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豪和杨宇航的故事,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你会喜欢吗?
LOFTER原创达人、青年导演 @秋刀鹿 全新青春励志校园故事《当我每次想起你》正在热播。
当我每次想起你,现在的你,又在想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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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互动】
1分20秒的那个地方,他们俩到底干什么了?(doge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参与评论互动,8月24日,为热评前五位以及评论在1楼,10楼,51楼,52楼的幸运er送出神秘礼物一份。
这是一封18岁的杨宇航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一封信,请查收。
18岁的时候,我们总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一点成为大人,可当真正变成一个大人回头看,才发现不管过去多久,最难忘的还是18岁的时光和18岁遇见的人。
当我每次想起你,现在的你,又在想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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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18岁的杨宇航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一封信,请查收。
18岁的时候,我们总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一点成为大人,可当真正变成一个大人回头看,才发现不管过去多久,最难忘的还是18岁的时光和18岁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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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互动:你觉得他们有考到一所城市读大学吗?
扣1:去到同一个城市
扣2:错过后再重逢
扣3:你来续写
【TayNew】第33个器官(完结)
全文1w9+
伪现实
林阳 X 郑明心
林阳说郑明心是他的第33个器官,那时候郑明心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
00
郑明心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就连阿塔潘的歌声传进他的耳朵里都变成了散乱的字符。
门好像被谁推开了些,带进来的风吹散了点包厢里浑浊的酒气。
像是瞬间的清醒,又像是瞬间的幻境。
看来是真醉了。郑明心心想,不然怎么会看见他呢。
01
阿塔潘的歌声在KTV这种吵闹的环境里静止地太过突兀,郑明心甚至听到话筒里传出了一丝尖...
全文1w9+
伪现实
林阳 X 郑明心
林阳说郑明心是他的第33个器官,那时候郑明心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
00
郑明心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就连阿塔潘的歌声传进他的耳朵里都变成了散乱的字符。
门好像被谁推开了些,带进来的风吹散了点包厢里浑浊的酒气。
像是瞬间的清醒,又像是瞬间的幻境。
看来是真醉了。郑明心心想,不然怎么会看见他呢。
01
阿塔潘的歌声在KTV这种吵闹的环境里静止地太过突兀,郑明心甚至听到话筒里传出了一丝尖利的电流声。头顶上原本晃的正欢的彩灯也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五色的光斑缓慢地在眼前汇聚成了一片不大的白色光晕。
不止是彩灯,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止键。郑明心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酒精他的脑子才变得迟缓,但是他确认关钟鹏至少在原地静止了三秒,三秒之后他抬手将站在门口的人拉了进来。
“林阳,你怎么才来。”
郑明心听到关钟鹏说。
笼罩在眼前的白色光晕终于散开,那人半阖着眼,宽肩窄腰看似站得随意,但又好像有些局促。郑明心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也无法从他微微蹙着的眉头中判断出他是否有些不耐烦,毕竟从前,他是从来不会对他不耐烦的。
但这一下郑明心终于确定了,不是梦,是他,林阳。
02
郑明心从前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什么意外。旁人说他感性,是。他捡一只猫一养就是二十年,他看爱情电影,动不动就红了眼眶。但也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理性,理性到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半点的差错。
如果说他的人生非要有一个意外,那个意外便是林阳。
认识林阳的时候郑明心二十岁,彼时的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初入娱乐圈,带着些少年人的桀骜与清高,他不怎么爱和别人搭话,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和林阳熟悉起来的,究竟是他主动进入了林阳的圈子,还是林阳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圈子。
这一忘就是七年。
郑明心的鼻子突然就有些酸,酒精将他的眼睛熏得通红,他本还有些慌乱,不想让林阳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但林阳偏头的动作却比他快的多。
眼神交汇不过短短半秒,就将这本就像是被冻结了似的的房间温度拉的更低。
像是一层脆弱的等待暖阳融化的薄冰转眼竟对上了锋利的冰碴,不过霎那便碎的四分五裂,再不用多久就又会被重新冻住。
只要太阳不升起,它便依然是坚硬的。
林阳竟像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似的。郑明心心里觉得好笑,指甲却嵌进掌心里。
是啊,他们早就不是那种会互相关心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慌乱?林阳根本不会在意。
那既然不存心祝福,又来干什么。
郑明心半挑着嘴唇,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眼角的红很快被隐去,胳膊杵在膝盖上,他伸手从桌子上又捞了一杯洋酒仰头灌下。
头更痛了,他以前从来不会放纵自己喝多的。若是再不济有意想多喝两杯,林阳也早该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夺去了。
不过现在早就不是从前了。
郑明心闭着眼,没兑任何饮料的威士忌没有任何阻拦地顺着口腔流入胃里,带着他的血液在身体里烧。
滚烫。
在愤怒些什么?郑明心问自己,愤怒自己近乎可怜的期待吗?还是愤怒林阳那个蠢东西根本看不懂他的真心。
可是分明就是他自己亲手推出去的。
郑明心睁开眼,彩灯又粉又蓝的射进眼睛里,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跳的他心烦意乱,跳的他想站起来就把桌子掀了,可是他没能那么做。
因为关钟鹏终于想起来热场了,他一边跟阿塔潘说“愣着干什么,接着唱啊!”一边将林阳一把拉了过来按在郑明心旁边坐下,“站着做什么?坐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关钟鹏就像没事人一样操着他老年人的身体给阿塔潘伴舞去了,再也不管他身后以郑明心和林阳两个人为分界线的这块区域,空气的流速究竟有多缓慢。
郑明心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僵硬了,刚才那一头热的燥意眨烟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身边坐着的分明是曾经这么熟悉的人,熟悉到即使半年没有联系,他依然能从杂乱的酒气里清楚地分辨出那人的味道;熟悉到他刚坐下自己的腿就想顺着肌肉的记忆搭在他的腿上;熟悉到只要那人抱过来,他的头就一定会顺势靠上他的肩膀;熟悉到...林阳只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郑明心就知道他想走。
人活着活着总有那么一秒感性会冲破理性的束缚,行动会比脑子要快。
林阳刚站起来点,屁股还没来得及脱离沙发,袖子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他感受到。接着便是一声熟悉的,让他听着只一秒,就差点卸了他敲敲打打尽半年,好不容易才建好的城墙的嗓音。
“Tay。”
03
今天是郑明心二十七岁的生日,过去的六年里,在粉丝看的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生日林阳都陪着他过了。独独今年,他没想过要来。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比起双方的断连,更像是林阳单方面的远离。所以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私人的场合上看到郑明心的第一秒,林阳还觉得有些恍惚,下一秒他的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他生怕自己会露出半点留恋的痕迹,也怕自己会忍不住仓皇而逃。
他是想要逃的,在关钟鹏将他按在郑明心身边,在他闻到郑明心身上传来他熟悉的味道后的第一秒。
就像郑明心每次都能清晰地从人群中辨认出他一样,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在任何场所捕捉到郑明心的味道,但郑明心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味道于他,几乎是致命的。
那声带着些急促和颤抖的嗓音透过嘈杂的麦克风进入他耳朵里的时候,林阳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几乎是避无可避地想起了那个夜晚。昏暗的室内,滚烫的身体,早就被撕碎的理智,雨水拍打玻璃窗的声响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那时候郑明心也是这么喊他的,一声接着一声,浮萍一般像是在求救似的的嗓音断断续续地破碎在两人不断碾转触碰的唇缝里。
只是那时候的林阳不知道,郑明心确确实实,是在求救的。他只知道郑明心在喊他的名字,那猫叫般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火,彻底将他的血液点燃,然后烧沸。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更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的苦苦隐瞒的感情宣之于众,直到那热烫的硬物措不及防地抵上了郑明心,林阳才知道什么才叫镜花水月。
林阳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郑明心几乎是瞬间清明的,眼里的雾气散去,推开林阳然后起身穿衣服的过程一气呵成。
林阳撑着身子抬着头,看郑明心三两下套完衣服转身就要走。他没开口,倒是郑明心推开门后停了下步子,林阳看他有些犹豫地转过身来,半垂着眸,睫毛在眼睑下扫下一片阴影,情绪也藏进黑暗里。
林阳依旧沉默着,他在等郑明心开口。
郑明心的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眉头蹙得很紧,两三秒后终于张口,“我们都喝多了。”
是喝多了,林阳心想。
“我对你只是朋友。你对我也是。”
后半句话说的极快,甚至都没有疑问句,说完就夺门而出,几秒后林阳就听见了他家大门上锁的声音。
林阳弯了弯唇角,你看,你连走出我家的路线都这么熟悉,怎么这会就看不懂我了呢,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林阳轻笑出声,他抬起头,落地窗将他的黝黑的眼眸映得晶亮亮得,他看着窗外郑明心离去的方向。
“不是的,我对你,早就不止是朋友了。”他轻声说。
04
林阳最后还是没能走成,不止是因为郑明心那一声叫喊,还因为关钟鹏。
关钟鹏看着是在陪阿塔潘嗨,实则一直分着大半注意力在这两人身上,且不说林阳是他游说来的,就是这两人现在这种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关系,他们一竿子人早看不下去了,迟早都得给他们按头和好,今儿是个好日子,还非得让他们交代在这儿了。
关钟鹏招呼着阿塔潘拎着一筐子酒就往他们身前一放,到底有天大的事能让这两人大半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关钟鹏斜眼看着林阳,又看看郑明心。其实不是猜不到,关钟鹏多精明一个人,林阳和郑明心好了多久关钟鹏就在一旁当旁观者看了多久,若说他俩的关系,关钟鹏觉得自己能比他俩明白。这俩一个是顾虑太多,一个是想得太多,这个和事佬还得是他来当。
关钟鹏看了阿塔潘一眼,阿塔潘就心领神会地从框拿出一瓶酒来,“哐当”一声放在桌上,“来来来,玩游戏了。”阿塔潘说着回头招呼老王狮子他们,“都过来都过来,别唱了,喝酒了!”
关钟鹏满意地扬着唇角,然后顺势推了一把林阳,就往林阳身边坐。
不推还好,一推林阳简直和郑明心挤在了一起,他许久没和郑明心这么亲近了,有些不自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关钟鹏提前按住了。
“干嘛?想走?逃酒啊?”关钟鹏挑眉。
林阳有些尴尬地转了转肩胛骨,“我不玩,你们玩。”
关钟鹏的声音瞬间就提了上去,“疯了吧?你不玩?我看你是做梦!”
关钟鹏说着就将一个空酒瓶放在桌上,“真心话大冒险,转到谁是谁,不做或者说谎的喝酒。”关钟鹏说着若有似无地扫了郑明心和林阳一眼,然后抬手起开一瓶酒,“一瓶。”
关钟鹏话音刚落就被林阳捅了一肘子,“你才疯了吧?一瓶?!”
“对啊,一瓶,一瓶咋了还是不是男人,你好好回答不就不用喝了嘛。”关钟鹏吊儿郎当地向后撑着胳膊,还不怀好意地凑进林阳轻声道,“干嘛,你心虚啊?”
林阳忍着想捶他一拳的冲动,恨恨地回道,“心虚你个头!”
关钟鹏笑了两声,有些得意地准备转瓶子。
底酒一瓶,确实是多了,更别说林阳来之前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掺着酒喝更容易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上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没一个人出来反对,老王甚至有些兴奋地按着关钟鹏的手,“我来!”
关钟鹏无所谓地松开手,看着老王用力一拧,眼睛便跟着瓶口转。
“哦咦~”关钟鹏有些嫌弃老王的手气,第一个被转到的人就是他,“行吧行吧,我打头阵,还是得我给你们热场子吧,大冒险。”他随意地拍了两下手,“来吧。”
老王和狮子志不在此,别人就更别说了,齐齐看向阿塔潘,阿塔潘眼睛滴溜溜一转,当即伸出胳膊,“爸比,啾啾。”
关钟鹏带着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迎了上去,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众人还是配合着发出一阵起哄的呼声。
林阳第一个不服气,“欸欸,这也太简单了吧?”
关钟鹏还被阿塔潘搂着脖子,一边试图从脖子上残留着的湿润度分辩阿塔潘今天用的是哪支唇膏,一边伸着头看林阳,“那不然你想让我干嘛?”
林阳瞪着关钟鹏,脑子里好一番头脑风暴却没有半点更好的主意,他有些泄气,关钟鹏却了然地拍了拍林阳的肩,“别想了,我懂你,朋友。”
林阳就是这样,脑子里干净的很,从来想不出什么损人的招。关钟鹏说完就兀自开启了下一轮,瓶身剧烈旋转着,最后慢慢悠悠在郑明心的面前停下了。
空气里有一秒的停滞,林阳似乎在那一秒间感受到了众人分明张牙舞爪却极力掩饰着的兴奋。
来了,他想。
林阳没敢看郑明心是什么反应,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意思。
身边一空,是郑明心躺在了沙发背上,他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以及极其平缓地语调说道,“我选真心话。”
林阳愣了愣,他没懂郑明心是什么意思,就好像这句话在他心里藏了很久,就等着这一个机会要迫不及待地说出来一样。
阿塔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老王甚至吹了声口哨,但他们都没开口,只是默契地望向关钟鹏,等待着他们之中为首的发言人。
林阳不傻,他直觉关钟鹏不会问什么好问题,一般来说这么多人在的时候关钟鹏不会和他聊隐私,但他也很清楚,他和郑明心的关系已经到了众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况且又是游戏场合,孰真孰假,又借着谁的口说出来,谁分辨得清呢?
按照眼前的情景林阳觉得自己大概比郑明心要紧张,看那人泰然自若的坐姿,倒衬得自己甚至想要去捂关钟鹏嘴的行为愈发可笑了。
“N’New。”关钟鹏看着郑明心终于开了口,林阳心上一跳,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满了汗,但关钟鹏问出来的话倒是让林阳有些意外。
关钟鹏说,“我的问题是,你有对林阳说过谎吗?”
05
好像所有人都没明白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的问题,关钟鹏却偏偏选了这个不痛不痒的。是或不是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所谓,长那么大谁又能没说过几次慌呢,再说了,说了或是没说,他们又能知道说的是什么?
但尽管如此,大家却都屏息着静静地等待着郑明心的回答。他们尽管不理解,但依旧固执地相信着,关钟鹏之所以会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郑明心的视线落在关钟鹏的身上,几秒的沉默后他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不愧是关钟鹏,郑明心心想。林阳但凡能从关钟鹏身上学到些他知晓人心的本事,他们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郑明心这么想着眸光又暗了下去,算了,也指不定会比现在更糟。
郑明心摩挲了两下指尖,然后开口道,“有。”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众人都沉默着的包房里显得异常清晰,就差顺着毛孔送入到林阳的身体里去。
像是意料之中,又好像意料之外。
人不说谎真的太难了,但郑明心究竟对自己说了什么谎呢?林阳最后还是没忍住微微偏了点头,然后就猝不及防掉进了郑明心如同卷着海啸一般眼眸里。
“我对他说过谎。”
该死,林阳攥着一手心细密的汗心想,竟然还重复一遍。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在蹦哒个什么劲,分明在那一晚,在那种情况之下他都是冷静的,而且是从未想过的冷静。
郑明心落下那句话之前他都以为自己会很慌乱,急着解释也好,欲盖弥彰也好,至少不会那么平静,但他又确实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像是踩着平滑的鼓点,缓慢地得他都以为要静止了。
是被瞬间熄灭了的燎原烈火,是骤然沉入海底的小小砾石,发不出一点声响。
那一刻林阳觉得时间还在走,但他却是静止的。
他怎么就忘了郑明心从来都不是他。
他确实是喝多了,但黑夜与酒精没有带给他半点幻象,只是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情感变得汹涌,让他借着突然恒生的勇气去做一些他从来不敢去做的事情。
气氛实在是太好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郑明心,看着他蒙着水雾的眼睛,闻着他身上混着酒味却依旧香甜的气息,他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吻了上去,他忘了他们今天喝酒的本意原只是为了解忧,也忘了自己为了维持这个所谓的朋友关系究竟苦苦坚持了多久。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但他没想过郑明心会给他回应,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一发不可收拾。
林阳的舌尖都有些发苦,他用了十分的劲儿才把目光从郑明心眼中收回来。
所以才不想见的,只要见了就会忍不住想起那理智斑驳的一夜,只要见了,身体的反应永远要比脑子诚实。
不过不论他所谓的谎是哪一句,都不会是那一句。他对我只是朋友,一定是真的。
“抱歉。”林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06
相较包厢内浑浊的空气,走廊内的空气就显得清新多了,中央空调的冷风将林阳从杂乱的思绪中片刻剥离了出来。
他分明一杯酒都没喝,脑袋却像喝了一瓶威士忌似的发胀。
林阳将身子靠在冰冷的墙面上,顶灯明晃晃地照进他眼睛里。他就这么睁眼看着,直到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的白。
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幼稚的人,相反,很对时候他清醒得厉害。
那一晚郑明心走后,林阳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身上的温度逐渐冷却之后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林阳是极少抽烟的,甚至整个公司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他会抽烟这件事,包括郑明心。
他在窗台边上坐下,烟抽了一口之后就再没动过,火星子明明灭灭,烟身夹在指间烟灰不停地掉。雨还没停,烟雾融进夜色里,将本就深的夜幕染的更黑,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的光都被遮的严丝合缝,丁点儿亮都没透出来。
这一坐就是整夜,然后天亮了他就等到了郑明心交了新女友的消息。
林阳大抵也是没什么反应的。他何其聪明,又怎么不会不知道郑明心的意思。
都谈不上什么清醒不清醒的,他早该知道的,也不该抱有什么期待。郑明心从来都是直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是,这一晚于郑明心不过是酒精挥发下的荷尔蒙冲动。所以这个由他先开始的吻,却由郑明心亲手斩断关系,也是正常。他将界限拉得那么清晰,林阳不可能不明白。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林阳彻底退出了郑明心的生活,不是想让自己全身而退,不过是不想因为他给郑明心造成一点点困扰。
郑明心应该拥有最好的人生,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林阳按了按太阳穴刚准备往回走,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林阳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扶住对方,但正准备伸手的动作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戛然而止。
林阳的手臂就这么虚虚停在半空,握着周身流动的空气,不动了。
郑明心是醉了的,他喝得太多,胃里像是灼烧般的疼。但他通常不会允许自己失态,哪怕还有一点点意识,他都会强撑着自己竭力维持清醒。
只是他没想到会撞到林阳,那一丝吊着的意识都像是要插着翅膀飞了。只有在林阳面前他可以全然不顾那该死的理智,他可以放松,可以失态,可以失去意识,因为那是林阳。
那一根弦绷断都不需要半秒,尽管他们已经不是曾经那样亲密的关系,郑明心还是没能忍住身体的本能。
林阳说过,自己永远要比他矮一厘米,所以如果他要靠上对方的肩头,必须要微微前倾身子,然后低下头。
两人面面相觑堪堪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动作只被郑明心维持了半秒,他就先一步倾下身子,头抵上了林阳的肩。
林阳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郑明心垂在两侧握着拳的手忍不住轻轻地颤着,他没敢像以前那样上前搂他,就连靠着他肩头的动作都是浅尝辄止的,郑明心生怕惊走了这偷来的片刻温存,他们是真的太久没有过这样的触碰了。
你看,谁说郑明心就真的放任自己顺从本能了?他尚憋着一股劲,用力扯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清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比谁更用力。
林阳停在半空中的手动了动,许久才缓缓向上拍了拍了郑明心的肩,“你喝多了。”
“嗯...”轻轻的一声,猫叫一般。
我是喝多了。郑明心心想,所以怎么办呢,林阳?
林阳看着面前垂着脑袋靠在自己肩头人,是他这么熟悉的身体,垂眼就能看到那截白皙的脖颈,脖颈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红,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林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他早该学会如何在郑明心面前维持平静了。
“你要去哪?洗手间?”林阳询问着,“我送你去?”
林阳的声音听起来太客气了,客气得就像他们是两个偶然在廊上撞上的陌生人,林阳不过就是个出于礼貌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的绅士。
可林阳什么时候在他郑明心面前当过绅士?他向来都只会拆他的台,和他逗嘴,和他吵架。
郑明心突然就有些委屈,那本就奄奄一息的清明终于被头顶上的冷风吹断了,郑明心猛地上前一步就将林阳抵上墙,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些不明意味的倔强,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林阳。
“我说我喝多了。”郑明心说,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林阳嘴里听到什么答案。
林阳似是没料到郑明心这突然的举动,他愣了愣,一手扶住郑明心的肩和他保持着距离,一边答道,“我知道,你少喝点,早点...”
“那你明知道我会喝多,刚刚看到我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我?”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郑明心不欲再听,张嘴就打断他,话语间已经染上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的无理取闹。
“什么?”林阳被郑明心这一番问话惊得皱了皱眉,郑明心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阻止他喝酒这件事哪里还轮得到他来,他又不是郑明心的什么人。
什么人...林阳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抓不住的头绪,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包厢里,怎么没见到郑明心的女朋友?
郑明心依旧盯着林阳,似是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嘴上也不停,“你以前都不会让我喝这么多的...”
“郑明心你...”林阳确认他是真的喝多了,想着干脆和关钟鹏说一声,让他把郑明心送回去。
可不等林阳掏出手机,郑明心就一脑袋扎进了林阳的怀里。
“Tay...”郑明心将头伏在林阳的胸膛,他早就顾不得什么理智,两只手紧紧攥着林阳的一小截衣摆,他撒娇一般地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唯有闭着的眼睛里藏下的尽数酸楚在明明白白地提醒着他。
他有多想他。
林阳掏到一半的手机就这么悄然无声地又滑落到了裤袋里。郑明心的发丝向来就是这么软的,偶尔滑过他的脸颊连同他的心也一起挠的直痒。
林阳只是学会了维持平静,却不代表他真的平静。
林阳终于没能让郑明心将他的后半句话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捉住郑明心的后脖颈就将他拎了起来。
郑明心在林阳的宽大手掌的压迫下同他对视。
这是他们今晚最长也最深的一次对视,没人想逃,郑明心甚至在林阳的瞳孔中看到了那个有些不讲道理的自己。
然后他看到林阳张口,一字一句地问他。
“Newwiee Thitipoom,你对我说什么谎了?”
07
郑明心对林阳说什么谎了呢?
实话说郑明心长这么大,说过谎的也不少,但唯独对林阳,他是诚实的,唯一一次说谎...
郑明心看着林阳像是要擎起火焰的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还是早就越过了那条名为朋友的界限。郑明心明明可以从一开始就推开林阳,却无法控制地直到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才将理智拉了回来。
他早该知道自己对林阳不会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他将自己的私人空间划分的清晰,却允许林阳肆意闯入他的地盘,无论是朋友,生活,他本就是如此需要陪伴的一个人,而林阳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生活的三分之二。
这怎么可能只是朋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承认,以至于差点就要擦枪走火,然后全盘皆输。
郑明心不敢给自己留一点回头的余地,他害怕哪怕只是晚上一秒,他都会忍不住回身抱住林阳,告诉他进来吧,我愿意给你。
而林阳又太傻,他这才喝了多少,也从来不是那种精虫上脑自制力差的人,只是林阳信他,他说什么林阳都信。
郑明心觉得自己像是被拍打上海岸的鱼,海潮一浪接着一浪,运气好了将他重新卷入海里重获新生,运气差了就将他拍打得离海岸更远,他救不了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跃出海面的其他鱼儿,然后张着嘴喘气,直到耗尽他肺部的最后一点的空气,然后死去。
他能怎么做呢?这个世界对于同性恋的包容太少,尽管他演腐剧,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gay,无论他有多接受又有多理解这个群体,这个他自己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郑明心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胆小,他分明是那个说喜欢了就会追求,不会暗恋只会告白的郑明心。
可这一次,他却想逃。于是他真的逃了。
他迅速交了女朋友,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也试图将自己从只有林阳的生活里剥离出来。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自以为的,可以让两人重回朋友关系的举动,却让林阳就这么彻底离开了他的人生。
郑明心开始害怕了,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当林阳真的消失的时候他才意识过来,没有林阳的生活,有多可怕。
没有人在他发烧的时候阻止他吃冰淇淋,也不会有人吵着要和他分享狮子和鳄鱼打架究竟谁会赢,还有他说过的,他想玩就要陪他玩,郑明心想大概也再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吧。
是他的错,是他忘了,林阳从来都不缺朋友,郑明心退一步,林阳就退九十九步,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从来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困扰。
郑明心的鼻子又开始酸了,他可真是个哭包,可是千百种情绪向上涌,他真的好想让林阳抱抱他,或是安慰他一句,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郑明心看着林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林阳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是他真的不想管了,他真的太脆弱的。
郑明心竭力咽下嗓子里的酸楚,终于开口将刚才没说完半句话说完。
“Tay...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呢。”
08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头疼欲裂。
郑明心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不论睡得多晚,他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今天有工作,得去公司,但他还是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
郑明心昨晚是醉了,但却没有断片,他明明可以自己回家,却还是执意要让林阳来送。说起来他向来也只对林阳任性了点,他之前就爱铆足了劲儿地折腾他,这会儿也不例外。
以前觉得是林阳生气的模样太过好玩自己才乐此不疲,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在林阳心中地位,为了追求那么一点点的特殊感。
其实他才是那个幼稚的人。
一样是喝了酒的夜晚,甚至他喝得更醉,林阳如果想做什么他根本不会反抗,但他什么都没做。
郑明心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时候的林阳还真像是个规矩守礼的小少爷。无论自己怎么折腾他,怎么暗示他,就差脱光了抱住他把他压在床上告诉他他想要他,林阳都只是好脾气地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为他掖好被角,叮嘱他不要踢被子。
郑明心生怕林阳就这么走了,他拉住他的手,在黑夜里睁着发亮的眼睛,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光亮都化成他孤注一掷的勇气,如果这条路他必须要走,那么他不想再等,他必然是要披上铠甲斩断所有过路的倒刺与荆棘的。
“我对你只是朋友。”郑明心说。
林阳果然停住了,郑明心死死攥着他的手,可手心的汗却让他们交握的手不断地滑落。
郑明心盯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后脑,接着道,“是谎话,Tay。”
林阳站着没动,郑明心拉着自己的手已经滑落至只堪堪握了他半个指间。
郑明心看林阳没应有些着急,他坐了起来想要圈住林阳的胳膊,“你听到了吧?我说我对你只是朋友这句话,是谎话。”
许久的沉默,林阳终于转过身来,他深色的眼眸平静地激不起半点的波澜,他只是像在照顾一个喝醉了酒正在撒娇的孩子似的将郑明心圈在他胳膊上的手松了下来,然后拿自己的手细细地擦干净了郑明心手心里的汗。
郑明心没明白林阳是什么意思,歪着头看他,但林阳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只是在做完这一切后重新将郑明心放回了床上,然后又重新掖好被角,他温柔地不像话,就像是今天第一次做这些事一样。
只是离开之前他没有再叮嘱郑明心不要乱踢被子,他只是看着郑明心那张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清澈的脸庞,安静地说道。
“生日快乐。”
郑明心闭上眼睛,他终于知道,终究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可他是郑明心。既然是他亲手推开的,那么就由他亲自追回来。他要的东西,他要做的事情,便一定会去做。
郑明心从床上爬起来,驱车去了公司,刚到公司门口就被关钟鹏截住。
“昨天怎么样?”关钟鹏把郑明心拦进厕所,贼兮兮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郑明心明知故问。
“啧。”关钟鹏不满地啧了下嘴,“快说。”
郑明心无奈,实话说昨天那种情况下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别说和好了,连话都没说两句,故意引诱还不成功,说出去怪丢人的,但事实就是如此,郑明心只能道,“没怎么样。”
果然,郑明心话音刚落关钟鹏就睁大了眼睛,“没怎么样?!你昨天都醉成那样了,他送你回的家,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关钟鹏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明心瞪了一眼差点噎着,他的声音轻下去,“这样都没摊牌?”
郑明心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瓷砖上,轻飘飘的,关钟鹏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回答,只能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没事,大不了...”
“摊牌了。”郑明心突然抬起头来。
“什么?”关钟鹏一愣,随即就皱起了眉,既然摊牌了,那怎么会没和好?
郑明心有些无奈的挑起唇,他明白关钟鹏的疑惑。他也曾经以为不论他做什么主动权都会在他的手里,林阳总是会依着他的。
“Off。”郑明心叫关钟鹏的名字。
“怎么?”
“如果可以,之后可能还需要你帮我一点忙。”
关钟鹏望着郑明心,瓷砖的光反射进他的眼睛里,让关钟鹏有一秒钟觉得曾经的郑明心回来了。他认识的郑明心就该是这样的,倔强且坚定。
郑明心什么也没再解释,关钟鹏也什么都没问,他只是笑着拍了下郑明心的肩。
Yiloveyou演唱会是公司的传统,一般情况下历年都会举行,而今年,台长显然没有将“呆妞冷战”这个世纪热点算成意外,正在位置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人员配置和节目预选。
郑明心听了一半就走神了。
这个实在在他的意料之外,原本定下的见面会一推再推,八月遥遥无期,郑明心本还发愁找不到机会和林阳见面,这下可好了,演唱会一旦筹备起来,可不是月月见天天见?而且作为三大之一,林阳走不能不和他排练吧。
郑明心这么想着,抬头看了林阳一眼。
林阳一手支着头,看起来脸色很差,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是在愁怎么和自己同台。郑明心又觉得有些好笑,早知道当时就发“BFF”了,说什么享受当下,永远它不香吗?
台长也不知道在前面讲了多久,等反应过来会议都已经结束了,众人商量着去哪里吃饭,郑明心刚准备站起来,就听着台长说道。
“TayNew留下,跟我来办公室。”台长指了指两人。
郑明心刚迈开的脚步一顿,隔空和林阳对望了一眼。
其实猜也猜得到是要说什么事情,不过说来也挺好笑的,他们冷战大半年了,这才是台长第一次公开要找他们谈话。
郑明心走的很慢,就跟在林阳后面看着他后脑勺一翘一翘的呆毛。他回想着这半年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太多。成年人重利,同事之间又哪有什么真情,就算是普通朋友都不至于会把吵架搬到台面上来。可他们倒好,非但大摇大摆地冷战,自己更甚,大张旗鼓地取关林阳,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和他吵架了,现在开始谁都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这哪里是号称最理性的郑明心会做出来的事情?
最开始是害怕,后来看到林阳真的不理自己就开始生气,再后来就变成赌气,到现在...郑明心叹了口气,还是怪他明白得太晚。
郑明心走近办公室,在林阳身边并排坐下。不大的办公室,前面坐着台长,两人规规矩矩得像是少年时挨训的学生,这种事情大概初中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果然,台长看着两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说吧。”
两人都知道台长指的是什么,但谁也没有先开口。
台长的目光从两人面前一一扫过,见两人不说话,用手指关节轻轻扣了扣桌面,“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依旧沉默着。
“好。”台长干脆道,“既然你们没话说,那我说说吧。”
台长往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两人道,“我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你们是公司的员工,不能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工作这是最基本的准则,但是你们现在都没做到。”
“我以为你们都是聪明人。”
郑明心垂着眼,余光瞥着林阳十指交握的手。
台长只是微微一顿,又接着道,“你们也看见了,今年有演唱会,八月还有你们俩的见面会。粉丝花钱买票来看你们不是为了看你们吵架的,你们知道要怎么做么?”
“知道就给我个准话。”一个人说了那么多面前两个端坐着的人却连屁都放不出一个,台长显然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
“我们明白。”
郑明心猛地看向林阳,两人同时开口,他却没想到林阳会答这句话。
林阳却没看郑明心,只是看着台长轻轻点了点头又重复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台长眯了眯眼睛,“知道怎么做了?”
“嗯。”林阳应道。
“很好。”台长看着林阳,“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我...”林阳一愣,一时间没想明白台长怎么会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
“我送他回去。”郑明心打断道。
林阳蓦地回过头来,郑明心转头与他相望,抓住他眼里来不及遮掩的慌张,然后温柔地,又一遍说道。
“我送他回家。”
09
车里流淌出的是曾经每一次听都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歌曲。
林阳曾经选了这首个送给郑明心,郑明心尤记得当时林阳站在台上,害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最后好半天又喝了口水才哼哼唧唧清唱出一句话的样子,但现在听倒还凭生出几分苦涩来。
歌曲出来的霎那林阳就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了窗外。
郑明心咬了下嘴唇,转头看了林阳一眼。他倒不是故意给林阳找不痛快,真的是他最近一直在循环播放这首歌,所以一开音响就自动播放了。
为了不让这段在车上的独处时光显得如此尴尬,郑明心从善如流地点了“下一首”,没想到下一首也没好到哪去。
《Day1》的旋律一出来,郑明心估计林阳这头估计是转不回来了。
物极必反,郑明心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都这样了,他也懒得换了,不仅不换,还小声地跟着轻哼了起来。
“you’ll always be my Day1...”
林阳抓着门把的手都痛了。他不敢转回头去,他的演技不好,他生怕郑明心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可他还是低估了郑明心。
“Tay...”
林阳听到郑明心开口叫他。
“你还是我的Tawan吗?”
像是一道黎明的初光挣扎着想要突破被铸死的棺壁。林阳丝毫不怀疑只要郑明心再多说一句,他用尽全力严防死守的铜墙铁壁,就会被他这么毫不费力的试探凿了个一干二净。
对于郑明心,他从来都只会投降。
可是他知道他不行。
他知道郑明心是什么意思,是在求和,是在示好。郑明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那么明显,从来学不会拐弯抹角,只要他想通了,他的行为目的就变得如此单纯又直截了当。
林阳不开心吗?他开心得要死了,昨天他假装醉酒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搂住他,将他揉进自己怀里,身体里,血液里,然后占有他,疯狂占有他,叫他只能属于自己。
但也难过得要死了。
门把都快被林阳捏碎。是他莽撞了,是他又冲动了,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愚蠢,为什么当初要亲他?现在郑明心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了?然后呢?
林阳啊,林阳,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计后果,你怎么总是不记教训!
这条路是郑明心该走的吗?!不是!你为什么非要将他拉向这条独木桥!
日光直直地射进林阳的眼睛里,刺得他都要流泪了。
车子停下来的第一秒林阳就拉开了车门,但郑明心没打算放过他。
“Tay。”
林阳站在车门口,门还没关上。
郑明心解开安全带将左手撑在挡位上,“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林阳没有回头。
“我分手了。”
“咯噔”一声,心脏放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惊起了洞里一群不见光的鸟,呼啦啦地扇着翅膀将林阳的血肉搅得一团糟。
“所以...你给我次机会吧。”郑明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阳的后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砰——”
林阳关上了车门。
他觉得自己完了。
他犯了一个错,还要拉郑明心给他陪葬。
10
郑明心快忙死了。忙着筹备他快开业的甜品店,从装修布置到原料制作都亲力亲为。忙着排练演唱会,唱歌跳舞个人集体一样都不能落下。忙着试镜,公司没给他机会,就只能自己跑去外台,从筛选剧本到搭桥建关系都自己来。他忙得脚不沾地,忙得一人当两人用忙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
可就算忙成这样,他也没忘记抽出时间去找林阳。
林阳觉得郑明心疯了,觉得他也快疯了。他知道郑明心认定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有多固执,也知道对于郑明心,他有多招架不住。
他的决心在郑明心面前脆弱得就像是朵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花,只要郑明心铆足了劲儿再吹两下,花瓣落进泥里,眼看又要春色满园起来。都不需要郑明心使什么复杂的伎俩林阳就自觉上了钩,郑明心是姜太公,而他,就是那条自愿上钩的鱼。
林阳有些嫌弃自己。
他看着面前堆起了满满一座小山的甜品。这些都是郑明心前几天每天不间断送来的,知道他不爱吃还给他送,连借口都不找,就说想见他,所以做了东西就带给他尝尝。也不多待,甚至连句废话也没有,送了东西就走。干脆得林阳有时候都怀疑郑明心是不是做多了怕浪费才来找他来当垃圾桶的。
不过不论这计谋有多简单,都生效了。至少今天郑明心没像前几日那样来给他送甜品,他就盯着那扇始终没有被敲响的门盯了两个小时,就差起来转两圈然后给郑明心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今天没来了。
林阳今天第一百零八次走到门口张望,看着空无一人的前院有些自暴自弃地捶了下门框,然后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没骨气”。
实在太没用了,一不小心就迷失在这片名叫郑明心的海里。
林阳叹了口气刚打算回屋找点事儿做,手机响了。
林阳眼睛一亮,却在看到“off”三个字母的时候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干嘛。”林阳接起电话,声音无精打采的。
“哟,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关钟鹏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林阳半靠着门框,盯着墙上转动的秒针,听着关钟鹏略带轻浮的嗓音突然就有些不耐烦,“有事说,没事挂了。”
“诶诶诶别!你怎么回事?说好的朋友love呢?”关钟鹏急了,“有事!真有事!New的事!”
本想挂了电话的手瞬间就停了下来,林阳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急切,“New怎么了?”
出声后才发觉自己询问的语气太过关心,又佯装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地说道,“他的事关我什么事。”
关钟鹏轻笑了一声,笑声夹杂着细小电流声传到林阳耳朵里刺得林阳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关钟鹏的脑袋按进马桶里。
“哦。”关钟鹏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挂了,拜...”
“Off!”林阳气得咬牙,但还是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制止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林阳也懒得装了,直接问道,“New他怎么了?”
关钟鹏见林阳真的着了急也不再和他绕圈子,连同声音也正经起来,还带着些长辈般的语重心长,“他病了,好像挺严重的。刚给他打电话连声音都发不出,你也知道他最近忙得不行,我看他都瘦了不少,你要不...”
关钟鹏话还没说完林阳就挂了电脑,关钟鹏听着电话那头的一串忙音觉得好笑,怎么,这下知道着急了吧?急死你!
关钟鹏这么想着,哼着歌上IG刷花衬衫去了。
郑明心是肉眼可见地瘦了,林阳看在眼里,但又不知道还能站在什么立场说些让他注意身体不要减肥的话,只能默默看着,然后疼在心里。
没想到就病了。
都说平时不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特别严重,刚刚关钟鹏不说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吗?都需要拿些什么药?退烧药?感冒药?止咳药?林阳看着一堆的药心烦,又怕自己错拿了漏拿了治不好郑明心的病,干脆拎了个兜子把药都装了进去,才放下心来往郑明心家赶。
路上堵车,司机还撞了一路的红灯,林阳急得恨不得开了车门自己跑着过去。好不容易下了车塑料兜又被路边的铁丝网勾得破了一个洞,药盒“哗啦啦”洒了一地,林阳就跪在地上捡了一路的药盒。药盒太多,两只手拿不过就用胳膊捧着,胳膊捧着还掉又用脸脖子夹着。等到终于到了郑明心家门口,林阳用腿抵着满胳膊的药盒,好半天才腾出一只手来解锁了郑明心家的大门,门锁发出一声脆响,他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地回过神来。
这里是郑明心的家,而他林阳,正站在郑明心家门口。
他来这干嘛?这是他该来的地方吗?林阳问自己。
可不论过去了多久,不论时光回溯多少次,有关于郑明心,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乱了分寸。林阳深知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可是太阳晒化了夹脚拖的鞋底,融化的胶黏上了水泥地,他动不了,也逃不掉。
他分明是心甘情愿溺死在这片海里的。
林阳紧盯着眼前的那扇门。进去就前功尽弃了,他根本没有信心去跟郑明心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里。
那些只给予郑明心的特权,秒回Line也好,秒接电话也好,二十四小时不分时间的陪伴也好,都无法在现在简简单单地解释成一句,Best friend。
他们都很清楚,早就不是了。
进去就是承认了他放不下,进去就是承认了他关心他,进去就是...
“Tay...?”
郑明心拉开房门,有些惊讶地看着仍在出神的林阳,“你...怎么在这?”
“啊...”林阳没想到郑明心会突然出来,这副模样被抓了个现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不行,“我...”
“怎么不进去?”郑明心拉开门,过分自然地从林阳手中接过几个药盒,然后往屋里走,“是来看我的么?”
林阳看着郑明心一路绕过吧台,把药盒放在了吧台上。他都带着药来了,明晃晃地捧了满胳膊,这么明显的探病行径,说是路过,他信吗?
林阳终于放弃挣扎了,抬脚往里走,走了一半才发觉,郑明心从来没有将他的指纹从他家的大门上删去过。
林阳心里一动,像是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就漾开波纹来,挠得心痒痒的,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感觉。
好像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心动。
“Off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非让我来看看你,不然就和我绝交。”林阳没胆子承认,只能让关钟鹏背锅,锅推完了再顺带带些勉为其难的关心,“你还行么?他说你连声都发不出了?”
林阳皱着眉盯着郑明心看,似乎是想从郑明心的脸上分辨出他到底病的有多严重。
郑明心本来就白,脸一红就显得特别明显,整个人恹恹的连眼睛都蒙上了层我见犹怜的水汽,像是朵蔫了花瓣的白玫瑰,沾着清晨的露水露出些粉嫩的花芯,连过路的蜻蜓都忍不住想在它的花瓣上停上一停。
林阳的眉头早就打成了死结,什么距离啊界限啊通通被他忘到一边,郑明心这人还真是有本事,生个病都生得大张旗鼓,生得那么叫他心疼。
林阳往前走了几步,“你发烧了?”
林阳刚伸出手想去探郑明心的脑袋,手腕就手措不及防地被郑明心握住。林阳呼吸一滞,抬眼就撞上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
郑明心不闪不避,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林阳,林阳总觉得那双眼睛在说着很多话,但郑明心却始终没有开口。
郑明心没开口,林阳却觉得他的喉咙都快被烧干了。郑明心从来没有一点撩人的自觉,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他的指间就这么圈着林阳的脉搏,丝丝缕缕的热度如同电流,叫林阳乱了分寸,也就是要让林阳乱了分寸。
林阳回过神来,触电一般收回手去,郑明心看着林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的模样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好像刚才的一切就是偶然。
郑明心耸间,撇着嘴无所谓地说道,“我没事。你知道的,Off总是喜欢夸大事实。”
林阳的手垂在吧台下,在郑明心看不见的地方右手轻轻地握着左手被郑明心抓过的手腕。他低着头,听着郑明心故意掩饰却依旧明显的鼻音。
这个人,什么时候学会在他面前的逞强?
林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抬头从一堆药盒里找出包药打算给他郑明心泡上,“去沙发上坐着,别光脚,一会儿吃药。”
郑明心没动,双手撑着吧台歪着头看林阳,看他身上没来得及换的T恤大裤衩,看他许是因为着急被风吹乱了的风丝,看他分明就是因为担心他慌忙赶了过来却又急于掩饰下的慌乱。
郑明心舔了下唇,看他为自己找药烧水,“不想吃药,苦。”郑明心轻轻开口。
“你是小孩子么,还怕苦?不吃药病能好吗?”林阳手上不停,怼郑明心的话却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这样的对话对于曾经的他们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但在现在看来却过分熟稔了。林阳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有多不合时宜。
但郑明心看起来却像获得了短暂的满足,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还万分给面子地去里屋穿上了袜子,等林阳泡完药回过头郑明心已经眨着眼睛盘坐在沙发上等他了,乖巧地如同一只嗷嗷待哺的猫咪幼崽。
林阳突然就有些头疼。
这人...妖精变的么?不然怎么一会儿一个模样,还每一个都这么的...讨他喜欢。
林阳不看他,伸出手去把黑漆漆的药递到郑明心面前,“呐,喝了。”
郑明心看着林阳摇了摇头,声音软得像泡进了蜜罐子里,“嗯~”
林阳皱眉,把药又往前凑了凑,语气强硬道,“喝了。”
“嗯~”郑明心接着摇头,眼看林阳就要暴躁,郑明心竖起一根手指来,“喝得话,答应我一个要求。”
林阳简直无语,这是什么不公平交易,郑明心也就在他面前说得出来,“不行。”
郑明心撇过头去,“那不喝了。”
声音还带着些委屈。
“你!”林阳举着杯子,一肚子的气又不能对着病人撒,心说爱喝不喝反正也不是我生病你看我现在就把杯子砸了!但看着郑明心那张红扑扑的脸和真半点没有要喝药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投降。
得,算了。对上郑明心,他从来没有赢过。
林阳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桌上率先服软,“说吧,什么要求。”
郑明心倏地转过头来,连眼睛都带上了晶亮的光,是肉眼可见的欣喜,“你答应我了?”
林阳看着郑明心这副模样心里好奇,但还是一手插着兜,叉着腿站着,状似不在意地随口应道,“嗯。”
“不反悔?”
“嗯。”
“真的?”
“嗯。”
“那和我在一起吧。”
“嗯。”林阳刚说完,才猛得意识过来不对,回过身眼睛睁了平常的两倍大,“嗯?!”
郑明心像是十分遵守诺言一般双手捧起桌上的药,“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不是,你...”
“我?我怎么了?”郑明心站起来,用那双永远无辜的眼睛,和永远比林阳矮一厘米的身高和他平视。
林阳的心里警铃大作,“铃铃铃”地吵得他即刻就想逃。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那些平日被极力压制住的情愫,那些不可言说的爱意,那些见不得光的感情,在今天,在下一刻,终于,就要被搬到台面上来。
可这一切的后果,他们真的能受的住吗?
而他,又真的舍得让郑明心承受吗?
“New...”林阳后退了一步,逃离郑明心的禁锢区,“你听我说...”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嗓音,试图在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做最后的挣扎,可他忘了郑明心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他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不想听。”郑明心并不介意林阳后退的举动,他就这么站着,用视线将林阳钉在原地,“Tay,你以前说我总是在试探你...你说的没错。”
林阳心里“咯噔”一下。
“我自私,我懦弱。我总想要证明我在你心中的特别,又想拥有在你地方独一无二的特权。我想让你承认你对我的感情,可我又不敢面对我自己的感情。我明知道自己喜欢你,却不敢承认。”
林阳的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发抖,他需要靠着点墙,才能勉强听见New在说什么,他刚说了什么?他承认了对吗?承认他喜欢自己?
“Tay...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吗?”郑明心看着林阳,坚定地,像是要将这么长时间的自我拉扯与挣扎一字一句地都说给林阳听,“Tay,我知道我不像话。我怕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怕面对不了世俗的压力,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成了gay我该怎么办。所以我逃了,我想如果我重新交了女朋友,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可是我错了,比起我害怕的那么多事情,我最怕的,其实是没有你...”
郑明心伸出手来,轻轻拉住林阳的手,“Tay...”
林阳觉得自己的心尖都开始颤了。
“你说我做错事情的时候从来不跟你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还想听,我愿意一直说给你听。”郑明心朝林阳走近一步,目光有些无措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现在我知道错了,你还愿意原谅我吗?你原谅我吧...你刚刚答应了我要和我在一起的,就当是我耍赖,可我想和你在一起。”
“Tay,和我在一起,好吗?”
林阳的手心滚烫,血液滚烫,身体滚烫。他无数次想象过和郑明心在一起的场景,却独独没曾想过是这样的。
他是郑明心啊,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郑明心,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郑明心,就算犯了错都没人舍得骂他一句的郑明心。这样宝贝的他却在给他道歉,在给他服软,在一遍一遍甚至是哀求地询问他,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林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冲破头顶了,指间嵌进手心里,齿间都要咬出血来。理智在沼泽中沉浮,明知道不行却还是不断往下沉。他太想沉沦了,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你真的想好了吗?即使...”林阳的嗓音沙哑,后半句话却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太残忍了,他不敢说。他不想让郑明心接受旁人异样的目光,也不想让郑明心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但郑明心一向是了解他的,即使林阳不说,郑明心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只想要你。”郑明心紧紧攥着林阳的手,“而且我也差一点就忘了Tay只要和New在一起,就一定会赢。不会有即使的,我们只会更好。”
林阳看着郑明心柔软又坚定的目光,这双眼睛刚刚明明还装着让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的愧意。
就只那么一秒,他用了这一辈子的坚定才憋足的劲儿,就这么被针尖轻轻一戳,跑了个一干二净。
林阳突然就释然了。
是啊,怕什么呢,有什么比失去郑明心还可怕的,这半年来要能忘了早忘了,能放弃早放弃了,能没感情早就没感情了,过得这都什么要死不活的苦日子呢。
而且郑明心说的对,虽然他永远和幸运平行,但能遇上New,又怎能说他不幸运?有他在,他们绝不会输。
林阳笑着摇了摇头,“好。”
他将郑明心的手轻轻掰开,转而十指相扣,“和你在一起。”
“真的?”郑明心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嗯。”林阳点头,刚说得挺好的,这会儿又有些害羞起来,林阳一手牵着郑明心一手摸着鼻子往前走,“真的。不过...”
林阳将药拿起来,“你得把药喝了。”
郑明心瞬间就拉下了脸来,“啊...好苦...”
林阳看着郑明心,带着宠溺地无奈就着水杯喝了口药,“看吧,我都喝了,不苦。”林阳说着还从裤兜里掏出颗糖来,“而且我带糖了,喝完药就给你,奶味的。”
郑明心瘪了瘪嘴,似是没办法,拿过水杯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喝完还吐了吐舌头,林阳乘机就将剥好了的糖放进郑明心的嘴巴里。
奶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郑明心眨着眼睛,“Tay,我们间接接吻了欸。”
林阳一愣,就如同曾经那样轻声笑了一声,“我们还需要间接接吻吗?”
郑明心也笑了,笑着伸出胳膊抱住林阳,将头深深地埋在林阳的肩窝。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他紧紧地搂着林阳然后疯狂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终于,终于回来,他的林阳,他的Tawan。永远只属于他,是他一个人的猎物。
胸膛贴着胸膛,郑明心感受着林阳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不用,他们从来不需要间接接吻。
郑明心抬起头来,林阳正好也看着他。
姿势刚好,高度刚好,气氛也刚好。
郑明心刚垂下眸林阳的吻就落了下来。是温柔却压抑的,是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是超过满分的心动和爱意。
林阳闭着眼,他的痴心妄想,他的梦寐以求,他的可望而不可即,终于变成了他的如愿以偿。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却没能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带着满心的柔软和欣喜,交换着彼此的心动和爱。没有观众,没有导演,没有剧本,只有他们自己,肆无忌惮地用他们的气息一遍遍地诉说着:我爱你。
郑明心攀着林阳,一只手深深没进林阳的发间,声音在唇齿的交换间模糊不清。
“不怕被我传染吗?”郑明心问。
“还在乎这么一次两次吗?”
郑明心的睫毛轻颤,分明挂上了水珠却依然恶作剧般轻咬了下林阳的嘴唇,“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林阳轻喘着气,额头抵着郑明心的额头,“嗯?”
尾音上扬,还带着些不满足的情欲。
郑明心笑着,眼睛亮亮的,唇角弯弯的,分明是一张少年的脸却带着小狐狸一般的狡黠,“其实我是故意的。”
“嗯...我病的也没这么严重,我就是故意让Off告诉你,故意让你来看我,故意让你心疼。”
“我都是故意的。”
林阳抬起眸来,“New你...”
郑明心蓦地又吻上林阳的唇角。
“林阳,你跑不掉了。”
11
我才不是你的第33个器官,你才是。
从来都是我离不开你。
郑明心这下明白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