦记那颗苹果了,你之后遇见的任何一颗苹果,都会比那一颗好的。”

  

  她面容真诚的看着他。

  

  秦天宇摇摇头:“不,这世上最好的苹果,有且只有那一颗。”

  

  青葵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肩膀处忽然揽上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拥着她的人漫不经心的低沉开口。

  

  “这位是?”

  

  青葵刚想帮他引见,肩膀上的压迫感慕然一沉。

  

  秦天宇见此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青葵在英国时的好朋友,秦天宇。”

  

  嘲风微微抬起眼皮:“哦,没听她说起过。”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愿给。

  

  青葵顿觉场面有些尴尬。

  

  所幸秦天宇也不在意,简短同青葵打了招呼,便上车离去了。

  

  青葵则随着嘲风坐电梯回家。

  

  这过程中,她试图通过“天气”、“工作”和“某人的生日快到了”等类似话题转移刚刚的尴尬。

  

  得到的都是男人敷衍的“哦”、“嗯”等单音节回应。

  

  见他这样,青葵也选择了闭嘴。

  

  门锁打开的一瞬间,两人一言不发的先后进屋。青葵转身去洗水果,嘲风则进了书房。

  

  等到洗完水果,男人还没有出来。

  

  青葵默默叹了口气,敲响书房的门。

  

  “你这是生气了吗?”

  

  隔着门,她慢悠悠的问。

  

  下一秒门开了,一只手冷不丁将她拽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青葵张了张唇正要发问,对方已然低着头抬起她的下巴,以一种极凶狠的意味吻住她,霸占她的口腔,吞噬她的小舌。

  

  “唔...”

  

  她企图挣扎。

  

  那人却不依不饶的开始剥她的衣服。

  

  “你别...”

  

  她有些慌了,双手不断捶着男人的胸膛。

  

  力量的悬殊感在这一刻一下子产生。

  

  衣物一件件的被随意丢在书房的地板上。

  

  紧接着从呜咽到呻吟...

  

  ......

  

  良久,从这房子里才隐隐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哑。

  

  他说。

  

  是,我就是生气了。

  


  

红泥小火炉

[郝胡] 唐突

郝富申×胡先煦   HE

试着复健一下,以示自己也曾见过馒头(。  


冬天的时候郝富申买了一条围巾。准确而言是从秋天付的单,朋友推荐的店,据说纯手工,质量与价格完全相衬,绕在脖颈上像陷进羊柔软的毛里,即便是北京狂风大作的冬天,也依旧百风不入,万毒不侵。郝富申有理由怀疑朋友用了多大程度的夸张,如同发展下线一般让自己糊里...

郝富申×胡先煦   HE

试着复健一下,以示自己也曾见过馒头(。  

  

   

   

  

   

   

冬天的时候郝富申买了一条围巾。准确而言是从秋天付的单,朋友推荐的店,据说纯手工,质量与价格完全相衬,绕在脖颈上像陷进羊柔软的毛里,即便是北京狂风大作的冬天,也依旧百风不入,万毒不侵。郝富申有理由怀疑朋友用了多大程度的夸张,如同发展下线一般让自己糊里糊涂地就进了圈套,朋友一翻白眼,不信拉倒。

天蝎小郝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地回:“信。”点头点得极其利索。付了钱后收到银行卡扣款通知,才蓦然醒了,笑起来:“你刚刚那话说的,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不就又被忽悠了。”

朋友早就开了下一局游戏,闻言拨冗一问:“谁啊?”

“没谁。”郝富申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揭过,继续埋头写学期作业,朋友那边战斗正酣,也无意深究,音效声铺满了整个罐头般的寝室,郝富申戴的降噪耳机效果欠佳,拉片子拉的头晕眼花,思路时时被打断,不得不在密集的打斗音效里艰难插话:“不写作业就回你宿舍去,我这下午五点就要交了。”

朋友本来就是因为宿舍跳闸来蹭这一亩三分地的小空调,闻言立刻举手以示投降,开了静音,又问还去不去三里屯那家粤菜馆子,你不是说好吃吗。

“是好吃。”郝富申敲了几个字,“但不去。”

  

   

   

   

    

这学期他选了门密度很高的课,一学期下来节节点名,进度压得紧,每周一上课,周六就开始焦虑,郝富申重复着上课、选片子、拉片子、写作业、再上课这一个无望的循环,从调度写到构图,空间透视和移动景框在他眼前变来变去。这周在写一部铅黄电影,高饱和的画面和耳机里的电子乐像根刺一样明晃晃地扎在那儿。郝富申暂停画面截图放进文档里,盯着那一片亮黄出神。他想起北京又要到冬天了,每到这种时候空气都特别干燥,他刚从大连来这儿的时候,早上醒来都会流鼻血。现在好多了。之前有人跟他抱怨过北京的季节,怕热又怕冷,怕干燥又怕花粉和絮毛,口袋常备口罩和装了水的小喷雾瓶,四处洒点水,像个移动的加湿器。

他们之前合作过一部戏,拖了小一年才播,期间两人分别进了不同的组,当收到开播通知时,还觉得已经算是一段前尘往事。之前沉寂许久的主演群里突然就热闹起来,导演和制片在群里发红包,当时郝富申正在上课,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他手忙脚乱地低头调了静音,一抬眼刚好接住老师的眼刀,连忙歉意一笑,佯装一副端正坐姿。他在班里年纪算小的那一拨,脾气又好,虽表演属于半路出家,成绩却大多差强人意,多得老师爱护。等老师转过视线,他才匆忙拿出手机,越过一串敲锣打鼓的表情包去领那个红包,不出意外地早被领光了。

群里不知道在玩什么接龙游戏,手气最好的人要接着发红包,郝富申还没数到这轮到谁,就见最底下又出现了个红包,赶紧领了,数额不小,拿的他胆战心惊,退出去才发现那红包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欧皇得请我吃饭”。再点进去,自己俨然是手气最佳,而财神本人也参与其中,仅领了不到一块钱,直接垫底。

郝富申正犹豫着要在群里发点什么,表情包储存库从头滑到尾没找到合适的,值此之际,财神在群里主动点了他名:“小郝老师,请吃饭啊。”

他们群里的id至今仍是角色名,郝富申盯着那头像上面的“时光”两个字出了半天神,直到对方又问:“哎人呢,咋回事。”

底下赵浩闳打趣:“胡老师,人财两空啊这是。”

郝富申打了字发过去:“行啊。”

又说:“人带着财回来了。”

群里嘻嘻哈哈一阵,郝富申就没再看了,直到下课他才收到三条消息,财神以私人名义发过来的:

“我这一周都没事儿,打算请我吃啥?”

“你有没有空?嗨没空也没事儿,瞎闹呢刚才。”

“人呢,又哪儿去了?”

郝富申穿过下课后拥挤的走廊,找了个消防通道回消息,一句“刚在上课,什么都行,你定”才送达,就看见几乎同一时间,那边第四条消息姗姗来迟,语气颇带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老不回消息,我真不爱跟你说话。”

看到这条,郝富申想了想,不爱说话就不爱说话吧,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下了楼。

  

  

   

   

   

他和胡先煦在戏拍完后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上一次是刚入秋的时候,胡先煦不知道是无聊还是怎么了,突然没头没脑地跟他说最近有点过敏,鼻炎又要犯了。郝富申当时在青岛,那天收工晚,回住处已经要夜里两点半。青岛的秋天来得慢,剧组搭的摄制棚近海,呼吸里尽是带着咸味的潮湿海风,感觉像回到了大连。他想起之前一块拍戏的时候,胡先煦就很容易生病,浙江天气湿热,有段时间总是下雨,他们拍室内戏,胡先煦湿疹又鼻炎,一候场就脱外套找地方窝着。郝富申有点怕热,常坐在风扇附近,胡先煦提着椅子踢踢嗒嗒走过来,哐当一声撂在他旁边,坐下的时候舒服的直叹气,小臂上有一片挠出来的红印:“唉。”胡先煦瘫在那里,瓮声瓮气,“难受死我了。”

旁边桌子上有一网兜的橘子,刚才郝富申就在慢慢地剥,膝盖上摆着台词本,台词本上有一盒抽纸,郝富申把抽纸递给胡先煦,对方道了谢,拿手里捧着。脑袋直对着风扇吹,郝富申又好心提醒:“往旁边挪挪,直吹风扇第二天头疼。”

胡先煦觉得麻烦,直接一下子挪到贴上了郝富申的椅子,下面一场戏没他俩什么事儿,整个剧组都在团团转,沸反盈天,他俩坐在角落里,小小的四方椅子,手臂不自觉地就会碰到一起,郝富申把剥好的橘子皮归到一边,掰了一半送到胡先煦手里。对方闭着眼睛凭感觉接过来,手心贴上他的手腕,顿了一下,紧接着攥上了。

郝富申一惊,那半个橘子掉下去,沾了一地的灰,又跌出几滴汁来。

“不是,郝富申老师,你手怎么这么凉啊?”胡先煦睁开眼睛,视线落到对方脸上,郝富申手指上沾了橘子汁液,黏黏糊糊,胡先煦抽了张纸给他敷衍地擦了擦,又塞对方手心里,那盒抽纸迂回半天又回到了郝富申那儿。

“干嘛呢?”郝富申睁大眼睛回望,他的瞳仁又黑又圆,直直看过去,连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讶然都显得无比真诚,他抽回手,看胡先煦在那里恍然不觉地愣了一会儿。

“我靠。”胡先煦拿手心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脸,茫然地说:“我别是发烧了。”想到这儿连忙转过身,再度扯起郝富申的手往自己额头上蹭:“小郝,我别是发烧了。”

郝富申不解,依言蹭蹭他额头,沿着额头下来顺路对双颊到此一游。胡先煦无论把演戏作为天赋还是职业,都是会被追着喂饭吃的那一类人,这一个多月下来吃的东西都有迹可循,长势喜人,脸上触感柔软,郝富申的手指覆上时很小心,像触碰一朵云。

“没发烧。”郝富申摇摇头:“我刚才拿了瓶冰水。”

“哦,”胡先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净白大理石雕筑的恒温塑像,小声提议:“那你的手借我贴会儿呗,我热死了。”

郝富申没拒绝,他总是难以对胡先煦说出拒绝,刚入组时为了寻求他俩之间相处模式的一种平衡,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那一岁年龄差在童星出身前显得微不足道,但对方又没有什么架子,像个小光球在剧组里横冲直撞,非常不见外地喊他小郝,小郝老师。一如对剧组里的每一个人。

于是他的手就被征用走了,放在刚刚只能拘谨触碰的那朵云上。胡先煦的助理带了一盒藿香正气水过来,小小的玻璃瓶,胡先煦皱着眉开了最上面的那层铝盖,颇带豪气地一饮而尽。助理又问郝富申需不需要,他先道了谢,然后说不用了。

郝富申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把礼貌二字刻烟吸肺,物极必反会让人觉得自己过分拘谨或紧张,他偶尔会把这件事跟胡先煦谈起,只是随便聊,并没有希望对方一定要回答什么。胡先煦歪歪头,笑着说可不是吗,左半叶写着讲文明,右半叶写着懂礼貌。

“挺好。”胡先煦故作老气横秋,拍他肩膀,“知道吗,你这样儿就挺好。”

   

   

   

   

   

剧本上他的戏份不多,都用马克笔特殊标记了出来。郝富申盯着一页素白干净的纸张发呆,直到眼睛被盖住了,才反应过来。热乎乎的手从他眼前一遮而过,黑暗只是一瞬间,睫毛在底下有些慌乱地抖了抖,并由此感受到手心的柔软。

“你会眨眼啊?”重获光明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胡先煦,对方用一种观察的姿态研究他,又伸手过去,郝富申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听到兴致盎然的声音:“刚看你半天不动,还以为待机了呢。”

郝富申想起胡先煦在片场常打趣他的那几句,说他眼睛好看,和龙眼核似的,又问他是不是机器人,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像一项乐此不疲的小游戏。

此时此刻胡先煦看着他,笑出两个梨涡,眼睛下面两道印第安纹,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笑意尤甚无处安放,盛在涡里,一不留神就会漫出来。郝富申把走神两个字咽下去,只是点头:“待机了,刚刚才唤醒。”然后伸出手,往胡先煦眼前一遮。

都说人失去视觉时,其余感觉会被放大,但不知道为什么,郝富申想,现在分明遮住的是胡先煦的眼睛,却和刚才一样,自己心跳的声音无比清晰。

“就是这样。”郝富申状若无意地把手放下来,“就是这样唤醒。”

胡先煦愣神许久,才揉揉自己耳垂,肉眼可见大面积地蒸红,手臂上因湿疹挠出的红印也近乎无迹可寻。远处导演拿着大喇叭喊他,说有场戏要拍,应该是临时加的。胡先煦难得没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只嘟囔着热死了,起身时往身边看了一眼:“导演喊我,我撤了。”

郝富申没说什么,只认认真真应了声好,将刚刚在胡先煦愣神时重新剥的橘子又分了一半,放到对方手里。胡先煦手拿着半个橘子,近乎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郝富申在凌晨两点的青岛夜晚咂摸了一下这个词,总感觉有些不合实际。胡先煦从来不会主动体现出任何败迹,为人处世知进退有原则,自我反思常发生在深夜,也因此他的睡眠与他夜晚纤细的神经一样不堪一击。

郝富申半天没有回复,不知道胡先煦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睡了,过了十分钟后发了个表情包,是只裹着毛毯滚来滚去的小狗,像郝富申之前养过的京巴。表情包上附着四个大字——辗转难眠。

又过了三分钟,郝富申看到聊天框里冒出灰色的系统提示:“胡先煦”拍了拍你。

郝富申笑起来,开始着手回复:“少吃褪黑素。”

那边很快回过来一句语音:“嘿,要吃了褪黑素,这个点儿还能听着我说话?”

“怎么过敏了?”郝富申问。

很快就接到一个视频请求。胡先煦一向能语音绝不打字,能视频绝不语音,在二十一世纪保持着某种传统仪式感,拥护图像带来的即时性,隐隐反对见字如面,既老派又先锋。郝富申还没卸妆,青岛夜里起风,片场做好的发型现在已经不知所踪,顶灯明晃晃的亮着,折射的光落在窗帘又打回地上,形成小簇的斑驳。视频接通时对面那里一片漆黑,只能凭借微弱的光感判断胡先煦的模糊轮廓,耳机里窸窸窣窣,过了会儿,啪嗒一声,拍开了一盏小夜灯。镜头开始左摇右晃固定角度,一刹那郝富申捕捉到那盏暖黄的灯,原来是个小加湿器。

光顾及到的范围十分有限,胡先煦的脸在底下颇具视觉冲击,郝富申在那儿自顾自的笑,果不其然传来胡先煦的声音:“笑啥呢,我这也就是懒得下去。我跟你说,这加湿器绝了,在这破天气简直救苦救难。哎你怎么回事儿,大半夜弄这么帅,刚下戏啊?”

郝富申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果然是胡先煦,永远掌握着交际密码,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显得不那么唐突,迅速与人熟络。但郝富申显然不是对方的理想受众,他往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啊,是啊。”又说:“刚下戏。”

胡先煦在那边等了半天,才发现结束语早就落下了句点,后知后觉的“哦”一声,说起自己脆弱的睡眠,说自己在微信里连拍了十个人,为什么大家都睡得那么好。

那我是第几个。郝富申问。

胡先煦显然没想到这句话的重点会在这里,他愣了愣,挠一下头,说:“第十一个。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一个打工人。”

行,挺好。郝富申还想问,你真的连拍了十个人吗,你的过敏、鼻炎以及当下的失眠,也同样诉说给十个人了吗。如果是他们,会怎么回你呢。

胡先煦打了个响指:“哎哎,嘛呢?”进而用探究式的语气说:“我算是发现了,郝富申,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老走神,敷衍我呢是不是?”

郝富申承认自己一向厌憎被观察,很少把自己坦诚给任何人,用铜墙铁壁筑起超长防线,每天巡视,小心翼翼地查漏补缺。但胡先煦热衷观察他,带着纯粹的好奇和浓度过高的关心,如果自己真的是个机器人,郝富申想,那胡先煦绝对是那种一天给自己上三遍油,天天擦得锃亮的人类。

“没有。”郝富申回答,动用自己今天所剩不多的演技,打了个像模像样的哈欠,为了拍这部戏,他把头发剪短了,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青茬,整个人看起来清俊又疲倦。

“不早了,先煦。”他说:“少吃褪黑素,多注意休息,出门记得戴口罩,我怀疑是粉尘过敏。随身带着点儿氯雷他定。”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呢?我躺床上快三个小时了,困得我哈欠打了一百个,泪流满面的,就是睡不着,怎么办呢?”胡先煦有些情绪激动,字里行间都是委屈,话音刚落,两厢沉默了几秒,郝富申想说些什么,被胡先煦打断了,对方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啊,小郝,没针对你。我一睡不好就这样,动不动就瞎发火。这真不早了,我这挺没劲的,你甭搭理我,早点儿睡吧。不好意思。”

“我可以不挂电话。”郝富申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挂电话,咱可以聊聊天,不聊也行,你要是睡不着难受,就叫我。”他指指耳朵:“我戴着耳机,能听得着。”

“俩大老爷们煲那什么电话粥,多奇怪啊。”胡先煦小声嘀咕一句。

郝富申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有点为难地看着胡先煦。他在自己的领地逡巡,手里拿着木板,犹豫是否要把那一小块漏缝补上。他与胡先煦像一场坚持多年的博弈,随时等待某一方溃不成军。胡先煦有时候说他有意思,有时候也说他没意思,杀青那天的夜晚他们接过吻,郝富申主动亲过去,胡先煦接受的仿佛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再睁开眼睛时却是被打湿的模糊,胡先煦笑着拍拍他:“唉,郝富申老师,怎么回事儿,你亲的我,你在这儿哭的什么。”

郝富申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因为资历尚浅,人戏剥离时总产生些不可言说的疼痛,他向俞亮告别的那个夜晚流了很久的眼泪,胡先煦也陪了他很久,最后凑过去亲他,尝到了同样湿漉漉的咸涩。

后来他们之间至少有一两个月失去联系,胡先煦不来找他,他也对这种单方面社交热情欠奉,他回归到校园生活,上课写作业汇报表演,每周都有一次在排练厅光秃秃的地板上做青年大学习,从其他人偶尔的八卦中他得知了胡先煦有条不紊的近况。闲暇的时候郝富申翻来覆去地想自己最后一场戏的台词,“你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吗?”他问自己,然后回答:“我是。”

终于有一次,他结束了这种自问自答,在正午时分打开对话框快速编辑发送,防止自己后悔,又把手机塞进了抽屉最深处,胡先煦是下午五点二十分才传来回复,在郝富申那句唐突、冲撞又没头没脑的“你是吗”问句后,回了个简单的:“?”

紧接着是一句:“小郝老师,咋啦?”

他俩恢复联系总是需要依靠其中一人的勇气,胡先煦还是打趣地叫他小郝老师,再没提起杀青那晚的一切,欲盖弥彰地用熟稔掩饰亲密。后来也问过,你说的“你是吗”到底应该怎么解读,胡先煦一副好学面孔,揪着郝富申不肯放过:“就当教教我呗,行不行。”

“我真想不起来了。”郝富申很是真诚的,轻声说。

胡先煦怀疑的目光就快把面前人看了个对穿,郝富申听到自己心里的墙又掉下了一块砖,哐当一声,漫起灰尘。

“真没劲。”胡先煦拍他手肘,“你就成天糊弄我吧。”

有那么一瞬间郝富申觉得胡先煦其实是知道某些心事的,但他们谁都不肯后退,也不肯往前,就只能这样。

于是在时隔这么久的夜晚,胡先煦察觉到郝富申的迟疑犹如郝富申察觉他,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有啥奇怪不奇怪,不过就您那睡眠质量,别我还没躺下您就睡了,那我心态不就崩了。”

胡先煦擅长搭台阶,郝富申也就顺着下了:“不会,谁先睡谁就请吃饭行不行?”

“这可你说的。”胡先煦挑高了眉毛,“我录音存下来了哈,谁要耍赖就挂微博上示众三天。”

郝富申想说,可你微博还没关注我呢。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显得有些苛刻的耿耿于怀,只是应着,也不知道白天有工作的自己许这么一个知道结局的赌约是为了什么。

翌日郝富申是九点多才起的,距离约定到组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的空余,他的手机早没电了,连上充电器重新开机,发现那通视频电话已被挂断,时长六小时有余,原因不明,或为手机没电自动切断,或为胡先煦手动操作,反正聊天框里胡先煦拍了拍他,留了一句话:“还说听得着呢,请吃饭吧你。”

   

   

    

    

    

这顿饭拖来拖去,拖到了后来的那次红包游戏。郝富申在三里屯那家粤菜馆子里再度久违地见到了胡先煦,对方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袖子挽到手肘,脸上清减不少,时光的影子在他身上迅速褪去。

“郝富申老师,”胡先煦隔着面前热腾腾的汤跟他说话,字句都散进渺渺水汽里:“要你请个客也太难了,哎呀。”

郝富申好脾气地笑,不动声色地打太极:“是吗?”

胡先煦又撞了一面棉花墙,拿起碗去盛汤,还点了一盘鼎湖上素,横亘在两人面前,没人去碰它。

“你不爱吃这家啊?”胡先煦得出观察结论。

“我都行。”郝富申摇头。

“是吗,随便,我都行。”胡先煦把汤匙一放,列举罪状,“这几句话太烦人了,我不爱听,一听就来气。”

“哦行,”郝富申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以后少说。”

胡先煦在撞上第二面棉花墙前及时勒马,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问:“你是不是爱吃日料来着,我知道三里屯这块儿有一家不错。”他喝口汤,掏出手机,“等等,我订个座儿。”

“不用了不用了。”郝富申连忙拦着,“吃得好好的,我真不用……”

“订好了。”胡先煦抬起头,笑着晃晃手机,特别得意:“我跟你说,得亏不是周末,这座儿太难订了,等我喝完这汤,咱们吃手握去。”

室外的风猛地打了一记窗棱,午后的阳光从外面映进来,只觉得一阵明亮。

他们没跟其他人再来吃过这两家店,两人从这顿饭开始如同又恢复了某种隐秘的联系,杀青夜里发生的唐突与莽撞在几周之后重演,与之不同的是郝富申并不需要向谁告别,胡先煦也不必背负安慰的幌子。胡先煦在校外长期租下的房子里布满灰尘,他们打扫出一小片空地看电影和聊天,郝富申难得向胡先煦说起大段的、语不成句、甚至难以逻辑自洽的文字,是采访镜头下不会说出口的,作业里不会写下的真实想法。他管这个叫做倾述,自己主动卸下砖瓦。他们用了很长时间交流、拥抱,各怀心事和成长阵痛的男孩儿在一隅梦境里艰难疗愈。

胡先煦在发皱的床单上愣神,揉了揉发红的关节,搡了一把郝富申:“我问你。”

“你问。”郝富申说。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莫名其妙给我发了一句话。”胡先煦皱皱眉,翻过身子,问他:“可把我难受坏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做人,别当穿山甲行不行?”

“一句台词。”郝富申说:“我那天是想到了一句台词,特别想发给你。太冒失了。”

“哪句?”胡先煦追问。

郝富申又不说话了。

  

  

   

   

   

秋天订的那条围巾,到了隆冬才收到。

胡先煦在西土城地铁口找到他,郝富申裹着一身厚实的北电羽绒服,正在买烤冷面。五十分钟前他还在芍药居的一间小摄影棚里,五十分钟后被胡先煦拍了后背,此时师傅往铁板上洒了水,刺啦冒出好大一团白汽,郝富申被裹在水雾里,回身看胡先煦的模样都像隔着千层纱。

“你可真行。”胡先煦戴着口罩,瞪他:“发消息半天不回,我就说你在这儿干嘛呢,敢情买烤冷面。”

此时正值北京降温大风天,郝富申戴了副框架镜,说话时口罩没兜住的水雾总蒙住镜片。小摊摆在了避风的地方,没什么路人经过,只有他们两个。胡先煦往前伸手,郝富申自然而然地握着往自己的口袋里放,羽绒服里的毛衣上贴了暖宝宝,正好对着口袋内侧,在严冬里硬是制造出一小片暖春。

“手太冷了,就没看手机。”郝富申解释。

“找个近地儿吃东西吧。”胡先煦唉声叹气,“大老远从学校过来,采访了一晚上,一点儿东西都没吃。”

郝富申认真思考了一下这附近能有什么东西吃,海淀生存指南就是中关村五道口海淀黄庄,要么就是北电食堂。两人合计半天,最后还是拎了两份烤冷面和一份鸡蛋灌饼回了胡先煦的租房。

“吃东西就是个形式,你知道吧。”胡先煦先一步进房间,客厅灯的开关不灵敏了,时常得靠一巴掌才能扇开,郝富申拎着袋子跟在后面,像个夜半工作维持生计的快送员。这个房子胡先煦基本不来住,但暖气费一直交着,此时他接过袋子放在客厅的桌上,接着说:“主要是有事儿得跟你说。”

“什么?”郝富申问。

“此时此刻我又不想说了,寒冬腊月的,想找个地方正经跟你谈事儿呢,结果就这仨,”胡先煦吸吸鼻子,在外面冻得鼻尖发红,脸上尤为白净,他用下巴点点桌上的东西,“就这仨,把我糊弄回来了,真行。”

郝富申笑起来,走过去揉他脸,手心很暖和,贴上去如同要融化冰做的外壳。他想起今天没来得及去取的快递,于是突然说:“我买了一条围巾。”

“啊?”胡先煦被他一打岔,愣了一下,“啥围巾?”

是一条杏白色的。郝富申心想,据说围在脖子上像陷进柔软的羊毛里,很漂亮,也很适合,明天就送给你。

胡先煦是真饿了,也无意深究那条突然被提起的围巾,客厅里的电视开了,自动跳播的频道正在播一个自然纪录片,热带雨林,湍湍激流,胡先煦和郝富申并排坐着,吃买回来的东西。在今天之前,他们有半个月各自忙碌,几乎不曾见面。胡先煦紧紧挨着他,看纪录片看得入迷。郝富申中途去厨房取烧开的电热水壶,起身时发现胡先煦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追过来,一直跟着他,仿佛架起一条名为郝富申的视线轨道。

胡先煦就是这种性格,跟谁关系近了就会变得特别黏,毫无顾忌地露出一颗火热的心,任你触碰或取走,但这只有一颗。他会放下所有戒备信任一个人,但也只给一次机会。郝富申曾听过胡先煦轻描淡写地表达过对被坚定选择的渴望,以及虽然意识到成长是不断练习告别的过程,但仍然为曾经、现在以及未来会经历的告别而感到忧虑。

“我其实就是想说,之前你不告诉我的那事儿,我好像找着答案了。”胡先煦扬声道。

“什么事儿?”厨房门没关,郝富申拔下电热水壶的插销,洗出两个杯子。

“就是,”胡先煦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就是你莫名其妙给我发的那条消息,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

郝富申一怔,带着热水壶和两个叠在一起的杯子回来:“你知道了?”

“前几天我收拾东西,找着之前的台词本了,翻了翻就发现了。”胡先煦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眼睛弯起来:“嗨真不是我说,是不是你杀青那场戏的词儿,俞亮问时光,你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吗。”他终于提起杀青那天的事情,语气有种释然:“那天杀青你哭的和个傻子似的,亲我也不好好亲,我一直都没问你,那天你亲的到底是时光还是我,万一要是时光那我不就亏了,我亲你的时候可没把你当俞亮。”胡先煦笑了笑,耸一下肩:“结果现在结合你问我那台词一看,得,我果然是亏了,还好我没问,那得多尴尬啊。”

郝富申从胡先煦身边坐下,看到对方的视线又很自然地转到了电视上,眼尾却有点发红,心里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听到铜墙铁壁终于溃败的轰鸣,在阵阵烟尘中他终于置身旷野,除了自己,四周万籁俱寂。

“一个答案交换一个答案。”郝富申伸手盖住胡先煦的眼睛,像之前在片场的那段唐突的唤醒,“胡先煦,你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吗?”

手心下的睫毛抖了抖,泛起些潮湿,胡先煦说:“我是,但终点还不在这里。”

他听到郝富申轻轻笑了,手却没有放下,在一片黑暗中,他感受到靠近,进而是熟悉的吻。

“你没亏,那天我确实是在向俞亮和时光道别,”郝富申说:“但我亲你的时候,不是因为这场道别。”

“那是为什么?”胡先煦听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如鼓的心跳声中。

“因为你是胡先煦。”

  

  

   

   

    

   

-FIN

  

  

  



情绪相对稳定

郝胡 爱人错过

设定 hfs塌房/五年后


闪光灯频繁眨眼,仿佛要将胡先煦整个人洞穿。但他身着一袭黑西装,游刃有余的变换姿势,和镜头互动。这是胡先煦不知道拿的第几个奖了。这几年,他的资源不错,自己演技也不拉胯,很快获得了观众的认可。


郝富申就没那么好运了。自从当年那事情一出,他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面拍的一些网剧也不温不火。他自己倒也不着急,他的微博上,更新最多的是他的画作。


两人仍留着联系方式,但却几乎没有联系。上回胡先煦提到郝富申,是在上个月宣传新电影采访中,问到作品《棋魂》的时候。那时胡先煦突然安静,又抿嘴一笑,说:“郝老师给...

设定 hfs塌房/五年后

 

 

闪光灯频繁眨眼,仿佛要将胡先煦整个人洞穿。但他身着一袭黑西装,游刃有余的变换姿势,和镜头互动。这是胡先煦不知道拿的第几个奖了。这几年,他的资源不错,自己演技也不拉胯,很快获得了观众的认可。

 

郝富申就没那么好运了。自从当年那事情一出,他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面拍的一些网剧也不温不火。他自己倒也不着急,他的微博上,更新最多的是他的画作。

 

两人仍留着联系方式,但却几乎没有联系。上回胡先煦提到郝富申,是在上个月宣传新电影采访中,问到作品《棋魂》的时候。那时胡先煦突然安静,又抿嘴一笑,说:“郝老师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是我们一起成就了时光和俞亮的角色。”

 

其实胡先煦一直都挺怕提到郝富申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放下了。

 

下了红毯,胡先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车上。经纪人凑过来说:“小胡啊,你的新电影明天就上映了,要不要去看看呐?”胡先煦闭着眼,回了一个字:“好”。

 

这些年,每次他有新电影,就会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一来是想看看观众的反馈,二来也可以瞧瞧自己的演技还可以怎么精进。

 

过了一会,胡先煦的车驶过人群,他精神饱满的向粉丝招手,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

 

郝富申在看月亮。

 

他怔怔望着天上那一轮弦月,许久都没有动静,手机里经纪人的电话消息不停,他也毫不理睬,只自顾自喃喃道。

 

“月亮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胡先煦“乔装打扮”悄悄来到电影院。他低调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帽檐和碎发把他的脸遮住,没人注意到。两小时过去,电影结束,他打了个哈欠,打算最后离去。但其他人都走了,却有个哥们也一动不动坐在那。胡先煦朝那哥们看了看,感觉背影有些熟悉,却也不敢上前去查看。直到又过了一会,那人自己站起来走了出去,胡先煦才看到侧脸。胡先煦身躯一阵,呆住了。

 

因为那人是郝富申。

 

胡先煦还没来得思考,赶紧追了出去。“你这人走倒挺快。”胡先煦暗自抱怨。

 

眼看追不上,胡先煦急的喊了出来:“郝……”但后面两个字又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这一举动可糟糕了,身旁的人都纷纷回头看他。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好像是胡先煦诶!”人群一下子炸了锅,接着此起彼伏。“好像是真的!”“真的是胡先煦!”“我遇到胡先煦了!”一下子,胡先煦被团团围住了。

 

胡先煦踮起脚,费力的透过人群往郝富申的方向看去。郝富申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又眉头一展,礼貌的笑了一下,转头走了。

 

胡先煦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四周的人群就已将自己淹没,再看不见郝富申了。

 

不远处的助理看情况不妙,赶紧叫保安驱散了人群。当天热搜,胡先煦去电影院刷爆了微博。不少人在下面吃瓜造谣。有说和女朋友来的,有说是惹女朋友生气了,还有不停反黑净化广场的粉丝们。可谁知道胡先煦翘首寻找的那个身影,是个多年未联系的前同事,糊咖郝富申呢。

 

胡先煦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玩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经纪人和助理的数落。但是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乱如麻。他挂了电话,点开与郝富申的聊天框,上一次的聊天还是很久以前。他莫名的,心跳加快,鬼使神差的,给郝富申发送了条消息。

 

“谢谢你给我的新电影捧场哈。”

 

对面立刻回复,“应该的。”

 

就这?胡先煦盯着这几个字苦恼起来。他不再说点什么吗?行,那我主动。

 

“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还没有祝贺你,又拿奖了,先煦。”

 

胡先煦咬牙痛骂自己的情商感人,尴尬的笑了笑,继续打字。

 

“很怀念那时在棋魂剧组的日子,希望有机会还能和你合作。”

 

刚发出去,胡先煦就被自己这般正式的文字逗笑了。明明五年前的夏天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甚至超越了好兄弟的关系。但其实胡先煦本能排斥这种情感,曾经也觉得演的太gay了。可他越是慌忙掩盖,溢出的却越多。后来他渐渐清楚,这不仅是时光对俞亮,更是胡先煦对郝富申。

 

胡先煦本以为自己会一直隐瞒这些心事。直到杀青那天,两人捧着花在人群中凑近,对视,拥抱。众人的推搡让他们靠的更近,似乎都能听到对方坚实的心跳。胡先煦的视线移到郝富申裸露脖颈上的痣,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的开口,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郝富申,我好像爱上你了。”

 

胡先煦的声音在嘈杂的周围不显得响亮,反而很轻。也正因如此,他才有勇气说出。

 

尽管如此,郝富申依旧捕捉到了胡先煦的轻声告白,他微微一笑,眼底尽是温柔,回应道:

 

“我也爱你。”

 

但胡先煦没有笑。

 

之前的某个夜晚,郝富申曾眼神真挚,认真的看着胡先煦,说他就是自己的月亮。胡先煦不解,还埋怨郝富申把氛围搞的那么严肃。那时他们无所顾忌的靠在一起,望着夜空,谈天说地,以为可以把这一瞬变为永恒。

 

可后来他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杀青之后的两人都缄默不言,似乎那天的告白只是个过火的玩笑,从未发生过。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份感情,他们两人都无法承担,只能借由那样暧昧的氛围下顺势说出。

 

后来棋魂剧宣,两人也默契的不给对方添麻烦。该营业的营业,不该出现的绝口不提。只是胡先煦会偷偷的,再看一看他喜欢的那个人,像是要把关于他的记忆刻进心底。

 

可是郝富申从来不是什么专一深情的人,他女朋友换了又换,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走近他心里。他给不了胡先煦想要的,他什么都给不了胡先煦。

 

所以郝富申亲手埋葬了那个夏天的蝉鸣和悸动。

 

待到多年后,即使郝富申想要把那地底深刻的感情刨出,也只是狼狈的弄的浑身是土。月亮高挂九霄,地上的人又怎敢索求。不过月光照在身上,就已满足。

 

胡先煦的客套话没有再得到回复了,他也再也没有见过郝富申。

 

没有人生来拥有并且掌握爱人的能力。胡先煦不懂,郝富申更拙劣。

 

也许当时那句漫不经心的“我爱你”,几百年前就说过吧。

冬風風-

“怎么样,我们人类的玩意儿有意思吧!”


听着《卡布里的月光》画的人鱼au

是一个人鱼需要修习成人类上岸躲避天敌的世界,一些脑洞可以看p2

“怎么样,我们人类的玩意儿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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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風-
太赶了太赶了 圣诞节小日常🎄 ...

太赶了太赶了

圣诞节小日常🎄

大家节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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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节日快乐呀

六条娱乐
妈妈:想穿什么穿什么,漂亮死他们
妈妈:想穿什么穿什么,漂亮死他们
冰麒麟^

[俞亮时光]恋爱那些小事

 脑洞产物 /全糖短篇 食用愉快

 ———————

关于睡觉

时光的睡姿非常不老实。

他时常睡着睡着就蹬掉被子,或者扒在俞亮身上。

这使俞亮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会做恶梦。

——比如说梦到被水草缠身什么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分床睡,可是在时光眼泪汪汪地问他是不是嫌弃他的时候就心软了。

忍一忍就忍一忍吧,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宠。

今天的俞亮,也在痛并快乐看呢。


 关于说“喜欢”

家里的饭是俞亮做,每次他做饭的时候,时光就在他身后抱着他,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令人发痒。

“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粘着我。”他装...

 脑洞产物 /全糖短篇 食用愉快

 ———————

关于睡觉

时光的睡姿非常不老实。

他时常睡着睡着就蹬掉被子,或者扒在俞亮身上。

这使俞亮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会做恶梦。

——比如说梦到被水草缠身什么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分床睡,可是在时光眼泪汪汪地问他是不是嫌弃他的时候就心软了。

忍一忍就忍一忍吧,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宠。

今天的俞亮,也在痛并快乐看呢。


 关于说“喜欢”

家里的饭是俞亮做,每次他做饭的时候,时光就在他身后抱着他,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令人发痒。

“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粘着我。”他装模做样的抱怨,其实心里愿意的很。

“因为我喜欢你啊。”时光一脸理所当然。直球狗狗一向很坦诚。

俞亮表面镇定,耳朵却红了:“我当然知道。”

他在心里悄悄想:

我也喜欢你。

当然,永远傲娇的俞小猫是不会大方地表达自己的喜欢的。


关于吃醋

其实俞亮非常非常喜欢吃醋。

虽然他从未说过,但时光可以感受的到。

偏偏他们俩都属于很有吸引力的男生,走在路上不少被搭讪。

小姑娘红着脸跑过来要联系方式,眼睛亮亮的,让人不忍拒绝。

时光瞟了一眼已经黑了脸的俞亮,笑眯眯地对小姑娘道:“对不起,家里男朋友管得严不让。”

缺少安全感的小猫,请一定要给他安全感。


关于未来

俞亮和时光早在确定关系的时候就见了家长,两方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接受了这件事。而现在的他们都是九段棋手了,可以说是感情事业双丰收。

未来的路还有很远,但他们可以一起走下去。

窗外春色盎然,晴空万里,又是一个好天气。

                                                                                 -End-



想做月亮的小太阳

【宇日俱曾】过肺

*伪现实向


曾舜晞学会了抽烟,在肖宇梁不在的那段日子里。


但他只会抽一种烟。


当尼古丁从喉咙入肺,他仿佛能够感觉到被那个人的气息包裹着,就像在雨林里他无数次地被他挡在身后,圈进怀里。


而他曾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那个人面前扮演着阳光单纯的弟弟,怕他看破,又怕他看不破。


但最后他还是看破了。


换来的是那九十天里的疯狂与肆无忌惮,以及杀青那天撕心裂肺的痛。


后来曾舜晞度过了平静的一年。在那一年里,他安安静静地拍戏,工作,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又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


他把他的爱情纹在了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即便那对于一个......

*伪现实向


曾舜晞学会了抽烟,在肖宇梁不在的那段日子里。


但他只会抽一种烟。


当尼古丁从喉咙入肺,他仿佛能够感觉到被那个人的气息包裹着,就像在雨林里他无数次地被他挡在身后,圈进怀里。


而他曾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那个人面前扮演着阳光单纯的弟弟,怕他看破,又怕他看不破。


但最后他还是看破了。


换来的是那九十天里的疯狂与肆无忌惮,以及杀青那天撕心裂肺的痛。


后来曾舜晞度过了平静的一年。在那一年里,他安安静静地拍戏,工作,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又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


他把他的爱情纹在了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即便那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又养了一只猫,和肖宇梁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当他叫猫的时候,猫会回头看他,但肖宇梁已经不会再回头看他了;他学会了抽烟,但只抽煊赫门,因为那是肖宇梁身上的味道,烟就像是小女孩的火柴,点燃的烟卷在指尖明明暗暗,好像能看见他躲在树下偷偷抽烟的样子,那样迷人,是戒不掉的瘾。


烟雾从鼻腔喷撒而出,他眯着眼,总是能感觉到肖宇梁的靠近,就像在雨林,在沙漠,在无锡躲雨的屋檐。他们在萤火虫和繁星辉映的原始雨林里拥吻,在沙漠的寒夜里相互依偎着看月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聊人生理想。


那是他进娱乐圈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后来却真的变成了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肖宇梁比烟难戒。


曾舜晞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对尼古丁上瘾,因为那只是一种替代品。他还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肖宇梁对他笑,听见肖宇梁唤他“小晞”,然后肖宇梁冷着脸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他们只是入戏太深。


凌晨惊醒,曾舜晞便再也无法入眠。他只好走到阳台,点燃一根香烟,有时阳台风很大,烟头总也点不燃,手臂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不会有人再适时地为他披上外套。


于是曾舜晞把未点燃的烟叼在嘴里,开始在手机里翻找关于他的蛛丝马迹。从微博,到抖音。


他看起来不是很好,比拍戏的时候还瘦了不少,总是说一些丧气话,直播的时候还忍不住落泪。不知道他病有没有好一点,他总是这样情绪波动,一定恢复得不算好。


曾舜晞有时很想问问他,即便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你最近好吗?_


最后止步于发送键。


好在这样日子持续不算太久,他们最终重逢在那个最初遇见的横漂广场。


师傅说,为谁第一次拔剑,就会和那个人纠缠一生。


但想要和人制造羁绊,总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无数次望着月亮,闻着烟草香从眼角滑落的水滴,就是他为之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和失去肖宇梁相比并不算沉重。


他们都曾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为对方掉眼泪。


彼此纠缠的灵魂不会错过。




阳台的风依旧很大,曾舜晞用手拢住打火机才终于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便立马从唇间吐了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


他从来没有烟瘾,是看不见的时候不会想,别人递一支也会礼貌地接一接的那种会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见从肖宇梁衣兜里漏出来的煊赫门,突然很想尝一尝。


尝一尝和他在雨林里闻过的,和他独自在阳台上抽过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事实证明没什么不同,要说区别,那就是抽的人不同,抽的心态也不同。


曾舜晞笑了笑,将烟摁灭在栏杆上,扔进了身旁的花盆里。


肖宇梁适时地从房间里出来,阳台上还没有散尽的烟草味被他通通闻了去。


他皱了皱眉,长臂一伸揽住曾舜晞的腰,低头在曾舜晞的唇边嗅嗅,鼻尖划过曾舜晞的唇角。


曾舜晞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背。


熟悉的气味接连钻入鼻腔,肖宇梁眉毛一挑,在曾舜晞身上上下其手,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包煊赫门连同打火机,早已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别看小孩儿平时看起来很乖很听话,其实鬼精鬼精的,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眨眨眼,无辜极了,谁还忍心把他怎么样。


肖宇梁轻叹了口气,一手揽着曾舜晞贴向自己,一手越过他的肩膀撑在栏杆上,低头在他的唇上描摹了一圈,舌尖灵活地钻进了嘴里,肆无忌惮地扫/荡每个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肖宇梁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曾舜晞红肿的唇,餍足地咂咂嘴,低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准我抽烟,一个人躲在阳台上抽。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曾舜晞瞋了他一眼,身体向后仰,奈何身后便是栏杆,只好伸手推开肖宇梁,“没有。你闻错了。”


“我的鼻子可以出错,”肖宇梁轻笑,嘴唇贴着人耳垂一路游走至唇角,“我的嘴可不会。你知道我抽这个抽了多少年。”


曾舜晞偏头在肖宇梁唇上咬了一口,“管你抽了多少年,反正现在不准抽。”


肖宇梁不恼,转而埋头在曾舜晞颈间蹭了蹭,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曾舜晞身上的烟味不重,应该抽得不多,但是够肖宇梁解解馋过把烟瘾。


肖宇梁心满意足地直起身,捏了捏曾舜晞的耳垂,然后把手按在他的额头,跟他头抵头,莞尔一笑,“我不抽,有你就够了。你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曾舜晞有些怔愣地呆在原地,肖宇梁狡黠地眨了眨眼,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手碰到玻璃门的刹那,肖宇梁听见身后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他顿了一下,回过头。


曾舜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被他藏起来的半包烟,夹了一根放在嘴边点燃。他深吸了一口,含在嘴里,片刻后白色的烟雾从鼻腔中喷涌而出,围绕在他身侧,有如仙境。——是过肺的抽法。


他修长洁白的纤纤玉指夹着细长的香烟,顶端的火星明暗闪烁,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里和鼻尖弥散出来,氤氲着在半空中消散,而他歪头看着自己,眼睛漆黑深邃,像个深不见底的神秘黑洞。


一向乖巧的小孩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叛逆的一面,对肖宇梁来说称得上是震撼的视觉冲击。


肖宇梁舌尖顶了顶腮,大跨步上前将曾舜晞捞了过来托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啃咬着,凶悍地像个强盗,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尼古丁从他的唇间和鼻孔钻入,滑进喉咙。


刚才那点零星的气味怎么算得上过瘾,把人拆吃入腹也算不上痛快。


曾舜晞喘着气推开肖宇梁,不知是被烟呛到还是被吻得窒息,大眼睛泛着红,水光闪烁。


他在肖宇梁的注视下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然后将烟灭在花盆里,反手抱住肖宇梁的脖子亲了上去。


刺激的烟草味瞬间在两个人口中散开。


“过瘾了吗?”曾舜晞抬眼看肖宇梁,原本懵懂天真的上目线显得魅/惑/至极。


“没有。”


曾舜晞咬了咬肖宇梁的下唇,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烟盒,“那就没办法了,这个没收。”


肖宇梁唇角一勾,握住曾舜晞的手腕压在栏杆上。突如其来的冲/撞让曾舜晞手一松,烟盒和打火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曾舜晞皱眉,“肖宇梁……”


“烟瘾过了,对你永远都不够。”


说着肖宇梁把人压在栏杆上再次吻了上去,握住手腕的手松开向上,变成十指相扣。


起风了。


可惜阳台的风再大,也只是灭得了打火机的火星。




*温馨提示:吸烟有害健康。


*温馨提示2.0:希望肖宇梁同志独守空闺想老婆的时候也少抽点烟。

呱呱

分手的理由

啪——

洁白的棋子清脆落下,赛场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最后一届松下杯的决赛在一个日本旧贵族的府院。

白衬衣一丝不苟,包裹着少年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像翅膀在棋盘上徐徐展开,庭院里松泉潺潺,仿佛有风过耳边,俞亮抬眼看对面的另一位少年,时光低着头,清俊的脸上婴儿肥已经消退,轻锁的眉宇间还依稀有过去稚气的影子。

风从耳膜侵入回忆。

从前吃饭的时候讲棋讲得入迷了,时光会故意把碗沿敲得当当响:“哎哎哎俞老师,说好吃饭不讲棋的。”

此时此地,时光也用力把棋子拍出声响,然后轻按计时器,心想:

“别盯着我看了俞老师,你要输了。”


在一起之前时光喜欢直呼俞亮的名字,在一起之后反而开始卖...

啪——

洁白的棋子清脆落下,赛场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最后一届松下杯的决赛在一个日本旧贵族的府院。

白衬衣一丝不苟,包裹着少年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像翅膀在棋盘上徐徐展开,庭院里松泉潺潺,仿佛有风过耳边,俞亮抬眼看对面的另一位少年,时光低着头,清俊的脸上婴儿肥已经消退,轻锁的眉宇间还依稀有过去稚气的影子。

风从耳膜侵入回忆。

从前吃饭的时候讲棋讲得入迷了,时光会故意把碗沿敲得当当响:“哎哎哎俞老师,说好吃饭不讲棋的。”

此时此地,时光也用力把棋子拍出声响,然后轻按计时器,心想:

“别盯着我看了俞老师,你要输了。”


在一起之前时光喜欢直呼俞亮的名字,在一起之后反而开始卖乖叫他老师。

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俞亮手忙脚乱,时光本来一丝羞赧又忍不住嘴贱,凑到俞亮耳边:“俞老师,你也有不懂的事儿啊。”最后俞老师恼羞成怒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时光揉着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又半分嗔怒半分可怜兮兮地看着俞亮:“小爷今天不去俱乐部了,理由你看着编吧。”

俞亮摸了摸时光发烫的额头,破天荒地请了两个人的假。他几乎从来不撒谎,时光听着他磕磕巴巴跟教练说两个人互相传染了流感,在被子里笑得花枝乱颤。

后来分手的那天,俞亮也隔着电话问他:“怎么不说话,理由还没编好吗?”

“时光,你到底又抽哪门子疯?”


洪河常跟时光说:“我怎么觉得你跟俞亮你们俩好的时候跟连体婴似的,吵的时候又像遇见了杀父仇人。”

时光翻个白眼,心想那可不连体婴吗,岂止是连体,都进去了。有的人平时人模狗样的,在床上就只剩下了狗。有时被弄得狠了,时光也是什么话都骂得出口,俞亮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捂住时光唧唧歪歪的嘴,让他只能发出像小狗一样呜呜的求饶。这只手平时会掐在髋骨上,俞亮自己瘦得骨节凸出,于是十分喜欢时光身上温软的手感。

拉扯了小半年,谁都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先开口的人就输了。

某天下棋的时候,时光正皱着眉盘算着下一步。嘴里叼着棒棒糖,本来就肉乎乎的脸鼓起来一个小包,随着时光的舌头在脸上滚来滚去。俞亮觉得那根棒棒糖就在自己心脏上走珠,看得入迷了,鬼使神差地就在时光脸上掐了一把。

回过神来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俞亮的手尴尬地忘记收了回来,时光张了张嘴,愣了几秒忽然就笑了,一屁股坐到俞亮面前,也轻轻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扯平了”,他盯着俞亮有些诧异的双眼,扁扁嘴嫌弃,“一点肉都没有。”

彼时两人鼻尖只相隔20公分,时光狡黠的嘴角勾起梨涡,眼睛亮得像窗外的猎户座。

行吧,我认输。俞亮心想。

后来那盘棋没下完,着急忙慌的两个人把棋盘撞翻也没去收拾,黑黑白白的棋子散了一地,硌得时光屁股疼。

要分手的时候时光才意识到,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上过床之后,还是一样下棋,经常抬杠、偶尔吵架,俞亮也没有因为他挨了艹就让着他,只是吵完了半夜俞亮会给他掖被角,第二天醒来两人又搂成一团,便不记得昨天在吵什么了。

老人常说,经常吵的夫妻才分不开,时光觉得被骗了,他怎么和俞亮吵着吵着就吵散了呢,从来没人说过开始,但却一定要有个人先说结束。

宋之问

【俞光】我存在

①双强双九段

②时光正在消失

③一发完

———————————————————

1.俞亮觉得时光最近很奇怪,大夏天的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晚出早归。


2.时光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他急切的想要向身边人表达,想说他在,可是不行,他们似乎在隔着玻璃的另一边,看不见他,听不见他的声音。


时光曾无数次呐喊,可他没有办法打碎玻璃。


所有人声音好像都在他的耳朵里渐渐模糊。


时光发现自己的腿消失了,为了不吓到别人,他穿起了长裤。


再后来时光发现自己腹部的肌肉也在消失,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时光害怕极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对,只是看不见了,他的腿...

①双强双九段

②时光正在消失

③一发完

———————————————————

1.俞亮觉得时光最近很奇怪,大夏天的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晚出早归。


2.时光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他急切的想要向身边人表达,想说他在,可是不行,他们似乎在隔着玻璃的另一边,看不见他,听不见他的声音。


时光曾无数次呐喊,可他没有办法打碎玻璃。


所有人声音好像都在他的耳朵里渐渐模糊。


时光发现自己的腿消失了,为了不吓到别人,他穿起了长裤。


再后来时光发现自己腹部的肌肉也在消失,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时光害怕极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对,只是看不见了,他的腿他身体的都还在,只是没有人可以看见,包括他自己。


时光捂着嘴失声痛哭。


怎么办?


3.俞亮看时光越来越奇怪,他开始不动声色的疏远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时光真的很奇怪。


俞亮看见时光走进律师所,他也悄悄跟了进去。


时光在做什么?


时光立了遗嘱!


怎么回事?


4.最近天越来越热了,时光却带起来手套,在别人眼里就像个怪胎。


时光的手也消失了,他只能带上手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时光绝望了……


他不想告别,他不想消失,不想和他的朋友们分开,不想失去家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消失?


5.俞亮决定跟上时光,去看看时光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跟了时光好几天,时光的行动轨迹很奇怪,几乎没有规律可言。


他每天出门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


第一天,时光去了他家老房子的小阁楼,在里面呆了一天,俞亮也在附近呆了一天。


第二天,时光去黑白问道下了一上午棋,俞亮隔着屏风看了时光一上午。


第三天,时光去了少年宫,他站在窗外看着白川老师,而俞亮在角落看着时光。


第四天,时光先是去了十三中的化学实验室,然后又去了学校后面的湖边转悠了一阵。


第五天,时光带上了一个口罩,他去了乌鹭山,一路走到那个电话亭,时光伸出手想要触摸又好像想到什么就失落的收回了手,俞亮远远的看着,时光是不是哭了?


第六天,时光直接带上了一个面具,这下子时光所有的皮肤都被收好了。


第七天……


6.时光已经麻木了,继双手消失后,时光的脸也消失了,他还剩下什么?


他现在只有一颗心脏了,一颗套上衣服就可以做时光的心脏。


等心脏也消失了,他时光还存在吗?


那个时候他还是时光吗?他还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现世中吗?


时光不知道,他只能用他所剩无几的时间去重游故地,告别他的朋友们,即使他们看不到他了。


7.俞亮知道时光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无论那一方面。


连续几天的跟踪,俞亮发现时光好像在做什么匪夷所思的告别仪式,他告别了所有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俞亮想起了时光那份荒诞的遗嘱,他只是摇头笑笑,时光这么年轻,身体也很健康,立什么遗嘱?


白川老师,江雪明,吴迪,何嘉嘉,谷雨,洪河,白川……


所有时光认识的人他都告别了,还有一个人时光没有告别,是他,俞亮。


俞亮在家呆了一天,他等时光来找他,他一定要弄清楚时光在做什么。


可是时光一整天都没有来。


8.时光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可以看到他,没有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他在街上尽情搞怪,大吼大叫,没有人为之侧目。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热闹。


时光看着灿烂的霓虹灯,一滴泪无声落下,时光没有看见,地湿了。


热闹是他们的,我的,只有无声寂寞……


9.时光彻底消失了。


俞亮问过所有人,没有人记得时光,就仿佛时光从来没有来过。


所有人都说俞亮疯了,说他疯狂的在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俞晓暘和方绪也觉得俞亮疯了。


俞亮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差错,他为什么会记得一个叫时光的人,为什么时光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那么清晰。


错了!


错了!


他没有疯,疯的是这个世界,怎么可以将时光遗忘?


10.时光漫无目的的随处乱逛,他走上了乌鹭山上褚嬴和小白龙种树的地方。


他一个人懦弱的躲在那里,蜷缩着身体痛哭。


11.俞亮找了时光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久到所有人都说俞亮彻底疯了。


这天俞亮鬼使神差地走上乌鹭山,越过电话亭,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叫他一直往上走。


他看到了一个古朴的石棋桌。


山风拂过,俞亮好像听见了哭声。


11.俞亮?


俞亮怎么来了?


时光咽下哭腔,一步一步走向俞亮,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


12.俞亮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时光,时光是你吗?”


似乎是上天指引,俞亮也举起食指向空气点去。


13.时光睁大眼睛,俞亮的手指和他的对上了。


俞亮是来找他的吗?


俞亮还记得他,他能看见他?


14.俞亮看着被自己点住的地方,一截手指缓慢出现,接着是手臂,躯干,双腿,然后是时光的脸。


时光回来了,时光并不是他的一个梦。


15.时光被俞亮拥抱住了。


“时光,请不要哭泣,我永远在,你一直存在。”


16.时光一字一顿。


“我,一直存在。”


—————————————

over!

梗源∶《寻梦环游记》




咸阳城下妖

【俞亮时光】只是朋友

CP:俞亮x时光

全文9k+ 一发完结 结尾有彩蛋。

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差不多是捅窗户纸文学?

所有人都觉得棋坛双子星在谈恋爱,只有他们两个不这么认为,引发众人热议。

知晓事情原委后的方绪表示,他只想把这俩小破孩的脸往窗户上糊!


1.

围达GC训练室门口,方绪满脸愁容在这十来平米的地方来回转圈。俞晓暘自从宣布退役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从以前的围棋人生,变成有围棋的人生,会抽出时间陪俞亮听一场音乐会,或是看一场电影,还会问俞亮今晚想吃什么?两个人真正开始像是父子一样的交流。当然,俞晓暘也像天下大多数父亲一样开始关心俞亮的个人感情,甚至旁敲侧击来问方绪,俞亮最近常...

CP:俞亮x时光

全文9k+ 一发完结 结尾有彩蛋。

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差不多是捅窗户纸文学?

所有人都觉得棋坛双子星在谈恋爱,只有他们两个不这么认为,引发众人热议。

知晓事情原委后的方绪表示,他只想把这俩小破孩的脸往窗户上糊!



1.

围达GC训练室门口,方绪满脸愁容在这十来平米的地方来回转圈。俞晓暘自从宣布退役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从以前的围棋人生,变成有围棋的人生,会抽出时间陪俞亮听一场音乐会,或是看一场电影,还会问俞亮今晚想吃什么?两个人真正开始像是父子一样的交流。当然,俞晓暘也像天下大多数父亲一样开始关心俞亮的个人感情,甚至旁敲侧击来问方绪,俞亮最近常常晚归是不是和姑娘谈恋爱了?

吓得方绪差点跪在地上,给俞晓暘当场表演一个负荆请罪。姑娘没有,但有个小伙子行不?

俞亮身边的朋友,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和时光整天腻在一起,说这两人不是在谈恋爱,鬼才信。

方绪一开始看到自家师弟和时光腻歪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了让两人能下出配合默契的双人棋还让他们同吃同住同睡。等他后来发现这俩好像有点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要是被俞晓陽知道,他在俞亮和时光恋爱之路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他觉得自己会第二次被逐出师门,这回会被一脚踢去太平洋爬都爬不回来那种。

方绪愁啊,愁得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找俞亮问清楚,毕竟最终需要面对俞晓陽的人,是俞亮。

如果俞亮需要他帮忙隐瞒,他会想办法与俞晓陽周璇,不让俞晓陽发现;如果俞亮选择坦白,那么他就会和俞亮一起面对,即使他会被一脚踢去太平洋爬不回来。

下定决心后,方绪一把推开训练室的大门,往里喊:“俞亮,你出来一下。”

但当俞亮真的站在他面前,用那双不含杂质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方绪又有些不忍心让俞亮操心这件事了,不如他先帮忙瞒着俞晓暘,等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方绪把原本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了口:“问你今晚想吃什么?师兄请客。”

俞亮情商是很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蠢,和方绪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一下就能听出话中的不对劲:“师兄,你打断我练棋不可能就为这事,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方绪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刚才老师来电话,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和时光在一起了?”

俞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

有一瞬间方绪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没骗我?”

俞亮很肯定的告诉他:“我们只是朋友。”

他堂堂一代情场高手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方绪很庆幸自己看走眼了,两人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他不用被踢去太平洋真是太好了。

然而等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嘴角刚刚勾出一个弧度,就听见俞亮补了一句:“至少目前是朋友,时光他还没同意。等他同意了,我会亲自跟我爸说。”

方绪:“……”

说话能不大喘气么?他真想给这孩子一顿爆锤!



最终方绪还是没忍心奖赏自家师弟一顿爆锤,俞亮回去继续练棋。方绪转身下楼,看见那个“没同意”的人拖着行李坐在楼梯口,见方绪,冲他咧嘴一笑:“嗨,绪哥。”

方绪怔住了:“你这什么情况?”

“我公寓的床坏了,俞亮说可以去他那里借住几天,所以我就来这等他了。”

公寓的床坏了不是还可以回家住吗?事实上方绪从俞亮那里知道,时光每到休息日都会回家一趟去看妈妈和爷爷,而且……

方绪将视线移向那些行李上,是的,那些。粗略一数居然有十来个之多。这是把自己全部家当都搬过来了吧啊!这是借住几天的架势吗啊!这根本就是打算长住吧!

自家那师弟管这叫“没同意”?

方绪不懂,但大为震惊。

转念一想,他认识时光这么多年了,对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存在喜欢还别别扭扭不同意这种事。

他认为有必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装作随口一问:“你怎么想到去俞亮那里住的?”

时光完全没察觉到话里的试探,神色也十分自然,几乎是立马就答了:“俞亮他主动邀请我的,既然他那么想跟我一起住,我不能不给朋友这个面子不是。”

方绪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朋友”,时光认为两人是朋友。而且看样子是很真诚的这么认为。

他忽然想起时光在爱情方面的迟钝度和俞亮的情商在一个水平线上。时光很可能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只当这是友谊,所以俞亮才会说时光“不同意”。

方绪认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了解自家师弟的性子,直球是不可能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情爱方面迟钝得令人发指的时光根本不知道俞亮的心思,就这么傻乎乎把自己送上门了。

望着坐在那笑得一脸傻样的时光,方绪一时不知道该心疼师弟,还是该可怜时光。



2.

北斗杯之后俞亮便从家里搬出来租了公寓,60平方米,不大,但两个人住完全足够。

方绪正开车载着俞亮和时光去公寓,坐在后座的两人一路上都在拌嘴劲。

事实上,这两人刚见面就吵起来了。俞亮吐槽时光行李带太多,这么多行李又重要搬时光自己搬,他不会帮忙。然而实际上,俞亮一件不落的把那些行李全部搬上了车,方绪甚至没错过俞亮微微勾起的嘴角。

时光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你不是不帮忙吗?做个诚实的人不好吗?

俞亮冷笑,说好,等会上楼你自己搬。

时光完败,开始求爹爹告奶奶,向俞亮老师承认自己的错误。

后来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两人又怼上了。

方绪往后座望了一眼,明明是在互怼,两个人嘴角却都带笑,还贴得特紧,几乎都黏对方身上了,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三人将行李全部堆在门口后,俞亮开始点外卖,时光将手机一把抢过,给自己就点了一碗大碗拉面加煎蛋,一份煎饺,一份水果拼盘。

俞亮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急着抢回自己手机,凑上去看了眼购物车眉头一皱:“上次我们去吃麦当劳你也是点很多,结果剩了好多。”

时光抗议:“剩下的我都打包带回去第二天吃了,也没浪费。”

两人好不容易消停的拌嘴再次拉开序幕,方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一旁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不行!”俞亮夺回手机,把大碗拉面换成了小碗,煎饺和水果拼盘都点了取消。

时光扑上去欲抢回点餐权,俞亮显然早就料到,先一步躲开。

“我今天没吃午饭,真饿了,能吃完。”时光哀嚎,他还想据理力争,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一看是老妈娘的电话不敢不接,只得被迫放弃这场“点餐权”争夺战。

方绪不厚道地笑了,心想这下时光的大碗拉面泡汤了,真可怜。

然后他听见俞亮嘀咕了一句:“吃这么多当心变成猪。”

他凑上去看外卖订单,上面显示俞亮点了两份乌冬面,一份不加辣,一碗大碗拉面加煎蛋,一份煎饺,一份水果拼盘。

方绪笑容顿时凝固:“……”

时光接完电话后也没问俞亮给他点的什么,很开心地坐着等吃,显然料到了自己能如愿以偿,这俩的默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百分之百。方绪更郁闷了,所以刚才这俩小破孩到底是为什么抢手机!



送来的水果拼盘被时光推到了俞亮面前,时光什么都没说,但方绪明白时光是在把里面的苹果让给俞亮吃。俞亮显然也能会意,笑得特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方绪默默捂脸,这俩都这样了还只是朋友?他俩是非要开个发布会宣布才叫在一起吗?



3.

次日清晨,俞亮睁眼醒来。

他这公寓只有一个卧房一张床,所以时光过来住就得和他一起睡。北斗杯那回他们俩为了培养默契就是同吃同住同睡,因此这次搬过来时光丝毫没有不习惯,不如说就像是回自家一样,门清,昨晚吃饱喝足后身子一歪倒下去就霸占了他的双人床,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

俞亮虽醒了,但他一点也不想动。听着枕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感到无比安逸与平静,绵软地像是美梦中触碰到的天上白云,他微微侧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渗入房间,暖洋洋的。时光抱着一大团被子睡得很香,把自己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团里,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俞亮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了,这张脸他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但他依旧没能把目光收回。

平日里时光总是咋咋呼呼的,但此时他双眸紧闭,看起来反倒有几分乖巧。鬼使神差地俞亮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又连忙缩回手。

俞亮正暗自庆幸时光没醒,却听一个声音在门口炸响:“我还以为你要亲上去呢。”

他惊得从床上翻身而起,见自家师兄慵懒的靠在门边,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他。

他这才想起,昨天太晚了方绪就没回去,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天亮了吗?”时光被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环视四周。

“已经亮到太阳都晒屁股了。”方绪笑眯眯地望着那个双眼迷离显然还没从睡梦中清醒的人,要是这人知道刚被枕边人用那样深情的目光凝视不知会有何反应。

方绪显然并不想当这两人的月老,就笑笑不说话,他的立场应该是那根棒打鸳鸯的棍子才对:“小亮,老师刚才来电话,说他下周约了和林老一起吃饭,林老的女儿林灿也在,让你也去。”

俞晓暘想要撮合俩人的意图,明显得连时光这种感情白痴都听出来了。时光脑袋瞬间清醒,在俞亮发表意见之前就狠狠一眼瞪过去:“人家姑娘和洪河处得好着呢,你去凑什么热闹?”

俞亮扶额:“我又没说我要去。”

时光立刻转脸对着方绪,笑得十分欠揍:“绪哥,俞亮说他不去,麻烦你转告一声。”

棒打鸳鸯不成反被秀一脸的方绪:“……”



这件事情的波及范围显然不止如此,时光在下午接到了洪河的“投诉”电话:“时长老,你男朋友没跟家里人坦白你俩在一起的事啊?”

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时光正在收拾自己带来的那十几箱行李,他将手中的毛巾一扔,坐回床上:“别瞎说,我俩没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你俩要是没在一起,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沉默片刻,时光起身扒拉着门缝往客厅看,方绪见了示意他俞亮下楼扔垃圾去了,他这才小声嘀咕着回了一句:“俞亮他又没亲口跟我说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洪河直翻白眼,当然在电话另一边的时光看不见,但洪河用十分不屑的语气充分表达了自己鄙视:“大哥,人家俞亮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你瞎啊?”

这句话直接让时光气成一只河豚,音量顿时拔高:“难道我表现得就不明显吗?我为了和他一起住都赔上了一张床,对,那床腿是我锯的,我承认了行吧。但是你猜他给我说什么,借住?说句以后我们就一起住吧,是能要他命咋滴?反正我们没在一起,谁跟他在一起了,没有!”

陡然增高的音量让在客厅的方绪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之前还以为时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

一直以来时光对别人的示好没反应,不是迟钝,而是因为不喜欢。

当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时,时光可是一点也不迟钝。

方绪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当做没听见,由着这俩自己折腾去,折腾散伙了才好,他跟俞晓暘也算有了交代。

但俞亮怎么办?

说他拿俞亮当自己半个儿子一点不为过,他知道时光对俞亮有多重要,失去时光,他甚至想象不到俞亮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绪纠结半天,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只当自己已经被老师一脚踢去太平洋了,告诉俞亮,说时光没有不同意,时光是喜欢他的。

然而出乎方绪预料,俞亮听后一点也不意外,手上清洁棋子的动作都没停,直到把棋子全部擦拭干净放回棋盒,才回道:“那他应该直接跟我说。这次过来住也是,明明就是想跟我一起住,结果非得找床坏了这种烂借口。说句我想和你一起住,就这么难吗?”

下定了莫大决心的方绪,发现自己帮了个寂寞。

这俩对对方那点心思门清!

从小起就打打闹闹的两人谁都不愿意服输,不愿意当先开口,先低头的那个,但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彼此的那份心情,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这俩却还在跟对方较劲着。

方绪见过默契的,但没见过默契得这么欠揍的!

他真想把这俩小破孩的脸往窗户上糊!



4.

时光在餐厅看见俞亮了,俞亮和俞晓暘在吃饭,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娘,不是林灿。时光不认识那女孩,但从性质上来说和林灿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俞晓暘为儿子介绍的女孩。

如果今天坐在那里的人是时光,时光都能想象俞亮见了会用怎样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冲上来,然后用那并不存在的情商试图让他从那该死的饭桌上离开。

而时光自认自己可是交际小达人,他才不会做出这么冒失的事,他会等俞晓暘主动邀请他入座,即使知道这只是客套,他还是会非常不要脸的答应。然后用他三寸不烂之舌,用非常得体,与人为善的方式让那女孩意识到她和俞亮不适合。

但没人看见他,他也就懒得去凑热闹了。

时光垂头丧气地走出餐厅,一边走一边用鞋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胸口堵得难受。

其实他知道,俞亮不是自愿来的,那家伙估计根本不知道俞晓暘还带了位女孩来,以为今天就只是一次普通的父子聚餐。

他也知道这俩成不了,他走的时候看见那女孩尴尬地笑了一下,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是俞亮那白痴用自己并不存在的情商说了特别直白的话,让女孩面子有些挂不住。这要能成,他时光俩字倒过来写。

低情商估计是俞亮这种别人家的孩子身上为数不多的缺点,不过时光倒是一直不认为这是缺点。褚嬴刚消失那段时间他大受打击,差点因此放弃围棋,俞亮以为是自己的过错,跑来跟他说“我可以开发布会向你道歉”,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的俞亮,其实挺可爱的不是么?

他这个把人缺点当优点的小可爱在马路边吃灰,那白眼狼却在和女孩享受烛光晚餐,时光越想越气,一使劲将石子踢得飞出去老远。

时光在心里把俞亮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实上他很清楚,只要他主动跨出那一步,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糟心事。即使是俞晓陽介绍的女孩,俞亮那一根筋也会当着人家的面90度鞠躬,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歉说:“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俞亮脸皮薄,而且是个口是心非的惯犯,要他给直球,简直是逆天而行。时光其实不介意自己当先开口、先低头的那个,但他一直有个心结,这个心结让他在这段关系中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比起生俞亮的气,时光其实更气自己,但他决定继续骂俞亮。在他打算骂第二遍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时光!”

他根本不用转身去看就知道是俞亮追出来了,心中一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遍。

原以为俞亮没看见他,结果这个人总能发现他在哪里。

但时光常常会怀疑,一直以来俞亮看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他,还是褚嬴?

这是时光一直以来的心结。

一开始俞亮看见的人,就是褚嬴,不是他;一开始俞亮追逐的人也是褚嬴,不是他。

之前俞亮把小时候那块手表还给他时,跟他说“就当那是一段,从未有过的时光。”他以为俞亮不在乎那个秘密了,不在乎褚嬴了,可之后俞亮有意无意之间还是在问他,那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可以告诉任何人褚嬴的存在,但这任何人中不包括俞亮,唯独俞亮不行。他知道俞亮认可了后来的他,但开始的他呢?

开始的他是一个连棋子都不会拿,需要一格一格去数格子才能落子,对围棋一窍不通只是充当了褚嬴的下棋工具的那么一个角色而已。

他总觉得俞亮对他的喜欢,是他偷来的。

偷了褚嬴的棋艺才让俞亮看见他,才让俞亮惦记了他这么多年,如果只有他的话,俞亮不会看他哪怕一眼。

他这个小偷,抱着偷来的东西不肯撒手,跟俞亮打着哑谜,说就当那是一段如有神助的时光。

他害怕俞亮知道,他其实是个小偷。

内心深处却又奢望着,俞亮眼里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而已。

俞亮在等他明确的答复,而他在等一个奢望……

“哟,巧了。”时光回过头,望着俞亮因为跑得过急而微微喘气的模样笑了:“俞亮老师吃完饭在这遛弯呢,那顺便把小的捡回去呗?”

时光开玩笑的时候,就爱自称“小的”,还一口一个“俞亮老师”地叫,别人称俞亮为老师是出于尊敬,从时光嘴里讲出来尾音语调上扬,就变成了俏皮话。

对此,俞亮的看法是:“轻浮。”

“我轻浮?”时光不干了,开始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和女生共享烛光晚餐,那一定不是你吧?我们俞亮老师肯定不是这么轻浮的人。”

俞亮太了解时光了,知道时光不是在真生气就是怼他两下心里才舒服。他们之间不需要解释,时光定然不会误会他和那女生有什么,但俞亮还是解释了:“那女生是我爸带过来的,我事先根本不知情,而且我已经明确跟她表达了我对她没有想法。”

时光回想起那女生尴尬的笑容,就问俞亮:“你怎么跟她说,你对她没意思的?”

“她说我们可以互相了解一下,我就跟她说不用、不用,今天就是一起吃个饭。”

神特么“不用、不用。”时光简直无力吐槽,看俞亮神色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话有何不妥,可能他还自我感觉良好。

俞亮这人在书香门第的环境长大,教养好,有礼貌,但为人处事实在不怎么样,有时候就会冒出一两句特别直白的心里话,让人感到尴尬。

岳智那回就是这样,几年前俞亮把岳智作为考题,去测试时光的实力,那场棋岳智输了。俞亮急急忙忙跑去找岳智复盘,就为想知道时光现在的棋力到底是什么水平。岳智的爷爷以为俞亮是来安慰自家输棋的孙子的,还表达了感谢,结果俞亮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打脸否认说“不是、不是”。

时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哭笑不得,这都过去几年了,俞亮的情商还是一点长劲都没有。

看来是时候让他这个交际小达人出马,教教俞亮怎么为人处事了。

“你这么说让人家女生面子多挂不住,下次要是还遇到这种事,你就这么说,”时光清了清嗓子,一脸真诚又正经地道,“你是个好女孩,这样吧,你去当国足教练,等什么时候国足拿了世界杯我们就在一起!”

俞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邹着眉头在想这什么意思,时光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俞亮知道时光是在拿他开涮,两三步冲上去拍了时光脑袋一记:“一天天没个正形。”

“好哇,你居然打我!”时光蹦起来就想还回去,俞亮早就料到他的动作,已经先一步开溜了,时光拔腿就追。

他俩本来一前一后的在跑,跑着跑着两人距离逐渐拉近,就开始拉拉扯扯,上演“你恰我腰,我抓你胳膊。”的嬉闹戏码。



俩人这样一路嘻嘻闹闹,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时光累得几乎是瘫坐在公园椅子上,俞亮从小养成的良好家教不允许他这么不顾形象,虽然也累但还是坐得很规矩,就是肩有点斜,是靠着时光的。

“下一场名人战,和你对弈的人是我。”俞亮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我知道啊。”时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狐疑地盯着俞亮,“你什么意思,想干嘛?”

刚才闹腾太久了,他还没缓过劲来,小脸红扑扑的。

俞亮有点招架不住,立刻错开视线,不去看时光,愣愣地盯着前方说:“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顿了顿,俞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继续道:“要是我赢了,无论我问什么,你都必须得回答我。”

时光瞳孔微缩,心脏猛地一沉。

他知道俞亮要问什么。

关于褚嬴,关于那段如有神助的时光。

那是他最不想让俞亮知道的事情。

时光像只乌龟一样把脑袋缩起来:“不要。”

俞亮没料到时光会拒绝,双眉微蹙:“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没有,只是不想和你赌而已。”时光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他想坐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只缩头乌龟,却发现身子僵得厉害,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装死,将鸵鸟行为进行到底。

时光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他宁愿俞亮气急败坏地骂他无赖,也不想俞亮知道真相后一脸漠然地连骂都懒得骂他。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责怪,一只手伸来,安抚性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他顺势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处,不说话也不动弹,维持着这个半拥抱的姿势。

半响,身边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中带着叹息:“不要就不要,你怕什么。”



5.

俞亮不知道时光在害怕什么。

那天他给自己做了一通心里建设,才决定主动跨出那一步,如果他赢了,就问时光愿不愿和他下一辈围棋,这是他能想到最直白的告白了。

可时光表现得很抗拒。

要说时光不喜欢他,他微微低头,望着怀里已经睡着的人。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台灯亮着,光线朦胧,将屋子笼罩在一片橘色的光晕里,柔和、温暖。

时光刚搬过来住那会儿,喜欢把被子团成一团抱着睡,后来在某一天夜里,俞亮发现时光悄悄挪到了他身边,捏着他的被子的一角。

发展到现在,时光明目张胆贴上来和他挤一个被窝,抓着他衣服,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钻到了他怀里。

这叫不喜欢他?他又不傻。

只能认为时光是误会了他要问的事。

俞亮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件,时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那个时光至今也不肯告诉他的秘密。



这天,俞亮接到俞晓陽打来的电话,俞晓陽让他陪自己去一趟兰因寺。

有了上次“相亲事件”的教训,俞亮这回学乖了,在确定了俞晓陽确实没有带其他陌生人这才答应下来。

俞亮知道俞晓陽去兰因寺是找那下21路棋的无名和尚下棋的,俞晓陽退休后就喜欢约老棋友下棋,不论输赢,只为乐趣。

本来俞亮想叫上时光一起,但方圆建投队今天有活动时光早早就已经出门了。

他想着自己肯定比时光早回去,也就没有告诉时光他的去向。

哪曾想到,他和俞晓陽下完棋出来,居然看见时光坐在兰因寺门口的台阶上,整个人耸拉着脑袋,颓废得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

时光本来在方圆建投队参加活动,棋盘厂的大哥来送棋盘看见时光就随口说了句:“我刚在兰因寺看见俞亮了,还以为你跟着一起的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时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俞亮去兰因寺做什么?而且还是偷偷去的没告诉他。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懒和尚,俞亮是亲自去调查他的秘密了!他顿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请了假跑来兰因寺想阻止俞亮,可到了这里之后他反而冷静了,或者说怂了。

兰因寺位置偏远,他路上花费的时间,都够俞亮把这个故事来来回回听个十几二十遍了。

他没法去责怪俞亮,说到底不光彩的人是他。

害怕俞亮知道真相后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所以他不敢进去面对,内心深处却又奢望得到原谅,所以他又不肯走,就坐在这里等人出来。

俞亮几步走上前:“时光,你怎么来了?”

听见俞亮声音的时光身形一僵,但仍是将脑袋埋在手臂里,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问:“你就非得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回事吗?”

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俞亮蹲下身,和他在同一个高度:“说实话,我确实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调查你的秘密。还有,上次我说赢了之后想问你的事情,也和你的秘密无关。”

时光好像在消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过了半响,才终于缓缓抬起了头,讷讷地问:“那你想问我什么?”

俞亮注意到他眼角泛红,像是哭过,忍不住伸手抚上去:“我改变注意了,不问了。”

那双纯黑的眸子清激如镜湖,目光相触,时光从中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然后,他听见俞亮说:“我要告诉你,我想和你下一辈子围棋。”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俞亮这是在跟他告白。这恐怕是这个笨蛋所能想到最动人的情话,心在瞬间被触动,时光忽然觉得自己的期待或者不会落空,他小心翼翼地把秘密露出一个小小的角落:“即使,小时候和你下棋的那个人不是我?”

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下一刻,他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俞亮的声音伴随着呼吸的热气在耳边响起:“我不管小时候和我下棋的人是谁,我只知道,现在我想要一辈子一起下围棋的那个人,是你。”

时光有点想哭,又觉得这太没出息,就将头埋在俞亮怀里,这样就没人看见他哭了。他回抱住俞亮,心想谁说俞亮情商低的?这不挺会的吗?



他俩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时光这才抬起头,瞧见不远处瞳孔地震的俞晓陽,想了想,叫了声:“爸?”

俞晓陽差点再次心脏病突发,被抬进ICU。



END

逗无双

【俞亮时光】六翼就是能为所欲为

万圣节整活小品,西幻背景,虽然仔细研究了下发现今天不叫万圣节叫万圣前夜,不过区别应该不大吧´_>`


亮光年龄操作有,差了8倍左右吧hhh


【绪川有提及


👻😈👻😈👻


方绪是一只狐狸精,当然这不是骂人的话,他是亚兽种的狐族人,论身份还是狐族的贵族。他此刻正赖在他师兄的山洞里,一位名为白川的鹿族人,同时还是山林的管理人。


魔族的小兵惊慌地前来报信的时候方绪正在品尝白川酿造的果酒,脸颊微红,蓬松的狐狸尾巴时不时不安分地扫过白川的双腿,只差一点就可以顺势牵到白川的手,是的,就差这么一点。


小兵一时刹不住从洞口滚进来,一路滚到方绪脚下,那...

万圣节整活小品,西幻背景,虽然仔细研究了下发现今天不叫万圣节叫万圣前夜,不过区别应该不大吧´_>`


亮光年龄操作有,差了8倍左右吧hhh


【绪川有提及



👻😈👻😈👻


方绪是一只狐狸精,当然这不是骂人的话,他是亚兽种的狐族人,论身份还是狐族的贵族。他此刻正赖在他师兄的山洞里,一位名为白川的鹿族人,同时还是山林的管理人。


魔族的小兵惊慌地前来报信的时候方绪正在品尝白川酿造的果酒,脸颊微红,蓬松的狐狸尾巴时不时不安分地扫过白川的双腿,只差一点就可以顺势牵到白川的手,是的,就差这么一点。


小兵一时刹不住从洞口滚进来,一路滚到方绪脚下,那狐狸尾巴被吓得炸毛,差点把人又给打出去,还是慈爱的山神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还贴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绪不耐地摇摇尾巴。


“有事快报,报完快滚!”


“方绪阁下!胖男爵他造反了!”


“造反就造反,他又不是第一天想造反了,小亮打他不跟玩似的。”方绪完全不放在心上,伸手又想去倒酒,被白川打了手又缩回来。


“但问题就是魔王殿下被他囚禁了啊。”小兵哭唧唧。


方绪咂巴了一下嘴:“小亮被他囚禁了?怎么做到的?”


“魔王殿下把心脏留在大殿了,实力大减。”


“那也还不是打他跟玩似的,就玩得累点呗。”


“但是胖男爵用殿下那相好的威胁殿下,殿下就妥协了,自己进的囚禁室。”


“哪个相好?小亮啥时候有个相好了?”


“一个叫时光的双翼天使。”


“谁?!”出声的是白川,把方绪和小兵都吓了一跳,那小兵比起方绪一副更害怕白川的样子,声音都抖起来,“就就就…是殿下去去去人类…人类城镇认识的一位天使,我们听说叫时时时光,就就普通的双…双翼天使。”


白川眉头紧皱,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他转身把方绪手里的酒杯夺走:“你赶紧回去吧。”


“怎么这时光是哪位大天使的孩子吗?你这么紧张。”方绪有些懵,魔族向来与天使不太对付,亚兽种虽然总体比较中立,但他方绪作为前任魔王的弟子自然也不太喜欢天使,就是不明白作为魔王的俞亮怎么会找了个天使做相好,属实有点离谱了。


“他不是哪位大天使的孩子。”白川说话间连方绪的行李都找出来扔给小兵拿着了,“他本人就是一位六翼大天使。”


————————————


这事有点难顶啊。


穆清春向站在对面的岳智使眼色,岳智翻了个白眼没理,穆清春啧了一声,看向正在王座上笑得放肆的肉团,他们魔族长老院的胖男爵,在一众魔族都在烦恼怎么发展魔界旅游业的时候只有这家伙一心想造反,但是打不过前任魔王,也打不过现任魔王,现在是好不容易被他逮着机会了。


穆清春又把视线转向那个“机会”,站在大殿中间一脸不耐烦的那位名为时光的天使,纯白的双翼在这总体是深色设计的魔王宫殿里非常显眼,身上溢散出让魔族不喜的圣洁之力,所幸这里是魔王宫殿,能在这里的不是贵族就是强者,他的这点圣洁之力还不足以让他们感觉不适。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们正经的魔王殿下现在在地底下的囚牢里待着,他的心脏在王座后边的黑龙雕像的爪子里,他的相好被胖男爵抓来准备用以威胁魔王殿下让出王位。虽然他们骑士团对于魔王殿下只知道谈恋爱不理国事而加班许久的事情感到不悦,但是他们更不想让一个肉团来当这个魔王。


因为他真的太菜了,作为长老院四天王里战力排名第五的那个,长得丑实力差,能混到现在全靠魔王殿下仁慈。


“时先生,你没有想到日夜与你共枕的伴侣其实是一名魔族吧,你一定很愤怒吧,只要你肯和我合作夺得王位,那个俞亮,我把他打个半死后任凭你处置。”胖男爵体积庞大,声音却尖细刺耳,他向时光提出了自以为非常诱人的意见。


“你有病吧,就你这水平还想把俞亮打个半死?你碰得着他吗?”时光一脸不屑,“我确实挺生气的,不过我气的是他竟然傻到把自己心脏掏出来,就怕我察觉他身上的魔气,你们魔界的基础教育就这水平?”


穆清春听到对面的岳智哼了一声,心下一激灵,时光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事吗你?”


“俞亮殿下是前任魔王的亲儿子,方绪阁下亲自教导长大,从战力到素养都算得上是目前魔界顶级的,你不该质疑殿下受到的教育!”岳智一脸认真。


时光看了看他:“……没谈过恋爱吧你。”


“什么?!”骄傲如岳智本就不理解殿下看中了这只天使什么,被这么一激差点蹦起来,被身后的两位副官赶紧拦住了。


王座上被驳了面子的胖男爵本就憋了一口气,但刚才岳智开口他也没敢插嘴,毕竟岳智家掌握了魔界不少经济产业,可不敢得罪这大金主,现在见时光连岳智也不放在眼里,心里一喜觉得这是个拉拢岳智的好机会,猛一拍王座扶手:“你这天使胆子倒是挺大……”


“谁让你拍王座的!”岳智又扭头吼了胖男爵一句,倒把胖男爵吼得一愣,“拍坏了殿下还怎么坐!”


时光挑了挑眉,胖男爵努力瞪大他的眼睛:“……岳书记官,我要篡位的……”


“能篡篡不能篡赶紧消停。”岳智那副我治不了时光还治不了你的表情把胖男爵噎得说不出话来。


穆清春心里祈祷方绪赶紧回来收拾这烂摊子,他的直觉告诉他时光可没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毕竟他奉命去抓捕时光的时候在半道就遇见时光了,这天使看到他们一整队魔族士兵竟一点也不怵,径直飞过来让他们带路来魔王宫殿。


“你知道我们是来抓……找你的?”穆清春有些好奇。


时光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来给俞亮送过公文吗?”


是啊,唯一一次送公文在距离城镇一百公里远的地方这你都知道啊。穆清春闭嘴了,开始默默领路。


时间回到当下,大殿上一片寂静,胖男爵这会儿似乎有点回过味儿来发现自己的篡位大计可能没这么顺利了,他看了看护卫团的书记官岳智,又看了看护卫团的团长穆清春,再看看他们两人带的两队人马。


“哼,我就知道你们都靠不住!”胖男爵怒骂一声,终于从虚空中亮出自己的底牌,无数装备精良的魔族从虚空中走出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


“看来男爵这里不需要我了,那我带兄弟们先下班了。”穆清春立马说,正在发狠的胖男爵脸上的表情直接飘移了一下,那边岳智也马上接上,“看来是的,那我也走了。”


大殿两旁的魔族士兵们跟着自家队长就准备往外走,路过时光身边时岳智犹豫了一下:“我们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帮手来了吗?”


“什么帮手?”时光一脸茫然。


“不是,你没帮手你哪来的胆子独自前来。”岳智震惊,“你一个双翼能打几个?”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需要帮手……”穆清春在旁边小声说。


“怎么,他胆子肥你也没脑子吗?”岳智骂了一句,穆清春:?


“我一个人确实没问题。”时光说,双翼一抖,一柄闪烁着圣光的长枪就攥在了手里,“我在我们那也还算能打的。”


“就这?”岳智看了看长枪又看了看似乎弱不禁风的时光。


“哦,还有。”磅礴的圣洁之力自时光体内奔涌而出,站在附近等级低一些的魔族直接被这力量冲倒在地,六片巨大的羽翼自时光身后舒展开来,顿了几秒,有魔族哭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喊说六翼大天使打进来了。


岳智沉默,穆清春定了定神指着被惊吓到不敢动弹的胖男爵的手下说:“那些是男爵自己养的私兵,可以杀,男爵可以留下。”


“好说好说。”


于是当方绪赶回王城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圣光差点没闪瞎他的眼,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串账单,关于修缮城堡的,他决定如果数额巨大就动用俞亮的存款好了,毕竟肇事的是他伴侣。


方绪扒在门口往里看,那个在白川口中破坏力超群的六翼天使时光正提着长枪站在黑龙雕像前研究俞亮的心脏,岳智和穆清春在研究怎么把胖男爵绑得有美感一点,胖男爵哭得撕心裂肺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痴心妄想想篡位,希望王妃殿下原谅他。


好家伙,王妃都叫上了。


但是时光并没有在意这个称呼,只是问俞亮把自己关哪了,说着随手就把龙爪雕像上的心脏捧在了手里,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岳智和穆清春理智地没有追问他们的魔王殿下到底给了时光多大的权限,竟然能徒手拿魔王心脏,指了指王座后的一扇小门:“顺着这往下走就是了。”


待时光关上门后方绪才走出来,穆清春见他来只是踢了踢快哭断气的胖男爵:“绪哥,都处理好了。”


“那个时光……”


“别问了方老师,直接筹备婚礼吧,我觉得我们的殿下是栽得彻底了。”岳智说,“身心都是。”


————————


周思远做了这么久的典狱长,还是第一次看守他们的殿下,但是殿下真的好烦哦,他捂住耳朵,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道歉演练了,不过是欺骗了一个双翼天使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魔界是不是要完了啊,周思远甚至在心里默背起了《圣经》,万一以后天使打过来了靠背这个说不定还能投诚。


然后他就看见一位传说中的六翼天使捧着他们殿下的心脏走过来了,噢妈妈,今天可真是见了鬼了。


那天使只是看了他一眼,周思远便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指了指走廊的尽头:“殿下就在尽头的房间里,您请。”


时光走过去,俞亮背对着他坐在牢房里——说是牢房,干干净净有床有桌椅,说是纯狱风房间还比较合适。


“俞亮……”时光轻轻唤了一声,只见俞亮顿了一下,有些惊喜地转身,“时光?!你……”


这场面有点超乎俞亮的想象,他娇弱的实力普通的受不得魔气侵扰的爱人,此刻撑着六翼捧着不断散发浓郁魔气的他的心脏安静地站在他面前,见他半晌没有动作,时光甚至直接伸手拽开了牢房的门——区区镶嵌了强力禁行魔咒的牢门,把心脏递到了俞亮手上。


“我俩扯平了。”时光坐到俞亮身边,牵着他的手,“你瞒了你是魔王的事,我也瞒了我是大天使的事不是吗?谁也不用道歉,扯平了。”


“好。”俞亮瞬间接受了这个提议,凑过身子去想要亲一亲时光,他已经二十个小时零十七分钟没有见时光了,想念的本能一直在折磨着他,然而时光躲开了,俞亮可怜地看着他,“时光?”


“但是掏心脏这事我得和你好说说,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心脏是你的力量之源,能这样随便放吗?那胖子只是借着心脏溢散的一点力量就开始耀武扬威。”时光说,“你有没有点做魔王的自觉!”


“但我怕你不喜欢,而且我也不想伤害你。”俞亮解释道,“以后绝对不会了。”


得到保证的时光表示满意,总算如了俞亮的愿和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安静了一会儿,俞亮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光,你不是说你才82岁吗?天使82岁能修行出六翼吗?”


时光顿了半晌,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嗯……我确实谎报了点年纪。”


“?”


“我少报了一个0。”


“……???”



——THE END——


一句话小剧场:


很快六翼天使在魔界王城杀了个七进七出只为强娶魔王殿下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大陆,众人感慨真是一段良缘。

逗无双

【俞亮时光】叫一声老婆你敢应吗

纯整活短篇,无逻辑,ooc


我没法控制我自己,一早上醒来这个梗就在我脑子里徘徊逼迫我把它整出来


可是好好笑


想看多年以后妻管严的小俞老师


🧡ྀི💛ྀི❤️ྀ


俞亮做了个梦,梦里他穿着西服在婚礼现场,他不是宾客,他就是新郎,但他还不知道他的新娘是谁。


俞亮转过身,身着婚纱的新娘子捧着捧花安静地站在台上,纯白的头纱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见模样。


然后方绪拿着话筒走上了台,看样子他是这场婚礼的司仪,只见方绪喜气洋洋地端起话筒开始主持:“欢迎各位来宾来参加我师弟俞亮和¥%&*的婚礼。”


台下的宾客鼓起掌来,俞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

纯整活短篇,无逻辑,ooc


我没法控制我自己,一早上醒来这个梗就在我脑子里徘徊逼迫我把它整出来


可是好好笑


想看多年以后妻管严的小俞老师



🧡ྀི💛ྀི❤️ྀ


俞亮做了个梦,梦里他穿着西服在婚礼现场,他不是宾客,他就是新郎,但他还不知道他的新娘是谁。


俞亮转过身,身着婚纱的新娘子捧着捧花安静地站在台上,纯白的头纱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见模样。


然后方绪拿着话筒走上了台,看样子他是这场婚礼的司仪,只见方绪喜气洋洋地端起话筒开始主持:“欢迎各位来宾来参加我师弟俞亮和¥%&*的婚礼。”


台下的宾客鼓起掌来,俞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没听清新娘的名字,然而不待他多想,方绪叫了他上台,梦里不受控制,下一秒俞亮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台上,他向旁边看了看,新娘子依然端正地站在那,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


“好,请新郎将新娘的头纱揭开。”方绪话音刚落,新娘便转过身来面对着俞亮,等待他揭开面纱。


俞亮伸出手去,内心也有些期待是谁做了他的新娘。


他温柔地揭开面纱——然后双手一抖又给盖上了。


俞亮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听着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脑子里不断闪过梦里揭开面纱的那一幕。


见鬼了怎么会是时光?


俞亮不理解,俞亮很震撼,以至于早上起来打开房门看到同样刚起床打着哈欠向他道早的时光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内心刷过一条弹幕:【这就是婚后生活吗?】


我的脑子大概是出问题了,俞亮想,不然怎么会觉得时光是自己老婆。


这份混乱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晚上有一场小型聚餐活动,是为了庆祝俞亮和时光荣升职业九段,来的不是家人就是亲友,正式开席前方绪为了炒炒气氛先举了杯:“恭喜我们的俞亮和时光荣升九段,来,师兄我先敬你们一杯!”


时光笑眯眯地举起了自己的果汁,然后推了推有些走神的俞亮,俞亮反应过来也马上举起杯子,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场面怎么感觉好像梦里的婚礼。


“小亮,怎么在走神啊。”待他们喝下这一杯,那边俞晓暘开口问,知子莫若父,俞亮心不在焉作为父亲的他一眼便能看出来,但也没有指责,“最近太累了吗?”


“啊没有。”被俞晓暘一唤,俞亮倒是清明些了,拿起手里的果汁又喝了一口。


旁坐的时光看了他一眼,拿起果汁给他添了些,俞亮看着帮他加果汁的时光,心里不受控制地想着怎么梦里就和时光结婚了呢?


然后俞亮眨眨眼说,“谢谢,老婆。”


【噗】


方绪一口酒喷出来,随即咳得撕心裂肺,白川老师连忙给他拍背递水,而除了这一处动静,整张桌子都安静得不像话。


目瞪口呆的穆清春和岳智在接触到俞亮的眼神后火速移开视线,端起水杯战术性喝水,而洪河和沈一朗的视线在时光和俞亮之间游走,想来这情况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期,只有白潇潇给俞亮竖了个大拇指。


而三位家长坐在那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震惊过度还没来得及反应。


而时光,手里还举着一大瓶果汁,瞪大了眼睛,脸却已经红了彻底。


此时此刻,混沌了一天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俞亮心头一个激灵正准备站起来解释,然后他听见俞晓暘叹了口气。


“我们知道了。”俞晓暘说,随后冲着明娴和宋妈妈都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俞亮,“小光是个好孩子。”


“啊?”


“一直忍耐到现在,你们两个也辛苦了。”


“啊??”


“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莫要辜负了对方。”


“啊???”


————————————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你根本没有喜欢我?”时光从棋谱里抬起头来,微凉的语气和凌厉的眼神让俞亮心头一紧,赶紧找补,“当然喜欢,不然怎么会梦到和你结婚。”


时光打量了他半晌,又低下头去:“行吧,我相信你了。”


“我老婆真好。”俞亮凑过去,时光耳朵红起来,但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你怎么越来越黏糊了。”


“毕竟你这次出差了快三个月。”俞亮说得理所当然,时光没接话,只是往俞亮怀里靠过去,俞亮美滋滋把人搂紧。


有老婆真好,俞亮想,当初那个梦,怎么不早一点来呢?


——THE END——

怀春.

有迹

*均为私设 不要上升

*非典型破镜重圆

*1w➕


0.


“Bible有过什么后悔的事吗?”聚光灯很亮,某一瞬间让bible有些恍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被拉回从前,蒙尘的岁月又掀起巨大的波澜,连带着那一天不流通的空气和四面环湖的小岛一起,某个在岁月长河里被隐藏的日子又回来了。


“有过。”他说。


1.


build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呼吸不顺畅,车里放的是DPR LIVE的歌,他昨晚睡前刚放过,build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出汗,坐在副驾驶上的自己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尤其是旁边坐的是自己的前男友的时候。...





*均为私设 不要上升

*非典型破镜重圆

*1w➕



0.



“Bible有过什么后悔的事吗?”聚光灯很亮,某一瞬间让bible有些恍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被拉回从前,蒙尘的岁月又掀起巨大的波澜,连带着那一天不流通的空气和四面环湖的小岛一起,某个在岁月长河里被隐藏的日子又回来了。




“有过。”他说。




1.




build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呼吸不顺畅,车里放的是DPR LIVE的歌,他昨晚睡前刚放过,build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出汗,坐在副驾驶上的自己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尤其是旁边坐的是自己的前男友的时候。





bible没什么表情,好像旁边坐的人不是他阔别三年已久的前男友。build偷偷看了他一眼,bible从始至终都一服表情,build撇撇嘴,心想好像刚刚开车窗要我上车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样。





“现在住哪儿?”bible没什么感情地发问,build刚刚看他有些出神,bible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总是习惯穿着的黑T恤,牛仔裤,完全看不出来是去年电视金奖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他思绪飘了很远,被bible一问,有些发愣。





“啊…,就到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吧。”build在车里实在呼吸不过来,恨不得从对方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手心的汗已经快把手机壳浸透了,他拿着手机跟apo发消息:下辈子打死我我也不会回曼谷了,明天就去做功德洗涮自己的罪孽。





bible冷笑了一声:“你家住在路口?”build被噎了一句,支支吾吾地又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个人还是这样,三年了还是学不会怎么和人好好说话。





bible看他半天不说话,又说:“还是你想去我家?”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表情,build跟受了惊吓一样,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立马开口:“不不不,就到路口,我去买点东西哈。”他那副样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bible有些好笑。





“build,说个话都结巴,三年前你甩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bible终于停下车,从上车到现在终于认真看了build一眼,build被他盯的发毛,听了他的话心里又有点酸,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想,其实我也不想的,三年前不想说分开,三年后也不想再见面。





2.




坦白说,build没想到回到曼谷第一个碰见的人是前男友,他回曼谷是来处理前段时间入股的一家娱乐公司的债券的问题,甚至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回到曼谷。




刚到八月,曼谷断断续续地在下雨,他站在屋檐下,看着疾驰而去的车,不自在地叹了口气,心想他运气真是有点背。




手机震动打断他的思绪,apo终于回了他消息,他还没打字,apo一个电话先打了过来,他无奈接起来,apo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你回曼谷了?”build嗯了一声,apo有点幸灾乐祸:“让我猜猜,你碰见谁了,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前男友?”





build有些颓败地点点头,后来又想apo又看不见,只能又嗯了一声,apo接着笑了起来,build听他幸灾乐祸地笑,有些恼羞成怒:“我真的要死了啊,怎么这么倒霉啊。”





apo听出来他的郁闷,说:“好了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请你吃饭。”build收拾了一下很糟的心情,说:“好,等我处理完事情给你电话。”apo笑了笑:“好的,成功人士。”build听出来他的取笑,心情舒缓了很多,凶巴巴地说:“保证你的电话随时畅通!”






挂了电话的build很快去了公司处理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公司的债券基金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要麻烦很多,这就意味着他起码在曼谷要待上一段时间了。build是真的有些头疼。



3.




“build——”apo看起来很激动,一上来就给了build一个熊抱,build笑了笑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两个人坐定后点了菜,apo看起来才冷静了点。




“嘿,你小子真的很不仗义,三年前说走就走,要不是我一直和你联系,可能都想不起来我还认识过这么一个人。”apo话里的不满让build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看你这幅样子,你是看见前男友了,又不是仇人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啊。”apo一直是这样一个人,build突然有些羡慕他的这种豁达和自由。





“你呢,现在怎么样?”apo又问他,build塞了一口甜品进嘴含糊不清地说:“还行吧,我一直在投资,你也知道。”apo看着他,又突然叹了口气,“你说你,当年走的太突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





build摆摆手:“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样子摆明了不想再提,apo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开始吃饭。





其实build这时候有些吃不下了,他在想apo的话,三年。三年前,真的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候,他人生中很难再有那样幸福的日子。




下一秒他开始失神,下过雨餐厅玻璃上爬上一层水雾,他想,我曾经见过的这样的景象,在我和bible住过的那个屋子里。




4.




那是他在曼谷停留的最后一个雨季。





“bui。”bible从他背后环住build,build正在刮胡子,对方把脑袋埋进肩膀,build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伸出一只手把bible脑袋戳开:“你是狗吗,乱蹭。”




bible还是那副样子,把build的脑袋掰过来和自己接吻,build下巴上的泡沫没冲干净,就蹭到了bible的脸上,bible倒是不在乎,搂着build又笑了起来,build有些嗔怪地骂了他一句。




一次夏季就像一场磅礴大雨。但曼谷永远都是夏天,六七月的雨来的很频繁,他和bible在那一年在曼谷租过一间房子,那几个月时常下雨,玻璃上总有水雾,不用工作的时候两个人整天窝在床上看电影,听着窗外的雨声敲在玻璃上,看着看着肆无忌惮的开始接吻,凌晨曼谷街头人不多的时候。他们俩牵着手漫步,偶尔谈一谈未来,大多时候都慢悠悠地提着冷饮走到桥边吹风,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





两只猫都送到朋友家那里养。那是他们两个人过的最恣意潇洒的一段时间,除了工作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在一起,他们不点外卖,大多数都是bible做饭,自从第一次build做饭把手烫伤,就被bible勒令不许再进厨房。build看起来有些不乐意地应下,心里却软绵绵的甜蜜。他那时一头扎进小自己三岁弟弟的甜蜜恋爱里,恍惚间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其实一开始bible并没有这么懂事,build刚开始见到他,因为和自己喜欢的歌手有点像而萌发出的好感,在对方几次直男发言和行为后消失殆尽。刚开始他还觉得是bible第一次面对镜头不太熟悉,直到后面慢慢发现原来bible单纯不喜欢营业。每次build看着他俩营业的视频,都挺想感叹一句看着压根不熟啊。前公司实在看不下去,发给他俩一份营业手册,build点开寥寥看了几眼,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门道啊。但看着旁边皱着眉的bible,他立马丢到一边,算了,带不动。




但转变也发生的很突然,两个人不用刻意营业后反而相处更自然了,某次bible破天荒的向他发出打游戏的邀请,他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两个人通宵打了游戏,讶异的发现配合很默契,大概有种一笑泯恩仇,不,他俩是一笑泯尴尬。




从那之后两个人关系莫名其妙亲近起来,build人好又爱笑,大家都亲近他,bible也被他带入小集体中,不用营业厚的坦坦荡荡反而让两个人相处起来更自在,比如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build看起来不高兴啊,因为男朋友不在吗”build也大大方方承认“对啊,怎样”大家就哇哦一声开始起哄。




剧拍摄期间他们都不火,走在曼谷的街头说不准都没人认识。公司聚餐的时候,他们两总是同进同出,大家见怪不怪。某次晚上聚会,大家都随便穿着短袖和拖鞋,点了两箱啤酒,最后场面说得上混乱,bible自控力一向很强,也喝醉了,build没喝很多,但他一喝酒就上脸,看起来也不是很清醒。




最后计程车把他俩送到build的公寓,bible摇摇晃晃几乎站不住,build看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扶着对方进了屋子,bible喝醉了很听话,躺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乱动,build哄他吃点醒酒药,他却很抗拒,build没办法,又拽着他进了浴室,给他递了一个湿毛巾让他擦擦脸,bible拿着毛巾也不动,靠在墙上,build看他没动,顶着张没擦干湿漉漉的脸抬头看他,bible和他一对视,本来喝醉了酒的眼睛突然有些清明,但下一秒,他的动作让build怀疑刚刚的清醒是否是错觉。





他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没来得及开口的话被一个湿冷的带着酒味的吻淹没,对方算是撞上了他的嘴唇,bible尽情地掠取着他嘴里的每一寸,build真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呆,没反应过来应该推拒还是接受,他从未想过bible是真的对他有感情还是酒后不清醒。




等到bible搂着他到怀里那一刻,他才有些滞后地反应过来,嗷,这家伙吻技真差,嘴唇破了一个小口,他看着在沙发上睡过去的人,有些不满地踢了踢对方。又心软地给对方擦了擦脸,盖了被子。




进了房间他简直脑袋一团乱麻,想不通刚刚那个混乱的吻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明白bible到底是带着什么心情做这样的事,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只是面对这个一直以来小自己三岁的弟弟,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他鼓了很大勇气才打开房门,准备看看对方什么反应,如果bible忘了,他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要是bible记得,那他也理直气壮,又不是他主动的。但推开门后,沙发上的小毛毯呗叠的整整齐齐,餐桌上放了一份煎蛋和面包牛奶,留了张便签:build,对不起。




build简直要气笑,这算什么。他说不上来心里那股郁闷从何而来,直到进厨房洗漱的时候还不解气,当然不能饿着自己,桌子上的早餐他还是吃了。看着嘴巴上那个疤,他更加郁闷,还真说不清了。





等到build进了公司,大家都在训练室里,他脱了鞋子进去的时候,大家看见他,瞬间爆发出一阵暧昧的起哄声,他有些不明所以,顺着大家目光的方向,他看见在角落的bible嘴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个疤,他瞬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哇哦,你俩…不对劲。”“玩挺大啊。”周围声音此起彼伏,build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恨不能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bible今天很沉默,一直到大家不再关注他俩,才坐到build身边:“bui,你还好吗?”build气结,弯着眼睛假笑:“好啊,怎么不好。”





bible再迟钝也明白,build不高兴,他又软下声音:“bui,别生气了,对不起。”bible其实不太会给人道歉,他每一件事都办的井井有条,少给别人添麻烦。尤其面对build,他更加手足无措。





build几乎一天对着bible都没什么好的表情。bible总是绕在build旁边,却求不会一个原谅。他也知道自己昨晚做的荒唐事,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但回忆起来他只能想起build那张湿润红晕的脸,和那个交换气息的吻。





他一直跟着build走到停车场,build上了车,他站在车外有些不知所措,build看见他一副没人要的可怜小狗样,又有些心软,想起自己还在生气,语气硬邦邦地说:“上来啊。”





bible坐到副驾驶,看着build,build受不了他的目光,索性开口:“昨晚为什么亲我。”bible沉默了一下,说:“因为喜欢,想这么做。”build被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有些慌张地啊了一声。





直到后面他又在车上被bible吻住,被拐到公寓。第二天睡醒腰背处一片酸痛,他咬咬牙,才有种被骗的感觉。




出了房间他有点不好意思,bible看见他出来,又急切地让他躺着,build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女生。”bible看着他,还是牵着他进了房间,把早餐递给他。






build看着忙来忙去的bible心软软的,熹微的光透过玻璃,grey翘着尾巴跳上窗台,他后知后觉地想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build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拽着bible拍了张拉着手的照片,发到了群里说:“大家好,在一起了。”




“啊,大家不是都知道吗?”“大清早秀什么恩爱,老夫老妻的说什么呢。”底下回的消息让build一头雾水,怎么,恋爱还能被别人提前贷款谈吗。




剧播完后两个人在曼谷租了房子,频繁的雨季和好不容易有的休息日。两个人在屋子里接吻,上床。build是第一次感受到雨季的浪漫,无论窗外是怎么样的风雨,他和bible安稳的窝在那间公寓里,他有种幼年时回到外婆怀里的心安。




他人生中很难再有那样温馨安逸的几个月。







其实build是个内向的人。很多人都拿他在镜头前活泼开朗的样子来开玩笑“这就是小可爱说的内向吗”“缺点内向”但build真的面对镜头和陌生的人会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对自己的要求总是过高,希望做到最好。bible曾和他谈过,某一次他和bible闹别扭,他故意冷脸,bible却好像没有要哄他意思,build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bible看了他一眼,build小心翼翼抱住他,声音软软的:“你生气了吗?”bible叹了口气:“bui,你是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build愣了一下说:“没有呀,你怎么这么问。”





bible叹了口气:“bui,从我认识你,了解你开始,就发现你太过于顺从,无论是朋友还是同事,面对外界的伤害总是选择接受,你的潜意识保护机制似乎告诉你顺从伤害你的人,大家爱看你笑,所以你总是笑,那么我也想问问你,build,你真的开心吗,性格好是你表现给大家的善意,我也希望你多爱自己好吗?”





build有些发愣,眼眶有点红,有点想掉眼泪,bible把他搂在怀里说:“build,在我这里可以不用担心,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我保证。”build把脑袋埋在bible的怀里,小狗一样蹭了蹭他。





其实那个时候bible已经能感受到build总是不安,他有时候也更会担心build太过于希望自己展现给最好最开心的自己到底是好还是坏了。但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其实那天实在是一个太普通不过的下午。bible感受到build的不安,他总是翻来覆去看手机。在build第四次打开手机的时候,bible终于忍不住问他:“bui,怎么了?”build扯起微笑说“没什么呀”,接着等了一会儿他又开口:“bible,如果你发现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会怎么办。”bible吻了吻他的额头:“不会怎么样,我喜欢现在的你。”build又牵强地扯起微笑。





所以直到build发了道歉声明,bible才发现他一下午都在担心什么。舆论发酵得很大,build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和别人说话,一味翻看那些恶意的评论,bible很担心他,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build一个人缩在角落,红着眼满脸湿润,bible走过去抱住他,build推他说:“求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bible固执地搂住他说:“build,我就在这。”





现实和戏剧重叠,某一刻bible恍惚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泛着凛凛蓝光的泳池边,那里空气很不流通,曾经的自己站在那里,也有个人曾对自己说:“Vegas,我就在这。”





他知道build的性格,也知道他自己决定的事很难有人改变,包括他手写道歉信和暂停活动,bible知道他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也支持build所有决定,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build:我就在这。就像剧里Pete曾对Vegas在泳池边的许诺,他也愿意在这间公寓里一遍遍对build说。




也许命运在那时候埋下伏笔,如果给以后的bible一次机会,他会想那时候永远永远陪在build的身边,替他解开心结,而不是成为永远横亘在build心脏的一根刺。





回忆起最后还在一起的晚上,他提着从曼谷街头买来的芒果糯米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build,和旁边放的行李箱。bible有些失神和无措,而build却没什么表情,很冷静的,说得上残忍地看着他。





“我们,算了吧。”





那一刻世界轰然巨响,bible到现在回忆起来耳边仍然有一种巨大的风声,对面的人冷静而固执似乎在给他宣判死刑。他无助地过去搂住对方,眼泪不受控制,他不知道面对分别是这么困难和痛苦的事。







和记忆里那张脸重合,他们曾在那个四面环湖小岛上的逼仄小屋里,也是这样的一张满脸湿润的脸,仓皇地祈求他“不要丢下我”。build看着他,决绝地推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对方留在了曼谷的最后一场大雨里。





后来的记忆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甚清晰。他只能无数次想起对方最后强撑着缓慢地站了起来说:“build,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曼谷的最后一场大雨结束,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5.



“bui——”他被apo的声音唤回现实,迟钝地看了他一眼,啊了一声,对方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盯着他,然后把手机递给他,build看见bible在问apo要他的联系方式。





build跟被什么烫着了一样,一把推开apo的手机,嘟囔:“要什么啊,我又没有换过号码。”apo边打字边笑:“他说他没有换过手机号,让你们随时联系哦。”build一下子拿过来他手机,威胁道:“不许乱发。”




apo撇撇嘴,拍了拍他肩膀叹口气:“你就嘴硬吧。”build小声地说:“我才没有。”




七月雨很大,没有要停的意思,apo问build接下来要去哪,build没想好但估计要在曼谷待一段时间。apo说他在曼谷还有一套公寓,让build暂时住在那里。




build从宾馆取了行李,apo开车带他过去,途中路过他和bible曾住过的那个公寓,他有一瞬间晃神,没想过这间公寓还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次见到bible是他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抱着文件去会议室,一出门就看见bible穿着一身纯黑大衣,嘴角平直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路过。




build当然不会厚脸皮地觉得对方是专门来看他的,更何况bible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更大的可能性是自己入股的这个公司可能和bible有些关系,但他可以发誓,他确实不知道bible和这个公司有利益关系。




所以当他第二天早上叼着一根油条,手里端着一杯粥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见bible是真的愣住了,对方正襟危坐地坐在会议室椅子上,他早上没睡醒的模糊一下子散开,他感觉自己手脚有些发麻。




硬着头皮坐到bible旁边唯一一个空座,build确定自己是吃不下去这顿早饭了。手上因为拿过油条他没法开电脑。bible也不说话递给他张纸,如果不是他全程冷着脸,build真的会怀疑对方还喜欢自己。




一场会议开到最后build也没听进去什么,看着桌子前面的放凉粥他忍不住叹息。bible眼神冷淡,一场会议下来也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build,build无端地感受到一种无力和酸涩。






会开完,会议室的人零零散散剩了几个,build准备从后门偷摸溜出去,他不太想引起注意。刚溜到后门,后面衣服领子被人拽住,他一转头,bible把他拉进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议室只剩他俩两个,对方反手把后门锁住,把build禁锢在一方小角落里,build退无可退,声音呐呐的:“你…怎么了?”





bible不说话,冷淡地盯着他,眼神深不见底,build有种要被盯穿的错觉,但bible脸色平静,build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要喘不过气。他没法推开bible,对方眼神太深,他有些手脚发软。




bible太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寸,三年前他们有过最契合的接吻,上床。就在build以为自己今天要窒息在公司里的时候,bible却退开了,什么都没说转身从正门出去。




build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呼吸着,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三年的时间让bible从初生牛犊的新人到现在的不露声色的金奖获得者。build此刻是最直观感受到他变化的人。




build有一瞬间很想抱住眼前的人,模糊的回忆纷至而来,他无端地想起分开那一晚,那个人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脸,哽咽说:“不分开好不好。”他太决绝地推开了对方,也深知自己永远欠对方一个拥抱。




所以再次在公司安排的聚会上见到bible,build已经可以完全伪装好自己。他在心里暗自祈祷,下次一定要来早点,不然为什么每次到的时候之后bible旁边有座位,坐到前男友旁边,饭都不好吃了好嘛。




聚会上一番推杯交盏后,大家都有点喝醉,build也受情绪感染喝了不少。他感觉到自己有点不清醒,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他脚步虚晃,捧了一把冷水浇脸上,手撑着盥洗台,失神地盯着漩涡状流下去的水,他想,太不正常了。自己今晚太失控了,坐在bible身边,他忍不住多喝酒,但bible却毫无反应,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和他说过话,他心里泛上一种无力和痛苦。





他还没放下,他可以承认。




他想得入神,身后突然被人搂住,他下意识抬头,看见同公司一个投资人的脸,对方也喝了不少,脸色泛红,他想挣脱开对方,但身体没有力气,对方急切地想要吻他的脖子,他猛烈的反抗:“滚开。”对方发了狠地要扯他衣服。他没有办法挣脱开,整个人绝望地快要掉眼泪,意识也模糊不清。





门突然被人踹开,他无助又绝望地喊:“救我!”对方一脚踢开趴在他身上的人,搂着他,他才看清眼前的人是bible,那一刻无数的委屈和不甘心都涌了上来,他伏在对方肩膀哭泣,bible也慢慢地犹豫着叹了口气揽住他说:“好了,没事了。”





bible想送他回家,但他喝了酒又受了惊吓说不清话,只紧紧揽住bible,bible只好把他带回自己家里。他想取醒酒药给build吃,但build却一刻都不松手,他又耐着性子哄对方,build还是拽着他,他没办法,只能安抚对方。




好不容易build冷静下来,在床上要睡着了,他轻轻挣开build攥着他的手,但build又一下惊醒,看见他要走,一把把他拽回来固执地盯着他说:“别走。”





说不上是谁先动手的,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他们用力地亲吻,build被bible压在身下,对方攻势凶猛,掠过他口腔每一寸,他被对方吻得喘不过气,恍惚间望着天花板,想起三年前他们也曾交换过这样一个凶猛带着酒气的吻。





窗外又下起大雨,雨滴打在玻璃上,雨声混着他们接吻的声音,build恍然觉得这仿佛是末日前一晚,而他们此刻可以尽情地落力地接吻,上床。





6.




他醒来的时候意识浮浮沉沉,想要起身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不适,他几乎一下子清醒,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有些不好意思。




bible不在床上,他正准备穿上床边准备的新的衣服,bible端着早餐进来了,他脸色依然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build试探地声音小小的喊了他一声:“bible。”




bible抬眼看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开口:“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是睡了一觉。”




build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褪去,甚至说的上惨白,迟钝地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的“啊”了一声。不自在地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一下子避开了bible的眼神。他鼻子有点酸,喉咙里有什么堵的难受,他接过早餐低着头。




bible却接着说:“浴室里的东西随便用,房间里有衣服,有什么问题联系我。”他语气冷淡,仿佛build只是一个物件一样,build快要忍不住眼泪,哽咽着嗯了一声。




他一直都知道bible心里有痛,当年他走的太决绝,不顾对方的任何挽留,所以他对自己不好也是应该的。但面对这样陌生的bible,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哭。听见关门声的那一刻,他终于抬起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对于手里那份早餐也没了胃口。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洗完澡后他去衣柜里找衣服,翻翻找找没找到合适的,他却莫名地看见衣柜的柜子里角落处放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被几件衣服挡着,他犹豫了一下取了出来。泛黄的纸业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




……



10/1



“吃了药也睡不着,头疼,想见他。”



10/5



“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有点心理问题,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药吃完了。”




10/20



“更严重了,又失眠。”


“build,为什么那么狠心。”




……



1/5



“病好了很多,药好难吃,build为什么不来哄我,找不到他的一点消息。没人肯告诉我。”





1/10



“听说他回春武里了,我没有去过那里。build,有机会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1/20



“看见他了,瘦了好多,我以为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的,build,那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经纪人让我不要再乱跑,我不高兴,我没有自由权吗,但是我不想和他吵架,因为一吵架就头疼。”



3/20



bui:



还是想写给你。不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多久了,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你要到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看到。




某一刻我会觉得你很不讲理,明明是我们一起走过了最难的一段路,你为什么丢下我先跑了,可是我生不了你的气,如果离开我更让你觉得轻松快乐的话,我没意见,我比任何人很希望你过得好。




每年曼谷的雨季我都会回那间公寓去看看,我把那里买下来了,其实我也不常去,每次看见那里,我只能想起来最后一个晚上,看见你的背影其实我很害怕这种感觉。那些我们很幸福的时刻,好像是假的,从没来过一样。





我偷偷回春武里看过你,你的故乡好漂亮,那里的天蓝得不像样,和曼谷的喧闹不一样。我感到有一点奇妙,原来这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是这样的水土养出来一个鲜活生动的你。你说想带我去芭提雅,我自己偷偷去了,其实也没有很有意思,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我突然很沮丧,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从很多人那里打问你的近况,自己却连联系你都不敢,害怕你不留情面的删掉我的所有,就好像那些日子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医生告诉我,我这是在逃避,我也知道是,但我没办法不这么做,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回忆实在很难。其实没想过会自己脆弱到要去看医生,经纪人发现我失眠后一定要去看医生,不知道怎么又转到心理科,其实我觉得自己没病,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总是想不通,科技这么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为什么我连想见的人都见不到,后来慢慢想通,因为两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不想见面的。build,我每年都去寺庙做功德,在佛前祈求过,如果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在你身边。




我也很认真想过,如果我放弃现在一切来春武找你,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无论在春武里还是清迈,你在我身边就好。可我好像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了。




build,我很想你。




……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build,漫长的岁月洪流冲击开长达三年的陌生和痛,泛黄的纸页上一笔一划,承载了长达三年的虚妄的爱与所求。






他几乎快要站不住,眼泪不受控地留下来,原来三年前的那场大雨,困在里面的,不止他一个。在仅距80公里的海岸边,也曾有这样一个人苦苦守着那场大雨前的所有爱恨。




他说,我很后悔。




7.




等到bible赶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脸眼泪缩在角落里的build,他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只能缓慢地下意识被驱使着走向build:“你看见了对吗?”build一把搂住他,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他含糊不清又执拗地一遍遍道歉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bible受不了他哭,吻了吻他额头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他们曾经用最狼狈的方式推开过对方,此刻却只想紧紧搂住彼此。两个人都在蒙尘的岁月里痛了三年,但此刻却就在彼此身边,那些隔了三年的爱恨纠葛仿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此刻却能无比清晰地握住彼此的手。



 build哭累了,在bible怀里睡着,bible抱他到床上。




等到build睡醒,已经接近黄昏。bible做好了饭等他。build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冲他笑了。那一瞬间,bible忽然很想落泪,仿佛过去三年红尘里的漂泊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而他们却从未分开过。




那三年所有的爱恨交错都随着黄昏向世界尽头奔涌而去,再不回头。而真正的属于他们的生活才慢慢裹挟着微风而来。




而曼谷最后一场大雨也终于结束。






抹绿

【俞亮时光】喜欢是蛰伏已久的心动 25

【二十五】

第二天的围棋课还是得照上,王述看见神采奕奕的时光都惊呆了:“你昨天不还生病的吗?”要不是他还去宿舍看过真以为时光去玩了一天,要不然怎么解释那一身抑制不住的喜悦。


“嘿嘿,因为俞亮照顾,我病好了呀。”时光也不多说,嘚瑟地和人炫耀有人照顾的事实,还不忘把手臂搭在俞亮肩上。俞亮也没像之前一样把人手拿下来。


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时光整个人洋洋得意如果有尾巴早就要翘上天的样子让王述根本没眼看,但他知道这两人关系好也没多想,趁着快上课抓着时间把昨天黄元的安排说了出来:“这几天黄教练让我们两两组队复盘前几年农心杯的比赛,你们俩昨天没来,默认你俩一组了。”


“那你呢?”时光还记得...

【二十五】

第二天的围棋课还是得照上,王述看见神采奕奕的时光都惊呆了:“你昨天不还生病的吗?”要不是他还去宿舍看过真以为时光去玩了一天,要不然怎么解释那一身抑制不住的喜悦。


“嘿嘿,因为俞亮照顾,我病好了呀。”时光也不多说,嘚瑟地和人炫耀有人照顾的事实,还不忘把手臂搭在俞亮肩上。俞亮也没像之前一样把人手拿下来。


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时光整个人洋洋得意如果有尾巴早就要翘上天的样子让王述根本没眼看,但他知道这两人关系好也没多想,趁着快上课抓着时间把昨天黄元的安排说了出来:“这几天黄教练让我们两两组队复盘前几年农心杯的比赛,你们俩昨天没来,默认你俩一组了。”


“那你呢?”时光还记得担心身边这位好友。


闻言王述表情立马变得痛苦起来:“我和黄元。”


彭勋和胡洲庭是同一道场出来的,感情自然熟络一些,而时光和俞亮成为一组是公认的理所当然,结果就剩下王述形影单只。


“你加油。”时光脸上憋着笑安慰起人来,身边依靠的身影却突然一动,俞亮慢慢将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放下来:“快上课了。”


看见俞亮走到棋桌旁拿出棋篓后时光随便和王述说了几句,然后下一秒就出现在俞亮的跟前。


“俞亮!”


“嗯,”被喊的人将棋篓摆放规整才抬头看了眼精力旺盛的时光:“下棋。”


“哦。”时光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平静,只好乖巧的去抓棋子。


被晾在一旁的王述:.......???怎么时光生个病更黏俞亮了


备战的氛围比集训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只有六个人的棋室却围绕着一种凝重的气息。


练棋结束之后王述瘫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不做人了,太累了,而时光瞧着正闭上眼睛揉太阳穴的俞亮,光明正大地看着俞亮自带上翘的弧度的嘴唇,其实也没有很累了,他想着就落入一双平淡安静的眼眸中。


“饿了吗?”俞亮看到时光的样子,想着他中午确实没吃多少。


“有点......”时光眨眨眼睛,胡乱回了个答案装作无事发生。


其实在俞亮答应在一起之后他俩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特别在这种备战的时候,每天花费在围棋的时间是10个小时,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睡觉,俞亮和时光不是在下围棋就是在去下围棋的路上。


不过所幸在忙碌中时间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集训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今晚之后他们将会有五天的赛前放松。


“俞亮,”到了睡觉的时间,可能是明天休假的缘故时光一反常态的没有一沾枕头就睡着,从自己被子里探出脑袋想和身边的人说话,上次睡在一起后俞亮原本想搬回原来的床铺,可时光热切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早该明白的,只要是时光,他就没有办法拒绝。俩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睡法,一张床,两个被窝。


“怎么了?”俞亮问道。


“休假你都在家待着吗?”时光只是想和俞亮说说话,随便提起来个话题。


“嗯。”俞亮想了想,确实没什么事需要做,转头一问:“你呢?”


“先去何嘉嘉那里剪个头发,然后再去找洪河玩。”时光几个月没有打理的头发已经长到遮挡视线,特别是现在刚洗完头,稍长的头发柔顺的贴在额头,整个人显得软乎乎的。


俞亮听到这些安排也只是低低应了声就没有其他回应,倒是时光自己动手将碍人的头发扒拉开,脸上因为放假而显得开心的表情更加明显。他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睡觉吧。”


他说不上嫉妒,也忽略心底的失落,努力扮演一直以来都出色的朋友角色,哦,现在是男朋友。可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把男朋友的义务履行得尽善尽美,在照顾时光这件事上有时候甚至连时光妈妈都自叹不如,但关于男朋友的权利却从不逾越。


他俩靠得那么近,他害怕时光察觉自己早就产生的卑劣心思,也担心着时光是一时兴起,就现在这样,即使以后说分开退回朋友关系也显得没什么奇怪,毕竟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说不上失去什么。


时光没有察觉俞亮的心思,依旧笑嘻嘻的讲着自己的安排:“我回去一定要叫我妈做糖醋排骨给我吃,食堂的那个根本不正宗。”


“嗯。”俞亮随口应了声,权当附和。时光终于察觉到人的心不在焉,从自己被子里转出来想要把俞亮的脸看个真切。他没有什么顾忌,几乎大半个身子全部压在了俞亮身上也没有看到故意转过头的脸。


这是他男朋友。时光心里想道,他心思活跃,不一会儿就把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上。


“俞亮~”时光一计不成就开始动手,说出来的话落在俞亮的耳朵里更近似于撒娇,他不由得僵住了身子,被时光用手圈住了脖子,四目相对。


夜色深沉,时光看不懂俞亮眼里的占有欲,俩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他看着俞亮平静的面庞,心思却飘到上次他偷亲的时候,他紧张又小心,根本没来及感受就结束了,要不然等俞亮睡着了再亲一次?他心里想着,可现在俞亮已经答应自己了,情侣之间是可以的吧......


他又想亲俞亮了,时光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却显得分外明显。


夜深深重,俩人之间虽然隔了一层被子可还是能清楚感知到彼此的身形。俞亮看着时光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神却总在自己嘴唇边瞟。他当然听到时光发出的声音,眼光一暗,却仍然由着时光半趴在自己身上。


“俞亮~”时光用上了惯常求人的语气,似乎是为了再给自己点信心又把身子往上挪了挪。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他生怕俞亮拒绝,“就一下!”


看着俞亮没有反应的样子他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强挤出个笑脸,时光眨眨眼睛,他知道俞亮可能不喜欢他,至少不是他这种喜欢,毕竟之前俞亮都不喜欢自己碰他。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开玩笑的。


可俞亮并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因为他的嘴唇被堵住,顺带封住了之后所有声音。



时光脑袋里一片混沌。


“喜欢我吗?”问话的人短暂的停止自己的动作,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下的人,时光现在已经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可仍是下意识回答了问题。


“喜欢......”


“你喜欢谁?”得到答案的人却并不停歇,常年下棋的手带着棋茧,摸挲着身下软白的肌肤。


“俞亮......”


时光的脸像酒醉后的人一样带着酡红,没得到亲吻便自己主动去亲吻一切能感受到的柔软。所有的问题此刻全部烟消云散,时光的脑袋还在自己脖颈边胡乱蹭着,他再次低下头,陪人一起沉沦。


......


人还是那个模样,单纯,无辜,粗心大意。可又不一样,大胆,主动,又害羞。


被子掉落在床底,在俞亮准备换被套时时光已经洗好澡准备睡觉。确实到了深夜,他困得直打呵欠:“俞亮我们睡一个被子就好了,被子明天就拿回家别换了。”


俞亮看着困倦不堪的人手里的动作一顿,知道时光没别的心思,虽然刚刚他们该做的也没差多少。


“好。”他确实不是君子。


有时候不知道是该说时光单纯还是没心眼,等俞亮上床时候自觉地把挨着人睡着了。


夜色中一切都看不真切,俞亮的怀里滚进来一个人,睡得香甜。


俞亮一直以来高高悬起的心此刻微妙的降落,一颗心柔软又温暖,时光喜欢他,很喜欢他。有了这个认知识的他忍不住在人额头落下一个吻。


“晚安。”


我爱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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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怪我。


在写,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到后面剧情总是改了又写的,自己没脑子又没文笔确实很糟糕。但写文确实是件会带给人快乐的事,建议什么时候完结如果还想看可以再来看。


生活越烦我我就越想瘫着,我努力。


抹绿

【俞亮时光】喜欢是蛰伏已久的心动 08

【八】

生活表面如常,俞亮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相较于活泼闹腾的时光,他一向是安静又沉稳的,就好像,他一直就是那样子,如果不是夜深人静时突然翻涌的情绪,俞亮想着,既然大家喜爱他这个样子,他就得是那样一个人。


时光有了能和褚赢交流的媒介,自然是开心的。所以即使是他和时光两个人的居住的房间,却变成了时时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褚赢也会忙于自己的事,但也丝毫不影响时光经常和他说话,在这期间,时光在确定俞亮能够听到褚赢声音时更是会和他说一些关于褚赢的事。


时光的声音是一如往常一样不正经的腔调,带着喜悦的情绪,在那样的嗓音里他知道褚赢的生平所有经历,知道褚赢被陷害,沉睡,遇见小...

【八】

生活表面如常,俞亮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相较于活泼闹腾的时光,他一向是安静又沉稳的,就好像,他一直就是那样子,如果不是夜深人静时突然翻涌的情绪,俞亮想着,既然大家喜爱他这个样子,他就得是那样一个人。


时光有了能和褚赢交流的媒介,自然是开心的。所以即使是他和时光两个人的居住的房间,却变成了时时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褚赢也会忙于自己的事,但也丝毫不影响时光经常和他说话,在这期间,时光在确定俞亮能够听到褚赢声音时更是会和他说一些关于褚赢的事。


时光的声音是一如往常一样不正经的腔调,带着喜悦的情绪,在那样的嗓音里他知道褚赢的生平所有经历,知道褚赢被陷害,沉睡,遇见小白龙,再是褚赢和时光所有经历的事情……


俞亮脸上带着笑,仿佛真的是一位绝佳的听众,不多言,不评论,偶尔注视着时光兴致勃勃吐出话语的嘴唇,他曾经差一点就会触摸到的柔软。心里装着毒液的细管带着痛意还在缓慢的流动,他的指尖却泛着热。


Croatian Rhapsody旋律依旧,却无法如往常一样让他平静下来。


俞亮开始失眠,先是偶尔在夜里睁眼看着时光一会儿,后来这个时间便无限拉长,直到有一天窗帘开始显露微白的亮光,天亮了,他想。天亮之后时光的身边又会围绕着很多人,洪河,沈一朗,江雪明,谷雨,吴迪,何嘉嘉,他的队友,还有褚赢……在这之中,他能占到多少位置?


人最可笑的就是不自量力,不是吗?


“早上好啊俞亮。”时光的生物钟调整得很快,最近都不需要自己喊人起床就能迷迷糊糊醒来。不过人明显还带着睡意,不安分的头发翘起一缕,脸因为温暖的被窝还泛着粉色,声音也软声软气的。


“早上好。”俞亮眨了眨眼睛,似乎也刚从睡梦里起来,然后看着人伸手就去拿扇子嘀嘀咕咕了两句。


“我这几天得回家一趟,你记得按时吃饭。”俞亮穿上衣服,对于人这一动作没有表情,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啊?”时光一愣,俞亮之前可没和他说过:“有什么事吗?”


“妈妈叫我回家说有事。”俞亮说的含糊,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想自己应该换个环境。


“那行。”时光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无力地揉了揉自己脑袋:“你注意安全。”


“嗯。”俞亮低低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走了。


时光看着人早有准备的行李更觉得不爽,尽管早已经清醒,还是将自己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虽然临近盛夏,时光皮肤上却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的。


“咦……”他抓紧时间起床,俞亮走了,他还得去队里训练。


“小亮呢?”褚赢一出来就问。


“你就知道问俞亮,怎么不多关心一下你徒弟啊。”时光就差翻了个白眼,语气也说不上友善。


“怎么,你俩吵架了?”褚赢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对。


“没有的事,”时光想着他和俞亮就只能吵架了吗,叼着随手买的豆浆:“他回家了。”


“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褚赢问,“他爸爸身体还好吧?”


“人俞老师身体好着呢。”时光看俞亮走的时候挺正常的:“他也不知道什么事,可能家里有什么私事吧。”


“好吧,我以为你知道呢”褚赢嘀咕了一句。


“我为啥就得知道啊,”时光更不爽了,俞亮走的时候也不提前打招呼,一大早拍拍屁股拖着行李箱就走,偏偏褚赢还一直在他身边提他名字:“你别给我说他。”


“嘿。”褚赢觉得才几天时光脾气又见长了:“我才不和你说,等小亮回来了我和他说。”


“你学生选好了那么闲?”时光知道最近褚赢的私塾要开始授课了,顶着前南梁第一棋手的名头自然想要求学的络绎不绝,只是学棋也得看天分,这几天下来褚赢基本忙得脚不着地。


“行,我不和你说。”倒是褚赢潇洒得将扇子一合,屏蔽了一脸怨气的时光。


是夜。


在时光裹着被子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选择放弃,这几天褚赢那么累自然不能再去打扰,他就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


奇怪,明明在小时候就早早一个人睡的时光却在和俞亮同睡后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在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开始感到不习惯。


之前是韩国那次,他以为是赛前焦虑还能半夜去敲俞亮的门,但现在他只是结束了一天的练棋生活,躺在俞亮的家里,身边就是俞亮的被子。


“怎么回事儿啊。”时光又滚了滚,干脆去打游戏。虽然他那些杂志在他回国后就扔得一干二净,但游戏还是安安静静放好的。


被扔掉的杂志,时光立马不可抑制的想到那个早上。俞亮还是那个俞亮,即使是帮人做那种事神色也能如常,一张好看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修长的手上沾染的东西却明明白白揭露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长期练棋的手指精瘦修长,上面还有一层薄茧......


靠……时光感觉晃了晃自己脑袋,他不就是失个眠怎么想到那里去了。心里胡乱吐槽着,但他可悲的发现,自己好一阵子没动静的地方有了苏醒的迹象。


时光可不敢碰它,这叫个什么事儿。现在游戏也打不成,他索性将游戏手柄放回原地,回到床上被子一盖当个鸵鸟。


(嘤......不多 将就看吧)

彭桥宇

【灯火通明联文】俞亮时光/同行

*双向暗恋

*胡编乱造 不要当真

*祝小亮生日快乐🎉


00


他是在喝的烂醉的情况下打出那通电话的,几乎不用思考,手指点开拨号界面,肌肉有自动记忆似得,顺滑流畅,一气呵成。


沈一朗要拦的时候被洪河拽住,"算了算了,他骚扰俞亮不比骚扰我们强啊。"


那边电话接通,他却颠三倒四的说起胡话来,凌晨三点,时间都悄悄睡了,时光却醒着,酒精冲头,他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通,又把电话自顾自给挂了,徒留电话那头的人被扰好眠。


俞亮到的时候时光已经吐过一轮,正抱着路灯柱子称兄道弟...

*双向暗恋

*胡编乱造 不要当真

*祝小亮生日快乐🎉

 

 

00

 

他是在喝的烂醉的情况下打出那通电话的,几乎不用思考,手指点开拨号界面,肌肉有自动记忆似得,顺滑流畅,一气呵成。

 

沈一朗要拦的时候被洪河拽住,"算了算了,他骚扰俞亮不比骚扰我们强啊。"

 

那边电话接通,他却颠三倒四的说起胡话来,凌晨三点,时间都悄悄睡了,时光却醒着,酒精冲头,他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通,又把电话自顾自给挂了,徒留电话那头的人被扰好眠。

 

俞亮到的时候时光已经吐过一轮,正抱着路灯柱子称兄道弟,洪河撞撞时光肩膀,把他架到俞亮面前。时光刚吐过,清醒了一点,天色半亮,秋夜雾冷,他兜头撞进俞亮怀里,挟了一身寒气,如同翅膀受了伤的鸟,歪歪斜斜坠进云里。

 

世界冠军穿了一身驼色风衣,长身玉立,一手撑住时光的腰,扶正了他的身子,并不说话,只是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洪河。洪河赶忙摆手,"我们可没劝酒啊,这小子自己要喝的。"

 

俞亮颇为嫌弃的掰了一下时光的头,洪河看的心惊胆战,忙帮俞亮拉开了车门,道:"麻烦你了。"俞亮点点头,又看向他:"我送你们回去?"

 

洪河赶忙摆手,"别,不麻烦你了,我们打个车回去。"俞亮不说话了,似乎在判断他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在人际交往方面总迟钝一些,分不清客套和真心话,不像时光,和人打起交道来举重若轻,招人喜欢。

 

"真的。"洪河看出来他正在判断,又摆了摆手,送两人上了车,坐回座位上,汽车尾灯在黑暗中渐行渐远,只留下几点光斑。

 

沈一朗将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喝完,道:"别说,挺有意思,他们两居然成为好朋友了。"

 

洪河笑笑,拍了拍沈一朗肩膀,"我看不错,时光这小子就缺个人管他。"

 

01

 

时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好好的塞在被子里,头痛欲裂。他呻吟了两声,手熟练的从柜子上摸到保温杯,俞亮不在房间里,桌上给他留了张字条,让他中午自己做饭。时光随手把纸揉皱了丢进垃圾桶里,下午三点,直接错过早中饭。

 

他溜溜达达,给自己在沙发上寻了个安身之处,随手拿起茶几下面的围棋杂志翻起来看。这套房子是俞亮和他赢了北斗杯以后回来买的,不大,一百平米不到,两室一厅,俞亮照样把东西收拾的齐齐整整丝毫不乱。

 

时光是这个空间里唯一不规整的人,横七竖八,塌肩耷腰,保鲜盒盖子敞着,只留了点菜汤。俞亮回来就看见这一副光景,他把风衣挂在衣架上,道:"你今天练棋了吗?"时光上下晃了晃手上的围棋杂志,"这不看谱呢吗。"

 

他坐起身子来,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俞亮坐过来,揽住俞亮肩膀。"行啦,我刚赢了头衔,休息一天,休息一天。"

 

"我也不是不让你休息,但你每次都喝这么多。"

"怎么?我喝多怎么了?"时光凑上前去看俞亮,等待他说下去,"影响思考。"俞亮道。时光眼神闪了闪,无所谓似得退开些距离。"你这人真没劲。"

 

他又斜倒下去,"快给我整口热的吧,我要饿死了。""你不是吃了吗。""哎呀,您快点吧,那微波炉我不会用,我快饿死了。"

 

俞亮颇为无奈,起身去给这个生活十级残废做饭,他独居时间久了,也会弄几个快菜,勉强应付应付肚子,试菜人除了他自己也就是时光。他在冰箱里翻找一会儿,不经意开口道:"你又不会做菜,成天吃外卖,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我搬过来住有啥好处啊。"

 

"可以一起下棋。"

 

"得了吧您。"时光靠在厨房门口,眼神盯着俞亮弯腰露出来那截奶油皮肤,嘴里漫不经心的讲:"我看算咯,那套房子我也住习惯了。麻烦。"

 

俞亮转过身看他,"不是,搬过来和我住怎么了?""没啥啊,再说我隔三差五就来你这,搬不搬过来有差别吗?"

 

"有差别。"俞亮丢下这句话,不吭声了,手拨弄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时光看着他倒下去一大勺盐,抽了口冷气,感觉喉咙里齁得慌,又觉得好笑,俞亮颇有俞晓阳的风范,严谨,一丝不苟,不喝酒不抽烟,自律,从不懈怠,像精心调试好的机器。唯一那么点小孩子脾气,似乎都发泄给他了。想来也是他有本事,总能把俞亮闹的狼狈不堪,风度全无。

 

他们两不是第一次因为搬家这个话题闹不愉快了。刚开始是洪河搬走那段时间,俞亮买了新房,邀请他同住。时光念旧,总觉得洪河还会回来,一拖再拖,舍不得搬。再后来,却是不敢搬了。

 

是什么时候不敢搬的呢?

 

应该要追溯到第二年他们队和围达的又一次相遇,时光兜兜转转,终于能以主将的身份下棋,开赛前他摩拳擦掌,憋着没告诉俞亮,想着搞个大的,结果那天破天荒,俞亮没来,穆清春做的主将。

 

穆清春下到一半,看着对面明显有些走神的对手,忍无可忍,敲了敲棋盘,“虽然现在你占优势,但也请你尊重一下我吧?走神算怎么回事?”时光话到嘴边,一出溜说出来,“俞亮怎么没来?”

 

"是他和你下棋还是我和你下棋?”穆清春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盘着手里两个已经盘圆的鎏金铜球,“好好下棋。”

 

“不是我说,这没下好可不怪我。”时光眼看着穆清春掉进自己陷阱里,得意的朝他一笑,一手落下棋子,“承让,承让。”刚成年不久的人丨肉丨脸上还带着些稚气,赢了不服输的对手却还是有些不得劲,嘴里挑衅着,下了场他立刻给俞亮去了个电话,来势汹汹兴师问罪。对面接起来却是个虚弱至极的声音,素来平稳的声线也夹杂了显而易见的虚弱和喑哑,“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今天我可是主将,本来还想和你在正式赛场上较量较量,结果你又没来,真没劲。”时光却没听出来对方声音里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讲完了,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没。”俞亮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听着电话那头人一连串的抱怨,又在说自己今天发挥的特好,他时不时的应上两声,药物带来睡意冲击他的脑神经,让他眼皮打架,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时光说了半天,对面早没了动静,天色尚早,他喂了两声,有些担心,决定直接杀到俞亮家里去。

 

俞亮家门的钥匙是一次赛后他硬塞给时光的,说是让时光当临时的住处,今天终于派上用场。时光开了门,喊了两声,才在卧室找见已经睡着的俞亮。

 

去年的围甲最佳新人,七段棋手,北斗杯冠军主将,正陷在被窝里安静的睡着,脸朝着一侧,身体蜷起来,脸色潮丨红,手机被压在耳朵下面,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他生病了?时光心里想着,小心翼翼把手机从俞亮耳朵底下拿出来,方块被他压的发热发烫。你要是被手机辐射伤了脑子可别怪我。时光嘴里嘟囔了一句,吐了吐舌头。俞亮耳朵被压的久了,耳垂也不知是因为血液不通畅还是因为被面部潮丨热感丨染,红的像要滴血。小小的坠着,无辜又精致,有如轻易不被人窥见的宝石。鬼使神差一般,时光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两下那块软丨肉。热度经由指尖窜入四肢百骸,温度不讲道理,横冲直撞将他杀得丢盔弃甲。

 

俞亮是被房间外面乒里乓啷的声音吵醒的,动静大到穿过隔音效果良好的卧室门透过走廊一路钻进他耳朵里,药效发挥良好作用,头顶上的毛巾也功不可没。妈妈来了?俞亮捂住毛巾,感觉还有点使不上劲。他下了床朝声源地靠近,还没走到,就已经听见声音。"放了蔬菜然后呢?""一勺盐是多大的勺啊?洪河?洪河你说清楚啊。"

 

时光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勺子不知道在搅合什么。俞亮怔愣的看着他,感觉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活过来,被赋予新的生命。“你在干什么?”

 

"醒啦?"时光回头看他,咧出一个笑来,"坐着去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时大厨的手艺。"

 

俞亮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刚刚那通电话,对时光的自吹自擂持怀疑态度。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俞亮穿着睡衣,捂着毛巾呆坐在厨房椅子上,时光手里端着砂锅冲出来,嘶嘶的发出痛叫,一放下锅赶忙捂着自己耳朵,"别发呆了,吃啊。"

 

"我还没刷牙。"俞亮说着站起身,"那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时光挤兑他一句,看着老对手的样子,虽然生病了但是仪态依旧很好,一板一眼,腰板的很直,似乎量过一样,和刚刚躺在床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才是我认识的俞亮。时光心里念着,试图挥去先前的影子。小时候这人就这德行,看起来就教养良好,典型的"别人家小孩"。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的。

 

想到这里时光突然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俞亮的场景,全是中老年的棋馆里,小孩一个人坐在靠里面的位置,眼神专注坚定,和他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他当时就想,没想到还有小孩下棋啊。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小时候,那时候你才这么高吧。"时光比划了一个高度。

 

俞亮盯着那个虚拟的高度,眼神滑进去,有如进入一个实体,过往的时间忽至眼前,他满心怀念道:"应该比你比划的要高吧,我记得你比我矮。"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俞亮像从一座冰山变成了一滩软软的史莱姆,外边看起来还是机器人一样严肃正经,思维却东倒西歪。他盛了粥,道:"我当时想,你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我得放点水,不然你输的太惨哭了怎么办。"

 

"得了吧你,也不知道哭的是谁。"时光撇撇嘴。

 

"结果你给我下了一盘指导棋。"

 

"我被我爸骂惨了。"

 

"……"时光沉默了一瞬,他靠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假如我没有和你下那两盘棋,你还会……"他声音低低的,轻轻的飘出去。

 

俞亮却并没有听见,他低头喝了口粥,道:"你这粥……"

 

"怎么了?"

 

"咸了。"

 

02

 

假如没有那两盘棋,他和俞亮,还会有那么多牵扯吗?

 

时光知道自己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但找不到出路,努力想挣脱,但始终不得其法。他和俞亮之间总隔着一个幻影,看不见摸不着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让他每次话到嘴边,兜兜转转,拐一个弯,插科打诨,终究说不出来。

 

按理来说,他和俞亮那么好的朋友,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矫情。可这份矫情落在朋友两个字上,拐了个弯,绕成一团乱麻。

 

这份矫情刚开始也只是指甲盖大的一点,起源于俞亮和他一起站在爷爷家阁楼上,俞亮问他,两盘棋是你下的吗?

 

于是那点酸涩落地生根如破土之竹见风就长终究结成现在这样庞大而不可名状的感情。

 

时光不是纠结的人。

 

唯独这个问题,他进退踟蹰。

 

像更早一些时候,人尽皆知的天才站在窗口等他,而他拉上窗帘落荒而逃,明白对方眼里的光芒不是献给自己。

 

03

 

俞亮正在气头上,盐放重了几分,齁的不行,时光不敢造次,嘴里照旧挑挑拣拣,说嘿你这手艺可退步多了,你自个尝尝,尝尝。边说边夹了一筷子炒肉举到俞亮面前。

 

他长大了点,手指也不再像十四五岁那样肉,因为常年下棋的缘故,骨节分明,越过桌面就着筷子递到俞亮面前,笑意也一齐扑到他面前来,活泼泼跳出来。小狗眼圆滚滚,盛满讨好和戏谑。

 

俞亮呆了一会儿,张口叼下那块肉来,"不爱吃别吃。"他说着,低头快速扒了两口饭,装作若无其事。反倒是递筷子的人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会儿,赶忙把筷子收回去,嘴里跑火车:"你还真吃啊。不咸吗?"他心脏跳的发急,血液从心脏加速滚涌至四肢百骸,冲的人晕晕乎乎。

 

吃晚饭按照惯例他就要走,俞亮没送他到门口,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时光走到一半又转身回来,问俞亮:"我名人赛你看没看啊?"

 

“看了。”

 

时光嘿嘿笑了两声,“我那手下的不错吧。”

 

“嗯。”

 

他磨磨蹭蹭的说了一会儿话,拖到俞亮洗完碗,外面天空由黄转橙,春日里夕阳矮矮胖胖,落在居民楼后面留下一个敦厚的半圆,时光眯着眼看了会儿,拖不下去,又说了一次告辞。

 

俞亮喊住他。

 

"以后没事别半夜打电话。"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少喝。"时光应着,仿佛听见虚空里传来一个人焦急的解释,是细细絮语,说尽俞亮的潜台词。他终于长大,不用一千岁的鬼魂从中调和就已经熟谙俞亮的言外之意。

 

真好笑,他们两之间没了褚嬴,反倒可以同行。

 

时光摇了摇头,寻思待会儿回家还能复个盘打会儿谱。他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公车,正赶上下班高峰,时光趴在椅子上,想到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黄昏,他擅自换人,一意孤行和俞亮下了一盘,那一盘下的溃不成军,把俞亮气的眼圈都红了。

 

“唉,你说他是不是特别爱哭啊。”时光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讲:“就没见过他这么爱哭的。”棋坛贵公子的泪腺似乎对他总是特别发达,时光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逗他,像你在路边碰见一只小猫,明明还小小一只却张牙舞爪,不逗逗他似乎都不合理。偏偏有的时候逗的过头,冷不丁被他挠一下,得疼好一阵子。

 

看来最近是不能去惹这位大爷了。

 

明显今晚是把人惹急了,时光叹了口气。

 

搬家,唉!

 

他是没有这个意向,偏偏现实情况直接摆到他眼前,时光晃晃悠悠上楼,刚走到门口,就接到房东的电话,通知他说下个月不续租了,要自用,时光说怎么突然不续租了,房东说儿子结婚要婚房,这边要重新装修。

 

得,别人都成双成对燕尔新婚,他一个孤家寡人还不得麻溜收拾东西走人啊。时光进了卧室,盘腿坐在棋盘前复盘昨天的棋,下到一半,觉得心烦意乱,想到刚搬进来的时候洪河手舞足蹈的站在客厅里说时长老,我可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了。这棋盘,还是他和褚嬴一点点调的,窗外月明如昼,孤星点点,爬山虎刚冒出点嫩绿,春去秋来好几年,这个房子里剩下的人,竟然也只有他了。

 

时光叹了口气,脑子里冒出来初中学的那篇课文,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说来奇怪,茕茕孑立,踽踽独行,都是孤独的词,怎么形式上还成双成对。

 

04

 

搬家,还是得搬。洪河还要照顾他爸,沈一朗呢,和白潇潇住着呢,自己家里,老妈退休跑去非洲了,爷爷那倒是可以去,可离围棋队也太远了,实在不行给许厚打个电话?时光脑子里想了想宿舍的环境,倒不是他挑剔,实在是他们队棋手都有朝许厚靠拢的倾向,平时参赛还看着正儿八经,私底下,嘶——,不敢恭维。

 

自己找房嘛,又没有经验,时光苦着脸和洪河请教怎么看房,洪河倒是信誓旦旦说包在自己身上,结果这件事瞬间一传十十传百,从沈一朗到围棋队队友,全都知道时光要重新找房的事了,许厚大包大揽说我给你安排一间宿舍,挤一挤,有人照应着省的麻烦,还能吃吃队里的食堂。时光向来害怕麻烦,想着说要不然答应算了。结果没过两天,许厚师兄苦着脸来打商量,说宿舍腾不出位置了。时光东西都收拾好了,急的上牙膛冒了一嘴的泡。说句话都疼的不行。

 

这下没了办法,他只好说告假去看看房,许厚又来了电话,道:“俞亮说你可以去他哪住,别说师兄对不住你哈,我看了,他那不错,你们两关系那么好,虽然我们是敌对队伍,但师兄批准了,明天我就来帮你搬家啊。”

 

时光捧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嘿,我还没答应呢,谁说——”

 

“谁说你们关系好是吧?上次你喝醉了不知道是谁给俞亮打电话来着?”许厚数落他,“行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徒留时光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这次真是找不出什么拒绝理由了。还能有什么拒绝理由呢。难道要说我对俞亮有非分之想,害怕和他一起住会把持不住自己?时光咋了咋舌,俞亮家,过夜都那么多次了,一张床都睡过,不就是同住,有什么好怕的。他给自己鼓了鼓劲,时光,区区一个俞亮,有什么好怕的。

 

烟酒糖茶,大家都没落下,满满的盒子堆了一客厅,时光一边收拾礼物一边数落俞亮,“你不知道他们就想蹭顿饭啊,你这人真是,我就搬个家,乔迁之喜这个理由你也同意啊。真急人。”俞亮嘴角翘了一下,又赶紧压下来,“多认识点朋友也好。”

 

“您还嫌他们对你不熟啊?每年围甲人手一份你的资料。”时光收拾完了,一股脑的丢进洗碗池,厨房白色的灯照在俞亮脸上,给他套上一层光圈,时光偏头看了几眼,心道,也不是第一次看他洗碗了,怎么感觉这次格外不一样。“唉,你不是特臭美啊,今晚这群人可把你吹上天了。”

 

“他们是为了让我照顾你。”俞亮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赛期也没少看你的资料。”

 

“那是,小爷我,嘶——”时光舌头冷不丁擦过上膛的水泡,疼的喊了一声,“怎么了?”俞亮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就要来掰他嘴。“没事没事”时光往后退了一步,“上火了。”

 

“这叫没事?”俞亮上前一步,手捏住他的脸,让他嘴张开,时光一下子退不开,被俞亮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俞亮的脸凑上前来,“唉,你别这样看我。”他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点,腰抵在橱柜上,退无可退。俞亮把他下巴抬起来,对着光像做什么科学研究似得,几乎没等时光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就伸了进来,刚刚碰过水的冰冷手指碰在软软的上牙床上,这一下又痒又痛,时光整个人都炸了毛,猛地推开俞亮。“你上手干嘛啊。”随后他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补了句,“疼!”

 

俞亮看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像被人侵犯了领地的小胖狗,抖着毛呲牙咧嘴,又露出一小块肚皮,可爱可怜。他拉着人坐在沙发上,蛮认真的讲:“你以后和我住,生病了要说。我今天做了那么多辣菜。”

 

“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时光看他眼神认真语气和软,像在说极认真的承诺,明明比他还小好几个月,俞亮讲话却总看起来靠谱又认真,别人看起来是端方君子,可落在时光眼里,总想起六岁那年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孩,以致于让他开不起玩笑,只想顺着他,和他说不要再哭了。

 

“行了行了,你犯规啊,明知道你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拒绝不了。”

 

“你不是说全权信任我吗?”

 

“那是说围棋行吗。”

 

“张嘴。”

 

“啊?”

 

俞亮晃了晃刚从茶几下面找到的溃疡药,“上药啊。”

 

“你别,我自己来。”时光一把夺过俞亮手里的药瓶蹿进洗手间,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下半身,好家伙,这要再来一遭那可遭不住。

 

他对着镜子上药,试探着用手指摸了摸上牙床,什么感觉也没有。刚刚俞亮摸这块地方,他感觉全身上下都踩了电门,哪儿都不对劲。时光对着镜子拍了拍脸,感觉凉意从毛孔一路往里渗。这才第一天,时光心想,还是得找房子。

 

05

 

和俞亮住在一起,刨去他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外,实在算不上差,俞亮手艺这段时间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突飞猛进,家务活儿也好,几乎不用他怎么动手,家里永远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兴趣爱好嘛,那更是没话说,他们每天一起打谱做题,睡前还可以一起下一局,许厚都调侃他,“世界冠军给你做陪练,那感觉不错吧。”

 

“啥陪练啊,要说世界冠军,我是和他一起拿的好吧。”

“哟,那您今年LG不拿下冠军说不过了吧。”旁边凑过来一个队友,挤眉弄眼道:“我看好你哟。”

 

“嘿!”时光啪的把扇子展开,一边摇着风一边道:“您就瞧好吧您。”

 

他们正贫嘴,师兄却突然道:“贫归贫,你今年升段赛可得好好准备,把方旭的记录打破,给师兄长长脸。”许厚说的严肃,时光赶忙敬了个礼,“得令!”

 

今年业内的热议话题正是他和俞亮谁能率先升段成功打破方旭的记录成为最年轻九段棋手,时光晚上回家的时候讲起这个,忍不住吐槽道:“你比我小三个月,我们都升段成功,也是我吃亏吧。”

 

因为他,俞亮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被彻底打破,他慢吞吞把饭咽下去,才道:“我可不会放水。”

 

“你什么意思你。”时光几乎一句就被他点爆,“我还需要你放水才能打破纪录?来,下一局,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吃完饭先。”

 

俞亮棋风这两年来愈发沉稳,时光却是常有奇招,变化万千,头几年下棋容易冲动,但还算正经,现在却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他们棋行中路,时光黑棋死了大半,他不死心,打起劫材,俞亮不理他,径直去杀他大龙,互相缠斗一番,时光回提大半,中路开花,算下来赢了两目半,颇为得意,道:“你以为看过我名人赛就能应付我这手了?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他下的酣畅淋漓,看着棋盘满眼珍视,恨不得立刻和俞亮复盘。

 

他两眼亮晶晶,像刚吃了肉骨头的小狗,让人想伸手摸摸他肚子,给他挠挠,让他瘫在地上摇尾巴。俞亮满腔柔情,时光刚好抬头,一时定住,他们两对视了一会儿,双双移开眼神,内心里都冒出一种窥见别人秘密的怪异感。

 

时光突然感觉上牙床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重新出现,他尽力撇去那点感觉,从椅子上起身,“明天再复盘吧,今天就这样。”时光近乎落荒而逃,转身的时候被椅子撞得踉跄一下,俞亮看着他背影,想叫住他,还是没开口。

 

似乎一直这样,六岁那年他和时光下完那盘棋,总觉得会和这个人下一生的棋,结果六年后他回国,时光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等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时光会去哪,也不知道时光会不不会再出现。他向来在这方面不善表达,秦美姐说他是不开口的木头,太像爸爸。

 

俞亮叹了口气,把棋子归拢,自己一个人一步步复盘,每一步都像在揣测对方心思,时光心窍太玲珑,不是说有多聪明,而是过于剔透。俞亮审视了一会儿,打乱了布到一半的棋局。

 

第二天很早时光就起了床,他睡得不好,挂着黑眼圈,俞亮还没醒,他眯着眼睛刷牙,困得不行,洗漱完就晃到沙发上打算咪个回笼,他也没看,径直朝沙发砸下去,瞬间客厅里响起两声痛呼。

 

时光的脑袋正砸在俞亮肩胛骨旁边,俞亮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躺着,他也没看,一头砸下去力道不小。时光捂着头道:“你怎么在这啊!”俞亮也有些懵了,回忆了一会儿,才说:“昨晚复完盘出来看比赛直播,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还没换睡衣,穿的是件蓝色居家服,如同刚刚加载程序的机器人,被强制开机,还迷糊着,伸手就来拽时光,“没事吧?”时光看他睡意惺忪,随意拍了一下机器人额头,“拍你你不疼啊。”可这一下拍了却没能挪开,被俞亮拽住,他手被迫贴在俞亮额头上,掌下皮肤温热,时光愣了会儿,放软点声音,“怎么了?”

 

俞亮朝他笑笑,又倒了下去。

 

好嘛,沙发上没盖被子睡一晚上,谁能不感冒。

 

倒霉催的。

 

时光心里想着,手却不想移开了,趁人之危,多摸摸这张脸,再说了,不是我不想移开,是你抓着我不让。时光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顺着沙发边缘坐下,摸了摸俞亮眉心,手指擦过他睫毛,呼吸打在时光手指上,脆弱又漂亮的陶瓷娃娃。时光看了会儿,想起来俞亮上次生病,自己照顾了他一礼拜。俞亮烧的耳朵鼻头都红红,顶好的匠人精心烧制出来的艺术品,每一寸都漂亮。

 

从那以后他总梦见这张脸,不讲道理的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把他搅得七荤八素,差点要去看心理医生。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时光说着,反手摸了摸俞亮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烧的不严重,他起身要去找药,却被俞亮拽住,时光拉了两下,颇为无奈道:“您撒手成吗,我得找药啊。”俞亮却并不松手,嘴里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音节来。时光认命,附上耳朵凑近前去,分辨了半天,才听出来,俞亮在喊,“时光。”

 

“在呢,在呢。”时光又好气又好笑,“别喊了,在呢。”时光又好气又好笑,"我在呢,你先松手。"俞亮手却拽的死紧,时光看他手部用力,指尖泛白,心里不合时宜的想到,方绪说俞亮哭着喊着,应该也就这状态了。

 

不是掰不开他的手,是舍不得让他落空。

 

他懒得挣扎,索性又坐了回去,絮絮叨叨道:"俞亮,你要是脑子烧坏了可没人要你了,以后就是我伺候大爷你了,唉,你这也不烫啊。"也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俞亮, 他还真放了手。时光甩了甩手腕,皮肤上被烙下一片红印。

 

“来,体温计。”时光往他嘴里塞了一根体温计,又爬去翻感冒药,被子和毛巾。他照顾过一次,所以这次轻车熟路,回来的时候看眼温度,还好,应该不用去医院。时光给师兄告了个假,拿了本棋谱一边看一边打谱。

 

“时光。”

 

“在呢。”时光闻声转头,俞亮正喊他,看见他脸,似乎又放了心,躺了回去。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客厅里留下两扇温柔光影,时光又摸了摸俞亮额头,烧应该退了。他放下心来,小小声道:“等你好了可要请我吃饭,没我在你生病了谁管你。”

 

“所以你不要搬家好不好。”俞亮道。

 

“?你醒着”

 

“不要搬家。”俞亮睁开眼,侧过身子和他对视,他眼里因病而雾气蒙蒙,盛着一汪水,时光最受不了这副模样,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都不如再一次直面来的杀伤力大。

 

“行行行,怕了你了。”

 

那有什么办法,他这样,谁舍得让他失望。

 

但是俞亮,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和你同住?

 

06

 

“俞亮天天来接你下班,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

 

“大哥,你去考个驾照吧。”

 

“嗐,我考那玩意儿干啥,浪费。”时光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的讲到。

“那你也不能一直让人俞亮来吧,人家以后谈了女朋友看你咋办。”

 

时光愣了愣,笑笑道:“等有了再说吧。”

 

训练到九点才结束,俞亮的车已经到了外面,他们两一路无话,满街灯火长河,时光心里默数,心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年,偷来一天是一天。并肩上楼的时候俞亮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时光讲没有,我只是在想驾照难不难考。

 

考哪个干什么?

 

你总不能接我一辈子吧?

 

谁说我不能。

 

这句话说的极轻,尾音一下就消失在空气里,时光说:“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

 

“哈,哈,哈。”时光干笑了三声,说:“其实也不好笑。”

 

“……”

 

空气沉默下来,俞亮掏钥匙开门,时光跟着进门,头撞在俞亮背上,气氛闷闷的,俞亮转过身来看向他,道:“我……”

 

在一切覆水难收前,在一切伤害发生前,在故事正要开始前,时光先一步拉开距离,“你也应该找女朋友了吧。”

 

他在这段关系里似乎是洞悉一切的神明,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全知全能。

 

“你似乎总是这样。”俞亮道。“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和我说。”

 

“时光,”俞亮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我不会找女朋友。”

 

“我喜欢你。”

 

最终一切还是决堤,时光心里像被一大团棉絮堵着,灵魂被分成两半,一半在身体里狂喜,另一半悬浮在空中旁观。

 

这句我喜欢你,是说给谁听的呢。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我的呢?

如果一切没有开始,你还会那么在乎我吗?

 

“俞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要从一千年前讲起。

 

他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从初见说到褚嬴的消失。

 

“所以现在,你还喜欢我吗?”时光破罐子破摔,感觉自己像不自量力的蚌类,因为喜欢月亮的皎洁,自愿张开保护壳,吐露出白肉来,所以最终走向死亡。

 

俞亮没有说话。时光等了一会儿,心里最后那点侥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行了,你喜欢错人不怪你,是我骗了你。”

 

“俞亮,你别恨我。”时光压着嗓子,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感觉鼻头发酸。

 

俞亮,你别恨我啊。

 

他起身要走,却被俞亮一把拽住,“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故事,但是我不至于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俞亮有些哭笑不得。

 

“时光,棋是棋,人是人。我爸是围棋冠军,但他娶我妈是因为爱她,不是因为她下棋下的好。你明白吗?”

 

“时光。”俞亮喊他,极认真的。

 

隔着那么多酒后的电话,午夜车灯破开过的一次次夜色,许多次误会的错过,他们在今晚抓住最后一点同行春光。

 

“我在乎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白昼Lux

【俞亮时光】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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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是我黄粱一梦,还妄图醉死梦中。


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窗外是明媚春光,人群熙熙攘攘。人们踏着午后渐暖的微风,同春天交换了一个急匆匆的拥抱。


俞亮坐在围达训练室的棋桌边打谱,他的视线突然再次陷入一片模糊,他皱着眉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发涩的眼角。


这是一个月内他第三次出现这种状况。


他撑着额角缓了一会儿,等待短暂的视线模糊过去。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一发完 宝石失明症 酸甜饼 4k+

有私设 OOC预警

文笔烂 不喜勿喷

 

 

只当是我黄粱一梦,还妄图醉死梦中。

 

 

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窗外是明媚春光,人群熙熙攘攘。人们踏着午后渐暖的微风,同春天交换了一个急匆匆的拥抱。

 

俞亮坐在围达训练室的棋桌边打谱,他的视线突然再次陷入一片模糊,他皱着眉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发涩的眼角。

 

这是一个月内他第三次出现这种状况。

 

他撑着额角缓了一会儿,等待短暂的视线模糊过去。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两周前在家里给时光做排骨盖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视力下降让他失手打碎了一个瓷碗。第二次是在几天前的那场指导赛后,眼睛的不便让他瞬间失去了方向感,好在方绪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找了个借口带他离开现场。方绪让他去看医生,他只当是自己最近太累,搪塞了过去。

 

但是,病症出现的间隔越来越短,或许他确实该去看医生了。俞亮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给方绪发了条请假短信出了门。

 

医生告诉他,他患的是宝石失明症。这种病会蚕食他的视觉,双眼会逐渐硬化,直到最终化为两颗昂贵的宝石。病因是炽烈的爱,解救之法唯有所爱之人的一个吻。

 

“除此之外,药石无医。”

 

医生还说,这个吻并不需要两情相悦,因此不用太有心理负担。患病周期为三十天,他如今病程过半,之后病情只会发作的愈加频繁。

 

俞亮坐在医院门诊部边的长椅上,他微微仰着头,太阳的暖色洒在他的脸上。他在虚空里抓了一把阳光,光线从他的指缝间散下来。

 

这个世界多好啊。

 

当光明、前程与他,每一样都成了奢望,俞亮却瞬间平静地像个旁观者。他太过明白,他与时光的距离,好像总是不远也不近,他分明抬手就能触到,却未曾鼓起勇气打破那层朦胧。

 

长椅的另一头坐下了一个人,俞亮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微微偏过头,是洪河。

 

洪河刚照顾他爸吃完午饭歇下,下楼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俞亮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洪河跟俞亮算不上太熟,大多数时间见面都是因为时光或者集体聚会。

 

“一个人来看病?”

 

俞亮轻轻点了下头,洪河很快就发觉有些不对,他略微凑近去看俞亮的脸。

 

“你这眼睛?”

 

俞亮怔了一下,洪河这个人虽说平时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心细如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出了点问题。”

 

“宝石……宝石失明症?”

 

俞亮不可置信地望着洪河,洪河看懂了他眼里的惊诧,摸了摸后脑勺,跟他解释道:“害,我以前有一哥们儿得过这毛病,不是常见病,我一时还没想起这病叫什么名字,看你眼睛颜色不对,也没开药,就那么随口一猜。”

 

“你猜得没错。”

 

洪河像是一盒突然卡住的磁带,他停顿了半晌,沉声问道:“是时光?”

 

俞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很明显?”

 

“你可就差写在脸上了,我只是想不通,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时光。”

 

“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呢?”

 

俞亮加深了那个笑容,他低下头,脸上是洪河以前没有见过的温柔。

 

“不知道,或许,我注定就是要喜欢他的。”

 

洪河叹了口气,他拎起放在一边的饭盒,站起来拍了拍俞亮的肩膀。

 

“痴人呐,循规蹈矩爱上了肆意妄为。”

 

“俞亮,时光这个人迟钝,你该直接告诉他。”

 

那天晚上,俞亮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方绪的酒吧。他跟时光自从北斗杯之后就一起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他们默契的保持着这段同居的生活,有时候俞亮都会有一种错觉,好像只要他们都绝口不提,他们就能一直这样走一辈子。

 

俞亮坐在高脚凳上摇晃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他很少喝酒,即使成年之后跟方绪去参加饭局,大多数时候也是方绪在挡酒。他并不喜欢酒味,但他清醒了太久,今晚他想放纵自己沉溺一回。

 

方绪今天难得清闲,刚下班就赶过来找俞亮。他把手机扔在吧台上,松开领口的扣子,坐到俞亮身边。要了杯一样的威士忌,随意抬手举了举杯子,算是同俞亮敬过了酒。

 

“医生怎么说?”

 

周围的灯光有些暗,方绪看不太清俞亮的神色。

 

“宝石失明症。”

 

方绪愣了许久,这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他抿了口酒,食指在吧台上敲击了几下,半晌他开口问道:“有办法治吗?”

 

俞亮托着下巴,望向玻璃杯里的棕黄色液体。

 

“所爱之人的一个吻,否则三十天后双眼化作宝石,永久失明。”

 

方绪喝酒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盯着俞亮的侧脸。

 

“有什么条件?”

 

“没有,只要一个吻。”

 

方绪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夹在指间点燃,他几乎不在俞亮面前抽烟,他捏了捏眉心。

 

“小亮,只是一个吻,这没什么。”

 

“可是师兄,我不能那样对他。”

 

方绪一向知道他这个师弟固执,也明白俞亮骨子里的传统,他将时光看得极重,又怎么可能舍得向他索要一个不清不楚的亲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缭绕,他神色晦暗,一张脸在烟雾里若隐若现,俞亮有些看不真切。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你还年轻,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如果他不能接受这段感情,你要怎么办,俞亮,永久失明,你赌不起。”

 

“他不接受的话,那便……”俞亮垂下眼睑,他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扬起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只当是我黄粱一梦,还妄图醉死梦中。

 

第二天,方绪强制性放了俞亮的假。俞亮回家的时候,时光正窝在沙发上拿着手柄打游戏,屏幕上是一些花花绿绿他看不明白的色块。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时光放下手柄,随手捞了包零食拆开。

 

“你昨晚去哪儿了?”

 

俞亮一边收拾茶几上摊得到处都是的零食袋和吃完的外卖盒一边回答道:“有事跟我师兄谈,在他那边住的。”

 

时光没怀疑,点了点头。

 

俞亮扔掉最后一个空掉的包装袋,靠在客厅的墙上看着时光。

 

“时光,我们下局棋吧。”

 

时光嘴里还在咔嚓咔嚓地嚼着膨化食品,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油渍。

 

房间里采光很好,春天的太阳都格外温柔,丝丝缕缕地照在棋盘上,也照在眼前人的眉目间。时光正抱着胳膊冥思苦想,俞亮坐在椅子上,在脑子里细细地描摹时光的轮廓,一分一寸都印入脑海。时光穿了一件明黄色的毛衣,即使褪去了婴儿肥,他看上去依然同年少时别无二样。俞亮从前就觉得,明艳的黄色最是衬他,好似春光乍泄后最明媚的那缕阳光,将他的一颗心全都照亮。

 

一切喧嚣都消失在空气里,俞亮的世界再次陷入扭曲,他茫然地望着时光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几分钟后时光将棋子丢回棋篓,耍赖地往椅背上一靠,俞亮才慢慢恢复过来。

 

“不下了。”

 

时光歪头靠在椅背上,俞亮坐在他面前,眼神有些涣散,光照在俞亮的脸上,他的眼睛透出棕黄色的光泽,时光下意识地皱眉,这不是他记忆里俞亮的眼睛。

 

“俞亮,你戴隐形眼镜了?”

 

俞亮偏过头,回答道:“没有。”

 

时光撑着棋盘倾身探到俞亮面前,他凑得有些近,原本和煦的阳光都仿佛升了温。

 

“那你眼睛怎么……”

 

俞亮向后撤了撤椅子,站起身打断了时光没说完的话。

 

“太阳照的。”

 

时光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他坐回椅子侧身看俞亮出门的背影。俞亮的眼睛里分明有光,可时光却觉得那里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

 

俞亮在撒谎。

 

之后的几天,时光时常能看见俞亮一个人双眼失焦地坐在棋桌前发呆或者画画,他不知道俞亮在画什么,也不知道俞亮为什么再没去过围达,他不愿意说,他也没有问,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平静。

 

俞亮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眼球还在持续硬化,他经常看不清楚东西,一个人在家里跌跌撞撞。他将棋子握在手里摩挲,离最后的期限越来越近,他却开始贪恋这种安全的关系。他想,也许他真的要将宝石当作送给时光的最后一份珍贵礼物了。

 

春天的夜晚不似夏天炎热,时光吃完晚饭之后破天荒的拉着俞亮下楼去散步。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柳枝飘荡的湖边小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草地上有附近住的孩子们在玩闹,时光在哪儿都是孩子王,几个孩子看见他都蹦蹦跳跳地来拉他一起,俞亮站在不远的地方笑着看他。小孩子们围成一个圈,吵着要时光讲故事,时光被闹得没办法,抬起手指向俞亮。

 

“叫那个哥哥讲。”

 

俞亮挑起眉,无奈地坐到时光旁边,他永远拿时光没办法。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闷声咳了一声。

 

“讲一个小狗和小猪的故事吧。”

 

“小狗和小猪小时候比赛游泳,小猪赢了小狗,小狗不服气,于是他离开森林,到更远的地方去苦练技术。好多年后,小狗学成归来,他去找小猪重新比试,可是小猪不想和他比赛,小狗很失落,于是它告诉小猪如果你改变主意就来找我。”

 

一个小女孩扯了扯俞亮的袖子,问:“原来小猪也会游泳吗?”

 

俞亮轻笑着回答道:“大概这只小猪它有神助。”

 

“小狗后来在一场游泳比赛里遇见了小猪,它很高兴,于是拼尽全力想要打败小猪。可是小猪确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小狗生气极了,它跟小猪说我以后不会再把你当成我的对手了。小狗信守诺言,并且慢慢成为了森林里的游泳高手。小猪好像也很难过,它开始认真练习,想要有朝一日重新与小狗比肩,它跟小狗说,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小猪很有天赋,它很快就追了上来,小狗惊讶它的进步,于是试探了很多次,发现小猪变得真的越来越强,小狗慢慢被它吸引。可是有一天,小猪突然放弃了游泳,小狗去找它,它却什么也不肯说。于是小狗赌上了自己,把小猪小时候送给它的礼物还给小猪,要跟它绝交。结果在第二天的比赛上,小狗等到了小猪。小猪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跟小狗一起站到了更高的领奖台。”

 

“小狗一直都为它高兴,小狗没有告诉过小猪,它其实并不只是将它当作对手和好朋友。小猪并不喜欢小狗,不过没关系,因为小猪什么都不知道。小狗只希望小猪每天快乐,做最无忧无虑的小猪。”

 

抱着皮球的小胖子歪着头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小狗病了。”

 

“小狗好可怜。”

 

俞亮笑了笑,站起身,拍干净身上沾到的草屑。

 

“好了,故事讲完了,去玩儿吧。”

 

孩子们心思单纯,很快就将故事抛之脑后,嘻嘻哈哈地散开了。只有时光一言不发,他跟在俞亮的身后,他们走得很慢,慢到好像就这样走完了一生。

 

“俞亮,你在讲我们的故事。”

 

时光攥住俞亮的手腕,俞亮比他高了一些,他微微仰头看他,俞亮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因为白天没有出门,头发没有精心梳起,刘海柔软地搭在他的额前,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角,他嘴角挂着温柔的淡笑,时光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拨动他心弦的干净少年。

 

时光的眼底明暗交替。

 

“小狗又怎么知道小猪什么都不知道呢?”

 

时光凑近,在春天的夜晚跟俞亮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春日连风都柔和,柳枝悄悄抽芽,花和树叶在枝头完成了美好的相遇,远处传来汽车轻微的鸣笛,孩子们还在嬉笑打闹,湖畔有人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

 

所有的浪漫与琐碎都揉进了这烟火人间。

 

他睁眼看星河,星河还似旧时温柔灿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