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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乾坤·一
*all澄
*ABO预警
*xjb乱写预警
*蓝家人集体ooc预警【这点万分重要接受不了的小朋友请马上左键右转！！！
*写成这个鬼亚子，有没有后续，这很难说【沧桑叼烟】
*催更前请先看置顶
整个清谈会一片寂静。
从古至今仙门百家的清谈会，永远热热闹闹，人语交杂，这种死寂的状况，简直百年难得一遇。所有人都盯着上位的江宗主看，目光游移，混着些闪烁的探寻。
“呵。”
目光纠葛中...
*all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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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成这个鬼亚子，有没有后续，这很难说【沧桑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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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清谈会一片寂静。
从古至今仙门百家的清谈会，永远热热闹闹，人语交杂，这种死寂的状况，简直百年难得一遇。所有人都盯着上位的江宗主看，目光游移，混着些闪烁的探寻。
“呵。”
目光纠葛中心的江澄慢慢放下手里茶盏，对着站起身的蓝启仁冷冷一笑。
“蓝老先生可是喝酒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既没有沉默不语，也没有尖利反驳，那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应对，就仿佛是对着一个坚持太阳西升等无稽之谈的无知稚子。江宗主这样的反应情理之中，无半点不对，直要将一群人的怀疑打消下去。
可是猎人的网已经铺天盖地，势在必得。
蓝启仁目光沉沉。
“江宗主既已隐瞒二十多年，现今不肯承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是没有证据，此等大事，蓝某自当不敢在众仙门面前指认……江宗主，你瞒不住了。”
“笑话！”江澄眉一挑，视线凛冽，“我江澄自出生，到执掌莲花坞，见过的人何止千万？仙门百家的宴集都不知道参加多少回了？二十年来也就出了一个你，蓝老先生，敢说我是地坤！呵，简直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话说到最后被激得胸膛起伏，手指一紧，青瓷的茶盏喀啦一声被捏得粉碎。
江澄一身戾气地站起了身子，漆黑的眼珠沉沉对上了蓝启仁。
“云深不知处这是在向我江家挑衅吗！”
一时间会上一片沉寂，两大世家之间的对峙威压重重，紧绷的气氛让人近乎喘不过气来。
蓝启仁就这么直视着江澄死死瞪过来的视线，无甚言语，却抬手，手上捏着一个瓷白的瓷瓶。
江澄的呼吸霎时乱了。
台下的人只望得见蓝启仁向江澄示出了一个小瓶，可江家宗主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无甚反应——只有同在台上的几人看得分明，江澄从那刻起已经乱了分寸，箭袖下的手指紧扣掌心，将一只拳头攥得青筋暴起。
“蓝老先生这是何意？”他字句都是从齿间研磨出来的。
“江宗主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可笑！”江澄压抑着一身暴戾，眉眼沉郁，“我怎会知道？！”
现在清谈会上的近千人都屏气敛神地望着台上对峙的两人看，就在这层层叠叠专注的视线下，蓝启仁放下手，望着依旧半点不退的江澄叹口气，下一秒，独属于天乾的强大的威压就狠狠刮了过来。
江澄瞳孔一缩，一瞬间完全控制不住身子的战栗，全身低颤起来。
仙门百家里，一个天乾何等的强势，刻意压抑的气势一旦不再收敛，崩散开的威压几乎要压得台下众人弯腰折身的跪下地来。
这种让人心生卑怯绝望的气势压迫只出现了一瞬，场中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战栗地抬手拭汗的时候，被牢牢锁死在天乾神识里的江澄死死咬着牙床，全身血液奔涌，耳膜鼓噪，眼前的一阵阵发昏里，眼睁睁望着蓝启仁抬步朝他走近了一步。
“哐啷——”
台下近千人齐齐抬头去看。
几案上的糕点酒水一律被拂落下去，瓷器凌乱碎了一地，紫衣的江澄半膝软跪在地上，一肘支在案上，垂着头，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张嘴呼吸着，胸膛起伏得厉害。
“……”
聂怀桑手里的茶杯直直掉到襟上，瞪大了眼睛。
金光瑶眸光颤了一瞬，过于惊愕以致于面色僵硬，再做不出平常风轻云淡的表情。
谁能想得到？谁都想不到。
江澄……地坤？！
“……”
青白的指骨缓缓攀过红木几案的边沿，按压得几欲折断，江澄冷汗淋漓，低着头要从地上撑起身子。
郁紫的箭袖家服被酒渍洇湿了一片，暗莲纹银线灼灼，光下冷利地一闪，又倏地湮灭。
“哐——”
江澄的肘尖再次撞上狼藉的案面，低着头，垂下的汗湿额发掩了半张脸，掌心里的血洇透了蜿蜒掌纹。
呼吸紊乱滚烫，近期已经十分不规律的雨露期被天乾强大的信香一引便是溃散翻覆，铺天盖地的情潮，已经让他腿软得站不直身子。
“呵。”
场中一片沉寂里听得三毒圣手的一声轻笑。
江澄抬起鲜血淋漓的掌心捂了脸，殷红的血珠顺着一截苍白至极的手腕缓缓蜿蜒地淌下来。
“呵哈哈哈哈。”
嘶哑，干涩。
就算是再汹涌的情热和喘息都暖和不了的冰冷笑意，刻骨倔强。
蓝曦臣颤着眸光往前几步，还未走近便猛地滞了步子，全身都不可置信地战栗了一下。
信香。
那不是他熟悉的灼烈的莲花味道，那不是花的味道。如今江澄身上散发出来的信香，带着些独属于草木的清涩，雨后方才能嗅得的清新，是滚上露珠，夏日清晨的荷叶的味道。
就这么若有若无的一点，便像隐秘的钩子一样勾起他过往所有的荒唐绮思，所有暗里辗转反侧求而难得的心思，现在全部聚拢到耳边絮絮低语，告诉他：这是个地坤。
可以为他所有。
“江宗主。”
蓝启仁站在原地一步未动，语调深沉。
“你还不肯承认吗？”
“……”
江澄放下手，一双沉黑的眼睛冷锐逼人地直望向他，掌心的血染红了他的半侧脸颊，被他抬手揩下去。
“江宗主”
蓝启仁对这那双渗着血色的眼睛，扣紧了手掌。
“你是地坤。”
轰——
全场哗然！
江家惯出强势之人。虞紫鸢自不用提，江枫眠铁血肃清云梦龙门镇杀了一天一夜血流成河，江家小姐面斥金子勋强闯不夜天，有胆有识竟毫不柔弱，但是没人想得到江澄能强势成这个样子。
十六岁扛旗振江家，一个“云梦江氏”的名号，一个一团火一样的年轻宗主，竟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他身侧，跌撞摸打，摧枯拉朽，血洗不夜天城。二十岁逼上夷陵乱葬岗，万鬼之祖的师兄也能手刃剑下。此后整整十二年，三毒圣手的狠厉手段撑着云梦江氏寸寸高拔，如日中天，仙门最天乾的天乾也不过如此，可是今天……
杀了数以万计的温狗、邪祟乃至鬼修的江家宗主竟然是个……地坤？
谁能信？谁敢信？承认这样一个地坤简直就像是打众多天乾和仪的脸！
江澄将整个手心都戳烂了，方勉强抑住滚烫翻涌的万顷情潮，他抬眼冷冷望着对面的蓝家人，呼吸微促，眉宇戾气层迭，杀气隐露。
“我是不是地坤。”
“铮！”
三毒猛地出鞘，锋锐寒光一闪，直没地面三寸，江澄杵着他的剑柄站直了身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一身血与酒，却再无法冲淡一身涩苦荷叶香，打湿的鸦黑发丝贴在额际，衬得脸色苍白，眼珠乌黑。
黑得有些阴气森森，简直是把人恨进了骨子里。
台上一片寂寂，台下仙门百家却骤然喧哗起来，江澄手下的剑柄也已经染了血，压抑本能已经用尽他全部力气，他紧绷着身子对着对面蓝氏双璧望过来的晦涩不明的目光，根本没有闲工夫去听他们在下面吵嚷些什么，直到有一道声音，在整个场地里高昂地响起来。
“江宗主！”
旁余的声音一概低小下去，江澄危险地眯了眼睛，去看下面的某个仙门宗主。
那个人在众人的视线里上前一步。
“现今仙门百家里天乾的情况你也知道，既然身为一个地坤，难道不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吗？”
“……”
恶心。
恶心透顶。
江澄的唇线逐渐紧绷，脸线阴鸷，视线扫过场下的人，却未曾想那些平日半点不敢与他视线相接的人，竟然敢一眨不眨地朝着他这边看。
那样恶心又不加讳饰的视线，简直像是鬣狗看见了鲜红的肉块。
当今仙门里，一个优质的地坤能对宗门产生多大的价值是个人都心知肚明。蓝启仁也是因为这个才在众人面前破釜沉舟逼得江澄退无可退——天乾是千百世家里的佼佼者，遥踞众天乾顶端的蓝氏双璧，至今未有婚配。
最强大的天乾，当配最强大的地坤。
谁能强大得过，莲花坞里的江晚吟。
“竟然真的是地坤……”
“这样的地坤……”
“不知道谁……”
“我们宗门里的天乾……”
下方近千人的声音层迭如浪，偏偏又有浑厚的声线高高地破浪而来，直接朝着勉强站着的江澄喊话。
“江宗主！我南氏宗主南升旭代吾儿……”
江澄猛地瞠大了眼睛，一瞬间胸膛血气翻涌，喉口泛腥。
“求娶江宗主！”
从这句话开始，整个清谈会的局面终于完全失控。
躁动的，各式各样混杂在一起的天乾信香……江澄全身又开始颤起来，耳边那些争先恐后凑过来的恶心字句，让他满心怒躁，眼前发黑，却连捏剑的手都力气失尽，从心脏腹下涌起来的灼烫情欲，血管里奔流的歇斯底里的怒火，让他直接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各处的本性毕露的肮脏心性停了一下，而后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一个如此弱势的任人摧折的三毒圣手……一个地坤，可以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强大无匹的地坤。
征服欲和占有欲在情色下愈发让人血脉偾张，激动得浑身战栗。
层绕视线里的江澄已经被众人扒光了那层狠厉可畏的皮，于是那苍白俊朗的脸线，生动的眉眼，隐忍的薄汗，殷红的薄唇连同劲瘦的腰肢，一样样全部都显露人前。
风情万种，秀色可餐。
在场的所有人都疯了。
所有驳杂的信香齐齐疯狂地朝江澄浸染过来，让一身傲骨的地坤喘息嘶哑，最后慢慢地弯折了从来冷硬如剑的脊骨。
江澄已经处在失控和崩溃的边沿，失焦时余光里又有白色的身影拦到他面前，下一秒便有比之蓝启仁更加强势霸道的威压狠狠压过来。
“唔……”
江澄终于再也掌不住，软跪到地的同时，牙关咬不住的一声靡丽沙哑的喘息，不仅让端方雅正的含光君身子一怔，台前被更强的天乾威慑的众人也早已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再次蜂拥过来。
蓝忘机已经忍无可忍地抱琴在手，眉眼冰冷凛冽，灵力四溢，身后却又响起嘶哑至极的声音。
“滚开。”
一道鞭影劈天裂地，残影一过便响起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众人被这变故纷纷惊到，竟也真的清醒些许，令人欲呕的动作和声音开始收敛，以至于能清楚的听到被紫电鞭打的伤魂动魄的人的惨叫，听来让人心底发寒。
江澄脸色惨白，眉眼依旧冷漠，喉口不断泛起的甜腥被他一点点吞咽下去。刚才他忍住滔天憎恶，将蓝启仁递过来的瓶子里所有的厌香丹全部和血吞下，发挥作用如此之快，他根本不敢想几炷香之后，自己的身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恶心透顶！
手里的紫电电光灼人，江澄牙床紧咬，一张脸的眉眼都被满心怒火压抑得扭曲。
“谁还要过来找死？”
他声线一字一顿森冷得如同索命阎君，于是那些那个暴戾地让人遍体发寒的三毒圣手一并在众人记忆里复苏，让所有人都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就算是地坤，也是那个折磨起人来百般残忍，无情阴冷的江氏宗主。
就在众人退让沉默的时候，蓝启仁却朝他开口。
“江宗主，地坤嫁人生子天经地义。”
江澄的眉皱得深郁，死死地望着他。
“现今仙门地坤稀少，你以地坤之身重振云梦江氏，令人敬佩至极。可若是以后地坤皆如你一般，仙门人才寥落，我辈负罪后人，实不应当。”
“你身为仙门表率，自该分得轻重。”
蓝启仁的指尖也掐进掌心里，一番违心之论冠冕堂皇，说得自己都要作呕，江澄更不外乎是。
“嫁人，生子，天经地义……”
江澄唇齿间研磨着这几个字，望着蓝启仁，冷笑笑得讽刺锋锐，直如刃片向蓝启仁面上割过来。
“好一个君子端方的云深不知处，好一位教书育人的蓝老先生。”
蓝启仁瞳孔一缩，站在此时的江澄面前，竟然生生生出了羞惭退缩之意。
江澄此时眼眸深沉，一片暗色消极的情绪犹如江水跌宕，汹涌而至，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狠狠地笑了。
“好啊。”
他视线转去他身后，手背筋络突兀，攥得指骨青白，强忍住一心的嫌恶。
“我是嫁你们蓝家的泽芜君……”
他望向蓝曦臣，温雅的蓝大公子慌乱移了视线，耳尖泛红。
江澄眸光冰冷，又去看清冷如霜的蓝二公子，视线冷厉。
“还是嫁你们蓝家的含光君？呵。”
“……”
两个天乾同时沉了眸色。
蓝启仁明知他是在挑拨离间，却又不得不顺着他，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侄子，紧紧锁了眉。
他根本无需问要嫁谁。
七夕节在云深不知处点漫天孔明灯，一笔一划皆组他名的是他们蓝家的泽芜君。
曾为他这个“天乾”拒绝上佳亲事，祠堂里挨三十三戒鞭的是他们蓝家的含光君。
可是蓝家家主……
蓝启仁对着毫无半点真心问出这句话的江澄紧皱着眉，但却是蓝湛替他开了口。
“可以……”光风霁月的蓝二公子面容整肃，望着他，字字清晰，“共妻。”
共妻？
江澄又是心脏一缩，紧跟着灼心怒火鼓噪满腔，震得他耳膜轰鸣，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不愧是景行含光的蓝二公子。”
江澄嘴边拧着冷笑，眼里厌恶排斥毫不讳饰，“你们姑苏蓝氏今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蓝湛却对着他眸光沉沉，眉眼静淡，未曾半点想开玩笑的架势。
江澄眉宇含煞，抬了掌紫电的手，冷冷望着四周丑态毕现的仙门诸人。
“我江晚吟何时成婚，用不着你们来多管闲事！便是个地坤，我也不用你们这些天乾来给我庇佑！令我恶心！”
他话说得直白，直晃晃地挑衅着倨傲强势的天乾的神经。
江澄指尖又掐进皮肉翻飞的掌心里，厌香丹的反噬隐隐翻上来，来势汹汹，让他丹田开始灼灼发热。眼见他神色又开始苍白隐忍起来，仙门众人视线阴晦，江澄却将紫电往地上急促一甩，急急开口。
“金凌！”
被金光瑶紧紧拉坐在座位上神情恍惚的金凌猛地一怔，回过神来。
江澄对上他的视线，已经隐隐渗出一身冷汗。他的视线已经开始被冲散了。
“过来。”
金凌被他一望，猛地用力甩开了金光瑶的手，急躁地往江澄那走过去，还没走近，就被开始低喘起来的江澄一把揽进了怀里，按住他的后脑，将他的嘴唇贴近自己的脖颈。
那股清新苦涩的荷叶香扑面而来，金凌瞠大着眼，手已经下意识地死死把住了地坤劲瘦的腰肢，狠狠箍紧。
“舅舅……”
“唔。”
敏感地被天乾温热的气息喷拂，江澄死死抑住了唇齿间不合时宜的喘息，牙缝紧咬地迸出一个字来。
“咬！”
金凌身子一怔。
“舅……”
“我让你咬！”
他的声音重如厉喝，眉宇间一层灼烈怒火，却犹如蜜糖鸩毒，予人灼灼艳色。
金凌一反手将人抱进自己怀里，手臂缓缓收紧，张嘴狠狠咬了下去，眼泪却刹那间奔流出来。
“唔！”
江澄死死揪住自家外甥的衣襟，身子颤得厉害，濒临破碎的脆弱和美感，眉眼细弱苍白，让人在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这真的是个姿容无双的地坤。
金凌简直要醉死在这股缭绕款款的荷叶清气里，再回过神来，江澄已经完全站不住软进了他怀里，闭着眼，鸦黑的睫毛细细地颤着，呼吸灼烫。
金凌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揩去了嘴角的血，再抬起头来，眉目已经完全变了。少年成熟时也不过一瞬，往前面前层层围堵的众人，眼神坚定，声音沉稳。
金家公子岁华剑光凛冽，稳稳地抱着自己将近昏过去的舅舅。
“让开！”
【all江澄】白月光·上
*江澄——仙门三代的白月光
*十分混乱的年龄操作，不要跟我盘逻辑，我不听我不听
*按理说青蘅君应该叫蓝启什么，但是太难起了，我觉得喊青蘅就挺好【背锅挨打】也不要跟我盘原著啦，都说了不听了，不听不听，就是同人，就是平行宇宙，都闭嘴啦，闭嘴。
*写完发现这个脑洞真的很适合搞个长篇，但是我怕你们说我无脑苏哈哈【捂脸】所以先放着吧
*不乱打tag了，怕被打
*下一章伐温走起
*至于下一篇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朱砂痣》【狗头】江澄——仙门三代的朱砂痣
*留什么小心心？留评论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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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仙门三代的白月光
*十分混乱的年龄操作，不要跟我盘逻辑，我不听我不听
*按理说青蘅君应该叫蓝启什么，但是太难起了，我觉得喊青蘅就挺好【背锅挨打】也不要跟我盘原著啦，都说了不听了，不听不听，就是同人，就是平行宇宙，都闭嘴啦，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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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
来蓝家求学的世家公子本来关系没有这么好，但架不住这一批的学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最开始搞事的温小宗主，江澄觉得这个人有点儿毛病，如果他知道有个词叫“中二病”，一定会把它写出来牢牢帖上温若寒的脑门。
“现在的世家已经没有多少发展空间了！一成不变的规矩已经腐朽了，需要改变！”温少爷捏着他的肩，一脸郑重，“需要改变，江澄。”
“好好好，对对对，改变改变。”江澄撑着他的身子，随口应答，顺手摸走他腰间的钱袋去付账。
事实证明温若寒喜欢江澄是有道理的。
“对，就是这样。”他一口酒气喷到江澄脖颈，桂花和糯米柔和的味道，“江澄，到时候咱俩一起……”
“好好好，一起一起。”江澄又顺手把空了的钱袋系回他身上，装作无事发生，“等你先把蓝家那一千多条家规改变了，我们就去改变世界，啊，老板，桌子上那几样点心给我打包……”
事实也证明跟一个酒鬼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江澄眼睁睁地看着温若寒晃晃悠悠地走到蓝老先生的面前，打了个酒嗝。蓝老先生很高兴，给他们爱吃的戒尺冷泉爱心套装。在那之后江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搭理过酒友的邀请——直到温若寒拉来了金光善。
金家少宗主的性格简直一言难尽，好长一段时间江澄对着金光善的表情都是扭曲的。但是金少爷有一项被动技能很讨人喜欢。这个人喝醉之后听话得要命，简直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言听计从。江澄很高兴，每次都把喝醉的金光善往蓝老先生面前一放，完美。
“你们简直不是人。”
第二天金光善揉着肩，笑着对他们竖了个中指。
他终于不再摆出那副虚伪的笑脸，江澄反而乐了，一手揽上了他的肩，眨眼。
“下次陪你一起挨打。”
金光善实打实怔了一下。
2
蓝二公子是个正经人。正经过头，就有点呆头呆脑了。
专注于违反家规一百年的三个人翻墙的时候遇上他，这个人竟然也不顾他们蓝家的宵禁，一路追他们追到了酒楼。
何等敬业。
江澄感动极了，筷子不停地往蓝二公子面前的碟子里夹红烧肉。
蓝启仁低头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肉，又看一眼江澄，嘴角一抽。
江澄其人，蓝启仁还是听说过的。江氏的小公子一双漆黑明亮的杏眼，比之金光善的轻佻有余和温若寒的傲气过甚，那眼睛里面满是张扬的少年意气，笑着的时候骄傲真挚，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但是蓝二公子心如磐石，意志坚定，第二天准时提溜着小公子去祠堂挨棍子。
江澄十分生气。
“你这样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他锲而不舍地在蓝启仁手下扑腾。
“你就等着单身一辈子吧蓝启仁！”
许多年后，一语成谶。
3
蓝老先生冲着他们几个发火的时候，一张嘴就是一串的大道理，最喜欢说的就是“你们是仙门百家未来的希望”云云，这个时候几大世家的公子的想法就前所未有的统一。
——哦，那这个仙门百家应该就是没有希望了。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江澄结识了聂明玦。
聂公子又莽又直，一身正气，是个正经人，应该就是蓝老先生嘴里仙门百家的希望了。江澄一开始还真没预料到他们两人之间还能有这么友好的关系，因为聂明玦这个钢铁直男，喜欢的竟然是那种毛绒绒的可爱的小东西，这里面大概是有什么以柔克刚阴阳相生的玄妙道理吧。
江澄顶着聂明玦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猛地反应过来。
“靠！老子哪里可爱了？！”
4
云深不知处的景是真的没什么好看的，现今来求学的都是一批不懂风情的大粗人，唯一还沾着点风花雪月的，家里还种着一大片富丽堂皇的白牡丹，更加看不上这里清清冷冷的山水。
所以要说云深不知处还有哪里好看，那就只能是人好看了。
蓝家的两位公子都生得眉眼精致，蓝白袍子往身上一披，芝兰玉树，仙气飘飘。
温若寒叼着根草叶随性不羁地往树上一倚，啧啧称奇。
“他们云深不知处的山水养人怎的？”
江澄正站在水边打水漂，拉来无聊的金光善给他数数，听见他的声音，边瞄准边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怎么？嫉妒啊？”
“……”
温若寒冷哼了一声。
说嫉妒也谈不上，不过江澄确实也与青蘅君亲近一些。江澄这个人相处下来真是万分好懂，爱憎分明，又吃软不吃硬，遇上一个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性格温柔的人，几句话就能被人拐跑了。
可是事实一再证明，江澄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奇差无比。
求学生活热热闹闹地大半载已过，江澄生辰那天，一伙人勾肩搭背心照不宣，奔着彩衣镇浩浩荡荡地溜下山去，然后有幸见识到了今后仙门百家的三大奇景之一。
青蘅君喝醉了。
金光善十分无辜地举手。
“一口。真的，就一口。”
“……”
“……”
“没救了，等死吧。”
蓝启仁十分冷酷地下了结论。
5
青蘅君满带微笑，温柔款款，站在祠堂下，君子端方。
“就是他们，叔父。”
“……”
“……”
“……”
祠堂下跪着一溜儿人，对着酒气未消的大公子齐齐沉默。
“好，我知晓了。”
蓝老先生脸色铁青，一身威压地走过来，经过自家大公子身边的时候，神情扭曲了一下。
“青蘅，你身上为何会有酒气？”
“……”
跪在地上的一溜儿人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听得蓝大公子声线温润，十分诚恳。
“大抵是押送他们过来的路上，不小心沾上了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江澄目瞪狗呆。
可偏偏蓝老先生就信了，点了点头，路过蓝启仁的时候，又停了下步子。
“启仁，你又为何在此？”
“啊，启仁是我在来时遇上的”没等自家弟弟纠结，青蘅君再次诚恳发言，“大约是因平时交情好，想要向您求情的。”
“嗯。”蓝老先生了然地点了点头。
“……”
“……”
“……”
江澄跪在地上，心情复杂地接住了蓝公子在蓝老先生转身后笑着递过来的眼神，眼角一跳。
特么你不仅是个腹黑，还是个超级护短的腹黑啊！
6
蓝老先生也是个很神奇的人。
蓝家上一代勉强算是人丁兴旺，蓝老先生比兄长成亲要早，蓝宗主的二子，现已成才，可是蓝老先生的二子，一个早折于弱冠年纪，另一个在外云游，多年不曾归家。所以对着来求学的这一批孩子，就算严厉苛刻，周身未表现半点，心里到底还是欢喜的。
现今江家的小公子黑眸濡亮，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看他。
“蓝老先生，今日是我的生辰。”
“……”
蓝老先生没有动静。
江澄垂了眸，低下头去。
“以往都是在家，阿爹阿娘与我过生辰。”小公子絮叨着，嗓音闷闷的，又低又软，“现在出门在外，久未归家，我心里难过，他们才陪我一起下山去的。”
“我知道错了，不该违反规训，惹您生气。”
小公子又倔强地一直身子，眼里晃着一汩光，咬牙看过来。
“您要罚，便罚我吧！”
Woc这谁顶得住？！
“叔父！”
尚在醉酒中的蓝大公子都已经忍不住求情。温若寒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躁动的聂明玦，看见蓝老先生蓦地眼不见心不烦地背了身子，朝着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滚。
嘿！
江澄眼睛蹭地一亮，所有委屈难过瞬间不见，又是眉眼飞扬肆意，望见蓝启仁投过来的视线，还狡黠地朝他眨了下眼。
“谢谢蓝老先生！”
少年清亮的一嗓子带着明媚的笑意，蓝启仁朝自家叔父看过去，视角里老先生的胡子一颤，眸光已经柔下来。
“……”
罢了。
蓝启仁站在祠堂下，安安静静地望着小公子跟那一伙人离开的身影，云深不知处经年清寂，江家的郁紫却生机曳曳，一路灼烈明朗地涂抹过去。
罢了罢了。
——他们蓝家这几个人，就算是折在他手里了。
二
1
五大世家的宗主们本来关系没有这么好，但架不住年轻时基础打得好。以往清谈会上，几个宗主都是疏离客气地聊些仙门近况，夜猎收获，或是年轻一代如何如何。现在清谈会上，这群人聊喝的什么酒，聊最近经历的趣事，向主人吐槽这次清谈会办得毫无新意，还要例行去八卦有没有心上人。
“什么？骗人！我不信！”
被江宗主三连否定的蓝宗主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无奈地笑了。
“怎么？我就不能成亲了？”
“怎么可能？就你们蓝家人这又呆又闷的老古板，怎么可能是我们这几个里面第一个成亲的？我不信！我不信！靠为什么你这样的都有人要我却要单着啊！”
“……”
这个人是不是最后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青蘅君望着他哭笑不得。
“启仁好像听见了。”
“……”江宗主瞬间安静如鸡。
“都是一宗之主了，你还怕他做什么？”金光善对着怂得要命的江宗主耿直地送上嘲讽。
江澄白了他一眼。
“青蘅君是何时成婚，我们好去观礼。”
“哪里有那么快。”青蘅君回了温若寒的话，望着兀自怀疑人生的江澄，笑柔了眉眼，“不过，请柬一定会好好送到各位手里的。”
“……”
江澄对上了他的视线，也不再纠结些有的没的，也跟着青蘅笑起来，眉眼映在四月澄净的天色里，依旧清澈明朗得恍若少年。
“好啊，你成亲那天，我一定给你送上一份厚礼！”
温若寒感兴趣地望过来。
“什么厚礼？”
“哼哼。”江家的小宗主眉峰一挑，得意地看他，“我们云梦独一门的特产！”
“你们云梦还能有什么特产。”金光善笑着回他，“这些年我们吃都吃遍了。”
“你懂什么？”江澄把自己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往众人面前一戳，挑着嘴角，“我亲自做！”
“哦？那给我也来一份儿。”温若寒黑眸带笑，望着他。
“请务必也给我来一份。”
“我也是。”
聂明玦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眉目舒展。
江澄受用地点头。
“行，都有都有。”
2
到最后青蘅君果然是他们里最先成家的一个。说起来也是理所应当，他本来就是他们里最年长的一个。
“你见过你嫂子没有？”
喜宴上，江澄身子倾向身边的蓝二公子，悄咪咪问一句。
“见过一面。”
“什么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启仁无奈地望他一眼，但是江小宗主眉眼弯弯，笑容都被满堂张灯结彩映亮了一般。
正经的蓝二公子对着他只能叹气。
“一个，很温柔的人。”
那仅有的一面里，脸都已经记不清楚，但是蓝启仁还清楚地记得那女子周身的气质，十分温柔娴静，跟他的兄长站在一起，温和脉脉地好像连时光都变慢了。
“十分相配。”
“是吗？”
江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起来。
“那就好啊。那就好……”
“……”
蓝启仁安安静静地望着他喝酒。瓷白的酒杯在他指尖打转，安安静静地，小公子嘴角也是安安静静。
“江澄……”
“对了，说来，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一说起这个，小公子的眼睛又亮起来。
“但是大部分都给新郎官送过去了，所以一人先发这一个。”
他从乾坤袋里抖出几个小纸包，火红的油纸，蓝启仁拿到手，绳子一解，看到里面包了一块儿桂花糕。
“这个就是你们云梦的特产？”金光善哭笑不得。
“你懂什么？”江澄望着他，“我可是在里面加了我们云梦特有的……”
“嘶——”
温若寒已经在一边龇牙咧嘴，酒也不倒直接拎着酒壶往嘴里灌。
他被辣得嘴唇泛红，江澄望着，开怀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我们云梦特有的虎纹椒啊哈哈哈。”小公子一边笑着一边起了身，去给温若寒倒水。温若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把这东西给了青蘅君？”
“唔。”
江澄想了想，笑弯了眉眼，点头，“怎样？”
“什么怎样啊？”
温若寒哭笑不得。
“你这味道连我都受不了，他们蓝家人口味清淡，别说你给他送了一盒，送半块就吃不消了。”
“……”蓝启仁揉了揉额角，“江澄，你够了。”
3
青蘅君成婚第二年，诞下了蓝家下一代的准宗主。还未待开百日宴，江澄就拎着一包桂花糕偷偷摸上了云深不知处。
两年光景，江家的小宗主身形又抽长了许多，眉眼也逐渐长开，洒脱俊朗，英气勃勃。
蓝家的小公子裹在蓝白色的襁褓里，漆黑的眼睛像是新开的黑曜石，静静地瞅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也觉得欢喜，白胖的藕节似的手臂在江澄面前轻轻挥了一下。
江澄动作僵硬却小心到了极致，抱着这个孩子，亮着眼睛，难掩喜欢。
青蘅君笑意柔软地望着他们两个。
“可有乳名？”
“还未来得及取。”青蘅站到他身边，跟他一起低头看自家的小公子，“你想给他取一个？”
“嘿嘿。”江澄笑了一下。
“……”
青蘅君莫名开始后悔。
“我想想，嗯，既然是你第一个孩子，那就……叫大娃好了！”
“……”
青蘅君嘴角一抽。
“好不好啊，大娃？”
江澄低声笑着。恰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纪，笑起来既有着少年时的明朗，又带着些许的成熟沉稳，煞是好看，好看到似乎连小奶娃娃都喜欢，小公子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咿咿呀呀地，朝着江澄伸出手去。
“哦，是吗是吗？你也喜欢吗？哈哈哈……”
江澄笑得杏眼发亮，笑靥灼灼间，望了青蘅君一眼。
“……”
青蘅君叹了口气。
“行叭，大娃就大娃吧。”
4
五大世家这一代的家主都很年轻，也不知道上一代的家主是不是集体商量过了，全都放手让自己的孩子去闯去打。五个人里，认真算起来，年纪最小的其实是聂明玦，但是让这几个人站在一起，任谁看过去，都会觉得江澄年龄最小。
江家宗主也衣饰庄重，也面容端肃，可是眼睛太黑太亮，尚没有被时月磋磨掉锋芒，尤其跟旧日求学时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时，怎么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一笑起来便光风霁月，意气风发。
暖春时岁，岐山的清谈会，温若寒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望着一脸懵逼的江澄，勾了勾唇。
“你……”
江澄瞠大了眼睛。
“你这就结亲啦？怎么会！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你怎么就要成亲了？”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顶着众人的视线，温若寒神态自若地把玩着酒杯。他这几年眉眼完全长开，沉黑的眼睛里自带一种邪肆冷冽，气势逼人。
“一见钟情，谈婚论嫁，水到渠成，还需要什么多余的步骤？”
“……”
“……”
众人沉默。
温若寒这几年愈发心思深沉，现今身上的气势露出一点，就已经让人心下生畏，再没有亲近之意。
可是江澄向来都察觉不到这些。
“我才不信！”他依旧神色鲜活地对着温若寒，紧皱着眉，“你该不会是酒后乱性，祸害了哪家的女孩子，让人家未婚先孕了吧？”
“……”
“咳……”
金光善掩了唇，撇脸偷笑。
温若寒揉了揉额角，“江澄……”
他现在依旧对这么一个人毫无办法。
“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江澄毫不给面子，“你告诉我，新娘是哪家的仙子？”
“岐山，杨氏。”
“……”
江澄脸色微沉。
岐山杨氏，算是岐山温氏之下的第一仙门，在仙门百家里也可称上一句声势煊赫。温杨联姻么？
温若寒望见他们几个的神色，嗤笑了一声，“怎么？我就不能喜欢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了？”
“若是喜欢，自然可以。”江澄声线一低，“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若寒盯着他，眯眼笑了。
“温良贤淑，会是个好妻子。”
5
“我觉得有些难受。”
玉兰花树下，江澄突然改了话题，闷闷说了一句。
蓝启仁依旧不动如山地给他斟茶，神色未变。
“天子笑是不可能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
江澄直了直身子，又委顿下去，“算了。”
蓝启仁眼珠静静地瞅了他一眼。
“是因为温杨两家联姻的事？”
江澄闷闷哼了一声，“按说成婚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是啊。”
“……”
江澄低头望着茶色清澹的杯子，里面影影绰绰盛着玉兰花的枝影。
“我倒是没感觉出他有多高兴，温若寒那家伙……干嘛像随便收揽个小猫小狗一样……”
蓝启仁拢着杯子，望着江小宗主郁郁的脸，叹了口气。
“一宗之主，总要有诸多无可奈何的。”
“……”
小宗主低低切了一声，视线一瞥，看见清淩山水间，蓝色长裙的女子正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慢慢过桥过来。
“唉？”江澄站起了身子，看清楚之后，招手笑了，“蓝姐姐。”
女子直起身子望过来，望见是他，展颜笑得明丽。
蓝启仁叹口气。
可能就是仗着自己脸嫩，江澄竟也跟蓝家主母混得熟稔，平时也不喊蓝夫人，见了就姐姐姐姐的叫。
简直不成体统！
江澄却已经去逗他的大娃了。
“好厉害啊，大娃，这就会走路了啊！”
“呀呀——”
小公子见了他依旧咿咿呀呀的叫，小短腿往前一扑，被蹲下身子的江澄轻轻接进了怀里。
“哈哈哈，好好好，来，让我仔细瞧瞧。”
他们两个一个说着不知所谓的话，一个还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是全都眼睛亮亮的，望着彼此颇为欢喜。
蓝启仁瞳色微柔，清风里，听见江家清心铃清淩响了一声。
江澄笑了。
“你喜欢这个？”
小公子抓着九瓣莲的铃铛，笑着望着他，咿呀地笑。
“你这么喜欢我们江家的铃铛。”江澄一把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揽在臂弯里，“不如来做我们江家人吧！”
“……”蓝夫人在一边掩唇笑。
“来，叫声阿爹！”
“江澄！”
蓝启仁额筋一跳，忍无可忍。
6
蓝夫人孕期再传来的时候，金光善的婚期如约而至。
“嘛，金子善成亲我倒是毫不惊奇。”江澄如此说，目光悄咪咪移向了身边的聂明玦。
聂明玦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叹口气，回答十分耿直，“我最近没有成家的打算。”
“哦。”江宗主拖长了声调，点点头，安心了，“放心，我也是。”
聂明玦望着他，好笑地弯了一下嘴角。
金光善正在敬酒，温若寒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瞳。
“听说新进门的这位金夫人，还是虞紫鸢虞夫人认下的干侄女。”
“呵。”听见这话，江澄干笑了一声，“得亏阿娘没有给我乱点鸳鸯谱。”
“怎么？不喜欢这一类型？”
“唔，倒也不是。”手指点着酒盅，江澄撑腮望着满堂的金丝红绸，皱了皱眉，“怎么说，还是温柔一点的比较好吧。”
“不过阿爹阿娘这许多年，倒也过得同样恩爱……”
“所以你什么时候成家？”
江小宗主还在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金光善已经敬酒敬过来，站在他身后，猝不及防插问了一句。
可他一问完，就觉得全场气氛一滞。
所有人都对江小宗主的婚事十分敏感似的，此时视线全部转向江澄，或深沉或恍惚，全没有一副好奇得想要就这个话题探寻下去的模样。
“喂，你们这一个个是什么眼神？”江澄不满了，坐直了身子，“合着就没人指望我成家立业了？”
“立业可以，成家……”温若寒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薄唇微勾，“你年纪还太小。”
“……”江澄也跟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望回去，“温若寒你脑壳没坏吧！老子只比你小三岁！”
听见他的自称，蓝启仁一个眼神淡淡扫过来。
江澄肩膀一压，怂了。
温若寒见状哼笑了一声，“年龄是小三岁，心理嘛……”
“……”江澄抽了下嘴角，“滚！”
三
1
蓝家二公子出生的后两年，已经成婚的几个人都开始有了自己继承人的消息。百日宴上金光善抱着自己的小公子，眉眼笑得细长欣悦。
“江澄。”
“嗯？”正在逗孩子的江澄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他现在已经完全长开。眉眼俊朗，身形修长，低身的时候缎似的黑发从肩膀处滑下来，就在矜贵从容的宗主气度外，多了点款款的撩人的温柔。
金光善凝视着他清俊的侧脸，语调调侃。
“你什么时候成婚，我还等着你抱个女儿，跟我结个亲家呢。”
“……”江澄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来。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望过来，金光善就又怔了一下。
这些年来，青蘅君已经将近避世不出，温若寒愈发深不可测，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变得深沉又世故，可唯独江澄一个人，依旧眸光清冽，一怀热忱，好像是牢牢扎根在了旧时光里，让他们一眼便能记起少年时是如何嬉笑怒骂，意气风发。
好像他便是他们年少时所有的嬉笑怒骂，所有的意气风发了。
“……金光善？金宗主？金光善！”
“啊？”金光善将将回过神来，“怎么？”
“我是说。”江澄指着他怀里眉心点痣的小公子，嘴角微微勾起，“你先给我留着。”
这还能留着的？？
金光善望着他哭笑不得。
“先给我留着，说不定哪天我就有了女儿了。”
你以为女儿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金光善无语了一阵，望着江澄唇边的笑意，无奈地笑着应承，“好好好，给你留着，给你留着。”
2
事实证明，女儿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江府迎来了他们的大小姐。
江澄墨滚的披风扫过江家的门槛，一路踩过厚雪的庭院，只等到了炭火暖和的室内，才一抖身子，将肩头的雪花抖落下来。
一边伺候的人上来要为给他解披风，却看见自家的小宗主轻轻摇了摇头。
“去把江叔叫来。”
他一边吩咐，一边慢慢腾出一只手，轻轻一拉系带，厚重的披风沉沉委地，剩下的一点被江澄拎着，慢慢蹲下了身子。
江叔踏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江澄蹲着给怯弱站在厅殿里的小姑娘拢上披风，孩子又瘦又小，长长的披风拖了一地，领口的狐裘一拢，便看不见脸了。
“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江澄眼里的光掺着柔静的雪色，干净明朗，“怎样？有没有骗你？是不是真的暖和？”
“……”小女孩望着他的眼睛，手指收紧，攥紧了握了一路的紫色衣袖。
她凝视着的那双眼睛包容温柔，沉稳坚定。
江澄一直静静地等，只等到眼前的孩子缄默地点了下头，才胸膛起伏，前倾了身子，将眼前瘦小的孩子轻轻揽进了怀里。
“……好。”
“江叔。”偌大的厅堂里，江澄牵着裹着厚披风的孩子，转眸望过来，“我有女儿了。”
他从一路风雪中砥砺而来，所有不安无措，全都不为人道。任别人看取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从小公子一夜拔高脊背，撑起宗门。
现在，他的小公子说他今后有人陪了。
江叔眼眶发红，难掩哽咽。
“哎，好。”
3
江家宗主从外面认回一个女儿，予江姓，入族谱，认祖归宗。
存名，“厌离”。
一年夏初，江澄在书房点朱笔批宗务，窗外莲花水榭，一尾小船缓缓荡过荫绿的荷叶。
“看见了吗大小姐？这时候就要像……这样！”
“哗啦！”
一尾鲤鱼破水的声音清淩着泼洒响起来，带着一老一小欣喜的笑声。
“好大！”
“好，那我们多钓一些，今晚让厨房做青莲鱼汤，好不好？”
“好，好哇！”
“哈哈哈……”
江澄笑勾着唇，风声荷香里，突然听见身侧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啼。
一只青鸟站在窗棱上，歪头朝他看着。
江澄怔了一下，正要探身细看时，那只鸟铺展开颜色昳丽的羽毛，施施然飞走，撞进蔚蓝的天幕里去了。
“……”
江澄望着清朗的天穹，蹙了一下眉心。
三天后，传来了蓝氏主母的讣闻。
江澄提着一包桂花糕摸上了云深不知处。
整个山门皆披缟素，山水冰冷，推开门时，青蘅君一脸胡茬，笑意苍凉。
“这次来得有些晚。”
“……”
江澄沉默地看着他，许久之后，言简意赅的总结。
“难看死了。”
青蘅君哑然失笑。
4
“我要闭关了。”
“那大娃和二娃呢？”
“……你这两个乳名要叫到什么时候？”
“要你管。”
“……”
“启仁会把他们教养好的。”
“启仁也会把你这蓝家的一众宗务处理好的，是吧？”
“……”
“江澄。”
男人叹息一声。
“你是在怪我？”
“……”
“……我没有。之前求学时，蓝老先生给我们讲蓝安四景，说为一人入红尘。大抵你们蓝家人就是这样，纷扰众生，天下万事，在眼里也比不过一个情字。那就这样吧，你想要这样，那便这样罢。”
“……”
“那便这样吧。”
“便这样吧，江澄。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变上一变。你还是快走吧。”
“怎么？”
“你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你这样站在我面前，会让我觉得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仿佛还有着转机一样。”
“不好吗？”
“不好。”
“……”
“……”
江澄叹气，掩下睫去。
“……不会到死都再见不上一面了吧。”
青蘅君苦笑出声，“别咒我。”
“但是，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
冷寂的房间里，青蘅君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有一点熠熠的光，温柔宛若当年。
“当有一只青鸟，向你告我入梦。”
江澄愣了一下。
5
“江澄。”
出门之际，江澄蓦然听见身后的人柔淡的笑意。
“江澄，晚吟。”
“大娃二娃日后蒙你照顾。”
“哼。”
江澄没有回头，紫色的衣裾扫过深色的门槛。
“你且放心，你不在了，我就是他们的阿爹。”
“……”
门内沉默许久，终于传来了青蘅君一声中气十足的“滚”！
蓝大宗主终于一扫近日死气沉沉的模样，声线里又气又笑，紧接着一包桂花糕给扔了出来。
“带着你这难吃的桂花糕一块儿滚！”
——这许多年来，他终于直言出一句“难吃”。
6
夏季草木葱茏，走出许久，站定在石阶上，江澄又转身朝那间屋子望了一眼。
为一人入红尘呐……
“呵。”
苦笑了一下，江澄指尖勾起桂花糕的系带甩了一下，一转身，却对上了迎面的蓝曦臣的视线。
蓝家的大公子已经长到十几岁的年纪，一身蓝白家服，玉面清袍，眉眼精致温润，他从阶上迎面走来，直把江澄看愣在了原地。
那仿佛是几十年前的青蘅君，披云踏雾，从他的记忆里活生生地走出来。
江澄眸光微颤，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迟来的难以抑制的悲恸突然汹涌而上，让他胸口酸涩，眼眶灼烫。
他眼睁睁地望着蓝曦臣来到自己面前，对他执晚辈礼。
“江……江叔叔。”
时至今日蓝曦臣依旧涩于喊江澄叔叔。
江澄望着他，低颤的眸光逐渐柔下来，亮成一汩清潭。
“之前去见你父亲。”他如此说，“他说即要闭关。”
蓝曦臣脸色愈显苍白。
江澄望着单薄少年紧抿的唇线，视线低下来，“你可怨他？”
“……”
蓝曦臣视线散漫，微闭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呵。”
江澄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
“如此，甚好。”
男人掌心轻柔，记忆里从未被做过这种动作的蓝大公子微微瞠大了眸，愣在原地，怔怔地，任江澄最后拍了一下他的肩，将桂花糕塞进他掌心里，飘然而去。
蓝曦臣一直觉得他的小江叔叔风骨清清，又温和可亲——直到他打开了那包桂花糕。
7
“这次来得有些晚。”
下山的路上，江澄迎上一身素袍的蓝启仁。
“我又不是长在你们蓝家的。”
他一边回，一边走到他身边，熟练地并肩而行。
“你都知道了？”
“嗯。”
“啧，我都替你生气，蓝二公子，明明可以一身闲散踏遍山河，偏偏要接来这烂摊子。”
“尚未出我云深不知处，你便慎言吧。”
江澄哼笑了一声。
蓝启仁望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两人沉默地陪着彼此走了一路，出得山门时，江澄突然转身对着蓝启仁，哑哑笑了一下。
“其实我有些难受。”
蓝启仁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蓝二公子。”他依旧喊旧日对他的称呼，“你说我们这几个人，以后还能再像当年一样聚在一起喝酒取笑，意气相投么？”
“……”
“能的。”
风里，蓝启仁也不知为何哑了声线。
“只要你还在，江澄。”
这放在整个修仙界都是相当炸裂的
我流一个猖狂的江宗主
(￣y▽￣)~*捂嘴偷笑
云深不知处，今天又是相当平和且无聊的一天，最无聊的是今天上课的蓝老先生。
枯燥的严苛家规对一众少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魏婴！你站起来！”
哦豁！他来了他来了，先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了！其他人纷纷幸灾乐祸了起来。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
我流一个猖狂的江宗主
(￣y▽￣)~*捂嘴偷笑
云深不知处，今天又是相当平和且无聊的一天，最无聊的是今天上课的蓝老先生。
枯燥的严苛家规对一众少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魏婴！你站起来！”
哦豁！他来了他来了，先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了！其他人纷纷幸灾乐祸了起来。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这回答，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只能说妙啊。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崇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开始坐立不安，蓝启仁却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
众人连忙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只盼他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长长的一段，教科书式答案，其他学子纷纷自愧弗如，比不得啊比不得。
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无不讥讽地道：“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心道：“原来这老头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叫他的好学生一起来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他道：“我有疑。”
蓝启仁道：“讲。”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看，杠精！杠精他虽迟但到！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皱，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一番言论大逆不道的可以说是相当狂妄了，魏无羡的狐朋狗友们目瞪口呆，聂怀桑想，这在他平生所学中也是相当炸裂的了。
蓝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拿起一本书就冲着魏无羡去了：“谬论！谬论！魏婴，你刚刚那段话什么意思，你想干嘛！”
魏无羡轻巧躲过。
与一边的鸡飞狗跳不同，江澄这边显然就是岁月静好了，江宗主懒散的看着这场闹剧，听到先生的话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的支着下巴对着蓝老先生道。
“他刚刚的意思是，他以后要去扒人家的祖坟然后为自己所用，用修仙界老祖宗的尸体去征服整个修仙界，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
“……”
静，非常静，整个教室落针可闻。
狂妄，非常狂妄，这师兄弟两人一个比一个狂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澄的身上，甚至蓝老先生第一反应都不是愤怒，而是震惊。
怎么，江家这一代的弟子都养这么歪了是吗，没一个根正苗红的？
而聂怀桑则是不敢置信，他一直都知道魏兄猛，但他不知道江兄也这么猛，不对——是更猛。
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仿佛就像开了3D环绕立体音效一样回荡在教室里每个人的脑海里。
！！！！
卧槽！！！
牛逼我江哥！！
可以这么说，今天课堂上魏无羡和江澄两人的话，这放在整个修仙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而直到被江爹接回江家，被迫跪在列祖列宗前被虞夫人用紫电抽了整整三十鞭江宗主才恍惚的意识到，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啊……
好不容易观音庙回来睡个好觉，他一直以为他在做梦来着。
【观影】听说夷陵老祖是江宗主的精神溃疡
观B站太太视频的激动产物。
排雷预警：有忘羡提及，但本文羡澄，羡澄，羡澄
尽可能不黑角色，但还请WX粉不喜勿入
========== 以下正文 ==========
自上任仙督金光瑶被镇压于观音庙后，仙门百姓少有的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故事落幕，各人回了各人的去处，一转眼也过了三个春秋。
半月前临安陈氏在自家地界上发现了一块造型特异的黑石，说是石头也不准确，更像是厚度很薄但切面极其平滑的一个黑色的长板，摸不出是何种材质，也道不出是天然还是后天铸造切割的物件。
当地农人在田里发现的，因为没人见过，是以一传...
观B站太太视频的激动产物。
排雷预警：有忘羡提及，但本文羡澄，羡澄，羡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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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
自上任仙督金光瑶被镇压于观音庙后，仙门百姓少有的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故事落幕，各人回了各人的去处，一转眼也过了三个春秋。
半月前临安陈氏在自家地界上发现了一块造型特异的黑石，说是石头也不准确，更像是厚度很薄但切面极其平滑的一个黑色的长板，摸不出是何种材质，也道不出是天然还是后天铸造切割的物件。
当地农人在田里发现的，因为没人见过，是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开来，陈家虽是当地仙门，但同金江蓝聂等家族相比远算不得大世家，眼看这传言越来越广，强行留下这东西怕搞出怀璧其罪的乱子，干脆决定召开清谈会，邀了众多仙门一同探讨这石板是什么来路，以及后续该如何处置。
作为被邀请的云梦仙首，江澄可以说是避无可避的看到了蓝家那群人里的魏无羡。想来也对，如今天下太平，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件稀罕事，这人拽蓝忘机来凑热闹并不稀奇。
江宗主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并不似众人猜测的歇斯底里或破口大骂，仿佛碰到剖丹给他的夷陵老祖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插曲。
两个当事人一个不吱声一个装哑巴的擦肩而过，倒是让许多看热闹的人讨了个没趣。
清谈会开始，陈宗主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也不绕弯子，直接令人呈上那黑色石板，请众人品鉴。
感兴趣的人横看竖看，除了造型材质奇特，还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几大仙门宗主端坐上首，便是最年轻的金家宗主也是沉得住气的模样，眉眼间是同他舅舅相似的傲然，一点朱砂红的醒目，但配合着唇角若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便不像一旁的江宗主那般的生人勿近了。
魏无羡看到金凌这般变化也是感叹。
这孩子刚当宗主时同自己是亲近过的，为了宗务焦头烂额时看到他闲人一个随心所欲的在眼前晃，虽骂骂咧咧没有好话，但被他拽去夜猎散心、讲各种趣事见闻时，那双像他母亲又像他舅舅的眼睛总是明亮的。
但后来少年纯粹和许多孩子气的言行退却，精致的眉眼中无可避免的染上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魏无羡垂下目光，他同蓝湛天南海北的游历，偶尔路过金麟台，便是见证一次少年的蜕变，时而觉得得像江澄，时而又觉得像金子轩，现在又端详出几分敛芳尊的影子。
唏嘘有的，更多的是一种无奈，金家各个宗亲势力盘根错节，这种虎狼之地若还是稚子心性才是可笑，他没立场，也确实无法指责这种成长是对是错。
魏无羡收起情绪，望着讨论逐渐热络的会谈，扯了扯嘴角，转身准备问蓝湛有什么看法。
还不等开口，异便突生。
刚刚无论是注入灵力亦或是被触碰都无事的那石板突兀的亮起，不仅如此还诡异悬了起来。
这番变故总归让各宗主露出了几分慎重和戒备，江澄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子，摸索着指节发问。
“陈宗主，这是何意？”
“这……江宗主，陈某真不知，这东西自打被发现还从未这般过。”
举办人陈宗主也是错愕地望着这悬浮竖立的石板，眼下它镜面似平滑的切面正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自内而外发出莹白色的光亮，上面隐隐出现了色彩和人影。
众人哗然，或是震惊或是戒备地望着那上面已经清晰的人影。
一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正坐在石板另一侧的洞天福地中，身着众人没见过的服饰，批散着头发，隐约能看到鬓边编的两簇头发顺入披肩的黑发中，巧笑倩兮地说些什么，听不太真切。
这位怎么看都不似凡尘人物的女子样貌甜美，脸上架着两片琉璃似通透的圆镜，这装饰在众人看来虽奇特，却自带一份协调之感，配上她笑吟吟的模样，只看着便让人心生亲近。
金凌听着下面炸锅似的讨论，有说仙人的，有说不是的，还有一些猜测这石板是封印被解开的，他端详画面半晌后，抬手示意自家门生安静。
“若我没记错，海外的舶来品中有这姑娘所佩戴的类似饰物。”
“是极，不过市面上的没有这么精致。”
聂怀桑一展折扇附和，看着画面中的人，眼中兴味渐起。
女子身后是一套似椅似塌的物件，上铺简洁灰白配色的布料，不似此间的工艺。
随着石板上的画面逐渐稳定，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也真切了起来。
众人也终于听到她所说的内容——
【是的，就是要挣扎要撕扯，要面目全非！】
一开口便是如此骇人的言论，众人本该悚然，但女子边说边挥舞握拳的神态并不恶意，每句停顿中间仔细听还有奇特的、仿佛切水果似的音效。
【只是甜有什么好吃的。】
又出现了，神奇的卟一声，随着女子话音落下后不雅又微妙的声音。
【潜意识里就是想压别人一头啊。】
画面下方配合着浮现文字，于众人来说能看明白是这姑娘的话，但跟现用的文字相比相近却又不同。
这姑娘还在没头没脑的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每一句前后并不连贯，但听到现在，所有人隐约能知晓，大概像是什么的点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句话跟之前的不同，带着好听轻灵的回声，下面的字幕也闪着神圣的金光，就在众人思考这句有什么深意之时，这姑娘下一句跟着说出：
【我磕的就是这口——执念落空！】
众人：……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当今修真世家对女子并不束缚，巾帼须眉的女修士并不少见，但望着这么一张甜美的脸气势磅礴的说出上面那句话，真的会让人联想到喝酒时谈天说地的自己。
譬如：我好的就是这一口，如何如何……
所以，这个磕难道就是……所好之意？
与旁人的忌惮不同，魏无羡向来对有趣的人感兴趣，拍了拍身边的蓝湛说道：
“这石幕中的姑娘可真有趣，不知是何方仙人？咱们这边招呼她也没反应，不晓得是不是机缘之下留下的这番影像？”
然而他刚说完，就听到石幕中传出另一道女声，音色不同，未出现在画面中，但同样清晰而响亮。
【魏无羡他哪里不爱了！】
魏无羡：……！！！？
似乎是为了表达说话之人的情绪，画面上的字体是红色的，加粗了不少，还带着震颤的抖动。
魏无羡对向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抬手指了指自己，情绪充沛的单字发音：“啊？”
脸皮厚还是有用的，他表现的无辜，心思却没停转，思考着这石板跟自己有什么渊源。
好在画面里的姑娘也没给人多想的时间，接着开口。
【——不是因为适合才是竹马，而是因为先是竹马所以才适合。】
魏无羡顾不上在意她这后半句时空灵的神奇音效了。
因为这句竹马……会让他想到某个身影，魏无羡摇头，把思绪聚焦到眼下，这石板里的姑娘为何无故提到自己。
然而不等他多想，这位姑娘新的言论已经出现。
【要说江澄是魏无羡的精神故乡，魏无羡就是江澄的精神溃疡。】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出，全场静默。
效果太过振聋发聩，不仅仅被提及的两人，其他人听完后也要僵上一僵。
一时间，人数众多的清谈会场愣是静的离奇，仿佛落下根针都能听到。
在一众人中，与这两位都有了解的金凌显然也被震的不轻，但是，作为了解内情且这两年逐渐理解自家舅舅的他想了想……
精神这词理解，溃疡这词也明白，组合一下，呃，别说，金凌在心底抽了抽嘴角——还挺精准。
但再怎么内心腹诽，面上也崩得紧，这种事情他听都要头皮发麻呢，是其他人能听的东西吗！
是以，反应极快的替自家舅舅出头。
“陈宗主，你弄了这不明来路的板子，当众散播不知所云的言论，还编排云梦宗主以及含光君的道侣，是何居心？”
陈宗主急的汗都下来了，他向来是求稳不张扬的性子，口碑风评一直不错，万万没想到这石板这般灵异，说它妖言惑众吧……陈宗主心里骂了句脏话，他能说看这画面上仙娥眉眼周正，讲话吐字清晰大方，分明是言之凿凿言之有物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瞎说！
但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这事虽牵连到江宗主，但看起来更多涉及的是那位夷陵老祖，而这夷陵老祖是含光君的道侣，他求助的看向一旁的蓝宗主。
蓝曦臣已从诧异中回过神，说了句公道话。
“此物之前一直未有异动，陈宗主当是不知情，只是这幕中的姑娘所言直指当世仙门中人，虽不知她如何知晓，但此番到场人员众多，若点评中正我等自当感激共勉，倘若稍有偏颇恐有积非成是之患。”
金凌自是知道陈宗主无辜，但该表明的态度必须做到，顺着蓝曦臣的话继续说：
“我看这石板古怪，说的话意义不明，不然还是请陈宗主终止此次……”
【这什么麦琪的金丹啊！】
金凌：……
提议被关键字打断，他不知道谁是麦琪，这年头金丹都已经需要个从属前缀来说了吗？
金凌已经不去想他舅舅是个什么脸色了，他无力地听这幕中频出的金句——
【一些怎么努力都回不去的空落落……】
【蓝忘机会爱人，江澄不会。】
【本身就通透不了一点。】
【恭喜你，你get到了！】
金凌：够了，真的，不要再说了。
以上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上至宗主仙首，下至年轻弟子，众人心声大差不差出奇的一致：
——我们真的不想听含光君如何爱人，也不想听三毒圣手如何不通透。
——救命，这种隐含着风月意味的内容听到了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恭喜什么……喜从何来，盖特又是何物？
金凌深吸一口气，端起越礼貌越瘆人的笑容看向几乎要晕倒的陈宗主。
“陈宗主，您看现在到底需不需要清场了呢？”
=========== tbc ===========
头一次写观影，文笔不好还请大家包含
主要是这位太太的分析视频真的是太好看了，我要安利给每一个羡澄人！！！
最后感谢各位的阅读，比心🫰
【all澄】铁打的江澄，流水的金家
预警：很雷，三观不正，这个金凌是黑的
替身文学（不是
拆官配
有一点点怼jfm，jyl（可能？）
部分应用原文
私设金夫人姓名：陈清焰
全文1w➕
summary：“兄终弟及，父死子继。”
00.
江澄觉得金家和他真他妈的过不去。
他此生的三段恋情，都和金家有关。
01.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未出阁时，眉山虞氏三小姐与山城陈氏二小姐便是手帕之交，每次两人得空时便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哪怕后来嫁人，陈二小姐被该叫金夫人，两人的关系也没有疏远，反而是金江两家因他们而日益密切。
这不，金夫人又领着她家小子来串门了。
莲花湖上的小亭子里，金夫人双...
预警：很雷，三观不正，这个金凌是黑的
替身文学（不是
拆官配
有一点点怼jfm，jyl（可能？）
部分应用原文
私设金夫人姓名：陈清焰
全文1w➕
summary：“兄终弟及，父死子继。”
00.
江澄觉得金家和他真他妈的过不去。
他此生的三段恋情，都和金家有关。
01.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未出阁时，眉山虞氏三小姐与山城陈氏二小姐便是手帕之交，每次两人得空时便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哪怕后来嫁人，陈二小姐被该叫金夫人，两人的关系也没有疏远，反而是金江两家因他们而日益密切。
这不，金夫人又领着她家小子来串门了。
莲花湖上的小亭子里，金夫人双手撑脸，逗着虞夫人，“阿鸢阿鸢，别板着脸，这样显老。”
虞夫人轻哼一声，笑骂道：“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像小孩儿一样？”
小小的金子轩看着娘和虞姨姨的相处，觉得娘是真开心，不像在金麟台那样，笑的很假。所以他想，莲花坞真是个好地方，能让娘那么开心。
可直到很久以后，金子轩才意识到，让娘开心的不是莲花坞，而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好友。
“阿娘，金夫人。”江澄被金珠带来，端正行礼，精致的小脸上一派严肃，故作大人的模样可爱极了。
金夫人看着雪白雪白的糯米团子向自己行礼，被萌的心肝一颤一颤的，直接把人搓进怀里，“别那么分生，阿澄叫我姨姨就好了。”
平日里虞夫人鲜少对他做如此亲昵的动作，一时间江澄不知所措，白皙的小脸逐渐升温，粉嫩嫩地如四月桃花，令金夫人忍俊不禁。
“好了，阿焰你别闹他了，让阿澄带着子轩出去转转。”虞夫人接到了儿子求救的目光，心里一软，给江澄解围。
闻言，金夫人把江澄放了下来，又把自己家子轩往他前面推了推，“去玩儿吧。”
江澄求之不得，红着脸拉住金子轩的手，哒哒哒跑出了小亭子。
看着两个孩子贴贴的背影，金夫人笑了笑，本就明艳的脸庞愈发动人，她对虞紫鸢说：“阿鸢，子轩与阿离的婚约先放一放吧。”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选吧，别像我们一样。”
别像我们一样，从年少深情走向相看两厌。
虞紫鸢听明白了金夫人的未尽之语，她沉默了半晌，只是道：“好。”
“子轩哥哥，这是我养的小狗，妃妃、小爱和茉莉。”
江澄严肃着小脸，煞有其事地向金子轩介绍。三条小奶狗嘤嘤叫着围坐在江澄脚边，黑溜溜的狗狗眼同他们主人一样望向他。
萌物聚在一起时，杀伤力将成倍增加，金子轩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他别别扭扭地转头看别处，“知道了知道了，这取的都是什么名字……”幼稚死了。
察觉到了小哥哥隐晦的嫌弃，江澄嘴一撇，眼里蒙上一层水汽，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委屈巴巴地盯着金子轩，道：“不好听吗？”
刹那间，金子轩瞳孔地震，他慌慌张张掏出手帕给江澄擦脸，“好听好听，这些名字极具特色，绝对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阿澄最棒了。”
江澄这才止住了眼泪，用手背抹抹脸，自觉丢了面子，背过身子自顾自和小狗玩起来，不理坏哥哥了。
“阿澄？阿澄？”叫了几声见对方不答应，金子轩也有点火气了，他在金麟台就是说星星不给月亮的存在，何曾被这样冷脸对过，顿时也背过去赌气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两个小孩就这样较上了劲，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他一定要江澄知道自己的错误！金子轩铁石心肠地想到。
过了一会儿，见江澄还没有动作，金子轩下降了一点标准，阿澄过来撒撒娇他就原谅了。
又是一段时间，金子轩有些坐立难安，他有些后悔了，自己毕竟还是比阿澄大，而且还是自己有错在先，怎么也不应该让阿澄先道歉，可是这样很没面子……
就在金子轩纠结的头都大了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他怔怔地转头。
小糯米团子成了粉红团子，嚅嗫道：“小狗们想出去溜溜，你陪我吗？”
金子轩眨眨眼，握紧了江澄的手，“好，我陪你。”
约定好了哦，我陪你。
回了金麟台，金子轩就因为繁重的学业而很少能再出去了，有一次得知江澄的消息，是从母亲口中。
金子轩向来知晓虞夫人与江宗主感情不合，近几年更是大张旗鼓地寻找那所谓的故人之子，令江澄和虞姨姨的处境好生尴尬。可他没想到江宗主竟还能整出更滑稽的事——因那家仆之子害怕狗，便要把云梦江氏少主的爱犬送走！
不行，绝对不行！金子轩下意识想到，他知道阿澄有多喜欢那几只灵犬，更是见过那双杏眼盈满喜爱亮晶晶的可爱模样，他……舍不得阿澄难过。
于是他去求了娘，请她把那几只小狗接到金麟台。
金夫人诧异过后更多是欣喜，两个孩子相处的如此之好她就放心了。她知晓自己的儿子傲气十足，普通的看不上，到现在朋友一个没有，可把她愁坏了。如今终于遇到合眼缘的了，还是阿鸢的孩子。
她拍着胸脯告诉儿子这事她来解决，一点能把阿澄的小狗接回来。
紧张的心脏缓缓落回原处，金子轩有些得意，阿澄没他果然不行啊，而且小狗在这里，还愁阿澄会不来金麟台吗？
还有啊……
等你来的时候，我陪你哦。
江枫眠这一操作把虞紫鸢气得不轻，本就僵硬的夫妻关系更是将至冰点，导致哪怕到了金麟台看小狗，江澄也闷闷不乐的。
别不开心了啊，金子轩想。于是他摘下了金麟台上最美的一朵金星雪浪牡丹，捧给了江澄。
“我看它长得不好，都快枯萎了，才摘给你的，别多想哦。”金子轩红着脸道。
江澄仰头看他，鸦羽般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杏眼含水，哭的安静极了，乖巧的让人心疼。
密密麻麻的痛感霎那间扼得金子轩无法呼吸，他忽然也特别难过，这种难过就像是他更小的时候，父亲去外面寻花问柳，独留母亲于金麟台中抱着他小声抽泣那样。让他觉得自己那么弱小，无力。
阿澄，你好痛苦啊。
我也是啊。
你看呀，我们都是那么不幸，所以，你肯定能理解我吧？
金子轩悲哀地想。
他俯下身，紧紧拥住了这个黯淡哭泣的男孩儿，明明自己也算不上高大，可他就是想把阿澄护在身后，好叫世上任何风雨都伤不了他半分。
如果他们也有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别哭了。”
“……再哭就不让你看小狗、不给你花花了。”
“唔……讨厌你……”
但金子轩还是陪到了江澄哭累。
时间在那以后快的过分了，他们在蓝家听学，某一天的某一节课，金子轩微微侧过头，看见了那个长大了的男孩儿。
江澄也在走神，支起手撑住脸颊，挤出了肉乎乎的感觉，搭上一双有灵气圆溜溜的杏眼，无端让人觉得有几分娇憨。
见鬼的！金子轩好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头扭回去，惊得旁边金家弟子一个哆嗦，被蓝启仁点名问问题。磕磕绊绊地回答完后，那名金氏弟子松口气坐下，惊愕地发现自己旁边的少爷脸红地跟煮熟了一样。
这这这……金氏弟子瞳孔地震，眼睛一转，回想着刚刚大少爷的目光方向望过去，俨然是那云梦江氏的少主。
欸？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又一次乱了阵脚是和魏无羡打架后，第二日，江澄私下找了金子轩。他想，这一次他一定要不给江澄好脸色。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阿澄的错，自己苛责他也有些过分了，但如果被白打了一拳，也不甘心啊……不对不对，江澄都那么难过了。回想起那日江澄看着江枫眠与魏无羡相处亲密的羡慕落寞的眼神，金子轩感觉胸口发涩。
江澄当然不会知道别扭鬼心里的嘀嘀咕咕，他一开始公事公办，体统的不能再体统的官话成功让金子轩脸色越来越差，可恶，明明小时候还叫他哥哥呢，长大了就这么不讨喜。气的他转身背对着紫衣少年，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一股轻轻的拉扯感自袖口处而来，他听到少年小声说：“别生气了，子轩哥哥。”
“……哼，勉强原谅你了。”
“阿澄，你需要休息，宗务先放一放……”
“让开！”
金子轩紧紧箍住怀里不安分的少年宗主，丝毫不让。自射日之征开始，江澄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时辰，纵使修仙者身骨不易生病，可毕竟还是属于人的范畴。金子轩只是看着江澄脸色苍白，杏眼也不复明亮，布满了红血丝，就觉得他的身子受不住了。
他也知道江家现在情况危机，可是江澄精神状态已是强弩之末，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江澄！江澄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休息，你垮了江家也就完了！”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姐姐，江家的弟子门生，再不济你想想你还有我！”
“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金子轩抓紧江澄的双肩，让他直面自己，然后把脑子里有的，通通告诉他。说他不要那么勉强，说他还有自己这个竹马，说休息一下，不要逼自己太紧。
江澄被他的感情爆发喊呆住了，半晌才幽幽开口：“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嘛。”
“你先休息，我半个时辰后叫你。”
说着，金子轩把江澄强压下去，坐在旁边盯着他。江澄被看的不自在，“金大少爷，你很闲啊？”
金子轩道：“别贫，快睡。”
假装没看见江澄发红的眼角。
回去，找父亲再商讨一下给江家援助的事吧。金子轩心里打着算盘。
军帐里，耳畔是江澄平稳的呼吸声，金子轩这些天被战争搅得乱腾的内心奇迹般平复下来，他安静地注视着熟睡的人儿，敛下眼睑，将江澄、江晚吟、阿澄、江公子、江宗主……好几个称呼翻过去赶过来在心里默念，每一次都引得他怦然心动。
金子轩见过太多样子的江澄了，幼年时的糯米团子、少年时的小哭包、求学时明礼仪懂进退的少年郎、家破人亡狠戾阴鸷的少年宗主。
直到这时，金子轩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被江澄占得满满当当，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他，都是他放在心上的美景……为什么他会如此上心呢？因为、因为……
他有了让自己思考的时间，逐步地抽丝剥茧，拨开云雾见隐匿的心意。
啊……
金子轩张大了眼睛。
因为……我爱他。
因为——
金子轩爱江澄。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金子轩放松了，有些想笑，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原因，他终于知道了江澄是一个怎样的人，那个能让他思念、让他心动、让他痛苦是他的意中人啊。
他忽然释然了。
是了。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相爱，可是，至少金子轩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江澄那朦胧的情愫还没有破土之前，在他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
没关系的，这辈子就算了，我离你远一点，下辈子、下辈子吧。这一世我就看着你幸福就好了。
金子轩流着泪想。
他胡乱地摸了一把脸，动作温柔地抚上江澄的侧脸。
“能遇到你，太好了。”
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呢。
于是后来，为了能正大光明地进出江家，金子轩重提了旧日婚事，金夫人自是喜不自胜，张罗起婚宴了。他看着被装扮得红艳艳的金麟台，幻想那人红衣该有多么惊艳。
江澄喝了些酒，唇上水润润得透着粉，他很开心，眼里亮亮的，就好像他还是那个看到狗狗就会开心的小孩，可谁都知道，过去早就回不去了。
江宗主喝醉了，有些稚气道：“你要对我阿姐好。”
金子轩喉咙哽咽，他不敢说话，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情绪波动，复杂得让江澄看不懂。
我会的，和你姐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以亲人的身份陪你。他自觉对不起江厌离，只得加倍对她好，在不涉及金家利益的方面有求必应，外界都夸他深情，只有他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每次看到江澄满意的目光，唯有苦笑。
等到金凌百日宴时，江厌离对他欲言又止，金子轩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可他故意装作看不懂，他并不想邀请魏无羡。
可江澄来找他时，别别扭扭开口，金子轩想也不想答应了。
我的青梅，你说什么我都应你。
只是没想到，此去是永别。
争执间，那沉闷的声响格格不入，金子轩怔了怔，低下头，这才看到了洞穿自己胸口的那只手。
阿澄……我好像回不去了。
金子轩的脸看上去很难过地抽了抽，似乎觉得这伤势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还可以站着。但终究是膝盖一软，率先跪了下来。
周围很吵，可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对不起，陪不了你一辈子。
对不起，我食言了。
很多年以后，江澄会在夜晚睡不着时呆坐在院落中，想着金子轩婚宴时的眼神，心中不止地发痛。
你那是在想什么呢？
江澄不会知道答案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再相遇时，你要赔我一辈子啊。
……子轩哥哥。
02.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金麟台的金星雪浪一年四季都用灵力供养，从不凋零。百花齐放，争芳斗艳，任谁不得感叹一句金家的财大气粗，家底丰厚。
小金凌很喜欢自己家漂亮的牡丹花，因为他发现舅舅看那大花花是，嘴角会微微上扬，紫色如珠的眸子里莹着少有的温柔。
发现这个秘密时，小金凌兴奋地捂住嘴，悄悄和小叔叔说了这个消息。小叔叔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那我们摘一朵最漂亮的花花送给江宗主好吗？
小金凌觉得自己接待了一个重要任务，他浑身透露着舍我其谁的气魄，攥紧小拳头，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今日来寻金凌的江澄一进屋就看见了特意摆在桌上又大又显眼的牡丹。小金凌扑腾着小短腿跑向舅舅，又开心又羞涩地往那株牡丹瞥，圆润的脸上瞒不住情绪，一看就知道想说什么——“舅舅舅舅快问啊”。
江澄很给面子问：“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啊？还摘多牡丹放屋里。”
小金凌又蹦又跳，“是我是我，舅舅喜欢吗？”
“喜欢。”江澄言简意赅道，俯下身子抱起小孩儿。
小金凌激动的大叫一声，小肉手搂紧了江澄的脖颈，咯咯地笑着。
金光瑶一进来就看见这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一幕，因为应付仙门百家丑恶嘴脸而产生的疲惫都被冲散了不少。
他假装抱怨道：“江宗主，你在这里好生快活，却真是苦了我了。”
江澄颠了颠小金凌，发现宝儿没瘦心里正满意着呢，听了这句话调笑道：“我们仙督大人能者多劳啊，阿凌监督小叔叔别让他偷懒。”
窝在江澄颈窝处的小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欢快地拍拍手，点点头：“阿凌知道了。”
“好啊，小叔叔平日对阿凌那么好，现在阿凌都不让小叔叔休息休息。”金光瑶故作伤心。
小金凌被哄得团团转，伸长胳膊就要去抱他，江澄紧着把小孩放到金光瑶怀里。仙督大人自然的接过孩子，搂在怀里摇摇，又说了些俏皮话逗得小金凌直乐。
江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盯着花瓶里的牡丹花出神。
何曾几时，那人也送过他一朵金星雪浪……
“阿澄？”
一声呼唤拉回了跑远点神智，江澄抬眸看去，金光瑶笑着叫他，怀里抱着小孩儿，真的好像、好像……
不、金子轩已经死了。江澄讽刺自己，安逸日子过久了，也会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怎么了？”
金光瑶道：“阿澄，今日不如留下来吧？阿凌很想你。”
江澄应了，这几天也没什么紧急的宗务，交给家里的长老代行他挺放心的。他用指尖点了点阿凌的小鼻子笑骂道：“上次来还说舅舅大笨蛋呢，怎么现在这么粘人了？”
小金凌哼哼唧唧地嘟囔，狡辩明明是舅舅不陪他玩，总是让他练字练剑。
金光瑶含笑看着两人辩论，忽的小金凌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金光瑶照做，小金凌说他要去把小仙子牵过来，噔噔跑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沉寂了，金光瑶先开口问：“不知今日阿凌寻的金星雪浪可能讨到阿澄喜欢？”
江澄不淡不咸道：“阿凌送的东西我自然喜欢。”
金光瑶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了，“阿澄待阿凌果真是极好的。”
江澄斜倪他一眼，半是警告道：“他是我阿姐的孩子，我的外甥，我活着一日，就护他一日。”
“我也会的。”
晚上，小金凌姿态忸怩地看着江澄，全然不顾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央求道：“舅舅舅舅，我们今晚和小叔叔一起睡吧，求求你了。”
“不行，你自己找他去。”江澄果断拒绝。
小金凌见他不答应，嘴巴一撇就开始掉金豆豆，抽噎道：“呜……别的小孩子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唔……阿凌没有爹娘，想要舅舅和小叔叔……”
说话一抽一抽的，眼眶红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有爹妈”几个字伴随着哭腔钻进江澄的耳中，他脸色一白，心脏也被哭声紧攥着，刺骨的疼。
他的阿凌，本来应该是最幸福的孩子。
“别哭了，我答应还不行吗？阿瑶答应了吗？”江澄头疼的说。
“嗯嗯，小叔叔说让我来问舅舅。”小金凌抹抹脸，江澄看着他哭得乱七八糟的，拿出帕子细细擦拭。
“下不为例。”江澄抱起了小外甥。
躺在床上时，江澄感觉有些僵硬，他真的不习惯身边有这么大的活人。
而小金凌丝毫没有感受到舅舅的难为情，他在两人中间兴奋地翻来翻去，一会儿玩玩小叔叔的手指，一会儿摸摸舅舅手上的戒指，反正就是不闭眼。
“还不睡？明天别想着赖床。”江澄受不了他，把小孩儿摆正了。
小金凌不满地转转眼睛，灵光乍现，一手拉一个，让舅舅和小叔叔把手放自己肚肚上，最后再把自己的手手盖上去。
江澄有些不自然地屈屈手指，他的手被金光瑶盖的严严实实，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家三口。
金光瑶道：“阿澄？要不我松开手？”
小金凌抢答，“不要不要，小叔叔手就放这里。”
江澄恼怒地对小金凌说：“快睡觉！”
好吧，小金凌熟练掌握在舅舅雷点边缘蹦迪，他乖乖闭上眼。
金光瑶不禁想，果然还是小孩子，会想要爹娘，会贪恋温暖。
他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嘴里没几句真话，却还想着能争一人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金光瑶自嘲一笑。
“想什么，还不睡？”江澄勾了勾金光瑶的手心。
金光瑶扯到：“没什么，就是我还在想要不要增建一些瞭望台。”
江澄颦眉，“先休息，明天再细想也不迟。”
“早些歇息，别累垮了身体。”
金光瑶心里一暖，笑着答应。闭上眼，却仍念着别的事。
阿澄他……总是容易心软呢。毕竟一开始两人的合作不过是建立在小金凌的基础上，江澄承诺会全力支持金光瑶竞选仙督之位并为他的政策给予帮助，而他则答应等金凌有能力后将宗主之位交于对方。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可他没想到这样假意的交锋中，会有人付出了真心。
是什么呢？嘲讽中暗含的关心，夜晚里一碗温热的汤，故意多出来的莲子糖，一枚清醒解幻、刻有“瑶”字的清心铃……
亦或者……是那一份出于尊重而自发的维护。
江澄和金光瑶的第一次相遇并不体面，彼时金光瑶正被金家直系弟子嘲讽，江澄心烦意乱，看不过眼，教训了几句便把目光投向低眉顺眼的金光瑶。
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江澄打量着。
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冷声道：“道歉。”
“什么？！让我给这个娼妓之子道歉——”
啪的一声，紫电甩在了那人身侧，江澄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歉。”
那名弟子恐惧地咽了口唾沫，干干巴巴道：“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金光瑶抿了抿唇角，怎么说呢，他现在心很乱，他来金家日子不短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少，也会有人为他出头，但大多就是不痛不痒的训斥对方两句，然后劝自己要大度。
江澄是第一个要求对方想自己道歉的。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但他很喜欢。金光瑶低下头想。
“金光瑶是吧？都已经回来了，那就把头抬起来。你好歹也是射日之征的功臣呢，别那么畏畏缩缩的。”
“别人瞧不起你，你别自己看不起自己。”
金光瑶抬眸，眼前人语气不算好，可从小就尝遍世间冷暖的他能感受到厉言下更为真挚的关心。
但是……这么出现的这么晚啊……
“阿澄，你在这干什么呢？”匆匆赶来的金子轩见他们两人问道。
江澄看他一眼，“我是来找你商议金江两家商业合作的，不曾想倒是见识了一番金家的风气，自己组内的人也好意思欺压。”
“我的错，平日对他们管教疏松。”
“啧，先走吧。”江澄转身，向金光瑶摆摆手。
金光瑶对金子轩行礼，金子轩推手示意不必，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江澄身边，和他轻言细语地说悄悄话。
唔……金光瑶眼睛微眯，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笑意。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这份情感是机会，也是转机。金光瑶想。
可他没有意识到事情会脱离掌控，他想让金子轩因为对江澄的爱而从魏无羡那吃些苦头，可他真的没想过魏无羡会直接杀了金子轩！
好也不好，无论怎样，宗主之位最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只是不少人怀疑他，明里暗里为难他。这时，江澄主动找上他。
江澄说江氏会全力支持他，而作为条件，金光瑶必须要承诺护好金凌并且下一任宗主也是金凌。
好啊。金光瑶答应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十六年，他们共同把金凌养大，在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两个大家族里养出了一个傲气、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无疑是个好孩子的少宗主。
他和江澄共同养育了一个生命，金光瑶捧上心口。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和江澄磕磕绊绊的相处，在试探中摸索着前行，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几分真情，可为了一个孩子，他们都愿意把最纯白的一面展露出来。哪怕这会把那孩子养的太过干净，可江澄和金光瑶都觉得，没关系，我们能护他一辈子。
一辈子，金光瑶一开始笑了，他说这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啊，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一辈子。
江澄翻了个白眼，说反正他不管，当初交易里说好了，要一直护着金凌。
金光瑶不敢说太满，却又无法拒绝，最后他点了点头。
其实江澄把金光瑶看的透透的，他知道这个人能登上如今的位置必定会用写不光彩的手段，可只要不动金凌，江澄也就不去追究。
况且平心而论，金光瑶是个很贴心的人，自那次小金凌送送花后，每次江澄再来金麟台后金光瑶都雷打不动地在他休息的客房中摆上一株金星雪浪。
江澄嗔怒他浪费时间，可时间久了，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当他再一次来到金麟台，来到客房，看到上次来时的金星雪浪仍插在花瓶中，早已枯萎多时却无人再换时，才意识到，金光瑶真的死了。
江澄抚上胸口，那里还留着金光瑶刺向他的伤痕。
真是走了也不让人安生，江澄暗骂道。
他说不清自己对金光瑶是什么情感，或者金光瑶对自己又是什么情感。但也无所谓了，他们是彼此的亲人，共同抚养了一个孩子，是家人又是夫妻。不必分清是爱情还是亲情，毕竟神仙眷侣大婚后也会成为家人。他们那暧昧模糊的情感却也比轰轰烈烈的爱恋稳定太多。
可是，江澄觉得自己有些软弱了，在金光瑶伤他的时候，他还是很想问问，你算计了这么多，不累吗？
太可笑了，江澄啊，你自己都受伤了，还去问那恶贯满盈的凶手累不累。
你真他妈的贱啊。他骂自己。
金光瑶用眼睛看他，一贯微笑满面的白净脸面刻着浓浓的悲哀，金光瑶想说我们相遇的太晚了，晚到我们一切幸福结局的可能性都被扼杀了。
但此生能相遇，我已经不怨了。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最后金光瑶进了棺材。
江澄收拾了糟心的烂花，闭目养神，他是来帮金凌来坐稳宗主位置的，可有的忙活。
好吧……还是有些可惜往后没人会送他金星雪浪了。
金星雪浪，一世敛芳。灼灼盛开的牡丹终究是落了花瓣。
03.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完了。
江澄醒来后想到。
他头痛欲裂，看着自己浑身上下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一寸好的，全是牙
///////
印////////
子。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江宗主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江澄只记得自己昨晚意识不清，在愛///yu的海洋里上下起伏，身体的任何部位完全随yu/////望而动，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现在睁开眼，只觉得天崩地裂，短短一瞬他思考了很多，金凌以后要怎么办，这件事必须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死以后在地下怎么面对阿姐和子轩。
江澄狠狠闭了闭眼，穿上衣服。
“舅舅，你要去哪里？”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精壮有力地胳膊环住江澄的腰身，令他动惮不得。
冷静，江澄平复呼吸，声线冷硬，“我穿衣服。”
金凌似乎信以为真，他放下手臂，三除两下套上自己的衣物。
房中气氛僵硬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江澄静静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金凌，他的好外甥也回看着他，毫不退避，似乎就在说——是的，我犯了错，那又怎样呢？你舍不得罚我啊，舅舅你最疼我了。我要什么你不是都会给我吗？
他还真的猜对了。江澄凄然一笑。
他只得转身，背对金凌道：“而今你宗主之位也坐稳了，为避嫌，今后非紧急事务不要联系我。”
说罢，抬步向外走去。
金凌道：“舅舅，今天你出去了，明天就会听到我的死讯。”
果不其然，江澄停步了。他森然回头问：“你在威胁我？”
金凌坦然，“是啊，可是舅舅，你被我威胁到了。”
长得比舅舅还高的青年步步紧逼，江澄身后就是门，可他就停在原地，完全没有出去的想法。
金凌得意一笑，他向小时候一样搂住江澄脖子撒娇，道：“舅舅，阿凌犯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说着他抬起头，又想去找江澄的嘴唇。
江澄的嘴很软，唇齿间又有着淡淡的莲香，亲吻时像在吻一朵阳光下的紫莲，湿///////滑而有温度。金凌贪恋这种感觉，就仿佛小时候在金麟台不顺心了，他可以躲到莲花坞，在那里他是绝对安全的，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谁也伤不了他。
江澄用力推开他，神色阴冷，骂到，往日教给你的圣贤书都喂狗了吗？！你岂能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过错。
金凌却笑了，他抱臂环胸，歪着头，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活了。
江澄瞳孔一缩，训斥地话卡在嘴边。
“阿凌，出什么事了？你告诉舅舅，舅舅给你做主。”
“你别走。”
“好，舅舅不走，你想要什么？”
哼，金凌恶意又难过地想，我会这样，都是你的错啊。
他自幼失恃失怙，家庭破碎不完整，担起扮演家中大多数角色的人，不是同在金麟台的小叔叔，而是舅舅。
在曾经金凌年幼不成熟的认知里，江澄是他的父亲也是母亲，他喜欢骑在江澄脖颈上，也喜欢在夜里窝在江澄怀里睡觉。口允口及、拥抱令他着迷，而等他大一些了，这些喜欢转换成忄——生——幻想中的舔———舌氏、ju——束。
他会在梦里看到不一样的舅舅，他温柔顺从，似乎不像江澄，可金凌知道他们是一样的，因为无论阿凌做什么，都会被原谅。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金凌惶恐了，舅舅对他的严格是为了让他继任宗主之位时有能力应付各种情况，那么真正到了那天，舅舅也会离开他吗？会找一个姑娘结婚，养育孩子，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也会给那个孩子重复一遍吗？只是想想，金凌就觉得自己快疯了。
金凌在两个地方长大，一个莲花坞，一个金麟台。但直到小叔叔死后，他继任宗主，金凌才意识到，只有江澄才是他的归处。
没有江澄，他就是苦苦挣扎的溺水者，腥咸的冷水灌入鼻腔，刺骨的冰结冻思想，让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意识到——金凌离不开江澄。
漂浮在俗世的沧海中，江澄是他内心的净土，是他的精神家园，是庇佑他免受风雨地小舟。
金凌用力闭了闭眼，“你要陪我，陪我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三个字像诅咒一样缠绕他至今，把他同金家牢牢绑在了一起。江澄顿感头晕眼花，金子轩、金光瑶、金凌三个人的脸不断在他面前闪过，他们都口口声声答应着一辈子，诱哄着他一次又一次相信。
金麟台、金星雪浪、朱砂痣、不归人……江澄被金家牵住了半生，现在余下的命数他也无法逃脱。
无论心中掀起来了怎样的惊涛骇浪，江澄都面不改色地咽下喉中的腥甜，他主动拥住金凌，“舅舅不走。”
“舅舅陪你一辈子。”
金凌死死咬住白腻却布满紅痕的脖颈，他余生都认定了这个人。
彩蛋——关于金江两家联姻的合理原因➕金凌为什么这么黑
【羡澄】我死后第七年，发现师兄正在灭世（一）
tips：当江宗主献舍（？）重生
叮咚、叮咚......
江澄被水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洞穴中，穴中有一清潭，潭边有一老翁。
江澄伸出手看了看掌心，如玉般白皙温润，断不是他长年握鞭执剑早生沉茧的手，他缓慢的站起，有一丝钝涩感转瞬即逝，低头望潭，映出的果真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这张脸极美，乍一眼看去，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想来早出世几年，这修仙届样貌第一的名号便也轮不到蓝曦臣了。
江澄想，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鬼修或竟胆大包天把献舍这等魔道手段用到了自己身上。他心下笃定，从前看魏无羡习鬼道，加之后来莫玄羽献舍一事，他到于此道有几分了解，于是查探四周，想找到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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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被水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洞穴中，穴中有一清潭，潭边有一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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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极美，乍一眼看去，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想来早出世几年，这修仙届样貌第一的名号便也轮不到蓝曦臣了。
江澄想，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鬼修或竟胆大包天把献舍这等魔道手段用到了自己身上。他心下笃定，从前看魏无羡习鬼道，加之后来莫玄羽献舍一事，他到于此道有几分了解，于是查探四周，想找到这鬼修所求为何，倘若不过分，他就完成了再自杀，倘若过分，他便在此处等死，只是少不得要受些反噬的痛苦罢了。
出乎意料的，他并未看到任何字迹，甚至连哪怕鬼道阵法的残骸也未曾见到。他有些不解，尝试运转周身灵力，更奇怪的是这副身体灵力纯净，却并无金丹，断然不是鬼修的同时也竟非仙门修道之人。
江澄心下疑惑，便看向了从他醒来就闭目坐在潭水的另一边的老翁：“老人家，晚辈无意叨扰，只是不知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您若知道，不妨为我解惑一二。”
“我当然知道，江宗主，因为正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那老翁开口。
江澄并不意外听到他的答案，他醒后已然排除了献舍的可能性，他又未曾夺舍，那其中关窍便只能是这洞中的另一个人。他方才用这具身体的灵力探查过，这老翁的功力远在他前世数十倍之上，哪怕当年的温若寒也是难以望其项背。虽不知为何这句未曾修习任何术法的身体竟有充分的灵力供他肆意运转使用，但想必一切谜底的答案都在老翁身上。
“晚辈到是不知道，我一已死之人，身上又无什么天材地宝惊天秘密，也不是什么仙鬼祖师，有什么需要前辈您费心让我再活一遭的。”
“我知你有许多疑惑，既然我选择了等你醒来，便未曾想瞒你什么。”
老翁叹气：“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半个熟人，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号，我是你那师兄的师祖：抱山散人。”
江澄心神巨震，他以为他早对当年事脱敏，却不曾想到回忆起这换丹旧事，心中还会隐隐作痛。
抱山散人似是从他神情猜出他心中所想：“是真的抱山散人。”
“那是魏无羡那家伙托您帮忙？我本欲与他两不相欠，他又何必……”江澄有些无奈的说。
“并不是。魏婴当初哄你换丹，只是随便借了我的名头，并不知我行踪，并且我多年闭关未出世，在世人眼中我早已飞升或逝去，魏婴又怎么找得到我。江宗主莫急，且听我慢慢说。”
“第一件事，便是你可知如今是何年岁？”
“如今是你死后第七年。当年修真界群妖四起，你为护持金小宗主身死道消，临了将那金丹送还蓝家，你是去的了无牵挂，可随后遭殃的便是天下人。”
“魏无羡看到那金丹后便是发了狂，驭万鬼打出蓝家又大闹江家，那位蓝忘机是半点也拦不住他的，只能看着他疯了大半年，等他确定你是真的死了，方才安分下来。”
“可惜也只安分了不到一年，在这一年中他尝试了千百种死法，但无一例外，皆未成功。”
“你一定想问我，怎么会有人想死还死不掉，哪怕自己不想杀死自己，做些什么让别人杀掉不也是很轻易？这话没错，但是只是对于普通人。”
“可你那师兄，偏偏就不是普通人。你小的时候难道没有愤愤不平过？为什么他并不努力刻苦，甚至接触仙术道法都比你晚上许多年，却还是一骑绝尘，轻轻松松便能让同龄人望尘莫及？这便是更长更复杂的故事了。”
老翁停顿了些许，又开口道。
“世人皆知，我已修行数年，大道三千，天衍四九，寻常事不过在我闭目推演之间。众生各有各的因果，像我的几个徒弟：藏色的桃花劫、晓星尘的义城灾。我收他们的第一日起，便知晓了他们的未来，只是未曾也不该干涉个人的缘法。”
“只魏无羡例外。当初藏色怀孕时，她便察觉此子不凡，她上山问我，但哪怕窥得天机如我，也看不到这孩子的将来。”
“我苦思数载，方才明白，看不到他身上的天命，便是因为他就是天命。”
“他是这世界的产物，换句话来说，他就是这世界，是世界选中的魔道之子，是这世界选中的苍生劫。”
“这也就是他为何修仙进展神速，就连当初入乱葬岗也未曾身死反而修得出神入化的一手鬼道。是因为这万物杀不死他，他生来就是要毁灭万物。”
“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出生没多久便克死生父生母，然后便是江家。先是江家夫妇并全府、再是金子轩江厌离。然后便该是你，死在不夜天的明明应当是你。最后一个你死了，方才是他的魔道圆满。”
“意外就出现在这里，当初他掉下乱葬岗，以身饲万鬼，得不死不灭之身。但他怕日后失控发狂，竟以魂为祭、以陈情为媒，认你为主，从此他不受世间万物所伤，除了你。因此穷奇道上、温宁发狂也不曾伤你；夷陵山中，万鬼不敢近你分毫。最后乱葬岗上，你问他为什么不去死，他便去死了，爆体而亡。”
“但他是天命，本不该能死。乱葬岗上便是天命和他的争斗，他也是天命，天命拗不过他，他便死了十三年。但同样天命也不许他死，于是十三年后他献舍重生。一切便走向正轨，你便也该死了。”
江澄有些恍惚，他想他的一生，他的爹娘姐姐姐夫、竟只是魏无羡修行路上必然要死的祭品，甚至连他自己也是。他怨天道不公，却无力改变，他疲惫的开口：“那我不是去死了吗？又为何还在这里？”
“这便是在我，我当时推算出天下该有这一劫。本无破局之法，可当年他认你为主，哪怕重生，但契约刻在他的灵魂里，只要你开口，他便只能听从你。”
“先说回你死后，你死后那一年多，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去死，可当时你已经不在了，他便再无法去死，千百遍求死不能。他又想见你，可当年我推算出此劫此法，在你头七下山到往云梦，折一只莲花，在此天地灵眼之处温养你肉身神魂，以为苍生求一丝生机。”
“也是因此你魂灵不如地府，他复活不了你、杀不了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寻不到你。便彻底疯了。他生性聪慧，多次杀不死自己后便猜到这苍生不灭，他便无法死去。于是自你死后第三年，他开始杀人。”
“最开始并无预兆，他一日连屠十城；然后便是能杀多少杀多少。但许是天道所限，许是他知道了些什么，自你死后第四年起，他一日只杀百人。”
江澄听此有些恍惚，他不敢想象此时的魏无羡是何模样，也不敢去想现下外头是何等人间炼狱，尸山血海。愣神间老人已在他眼前跪下。
“所以江宗主，我冒然复活你，用莲花温养你神魂七年终于等到你醒来，便是想替苍生求您应下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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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范闲被后世说是千古一帝
伪历史向，就是喜欢狐狐，超爱他！
剧里狐狐被欺负成什么样了（｀へ´），生气！傻逼老登把我们范闲当棋子，咱不按老登的游戏规则来，才不要以什么棋身入局，咱掀桌。
做什么孤臣，做皇帝才是。
时间线：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的儿子的传言满京都的时候，庆帝默认了，百官也有所猜测。
文笔小白，如有不妥请多谅解。
【】里面是光幕观影内容
…………
庆国
京城出了件大事——
那一日，刚刚结束了早朝的君臣正打算退朝，百官趁着结束的闲暇互道寒暄，好不容易结束古代早八摧残的范闲正和范老爹勾肩搭背，范闲整个身体搭在老爹身上，跟自己的老爹范尚书说悄悄话：“真不知道今天这老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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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翻个白眼jdp
小狐狸身心俱疲jdp
范建悄悄挡住其他官员的目光，防止他人听到这大不敬的话，正打算叫范闲低声些，大不了回家再说。
突然，便听外面惊呼声此起彼伏，殿内有大臣下意识好奇的朝外望去，老登，啊不，庆帝皱起眉头，换了一种坐姿“外面发生了何事？如此喧哗。”
门口的侍卫顶着冷汗进殿，叩首道：“回陛下，外面天上有神迹发生！”
“神迹？”
庆帝哼了一声，底下大臣也觉得疑惑，面面相觑。
“范闲——”庆帝站起身来看向范闲，“这神迹，你信吗？”
“陛下”范闲拱着手低下头，悄悄翻了个白眼“这神迹，若陛下信，臣就信，若陛下不信，臣也不信”
“油嘴滑舌，走，朕倒要看看是何等神迹。”庆帝面色不善的说完，大步踏出殿外，殿中其余人立马跟了出去。
只抬头一瞬，众人便愣住了。
只见京城的天空上，一块巨大的方形光幕高高挂起，散发着莹白润泽的光，哪怕此刻是白日亦闪耀无比。
这光幕里好像有人影晃动，还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
这真是神异无比，大臣开始乱起来，秦业那总是昏昏欲睡的表情此刻震惊不已“这究竟是什么？”，民间的百姓也被吓了一跳，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更有不少百姓，在惊骇之余慌忙跪拜，只以为是遇上了神仙妖鬼之事，不停地磕头，没办法，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超出常人的理解。
……
此刻
范闲：……
范闲内心迟疑，小狐狸眨巴眨巴眼，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这是观影体吧？！
小范大人内心开始混乱，心中的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甩了甩尾巴，啊这，根据自己前世多年网文的经验，这光幕都出来了，这绝逼就是观影体了啊啊！
难道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小说！？范闲感觉荒谬极了。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际，只见悬于半空的天幕逐渐清晰起来——
光幕中出现了一个衣着古怪的女子，女子大方一笑，开口：
【大家好！我是主播零零七，从本期视频起，我们就要开始讲新的篇章——南庆！对于庆国的历史大家肯定都是熟悉的吧，毕竟是高中历史必修课程……】
此时，众朝臣：……
什么意思？历史？
君臣很快察觉出了端倪，看来这天幕中的女子不是什么神仙，听其话中所讲的内容，应该是后世之人在讲史。
虽然不是神仙让人失望但也悄悄松了口气，群臣面面相觑，气氛一片肃穆，谁也不敢发表言论，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打破了这严肃的气氛，众人随声看去，陈萍萍面带笑意“恭喜陛下，此乃庆国之大福也”
“喜从何来啊？”庆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天幕乃后世之人所讲庆国之史，我庆国可根据如此预知未来，判断吉凶，如此是庆国之福。”，众臣也反应过来，纷纷恭喜。
可庆帝此时心情分外糟糕，庆帝看向天幕，他感觉好像有什么要逃出掌控，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他乱极了，而且天幕中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像极了叶轻眉，那种跳脱、平等、不畏皇权的感觉，他又一次感受到了。
而范闲此刻感觉也不好，他突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下意识寻找范老爹想获得一点安全感，可有时命运就是这么扯淡，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感应，不期然的，范闲就和这时刚好回头的庆帝对上了视线。
小狐狸慌张舔毛jdp
幸好，主播声音又响起救了他，他立刻转移视线，避免老登继续盯着他。
对对对，看天幕！
【谈到庆国的历史，我们就不可避免要谈到景安帝，也就是庆帝之后继位的皇帝，这位开创了大庆盛世的明君在历史上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结束了南庆和北齐的并立，完成了大一统，在军事，文化和政治方面也有极高的建树，后世的皇帝无可及也！】
太子紧张的听着天幕的话语，低下头掩盖自己焦虑的神色，双手用力的攥紧衣襟。二皇子李承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鼓励(嘲讽)的微笑，乐观鼓励(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子殿下，别紧张，想必太子最后梦想成真了~”
大皇子李承儒则站在身后，护住三皇子李承平不误入他们二人的暗斗中。
【今天，主播就和大家好好地聊一聊这位对历史有着极高影响的男人——景安帝李承安，当然我们也更熟悉他另一个称呼，小范大人，范闲范安之】
庆帝/范闲：果然！我说怎么感觉这么不妙呢！
范闲(突然反应过来)：Σ(っ °Д °;)っ，不对呀，怎么是我呢！
大皇子/二皇子/太子/三皇子：什么？！
随着天幕女子的话音落下，世界好像按下了暂停键，这一刻，在殿外的君臣等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然后齐齐望向范闲。
面对大家的注视，范闲慌得要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可能是…是误会……
而此时的庆国，在诡异的安静后，像炸开了的油锅整个沸腾起来了！城里的街道，酒楼，茶馆，包括花楼，游船不管什么地方，瞬间像点燃了炮仗一样热闹。
“什么！什么！天幕说小范大人是将来的皇帝！还是千古一帝！”路边的大娘嚷嚷道。
街边的小贩也讨论的热火朝天“之前就有传言小范大人是庆帝和叶家主人的儿子，这原来是真的啊！”
“怪不得当时皇室没有说什么，那就是默认了呀！！”
“那小范大人岂不是皇子？！”
“可是小范大人不是范家人吗？他不是入了范家的祠堂吗？”茶馆的客人也插嘴道。
“我知道小范大人，是那个为咱老百姓的好官呐”酒楼里的伙计也说道。
一个年轻书生拍桌子激动极了：“庆国之福！庆国之福呀！”
“小范诗仙是未来的皇帝！”街上的人纷纷奔走相告。
……
广信宫
“该死！叶—轻—眉！”又一个花瓶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整个宫殿已经被砸了面目全非，混乱不堪，下人全都低头跪下，小心翼翼地发抖，谁也不敢冒犯到此时发疯的长公主。
李云睿死死地盯着天幕，面容扭曲，像条阴森恐怖的毒蛇，毫无半分天下第一美人的样子，双手扣出血了也毫不在意。
她随手抓过一个旁边被吓得发颤的小丫鬟，尖声质问道：
“你听到了没有！是范闲！天幕说将来的皇帝是范闲！叶轻眉的儿子！”她浑身气的发抖“陛下竟然将皇位给了范闲？！！”说着，她又一脚踹倒了屋内的屏风。
李云睿掀翻桌子：“凭什么！他凭什么把皇位给范—闲—”，拿起砚台又打算砸向窗外的天幕。
“长公主殿下！”
进入屋内的燕小乙直接跪下，顶着长公主鬼一样的目光劝道：“殿下息怒，现在范闲还不是皇帝，一切尚未定论。”
听到这话，正打算扔砚台的长公主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燕小乙，慢慢将砚台放了下来，“你说的没错”李云睿梳理了一下刚刚因癫狂而凌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美丽但渗人的笑容。
“那咱们就继续看，看看这个天幕搞什么鬼。”
……
此时范府也同样不平静……
范若若和柳姨娘面面相觑，听到范闲被后世之人称为盛世明君，千古一帝，极尽赞誉，她们是欣喜骄傲的，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不安：
庆帝还活着呢！
他能容得下哥哥/闲儿吗？！
只有范思辙满脸兴奋，说话不过脑子：“厉害啊，范闲！我哥竟然是千古一帝唉，他是皇帝啊！我要鸡犬升天啦！”
他喜气洋洋的转过头，却看见两人凝重的神色。
范思辙：嘻嘻
范思辙：不嘻嘻……
“你们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严肃啊？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范思辙挠了挠头，正打算再无意识的说些可能会诛九族的话：“范闲可是未来的皇帝……”
柳姨娘迅速出手捂住自家傻儿子的嘴“闭嘴！”，她环顾周围的下人，对着管家吩咐下去“严查下去，这段时间不要有多嘴多舌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给老娘记牢了！”
将聚在周围的下人挥散，柳姨娘才松了口气，三人再次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上方的天幕。
……
皇宫
范闲躲在范爹的身后隔绝了众人注视的目光，天幕仍在不断的夸赞景安帝，啊不，他自己未来的功绩……
范闲：救命，我可能要嗝屁了。
此时的天幕的夸夸终于要到尾声了……
【想知道小范大人为何突变皇子吗？他的身世究竟有什么秘密？他又为何成为了皇帝呢？成为景安帝后又如何成为了冠绝千古的盛世明君的呢？】
范闲：不想知道……
百姓：想知道！想知道！
庆帝脸色难看，陈萍萍眼藏笑意，林相目光热切。
就在众人都翘首以待，渴望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时。
却只听到——
【本期分享到此结束，下期视频将在两天后上传，宝子们记得一键三连哦！】
还“哦”！
天幕下的众人差点破口大骂。
本官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干嘛非要等到两天后，你今天一起说完不好吗？
天幕没有回应大家的渴求，巨大的方形光幕消失，天空再次一片寂静。
写了个开头
大家觉得我这个脑洞怎么样？
有想看的吗？(´つ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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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已被删文章的的超简单教程【此教程适用于lofter、贴吧、论坛等各个大型网站】：
1、电脑端搜索（常见搜索引擎：百度、谷歌、搜狗、360等等都可以）你记得的文章名字、作者ID、原作品名、主角名或其中任何语句。要尽可能的准确，不要小看标点符号，有时候一个括号不一样都会影响搜索准确率。如果是LOFTER的文章，只保存了文章链接但是现在链接失效，可以把文章链接末尾的/post/以及/post/后面的内容全部删除，如果作者发文以后没有更改过个人主页链接，就可以进入作者个人主页，可以直接找到作者补档。实在不记得的去圈子专门的扫文推文作者那里碰碰运气，扫文推文的时候除了标记链接，也会写出作品名字和作者ID，文章的链接失效了，但是文章名字和作者ID都还在的。
2、点击搜索出来的内容下面的“快照”，进入快照缓存的页面，会看到该文在百度快照的缓存。
3、不要点开lofter页面，直接在快照页面点击右键再点击“查看网页源代码”，就获得了该文的全部内容。每一条搜索结果只要是相关的都打开试试，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4、网页源代码界面在文章本体外还存在许多字母数字组成的代码，将其和文章全部复制粘贴到记事本或其他文档，点开编辑替换，把要去除的代码复制到“查找内容”栏，“替换为”这一栏不用填，最后点击全部替换，利用搜索替换功能去除代码部分。
PS:如果文章内容有链接，但是链接失效，你也可以试试用同样的办法搜索链接的文章名字、作者ID、原作品名、主角名或其中任何语句，百度快照不止缓存一个页面，说不定链接那个页面也被缓存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抢救完成！
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清理自己失效的喜欢和推荐，为后来者考古留一点地标……
2021年8月更新
因为LOFTER不做人，为了推广自己的APP，现在所有的LOFTER文章网页标题都是“LOFTER让兴趣更有趣”，不把文章标题设置成网页标题，这样搜索引擎就搜索不出来LOFTER文章，想要搜索文章就必须下载LOFTER，快照就算备份到了LOFTER文章，我们也搜索不出来，甚至还专门设置了禁止快照缓存LOFTER页面的机制，所以这个法子针对LOFTER以外的网站还有效果，但是对LOFTER上发布的内容就无能为力了。
2021年2月更新
LOFTER已经把网页重新显示文章名字，方法恢复使用。
2022年8月更新
目前各大搜索引擎都下架了快照功能，包括国内主流搜索引擎百度，所以这个方法已经失效了。希望大家发现新的抢救方法记得私信我，感激不尽。
邪瓶 沙海邪在吗？我给你送老婆来了
每个小哥都拒绝不了吴邪，更拒绝不了沙海邪。
因为很惨。
所以如果沙海邪卖惨，要求他留下来，他一定会留下来。
（沙海邪的瓶子没了，送了一个惨瓶子过去。）
时间线私设，接人在沙海计划前。
改了很久，勉强可以接一下上一篇————活下去。
沧桑点烟.jpg
正文
长白山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很喜欢那个总是冒雪前行的孩子。
漆黑的发上沾染着细雪。
好像永远也不会倒下。
山上的风雪只是在磨砺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纯粹又干净。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这个脏污的世界格格不入...
每个小哥都拒绝不了吴邪，更拒绝不了沙海邪。
因为很惨。
所以如果沙海邪卖惨，要求他留下来，他一定会留下来。
（沙海邪的瓶子没了，送了一个惨瓶子过去。）
时间线私设，接人在沙海计划前。
改了很久，勉强可以接一下上一篇————活下去。
沧桑点烟.jpg
正文
长白山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很喜欢那个总是冒雪前行的孩子。
漆黑的发上沾染着细雪。
好像永远也不会倒下。
山上的风雪只是在磨砺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纯粹又干净。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这个脏污的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他很孤独。
但是这个孩子找到了同伴。
那样纯粹热烈的感情转化成了爱意。
十年的等待有了回响，
最后却归于虚无。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听到那个孩子的心在哭泣。
虽然他的面容始终沉静。
一直沉默盘桓在一旁的意识想到，
我得找个人哄哄他。
她凝成形体带走了他。
"跟我走吧，有个人需要你。"
她也没有说谎，那个人的确需要他，也一定会好好对待他。
失去过更刻骨铭心，更明白珍惜。
希望一切不会重蹈覆辙。
一个眉发皆白的女人出现在这炎热的沙漠里，格格不入，显得怪诞。
她停在帐篷前，没有开口，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吴邪在吗？"
"我来给你送个宝贝。"
那个绝望到要死去的疯子拿着枪从帐篷里出来，死气沉沉地看着她。
这是一个没有希望却还在活着的人。
她的手抬起来，手心朝上，呈一个奇怪的姿态。
突然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清瘦的人，那刚好是一个公主抱。
她就这么把那个昏迷不醒的神明递给了他虔诚的信徒。
那个男人好像抓紧了最后一根稻草，死而复生一样有了生气。
他紧盯着怀里的人。
她说
"抱好了，别再弄丢了。"
吴邪，别丢了初心。
他现在是连半点余光都舍不得给别人了，头都未曾抬道
"你是谁？"
"我只是送个人过来，至于其它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说完，消失不见。
吴邪紧抱着张起灵。
"王盟！计划B废除，按计划A来！带人去找找周围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说完，走进了帐篷。
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捧着易碎的雪。
他垂下头，轻轻蹭着那人清瘦的脖颈，小声念着，怕惊醒了梦
"……小哥"
一个伙计走了进来
"老板，又有人来了。"
"老样子送回去。"
伙计为难道
"在这里没有工具……"
吴邪想了一下，捂住还在昏迷的人的耳朵后才道
"把易容摘了后，用刀划烂全身送回去。"
伙计本想问，这次不用去看看再下决定吗。
这时他终于看清那个被老板抱在怀里的人的脸。
心下骇然。
他老板似乎对那个人有一种直觉，有一个打扮得几乎以假乱真，骨头都整了，连胖爷都迷茫的人，却直接一枪崩了。
而现在，老板怀里抱着的人，很明显老板已经确认了身份。
伙计想，原来老板没有疯，那个人真的没有死，他回来了。
吴邪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或许有两个时辰，他记不清了，只觉得每一秒都是上天的恩赐，他们的身量相当，但是怀里的人清瘦的可怕。
他只记得怀里人真真切切地睁开眼时，内心的悸动。他浑身僵住，屏息道
"…小哥。"
那个人看他的眼神一如往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深处又藏着悲凉。
吴邪感到疑惑，又小声唤了一声
"小哥？"
这一声惊醒了张起灵，那双眼睛睫毛颤动着，看向别处。他起身想离开。
又被吴邪紧抱住
"我想抱着你。"
于是那人当真不动了。
吴邪张了张嘴，想问他经历了什么，自己不在的日子，是和谁度过的。
但是他没有，他转而告知了一部分自己的计划。
其他伤害了无辜的人，比如那个高中生的，他不想说，他不想亲口告诉小哥，他变成了一个为了自己的计划能拉所有人陪葬的人。
"我把你送到胖…"
不行。
他先否认了自己，他做不到刚看见他一眼，就把人送走。
"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些狗屁汪家、张家，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留下来，好不好？"
他哀求着。
张起灵抬手碰了碰他泪湿的眼，看着那脖颈上丑陋的伤疤，良久
"好。"
被伤过的神明又一次伸出手信任他。
千里迢迢赶来的胖子担忧地看着吴邪
"天真，他的尸骨我们都是看见了的…"
吴邪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他抽了一口烟
"不论他是死而复生，还是成了妖怪，都行，都好，无所谓。"
"他回来就行。"
碎碎念：其实，脖子上的伤是在雪山上划的，这个时候可能，大概没有……
【泽乾】冬至大雪
太子生了一个奇怪的病……
一个狗血烂俗梗，ooc致歉
——————————————————
东宫的那位病了，这是谢必安传来的消息。
生病的结论是范闲得出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病，范闲却闭口不谈。
总之李承乾一连半月没有露面，李承泽心中有惑，但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冬至过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李承泽便也只当李承乾是得了风寒，然而实际上，东宫已经乱成一团。
“小范大人，殿下连玉儿都不记得了，她可是从小就陪在殿下身边呢。”
东宫的宫女们围在范闲身边，你一言我一语。
“知道了，我先去看看殿下。”
范闲好不容易从她们之中脱身，进了殿内，见李承...
太子生了一个奇怪的病……
一个狗血烂俗梗，ooc致歉
——————————————————
东宫的那位病了，这是谢必安传来的消息。
生病的结论是范闲得出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病，范闲却闭口不谈。
总之李承乾一连半月没有露面，李承泽心中有惑，但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冬至过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李承泽便也只当李承乾是得了风寒，然而实际上，东宫已经乱成一团。
“小范大人，殿下连玉儿都不记得了，她可是从小就陪在殿下身边呢。”
东宫的宫女们围在范闲身边，你一言我一语。
“知道了，我先去看看殿下。”
范闲好不容易从她们之中脱身，进了殿内，见李承乾坐在案桌后，照例问道：“殿下，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范闲，我好像又忘了一些人。”
李承乾有些焦急地说道，自半月前开始，他的记忆力似乎开始衰退，常常会忘记一些事，到后面开始忘记人，他身边伺候的宫女，都已经快全部忘光了。
李承乾心中忧惧，私下找了范闲诊治，但范闲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李承乾身体一切都好，但李承乾的记忆，还是一天天地衰弱了下去。
“如果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人，那对你也没什么关系嘛殿下。”
范闲自己也不解，然而他实在没找出李承乾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就连请了费介来也一样无功而返。
为了防止李承乾出现不认识门下的岔子，范闲只好对外宣称太子染病，不宜外出，实则是为了争取给李承乾找出良药的时间。
李承乾的这病，瞒得过群臣，瞒不过庆帝，然而庆帝得知后却没有多大反应，毕竟不是什么生死大事，只是命令范闲早日治好李承乾。
“太子近日怎么样了？”
二人谈话间，庆帝从外头走了进来，他今天没有上朝，穿着宽松的白衣广袖，范闲正要起身行礼，被庆帝抬手免去了。
正巧范闲也不喜欢这些繁杂的礼数，他重新坐下，没听见李承乾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却见李承乾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眼里带着同样的疑惑，却不是看范闲，而是看庆帝。
范闲一愣，随即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该不会……
“范闲，他是谁?”
果然，李承乾一开口范闲就知道完了，然而他根本来不及捂住李承乾的嘴，李承乾的话全部落入了庆帝耳中。
庆帝脸色一变，眼睛微眯，看向自己的太子，李承乾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显然是真的认不出自己了。
“范闲！”
庆帝发出一声怒喝，转身出去了。
范闲也顾不上李承乾了，连忙追了出去。
“陛下，殿下这病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能这么严重，连您……”
范闲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李承乾这病，照这个架势下去，李承乾恐怕要把所有人都忘干净，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储君之位，还保得住吗？
庆帝有怒意，但李承乾何其无辜，他生了病，忘却了自己的父亲，又得不到父亲的垂怜，反而要怪罪他无端生事。
李承泽就是在此时被召进了东宫，他从庆帝下的谕旨里了解到李承乾的现状，入东宫之前，他不禁想，若是李承乾连自己也忘了呢?
范闲先将李承泽拦在了东宫外，回头看不远处的李承乾，见李承乾点了头，才将李承泽放了进来。
“对不住啊二殿下，我实在不知道太子究竟又忘了哪些人。”
范闲向李承泽拱手赔罪，李承泽不屑地冷笑。
“他连你都没忘，还能忘了我这个二哥?”
范闲心道这可不好说，连亲爹都忘了，忘记一个你又怎么了？他又不止你一个兄弟。
“听闻太子殿下生病，小王心急如焚啊。”
李承泽的话，从来叫人难辨真假。
李承乾仰头，仔细看着李承泽的眉眼，幸好，他还是没把李承泽忘了的。
然而，李承乾的病情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竟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你是谁啊？我又是谁？”
李承乾指着自己，眼里纯真无邪，范闲几欲开口，终究说不出话。
太子无缘无故缺席朝会一个月，群臣自然要生疑，范闲将情况如实告知了庆帝，庆帝下了一纸诏书，宣告天下。
恳请重新立储的折子出现在庆帝的御书房内，不少中立的臣子纷纷站队李承泽，二皇子府邸外常有礼物送达。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谢必安抱剑，对着坐在秋千上的李承泽说道。
“不见。”
李承泽仰躺在秋千上，眼睛闭着。
东宫的那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储君之位岌岌可危，殿下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
谢必安想问，却又不敢问。
“殿下，宫中急诏，说是太子殿下找您。”
一个侍卫从外头走进，李承泽倏然睁开了双眼。
雪落了许久，李承泽向来爱打扮，不愿穿那厚重的大氅，他奉了旨意来东宫，白茫茫一片雪中，一身红衣格外显眼。
“不是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叫我来?”
李承泽手里提了个暖壶，苍白的手指染上一点血色。
“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今天突然说，要找李承泽。”
范闲摆了摆手，他也不明白，只是让李承泽进东宫，自己去问李承乾。
东宫的院子很大，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像踏在云端上。
还没见到李承乾，李承泽就听见了熟悉的笑声，他快步走近，只见李承乾在同宫女们打雪仗。
李承泽愣神，自李承乾坐镇东宫以来，似乎就被困在了那身太子服里，像根木头，无悲无喜。
如今他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得眉眼弯弯，如同五六岁的模样，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仇恨，李承泽还是李承乾最在乎的兄长。
或许失去了那些记忆，对于李承乾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不过还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罢了，眼前的肆意天真，才应该是李承乾原本的样子。
一团白花花的雪球砸在了李承泽身上，让得李承泽回过神。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
李承乾跑到了李承泽面前，伸手替他拂去雪花。
李承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承乾，李承乾抬头与他对视，他已然忘了李承泽，只是觉得眼前这人生得漂亮，并且格外熟悉。
“你是……”
李承乾歪了歪头，随即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你是李承泽吧？”
“是我，太子殿下还记得我？”
李承泽出声，莫名有些酸涩，他心里涌起一丝希冀，也许在李承乾的心里，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不是，其实我也不记得你了。我忘了太多东西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李承乾脸上露出歉意，他见李承泽穿得单薄，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了李承泽肩上。
“你穿得好少，当心着凉。”
李承泽怔住，他摸着身上厚实的大氅，露出一个苦笑。
李承乾啊，只有把一切都忘了，你才能对我好些是吗？
李承乾拉着李承泽的手，入了室内，宫女早早点燃了炉火。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又怎么知晓我的名字？”
李承泽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叠好让宫女收起。
李承乾脸上浮现一丝羞赧，他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了，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李承泽。
李承泽接过，面露不解，待展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却呆愣当场。
那张纸上尽是李承乾工整的笔迹，密密麻麻，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李承泽。
“我认出了这是我的字迹，却记不起这个人，但我想，你一定是我极重要的人，我才会在失去所有记忆之前把你的名字写下。”
“我肯定是想记住你的。”
李承乾的语气宛如稚童，他的耳尖红了几分，眼睛朝李承泽望去。
李承泽握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又觉得重若千斤，教他失了所有力气。
他回望李承乾，还未开口，眼角便划过一滴泪。
“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忘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承乾慌张地替李承泽抹去眼泪，李承泽扯出一个笑，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李承泽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好似含了沙砾，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哭了……”
李承乾想要收回手，却被李承泽一把拉住，带入了他的怀里，耳边响起李承泽剧烈的心跳声。
就让我抱抱你吧，承乾，我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窗外大雪纷飞，落地无声。
李承乾的病被范闲治好了，只是失忆那段的时光似乎也随着病症的痊愈而遗忘了。
李承泽来到东宫贺喜，朝李承乾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知殿下，还有没有忘了什么东西?”
李承乾不解蹙眉。
“本宫已经痊愈了，还能忘记什么？”
李承泽拢在袖中的指尖捏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闻言却渐渐松了手，自嘲一笑。
“愿太子殿下，百岁无忧。”
多年以后，又是隆冬大雪。
李承泽极其爱护自己的藏书，从不假手于人，故而只是一个人在书房内整理藏书。
从书架的最顶层抽出一本落灰的红楼第一部，李承泽思索片刻，想起这是李承乾送的，但这第一部李承泽已看过数遍，所以从未翻看过。
今日李承泽来了兴趣，随手翻开，一张泛黄的纸从里头飘出。
李承泽捡起，那纸张因年岁久远变得脆弱，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每一笔都端正有形，李承泽认出这是出自李承乾的手笔。
想来是随着这本红楼一起送来的，只是李承泽一直不曾打开过，尘封已久，李承泽来了兴趣，细细读了起来。
“吾兄亲启，
那日你问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其实承乾都记得，只是不敢回想，更不敢承认。
承乾卑怯，明知你亦被陛下逼迫，却无法救你，只能恨你。察觉到记忆流失的那几日，我心中忧虑，怕陛下因为此事废储，更怕把你也忘了干净。母后早逝，父皇漠然，大哥和三弟不与我亲近，其实想来，你已是承乾唯一可亲近之人，我却亲手把你推开。
我怕将你忘了，故而在纸上写满你的名字，但不敢公之于众，只能藏于袖中。好在小范大人医术高明，我没有失去一切的记忆。可当你来问我时，我还是退缩了，我知道那张纸被你拿了去，却依旧装作忘却。承乾一生太过软弱，还望兄长见谅。
然权利，皇位，皆非承乾所求，若有选择，承乾想与兄长做寻常兄弟，言笑晏晏，纵情山水，两心相同。
来日，你我若能私下相聚，愿亲自给兄长赔罪。
承乾 敬上”
这封信不算长，却道尽了李承乾的真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掩面大笑起来，眼泪却从指缝间溢出，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一如多年前那张写满李承泽名字的纸张，似有千斤之重，狠狠砸在李承泽心上。
谢必安问讯进了书房内，他见李承泽蹲在地上，痛哭出声，心中不解，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地上的信纸，上面的落款让谢必安明白过来。
李承乾，那位东宫太子，死在了及冠的冬天。
他是病逝的，那天刚好是冬至，雪下得很大，范闲和太医院的人在东宫进进出出，也没能留住李承乾。
庆帝留在御书房，天家无情，李承乾薨逝的消息传来时，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承泽守在东宫外，他今天穿了大氅，雪落了满肩，轻轻柔柔，他内里依旧一身红衣，比李承乾吐出的血还要艳。
范闲满脸疲倦，从东宫里出来，便看到了快站成雪人的李承泽。
说实话，范闲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两兄弟究竟是什么感情，李承乾死了，李承泽应该是最高兴的才对，此后，他便可稳坐东宫之位。
可范闲偏又从李承泽那张淡漠的脸上读出几分悲痛，他在悲什么呢？是在怜惜自己的弟弟及冠之年就已撒手人寰吗？
范闲看不透，从认识他们以来，从未看清过。
“陛下……节哀……”
谢必安垂首，低声劝慰李承泽。
李承泽自知失态，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捡起了那封信。
这封信来的太晚了，也许李承乾没想到过，他以为李承泽最爱看红楼，所以早早便能看清自己的心意。
多年前李承泽去东宫道喜时，李承乾说了假话，而李承泽的那句百岁无忧，也没有成真。
李承泽走到门外，漫天飞雪飘落，今天恰好是冬至。
雪花一直很轻，落在李承泽鼻尖，如同经年已久的吻。
来年冬至，雪依旧会落下，可若想再见故人一面，要等来生。
END.
瑞平🔥为什么那么涩
《论李火旺的涩感是如何打造的》
连夜写小论文慢慢分析，🔥真的太涩了，胡伟你是真的没有去海棠进修过吗？
全程我的想法be like:
[图片]
1.关于身体
首先火子哥的外貌描写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是“俊道士”，以及是能让娜娜炫耀的美貌。结合人物信息，身高174，体重120，是那种比较瘦，很有骨骼感的身材，摸上去会有些硌手，合理猜测可能全身上下最多肉的地方就是屁股。现实中还是男高，带着青涩感和少年气，穿着松松垮垮有些大的病号服被束缚带死死捆在病床上，关押在精神病院。由于精神状态不太好会有比较重的黑眼圈，常年呆在精神病院皮肤很惨白。
而道诡里应该算是青...
《论李火旺的涩感是如何打造的》
连夜写小论文慢慢分析，🔥真的太涩了，胡伟你是真的没有去海棠进修过吗？
全程我的想法be like:
1.关于身体
首先火子哥的外貌描写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是“俊道士”，以及是能让娜娜炫耀的美貌。结合人物信息，身高174，体重120，是那种比较瘦，很有骨骼感的身材，摸上去会有些硌手，合理猜测可能全身上下最多肉的地方就是屁股。现实中还是男高，带着青涩感和少年气，穿着松松垮垮有些大的病号服被束缚带死死捆在病床上，关押在精神病院。由于精神状态不太好会有比较重的黑眼圈，常年呆在精神病院皮肤很惨白。
而道诡里应该算是青年（话说道诡世界的🔥身体应该算是多少岁啊？不管了，精神上的dk也是dk），红色的衣服显得他的皮肤更加地白，由于经常更换皮肤的原因（好一个物理换皮），皮肤应该是很嫩的那种新生的肉，身上会因为长期紫残经常有一些疤覆盖在苍白的皮肤上。尤其是在屎壳郎爬楼梯后，敏感度直接疯狂翻倍，可以想象哪怕是穿衣服时不小心擦过一些要命的部位，也会有反应，毕竟古时的衣服都比较粗糙的，尤其是麻衣，那种布料摩擦的感觉会非常明显，能被扩大无数倍。
（借一下网友的图，懒得回原文扒拉了）
胡伟老大，合理吗？介合理吗？哪个起点男主身体敏感啊？我在JJ都多年没看过这种套路了口牙！
2.男妈妈:在岁岁出场后，火子哥彻底和触手分不开，岁岁直接呆在他的肚子里（什么男妈妈），两个人进行特涩的道诡温情，包括不限于胎教，深喉，钻回英雄母亲的肚子里寻求安慰等等，对此我只想说：胡伟老大写的好啊！
3.其次是那种血淋淋的美感（这是能说的吗），真的好美啊，那种战损，带着点脆弱，但是因为火子哥心狠手辣男高生所以显得反差更加地明显，毕竟我们也不想看到哪个娇弱男一边紫残一边哭哭啼啼地说我好疼吧（没劲jpg.）……就是火子哥这种隐忍的感觉，才让读者一边为他疼一边说着好涩。我承认我是赛博抖s主角控，我就喜欢看主角浑身血淋淋的战损，那种摇摇欲坠的美看上去脆弱而惊心动魄，让人一会想要变本加厉地摧毁他，一会又忍不住为他心疼。
4.但是其实火子哥最涩的还在于他的精神状态。很难形容，他的精神状态我的评价是一团糟，精神病院里都很难找出比他更加糟糕的病人了，前期在两个世界的挣扎让他处于一种迷惘的状态，可是他又拼命想要弄清，所以这就让他看上去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什），然后这种反复倾轧拉扯，尤其是坐忘道，让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变得脆弱，多疑，不安定。他就像是曾经被拐卖过的小狗，开始对人类警惕心很重，甚至有点凶。可是在遇到诸葛渊的时候一切忽然有了转机，诸葛渊成了那个下雨天为流浪街头小狗撑伞的人，🔥对他的疑虑慢慢打消，从一开始对他凶凶地叫唤，到后面逐渐靠近，再到后面诸葛渊向他伸手时，他会因为贪图那双手的温度而不自觉地蹭蹭。🔥对渊子感觉是有一种精神依赖的，像一只伤痕累累的流浪小狗，对别人很凶，但是一旦被收养后会全身心地信赖那个人，甚至会很乖地把肚皮露出来给他揉揉
5.其实和上条差不多。一款又辣又香的俏寡妇。在渊哥出场前，我本来以为🔥做不到更涩了，直到！直到！！渊哥死时🔥癫狂的样子，时而崩溃，时而又大喜大悲，情绪跌宕起伏，甚至到最后，渊第n次嘎了时🔥崩溃到躲井里时，我双目无神，两眼大瞪。这个寡味已经溢出屏幕了啊！我的天！我既崩溃又欢喜啊！（喂你）
我好喜欢每个角色破防时的样子。如果说战损是一种外在的，偶尔露出的美，那么作为隐秘的心灵堤坝崩溃时，我们才能更深层次地认识到这个主角，更深切地感觉到他的苦他的疲惫他的情绪。这是一种内在的美。只有知道这个角色他最在乎什么时，才能更直观地了解到他。一个瓷瓶在没有摔碎前，外人是无法知道里面装载了什么，只有它在地上四分五裂时，我们才能从一地碎片中翻找出那颗属于他的“真心”。
🔥破防时的精神状态值得反复品味，香，太香了。配合他破抹布一样总是破破烂烂的身体，我必须承认，这他妈是踩着我g向xp疯狂踩滑板往前冲啊！癫狂！彻底癫狂！🔥！我的火子哥！
6.一点言外:🔥最打动我的两个点，一个是鸡仔的诞生，还有一个如下图
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只会冷笑，但是从🔥嘴里说出来……分量足，太足了。我总觉得🔥已经习惯紫残了，从一开始靠紫残获得力量，到最后靠紫残来让自己冷静。😭😭😭看的我一边心疼一边哭，然后变态的一面又觉得涩爆了。
再补充一句，174的🔥，作为起点男主，你怎么这么娇小（不），我一开始以为是胡伟默认角色海拔水平普遍偏低，直到渊哥186身高薄纱同人女。
12cm身高差，厉害，厉害。（抚掌赞叹）
……一激动就说了这么多，感觉我好像那种沾着纸片人尸体的血吃薯条的变态啊。（羞愧）
——
二编:
受不了了呃啊啊啊啊啊胡伟的笔你带头泥塑双性🔥是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把你的海棠账户名交出来啊！！！
服了你个老六了。多写五十阳寿丹，我爱看捏。
——
三编:喝喝……胡伟你小子，果然是🔥sfw吧😊这压迫感……被胡伟的变态玩法吓晕jpg.
【伏哈】第十五次重生
sum：“我喜欢最后一丝空气从胸腔逸出的感觉，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剩下粉红色的光影，……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深夜，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年迈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略显佝偻的身体伏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根羽毛笔正在一张羊皮卷上涂涂写写。
“邓布利多，你不用这么担忧。”墙壁上的一位女校长说：“那个男孩……他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邓布利多抬头苦笑，他缓声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但是在见到那个男孩之后，那个柔弱苍白的男孩，那双漂亮的和他母亲一样的碧绿眼睛里，没有一个普通男孩应该有的光明和希望。
他周身萦绕着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气质，眼神苍...
sum：“我喜欢最后一丝空气从胸腔逸出的感觉，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剩下粉红色的光影，……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深夜，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年迈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略显佝偻的身体伏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根羽毛笔正在一张羊皮卷上涂涂写写。
“邓布利多，你不用这么担忧。”墙壁上的一位女校长说：“那个男孩……他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邓布利多抬头苦笑，他缓声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但是在见到那个男孩之后，那个柔弱苍白的男孩，那双漂亮的和他母亲一样的碧绿眼睛里，没有一个普通男孩应该有的光明和希望。
他周身萦绕着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气质，眼神苍老而疲倦，就像误入这个世界的过客，那悲伤孤寂宛如一曲无声挽歌环绕他周围，飘渺虚无又久久不散。
戴着分院帽的哈利，坐在金碧辉煌的礼堂的哈利，低着头拨弄盘子里食物的哈利……无数个男孩走过他的大脑，一帧帧一幕幕，电影般走马观花的看过，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男孩亘久不变的平静眼眸。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老校长脑海里蓦然出现这句话。
……但是他什么也不在乎。
老人默然，他似乎犯错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不过梅林没有给他改正修补的机会。
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下一秒一个绿色身影就冲了进来。
“阿不思！！”没等喘匀气，麦格艰难的断断续续说：“波特先生，哈利·波特……”她正说着，喉咙一阵干疼，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喉管里爬，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邓布利多承认自己的心也伴着麦格教授的咳嗽声一上一下，似乎只过了一分钟或许过了更久，麦格眼里含着生理泪水才嘶哑着嗓子说完后面的话：“波特先生他，自杀未遂，现在在医疗翼。”
她话音刚落，邓布利多就冲出门了。
门板关闭时发出很大很响的一声。
两个小时前。
哈利以一种平静到木然的态度听着分院帽大喊“格兰芬多”，然后所有人都兴奋得鼓掌欢呼，有几个格兰芬多男生甚至兴奋的当场跳起舞来。
第十五次。
哈利心道。
这是他第十五次分院，和之前的结果分毫不差。
第一次，他同样兴奋活泼，然后换来七年苦难战斗，最后和他的宿敌同归死神的怀抱。
第二次，他想要改变历史拯救因遗憾而死的人们，非常圆满的杀死了黑魔王，然后在他十八岁前夕猝死。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他都没有躲过“十八岁”的诅咒，每次他的没有见过他十八岁的太阳，然后一次次回到一切的开端——他刚进入霍格沃茨的那一天。
他……也该放弃了。
男孩垂下眼睑，有点抑郁，周身的氛围也更冷了点，旁人的热情似火都冷到头脑清醒几分搓搓手臂离他远点了。
哈利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饭，轻车熟路的找到寝室，也不会室友多说什么，拉起帷幕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其实重生也没什么不好的，哈利早就实验过了——在他十八岁到来之前，无论他怎么作死都能够化险为夷。
就像现在……
哈利面无表情的放满整整一个浴缸的水，手指点在水面上。
温度适中，哈利满意的收回手。
窸窣几声衣物脱落，哈利赤裸身子躺在温热舒适的洗澡水里。
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单纯的想要用水洗去身上的疲惫劳累。
人在放空自己的时候总是喜欢乱想的，有时候还想要吃宵夜之后又变成了通宵打游戏，哈利也不例外。不过他又是个例外，他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喜欢想些新的自杀方式，还喜欢把想法变成现实。
如果他第十二三四次的情人伏地魔在这的话绝对绝对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洗澡，至少也要派个人在门口守着时刻准备救援。
他真的很喜欢那种一丝空气都被掠夺的窒息感和濒死体验。
哈利从浴缸慢慢滑落，水流以一种缓慢不容拒绝的态度流进他的鼻腔，耳道，直到把他全身上下能通气的口都给堵死了才罢休。
随着时间的飞逝，哈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只剩下大片大片繁复斑斓的七彩色块，最后视野慢慢变成粉红色，……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因为这个颜色的出现，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干枯丑陋的手掌握住镰刀，轻轻一滑就能收割一个疲倦不堪的茫然魂灵。
空气中传来暴躁激烈的响声，哈利几乎听不见了，见里面没有回应，最后传来的是木门破碎轰隆声和室友们焦急的呼喊与尖叫声。
好像……吓到人了。
这是哈利意识消失前最后的念头。
等哈利悠悠转醒时已经习惯性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茫然无措，习以为常到麻木的状态。
坐在椅子的穿着花里胡哨的袍子的老人正是邓布利多，老人见他醒了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此时天光大亮，这次闹了一个晚上，哈利喝了口校长递过来的水，润润喉，用沙哑的好像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问道：“罗恩他们怎么样了？”
明明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他开口关心的却是别人。或许是觉得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又或许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无论是那种，都让邓布利多嘴里泛出难以描述的复杂滋味。
“他们被吓到了，波比给他们喂了些无梦魔药，现在已经去上课了。”他顿了顿：“哈利……你是否愿意为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管是海格还是其他人的描述里，哈利都是一个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活泼男孩，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自杀呢？
哈利看上去有一点烦躁还有一点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可言说的丑陋扭曲的恶意化作细丝悄悄从他的嘴里探出头，张牙舞爪。
哈利用不易觉察的带刺口吻重复道：“为什么？因为我好无聊啊！！——”
男孩拉长声音，音调越来越低，听着愈发阴冷诡谲，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想要为祸人间。
邓布利多面不改色。
哈利突然收了笑，微微低头，半边脸掩藏在黑暗里，从浅色窗帘缝隙挤进来的晨光好似刀子将年幼的男孩漂亮苍白的小脸分割出两半，一半留在光明，温暖柔弱，一半沉沦黑暗，鬼缪神秘。
好像这个男孩已经踏在黑白分界线上，在细长的丝线上摇摇欲坠，只一步就能堕入深渊巨口。
“我好无聊啊！——没有人，没有人记得我做过的一切，每一次都要重新开始，我好无聊啊！！！好无聊好无聊啊！”
男孩嘴里喊着无聊，实际上却是在抒发自己沉积多年的不满悲伤。
他每次都死在十八岁前夕，然后陷入死循环一样重来，一次又一次。
他也试过告诉邓布利多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是那个睿智博学的老人也没有办法，难道在他经历过堪称悲剧的十八年，即将苦尽甘来的时候梅林突然发慈悲让他尽快脱离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吗？
他可真是谢谢梅林十八辈祖宗了。
问候完梅林祖上十八代，哈利才慢悠悠地解释起自己发生的事，他已经解释了不下十遍了，早就能提取关键信息还不忘加上自己的主观观点。
邓布利多一下子就了解了前因后果，老人神色自若得坐在椅子上，只有青筋暴起的手掌才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我很抱歉。”沉默良久，老人颓然道，好似说出这句话就抽干了他所有气力。
我应该回答没关系吗？哈利认真想。
“我还是会去对付伏地魔的。”斟酌半天，哈利才说出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谢谢。”老人的腰弯的更厉害了，佝偻的身子颓废的脸让他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现在巫师界的平静是各方势力维持的结果，而群众面对这份平静的底气是哈利——或者，预言中的救世主，从黑魔王手里活下来的男孩，也唯一能够战胜黑魔王的……武器。
邓布利多可以不在乎牺牲自己，但他不能把那些好好生活的普通人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没事，”哈利扭头看向窗外，“虽然对付老情人有点不厚道，不过现在他也不知道我和他之前的关系。”
“……”
“？？？！！！”
哈利喝了口水慢慢解释：“在第十二三四次重生的时候我刻意让他发现了我是他魂器的身份，然后在我的努力勾引下我们很顺利的滚床单了。”
“……”这是一位来自百岁的老人无声震惊和空白表情。
“……你为什么要和他，额，滚……床单？”
哈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当一辈子处男。”
“等等，你们……的时候你多大？”邓布利多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重要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啊！
“如果你能想问最早的话那应该是第十三次的二年级，”哈利真诚的看着他，“你知道的，他年轻的时候真的很英俊。”
“……”
“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说。”邓布利多绝望抹了把脸。
“在我弄死他之前我能和他再做一次吗？”
“这个问题请你留着问他。”
“如果他没拒绝的话，你们就是滚到天荒地老都没人管你们。”
——
我爱短篇，一章就能完结，我好快乐。我记得写完Narcissus（也有可能写不完）之后就写短篇了，啊！幸福。
PS：这篇基调有点抑郁黑暗，不过彩蛋是个好结局。
PPS：你们加加油啊！我马上就到一千了，马上就要完成我的愿望了，加油啊！！（点关注【超大声】）
90年代的婚礼经常有咬苹果这个环节，夫妻共咬一个苹果，一是表示平安顺遂，二是表示同甘共苦。可能有人不想同甘共苦吧（毕竟嘘爹接下来马上要丢老婆孩子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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