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文】跨越
*跨年特别活动
*all4
“我生病的时候,会像个小孩子。”
流感来袭,刘耀文再次中招,从上周末就一直隐约听到他咳嗽。可demo改了一遍又一遍,后天狼美彩排上台,曲子今天还没能彻底定下来,编舞老师也在不断调整动作编排。他已经连续三天没能好好睡一觉了。练舞室的灯几乎要亮到通宵。...
*跨年特别活动
*all4
“我生病的时候,会像个小孩子。”
流感来袭,刘耀文再次中招,从上周末就一直隐约听到他咳嗽。可demo改了一遍又一遍,后天狼美彩排上台,曲子今天还没能彻底定下来,编舞老师也在不断调整动作编排。他已经连续三天没能好好睡一觉了。练舞室的灯几乎要亮到通宵。
在没有任何供暖设备的舞台排练两天,为了彩排效果他俩一直穿着单薄的演出服,果然第二天一早朱志鑫也开始发烧。
“文哥你怎么样啊?你要不也去看一下吧?”
朱志鑫刚从医院回来,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拿了应急的药物,症状总算有所缓解。可刘耀文表情难看,面色透出不正常的苍白感,都来不及回应朱志鑫就拧着眉冲进洗手间。
“去看一下吧,文哥。”几乎下一句开口就是求你了。
朱志鑫敲了敲门,隔着门板也能听到刘耀文明显的干呕声。他急着进门查看刘耀文的状况,已经顾不上两人之间默认的界限。又介意摄像机拍到刘耀文狼狈的场面,按下门把又松开。
好在刘耀文很快从洗手间出来,只是手依旧捂着上腹按揉,单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辛苦。
“文哥,你这样真的不行,去医院好吗。”朱志鑫的担忧不加掩饰,眼神中的焦虑做不得假。
“哎,没事。”刘耀文摇了摇头,看着师弟像个老头儿皱皱巴巴愁眉苦脸,忍不住要笑出声。
“哎呀,真的没事。”刘耀文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当做安慰,却被朱志鑫反手握住手腕。
“干嘛呀。”刘耀文没什么力气,随便挣了两下没挣开,就任着朱志鑫避开摄像机带他进入更里面的休息室。
“对了,正好把老师发来舞台再看两次吧,下午排练就按照新的这个来。”
刘耀文抬腰从裤兜里抽出手机。
“文哥,还是去打一针好吗?”
朱志鑫难得态度强硬,又因为自己“越界”的关心感到尴尬,怕招致刘耀文不耐烦。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填补一下刚刚生硬的语气,就被敲门声打断。
“刘耀文,你在哪呢?”
丁程鑫提着刚刚外卖送过来的无花果雪梨汤,为了保持温度,还特地打电话给商家,把人家炖汤的炖盅也一并买回来了。
“小朱也在啊?”
推开门才发现师弟,丁程鑫明显没有料到这个场面,还是很快就调整了情绪,邀请朱志鑫一起来喝点汤暖暖胃。
“谢谢师兄。”朱志鑫摆摆手,他当然分得清什么是客套话。只是依旧担心刘耀文的病情,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该告知丁程鑫。
“刘耀文儿,让你起来,你听到没。”丁程鑫伸出两根被炖盅烫到的手指,去捏刘耀文耳垂。
事实上打从丁程鑫端着这个他熟悉无比的包装袋进屋,刘耀文就开始努力降低存在感,试图把自己挤进沙发缝。
海底椰润肺止咳,无花果清热解毒,杏仁和雪梨润肺去燥,清心安神。
他吃药的成分总是需要多加小心,弄不好就会因为副作用的催眠成分,耽误整天的工作状态。丁程鑫被安利了一家专门做药膳的店,他很古板的坚信“是药三分毒”,能食补还是食补,又没有副作用的烦扰。
“趁热喝。”
可是刘耀文非常讨厌雪梨汤的味道,尤其是丁程鑫端来的这份,里面还明晃晃的飘着红枣。
朱志鑫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太合适,跟师兄们打了招呼就准备出去,却没成想是丁程鑫叫住自己。
“小朱先别走。”丁程鑫一边笑着招呼朱志鑫,一边用手捏着刘耀文后颈把人给dia起来。
“弟弟还在这呢,刘耀文儿。你丢不丢人,赶紧喝。”
刘耀文半带埋怨半是理亏地抬眸看了一眼被扣押在房间里的朱志鑫,硬着头皮喝了两口。
“小心烫。”丁程鑫给刘耀文挽了挽过长的袖子,转头冲朱志鑫感激似的眨眨眼。
朱志鑫会意离开,关门前在缝隙中看到刘耀文扑进丁程鑫怀里,撒着娇不肯再喝。
“我不喜欢这个。”刘耀文看师弟走了,立马把勺子扔到一边,伸手搂住丁程鑫的腰,把下巴垫在他肚子上歪着脑袋撒娇。
“不好喝。”又噘嘴。
“不好喝也得喝,你嗓子都什么样了,昨天声乐老师都跟我说了。”丁程鑫伸手揉他耳朵,“你是想喝药还是喝汤,嗯?”
“这还没有药好喝,味道好奇怪。”刘耀文瘪嘴,手还不老实,去扣丁程鑫牛仔裤上的破洞,“都没有感冒灵甜,有糖吃吗?”
“还想吃糖?病好之前一块也不会给你。”
丁程鑫后悔在几天前对刘耀文过分纵容,不该让他吃那么多糖的。
刘耀文看到零食就走不动,候场休息的时候,staff偶尔会拿零食过来,通常都会小心谨慎地避开刘耀文伸出的手,转而投放给其他人。
"不能让他吃太多哦,会坏嗓子坏牙齿的。"
可惜六个哥哥谁也没能写在烟里刻进肺里,刘耀文一伸手一撒娇,就没底线地把糖果分食。
丁程鑫掐他脸蛋,状似漫不经心地引出下一个话题,“你们不是在排练吗,怎么进这个房间了?昕哥刚刚不是在拍你俩?”
“嗯?”刘耀文从炖盅里面捞出两块雪梨塞进嘴里,脸颊圆鼓鼓,含糊不清地回应,“没有啊,什么哦,我也不知道他拽我进来干嘛。”
当然不能让丁程鑫知道自己十分钟之前刚刚去洗手间吐过一次。
刘耀文装无辜卖萌,怕再被丁程鑫发现什么端倪,捧着已经散热差不多的炖盅一鼓作气全部喝掉。
然后耍无赖说自己头晕,枕着丁程鑫大腿看舞蹈视频。
屋子里开着空调,而刘耀文穿的实在单薄,丁程鑫从储物柜里拿出备用的毛毯,把刘耀文裹了起来。
“睡一会儿吧,宝贝。”
“不行,我要是睡着了你要叫醒我。”
刘耀文窝在丁程鑫怀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还在做最后嘱托。
“好的。”丁程鑫悄悄低头亲亲他耳郭,给了一个并不作数的承诺。
刘耀文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还是小小的一个,一米六,圆头圆脑。
场景是他们养猪的那个小村落,在喂黑色小羊的岸边,窄窄的河对岸,是跟他一样,年岁尚小的丁程鑫。
“耀文你过来啊。”
“我要怎么过去?!”
“跳过来!”河对岸的丁程鑫跳起来冲着刘耀文用力挥手。
刘耀文醒来,他枕在丁程鑫臂弯上,被毯子裹得只剩下一个脑袋。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侧脸已经被压出了红印。
丁程鑫还在静音复盘自己的舞台,没注意刘耀文已经清醒。
睁看眼还是一片朦胧,模糊地看到丁程鑫的下颌,他眯着眼笑了。哥哥皮肤还是很白,这很不公平。明明都是一起出去打的篮球,为什么只有自己被晒黑。
丁程鑫从来不觉得健康肤色有什么问题,“晒晒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耀文还是很可爱啊,被太阳晒晒变得更可爱了,还补钙。”
他把眼前的丁程鑫和梦里的那个小丁做了对比,粗眉毛,白皮肤,可能唯一的差别就是头发从卷毛拉回直毛。
“醒了?”丁程鑫发现刘耀文大眼睛瞪着他一眨不眨。
“唔。”刘耀文没有起来的意思,在毛毯箍成的襁褓里显得格外乖巧,“丁儿我看到你卷毛了。”
“什么卷毛。”
“头发。”刘耀文抬抬下巴。
“说什么呢你。”丁程鑫手臂用力,把刘耀文拖起来,“朱志鑫刚刚过来找你排练了,你们俩不是明天下午正彩么,我让他先回去了。”
“哦。”刘耀文答应着又赖回哥哥怀里,继续诉说自己刚刚的梦境,“我刚刚梦见你了。”
“让我摸摸还热不热,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站在十三寨的那条小河里,我们刚喂完猪回来,你在对岸了,我想过去找你。”刘耀文抬眼看他,上目线勾勒出幼圆的弧度,“你让我跳过去。”
“然后呢?”丁程鑫笑弯了眼睛,“你怎么把梦记得这么清楚,要不要搜一下周公解梦?”
“我身上背着一筐猪草,手里还握着在村口小卖铺买的辣条。我想拿给你吃,结果宋亚轩跑过来抢走了一包。”
“然后我就醒了。”
“醒过来以后发现我长大了。”
丁程鑫抚摸着他额头的手指骤然一停。
刘耀文从被裹紧的毛毯中艰难探出一只手臂,他抓住丁程鑫的手,放在自己脸侧,看起来有点高兴,“我长大了对吗?”
“对。”
丁程鑫感觉自己被暴露在阳光暴晒的沙滩下无处藏身,于是只能合了合眼,假装不在意地伸出手揉了揉他耳朵,催促着刘耀文起身。
这对话的熟悉程度绝不止于此。
丁程鑫需要按照季节判断那个时候的刘耀文有没有13岁。
很难相信重庆竟然还有那么冷的地方。
因为糟心的节目组,那个月他们总是为了吃什么饱腹操心,猪食看起来都比他们的饭菜丰盛。烟熏火燎,隔着呛人的烟雾,刘耀文拧着他一如既往的短眉毛,被呛出眼泪。
“我长大了对吗?”
“对。太欣慰了,我们耀文终于会喂猪了。”
“我会学会抓鸡的。”唯一的一副手套戴在刘耀文手上,他对于没能对夜晚抓鸡这项任务帮上什么忙而感到自责,“我未来三十天,一定会学会怎么抓鸡的。”
这是他当时对丁程鑫的承诺。
学会喂猪和抓鸡又怎么样呢,这两项了不起的技能,似乎并不能对刘耀文未来的人生产生什么助力,他们到底是不会在那个被粉丝戏称的“养猪综艺”里面永久生活。
可是好珍贵。
小朋友的每一滴进步都好珍贵。
丁程鑫觉得有点恍惚,他手机里有相当多的属于刘耀文的视频和照片,时间的跨度从12岁到15岁。
而这些大都不是什么精心拍摄的图,甚至有些角度能成功把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小朋友顺利拍成只有一米二的幼童。放出去要被刘耀文反黑站集体卡一遍到账号异常的水平。
“我好像换了一张脸哦。”刘耀文自己扒拉他相册的时候,也总是会这样感慨,“现在我是大帅哥啦。”
小孩子要掉很多眼泪才能长大的。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看电影。小孩子不可以看这么恐怖的。”
或许能和享受和哥哥们一起看恐怖电影的门票也是小朋友想要长大的原因之一。
因为怕黑不敢自己睡而掉下的眼泪。
因为没能熟练舞蹈感觉丢脸在被窝里的呜咽声。
因为生长痛而辗转难眠的夜晚委屈的泪水。
因为跳舞伤到膝盖难以忍耐砸下来的滚烫泪滴。
……
如果丁程鑫的心里有一个专门装刘耀文眼泪的透明玻璃瓶,他会不无伤感地指着一个刻度,你们看,大概哭了这么多公升的眼泪,刘耀文就长大啦。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呢,哥哥。”
丁程鑫曾经用什么21个夏天类的诡辩,哄骗过当时还是西南最帅小学生一米六的刘耀文。
说起成长,刘耀文那种夸张的抽条模式,几乎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每天早上醒过来,裤子就会短一码。你问起他要怎么长大,他会从书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小葵花钙片,打开冰箱把堆满的各种奶制品展示给你。
可是他并不知道要别人要怎么长大,作为旁观者。
“怎么办,他都十六了,我才十三。”
马嘉祺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还只是十三岁小朋友的刘耀文夸张地在饭桌上发出惊呼。
“你到底想说什么?”马嘉祺无奈地开口,这混小子是在炫耀自己年龄小吗?
刘耀文认怂地缩了缩脖子,“我们是不是会永远差三岁?”
“对。”
刘耀文远远胜于其他人的同理心在这时就已经开始萌芽,他在分食了甜蜜的奶油蛋糕之后,无端端从舌根泛起一点酸涩苦味。而这种共情在丁程鑫成人礼上抵达巅峰。
“大家好,我叫丁程鑫。”
“大家好我是从卷毛变成直发的丁程鑫。”
“大家好我是希望自己可以天天开心的丁程鑫。”
“大家好我是TYT台风少年团丁程鑫。”
“大家好我是TNT时代少年团丁程鑫。”
“Hello,大家好,我是成年了的,丁程鑫。”
直播结束,早已经过了零点,是实实在在的十八岁。刚刚在直播的时候极力调动气氛,看到丁程鑫情绪不佳还及时递上向日葵胸针的小朋友,却难过到眼圈通红。
二月首尔的凌晨,寒冷又安静。
宋亚轩和贺峻霖先道过晚安离开,刘耀文还坐在原地。丁程鑫拿起一个装饰的氢气球,捏着他下巴把刘耀文的头转过来。
不排除没话找话的嫌疑说了句,“你头好小诶,都没有这个气球大。”
“怎么办。”刘耀文果然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他的外表已经成长为大孩子的模样,甚至拥有比哥哥们更宽的肩膀,可他的心却还没有长大。他小小的,稚嫩的心脏,那样蓬勃元气地跳动着,“丁儿,你怎么十八岁了,我才十四岁,怎么办?”
怎么办?
要跨越三年的距离,要追赶上你们的脚步,与你们并肩前行。
成长是一个不断追赶的主题。
“多久可以超过你?”
朱志鑫和刘耀文的生日只差了两个月。距离新年音乐会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朱志鑫再次跟刘耀文见面,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已经缩减到几乎看不出。
“那是我高一点好吧。”刘耀文拉着朱志鑫在练舞室的镜子前站定,确实还有差距。两人抵着脚尖,朱志鑫几乎可以感受到刘耀文的鼻息打在自己脸上,眼睛直视的地方正对着他笑起来弧度很好看的卧蚕。
距离近到让人很想不管不顾吻上去。
“啊……这……”
刘耀文往后撤了一步,没来得及避开,鼻血还是滴下来砸到浅色外套上。
“朱志鑫你帮我拿一下纸巾。”刘耀文仰着头艰难开口。
大概是因为最近训练太紧,天干物燥刘耀文也跟着节目名字一起上了火,他手上沾了血,怕也蹭朱志鑫一身,看他还愣愣站在自己旁边,只能用手腕把人抵开。
可惜男孩子通常没什么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
刘耀文看着身上已经被染上几滴血迹的白色外套,还分出心思思考要不要给宋亚轩赔个新的。
血小板还没能发挥作用及时止血,刘耀文看着练舞室地板上一滴滴汇聚的血迹,没留在原地等待,干脆用手接着鼻血往洗手间跑。
“你怎么了?”宋亚轩声乐课下得早,正好顺路过来叫刘耀文去吃午饭。他老远就看到刘耀文猫着腰捂着嘴往外跑,还以为是他胃病又犯了。
鼻血被他糊了半张脸,战况实在是惨烈,现在大有顺着指缝淌下来的趋势。外套的袖子和前襟都未能幸免,全都沾上了血迹。
“快过来。”宋亚轩从裤兜里掏出纸巾,“低头,别呛到。”
“会滴到地上的。”刘耀文听话的低头,松开手,交给给宋亚轩处理。
“那就滴。”很难见到宋亚轩这样板着脸的严肃神情,刘耀文嘴巴里也尝到了血腥味,他刚刚在仰头的时候大吞了好几口,把脸上的血洗干净之后又漱了漱口。
鼻子里被塞进纸巾止血,虽然有点滑稽,还是不耽误刘耀文欣赏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浸到指缝里的血迹很难清洗,宋亚轩耐心地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流鼻血的时候要低头,不能抬头吞血。”小宋老师课堂开课了。
“哦。”学生却听得心不在焉,他扯出袖子给宋亚轩看,“衣服弄脏了。”
是一个小时前刘耀文喊着冷,从声乐教室顺过来的宋亚轩入冬以来最喜欢的外套。
“有文哥鼻血加持,全世界仅此一件儿,今天晚上送去拍卖价值连城。”
“你有事儿吗宋亚轩儿?”刘耀文没忍住笑出声,但他确实状态不好,勾着宋亚轩脖子挂在哥哥身上,像只巨型长腿考拉。
“你好沉。”宋亚轩嘴上损他,却张开手臂等着人跳上来。
刘耀文撑着宋亚轩肩膀一使劲儿就跳上了哥哥后背,撒娇是看家本领“你背我过去嘛——”
“文哥你还好吗?”朱志鑫从隔壁会议室拿了纸回到舞蹈教室刘耀文已经没了踪影。
找了几个房间最后才在洗手间门口遇到被背出来的刘耀文。
“啊,好了。”刘耀文才想起这茬,看起来有点抱歉忘记提醒师弟,“去吃午饭吧。”
后知后觉自己还趴在宋亚轩后背上,觉得有点丢脸,说什么都要蹦下来在师弟面前保持威严形象。
双腿却被宋亚轩扣得死紧,刘耀文扑腾了两下差点勒着宋亚轩脖子把俩人一起带倒。
宋亚轩才不管刘耀文脸红脖子粗,侧过脸冲着朱志鑫笑了一下,“要不比赛我们谁先到休息室吧?”
说完就背着刘耀文跑了出去。
“宋亚轩!!!你有事儿吗!!!”
刘耀文愤怒的吼声响遍了整个楼层。
朱志鑫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挡在他眼前的,不是年龄差的两个月,更不是身高上那微不足道的几厘米。
“多久可以超过你?”
“我会长得很高的。”
“你怎么知道?”
“我的手很大啊,我妈说手大的人就是会长很高的。我会超过你的。”
“好啊,超过我然后你想,你要干嘛。”
“等我超过你,我就把你dia起来,dia起来打。”
手大的小孩是真的能长大个子的,刘耀文妈妈说的没错。没有辜负哥哥们时不时的投喂,没有让钙片和牛奶的功效白费。刘耀文终于在他十四岁的那年变成了队里最高的小孩。
只是偶尔看着他侧面薄薄一片,才会意识到他还是一个——
小朋友。
小孩儿。
小崽。
“幼童。”宋亚轩的形容似乎跟刘耀文的形象已经差的太远,导致上次刘耀文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一路跟宋亚轩从三楼打到一楼客厅。
“你有事儿吗?宋亚轩。”
宋亚轩从炖排骨里挑了一大块生姜加到刘耀文碗里。
刘耀文被气得瞪圆了眼睛。
明显就是去腥用的,所以阿姨才切了特别大块,方便他们吃的时候挑出去。
“补补身体。”缺德小宋上线,“文哥最近不是又感冒了。”
“我才不吃生姜。”刘耀文又把姜夹到宋亚轩碗里。
就这样来回加了几次,刘耀文气得饭也不吃了,用手使劲按着宋亚轩大腿往下压。
“我的饭里都有生姜的味道了!啊!宋亚轩!你赔给我一碗新的!”
虽然被警告过无数次,但是他俩还是会在饭桌上吵架。可惜丁程鑫不在,能主持公道的首选是马嘉祺。
“小马哥你看他!”
诸如此类的大战要进行可能一天内就要进行无数次,家里的和平程度的主要绩效考核方式,是看刘耀武和宋季轩又被绝交了多少次。
“叫哥哥我就给你。”
宋亚轩站在在床垫上,把刘耀文想吃的樱花软糖举高。
“你有事儿吗?”刘耀文还在为中午带了姜味的饭生气,气呼呼地嘟囔,“哪有点哥哥的样子。”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含含糊糊,可指责意味最多只有三分,委屈和撒娇占了大半。
一岁零六个月,确实是哥哥。
刘耀文感觉自己旁边的床垫塌陷,宋亚轩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床上。
“干嘛啊你。”刘耀文一张嘴就被塞了两颗软糖进去。
“哄你。”宋亚轩自己嘴里也含着一颗,正满带笑意的侧着脸看刘耀文。
如果要评选最不靠谱的哥哥,那刘耀文绝对会直接把宋亚轩投出去。
[ 如果你是女生,你会选择哪个队友做你的男朋友?]
“小马哥,丁儿,还有翔哥吧。就都比较有责任心的那种。”
“我呢?”采访结束,宋亚轩扑上去拽着刘耀文的卫衣帽子不依不饶。
刘耀文无语地伸手勒宋亚轩脖子,“你个屁,你做男朋友哪里会靠谱啊?”
“我怎么就不靠谱了!”很快都撕扯到一起,宋亚轩把刘耀文按在沙发上挠痒痒,“重选一遍。”
刘耀文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从裤兜里掏出宋亚轩的手机威胁对方再不停手,就要把手机摔掉,“反正不选你!”
宋亚轩满不在乎,“你以为你天天攥着我手机摔了多少次了?我还没让你赔!”
手机常年被刘耀文霸占,他才怀疑自己是从刘耀文这里租用的手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耀文笑得喘不上气,他握紧宋亚轩的手腕不让他再作怪,“选你,选你,选你行了吧。”
只是展示给外界的固有印象产生了偏差而已。
就像你很难想象,厨艺在时代少年团里排前三的竟然是宋亚轩。真要论起靠谱哥哥,宋亚轩的各项成绩也会出乎意料的名列前茅。
或许也要归功于模范二胎家庭的良好教育,宋亚轩从小被培养最好的就是耐心。
"来玩,你能碰到吗?"吃过饭回房间,刘耀文跳起来伸手去摸天花板。
这可以说是篮球少年或者中二少年最热爱的无聊游戏之一。
宋亚轩已经拿好睡衣,准备先去洗澡,他们拍摄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
“我去换个衣服。”
"不要去,你快点!你好菜啊宋亚轩。"
言语攻击起了点作用,宋亚轩把睡衣扔回床上,也陪着刘耀文跳起来摸摸天花板。
好在是飞总的大别墅,不至于被楼下邻居拎着碎酒瓶来找或者因为扰民报警。
“你要用两只手,像我这样,你好菜。”
"哦~文哥真棒,真厉害。"
小宋老师深谙鼓励式教育的重要性,并运用得炉火纯青。
"我要睡右边。我不管嘛,我要睡右边。我们石头剪刀布!"摸房顶的游戏结束了,刘耀文看中了右边的床,说什么都要跟宋亚轩比试比试。
但是他在这种比试上从来没有赢过一次,"这次不算我们三局两胜!"
"五局三胜!"
"七局五胜!"
刘耀文屡战屡败,越赌越输,越挫越勇。
"十局七胜!"
"你这样的无赖放古代赌馆要被人打死。"宋亚轩嘴上不饶人,还是乖乖伸手陪着刘耀文进行了第十次猜拳游戏。
"你不能这样子……我要睡这边嘛~你让我睡这边嘛~"刘耀文实在无法再寄托希望于自己糟糕的手气,"我就要睡这边嘛~"
"你自己说好了赢了的睡这边呀。"他俩已经洗漱结束回来,刘耀文刘海湿湿的,他脑袋拱在宋亚轩肩膀,把他肩膀的睡衣都蹭得湿乎乎。
"我就要睡这边!"
刘耀文执拗起来很要命,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撒娇卖萌耍赖威胁一齐上阵。
宋亚轩打开育儿手册。
"儿童在三、四岁的时候会进入执拗敏感期,此时的孩子思维先于行动,并且以为思维就是行为,具有不可逆性,所以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显得“任性”,可以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稍有不合他们心意的事情都会成为他们又哭又闹的理由,而且事情必须重来一次,“战争”才会结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处理方法是,理解孩子,适当安慰,必要的拒绝。
可会有人可以拒绝刘耀文的请求吗?
没有吧?这不能够吧?多狠的心啊?
因此马嘉祺在做和事老主持公道的时候,宋亚轩甚至并不奇怪他的站队选择。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丁程鑫一边说着“你不能吃这么多糖”,一边把糖果塞进刘耀文手心。
会有人不爱刘耀文吗?会有人拒绝他的请求吗?
丁程鑫不能,马嘉祺不能,宋亚轩也同样不能。
所以要把每一颗篮球都传到他手上,所以要在他害怕的时候挡在他前面,所以要对胡搅蛮缠的小朋友给予充足的耐心和宠溺。
所以长大的慢慢长路要陪伴他一起跨越。
虽然未必合乎标准,可宋亚轩也在努力做刘耀文的哥哥。
“我真的觉得我们赶不上了,但是这样看看日落也挺好的。”
“今年竟然会有这样的机会,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阳从天边厚重的云层下终于探出脑袋,云朵也变成了染着金色的棉花糖,夕阳缓慢地沉下去,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跑来山上看日落,真的是浪漫主义才做得出来的事儿。
“像什么变形记,你知道吧。”太阳已经完全钻出来,金灿灿地撒了马嘉祺满身,终于暖和了一点,“就是刚换过来,然后忙碌了一天。”
“灰头土脸,这会儿正准备牵着牛回家。但是不知道怎么牵牛,牛不听我的。”
“然后我就跟牛大吵了一架,牛往这边跑,它跑远了。”
“我脚边现在有一只鸭子,它看不惯我,在啄我的脚,我把它踢到一边。”
“这时候我看到了落日,觉得,啊——人生真是美好啊。”
“要是牛没有跑就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小剧场就已经安排完毕,对着镜头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马嘉祺恍然发觉他说出了根本不像自己的话。
“如果牛没有跑就好了。”
马嘉祺是一直自认为是很会和遗憾相处的人,是很洒脱看得开的人。
或许在这种人间壮丽景象面前太没有防备,以至于自己不走脑子却走心的话脱口而出。
这浪漫又荒诞的场景感染了他,记忆组区中储存着的类似的记忆一股脑得翻出来旧事重提。
“郑州虽然没下雪,但是有家庭火锅。”
“没玩成潜水,下次吧。”
“……樱花树下还有卖烟花的铺子,但是没开门,有点可惜,就当是为以后留的项目吧。”
跟牛没跑就好了同步涌出来的,那些几乎已经风干作古的遗憾和不甘——
郑州为什么不下雪?
是真的很想潜水才来的。
以后还有机会来放烟花吗?
还有——
“耀文,下一次吧。”
下一次你会选择我吗?
无数遗憾的瞬间拼凑起来,凝结成他们之间脆弱又坚韧的桥梁。
一开始是因为什么退缩来着?
丁程鑫因为学业上的压力不得不回学校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冲刺复习,马嘉祺作为另一个最具有威严的哥哥,要负责照顾小朋友。当时,刘耀文的脑袋还只到他的肩膀。
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嘴里叼着糖果,要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再踮脚才可以和哥哥平视。
刘耀文踩在平衡车上,酷酷地插着口袋回答staff的问题
“耀文这次玩的开心吗?”
“开心呀,小马哥带我去了游乐场。我们晚上还吃到了很好吃的烧烤。”刘耀文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眼神一直往电梯的方向瞟。
“刚刚看到了你的微信,你给大家的备注都是什么?”
“老丁是丁儿,然后,宋文嘉是嘉,然后,那个,敖子逸是逸,然后陈玺达就是达。反正每个人名字的最后,但是小马哥不是,小马哥那个祺太难听了我觉得。我就直接在那个,打了个马字,他就出来一个动物。”
马嘉祺就在他两步远的地方,听到刘耀文的大胆发言,立马作势要过来揍他。
“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小马哥我错了嘛——”
“……玩的很开心,吃了好多吃的,小马哥还给我买了我喜欢的两顶帽子。”被挠痒挠到笑得眼泪挂在睫毛的刘耀文被马嘉祺摁在走廊老老实实继续回答问题。
“叮——”
“丁儿!”余光里看到电梯间走出来的人,刘耀文再也顾不上什么采访,直接从平衡车上跳下来。
早上刚通过电话,今天是丁程鑫终于闭关结束的日子,可以开始和大家一起接受训练了。满打满算有一个月没能看见哥哥的小朋友异常兴奋。
原本是想跑过去扑进怀里的,中途才想起害羞,别别扭扭地扭过身子卡在半路。
倒是丁程鑫往前跳了两步,直接把刘耀文捞进怀里。
“想不想我?”他从口袋里掏出给刘耀文带的巧克力,撕开包装给情绪不佳的小孩喂了一颗,“刘耀文你长个了没有啊。”
语气更像是过年来窜门的亲戚。
“我当然长个子啦!”刘耀文嘴里含着甜丝丝的牛奶巧克力,把脑袋抵在丁程鑫肩膀蹭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想你。”
“真的吗,小崽。”丁程鑫搂着他,也不顾staff原本就是一时兴起的采访,直接把人拉走陪自己进屋放东西。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的表情,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每个人都独一无二,每个人都不可代替,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要代替谁的位置,要抢走谁的位置。
可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一个月的陪伴,永远抵不上电梯抵达的一声“叮”。
马嘉祺向来是谨慎认真的人,他知道风险管理,知道付出和回报未必成正比。况且他对刘耀文的好,又不是指望着刘耀文长大之后给他养老。
可是自此,马嘉祺并非自愿的患上了“针对刘耀文的付出ptsd”,每当再面对刘耀文,他都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犹豫——
我选择他的话,他会选择我吗?
[ 提问:刘耀文最近养成的习惯是什么? ]
身体下意识的动作要比大脑的反映更快,五个人抢着按铃,马嘉祺是最快的一个。
“你们绝对猜不到的好吧,猜到我叫你们爸爸。”刘耀文和张真源坐在最里面,已经被自动剥夺了按铃的权利。
刘耀文最新养成的习惯是什么?
马嘉祺笃定的按下按键,站起来回答却没有按铃时万分之一的底气。
“台…台球吗?”甚至用的是疑问句。
[ 回答错误。重新计时抢答。]
“你看我就说你们猜不到吧?”刘耀文一脸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却在马嘉祺落座后轻轻戳了戳马嘉祺的后背。
“吃钙片。”第二次抢答是丁程鑫和宋亚轩的战争,丁程鑫顺利拍到按铃,回答出正确答案。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丁程鑫向来是刘耀文十级学者,如果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应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知道答案为什么要去抢,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去争取,马嘉祺不是刘耀文那种热血笨蛋,做不出南墙如果是豆腐堆砌的这种天真假设。
可他为什么按铃?
“我觉得刘耀文是那种天生勇敢的人。”
还得是多读了几年书,才能做出这种让人拍案叫绝的贴切比喻。
然而天生勇敢也有不太适用的时候。
比如在丁程鑫恰巧不在的晚上,因为生长痛而半夜惊醒的刘耀文,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敲开了哥哥们的房门。
“怎么了耀文?”
“马哥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怕黑?做噩梦?饿了?又跟亚轩吵架了?”让刘耀文放下十五岁的身价来敲哥哥的门,马嘉祺在两秒内就作出了一系列潜在的假设。
“我的腿好疼。”刘耀文额头上不知道是疼痛引起,还是盖了厚被子被捂出来的细密汗珠。
马嘉祺让开身体把人迎到屋子里。
这种疼痛对于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再熟悉不过,好在生长痛在马嘉祺成年之后鲜少光顾,却只在他们最小弟弟的身上变本加厉。
刘耀文跳舞的时候曾经伤到过膝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运气不好的晚上他就要痛醒。另一边的宋亚轩同样被这种疼痛困扰,更惨的是小宋老师还要再加上神经衰弱。于是刘耀文今天晚上大发善心,没有吵醒宋亚轩,转而蹑手蹑脚地去敲马嘉祺的房门。
“你先去被窝里,我去给你弄热毛巾。”马嘉祺帮他把被子掖好,去浴室拿了浸透的热毛巾出来。
刘耀文只在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甚至还要把两只耳朵都盖上。
“你真的是腿疼?”不怪马嘉祺诧异,刘耀文的举动更像是晚上趁着大人不在家偷看恐怖片的小鬼。
果然还是应该准时没收他俩的手机。
刘耀文被拆穿了也不恼,“腿也疼嘛——”
马嘉祺掀开被子把刘耀文的睡裤卷上去,膝盖上还有昨天在舞蹈室做滑跪动作时搞出的淤青。
刘耀文疑神疑鬼,左顾右盼,把枕头从身后抽出来抱在怀里,生怕故事里的鬼灵精怪今天就抓他回去炖了吃。
“还是熊出没最适合你。”马嘉祺把热毛巾搭在他膝盖上,伸手揉了揉刘耀文肌肉紧绷的小腿。
“小马哥你生我的气吗?”刘耀文抱着枕头把自己蜷成一小团,身后围着被子,突然发问。
不知道为什么,马嘉祺总觉得这个场景像是他跟刘耀文围着篝火夜谈。刘耀文脑袋上裹着被子在头顶立起一个小尖尖,看起来既像圣母玛利亚,又像圣母玛利亚旁边蹲着的小天使。
他毫无防备,被这种直球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不是,耀文。”
“我做错了什么吗?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让我做六斤的干爹好不好?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呢,小马哥。”通常是欺负人代表的那位率先发难,恶人先告状。
就算是马嘉祺也觉得这个说法有够荒唐和不可思议,“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怎么敢欺负你。
“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做六斤的干爹?为什么运动会的时候都不让我背你?”刘耀文把那些小事记得很清楚,他在一些事情上很执拗和固执。
“石头剪刀布真的好不公平,你们明知道这种游戏我总是玩不赢的。”
刘耀文受了天大的委屈,大概是跟朱志鑫师弟吃饭的时候连赢十四局花光了他人生中所有压在石头剪刀布上的运气。
原来是责怪自己将选择权交给猜拳,倒霉的是他的坏手气。
“还有还有,宋亚轩好能赖啊小马哥,他都答应我了,他会再丢一次色子,怎么那么不算数呀。”他又想起来白天决定化妆顺序的那茬,竟然还没过去。
幼儿园园长马先生要不分昼夜的工作为小朋友主持公道,“你俩舞蹈课又怎么回事?”
“他拿我帽子!都说了他要戴着的话就得帮我拿回去的呀,他说话不算话!”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小朋友拧着眉,
马嘉祺哑然失笑,“怎么又有我的事?”
“就是呀,怎么可以欺负我!”刘耀文义愤填膺地拍了拍自己挺起的小胸脯,又把问题绕了回去,“下次直接让我第一个做六斤的干爹好不好?”
他眨着眼睛凑近,随着马嘉祺沉默的时间延长他知道自己志在必得,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直到得到满意答复才心满意足地掀开被子,用鸠占鹊巢般的嚣张热情招呼马嘉祺。
“那就小马哥晚安!”
会有人可以拒绝刘耀文的请求吗?
没有吧?这不能够吧?多狠的心啊?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的侧脸,想起那天贺峻霖带着节目组的任务去叫刘耀文起床,等他回了化妆间,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刘耀文人呢?”
“他要再睡半个小时。”
“不是要你叫他起来吗?”张真源对贺峻霖的答复很迷惑。
贺峻霖夸张地给他们形容睡懒觉撒娇的刘耀文有多可怕,“天哪,你们谁能忍心叫他起来啊?像个小动物一样,谁能叫我们文文起来,夺狠的心那!”
马嘉祺低下头,他用目光描绘着刘耀文的脸,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像冬眠小动物。毛绒绒的动物幼崽,是真的很可爱。
是真的很可爱。
可爱到马嘉祺真的愿意走到南墙边上看看是不是豆腐砌的。
刘耀文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这决定了他注定要陪着每个哥哥迈入成年关卡。
好像是凭空在康庄大道上出现了个门槛,只要跨过去,就会变成名义上的大人,要背负上比小朋友更重的生活重担和责任。
“成年了。”
“耀文,哥哥要成年了。”
马嘉祺闪着泪光的眼角和忍耐着哽咽的声音与数月前首尔成人礼上的丁程鑫重合。
哪怕是看着别人长大,也是很痛的。刘耀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马嘉祺,就像他在马嘉祺十六岁生日会上问出,“怎么办你都16了,我才13”这种欠扁的话。
十五岁了,小朋友还是忍不住要问:
“丁儿,怎么办?”
“小马哥,怎么办?”
怎么你们都长大了,怎么我也长大了。
不能感同身受的是十八岁面对未来的迷茫,不能跨越的是时间硬生生划开的距离。
而可以共情的是现实中真实的拥抱与爱意,是下定决心要陪伴一起走下去的坚定。
刘耀文的十八岁会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哥哥们爱你的岁岁年年,爱你的朝朝暮暮,爱你的所有过去,爱你的每一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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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亲爱的
【all文】可爱侵略性
“你有事儿吗,宋亚轩儿?”
"疼,疼…嘶……"
"哇真的疼,你干嘛!"
刘耀文从宋亚轩手里挣出被攥红的手腕,看着被指责的那人顶着一脸无辜神情,后知后觉地来了句。
"啊,疼吗。"
宋亚轩脸上甚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随口道歉显得非常不真诚。他试图伸手把人捞回来,看看腕上被自己捏出来的红痕。心有余悸的刘耀文趿拉着拖鞋往后连退...
“你有事儿吗,宋亚轩儿?”
"疼,疼…嘶……"
"哇真的疼,你干嘛!"
刘耀文从宋亚轩手里挣出被攥红的手腕,看着被指责的那人顶着一脸无辜神情,后知后觉地来了句。
"啊,疼吗。"
宋亚轩脸上甚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随口道歉显得非常不真诚。他试图伸手把人捞回来,看看腕上被自己捏出来的红痕。心有余悸的刘耀文趿拉着拖鞋往后连退三步。
正巧撞上了推门进屋的严浩翔。刘耀文脚跟踩在严浩翔的鞋上没站稳,向后歪了一下,被人扶住腰重新站正。
“怎么了耀文?”
刘耀文扒拉开被卫衣袖口遮挡住的淤痕。
“喏,你看宋亚轩儿给我捏的。”
“我错了嘛。”
宋亚轩又露出了无辜可怜的表情,凑到旁边,趴在刘耀文肩膀小声说着好话,不留痕迹地把严浩翔依旧粘在刘耀文后腰的手拍下去。
“你俩刚刚是在玩什么?”
严浩翔看着宋亚轩的动作,忍不住挑了挑眉,却没有退出战场的意思。
“哎呀……我打游戏呢,他就跑来捣乱。”
刘耀文低着头又准备开一局,看样子是已经不在意了。
刘耀文很怕痛。
但是他的哥哥们似乎很乐衷于看到他吃痛的样子。
就像宋亚轩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小声辩解的那样:“因为很可爱啊。”
“小马哥你看到六斤难道没有那种感觉么?”
“什么感觉?”
“不要岔开话题。”
丁程鑫严肃地用刘耀文刚刚喝剩下的酸奶盒敲了敲桌子,试图把被拐走注意力的马嘉祺从六斤的话题里捞回来。
“再这样就不能让你俩住一个房间了。”
白天的道歉并非不是出自真心,刘耀文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局游戏下来早就忘到天边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又跟宋亚轩窝到了一起。
隔天的训练安排在下午,Staff大发慈悲难得没在十点前就收手机。刘耀文抱怨下午打游戏脖子有点僵,宋亚轩就大方地让他枕着自己手臂,自己用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电影。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昏暗的环境,剧情沉闷节奏缓慢的文艺片,又几个绝美但是乏味的空镜闪过去,刘耀文窝在宋亚轩怀里昏昏欲睡,睫毛上下扑腾了好几遍也没能再清醒,干脆歪头又往宋亚轩肩膀蹭了蹭,垂直进入美梦。
“困了?”
“唔。”
带着鼻音的哼声传进宋亚轩耳朵。
长手长脚的男孩睡觉的时候习惯侧躺着把自己窝成一小团,脸蛋和耳朵压的红彤彤。
好可爱。
好可爱。
宋亚轩把手机关掉扔在枕头的另一侧。
也躺下来,平视着刘耀文的安稳的睡颜。尽管胳膊被枕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开始麻了。
“刘耀文,我能吸你一口吗?”
“……唔?”
吸?吸什么,珍珠奶茶迈?
刘耀文迷迷糊糊听见宋亚轩在自己耳边轻语。他残存着的那点可怜的神志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分辨宋亚轩的话和抵抗接下来的动作。
宋亚轩擅自把刘耀文的哼声当做默认。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刘耀文坐在圆桌的另一边,是宋亚轩的正对面,被夹在两个哥哥中间,很明显的保护架势。
贺峻霖从冰箱里给刘耀文拿了盒酸奶,放了十分钟不那么冰了才打开给小孩喝了压压惊。
丁程鑫把酸奶盒敲出了对簿公堂的感觉,发现又多了两个空盒,忍不住回头制止过度溺爱孩子的贺峻霖。
“贺儿你别给他喝了,又要肚子疼。”
又转回头,打断试图把话题祸水东引到六斤身上的宋亚轩。
“不要岔开话题,再这样不能让你俩住一个房间了。”
张真源还处在半夜惊醒一脸懵逼的状态,听了半天也没明白大半夜集体集合声讨宋亚轩的原因。
贺儿好心地给他又讲解了一遍。
“耀文跟亚轩吵架,亚轩把耀文给咬了。”
说着指了指刘耀文侧脸和脖子上的红痕和残留的牙印儿。
“啊这……”
“我没想咬他的,就是太可爱了,我总忍不住想使劲儿……”
看到就忍不住想抱进怀里,把人紧紧捆在怀里。
想亲亲,可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张口咬,狠狠咬一口。
宋亚轩委屈的低头为自己进行最后的辩解。
“可爱?我有你可爱迈?!你怎么不照着镜子咬自己。”
被戳到“可爱”专属逆鳞的刘耀文奋起反抗,却一句话把哥哥们都逗笑了。
气氛终于没有刚刚那么奇怪。
但是两个最年长的哥哥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暂时换一下房间,耀文换到别的房间睡。
繁忙大哥丁程鑫要起大早赶飞机,怕吵了弟弟休息,照顾刘耀文的活被交给了二哥马嘉祺。
“睡吧耀文。”
刘耀文还在想宋亚轩委屈巴巴的跟大家解释这是一种正常心理机制,好像叫什么,可爱侵略性。
人间荒唐,西南最帅初中生心想,我哪里可爱了迈。
刚刚趁乱喝了那么多酸奶,多少还是有点冰了肚子,刘耀文冰得睡不着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房间比他原来住的那间大很多,没有暖气就更冷了。马嘉祺把被角给刘耀文仔仔细细掖好,又伸手在刘耀文背后拍了拍。
躺下才发现小狼眼睛瞪的锃光瓦亮,比床头灯还亮一点,哪像是要睡觉的样子,脸蛋上还可怜巴巴留个牙印儿。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得不行。
“小马哥,你也会有那种感觉吗?就是觉得可爱想打那种。”
刘耀文没想起来那个专有名词,微微拧着眉头思考措辞。
“会啊。”
“小马哥,你看着六斤会有想打他的冲动迈?”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会。”
刘耀文想起不久之前他们曾经参加过的采访。
马嘉祺的答题纸上写着:刘耀文在卖萌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可爱,刘耀文在卖萌的时候我有想揍他的冲动。
顿时觉得小马哥也不太安全。蹬着腿试图往后蹭远点,又被马嘉祺用手抵着后背捞回来。
马嘉祺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
“不咬你,也不揍你,快睡觉。”
“哦。”
小团子又睡着了。
马嘉祺撑着下巴,用手轻轻划过刘耀文带着淡淡牙印的脸颊。
作为年长的哥哥,当然要学会忍耐。
好在之前抽签抽到的主题是校园题材,不然看到刘耀文,化妆师可真要急破脑袋。
手上的淤青被护腕遮住,脸上还剩一点点小印子化了妆就看不大出来,脖子上贴了个小猪佩奇的OK绷就大功告成。
这次拍摄是分到刘耀文和严浩翔一组,取景远近不同,马嘉祺被安排到别的组,拍摄时间靠前地方又远。刘耀文昨天晚上喝了太多冰的半夜醒了好几次,马嘉祺早上没能成功叫醒刘耀文。只能把艰巨任务委托给了严浩翔。
“耀文,耀文,起来了。”
西南特困生名不虚传,刘耀文几乎人床合一。staff站在旁边一副已经习惯且生无可恋的状态,嘱咐严浩翔尽快把刘耀文叫醒,不然赶不上吃饭了。临走前严浩翔看见staff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摇摇头任命去叫小朋友起床。
“耀文?”
“嗯。”
“耀文醒醒,我们该起来了。”
“嗯。”
“醒醒啦。”
“嗯。”
严浩翔叫一声刘耀文就答应一声,有问必答,可惜人就是不醒。
小狼崽又在被窝往里面滚了一圈,头蒙进被子里,背对着严浩翔,拒绝沟通的姿态。
严浩翔踢开拖鞋上床把人半抱起来,用身体撑着刘耀文不让他躺下。
刘耀文顺势把胳膊挂在哥哥脖子上,下巴抵着严浩翔肩膀,贴着人脖子,继续呼噜噜睡起来。
“……”
热乎乎的鼻息就打在严浩翔脖颈,头发被睡得翘起来蹭的他下巴直痒。
隔着薄薄一层睡衣,蓬勃的心跳几乎是贴着他的掌心在跳。
严浩翔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宋亚轩的心情,就像是他现在忍不住收紧的怀抱。
好可爱,还想抱得更紧。
“咳……”
硬生生被勒出一声咳嗽,刘耀文睡眼惺忪无语地看着对自己施以“酷刑”的严浩翔。以为这又是他们研究出来叫醒自己的方案N.0。
严浩翔收回手揉了揉幺儿的头发没再说什么,坦然的叫人换衣服出去吃饭。
转头就百度:可爱侵略性传染吗?
下午正式开始拍摄,摄影师还蛮龟毛的,以至于刘耀文和严浩翔是取景最近,却最晚回家的。坐上保姆车刘耀文连省电模式都难以维系,在后排直接死机,趴在严浩翔身上就睡着了。根本没有理会手机上一直闪烁的群消息。
“朱志鑫?”
一打开门看到的竟然是三代的师弟,刘耀文还以为是自己睡傻了出现幻觉。
虽然李飞安排的别墅完全够接纳,但是没有事先通知为什么突然又安排人过来?
显然没有看群消息的刘耀文,在朱志鑫的解释下得知,原本定在三个月后的演出节目决定提前,时间和可能要缩减到原来的一半。所以有合作舞台的两个人需要提前进行学习排演。公司就让朱志鑫住过来方便练习。
“哦哦,好久不见诶。”
在车上已经补完觉,刘耀文此刻心情相当好,他一边脱衣服换鞋一边跟朱志鑫搭话,他们合作很多次了,还蛮熟的。
“你又长高了诶。”
说起年龄刘耀文不过比朱志鑫大了两个月,都是处于生长期的小孩,个子一天一个样儿。
上次见面就已经蹿高了很多,这次就几乎和刘耀文平视了。
“真的,小朱还长了蛮多的,看起来跟耀文差不多高了。”
刘耀文胜负欲被激起来了,直起身子就要跟人比身高。
“看吧,还是我要高一点吧!”
小狼崽满意的看完最终结果,到底是逼着哥哥们拿来了量尺测量出准确数据才算作罢。
“嗯。”
朱志鑫点点头完全同意刘耀文的对身高的自信。
他又露出了腼腆害羞的笑容,虽然个子长高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像条小尾巴粘在刘耀文身后。
带妆拍摄一天难受的不行,刘耀文比完身高就是直冲卫生间卸妆换衣服。OK绷粘了一天也松松垮垮的不舒服,他毫不在意的在朱志鑫面前撕下来。也没有在意为什么洗手间师弟也要跟进来。
可惜脸上有泡沫又低着头,错过了镜子里朱志鑫神色一瞬间的变化。
刘耀文其实长了一张相当女性化的脸。形状漂亮而小巧的樱桃口,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卧蚕和开扇月牙儿眼,又总是带了点娇憨的味道。
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来来来,摔跤摔跤!”
男生的快乐总是非常直接而简单的。
刚刚才陪着刘耀文玩完抽二条和掰手腕的朱志鑫,立马被精力充沛的师兄拽着从大通铺上起身。
“摔跤摔跤!”
祖传业务,刘耀文原地蹦了两下,跃跃欲试。
“之前运动会我给你放水了你知道吧。”
“嗯。”
朱志鑫笑笑肯定了刘耀文的话。
他在刘耀文面前总是很沉默,或者所他干脆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盯着刘耀文的脸发呆。
被魇住了。
他看着刘耀文冲自己扑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笑起来真的很孩子气。
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
朱志鑫被扑倒在床铺上的时候心想。
“哎呀你怎么力气还是这么小呀。”
刘耀文明着抱怨,脸上却笑出一朵花,怕伤到师弟自尊心,又帮忙给找补。
“不过没关系啦,先长个子,力气跟不上也很正常的,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
好像是主动忽视了两人仅仅两个月的年龄差。
刘耀文坐在朱志鑫身上,手还扶在对方的肩膀上。美滋滋自以为安慰了人,刚准备起身。没成想天旋地转,颠了个个儿,他被按倒在柔软的床铺里。
朱志鑫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单手举起刘耀文的两只手腕牢牢地按住,并且越收越紧。
手腕上被宋亚轩捏出的淤痕还没消,被这样粗暴对待疼的刘耀文眼泪都要出来。
“哥,我……”
朱志鑫的话说一半就被打断。
贺峻霖和张真源带着几匹马和好小明坏小明的游戏来大通铺找师弟玩儿。不巧撞到了此番景象。
“给我松开。”
刘耀文觉得被哥哥们看到了自己摔跤失败的丢脸场面,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跑出去了。
留下朱志鑫颓然的坐在大通铺上尴尬的看着另外两位师兄。
贺峻霖拍拍朱志鑫的肩膀。
安慰道。
“害,没事儿,大家都一样。”
可爱吗?
可爱可是最高级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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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侵略性(The Cute Aggressive):
有的人看到可爱的东西会有一种想破坏,毁灭的冲动,比如看到小狗,小猫特别可爱的样子就想掐他们,看到婴儿的脸就想捏,甚至想用鼻子狠狠吸一口。这种心理是很典型的,科学家们称之为“对萌物产生的侵略性行为”。
这是一种指可爱的事务不仅会让我们有照顾的冲动,还会引发伤害他们的欲望,但是我们并不会付诸于行动。
看似如此分裂的心理实际是大脑的平衡机制,耶鲁大学的心理学专家Oriana Aragon说,这是因为当我们看到“萌物”的时候,我们的正向情绪会大大被激发,这是我们大脑用来平衡这种正向情绪的机制。尤其是当我们感到极度愉悦的时候,我们需要负面的情绪来抵消,以此达到情绪平衡。
这就是我们的“情绪平衡”机制,是我们情绪的双向表达,为了防止单一的情绪过于强烈而发生时可控,大脑会触动相反的情绪来达到平衡,比如喜极而泣或者极度绝望时大笑。