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西樵 西樵 的推荐 xiqiao079.lofter.com
为什么不能青史留名

修庆|马万海 点进看俩“煤球”甜甜的爱情

BGM:牛奶之歌

电视剧:天大地大


修庆|马万海 点进看俩“煤球”甜甜的爱情

BGM:牛奶之歌

电视剧:天大地大


manguinette

[萧峰×慕容复]《射天狼》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慕容复是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惊醒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燕子坞。

年少挑灯夜读,有时他就在临水的竹轩中睡下。被晨光惊醒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墙上跃动的波光,庭下寒光潋滟,满室潮音暗生。

可是这不是太湖波涛的声音。那是绵长、强劲的海浪的声音,破空而来。他听见海鸟悠长的鸣叫——这是惯于长途飞行,可以飞越海洋,有着有力双翅的大鸟,同参合庄翩跹的点水燕子两样。

不,他不是在参合庄。


他猛地睁开眼睛。

光裸的身上裹着一条薄毯。身后是一个熟悉的、火热的怀抱,一条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探过,松松地搭于前胸。他认出了前臂野兽利齿咬啮留下的痕迹。伤疤已...


第三十三章





慕容复是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惊醒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燕子坞。

年少挑灯夜读,有时他就在临水的竹轩中睡下。被晨光惊醒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墙上跃动的波光,庭下寒光潋滟,满室潮音暗生。

可是这不是太湖波涛的声音。那是绵长、强劲的海浪的声音,破空而来。他听见海鸟悠长的鸣叫——这是惯于长途飞行,可以飞越海洋,有着有力双翅的大鸟,同参合庄翩跹的点水燕子两样。

不,他不是在参合庄。


他猛地睁开眼睛。

光裸的身上裹着一条薄毯。身后是一个熟悉的、火热的怀抱,一条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探过,松松地搭于前胸。他认出了前臂野兽利齿咬啮留下的痕迹。伤疤已经很陈旧了:那是一个八岁孩子同一头恶狼搏斗受的伤。

昨夜因为酒精而混沌断片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慕容复轻轻挪开萧峰的手臂,坐起身来,低头看向他。熹微的晨光映亮萧峰粗犷的脸。他有英雄的眉眼,天神一般的前额,猛虎一样的金棕色眼睛,可是现在他沉睡着,神情平静。

他注视他片刻,伸手轻轻抚平萧峰鬓边乱发,悄无声息地穿衣下床,推门出去。


晨风仍旧带着凉意。

风力甚劲,海滩上一片狼藉,海岸线上零星散布着被冲刷上岸的发白的浮木和倾倒的枝桠,这些都是昨夜那场暴风雨的痕迹。天是水墨染出,横着一线水汽氤氲的散淡流云,云层间透出一线霞光,像一只惺忪的独眼。


慕容复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

宿醉的头脑仍旧不甚清醒。纷乱的记忆和思绪在酒意的驱动下浮出深海,有的温暖,有的则不知所谓。他像一个捡拾贝壳的人,零星地、漫无目的地俯身捡拾起一些遥远的往事,放在手心里看一眼,将一些搁入行囊,另外的一些则远远地抛在身后。

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他曾经跃入水中,去打捞失足落水的语嫣。那时候她只有三岁,还不会游泳。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孩子的身体可以那么轻盈和娇小,可是将她抱在怀里往水面游去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沉重。那时候他还年轻,力气不济。水面明明就在头顶,像青色透明的琉璃瓦,可是无论怎么用力,也游不到,够不着。他着起急来。

他看见鱼群于头顶像飞鸟一般轻盈地掠过,无声无息。透过琉璃瓦,太阳绽放冰冷的青色光焰,像一只怪异的独眼。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突然生出一瞬间的倦怠感:想就这么沉下去,躺在水底,让生命像游鱼一样从身上游过去。但是语嫣小身体沉甸甸的重量随即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慕容复略微驻足。他眺望了片刻白浪翻涌的海面,然后继续走下去。

他同语嫣一样,都曾经被困在太湖的波光里。

发髻在昨夜的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散了,他懒得去理。海风像一只手,时而宠溺,时而粗鲁,穿过他的头发,将发丝牵扯成飞舞的形状。

他听见海浪的声音。


那是大海的波涛,温柔而强硬,不可抗拒。温柔时是缓慢上涨的潮水,轻柔地、包容地漫过全身,然而强硬起来的时候,是铺天盖地、近乎没顶的热情和力量。

这跟太湖的波声不一样。太湖的涛声温柔如少女的心事,却能将最坚硬的石头穿凿出巧夺天工的层层孔洞。

人说比干心有七窍,阿碧的心也是一颗玲珑剔透的太湖石。那时候的他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去数她的心里有多少苦痛的孔洞,被不间断的思念和担忧打磨成七窍玲珑的温柔;像他没有时间去数燕子坞的春天有多少株梅花开放,冬天有多少朵雪花落下。


慕容复赤着脚在沙滩上走。一串足印于身后绵延,又被潮水次第抹去。

他想着郭靖。这个汉族少年同蒙古族的少年比赛马术,在大漠火红的落日当中疾驰而去,鬓发被风吹起,于疾驰的马背上满满拉开弓箭,一箭中的,扭过头来,向他露出自豪的微笑,略带腼腆。

这名少年是一面质朴的铜镜。他出身江南,在塞外的落日同长风里长大,眼睛被大漠的风沙和孤寂打磨得无比明澈。他在郭靖温柔而明亮的心地里认出了熟悉的固执和骄傲:那是让慕容家的复国志愿传承了几百年的,相同的固执和骄傲。

偶尔,在教授郭靖习武的时候,他也认出了慕容博曾经对他说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剑的光芒不在锋刃上,在剑尖上。不要用眼睛去找那一点剑光。你要用整个身体去听它。”父亲曾经告诉他的,他现在教给郭靖。


潮水在一点点上涌,漫过他的脚背,试探着攀上他的衣角。

昨夜的记忆也一点点上涌,像温暖的潮水。他记得昨夜缱绻,动情时刻。他记得萧峰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向来不信任汉人的文字和话语。有的话说出来便注定被风吹散,像沙粒堆起的楼阁;有的则是这个国家的史官拼着粉身碎骨也要留下的文字,必须被刀尖刻进竹子里,留进史书,烧出汗青。有的文字讲的是一个国家的灭亡;有的国家灭亡了,没有留下文字;反倒要倚仗汉人的文字来记住它的灭亡。

汉人有最好的诗人和最忠贞的记录者。诗人的话语是花瓣,是飞雪,脆弱而轻盈,是蝴蝶翅膀的光彩,消失在你想要理解它的时刻。有的话是剑尖抵在咽喉被逼出来的言辞,有的则是兵临城下,父陷子死,巢倾卵覆,这样沉痛欲绝的辞句。有的言辞是只能在动情时分被说出来的话。那是春天的花,冬天的雪,留不住,也不值得被留住,但是如果是萧峰说出来的话,也许是可以被信任的。


他听见竹林在风中摇曳,发出海涛和风雨一般的声响,风声呼啸,送来了断断续续的洞箫之声,如鸣琴,如击玉。

他停下脚步,招呼了一声:“黄岛主。”

黄药师背靠树干,坐于一株松树枝桠之上,青袍同鬓发被海风吹得微微飘飞。

他早就瞧见了慕容复,点头算作致意,口唇不离箫身,待得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悠悠地颤动着消失于空气之中,这才一个翻身,手执玉箫,飘然落地。


问道:“酒醒得差不多了?”

慕容复这一次未作逞强。坦承道:“没有全醒。”

黄药师闻言一笑。打量他苍白脸色,道:“是不是头疼得厉害?”

慕容复点了点头。

黄药师颔首道:“我回头叫人送醒酒药过来。”

慕容复道:“多谢。”


想了一会,叹一口气,摇头道:“我实在想不起昨晚到了后来,都说了一些甚么话了。”

黄药师会意,微微一笑,道:“不管你说了甚么,都不必放在心上,喝醉的人说的话,是当不得真的。这岛上的仆役也统统既聋又哑,就算你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那也离不开这座桃花岛。”

慕容复微微一怔:“既聋又哑?”

黄药师双眼一翻,道:“不错。你不见伺候你的仆人,都不会说话?嘿嘿,这些人都是胡作非为的奸恶之徒,老夫查访确实,一一擒至岛上,割哑刺聋,供我差遣。你以为老夫的‘东邪’称号是怎么来的?手下仆役,越邪恶越称我的心意。”

见慕容复默然不语,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么?”

慕容复摇了摇头,道:“不是。”


转头眺望海面,道:“我是想起来我有这样的一个舅母。她的脾气也是同你一样,自立誓言,半步不肯离岛,岛上也不许半个男子踏足。手下使用的仆役,也俱非良善之人。”

黄药师挑眉道:“哦?她也住在岛上?”

慕容复道:“嗯,离姑苏地界不远。”

出了一会神,喃喃地道:“她在岛上种满了茶花。”


黄药师点头道:“茶花我也试种过。江南的气候,成活不难,要想让它开出好花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慕容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茫然道:“也许罢,我不太懂。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黄药师向他看了一眼,道:“不瞒你说,昨夜以来,我参详昨天那一局珍珑的解法,颇有一些心得。你可有兴趣听?”

慕容复打点精神道:“愿闻其详。”


黄药师道:“破解这一局珍珑的关键,是昨天靖儿下的那一步怪着。这一着棋确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先破而后立,也无怪乎这些年来老夫想破了头,无数次推演过各种生死变化,唯独却始终想它不到。至于破局之后接下来的走法倒属寻常了,只要是略通棋枰之道的人恐怕都能想到。”

他说得理所当然,煞有其事。慕容复却微觉诧异,心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他为甚么要特意说出来?”


囿于礼节,仍然颔首应道:“不错,这确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一步棋。”

黄药师闻言微微一笑,道:“很好,‘置之于死地而后生’,我想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慕容公子,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又早早就参破了这个珍珑的解法,何苦还是把自己困在局里?”

慕容复震了一震,向他看去。


哑声反问:“我把自己困在哪一个局里?”

黄药师不答,只轻轻一笑,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个问题,谁都替你回答不了。”

慕容复沉默下来。

他望着白浪起伏的大海,心中一时思潮起伏,五味杂陈,但是似乎一切都渐渐明晰起来。有一个答案,他一直以来早已知晓,但是始终不愿承认的答案,慢慢地水落石出,浮出水面。


半晌,道:“多谢。”

黄药师略一颔首,微笑道:“想通了就好。总算对得起老夫这一坛珍藏多年的佳酿。”

慕容复闻言皱眉。心有余悸地问:“那究竟是甚么酒?”

黄药师哈哈一笑,道:“你以为‘醉生梦死’四字是浪得虚名?”

慕容复微微苦笑:“是我不自量力。”

黄药师眯缝眼睛,注视他片刻,忽道:“这酒确是我一个故人送的没错,也确乎叫做这个名字,不过它也只是一坛普普通通的烈酒罢了,并没有甚么稀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

慕容复脸色依旧难看,乍闻此问,脸上却浮现起淡淡的揶揄笑意:“不是这样,还能是如何?难道真的要我相信这样一杯酒喝下去就能忘却前尘?岛主怕不是把我当成了同周伯通一样的三岁小孩了罢。”


黄药师一呆。看了他半天,忽而仰天纵声长笑,赞道:“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笑声一住,道:“这一坛子酒拎出来,就连老叫化也被我唬住了。年轻人,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慕容复牵一牵嘴角,并不答言。

黄药师笑道:“常言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都代郭靖这个傻小子来上门提亲了,如今两家人成了一家,还跟我口口声声称甚么‘岛主’?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又拘谨得紧,早知道不同你结这个亲家。”

口中说话,眼光却遥遥向东边海岸瞟去。


含笑道:“有人来寻你了。”

慕容复顺着他眼光望去。

应道:“嗯。”


黄药师一声长笑,道:“公子若有兴致对弈一局,过午竹亭,虚位以待。你我不见不散。”说着将手中玉箫往衣领内一插,足尖轻点,飘然跃起。眼见青影闪动,身形已然拔起,飘出一两丈开外。

慕容复扬声道:“实不相瞒,当日在归云庄上,陆庄主棋力已非我对手。你果真还想同我比么?”

黄药师丝毫不停,足尖往松枝梢头上一点,微一借力,又纵出几丈,眼见人已去得远了,声音却于风中远远地传了过来:“实话告诉你,陆乘风的棋艺是我几个徒弟里头最拿不出手的一个,你赢得了他几局,那也算不得甚么本事。你我再较量几局,一决胜负,我这才算真正服了你。”


慕容复没有回答,他的眼光已经转向海边。

海天之间,萧峰高大的身影遥遥地向这边走过来。

他的步伐迈得很大,一步步走得有力而稳健,在沙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旋即被潮水冲刷而去,留下镜子一般的沙滩,倒映着头顶的碧空。

在蒙古,在西夏大沙漠,他们也曾经这样不止一次地走向彼此,头顶是星空,脚下是大地,广袤的天和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慕容复和萧峰。再没有甚么南南北北,也没有甚么南院大王,大燕王孙。没有参合庄,也没有雁门关。就只剩下慕容复和萧峰。


萧峰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他平素从来拿得起放得下,行事豪迈果敢,无半点拖泥带水,这时却一反常态,只满足于驻足原地,静静地凝望着慕容复,似乎在等待他的一个点头,一个默许。

他的眼眸深邃而坚毅,映着逐渐放晴的天空和大海,眼睛里有失而复得的如释重负,有无言的理解,也有深沉的、克制的爱意。

“我醒了,瞧见你不在身边。”他慢慢地说。“我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


慕容复会意。

“你以为我不告而别了,像上次一样。”他替他把话说完。

萧峰没有回答。凝望他片刻,上前一步,握住慕容复肩膀,轻轻使力,将他拥进怀中。慕容复听见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脸贴着他的胸膛,喃喃地道:“萧大王,你未免也把我也看得太轻了。我是不会不告而别的。”

“……至少不会这么对你。”他补上一句。


萧峰不答,只将他搂得更紧一些。半晌,低头轻轻亲吻慕容复头发,道:“我认罚。”他的心跳温柔而激烈,像羯鼓,像夏日的骤雨。


“……你要怎么罚我?”他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柔情,也有隐约的笑意。

慕容复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一会儿。



“你会不会下棋?”他问。



第一部




= = = 



相信到这里很多朋友已经看出来了,《西北望》系列的leitmotiv有三个:第一,归乡,第二,redemption,救赎,第三,英雄。前两个主题主要跟萧峰慕容复两个人有关,最后一个还涉及郭靖。

“归乡”这个问题已经在《西北望》的结尾得到了解答。答案是:故国是永远回不去的。你只能珍惜身边的人,相信那些值得相信的,改变你所能改变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故乡。

辽国灭亡,萧峰体会到了慕容复的亡国之痛,反过来说,藉由辽国的灭亡,慕容复也切身体会到了复国的虚妄。《天龙》里慕容博和扫地僧没有或不屑助他完成的这个开悟,这里由一个国家的覆灭来完成。这点很多姐妹都已经看出来了,不赘述。

我本来是想把《射雕》的情节跟完,前面也不自量力地埋下了许多伏笔,但是写到这里突然发现,似乎把这作为一个结局也可以。看过《射雕》的朋友都知道,下半部发生的都是大事,预计我们还需要20-30章左右的篇幅,才能把剧情跟随完,上半部分铺开的伏笔、线索和人物陆续收束完毕。如果是不太有耐性看下去的读者,那么看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可以把这一章看作《射天狼》的结局:they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这种强度的更新之后,I need a break from this. 过一段只有输入没有输出的日子。

有兴趣看下去的朋友,我们下周或下下周第二部继续。


慕容复的小表妹

康康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喷鼻血】

康康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喷鼻血】

烛星

[黎明之前]病床札记(谭忠恕&刘新杰)

存文。


I

当谭忠恕醒过来能说话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护士打听刘新杰的情况。

护士告诉他,刘新杰是重伤号,在楼上的303病房,现在还没醒过来。

当谭忠恕能下地的时候,他就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三楼,一个一个门牌看去,终于在接近走廊尽头的地方找到了303病房。

推开门,病房里很安静。外面阳光明媚,能动弹的都受不了屋内的潮湿阴冷,跑到外面晒太阳去了。靠窗户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刘新杰还在昏睡中。

“喂,你这是要进去,还是出去啊?”谭忠恕刚想进门,身后端着药盘子的小护士走过来说。

“我,进去,进去。”谭忠恕忙侧身给小护士让路,看她端着几个输液瓶走到刘新杰的窗前,“护士,他...

存文。


I

当谭忠恕醒过来能说话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护士打听刘新杰的情况。

护士告诉他,刘新杰是重伤号,在楼上的303病房,现在还没醒过来。

当谭忠恕能下地的时候,他就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三楼,一个一个门牌看去,终于在接近走廊尽头的地方找到了303病房。

推开门,病房里很安静。外面阳光明媚,能动弹的都受不了屋内的潮湿阴冷,跑到外面晒太阳去了。靠窗户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刘新杰还在昏睡中。

“喂,你这是要进去,还是出去啊?”谭忠恕刚想进门,身后端着药盘子的小护士走过来说。

“我,进去,进去。”谭忠恕忙侧身给小护士让路,看她端着几个输液瓶走到刘新杰的窗前,“护士,他情况怎么样?醒了没有?”

“今天早上刚醒过来,”小护士熟练地从输液架上把差不多的瓶子摘下来拔针头换药,“你是来看他的?”

“对。”谭忠恕跟着小护士走到刘新杰床前。

“你在这里可以,但要保持安静。”小护士换好药,叮嘱他说。

“好,好,我知道。”谭忠恕连连点头,目送小护士端着药盘出门去。他转过身,凝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刘新杰。那张记忆中总是笑嘻嘻的脸,现在正闭着双眼,紧锁眉头,似乎就算是睡着也无法放松下来。

谭忠恕看了看刘新杰床头的病历卡,大概是卡片格子太小写不全,上面写着有脑震荡、火器伤等等,但是医生的龙飞凤舞让他只能认出来几个。以致于后来谭忠恕当了八局局长之后,看到本局医务处长的处方签,在内心都怀疑过他是不是半路转行的。

“小滑头,老天还没打算收你这个祸害啊!”谭忠恕轻声叹道。

活着就好,真的。

看到刚才小护士换药之后叠进去的被角松了,他起身过去掖好,又坐回凳子上。看着昏睡的刘新杰,谭忠恕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随着德山的失守,常德情况更加危急。战至12月2日夜,城内守军不足200,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状态。

3日凌晨,谭忠恕开完作战会议,回到他们据守的阵地,师部的决定,由他们和169团负责掩护师部和伤兵突围,继续巷战牵制日军,等待援军。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又升官了?”迎面走过来灰头土脸的刘新杰笑着对他说,干裂的嘴唇上布满了黑红的血痂。他现在是谭忠恕的一营营长兼副官兼参谋长,原来的副官和参谋长,谭忠恕已经不记得他们是在日军的哪次进攻下丧命的。

“再升也给我多不出来一个兵来,”谭忠恕看着刘新杰一身灰土狼烟的回答,“我们还有多少人?”

“加上你加上我,还有三十三个,”刘新杰拿手背蹭了一下脸上的灰,“不过,弹药没多少了,如果鬼子上来,能打个把小时就不错了。对了,上面有说要阻击到什么时候么?”

“到我们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发子弹打光吧。”看刘新杰那黑手,谭忠恕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他。

“不是说等待援军到来么?”刘新杰接过谭忠恕的手帕看了看,比他脸也干净不了多少。

“没想到你还是个乐观主义者。”谭忠恕看着漆黑的夜幕,叹了口气。

“我从来都很乐观。”刘新杰拿手帕蹭了蹭脸上干涸的血迹,扯出来一个他觉得很乐观的笑容,嘴角有点儿疼。

这是他们在常德城内的最后一次交流。

一个小时后,日军的炮火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天际。

 

在谭忠恕最后的记忆碎片中,他只记得一轮排炮落在他们作为阻击阵地的房子旁边,刘新杰把他撞到了一边……

 

“唔——”正在谭忠恕还沉浸在血战的回忆中,床上传来一声呻吟。他扭头一看,刘新杰醒了过来,正迷迷瞪瞪地打量着周围,扫了一圈眼光落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谭忠恕身上,他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除了口型,谭忠恕没听到任何声音。

 

II

“新杰?”谭忠恕叫了一声,看刘新杰还是定定地看着他没反应,他怕刘新杰是不是眼睛出什么问题,伸手过去晃了晃。

刘新杰的眼球随着他的手转了转,总算让谭忠恕放心,这小子眼睛没事。

看到谭忠恕,刘新杰的眼神也显得有些激动,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脑袋刚从枕头上抬了一下,就僵在那里,一瞬间天旋地转,他又跌回了床上。手臂动了地方,一丝红线顺着输液管冒了出来。

“医生!医生!”看到刘新杰痛苦的表情,谭忠恕忙跑出去喊医生。

“喊什么,喊什么!不知道这是病房啊!”刚才那个小护士正从别的病房换药出来,听到谭忠恕的喊声立刻训斥道。

听到护士的声音谭忠恕立刻收声,“那个护士,他——”

“几号床的?”

“303的3号床。”

“我看看。”小护士跟着谭忠恕进了病房,检查了一下刘新杰的情况,把他手上有些回血的针头扶正,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没什么,正常情况,医生说他是脑震荡,头晕是常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小护士把刘新杰安顿好,回头看向谭忠恕,“你哪个房间的?”看谭忠恕的打扮也是病号,不过她在这个楼层没见过这个小眼睛的男人。

“哦,我住在楼下的202。”谭忠恕回答。

“202——啊,师长您好!”听到房间号,小护士自然明了了谭忠恕的身份,忙敬礼问好,不过等她手放下的时候又嘀咕了一句,“就算是师长也不能在走廊大声喧哗嘛。”

“护士小姐教训的是,教训的是,”谭忠恕连连点头,说完他关切地看了一眼又昏睡在病床上的刘新杰,“医生有没有说过,他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也许过个一两个月,也许要跟他一辈子吧。”小护士说,“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谭忠恕点点头:“谢谢。”看刘新杰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离开了303病房,去找主治医生。

 

刘新杰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脑袋里依旧像开锅一样,耳朵好像还留在战场上,嗡嗡地响个不停。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发现周围一切都变了。虽然他一直在半晕半醒之间,但军人的习惯还是让他隐约觉察到,之前他呆的地方,病床很多,来来回回的人也很多,但现在,他目力所及之处,却只剩下了一张床。

房间的陈设虽然每个病房可能都差不多,但这个房间和他模糊记忆里面的房间比起来,似乎要整洁一些,条件也好。

他还在思考这一切的变化的时候,房门开了,谭忠恕走了进来。

 

原来,之前听小护士说完,谭忠恕就去找了主治医生。

听医生说安静的环境有助于脑震荡患者恢复,就向医生提出给刘新杰换病房——他身为师长享受的单间病房,再多一个人也没什么,而且很安静。

“醒了?”谭忠恕看刘新杰这回是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盯着他,笑着说。

刘新杰也笑着回应他。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谭忠恕坐到他面前,问。这么多天都靠输液,按照这小子以前的习惯肯定早就嚷着要吃东西了。

刘新杰还是冲他笑。

“新杰?”谭忠恕被刘新杰的笑弄得心里打起鼓来,这小子怎么一直笑,不会是脑袋真被轰坏了吧?

 

III

“医生,他这是怎么了?”等医生检查完毕,谭忠恕问。

“因为冲击波的剧烈震荡,刘中校的听力受到了损伤,出现了听力障碍。”医生看着正无聊地翻着报纸看图的刘新杰,对谭忠恕说。

“会是永久性的么?”谭忠恕问,这是刘新杰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又低头看报纸。

“现在还不确定,要进一步观察。”医生说,“也许只是暂时的,等他的脑震荡有所好转,这种情况也许会随之减轻。”

“哦,那谢谢医生了。”谭忠恕点头,听医生的口气,对于刘新杰能不能痊愈,他其实也不确定。

 

医生和护士出去了,谭忠恕坐到对面的床上,看着刘新杰。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刘新杰被谭忠恕关注的有些发毛,开口询问。问完了他似乎发现了为什么,指着自己的耳朵,“听不到了是吧。”之前就是觉得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楚,这回自己说话发现什么也没听到,于是他知道,自己聋了,至少现在是聋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谭忠恕问,看刘新杰摇头,忽然想到都说他聋了自己的话他当然听不到,谭忠恕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连自己的记性也跟着退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床头桌上的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来给刘新杰看。

“你问我感觉怎么样啊?”刘新杰看着谭忠恕写给他的话说,他听不到,所以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几度,“脑袋还在,我想我还算幸运的吧。不过老谭你把我从普通军官病房整到这里来,假公济私了吧?”

“现在战事吃紧,节约一些也是正常的。”知道刘新杰听不到,谭忠恕还是习惯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借口。

“我想吃牛肉粉。”刘新杰忽然说。

“什么?”谭忠恕还在想别的,一时间没听真切。

“我·想·吃·牛·肉·粉!”刘新杰一字一顿地说,临了笑着看谭忠恕,“怎么老谭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啊。”以前,驻守常德期间,他经常和谭忠恕到离指挥部不远的那个小馆子里去吃,那家的老板娘很实在,每次肉给的都不少,辣椒也炒的特别香。

这么些天因为身体情况,基本上都是输液和白粥,他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不知道原来门口那家还在不在。”

“你小子啊,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谭忠恕摇头,看着刘新杰瘦下去一块的腮帮子,忍不住心疼起来。

 

 

“师座!”站在走廊上的勤务兵看谭忠恕从病房里出来,忙立正敬礼。

谭忠恕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勤务兵:“你去跑一趟,看看哪里还有——”

“牛肉粉是吧,”勤务兵说。

“……”谭忠恕看着勤务兵。

“刘营长说的话我听到了,”勤务兵收下钞票笑着说,“师座,医院前面拐角上就有个摊子。我前两天去吃过,还不错。”

“那行,快去快回吧,记住,要热的,还有不要放辣椒。”谭忠恕摆摆手,“剩下的钱你留着买东西吧。”

“是,多谢师座!”

 

过了不一会儿,勤务兵就拎着一大碗米粉回来交给谭忠恕。

谭忠恕端着碗进了病房,就发现从他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刘新杰的眼睛就没离开他手里的碗。“门口那家打完仗了,可能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吧,所以我让勤务兵就近买了一碗。”谭忠恕把碗筷递给刘新杰,“凑合吃吧。”

看到米粉,几天来被能照得清人影的稀粥折磨的刘新杰大喜,忙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但是,在他用筷子搅了两下碗里的米粉之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谭忠恕:“牛肉呢?”

“医生说你现在刚有点儿起色,肠胃功能还比较弱,牛肉不好消化。”

“辣椒呢?”

“辣椒会刺激胃。”

虽然听不到谭忠恕在说什么,但是用膝盖想刘新杰都知道肯定又是什么对身体不好的论调,但是,没牛肉没辣椒那还叫什么牛肉粉啊!他把碗放到床头桌上,撇撇嘴表示他很不满。

“不想吃的话,那我吃了。”看被嫌弃,谭忠恕作势要收碗筷。

还没等他站起来,筷子已经重新回到了刘新杰手里。

虽然没有牛肉,但是牛骨头汤还是挺香的,凑合吧。

刘新杰一边在内心中自我安慰,一边拿筷子挑起一缕米粉准备往嘴里送。

筷子连着夹起的一缕米粉一起在颤,刘新杰瞪着自己使不上劲的手腕子看了半天,眼睁睁看着雪白的粉条从筷子中间的缝往碗里落就是吃不到嘴里,嘴不由自主就要往上撅,干脆筷子一扔转过去看着谭忠恕。

“手抖,喂。”刘新杰指指筷子。

为了避免刘新杰那大嗓门又给外面传递什么情报,谭忠恕只得认命地拿起筷子,心里默念新杰是个病号,要宽容。

“来,张嘴。”

说完想起来他听不见,只好做了个嘴型。

 

 

吃饱喝足胃里暖和起来,刘新杰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睡虫也爬上了他的眼帘。

“我先睡会儿。”说完,他拉过被子一转身滚到床上,做好梦去了。

“……”看着裹着被子去神游太虚的刘新杰,谭忠恕默默地把碗筷收起来,拿到门外交给勤务兵去洗。

 

IV

谭忠恕的伤势比刘新杰轻,好的也自然快。

这天他接到上峰的命令让他过去一下,他见刘新杰还在捂着被子睡觉,就穿上衣服,出门跟勤务兵说有事自己出去一下,刘新杰醒了问他要吃什么去给他买。

他这个所谓的新57师师长,自打挂了这个头衔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养伤,除了跟着他的勤务兵,就剩床上那个动不动就听不见的。

 

上峰也没什么事,只是说既然谭忠恕你的伤差不多好了,上面决定让你去重庆的学习班学习一下,之后有新任务派给你。

他问什么时候启程,对方说就最近吧,到时候会通知你。

 

他回到医院,一开病房门,差点儿没被烟雾一头冲出来。

“咳咳!”谭忠恕一边用手扇着一边看刘新杰在那里喷云吐雾,一包烟里面就剩了那么可怜巴巴的一根,其他都已经阵亡在床底下了。

“你要把自己熏死啊!”谭忠恕快步走过去推开窗户,然后回到刘新杰身边审视着那包烟,不是什么好烟,也就是门口烟摊上的便宜货,“哪来的?”

“从你那勤务兵身上摸出来的,那小子身上就只有这个。”问了两遍刘新杰才听清楚。

“我不是问你他身上有什么烟,”谭忠恕把烟蒂都扫到垃圾桶里去,“你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啊?”

“烟瘾犯了。”刘新杰说,他经常会头疼,想找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但这里是医院,酒什么的是别想,刚好看到谭忠恕的勤务兵兜里有包烟,就摸来过瘾了。他看着谭忠恕,吸了一口手里那根没抽完的,大有我抽都抽了,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意思。

“我不是不让你抽,”谭忠恕没办法地叹口气,“我是说你要抽烟,也让三勇去给你买包好的。”

“瘾上来,等不及了。”刘新杰说。

“下次要抽记得让三勇去买包好的,”谭忠恕说,“还有,别在病房里抽,叫那个小护士看到了又没好脸。”前几天负责他病房的护士请假回家了,换来的新护士谭忠恕发现认识,就是那个他去三楼看刘新杰的时候把他教育一通的小护士。

他这边正说着,就听到小护士那熟悉的皮鞋声“嗒嗒”地回响在走廊里。

刘新杰看谭忠恕眼神有变,立刻神速地把手里的半截香烟,塞到他手里,然后老实坐到床上,装看书。

谭忠恕瞪了一眼他,听着小护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瞄了一圈,忙掀开床头柜上的茶杯盖,把还燃着的香烟扔进去。

逮不到现行,也许还骂得轻一点儿。

 

“刘新杰,吃药了。”小护士推开门喊,随即闻到了什么异味努力吸了两下鼻子,“谁抽烟了?不知道病房不能抽烟么?”

虽然这小护士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一碰上有事,河东狮吼立刻出现。

护士一眼瞪过来,刘新杰从书上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同样回望护士,并且不忘表示一下他听不到,喊也没有用。

小护士立刻调转炮口,冲向谭忠恕:“谭师长,我知道您住院还想着公务,为党国鞠躬尽瘁的精神很好,但是医院里面禁止吸烟的规定我想您是知道的吧,这不单是为了您个人的身体健康,也是为了其他病患的身体健康不是么?”

“是,是,护士小姐教训得对,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谭忠恕偷眼看过去,刘新杰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就像他真听不到小护士在吼什么一样。心里骂一句“小滑头”,脸上却只能还堆着虚心的笑容听小护士的训斥。

等小护士消气了,盯着刘新杰把该吃的药吃完,端着盘子踩着她白色的小皮鞋“嗒嗒”地离开了病房。

等护士的脚步声远去到听不见了,刘新杰把书一扔,笑起来,进而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大概是怕笑得太嚣张被护士听到去而复返,他干脆把头蒙到被里继续笑个痛快。

“你这会儿怎么又能听到了?”看着那团抖动的被子,谭忠恕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别笑那么用力,一会儿头又要疼了。”

 

尾声

1944年初,谭忠恕的调令下来了。

军令一下就是急三火四的,让他尽快到重庆报到。

这天,刘新杰正在医院的院子里转悠。他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像过去那么动不动就头疼恶心,所以医生也同意放他出来活动活动,说这对恢复也有好处。

王三勇不近不远地跟着他,身上水壶雨伞垫子带的叫一个全。他曾跟王三勇说过,你到底是老谭的勤务兵还是我的勤务兵,王三勇理直气壮地回答师座让他看好自己,这是任务。

“师座!”看到谭忠恕过来,王三勇立刻立正敬礼,指了指灌木丛后面的长椅,“刘营长在那边坐着呢。”

谭忠恕点点头,让王三勇原地待命,自己走过去。

“今天感觉如何?”谭忠恕走到刘新杰面前,问。

刘新杰看着他笑了笑,显然没听见他说什么。

谭忠恕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你听不着就算了,我到时候交待三勇吧——今天下午我就要去重庆了,军令如山,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你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康复,需要什么让三勇去买,他留下照顾你……还有,等你好了的话,有空儿去看看咱妈。”

他一边说着,刘新杰也微笑着看着他。

“那,我走了。”谭忠恕站起来,走到王三勇身边叮嘱了几句,又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刘新杰,正巧刘新杰也扭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刘新杰冲他笑了笑。

“好好照顾他。”谭忠恕说,向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沙哟娜拉——”当谭忠恕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的时候,刘新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END)

一口啊呜

今天再看《黎明之前》的编剧......了不起!

谍战之余还安排“八局”的处长们说相声,还有零有整有对口有群口。

林永健和吴秀波一开口,对我来说这就是《欢乐喜剧人》的舞台啊~


今天再看《黎明之前》的编剧......了不起!

谍战之余还安排“八局”的处长们说相声,还有零有整有对口有群口。

林永健和吴秀波一开口,对我来说这就是《欢乐喜剧人》的舞台啊~


漫威电影

《复仇者联盟3》概念图一组,壮阔。

《复仇者联盟3》概念图一组,壮阔。

风一般的老流氓

【波洁】红粉佳人(赠漆太)

 赠@漆雕凌 的文!!!!写不出漆太mv万分之一的感觉qwq

谢谢漆太的cut投喂qwwwwq!!!!冷圈幸甚有您!!!!

因为有一丢丢肉渣所以走网盘了)

https://share.weiyun.com/5rbMH67


 赠@漆雕凌 的文!!!!写不出漆太mv万分之一的感觉qwq

谢谢漆太的cut投喂qwwwwq!!!!冷圈幸甚有您!!!!

因为有一丢丢肉渣所以走网盘了)

https://share.weiyun.com/5rbMH67


萌点奇葩的小水杯

闲聊:那个写散文诗的Jerry,是个绿茶吧?(友情向)

写手AU,论坛体,友情向

【闲聊:那个写散文诗的文艺

女神Jerry,她……是不是有点绿茶?我看她天天和写杰克苏的那个J还有写乡村爱情的那个R暧昧不清的,有人知道她到底啥情况不?】

这妥妥脚踏两只船把两个人当备胎吧,为啥我看你们天天夸她女神仙气之类的?而且那个话说的贼暧昧,惹,我都无语了,R还说什么我养你,什么写文耽误我爱你的,都搞成这样了,我看写杰克苏的那个J还天天说文艺J是他女神啊,说文艺女神J少女心之类的,各种表白,关系也太混乱了,有人八一八没有?

1L:等等,我想知道为啥Jerry变女神了?????他不是男的?

2L:LZ你到底怎么默认的性别????

3L:我记得乡村爱情是...

写手AU,论坛体,友情向

【闲聊:那个写散文诗的文艺

女神Jerry,她……是不是有点绿茶?我看她天天和写杰克苏的那个J还有写乡村爱情的那个R暧昧不清的,有人知道她到底啥情况不?】

这妥妥脚踏两只船把两个人当备胎吧,为啥我看你们天天夸她女神仙气之类的?而且那个话说的贼暧昧,惹,我都无语了,R还说什么我养你,什么写文耽误我爱你的,都搞成这样了,我看写杰克苏的那个J还天天说文艺J是他女神啊,说文艺女神J少女心之类的,各种表白,关系也太混乱了,有人八一八没有?

1L:等等,我想知道为啥Jerry变女神了?????他不是男的?

2L:LZ你到底怎么默认的性别????

3L:我记得乡村爱情是妹子写的啊?文笔很好,笔触细腻,感情处理层次感丰富,堪比严肃文学

4L:LZ你这个性别感觉不对吧,ls的性别也一言难尽

5L:3L那个不要碰瓷严肃文学给R招黑好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严肃文学,写网文的就好好写网文,我承认R文笔好,甚至能反应一些社会现象,但是依然是网文啊

6L:文艺女神J本来就是妹子吧,我看所有人都叫他女神啊

7L:并不是叫女神就是妹子好吗?叫哥也不一定是汉子,这是网络时代楼上都醒醒,网络对面你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情况啊,就比如你们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人啊,没准儿是只猫,喵~

8L:或者是只鸟,唧~

9L:哈哈哈哈哈我竟然看懂了7L和8L的梗你们好烦啊,是不是Jerry和Jeffrey两个人联文那个梗?就什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那个文,那个文真的好好笑,我要笑死了。但是哦,我总觉得这种爱情故事,应该是妹子写的吧?两个人都是妹子有没有可能?

10L:直男癌了解一下?那个什么会有妖精替你还债的剧情完全中年WSN的油腻幻想啊,当时把我恶心的不行,还妹子写的,有毒吧

11L:我觉得还好吧,也没那么差?而且重点是欢乐向嘛,不要要求太多

12L:我也觉得还好吧,还是换个话题吧,我觉得我们讨论了这么久是不是完全歪楼了?

13L:我觉得吧,Jerry和Jeffrey应该都是妹吧,我记得Jeffrey是不是说过他俩像两个二奶?

14L:Jeffrey粉求不提这事,妈呀,她上次说完,被追着骂了好几条街,简直心惊胆战了。其实我觉得他是汉子……那个杰克苏爽文,还天天形容男主帅的惨绝人寰的,不像是妹子写的,而且还有点天然腐,一般妹子写不出这种微妙的直男腐感(这是什么词哦)

15L:可是Jeffrey是美妆达人吧,我印象里????我记得她说过喜欢化妆啥的?还说过粉底啊,酸奶护肤之类

16L:但是Jerry还喜欢小清新啊,我看她的照片,就特别文艺,而且我记得他露过衣角是粉色的,应该是妹子吧

17L:我也觉得是妹子,我记得有张照片她晒过自己的影子,看这个轮廓,好像是泡面头吧,是妹子无疑了吧

18L:而且个头也不是很高,肯定是妹子吧,感觉她说话也经常非常少女心啊,就很可爱,我记得好像她和Ray一起联那篇谍战AU的文的时候天天秀恩爱啊,就很可爱,我投妹子一票

19L:你们是傻的吧,高中地理了解一下?这个影子要和太阳偏角一起算才能看出来人有多高,然而我也不懂地理……

20L:根据照片时间心算了一下大概183的样子,而且这个轮廓明显是汉子,楼里怎么这么多人真情实感觉得是妹子

21L:什……什么??????183那差不多就是……汉子了吧?我不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2L:泡面头……的汉子??也许是个头很高的妹呢?

23L:不是,如果是汉子,Jeffery天天说两个二奶是啥情况啊?

24L:那还不简单,现在Gay都自称老娘吧,叫二奶也科学的

25L:我不信!!!!!我不信!!!!!而且我觉得Jeffery肯定是直男,那个杰克苏,而且好像他爱喝酒吧,又生活不能自理,标准直男了

26L:你见过哪个直男说自己是二奶的?

27L:这楼歪的,不是在讨论Jerry的性别,怎么又歪到Jeffery身上去了。

28L:所以一个183穿粉衣服的泡面头……汉子???这个人设太迷幻了,我拒绝

29L:我真的笑死了,这都什么走向。港真,我觉得Jerry就是汉子吧,我记得他前阵子是不是发了一些潜水的照片,这种应该只有汉子能做吧

30L:LS你性别歧视哦,不过他真是汉子,看影子是能判断出轮廓的,很明显,专业的

31L:如果Jerry是汉子,我记得Jeffery……是不是扒过Jerry?当时我还当姐妹淘互相摸胸那种,现在看起来是……基佬摸diao?(不好意思我太污了,我去冷静冷静)

32L:为啥不是彪悍妹子调戏文艺男青年?我觉得这个人设比较对吧,真的,我觉得Jeffery绝对是妹子,你看她还要喝酸奶护肤,然后还买爱买衣服,爱穿衣服之类的,好像我记得她还爆料自己五个耳洞也不知道真的假的。Jerry巨冤了,明明Jeffery才是和各种都暧昧不清,你们没关注她微博呢,那都什么鬼?

33L:还真没关注怎么了?还有给30L的鉴定大佬跪下了,我选择相信专业!

34L:微博也没啥的,就是Jeffery给各种人留言说我娶你啥的,没眼看,还要和各种人在一起

35L:这肯定是汉子,你们有毒吧,我觉得Jerry和Jeffery都是汉子很明显了,就直男那种让人无语的友谊呗,天天撩来撩去,我娶你,你娶我的?

36L:可是如果Jeffery是霸气小姐姐也很萌啊,就有颗汉子心的霸气小姐姐

37L:有锤上锤,要么看文风,要么看自拍,要么看生活习惯呗,Jeffery发过自拍吗?反正看他文风真的是铁血直男杰克苏,但是看他最近写那篇政斗的文,虽然也是正剧,但是就有种迷幻的妹子感,特别微妙,我已经无法判断。倒是R我觉得是妹子,虽然经常写乡村爱情故事,但是他和Jerry那篇联文,还有最近那个old boy,感情处理的都很细腻,又特别有趣,应该是个萌妹子吧?

38L:东北可爱甜心萌妹子Ray?脑补了双马尾,可爱(¯﹃¯)

39L:我觉得判断性别还是看相处,Jeffery一直在怼Ray,要Ray服侍自己之类的,我觉得这是同性吧,如果是异性是不是太暧昧了?而且他们互相对骂都是泼妇和中年妇女,这基本就盖章了吧

40L:我强行阅读理解一下,我觉得Jerry是汉子,这个咱们已经扒过了,Ray是妹子,因为文风细腻,Jeffery也是妹子,因为护肤。然后呢,应该是Ray和Jeffery都看上了Jerry吧,各种示爱啊,我觉得很明显啊,你看Jeffery各种暗示自己和Jerry关系好,都好到女流氓扒裤子了(为什么一个妹子乳齿大胆,萌我也要萌GB啦!),然后呢Ray也是各种暗示自己和Jerry好啊,比如什么要和Jerry在一起之类的,Jeffery和Ray是闺蜜变情敌,之前关系蛮好,一见渣男误终生。Jerry就典型渣男啊,你看他和Ray在一起就和Ray亲亲我我,和Jeffery在一起就和Jeffery亲亲我我的。而且哦,虽然他们一起叫了个组合,但是他们三个在一起联文过吗?有作品吗?没有吧!这里绝对有问题!!!!!!

41L:妈呀,我被楼上说服了……感觉好糟糕,我明明没看楼时候还觉得Jerry是女神啊,看完楼变成了渣男,这个转变也太大?????

42L:我也被40L说服了……要不然也没法解释他们为啥关系这么微妙了吧,两两合作都蛮好,但是Ray和Jeffery明明是闺蜜,但是合作都是很早之前了。

43L:如果他们都是直的,这个性别猜测绝对没问题,他们……是直的把?

44L:应该是吧?

45L:感觉这个还真是后宫套路,我觉得40L说的没错

46L:我也觉得没问题

47L:本Jerry粉不服,她明明是女神,你们都是黑

48L:对啊,40L那什么鬼逻辑啊,简直硬把Jerry凹成渣男,已经是造谣了

49L:呵我看出来了,LZ和40L一个人吧,自问自答,先是黑J女神是绿茶,最后看风向,又鉴定他是渣男,自导自演,真是厉害

【此贴涉嫌造谣已被管理员锁定】

正在和郭先生,雷先生一起喝酒的李先生无意间打开了论坛,顺手点进了飘在首页的一个帖子,差点把嘴里酒喷出来。

而这个帖子的内容被郭先生和雷先生第一时间截图留念,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他们互相攻击的最锋利的武器。

李先生至今还被郭先生和雷先生声情并茂逐字逐句朗读楼里每个发言的恐惧所支配。


Lubai

满脑子都是屁股(图三动图)

满脑子都是屁股(图三动图)

Lubai

求大佬们开车【鞠躬】

求大佬们开车【鞠躬】

Lubai

【换一种超时空同居(陆鸣×孙大雷)】

闹铃响了三遍,孙大雷迷糊着伸手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被烦的厉害了拿起枕头向声源砸了过去。
“哎呦卧槽!”陆鸣还在挣扎着再睡一分钟,突然就被飞来横枕砸的满头金星,身边的男人被惊醒也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
对视三秒钟,孙大雷从床上蹦起来拽紧被子滚到了地板上,一头鸟巢乱毛的大喊“孙子!小偷!别动!我报警啦!我电…我电话呢?!”
“啥啥啥玩意我就成小偷了?”陆鸣挠挠头看了看左边自己熟悉的窝,又看了看右边本来是墙的位置变成了间大卧室,穿着灰色背心一脸惊恐的男人正拿拖鞋对着他。
“不是,大哥你你你谁啊?”
.
.
.
“嘿,我这是穿越啦?”孙大雷跪坐着饶有兴致的捏了捏陆鸣怂萌的大脸,“怎么也不给我来个美女,非...

闹铃响了三遍,孙大雷迷糊着伸手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被烦的厉害了拿起枕头向声源砸了过去。
“哎呦卧槽!”陆鸣还在挣扎着再睡一分钟,突然就被飞来横枕砸的满头金星,身边的男人被惊醒也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
对视三秒钟,孙大雷从床上蹦起来拽紧被子滚到了地板上,一头鸟巢乱毛的大喊“孙子!小偷!别动!我报警啦!我电…我电话呢?!”
“啥啥啥玩意我就成小偷了?”陆鸣挠挠头看了看左边自己熟悉的窝,又看了看右边本来是墙的位置变成了间大卧室,穿着灰色背心一脸惊恐的男人正拿拖鞋对着他。
“不是,大哥你你你谁啊?”
.
.
.
“嘿,我这是穿越啦?”孙大雷跪坐着饶有兴致的捏了捏陆鸣怂萌的大脸,“怎么也不给我来个美女,非要是个大老爷们儿。”
陆鸣被蹂躏的同时眼光瞥见孙总背心下若隐若现的胸肌,啧,身材不错啊,再往下瞟是松耷耷的四角花短裤,颜色还挺骚气。
“大哥,我觉得咱咱这情况,其实还挺容容易解决的,花钱找个装装修队,中中间砌面墙……各过各的……就是我我……我可没钱。”
“别啊,干嘛花钱找啊,等着,你哥我就是装修发家的。”说完,孙总就拿起手机准备给手下打电话,突然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前妻打来的,一拍脑袋暗说完了,今天说好了要把俩崽子接过来住的!
飞快的奔出卧室又奔了回来,孙大雷叼着牙刷嘴上一圈的泡沫朝陆鸣喊,“愣着干嘛,会开车吗?”
.
.
.
陆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几个小时前他还在1999年自己的小窝里自由自在的睡觉,现在却在2015年被使唤的跟孙子似的,后座的孙大雷一会儿要他递纸一会儿要他递水,一会儿要左拐一会儿要上坡。
“那个……孙大哥……我不是是你的保姆……”
“好好开车!”孙大雷脱到一半,看见陆鸣在车镜里盯着他看,“没见过男人换衣服啊?色咪咪的,看?你还看!”
“我……我这是…天生眼小……”陆鸣小声辩解,有些害羞的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孙大雷真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从生理的角度,是。
孙总无视掉对方的目光飞快的把干净的内裤西裤穿上,露着完美的胸肌伸手把四角裤扔到前座副驾驶位。然后是白衬衫和马甲,不知道是故意买的款式还是日子久了显小,布料紧紧勒着孙总的身体,凸显出完美的腰线和涨大的胸肌,似乎随时要崩开似的。
陆鸣在看到他用了半瓶发胶固定自己飞机头,终于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吐槽之魂。
“哥,老实说,你真真…真不是做牛郎的?”
.
.
.
孙总前妻因为赶飞机已经走了,两个崽子坐在肯德基里等爸爸,大的十一岁的女孩叫孙笑,波澜不惊成熟腹黑的学霸,小的男孩刚刚二年级,最擅长搞砸一切,叫孙晓航。
远远的看见墨镜的反光,两个背书包的崽子飞奔过来扑进孙总怀里,陆鸣站在旁边傻笑。
“孩子长得跟电影明明星似的,随你。”
“来,笑笑晓航,陆鸣陆叔叔,现在和爸爸住在一起。”
孙笑吃惊的眨眨眼,没有说话,而孙晓航已经在向陆鸣要见面礼物了,在陆鸣被缠着去再买一杯可乐的时候,笑笑把孙大雷拉到一边,苦口婆心痛心疾首。
“爸,和我妈离婚五年,你连性取向都变啦?”
“啊????”
.
.
.
“你有工作吗?”
“有…有啊…虽然工资不高...…”
“辞了,帮我带孩子,薪酬双倍。”
“不...不是我怎么说也是一大老爷们儿…”
“三倍。”
“主要是我们总不能一直……”
“四倍。”
“万一哪天……”
“五倍,不行就算了。”
“好嘞我的两个小祖宗中午想吃什么啊叔叔去买菜~~”

Lubai

调戏杨爹爹~手感一定超级好~这么呆萌的书生就该拐回家生孩子嘿嘿嘿

调戏杨爹爹~手感一定超级好~这么呆萌的书生就该拐回家生孩子嘿嘿嘿

Lubai

硬是把正剧截出了xx片既视感(这次应该可以了吧)

硬是把正剧截出了xx片既视感(这次应该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